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放学后的教学楼逐渐归于寂静，整个走廊静得毫无生气。

利威尔打开了教师办公室的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与其说是惊慌失措，不如说是迷惑。他理了理自己西装的领子，银色的细长瞳孔里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自己不是冲动的人，可是闻到他身上的那股味道，就一阵莫名的烦躁。情绪很少失控的自己居然……

等回过神来，只看到了被自己用手帕塞住了嘴巴，用领带捆住了双手的艾伦，而自己的阴茎，竟然还插在他的身体里，幸好他已经昏了过去，不然自己可能真的无法面对这令人混乱的场面。

利威尔几乎是逃一般地钻进了自己的车里，他并不喜欢烟草的味道，但是他现在需要镇定。他从车上找到了一盒之前埃尔文扔在这里的香烟。

点燃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一想到埃尔文，利威尔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躁动。

该死的家伙，为什么不呆在美国。

他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指节上立刻浮现出了一道红痕。

妈的，已经变得不像自己了，利威尔调整了一下呼吸，掏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韩吉，是我。不，还没走。帮我个忙……”

周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双手被绑住，完全动不了。

“唔——”，嘴巴被堵住了，无法发出声音。

什么的人手，拉扯着自己的双腿，粗暴地分开。

好痛，什……什么……什么东西！？居然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那个人开始动作，身体仿佛被撕裂般疼痛，仿佛要被顶穿了一般。

不要！放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贱货！”那个人的声音刺激着耳膜，他，认识这个声音。

不，不是。

不仅是身体，连心脏都跟着抽痛了。

眼泪无声地宣泄，“救我……谁来救救我……”

艾伦猛然睁开了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的频率混乱得毫无章法，红肿的眼角还挂着几滴没有拭去的泪。

浑身上下都好痛，他撑着身体尝试着坐起来。

“诶，别动。”一个戴眼镜的女人，马上走到床边将他又按回到了床上。“你还在发烧，别乱动。”

“韩吉……老师。”啊，原来自己的声音居然这么沙哑了吗？艾伦摸了摸自己的喉部，身下后面剧烈的疼痛在提醒自己，那一切，都不是梦……

他颤动了一下嘴唇，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这里是我家，没事了。”韩吉拿了一条温手巾，擦拭着艾伦渗着汗珠的额角。“我已经帮你请了假，明天不用去上学，好好休息。”

艾伦轻轻地点了点头，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忍住了，现在的他真的很难再发出声音。

韩吉叹了口气，放下毛巾，倒了一杯水放在艾伦的床边，便离开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艾伦松开了握紧被子的手，睁开了已经浸满泪水的碧色双眼，眼泪像决堤的河水一样收不住地往外涌，整个人缩在被子里面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韩吉来到了客厅，拿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利威尔的号码。

电话另一边的利威尔，坐在沙发上继续烦躁地吸着烟，“韩吉。他怎么样了？”

韩吉靠在桌子上用脖子夹着听筒，手上削着一个看起来很甜的苹果，“发烧呢。”

“啊，没事吧？”

韩吉哼了一声，“能没事吗？现在已经醒了，估计……还在哭吧。”

利威尔沉默了，他掐灭了手上的烟蒂。

“还好你还有点良心，知道帮他清理一下，不然可能会感染。不过堂堂利威尔居然会去强奸自己的学生，哈，年度最大的笑话。”

“闭嘴，韩吉。”

“你打算怎么办？”

利威尔再次沉默了，怎么办？能怎么办，这一切都是一场意外……

对，意外，当然是意外。

他是个重种，他不可能会想去跟一个中间种发生这种关系。

“我会处理的，你不用管了，给我闭好嘴就行了。”利威尔挂掉了韩吉的电话，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拧紧了眉毛，整理着混乱的思绪。

几个小时前，放学后的教师办公室里，艾伦被迫坐在桌子前补习他最近逃掉的化学课。

利威尔看着心不在焉的艾伦，烦躁地皱了皱眉。

屋里很静，走廊里的喧闹声也逐渐平息。

利威尔低头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盯着书本发呆的艾伦，敞开的白色衣领下是线条优美的脖颈。可惜，上面几个斑驳的红痕，就像黑夜里的闪光弹一样刺眼。

“我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利威尔突然开口问。

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艾伦一跳，他本来就很怕眼前这个男人，在加上之前跟那个叫埃尔文的男人的关系，总之他现在特别不想面对这个人。

“哪，哪也没去……”不擅长撒谎的艾伦，低着头用笔尖戳着打开的化学书。

“是吗。”显然不是疑问句，利威尔的声音低至冰点。“中间种就是中间种，还不是见到重种就打开双腿求操？”

艾伦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抬起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利威尔。

利威尔眯起银色的双眼哼笑了一声，“你全身上下都是他的味道，恶心死了。”

