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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物语(太阳、月亮、小草、星星) - 4,3

[db:作者] 2025-06-15 13:05 5hhhhh 5780 ℃

  「果然是混沌火弩!」卡达尔心中狂震。混沌火弩是太古时代流传的神器,杀伤力超强,九州大战之时,敌我双方惨死於其下者,不计其数,战后,因免遗祸苍生,将有关资料尽皆销毁,历时千年,人间早已失传,万万想不到今日会在此重现天日。

  「怎么可能……莫非是那人……不!决不可能是他。」卡达尔立刻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当日虽然销毁所有资料,但或许有少数火弩遗下,为信长侥幸获得,必定是如此,当今天下,已不可能再有人会制造火弩了。

  大敌当前,不容分神,卡达尔定下心神,沉声道:「交出人来,卡达尔不想多伤人命。」

  信长哈哈大笑道:「卡达尔,你几千岁的人了,说起话来恁地可笑,你今日破门而入,伤我大将,杀我士卒,我若让你全身而退,今后何以立足於日本。」

  卡达尔听到此处,已知今日之事难以善了,更不答话,运起咒术「黑鸟岚飞」,避开左右刀枪,整个人犹如一只大鸟,飞扑向信长,他是全军主帅,擒下他,余人再不足畏。

  见到对方来势汹汹,信长不闪不避,沉声道:「来的好。」

  伸臂拔出腰间长剑(日本刀),简简单单的一剑,砍向卡达尔。

  卡达尔人在空中,已算定了数十步后着,不管信长避往何方,都会遭到厉害的攻击,但对方这朴实无华的一剑,看似简单,却封住了他所有的进路,而且隐然发出一种沛然气流,箝制住自己的行动,赫然便是先天真气。

  卡达尔大吃一惊,暗道:「这魔头享有盛名,果非偶然,一身武功,竟已修练到了反璞归真、先天之境。」无暇细想,身形一晃,鬼魅也似的闪形变位,右足在信长的剑上借力一点,飘然而退。

  信长这一剑使上了先天真气,再加上独门的剑诀,自信是无人能从中全身而退,怎料卡达尔,在剑法威力,将到达顶峰前的一刹那,抽身即退,而且要走便走,全无半分窒碍,这是他艺成以来从所未有的事。不过,卡达尔享名千载,原也没期望能够轻取获胜,倘若这一剑真的将他斩杀,吃惊的反倒该是自己了。

  交手一招,惊若翩鸿,两人站立原地,重新评估对方实力。

  卡达尔陡觉脚底一凉,右脚的鞋底,不知何时,裂了道长长的缺口,是刚才信长的剑。这亦是令卡达尔耸然动容,自己的衣物,相伴多年,虽非奇珍异宝,却也是施过法咒,适才不过轻轻一触,竟被划成两半,而且触物隐力,潜时后发,这是一等一的神兵。

  仔细一看,信长手中的长剑,全长一尺五寸三,样式古朴,篆刻奇纹,剑刃上隐隐有天光汤漾,阵阵的杀气,化作沁凉的寒意,透空而来。

  卡达尔沉声道:「菊一文字宗则。」

  信长大笑,道:「不错,这是菊一文字,卡达尔果是识货之人,今日,我便以菊一文字取你性命,料你必当含笑九泉。」

  在风之大陆上,骑士所用的剑,有两种,纯能源体的光剑,与具实体的真剑,两者各有优异,大体上说来,持光剑者,必须要具有相当修为,所以持有光剑者,往往都是第一流的武者。然而,真正的绝顶高手,所用皆为实剑,盖因实剑铸造时,能够将铸剑者之精魄加于其中,成为无敌神兵,这点,是光剑为之望尘莫及的地方。

  ◎同时兼具光剑与实剑特色者,更为稀有,绯樱帝国里,天地神威的圣剑,鲁克那巴德;日后兰斯王的草剃剑,就是其中的珍品。

  一般的习武者,只要顾虑到本身的修为,就可以了。但晋升到绝顶高手之境,若是要与同级的高手较量,所持兵刃的等级,往往就是主导胜利的关键。

  倘使能得神兵,靠着兵器的灵气,往往就能够发挥出,超逾本身实力的威力,这也就是自古以来,无数人追逐神兵的理由。

  信长手中的「菊一文字宗则」,是日本史上,有数的神器,两者配合,实力强得无法估计。

  不过,这仍是奈何不了卡达尔。

  卡达尔缓缓道:「不见得有兵器的就占上风。」这话倒是没错,比起刀剑的等级,持剑者与兵器的同步率,更是重要的一环。菊一文字虽然厉害,但与信长的同步率,尚是未知之数,这之间,未必没有可乘之机。

