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极品唏嘘全 - 11,4

[db:作者] 2025-06-17 17:39 5hhhhh 1180 ℃

  8月19日。18点25分。

  坪井生命大厦。顶层。

  黄昏。天色半明半黯,探照灯的光束犹如天马行空。一架小型直升机正在大厦当空盘旋着,强劲的光束掠过飞机的尾腹和涡轮,真像华丽的电影片段。眼看机身越来越接近,「隆隆」的马达声轰鸣渐响,一闪一灭的讯号灯显示它即将降落。

  大厦顶层上,戴着头盔和墨镜的工作人员纷纷就绪位置,有人点亮停机坪周围的綵灯,有人挥动着小旗指引风向,保障飞机安全降落。

  「那里--那里是什么!」 

  寒蝉显然见到十分惊异状况,否则不会这样语无伦次惊呼。

  驾机的海曼将军自然也看见了视野当中的异常。他将眼神定了定,「嘿嘿」几声乾笑,随即由衷喝讚:

  「啧啧啧……亏他丫的能折腾,这可……这可……真是牛屄!」

  这类摩登建筑,顶层装置尖端科技倒是司空见惯。三只高功率探照灯虽然耀目夺人,总归用以做秀的道具,更不至令他一惊一诧。何况海曼知道这处的主人乃是日本政府要员,若有一些荷枪实弹的排场,也是不足为奇。

  然而,究竟是怎样情景才令海曼将军啧啧称奇,错愕折腰?

  「这是……这莫非就是『月玖神社』?几番听说,今儿晚上,我可是头一遭见。」

  海曼向寒蝉解说道。

      ***    ***    ***    ***

  就像大型体育馆的活动顶棚,坪井生命大厦此时竟是「敞棚」状态。自从空中望去,顶层大约三分之一乃是「实心结构」,探照灯筒、停机坪、控制塔台、卫星接收站,以及一些稳定设施都装载於此,配衬着大厦凌锐的外型,光影交错之间,透出几分不可捉摸的科幻气息。

  然而真正不可思议的风景,源自露天部分的所见--

  本该是水泥金属造就的摩登大厦,却看见葱翠的树木繁生在泥土,海曼甚至可以看见直升机掀起的气流,一浪一浪的吹卷着树叶,又在小池中泛起风波。小池边的水车与石井,一并映入眼帘。

  这般景致,谓是庭园,不若说成郊野。倘使置身其间,满眼可见秀色葱荣,闲鱼野香。石径隐在浅草,幽幽通去吊桥,在那木桥的彼端,赫然又立着一座醒目的「鸟居」。

  「鸟居」好比神社的玄关。形制与中国的「华表」几分相近,而材料、结构、色彩较之朴素,几乎不事雕琢。『鸟居以外是凡人世俗,鸟居内具神圣境地』,所以日本人在穿越鸟居前多是虔诚礼拜,诚惶诚恐。

  「鸟居」之后参见「拜殿」。「拜殿」侧旁便是绑着「注连绳」,并以栏栅隔开的「榊」,再有用於悬挂「绘马」的檀木分立一侧。此后两具大小神殿,气势非凡,想必是神社中的「正殿」与「摄社」。

  据说此间「月玖神社」颇有一些来路可究。神社的修筑造材,一应来自京都音羽山中的元址。赤川着来巧匠,将元古的庙堂拆解分割,细及一石片瓦、签幡御札、桌几灯器俱是万般精慎。神社供奉的「御神体」则是「源平之战」时随安德天皇沉入海中的天丛云剑(あめのむらくものつるぎ)。

  赤川将这些大小事物纷纷空运神户,再就原型重新搭配。甚至连地基所用的石料,池中铺置的淤泥,以及神社周遭的植树都由京都元址搬迁而来。整个浩大的迁造工程约莫消耗三年,才於摩登大厦的腹内,劈出这鬼斧神工的洞天。

  虽是略具耳闻,海曼见到此番情景,不禁也要膛目结舌。

     ***    ***    ***    ***

     