“我没有。”艾伦握了握手中的笔，有点颤抖。

“没有？”依然不是疑问句，利威尔伸手扯住了少年白色的衬衫领子，粗暴地将领口扯得更开，“这是什么？你不要告诉我是你那个青梅竹马弄上去的，浑身一股狮子的臭味，你的青梅竹马不是鳄鱼吗？”

艾伦被眼前的情况弄得有些发懵，昨天晚上的事情带给他的冲击，还没有很好地消化，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重种都是这样吗？肆意地践踏着别人的自尊？

他有点受够了，即使是三笠，也经常强势地压迫着他，让他喘不过气来，这些重种毫无例外地认为那些血缘没他们高贵的人就理应受到自己的掌控。

三笠是，那个叫埃尔文的家伙是，连利威尔老师都……

躁动的情绪占了上风，即使理智在警告自己不要激怒利威尔，吃亏的一定是自己，但是现在的他简直怒火攻心。

啪地一声，艾伦打开了利威尔抓着自己衣领的手。

“这是我自己的事，利威尔老师，您无权过问。”

骄傲的重种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

艾伦拉好自己被扯开的衣领，抬起头瞪着绿色的大眼睛看向利威尔，“重种真的很可怜，不靠魂现就无法让别人喜欢自己，哪怕最后得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也要怀疑一下究竟对方是因为感情，还是本能。”晶莹清澈的目光里闪着引人沉溺的光芒，“真正输给本能的，不是中间种，不是轻重，而是重种！”

最后一句话简直像引线一样，瞬间引爆了利威尔心中的炸弹，无数的片段从脑海里闪过。

男人暴怒着抓住少年的胳膊，凶狠地将他按在办公桌上，可怜的书和笔都被推到了地上。

利威尔的力气意外的大，艾伦尝试着挣脱，可是完全被对方单手压得死死的。

利威尔一手按住艾伦，另外一只手扯开了自己的领带，“少在我这里跟我谈本能，你这个家伙不也在他面前淫荡地打开了双腿了吗？”

男人拽过少年的另外一只手，将他们束在背后用领带绑好。

“呐，艾伦。既然这样，只要对方是重种，你跟谁都可以的吧。”

男人的话引起了少年剧烈的颤抖。

“利威尔老师，您准备体罚学生吗？”艾伦艰难地回头看着压在他背上的男人。

“体罚？不错的说法，的确是体罚。”利威尔从上衣的口袋里抽出了手帕，粗鲁地塞进了少年的嘴里。“虽然听不见你的叫声少了那么点滋味，不过要是引来了其他人，我还是很困扰的。”

艾伦这次完全吓傻了，他是认真的，这个男人是认真的！

利威尔看着呆掉的艾伦，满意地舔了舔嘴唇，“我可不喜欢你，所以那些温存的前戏我是不会做的，我要的只是你屁股上的这个洞而已。”

轻轻地拍了拍小花猫已经被因惊吓而流出的泪水沾湿的脸颊，利威尔扭曲地笑了，宛如一只吐着信子的毒蛇。

本能吗，收回了思绪的利威尔仰着头看向天花板。

利威尔不愿承认当自己从艾伦身上闻到属于埃尔文的味道时，竟然产生了一种被背叛了的感觉。

有洁癖的利威尔，一直觉得斑类之间混乱的关系肮脏得让他作呕，就像自己的父母，明明都已经生下了自己，却还是各自寻找了别的伴侣，给自己带了一堆奇怪的兄弟姐妹。

而那个小花猫，明明那么与众不同……

他以为他能够抵抗的，那天晚上在后巷里，他不是已经成功地拒绝了埃尔文的魂现了吗，结果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那股恶心的味道。

他用胳膊挡住了眼睛，“哈，什么本能，都是狗屁，他还不一样，只会说漂亮话……”

另一边在韩吉的家中，狠狠地哭过的少年坐在床上靠着枕头吃着削好的苹果。发泄过后的艾伦，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但是依然不是很想说话。

韩吉看着小花猫红肿的眼睛，尝试着开口问道：“艾伦，你……你准备报警吗？”

艾伦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为什么？”

艾伦沉默着一言不发。

韩吉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我现在也很矛盾。”女人温柔地伸出手打算抚摸一下艾伦的头，可是却被对方机敏地躲开了。

韩吉看着自己停在半空的手，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

报警，当然想报警了。艾伦攥紧了拳头，但是比起报警，他更加不想这件事被更多的人知道。

现在令他苦恼的是，要如何面对他。

一想到利威尔，艾伦全身都条件反射一般的一阵抽痛，就连心脏也跟着阵痛，一股难言的失望翻涌着。

被自己一直信任着的人背叛的感觉油然而生。

明天不用上学，真是太好了，艾伦苦笑了一下。

逃避一天，是一天。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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