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悉尼的中国男人(1—44) - 1,3

[db:作者] 2025-07-03 09:15 5hhhhh 4140 ℃

  张老板知道老婆的话还是有道理的,但他还是从另外一个角度说,问题是这样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别人要是知道我的老婆和我的杂工乱搞,我上吊算了。

  张老板老婆说,这有什么,你以前还不是做工人的?再说小陆子陪陪我,我就不要和你吵了,你可以放心去陪你那位啦。

  张老板一听呆了一下,然后用一种小心翼翼并且不确定的口气试探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以后一三五不来,你不会吵了?

  张老板老婆说,是啊,我不是说打平了嘛。

  张老板马上瞪大眼睛说,你说话算数?

  张老板老婆白了一眼老公说,我说话有不算数的吗?

  张老板听了一下子精神来了,他一转头指住我大声说,小陆子,你听清楚了吧?今晚就你在,你可是证人啊。张老板的脸很奇怪,灯光下,刚才还是阴暗的,现在突然放出光来。他说,好了好了,大家都听到了,证人也有了,说话要算话,一三五二四六作废,嘿嘿嘿,全部作废。

             悉尼的中国男人十

  张老板慢慢对我和他老婆的事看淡一点了。除了看多了就看惯了这一点原理以外,还可能他认为我和他老婆有了这种关系,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更象自己人了。

  那天他又叫我去送货。他说从今天起,凡是不能一手交钱的客户,一律不给货。他说你就说这是我们张老板说的。

  张老板的工厂一片阳光普照,晴空万里。车衣之声你追我赶,直奔银子。这样的情景你根本想不到等一会就要乌云和暴雨来了,就要一蹶不振从此玩完了。做人真的今天不知道明天,上午不知道下午,五分钟前不知道五分钟后的。

  第一个警察出现在工厂楼梯口时,我一点也没想到将发生张老板下台我上台的历史性转变。我当时正好下楼,看到一个警察探头探脑的样子,我还以为那个警察是尿急了。我友好地说,哈罗,厕所在楼上。我同时回头对楼上张老板喊,有个阿Sir要拉尿。

  张老板一听,他的反应就不同我了,他马上以他多年做贼的机灵咚地一下跳起来向车间猛跑。张老板一边跑一边叫,警察来啦!警察来啦!

  本来这次警察来和打工的工人没一点关系。但由于当年工厂许多工人身份黑的,他们长年的地下生活,使他们只要一见穿制服的人就魂也没了。所以大家一听警察来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逃。

  很多年后的今天,我还是无法找到一句恰如其分的成语来形容当时的狼狈景象。我想比较接近的成语可能是热锅上的蚂蚁。

  工人们就象热锅上蚂蚁在车间里到处乱跑。他们知道门已被警察堵住了,于是他们纷纷爬进布堆和T恤堆,弄得尖叫声四起,不要挤呀,我的鞋呀,乱摸什么呀(看来还有趁火打劫的)。同时张老板老婆却表现出一个资本家的本性。她站在车间中央大叫,你们不要乱踩啊!踩脏一件赔两件啊。

  还有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人就想从防火道突围。他们踢开防火道的门就蜂拥而入。防火道百年尘埃顿时满天飞扬,咳嗽四起。当他们以为大功告成顺着防火道冲到楼下时,他们突然看到警察就在出口那里等着。他们知道退路没有了,于是不顾一切朝警察身上冲。警察是来抓老板的,没想到那么多人冲出来,警察一时慌了手脚,拼命用英文喊停住。但不懂英文的人潮继续向前涌,警察就拼命抓住门框,用胸脯顶住人潮。这不能不使我想起早年中国有一部苏联电影,里面一句名言,叫让列宁同志先走。

  恢复程序并让工人明白警察和移民局不是一回事,化了近半个小时。半小时后工人站成一排,警察开始四处搜查证据。

  由于我站在张老板的办公桌旁,我看到警察把张老板的帐簿、发票、收据等等统统翻出来,翻了一地。后来两个警察还从抽屉里翻出一本封面两个大波打了马赛克的杂志《龙虎豹》。他们对看了一眼就翻起来,他们翻着翻着嘴唇就慢慢张开了,口水倒没有滴下来。我凑上头去低声说,这是亚洲的verygood的。我伸出大拇指。两个警察看了看我,突然想起自己正在执行公务,就给我做了一个怪脸,把杂志放下了。