  脑筋稍动,已计画出下一步进攻策略,卡达尔身形立定,开始陀螺般的急转,速度越来越快,身边刮起的强风,把五丈内的士兵抛到了远方。就在众人为之错愕时,黑影分身为八,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高速,幽灵也似的绕着信长飞转。

  信长狂笑道:「小小幻术,也敢拿来丢人现眼。」侧耳倾听,四面八方虽然尽是呼呼的风声,但只要仔细一点,仍是不难发现,有某一处的声音显得特别沈重。

  「在这里了。」菊一文字砍出,准确的将那道黑影,一分为二,定睛一看,却只是一枚破布,信长不由得一愣,於此同时,所有的幻影一齐消失,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为什么你会认为,八个分身里面,一定有一个是真的呢?」信长大惊,菊一文字以最快的速度,最小的角度,反刺背后。

  「来不及了。」卡达尔左手法力一吐,爆灵地狱再度施威。

  不料,释放出的魔法力,却未有造成任何实质的伤害,恍若泥牛入海,在信长体内消失无踪。

  卡达尔触手感觉有异,心知不妙,菊一文字已当胸刺到,未及细想,急忙身化幻影而退。

  「嘶!」一声,卡达尔的袍子由胸至腹,被划开了一条长长的口子,若非抽身及时,当场便是开膛破肚之祸。

  「你身上穿了什么?」卡达尔喝问道。

  信长不答,心中暗叫侥倖,若非身上这套「邦迪亚斯之铠」,现在必已身负重伤,不能再战了。

  邦迪亚斯之铠,是魔界名匠,隆·贝多芬,近几年的得意之作,可以自成结界光罩,将一切的魔法攻击,全数抵销,可说是魔法师的剋星。

  大凡魔道士之流,因为修炼法术,抵销自身的先天能源,自身的体能相对衰减,无论是速度与体能,都逊于常人,虽能习武,却达不到什么高等境界,骑士亦然。这也就是为何,魔法师与骑士,必须分工合作的原因。

  在人类的历史里,只有极少数的天才,能够突破生理上的限制,同时兼修两门,月贤者陆游,就是其中的代表人物。

  当然,也有某部份的武功,是将魔法力混和内力,达到恐怖的破坏效果,但是,这种混和类的功夫,到底不是纯粹的物理力量,没法子突破专对魔法力而设的结界。

  换言之,身为魔道士的卡达尔,已经吟驴技穷了。这点,信长有着相当的自信。

  卡达尔眉头深锁,显然亦是想到了其中的关键,正在苦思对策。

  「换我来回敬了。」信长舞起菊一文字,斩向卡达尔,他适才在对方神出鬼没的身法下,吃足了苦头,这次得了教训,岂肯重蹈覆辙,主动抢攻,务必要封住敌人的行动。

  对於菊一文字的威力,卡达尔不敢轻视,知道护身光罩不足以抵挡,连忙飘身后退,闪避攻击。

  现场兵卒见状,纷纷避开,两人便在广场中火拼起来。卡达尔仗着魔法精湛,身形一化再化,忽分忽合,与猛攻的信长斗了个旗鼓相当,但只守不攻,久而必定破绽丛生,渐渐的,信长占了上风,好几次,菊一文字都由卡达尔的脸旁削过,险些便斩到了。

  「没办法,只好用那一招了,一千多年没用了,希望还记得起来。」在身处劣势中,卡达尔重新谋定对策,想要接近信长,重新发动攻击,但菊一文字急舞如骤雨,哪里找得到可趁之机。