  身着传统服饰的赤川浩司正立在拜殿之前,轻轻摇响上方悬挂的青铜铃铛,再对着拜殿两度深深鞠躬,击掌,合十,再颔首。看他满面虔诚神态,让人觉得是在进行什么参拜。

  场内「风、林、火、山」四部升降机,分别隐藏四方。此时,只见植树丛中一棵巨杉忽地劈裂开来,树身之内原是裹着名为「林之麓」的升降机。本以为是王国权与营下信一抵达上来,却见三丸纪一昂首阔步迈出。

  赤川浩司停下手中祭拜,向着三丸遥遥致意。又朝着空中徐徐降下的直升机挥手招呼。

  三丸还以笑意,自林木间走出。在他手边可见一辆推车,车体较普通的「单人行李车」略大,表面罩着深色帘布。依着形状看去,像是有一只大箱子摆在推车上。

  赤川心忧草皮,隔着吊桥喊话:「你小心些滚动,别要压坏了植草。」

  三丸据实答道:「东西不太沉重,就不必担心。」

  待三丸走进吊桥,赤川继续道:「呵。你来之前,我正在这里问御神签。」

  「问的什么?」

  赤川向上斜指停机坪,又对三丸说:「今天我做东邀你们出来讲数,当然要问一问兆头,看看讲不讲的成。」

  「那你问到什么兆头?」

  「我还来不及问神,你却早来一步……既然这样,我就先问问你吧,」此时三丸已走过桥头,赤川看了看推车,询问道:「帘子底下,你藏的什么宝器?」

  三丸走近赤川身前,将那帘布揭开一角,好生张狂气势:「哈。哈哈。可不是那件宝器?真该谢谢部长你送的好礼。你瞧这具铁笼,这身警服,那还不是量身打造。」

  赤川浩司面色微转,前额的皱纹顿时刻画。身为警视厅高层官职,见到此番挑衅确是有些尴尬的情形,就连应接的笑容都见几分僵硬。

  另一边。

  海曼停妥了飞机,沿大厦内壁的扶梯,自上而下,正向着神社稳步走来。高筒军靴在钢铁铸成的梯板踏出「噹噹噹」的响动,像是一股沉重的势力正在施加逼迫。

      ***    ***    ***    ***

  三巨头。立成犄角。

  率先开口的是海曼将军。英语。

  「只不过一两笔钱,几十箱货,百多条枪。小CASE嘛,就连警察都懒得来管,你三丸倒是眼疾手快。」

  赤川将海曼的句子转译日文,说与三丸。再谓海曼说道:「他是从这一行出身的。」

  全日本的警察都知道,三丸是从贫民区走出的流氓大亨。赤川称他越货起家,倒也十分合适。

  海曼换成不太流利的日语,似笑非笑说:「我也作过翻译。」一边自军装口袋掏出雪茄,点在口中,深深吸进烟气,再来醇醇品味。

  三丸仍以眼神挑衅,苍老地眼中折射出凌厉的光,话音却是阴阳怪调:「呵呵,一两笔钱,几十箱货,百多条枪,再搭上十多条人命一起来算。可是将军,你他妈你把僱佣兵都搬来……我看这CASE也不小啊!嗯?将军?」

  「他也是从这一行出身的。」

  赤川与三丸说道。他所说的自是军旅出身的海曼。

  三丸机锋相对:「早知道赤川部长跟古巴人友情非浅,否则那批『旅游团』如何拿到签证;那些个蛙人又要怎样来避开海防?像是这些小儿科的默契,两位看来是轻车熟路呀。」

  海曼口中浓烟滚滚,说出话来更是烟气逼人:「赤川君和三丸君也是老相好了吧?3月在新加坡,5月在外海,我一共没了两艘船。这里边的『小九九』我可不是不晓得,您二位……也不该忘了吧?」

  话语间,两人竟向赤川发起难来。

  那赤川也是了得,迎着二人质问,悯了悯唇角,低眉片刻又再昂首相视。只见他神宇轩然,笑意温雅,从容谈吐:「我也是……从这一行出身的嘛。」

  说着又将词锋稍顿,挑起淡定地眼神,望向二人:「所以,既然大家都是熟门熟户,那就不要再掩掩藏藏,不妨谈一谈好了,看看大家是不是非打不可。」

  

