[勇者与魔女]ver.01.

受到难以抗拒的欲情驱使，女孩把脸埋在冷然柔和的被褥之间，她希冀如此，但是就此把这背后的主食推给卫宫前辈太草率，除了遭受自己的喜爱外名叫卫宫士郎的少年是无辜的人。他人家宅的天花板十分素净，夜间自然的光照使其比白天更光洁并缺乏某种高昂，樱惧怕直面着它们，身体内部的感触如同黎明时分海潮一浪高过一浪，“要不要就此告诉前辈……”樱在思索，为自己掩藏秘密的身体羞耻不已，……“魔女”，那个词汇她听到了，夺去她转瞬即逝的宝贵相片的男人又这么形容道，不知为什么在一旦身体湿润的此时回忆言峰神父的事，某种特定的反射路径就会被打开，言峰看起来戏谑又遗憾的神情在间桐樱昏聩的视线前面回闪，“我这样的人也结过婚，妻子几年后去世了。”言峰作为男性的质地和她见识过的所有人不同，学校里的教师们、兄长与卫宫前辈那样的人、其为人与他由于身体干枯直接被骨骼撑起的皮肤同样坚硬的老家主，……自然樱的见识短浅，她不阅读童话和少女漫画——似乎是童年为了什么令她极度失望的事放弃了阅读童话，樱设想难道神父每天端坐在告解室的屏风后，在别人向他哭诉或沉郁气结的时候翻着一本少女漫画吗？何等恶趣味的人。血液可能从脑流向性器了吧，即便神父那等无趣的面孔，眼睛下显其形象坚挺的沟壑，也教樱的手指加深动作……女孩的手指怎么够呢？樱在那个稍嫌宽大的单人床铺上蜷曲身体，把棉被弄得皱巴巴，指头与指头指尖糊满黏滑体液……女孩在喘气，月光黯淡的照明勾勒她身形的影子：一个憋屈怯懦、青春的手淫者的影子，柔软可爱的乳房恰是受到人类以外的因素良性刺激的证明——姐姐与自己不一样，血缘出自的那个家族据说没有人与自己是一样的，自己被家人们同化，他们每一代都同样卑屈、有时受制于性冲动……被秘不可宣的病症扭曲性格，并且怀着一个手指纤细的男子的秘密。触及那个凸出炙热的小点也不起作用，淡薄的抚慰很快被身体内越来越高涨的热潮吞噬……她抓着棉被一角按住嘴唇，藉此吸收自己羞于面对的淫靡的叹声。樱短暂地忘记卫宫前辈正在隔壁等待她了，士郎正为自己今日的誓言心潮澎湃，他喜爱这个沉着、有时又疏远的女孩，正刚刚开始思索怎样把这份艰险的情爱落实……怎么会就此抛诸脑后呢！不自觉地樱落下泪水，肮脏弊病将使自己永远无法与卫宫前辈那挺直的脊背相城！身体却把这当做力比多的感召加倍地兴奋……她的手都颤抖了。

“……前辈……对不起……啊……”从床铺上坐起来，女孩用柔软的睡衣袖口擦着眼角，像要对自己可厌的肉体泄愤一样用力夹着双腿，膝盖被挤得两片惨白。如此竭尽所能地一再、一再、奋力拧上需求的泉水的盖子——它们疾风怒涛似的反抗，那个摇摇欲坠的破旧盖子不知被冲向何处了。现在间桐樱的心灵十分空阔，除了茫然害怕还是茫然害怕。