  「啊……」

  双方正自僵持,一声淒厉的女子悲嚎,划破了酣战的气氛,自大殿之内传来。

  卡达尔闻声,心中大乱,险些就被砍成两段,危及之间,不及细想,拼着受对方一招,抢进信长身旁一步之地。

  信长大喜,「这老头打得糊涂了,居然想用近身战。」手中长剑拦腰就砍,务求将对方一招格杀。

  电光石火间,卡达尔已破入信长的剑网,在菊一文字将到之前,五指并起,对着信长胸口,轻飘飘的一掌贴下,赫然便是绢之国里,佛门无上绝学,大梵圣掌。

  这是纯粹的物理打击力,邦迪亚斯之铠,当场裂成碎片满地。信长感到,胸口似被大铁锤重重一击,空汤汤的一片,跟着,一股排山倒海的汹涌力道,自中掌处轰传全身。

  「哇……!」第一重掌劲,带着一篷血雨,自信长背后爆喷而出。

  信长瞪着卡达尔,眼中满是惊异,菊一文字虽距卡达尔不到一寸,却以无力再举。「你……你是……魔法师……怎会……怎会有这么强的……武功……」说着,浓稠的鲜血,自喉间不断涌出,模样可怖之至。

  「魔法与内功,同样都是能源,只要掌握到诀窍,要将两者相互为用,并不是难事。」卡达尔冷然道。

  卡达尔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实是古往今来的不世成就,两者虽同是能源,属性却各走极端,当今之世,唯有绯樱神宫的宫主,能以异宝「贤者云约(手环)」之助,将二力互相切换,卡达尔仅凭一己之力,便能施此异术,虽非后无来者,却肯定是前无古人了。

  信长闻言,第二重掌劲爆发,虎吼一声,经脉爆裂,全身毛孔一齐喷血,整个人成了个血球似的,缓缓倒下。大梵圣掌,不愧为一品绝学,只是一下,便以将其体内器官完全摧毁,回天乏术了。

  见到主公身死,场中士兵斗志全消,也不知是谁起的头,哄然一声,纷纷丢盔弃甲,朝门口逃逸去了。

  击败强敌,卡达尔连喘口气的余裕都没有?举步奔进内殿。

  3黑暗中,看不真切,只是看到隐约有个女体,在暗处悲鸣。

  「蕾拉!是你吗?」

  「老……老师……」

  知道佳人无恙,卡达尔松了口气,急步上前,默念咒文,点起周围的照明物。

  「啊……老师……不要……不要看……」

  随着亮光点燃,蕾拉悲叫出声,乍见眼前的景象,饶是卡达尔惯见大场面,亦是呆在当场,作声不得。

  大殿左侧,大堆士兵的乾屍,横七竖八的弃置着,一看即知,是给吸尽了精元,枯槁而死的。

  不过,这一切,都还比不上蕾拉身体的异变。蕾拉的四肢,被儿臂般粗的铁练,锁在地上。身上华丽的和服,散乱的敞开,两腿大张,秘洞边满是白浊的精水,与男女欢合的残余物。

  蕾拉两眼迷蒙,淒凉的躺坐在地,两颗乳蕾、阴核上方,都被镶上了亮眼的金环,还另外用细绳吊起。本来丰满的乳房,因为怀孕,充满了乳汁,泊泊的向外流,全身都精液,整个人像一个玩坏的玩具。

  惊人的,是蕾拉圆圆鼓起的腹间,分别不过两月,原本纤细的腰身,竟较怀胎十月的妇人,更为硕大。小腹上,肌肤波浪般的起伏,阵阵的胎动,以一种妖异的频率蠕动着。

  蕾拉的下身,殷红一片,尽是腥臭的乾凝血液,是胎儿异常胀大,爆破母体内脏,吸取所需的养分,所流出的血液。蓦地,蕾拉两腿间流出温热的液体,是羊水破裂,孩子即将出世了。

  卡达尔见多识广,一看之下,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知道,自己到底是迟了一步。

  「魔种……」卡达尔恨声道。他后悔适才没有将信长淩迟,这种魔大法,损人利己,最是阴毒不过,施术者必定不得好死,只是,为了难以抗拒的诱惑,以身试法的人,仍是络绎不绝。

  闪亮的金发,此刻已黯淡无光,晶莹的肌肤,亦化为了枯黄,显是被腹中的孩子吸乾了精元,原本自尊与自傲的英气,在饱受摧残后,已荡然无存,却另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淒艳,更叫人怦然心动。