  「那要是谈不拢呢?」

  「到那时也好知道不用再谈。」

  「那你想怎么谈。」

  「我们还是先等小王上来吧,」赤川沉一口气:「一起谈。」

  「看来你们确实很熟。」

     ***    ***    ***    ***

  「他来了!」

  海曼遥指处,乃是由玄武岩堆砌而成的山形。山下的旱地中,众人正见到一块巨石「轰隆隆」破土而出,拔地升起。巨石之内,便是藏匿着名为「山之磐」的升降机。

  巨石缓缓破开,将许多泥灰石屑纷纷抖落下来。定睛望去,石中之人正是营下信一与王国权。信一将受伤的老人搀在手边,眉目清宁,踌躇满志,犹如地心返来一般。

  「嘿,王君身边那个小男生,我认得他。」海曼指点道。

  赤川转向三丸:「三丸君,他好像也认得你。」

  三丸视着远端的信一,睥睨久立,只发出几声冷笑来。

      ***    ***    ***    ***

  1998年8月19日,18点45分。

  「月玖神社」的上空只剩最后一丝阳光。迟暮的天色中,探照灯射出的光束搅动着昏暗,光和影的边际,从来只见朦胧。

  信一走出「山之磐」,忽然之间,竟看见飘雪。

  坪井生命大厦高59层。自50层起,由日本最高警视厅取缔部长赤川浩司一统收购。「月玖神社」及其周遭的山野池树修筑在大厦56层。自该层以上及至大厦原先的封顶也一并拆除贯通,玻璃外墙的掩饰下,形成浑然一体的露天实境。

  置身场内,恍若隔世桃园,星空萤火,夜阑风香,怎一番宛如梦幻风景。然而竟在八月飞雪,确是再也不可思议的发生。

  自那瞬间。夕阳沉沉坠落,当它擦过大厦的一线,阳光透过玻璃巨壁照出刹那分割的明暗,停在视野乍见一片朦胧,继而细雪飘飞。满堂惊厥。就连忍者信一也惊愕地停下脚步,抬起头来,瞪大了一双眼睛。

  乍明乍暗之际,忽然一名身着道服的女忍自从空中凌风踏雪,翩翩降下。她正是今代「鬼忍流」之魁首--鬼塚千雪。此时她乘着最后一线霞光,宛如御风而来。

  这纷飞的烟雪,原来是绚丽忍术。

  千雪将身姿落在「摄殿」飞簷,蜷下膝盖,悠悠坐定。霞光湮灭,细雪仍是飘降她的身旁,而衣袂不沾。

  方纔落定,她也不顾环视众人,只把眼神投向彼端「悬浮」在透明管道中的「风之苍」,淡漠声音说道:

  「寒蝉。既然扣不下扳机;那我看还是不要扣了。」

     ***    ***    ***    ***

 『寒蝉』

  飞机降落的时候,海曼将军告诉我:这样的场境,持枪必是谢绝进入的。当时我从空中发现:除了沿着内壁设立的扶梯,另有一条不易察觉的透明管道好像石柱一样矗立着,从神社的祭坛,连及到大厦的顶端。

  这架透明升降机就是「风之苍」。

  趁着探照灯耀目的光束,我避开众目睽睽,由机舱起跳,降落在「风之苍」内。持着SR99,隔着数层玻璃,我在准镜当中环视全场,将要侍机而动。

  从「大仓酒店」出发之前,我就问过海曼要不要带上这把重狙步枪。因为他说「成天舞刀弄枪的人都是没有素质」;而他来见赤川,分明是「要谈正经事儿」。

  谁知他反而笑我:「傻丫头,你晓得啥?越是正经的事儿,就有越重要的人等着咱去杀,你咋就不明白呢?」

  我记得以前有个叫姬雅.温妮莎的女人也是这样数落我。她说除了会拿枪杀人,在其他所有事情,根本我就像弱智。

  可能我有些不服气,坐在机舱里不肯依他。海曼微笑着拍在我的肩头,好似藏有玄机:「傻丫头,捎上吧。你勇敢些,这玩意儿准能管用。」

  说着他就在我的脸颊抹上一笔油彩,像是对待一名接到突击任务的女战士。

  我喜欢这抹粉红,於是背着SR99出发了。

  其实我是想保护他。就好像……我真的在他麾下,为他而战。

      ***    ***    ***    ***

  我拿着重狙一直都在警戒,虽然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却根据每个人的神情动作洞察和判断,如果他有危险,我一定不会错过保护他。