卫宫士郎滋味复杂地离开后，那位被神的威严保护着空虚的男人就变得沉默，去探望故人长眠之地也是如此，与旧的友人说话，他提不起更多兴致，总是吉尔在说话，言峰绮礼沉默着，吉尔向他耸眉毛他也缺乏动容，吉尔倒不会与言峰生气，他一直宽待着言峰，——不知能坚持到什么时候，言峰变得多愁善感的今日还是垂垂老矣连指节看上去也猥琐的日后。绮礼回到教堂后就一言不发地静坐在起居室内听着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那是溪水与径流之声，吉尔在沐浴，他很热衷保养他无上华贵的皮肤，十年来一直如此，言峰看着吉尔的模样时时都忍不住要发笑，他自己则除了要戏弄雁夜，一切生活细节都更愿草草打发。卫宫士郎教言峰绮礼心旌摇荡，一个如此……有趣的少年，比吉尔、比自己与士郎的父亲、甚至比已故的雁夜都要有趣得多……绮礼为自己竟产生得了这样的观点一阵厌烦，从前绮礼并不是这样，他曾是客观的，对“趣味性和美”上尤其如此。有趣的勇者会怎样度过选择的夜晚……？

为樱诊查时绮礼注意到，她的脏器有一些令言峰想起雁夜的症状，寄生生物为了促使母体为它们寻获亟待满足魔力分泌作用于宿主神经的拟性激素，或者直接啃食肉体，如果宿主的抑制竟足够抗拒异物的需求而拒绝从外界摄取体液的话——这是所谓“家族的病症”的缘由，所以间桐樱与雁夜、二人的眼睛在时不时泄露朦朦胧胧的沉醉上颇有相似之处——与雁夜相似的病症（尽管它们只是微不足道的初期形态）只能是“那个”行为的重复引起的：樱拒绝过为了维持供养异物的力量那必要的交合，并且已历经一段时期……忍受脏器受损的痛苦！这算是对卫宫的儿子的爱的证明吗？卫宫的儿子、舍弃了妻子和女儿求索“大义之道”的那个卫宫的儿子，雁夜喜爱的小姑娘打算托付于他……澎湃的冒险！某些方面一脉相承……绮礼要有点儿对樱动起虚妄的恻隐之心了，身受属于间桐一族当权者的恶疾操控，一切都只不过是漫长噩梦的开始，雁夜曾经与她一样在情爱与无望的家族病症间挣扎，情爱像海潮上受到晨光照射的泡沫一样幻灭后便只剩下后者！——上次言峰绮礼得出如此结论的时候，他饱经历练，结着硬厚的茧的手指还不是干枯而空虚的，那时他正着受到自己施舍那可怜病患瘦削美丽的大腿，他可以慢慢向上，捻那里的每一条垂软的瘢痕、出现溶血症状后的斑斓淤青，“你感觉不到吗……？”绮礼要这么问。垂死的青年跪坐在绮礼大腿上：他的眼睛是这么温润，态度顺从又迷茫，——雁夜时常在这座沙发上引诱绮礼，因为要向他索需，雁夜对待那对母女以外的一切人都不太介意，认识到自己的失败后更是如此，甚至曾教训过吉尔“对女性缺乏应有的礼仪”，好在吉尔没有立刻发怒（几个小时后他迁怒于绮礼），——他必要时引诱绮礼，肌肤炙热地倒在他大腿上，绮礼很快就打算放弃通过吸食血液填补不足的方案，虽然他年纪轻轻就感知力坏死，生理机能并未随之丝毫减退，绮礼抚摸他的光滑的大腿内侧，雁夜也垂下眼睛任其抚摸，下巴靠在他的颈项上，吹出比常人更热的气流，他相比在浴室里尝试过几次自我满足而不能成功：这不是身体本身的性冲动，说不定现在还附着着薄薄水汽的浴室地板上正残留着一点儿淡白的黏液……想到这隐蔽的脏污存在的可能性绮礼就血液蓬勃……迫切地想要舔舐湿滑温热的浴室地板：一种消化系统的嗜虐被满足的快感油然而生，绮礼在沙发上把雁夜翻转过来，掰着他薄薄的可爱下巴赐予亲吻，雁夜呼吸打结，试图抓住几缕绮礼质地短促硬挺的头发，舌头抽搐似的吮吸不止，他一再打动绮礼木然、混沌的心。绮礼搓揉青年胸前柔嫩的淡红凸起好似把玩一具洋娃娃，雁夜被他抓在手里，色泽黯淡的两片嘴唇间磨合出脆弱的娇吟，他迷迷糊糊，对打开双腿在内的一切动作都表现得顺从，感到不满的话绮礼就会发挥其性格的恶质性每次都加重力道弄疼他……他啃咬雁夜薄薄的弧线柔和的肩胛，令他“啊……！”地叫出声，“……你根本是恶魔！”雁夜疲弱地叹道。“不会，我得到了神明的认可喔。”绮礼则毫不介意地如此回应，他往往缺乏神职人员应有的对矜持的执拗，——话语间指头拧着他的玩物胸前的敏感点，对那脆弱的皮肤而言程度堪称暴力，雁夜总是颤抖不已，每次被绮礼这样对应时是同样的反应，把脸更深地埋进绮礼的脖子……硬挺的短发从中，那具被病症支配的身体显露它的异常之处，一切性的感知比耽溺享乐的古代贵族更敏锐，他连手心都会战栗起来，把绮礼的前襟揉得皱巴巴，“让我继续为你治疗吧……”绮礼在他耳边柔声慰劝，舔他那变得赤红的耳垂，“不要太介意……”……浴室的门发出啪嗒一声，吉尔迈着肌肉适当的两条光滑的长腿从里面走出来，他将毛巾拿在手里，头发上沾的水珠使这神祗的眷族的面庞现出填满常世的爱情的忧柔之美，“绮礼，”王称呼他凡俗的友人，“你怎么又把灯关上了。”