  「蕾拉……」

  「老师……不要看……我希望留在你心里的我……一直都是最好看的样子……」

  蕾拉泪流满面,想用手遮住脸孔,却被铁练给绑住,只得侧过头,避过卡达尔的视线,让泪水无声落下。

  「在我的心底,你的样子,永远停在那个晚上,最美的样子。」卡达尔忍住眼泪,强颜欢笑,见到蕾拉身体上的诸多徵兆,魔种的育孕,已经到了将生产的一刻,宿主气血以竭,纵有大罗金仙,亦是无药可救了。

  「就算……就算你是骗我的……我……我也很开心……真的好开心……」

  「蕾拉……」

  捧起蕾拉的脸庞,卡达尔深情吻下,蕾拉用尽一切的力量,回应着对方的感情。

  唇间,尝到了苦涩的鹹味,是不知不觉间,流下的泪水吧!

  好不容易,双方都抛开了顾忌,愿意真心相爱,却又偏生横祸,将要失去彼此。为何?为何?为何总是天意弄人……

  既是相思,最难堪是分离两地;既要分离,怎耐偏偏天人永隔……

  热情而激烈的吻,将彼此最后的挚爱,深深刻在自己心底,这份用生命燃烧的恋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仅仅剩下这最后一刻。

  「老师,蕾拉没福气,没法子再见到你啦!在你有生之年,可别忘了我啊!」

  唇分,蕾拉似乎精神大振,苍白的脸颊,恢复了娇艳的血色,呢喃轻语。

  卡达尔勉强压抑住心中的悲痛,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回光返照,两人相处的时间,到了尽头啦!

  想说的话是那么的多,能说出口的,却又那么的少。

  「别了,我的爱。」蕾拉嫣然一笑,闭目躺在卡达尔的怀中,溘然长逝。

  「蕾拉……蕾拉……」卡达尔紧抱着,怀中渐冷的娇躯,眼里满是泪水,不停地叫唤着爱人的名字,声音里,渐渐成了咽呜,已经有两千年之久,他没见过自己的泪水了。大殿里,一阵低微的哭声,小声的,小声的,飘汤在空气之间。

  「哮……」卡达尔纵声长啸,心情激汤,加上充沛的内力,只震得屋瓦樑柱,土石簌簌而下,啸声中,有着他的悲哀,他的伤痛,他的悔恨,一切的感情,全部孕藉其中。

  「轰隆……!」

  悲啸不到一盏茶时分,整座寺院已被震的木梁松软,再半晌,只听见轰然一声,本能寺的寺顶,在音波的冲击之下,竟整座给一齐掀掉。瓦砾土石落个满地,被卡达尔的护身光罩,震成粉末。

  「波噗……」鲜血飞溅,在阵阵的抽搐后,胎儿裂腹而出。

  一个染满汙血的肉球,滚动在地上,诡异的跳动。

  卡达尔心乱如麻,不知道应如何是好,以他功力,要诛杀这魔种,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是,这孩子却是蕾拉唯一的骨血,念及此处,心中大恸,举起的手掌,複又放下。

  「杀……杀光这里所有的人……」

  「杀掉敌人……」

  「保护主公,讨伐叛贼……」

  寺庙外,阵阵的杀伐声,由远而近,渐渐传来,似乎有两军在互相攻击,由声音的规模听来,人气旺盛,是两支极强大的军队在对战。

  卡达尔心知有异,将蕾拉屍体轻轻放下,踱出大殿,一看究竟。

  甫出殿门,尚未来的及看清眼前,一道惊人的先天剑气,破空射来。

  卡达尔猝不及防,加以悲痛之余,反应不灵,仅来得及侧头避开。鲜血飞溅,卡达尔左肩重创。

  「是你……」

  「你想不到吗?」

  广场之上,一个巨汉耸然站立,满身的血污,看来甚是恐怖,但更叫人吃惊的,是他脸上的表情,轻松惬意的微笑,自信满满的眼神,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深沈。

  如果说,刚才的他,是爆发性的火山,现在的他,就是一个不见底的深潭,内敛而冷静,更加的可怕。

  不是别人,正是应已毙命的织田信长。

  「你应该已经死了啊……」卡达尔有点吃惊,心里隐隐觉得,今日之事,决不单纯,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肩头伤处,血流不止,稠浓的魔气,盐酸般的腐蚀肉体,卡达尔瞥向信长的手中,菊一文字透体通红,剑刃变形,笼罩在一层朦胧的血光之下,彷佛是一个有生命的异物。