  后来我看见「山之磐」升出地面,破石而出的那个人竟是……那时我终於明白海曼为什么要我勇敢。

  营下信一……

  我甚至看得清你每一根头发,在你深呼吸时微微颤动的鼻翼,就连你皮肤上每个细緻的毛孔,我都看地那样清楚。

  我就这样望定你,隔着数层玻璃,见你扶着王国权,一副眉目清宁,踌躇满志的样子,你有点儿得意,好像从地心返来一般。我想不起来,我们有多久不见了?你一定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藏在这里看望着你,居高临下,而且旁若无人。

  天空的光线将要黯淡了,黄昏的落霞恋恋不舍。云彩依然在缓慢地流走,一边变幻着各种各样的形态,变成床和毯子,鱼和花。

  我们从天空之下,人潮以上,交汇到这个现场。你看「月玖神社」多么漂亮,看这里的风景、山池、草树、碑石、神殿它们多么幽美,就连悬在半空的升降机,都像风中是的浮萍,这般寂寞格调。

  一个人有多寂寞,只看你要矜持到什么地步。

  某天夜里,名叫营下信一的男子打破了所有矜持,将我的寂寞从头到脚一一染指。於是从那以后,我发誓杀这个人,那我就不惜追逐到这里。

  我无限次预算,当我可以对着你举起枪型,指尖一颤,子弹自会贯穿过你的心脏。在那时你仆身倒下,眼神还要望我,却终於不可看见;在那时寂寞勾销,恩怨终断。

  而终於临到这天,相隔着不远的射程,我……仍然逃不过矜持。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你踏出电梯的样子,我眼前忽然回到那夜喜来登的1717,还记得你破门而入的时候,依稀也是这样的神情;而后当你走了,还要留下迷迭的香气。

  从那以后,我有过一阵颓废的日子。冷淡的薄荷烟,啤酒花,它们却从来不会沖洗什么痕迹;服下那么多倔强药丸,然后急烈甩头,那也是……为了寻找一个说NO的理由。

      ***    ***    ***    ***

  1998年8月19日18点45分。

  我在狙击步枪的视镜中,用红色的准心对着你的心。弹指之间,我就可以兑现壮丽的誓言。红外射线的一端在你心膛,一端连在我的眼波。

  信一,我就要可以杀死你了。

  而我……而我穿越海峡,穿越一次又一次劫难和危情;当我们终於相逢在狭路……

  而你。却看不见我。

  信一,我明明要杀你,可是你为什么要看不见我?

  虚浮的手指好似对抗着磁场,当我终於错过了扳机。忽然之间,乍明骤暗,光影交加在一起犹如我们身在一场幻觉。往后一个刹那,不可思议又开始降雪。

  我想这一定是梦吧。

  就像梦里点数绵羊,我从视镜当中一片一片数算着飘雪。我终於放下狙枪,忍不住泪流成河。

  

     ***    ***    ***    ***

  千雪降落下来,看着我的方向,她说:「寒蝉,既然扣不下扳机;那我看还是不要扣了。」

  我曾在荷兰见过她。

  我想不出为什么,她也来了这里。  

     ***    ***    ***    ***

   

  「风之苍」沿着垂直轨道,缓缓地停靠下来。

  寒蝉收拾了心情,不教泪眼令人察觉,又将SR99留好在舱内,这才踏出舱门。此时一片细雪徐徐飘荡下来,她伸出手心,将那雪花盈盈接落,再又凝成冰晶,低低抛在身后。迳自向吊桥走去。