  工人一排排好了,一个头目一样的警察扫了一眼工人问谁是老板。张老板躲在工人中不敢做声。那天正好李丹玲来找张老板。李丹玲站出来说她就是。

  警察头目看了她一眼,用很清楚的英文慢慢说,我们找密斯特张。他怕我们还是听不懂先生两个字,就照着笔记本用没有升降调的声音说了宝根张三个走调拼音。

  张老板吓得一句话也没有。还是李丹玲胆大说,宝根张出去了。有什么话我可以转告。李丹玲说这话时居然脸色一点不变(这一幕令张老板后来一直赞口不绝,也令我佩服得五体投地,这也就是我后来收购张老板的工厂时想把李丹玲也一起收购的其中一个原因)。

  警察头目用一种警察的口气说,请告诉宝根张回来以后来警察局一趟。

  李丹玲说,我会的,谢谢。

  警察一走张老板就瘫了。不过张老板脑子还是清醒的,他说,小陆子,不要管我,快,快去看看那边!

  那边是我和张老板的暗语,即指印花仓库。那才是张老板罪证所在地。

  我赶紧开车去了。还没到门口,远远地我就见情况不妙。印花仓库外面停了五部警车,警察还租了一部大卡车来搬张老板的全部罪证。但由于印花设备太大,主要是那个烘箱,又长又宽,根本出不了仓库的门,警察又打电话叫来吊车,索性把房顶掀开,我看到我们的印花设备在半空飞行。

  我忙打电话给张老板,接电话的不是张老板,而是张老板老婆。我刚刚说仓库出事啦,她打断我的话,急急忙忙地说,警察进我们家啦。

  我说,什么?

  张老板老婆说,小陆子啊,警察带了两条狼狗把阿张的钱都找出来啦。

             悉尼的中国男人十一

  张老板一夜之间他两手空空了(后来他的罪证不仅仅盗版名牌T恤,还被查出严重逃税,罚得倾家荡产)。

  在张老板开始了一天到晚进出律师楼心甘情愿地被律师骗的日子,同时张老板的工厂也开始一日千里往下滑坡。工人走了,T恤也没人敢来要了。

  我问张老板老婆说,唉,阿张真是可怜啊。那么多T恤怎么办啦?

  张老板老婆看着我说,小陆子啊,其实你更可怜,你看看你,脸都尖了。不要想这些事了,晚上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吃饭,我们去补一补。

  张老板老婆开着她的BMW带我去海边一家中餐馆。

  那晚全是新鲜好吃的东西。我们大吃大喝,吃到差不多的时候,张老板老婆把车钥匙递给我说,我醉了,小陆子。等一下你开车。

  我看了她一眼。我想真正醉的人两眼是迷迷糊糊的,就象鱼市场的死鱼。但张老板老婆两粒黑眼珠闪闪发亮,我不用看就明白,她的意思是来不及了,要我一上车就上来吧。我也可能是酒的作用,色迷迷地看着她说,你很迷人哦。张老板老婆说,小陆子,你热不热,我很热。说着她扬起长头发,露出雪白的脖子。这弄得我馋起来。我看看四周,不怀好意地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张老板老婆说,我在想你小陆子真是傻。

  我假装不明白说,我傻在哪里?

  张老板老婆说,傻在机会就在你眼前,还假装不知道。

  我听了一阵激动,就悄悄把鞋脱了。然后在桌子底下探索着把脚伸过去。我的脚触到她的脚背,就开始一点一点向上爬行。我估计大约二分钟后我应该爬到她的两腿之间的某个地点。我不知你是否观察过餐馆里有些男人不是好好地俯在桌子上吃饭,而是好象很累一样往后仰靠。我可以告诉你,其实他们不是累,而是他们跟我一样在做比吃饭更有意思的事情,但由于桌子太长而脚又不够长,他们只能象我一样仰靠在椅子上,才能把脚伸向远方。

  很奇怪,张老板老婆对我富有刺激的进攻没什么反应。要是平时早就遥相呼应了。就在我奇怪的时候,她告诉我一件比两腿之间的事要重要得多的事。

  张老板老婆说,小陆子,你老实告诉我,阿张最近对你说了什么?