  「妖刀不知火!」卡达尔脱口叫道。

  妖刀不知火,是日本史上,传说中的魔刀。故老相传,在战国时代,一名铸剑名匠,在采得上好奇矿,欣喜回家时,赫然发现,整个村子的人,被散乱的流兵所掠夺,烧杀一空。

  他看着父母妻儿的屍体,呆然站立,他诅咒自己的无能,诅咒老天的不公,诅咒残酷的凶手,诅咒一切的生者。在悔恨、怨忿、悲伤交错之下,他出卖了自己的灵魂,作出魔鬼般的行为。

  费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提炼屍体,匠师将全村人的鲜血,装满了七只大壶,而后以之铸剑,将无尽的悲愤,无尽的血泪,尽数封印在剑中,最后,他连带深刻的怨念,自身投入炉中。

  轰然巨响,熔炉炸裂,妖刀不知火出世,这柄神兵的出现,确实是对世上的一个诅咒,在此之后,因它而造成的祸事,不知几凡,每个持有人,均遭到了不幸的命运,发狂以终。但趋之若鹜者,仍是前仆后继,就在血与血的争夺中,不知火自历史上消失,据说,是被带入了魔界。

  似不知火这等神兵,威力已经到了无从想像的地步,然而,剑能通灵,何况是魔剑。怨气反噬,操控人心之事,时有所闻,而且持之实战,剑会不停吸收主人的精气,作为能源,故此,几乎不可能为人类所用。

  「你不是人类!」卡达尔问道。

  信长微笑,绅士般的行了个礼,左手作了几个莫名的手势,最后化为烈焰飞腾状,缓缓道:「奉大魔神王克斯脱拉之名,光我魔族,魔照天下。」

  「果然是魔族……」卡达尔刹那间,明白了一切,打从信长要娶蕾拉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是个布好的局,藉着他与蕾拉的关系,来引诱他上钩,藉机诛杀。自己在九州大战中,斩杀魔族无数,遇到此事,毫不足奇,只是可怜蕾拉,无辜受害。

  「卡达尔老师果然厉害,无怪昔日,伤我魔族同胞逾万,不枉我以真面目出现人间,哎呀,还是这个样子舒服,已经八百年没有好好透气了。」信长理斯慢条的说着,斯文的样子,一反刚才的狂野粗暴。

  但卡达尔却知道,现在的信长,比刚才的模样更为可怕,已经完全恢复魔体的信长,展现了真实的性情,在他身上,强大的魔气,恍若实质,一波波的侵蚀着周围的大地。

  寺庙外的吵杂声,越来越近,偶尔夹杂着一两声,临死前的哀嚎,不多时,几百枝的火箭,如同骤雨,乱射进来,箭枝遇物即燃,转眼间,本能寺已成了一片火海。

  「明智光秀这小子,总算还有点胆量,居然敢发兵反我。」

  信长悠然道。

  他与卡达尔均有气罩护体,纷落的羽箭,根本进不了方圆三丈之内。

  「对於卡达尔老师,我十分佩服,如果可以,我很想向您好好请教,但是,很可惜,我还是必须杀了你才行啊!」

  「不必装出一脸英雄好汉的样子,倘若当真光明正大,又何必忽施暗算,用这等卑鄙手段。」

  信长不答,抬起手来,急催真力,不知火遥指卡达尔。不知火受到感应,开始吸收主人的精气,渐渐转为通红,沖天的魔气,锁定对手,潜声道:「请!」

  肩头的伤处如遭火焚,血液开始蒸发,不知火果不虚传,卡达尔使尽全力,仍无法将入体的魔气逼出,看来得要觅地疗伤,但眼前又哪里有这等余裕,说不得,只得速战速决。

  一直以来,卡达尔为避天刑,刻意压制本身功力在五成以下,适才与信长激斗良久,所用的,也不过是两成功力,现在为求速败强敌,长啸一声,将全身威能提升到四成。

  「魔弓闪光矢!」

  卡达尔率先主攻,魔法箭由一化繁,雨点般的射向信长,无论是威力还是速度,都与刚才有显着的不同。

  但是,对恢复真实力量的信长而言,这已无法造成威胁了。

  「只用魔弓闪光矢之类的三流咒文,导师是太看不起我了吗?」不知火以一个神妙无方的角度,斜斜划过,将箭矢全数挡在外门。

  「天子剑法。」卡达尔又是一惊,这套天子剑法,是魔界寇拉斯王朝的绝学,历来非王族不传,端的是厉害无比,传闻中,只有魔界第三代皇帝,朱棣,亦即是天子剑法的始创者,能够发挥到十成的真传。看信长的架式,不过得到五成火侯,却已是极难对付。