  行至桥边,与扶着王叔的信一恰好交汇。两人相视,一时无言。

  王国权埋低眼神;信一停下脚步,让寒蝉先行一步踏上吊桥。

  三巨头分立在吊桥彼端的「拜殿」,苍老面孔总有各自表情。在「摄社」的飞簷上,鬼塚千雪亦现出不可捉摸的笑容。

  寒蝉走过木桥,近到海曼身前,轻轻将他手臂挽了。同时抬眼与千雪致意,随后娴静一旁,再也不作声音。

  信一将王国权扶上木桥,自己小心地跟在身边。吊绳负重,桥身有些轻微地摇曳起来。

  三丸单手按在罩着帘布的推车,傲慢地眼神落在信一和王国权的身上。海曼将军神气威仪,口中噙着雪茄,烟雾吞吐;这时也低眼望了望寒蝉。赤川却在一旁临风而立,儒雅地面相,看来一派从容风度。

  此次由三丸率先打破沉寂:

  「好,赤川。现在人都到齐,你就来说一说,我们大家要怎样谈?」

  赤川接声道:「那我也想首先问一下,三丸君,我想问问你,你想要的,又是什么呢?」

  微微一笑,赤川续道:「既然要谈,就要看看大家各自的所想。那样的话……才比较有得协恰,你看是不是这样?」

  「问的好!」

  三丸抬起飞扬跋扈眼神,昂首野望。那光束宛如剑芒,直刺星天。

      ***    ***    ***    ***

 『三丸纪一』

  战争结束,整个世界的和平是因为不再有力气去争斗,但是我知道,人的心还是这么狂。越狂的人,渴求的欲望就越强烈。我从街巷里面赤手空拳开始,我的第一批弟兄是沿街等领救济食品的贫户,可是我要的不只是食物。

  我要的是一条街。然后我要的是一个町。接着我要一座城市。后来我想要的不是一方国土,也不是全世界,而是拥有。我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那王君就这样出现了。王君是中国人,日本话却说得很好。他说要称霸,不只是靠蛮力和志气,最重要的是资源。

  於是我们去了古巴。那里的战争永远没有尽头,那里的人们要的不是和平,而是欲望的满足,所有物质的供给和需求,都是源自於战争,战争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也成为他们的精神基石。

  我和王君在古巴度过了九年的佣兵生涯。王君的枪法并不精准,拳脚也不突出,动作尚称敏捷。然而王君是个魔术师。王君智计无双,而且善於物流补给,我们的搭档就是队伍胜利的指标,纵是枪林弹雨,只要背后有王君的手,我就不会想过后退。

  在古巴卒业的最后一场任务,是随着游击军佔领一个由政府军驻守的城市,拿下这座城,便是掐住政府军的补给要道,此战役不可谓不重要。在城市里街战了九日,双方互有消长,却仍僵持不下。

  王君脱队去调度弹药,没有了王君,我很浮躁。那天晚上,从新宿来的小伙子伢羽说街角修道院的宿舍里面藏有政府军眷,拿下宿舍,也许可以人质作为要胁的筹码。於是我们趁夜突袭。

  修道院以神为代言,向来是中立场所,原以为会有基本守卫,然而我们临到才发现那里门户敞开,很有王君说过的中国谚语「夜不闭户」那种味道。攻佔宿舍不费吹灰之力。

  寝室里竟全是女眷,全穿着纯白睡袍,也不知道哪些是修女哪些是军眷。伢羽在逐一盘问时,被一个黑发女子用口水啐了一脸,伢羽抹了脸,却是一脸淫笑。

  「可有听过新宿种马的名号?」

  然后一巴掌掴去,卸了那女子的手脚关节,撕裂那身纯白睡袍,连裤子也等不及脱下便掏出阳具狠狠插入。那女子的尖叫声像是嘉年华会的开场礼炮,除了把守门口的两人外,其余成员用最专业的手法进行另一场攻坚。咒骂哀嚎祈祷哭喊声此起彼落。我那晚没有性欲,只想把躁怨发泄。那个压在身下的金发修女祈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我抬头望见寝室的圣母像对着我微微笑,似是宽恕我的鲁莽。

  暴风卷过只剩几个犹有余气呻吟的活口。

  我整好迷彩服,走到寝室外的廊柱阴影里喝了一口烈酒。吞下灼热的液体却见王君的身影出现眼前。

  「结束了。」

  王君和政府军一名上尉谈妥条件,以军眷为交换,政府军撤军,而我们完成任务,代价是三个月后将城内物资留下,而我们离开古巴。

  四个月后,我是神户一家赌场、两间酒店的持有人。三年之后,神户的地下秩序开始由我话事。又不知道多少年后,我要什么,就能拥有什么。这之间有赖王君牵线,我和警视厅的赤川共用「日之丸」的所有荣华富贵。称黑道也许是行於暗之故,在百无聊赖的夜里,我无限次将极品凌迟。

  我终於明白,再多的拥有都无法将我满足。如果这是一场游戏,我不想在最后一无所有。没有第二个结局,我将是唯一的赢家!