“哎呀哎呀——”言峰神父拨弄由于坐姿不正被领子弄乱的脑后碎发从沙发里站起来，“英雄王，你不为我照亮房间吗？”引以为傲的奢华做派遭到讥诮吉尔略有不悦，但是他忍受了，摁住言峰的肩膀令他坐回去，自己也一丝不挂地在他身边就坐，“你的脸色很差啊，绮礼——不知是不是照明不足造成，本王有时觉得……”吉尔的反击开始，“修行生活是否对你的健康很有影响？你得不到满足吗……？啊，不不，如果是这种事的话本王随时愿意慷慨地施舍你一点儿……”“……只怕而今的我够不上资格啊，我的王。”绮礼打断吉尔。“绮礼，你真是变得无趣了……你鬼魂附体了吗？”言峰用神情表示不可置否，他向后靠去，吉尔展开手里的毛巾开始擦头发，“你准备随时再捅我一刀吗？王……我倒并非没有觉悟……”“——怎么会，”吉尔回答得很迅速，他丢下湿毛巾，软软的一滩织物连同水渍一起甩到言峰的前襟上，“本王很喜欢你啊，绮礼。本王喜爱你。”说这句话时，他那神明心脏似的赤红的眼珠是静止了，盯着言峰不动。

就这样，各怀心事的少年少女们渡过滋味复杂的第一晚，直到用过早餐为止他们都感到不可思议，为此十分尴尬而彼此装作不知情，真是上了年纪就体会不到的有趣场面。

“那个……”两个人并肩站在洗碗池边的时候士郎打破这种默契，他有的时候在女性面前会失去条理性，“樱的事……果然没有人过问过吗？”言峰的话在他脑中回响，士郎早已确信言峰所言的可信度，然而不知为何他愿意相信这点，甚至把它当做关键信息。

“没有。”我们家——还有那一家子就是这样。少女心里这么回答道。

“这样……”拿着碗沿的手抖了一下，“大人们真是残酷……”

“连只是试图……在樱不知道的地方，试图……动用社交关系什么的做些努力……那样的人……”

“没有哦，这种幻想我都放弃了。”樱面色平静地娓娓道来，“……前辈打算同情我吗？”

“……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士郎简直喉咙都僵硬了，这种无用功得知也不贵受到任何鼓励，只是向幼小的樱更进一步重复遭受家族之力恐吓的过程而已：你看，想逃跑果然是不行的哦……他想象深深的漆黑向儿童展露笑颜的模样。水流哗啦啦响着。

“那个……没关系的，前辈。没关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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