  不知火配合天子剑法,威力大的令人咋舌,就连可卸万刃的护身光罩,也在接触的同时,被剖成两半。卡达尔再不敢轻心,打起十二分精神应敌。

  说到底,信长虽然厉害,但星贤者享名千载,岂是泛泛,以个人级数而论,实是高出信长不只一班。卡达尔面对魔剑的惊人威力,不欲硬接,当下连连倒退,脚踩奇门步法,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在不知火的淩厉攻势下,从容游走。

  卡达尔一面后退,一面却运起灵力,在空气中,佈满太乙五萝丝,用以滞碍敌人的行动,当信长发现身体变得沈重,动作不灵时,已经晚了一步了。

  「咦!」信长察觉有异,将内力运诸於不知火上,发出通体炽焰,想要熔去五萝轻丝。

  卡达尔幽灵般的抢进,一眨眼,已到眼前,大梵圣掌再度施威。这次有了经验,手下更是全力而施,掌劲一分而三,连打头、胸、腹,三处要害。

  信长怒嚎出声,鲜血狂喷,被爆发的劲力,炸得离地飞起,体内气劲股汤不休,显然马上就要爆体而出。信长忍住撕心剧痛,施展魔族保命绝技,欲将潜劲泄出。

  「碰!」全力而施之下,总算将劲力逼出体外,但没除尽的真气,却在右臂迸裂,一条右手齐肩炸成血粉,不知火飞个老远,不见踪影。

  「隆隆……!」虽然保住一命,却已耗损八成真元,无法施力,从半空中摔下来,砸落地面。这还是因为,卡达尔的功力仅有四成,倘使力道再重一成,信长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第一时间就丧命当场了。

  寺门口的杀伐声大作,防禦的一方终於彻底溃败,叛乱的军队杀了进来。

  看见满是血污的信长,士兵们大喜过望,纷纷抢上,要把这位旧主子乱刀分屍,抢得新功。

  「猛鹫要死,也是死在大鹰爪下,怎能被蚂蚁踩死。」虽是伤疲不堪,又缺一臂,但巍巍站立的信长,自有一股凛然威风,教人不敢妄动,卡达尔看在眼底,亦是对其暗暗佩服。

  周围的士兵,为之震慑,不敢有所寸动,但想起了钜额的悬赏,薰心的利益,盖过了敬畏,他们大喝壮胆,乱刀斩下。

  「魔皇星爆!」

  信长猛喝一声,全力发招,刹时间,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极强的光源,一如初生的超新星,灼烧着所有人的视网膜,接着,威猛无伦的冲击波,夹带着席卷一切的狂风,足以融化天地的炽热,向四周瞬间扩散。

  周围的士兵,在百分之一秒的时间里,融化的连残渣也不剩,方圆十里之内的人、事、物,先是在狂风里,被撕扯得四分五裂,再被炽焰一逼,熔成了半液体。

  整个天地就如同修罗鬼狱,哀嚎遍起,由於敌我不分,最可怜的,便是原本能寺的守兵,他们有些仍在奋勇的与敌人作战,突然感到后方传来尖啸,就化成了一堆的碎肉。

  全部时间,历时不过两分钟,当星爆的威力渐渐停息,大气重归平静,显露出满目疮痍的大地,十里之内,没有半点生物的气息,不留一个人、一只虫、一株草,寂如死域,光秃秃的一片,青山成焦土,最中心的半里,表层的地面,甚至成了黑色的玻璃,那是土地受高热融化,再瞬间冷却凝结后,所形成的奇象。

  十里之外,因为速度慢而脱队,却因此而侥倖逃过一劫的残兵们,见到这天崩地裂的奇象,只给吓得心胆俱裂,狂叫一声,逃的不知去向了。

  「这傢伙恁地了得,竟然连魔龙皇拳的三大绝式,都给练成了。」思极此招神威,被护身光罩包围,飘在半空的卡达尔不禁悚然。

  不过,此招虽然厉害,卡达尔却也是无惧,魔皇星爆,正如其名,是一对多,大范围的强力招式,只是,因为范围过大,在单独的集中力上,却是大大逊色,换言之,倘若把广及十里的威力,全数集中在见尺之地上,卡达尔未必承受的住。