     ***    ***    ***    ***

  

  三丸对着在场的众人,睥睨地环视一周,然后一字一顿的说道:「如果没有第二个结局……我;三丸纪一;将会是唯一的;赢家。」

  他的话音丝毫没有高亢,听来却有一种凶神恶煞的气焰。

  当他说到「唯一」和「赢家」两个词的时候,他用野兽一样的眼神咄咄逼视着海曼,狠狠地咬着牙。

  这样的凶光同时落在寒蝉身上,令她不禁有些战栗,下意识扣住暗藏在腰间的手枪。这时,海曼那粗糙地大手就从她头发抚摩下来。她虽然无从看见,却感觉到他此时苍朗的微笑。

  三丸依然不肯罢休,嚣张地句子从牙间接连着迸出来:「要开打我根本就不怕!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要你死在日本!」

  

  见到这样的气势,赤川只得耸耸肩膀,眼神示意少安毋躁。

  海曼将军哈哈大笑,如同远古的寺庙中传来金钟奏鸣。苍劲健稳的气度,自有非同凡响。

  便是怎样的沙场他没有经过,今时三丸的嚣叫,只令他觉得好笑。而他这样的笑味,分明又藏着轻蔑与张狂。

      ***    ***    ***    ***

 『海曼  Heyman.T.Douglas.Walras』

  年轻的时候,我投身军戎,不为正义,只求一口温饱。政府军队薪资好,福利佳,可能是因为很少有人可以好好活着到退伍来享受吧。我的长官是霍夫曼将军,毕业於美国西点军校,曾经参与过八国联军战役,在驻守中国那段时间,学得一口流利的京片子。

  行军百无聊赖时,霍夫曼将军会教我中文。本以为是游戏,却在好几次枪林弹雨间,我们用中文当作口号密码,指挥部队进行过数场成功的突袭战术。

  那次在奥尔金城进行守城任务,反叛军的游击部队僱用佣兵在城市街巷间与我们进行消耗战。整个古巴都在乱,物资补给极为困难,薪水发不出来,士兵填不饱肚子,士气就开始陷入低迷。

  霍夫曼将军在前往一场军事会议遭佣兵伏击重伤。药品缺乏。他躺在病床上气若游丝。那晚我又替他注射止痛剂,也许是杜冷丁令他兴奋,他和我说起私人琐事,精神抖擞状似回光返照。他说他想再见女儿一面。

  克拉拉是霍夫曼将军的女儿,和几个将领的眷属就藏匿在一所修道院的修女宿舍里面。黑色的长发和眼眸,像是太阳神赐予的女儿,微笑起来连周遭的空气都像是充满阳光亮丽。克拉拉是我的新婚妻子。

  战事胶着,要突破游击军的伏击将克拉拉接来实非易事。却是此时,一个王姓中国籍佣兵求见,说是要谈条件。两造均已疲惫不堪,再僵持下去只是两败俱伤,王希望以城为筹码,待获得赏金后自会将佣兵物资双手奉上让我军反击,於是我以军眷作为交换让部队撤离。

  事与愿违,接回来的军眷只剩三成,且均已被暴民轮奸致重伤。我在克拉拉冰冷的裸身旁跪坐一个晚上,欲哭却无泪。然后我卸下她的戒指,将一抹睡衣裙角覆盖在她的脸上,用手掌抚摸克拉拉的轮廓,寻到嘴唇处,吻了不知道多久,然后吩咐士兵将寝室烧燬,拔队离城。