  ◎日后,织田香将此招式予以改良,一点集中,以魔界黑火催动,即是炎类咒术顶峰绝招,「死黑核爆地狱」。

  「魔龙皇拳,非大魔神王不传,他拼命使出,拳力反噬,应该已经粉身碎骨了。」看着地面烟尘滚滚,蒸气未息,卡达尔暗自替对手的不屈意志,感到敬佩。

  蓦地,一道气劲自烟尘中,射向卡达尔。遇袭的一方,全然不当一回事,随手拨去,眼中绽出了欣赏的神情。

  烟尘散去,信长魁梧的身躯,毅然不摇的站在当场,虽然是魔族,但他身上所受的伤,也早该让他步向黄泉路了,为何……

  「是麻药吗……」卡达尔猜到了大半,同时再一次,对敌人誓死完成任务的决心,有了体认。

  他猜得没错,为了能与卡达尔周旋到最后,信长自数年前,便以服食微量生死花,来增强肉体机能,果然在今天的一战,发挥了惊人的效果。

  「虽然你是魔族,但我不得不对你表示敬意,可是,」卡达尔肃然道。

  「你是杀不了我的,我很好奇,魔族怎么会派你来当刺客,在我记忆中,贵方的君上,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

  「不劳你费心,我还有最后的武器。」信长抬头望天,注视着卡达尔身后的天色,明月几近西坠,差不多是时候了。

  「卡达尔!接我最后的一击。」信长喝道,一按钮,一枚预备多时的混沌火弩,破地而出,射向卡达尔。

  卡达尔不避不闪,左手一扬,魔法箭射出,两物对碰,在空中爆炸。火弩中似乎另藏尘粉,随着爆炸,散落满空,卡达尔确定烟尘无毒,也就不予理会,因为,有更值得他费心的事。

  这一次,卡达尔看仔细了,这枚混沌火弩乃是新造,并非千年前的遗留物。

  「这怎么可能……当今世上,怎么还有人会制造火弩,莫非……莫非当真是他……」思潮如涌,卡达尔惊疑不定,忘记了地上的敌人。

  正自思量间,晨曦乍现,第一道阳光,穿透了层层云雾,照耀大地,与尚未消逝的弯月,形成了日月对映的景观。

  此时,更教卡达尔吃惊的事发生了,自阳光照到他的那一刹那起,全身的魔法力,似乎消失的无影无踪,魔力既消,再也无法停留空中,「呼」的一声,自半空摔落。

  仔细观察,适才火弩中的神秘尘粉,此刻反映着日月光华,形成了一个大光罩,把方圆一里的范围皆笼罩于其中,形成了一个大型结界。

  「卡达尔,这天罗魔窖,耗费我族无数心血、人力,专程为你而设,你该感到荣幸了。」信长数道劈空掌,立即攻向卡达尔,务趁敌人法力尽丧时,毙敌於掌下。

  卡达尔骤遭遇难,人在半空,心神不乱,强提一口真气,身形猛地拔高,避过信长的攻击。适才对战时,他预先将三成魔法力,转换成内力,此时遭逢大变,仍有应变之力,尚不至於任人宰割。

  信长运功强压伤势,把握这千载难逢的良机,狂风暴雨般的发动攻击,双掌或施剑气,或近身直击,一身武功发挥到极限。

  反观卡达尔,就显得破绽百出,他虽能以魔法力施展无上武学,但到底还是魔法师,先天反应与动作上,无法与真正的武者相比,一但失去了魔力,登时处於下风。

  勉强避了几下,终於被信长击中,卡达尔连退三步,胸腹间气血激汤,信长又是一掌击来,卡达尔挥掌相迎,碰然一声响,卡达尔左肩鲜血激射,这才忆起,左肩的伤势未愈,此刻失去了魔力疗伤,又被掌力传震,登时伤口迸裂。

  卡达尔抽掌欲退,赫然惊觉对方掌力转吐为吸,极柔韧的内力黏住自己手掌,抽身不得,更惊人的是,信长正以某种密法,吸化卡达尔的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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