  我将戒指送至霍夫曼将军的手上,他正好嚥下最后一口气,来不及看他的眼神悲或是喜,便已瞌上了眼。那天我失去一位长官,两位亲人。

  三个月后,我不但接收了王的物资,王更神通鬼大赠与我许多精良枪火才离开古巴。我率领部队攻下奥尔金城,并让部队洗城三日。既然暴民对我不仁,我何须对他们有义?我们将尚未战死的游击军以及暴民集结在市民广场,不分男女一律奸淫至死。我脱下裤子率先插入一个日本佣兵的屁眼,依稀见他项链的名牌刻着:伢羽,燎。

  我没有疯,只是狂而已。

  此役后我承了霍夫曼的空缺直升将军。我们的部队所向披靡,人称「黑死部队」,是说我们像中古欧洲大陆的黑死病那样席卷整个战场,不留活口。正确来说,并没有那样的残忍,我们还是留有一些活口的,并以极乐之道待之;否则,我们的故事要怎么能活灵活现流传广被?

  后来我厌倦了古巴岛,於是转往哥伦比亚插手毒品交通秩序。期间和王有着友好的联系。赖他的物流补给,我终於佔地为王,成为南美洲的黑市教父。

  身为黑死王国的统领,我也获得黑死界的最高殊荣,世纪黑死病的代言人。却不知是否现代医学太发达,还是我的生命太坚韧。靠着药物压抑和意志力的驱使,我仍然好好的活着。

  然而我每一天都在想死。

  有人说女儿是前世的情人。在我赴日本与我商场上最大的竞争对手三丸纪一进行最后的谈判时,却遇见了寒蝉。这个来自台湾的女杀手,像是雾里的盲萤,独自闪着光却不明就里闯进我的车内。她的年纪已够是我女儿的女儿,可是她的眼神却像雾气里的晨曦微光,似是朦胧的克拉拉。

  克拉拉已经死去,若她有转生,那么我今世的情人自是女儿的女儿,这轮回一点也没有错乱了辈分。却是这一刻,我有了活着的乐趣。

  如果今晚我就要死,此生终於无憾。

  他抚摩着寒蝉的秀发,良久都是沉寂。

  寒蝉轻唤着「将军」,将他的胳膊挽的更加紧了。

  海曼这时回过神来,有些害羞似的看看寒蝉。转而吹出一口烟气,将轻蔑的目光瞥向三丸,说道:

  「你要我死……不妨可以来试一试。」

  三丸报以冷笑。

  「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他最后一眼。」

  「我认真的。」

  「他也是。」

  「你也是。」

  「所以我看,我们还是不用再谈下去了。」

  「很认真嘛。」

  场面逐渐开始剑拔弩张。每个人物盘算着各自的立场,一张张平静的面孔下暗藏着无限思量。只需要一个变化,就足以爆发。如果这场爆发终於不可倖免,这么多立场混乱的众人,将会在这个地方掀起怎样複杂激烈的恐怖风暴呢?

  王国权这样想着。一直静在「鸟居」下缄默无声的他忽然也加入进来:「三丸君。如果你是赤川,好比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怎么样?」

  不待三丸应声,他又将同样的话题抛向海曼:「将军,你呢?」

  两句问话,语不惊人,然而却令如箭在弦的气氛稍有一些舒释下来。信一持刀的手同时也舒释下来。

  就在这个时候,吊桥下的莲池中又传来剧烈震动,彷彿有什么东西要从池底破土而出,钻到水面上来。根据水波的纹型,众人可以推测的到,这一定是第四部升降机。

  然而即将浮出水面的会是什么人呢?

      ***    ***    ***    ***

  四部升降机,要以「火之红莲」的登场仪式最为华丽,再论单体造型更是别具匠心。

  就如「山之磐」现身之时,先由一阵地动将层层水浪激起,翻得一池浊沌,荷叶惊颤,朵朵夜莲摇摇欲坠。自从浪花深处,凭空升起一尊巨大红莲。再看那尊红莲傲然出水,足足九尺高度,三双手臂也难以合围。花型含苞未放,通体胜似火红。而它凌在水面,片刻才将莲瓣轻启,又引来一阵长短惊吁。

  花型犹未盛放,众人便在中央瞥见一抹青绿。待至展开,分明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子素立花间。片片花瓣铺引成桥,那女子将莲步轻移了,婉自水中来。

小说相关章节:极品唏嘘全极品唏嘘全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