  我没明白说,没说什么嘛。

  张老板老婆说,他有没有对你说他只相信你一个,其他人一律不信?

  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他是说过他相信我,不过没说不相信别人。

  张老板老婆很认真地看着我说,我不管他相信谁,就象他以前对我说一生一世只相信我一个一样,我要告诉你小陆子,当心上当!

  我这才感觉到整个晚上我在自作多情。张老板老婆带我来这里的醉婆之意不在酒。我忙说,阿张怎么会相信我,他当然最相信的是老板娘你了。

  张老板老婆说,他相信我?张老板老婆一听胸脯就一鼓一鼓了,她很响地说,相信个屁,小陆子,我今天叫你来吃饭,是要和你商量一个重要的事情。你把脚放回去,我没兴趣。你看住我,我有话要说。说着张老板老婆一推我顶在她两腿之间的脚,一招手,要我靠上去,她低声说,你知道阿张现在最怕什么吗?不知道?我告诉你,阿张现在最怕我和你联合起来,联合起来,懂吗你?

  张老板老婆的联合起来四个字说得很重。

  我说,我们本来就联合起来了嘛。

  张老板老婆摇摇头说,小陆子,你真是木头啊。

  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我猜到她可能想乘现在张老板落难之机吃掉张老板。虽然我们两个没正面谈过吃掉张老板这阴谋,但心里都明白,张老板已撑不下去,我们的时机来了。但由于她今晚喝了不少,我感觉她是用一种半醉不醒的样子和我说话,我有点吃不准了。我这个人还是很有自知之明,我算什么,最多也就是和张老板老婆发生了肉体关系,然后借着肉体关系偷了一点阿张的T恤卖卖。而张老板老婆和张老板不管怎么样毕竟是夫妻,什么叫夫妻,那就是今天不好了,明天会好的,明天不好,后天会好的男女关系。我明白我这时说话要十分当心。因为我要说好吧,我们联合起来干掉阿张,万一她明天或者后天和阿张好了,我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坟墓?但我要是说我不想联合,很可能张老板老婆看我那么傻,只配做面首,她就会找其他人联合起来吃掉张老板,没我的份了。我想了想,当时只能这样回答,我靠上去说,老板娘,这两年你也看到了,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什么事还不是听你的。

  我想我这一席试探性的话一定是打动了张老板老婆的芳心。她笑起来高兴地说,小陆子,你这个人太会做人啦。阿张也相信你,我也相信你。大家都相信你。张老板老婆说到这里四下看看又压低声音说,我相信得把自己的身子也给了你。小陆子,我如果没看错人的话,你这个人不得了,我倒有点担心我自己了,不要今天我帮你,明天你吃掉我哦。

  我大吃一惊。我记得当年曹操说刘备是英雄时,刘备那双著名的筷子啪地一声掉在地上。不过我不是刘备,张老板老婆也不懂什么刘备曹操,我避开严肃来点色的,嬉皮笑脸地说,老板娘啊,怎么是我吃掉你,明明是你吃掉我嘛。

  张老板老婆在这方面很敏感,一听就痴痴笑起来,她尽可能靠近桌子,一直靠到她的奶都挤扁了,她的手在台布下伸了过来,在我宝贝部位捏了一把,并痴痴笑起来说,到底谁吃掉谁呀说呀。我被她捏了一下,裤子就感觉紧绷绷很难受。我们色迷迷地微笑着,一句话也没有。

  你现在懂了吧,餐桌上如果有人很累一样往后仰是做坏事的话,那么如果冒着奶都挤扁的危险往前挤的人也不是在做什么好事。算了,我们不多讲餐桌上的知识了。张老板老婆捏了我一会,突然话锋一转说,小陆子,我想呀我们是时候了,应该和阿张谈谈,把他的工厂拿下来,反正他也没心思做下去了。

  我听了很得意,想我的估计没错。但我还是说,那是你和阿张的工厂啊。

  张老板老婆说,你怎么那么笨,我要变成我们两个的,我们一起做,一起开联名户头呀。张老板老婆的呀字拖了个长音。这表明她不仅想拉我入伙,同时她把分赃的原则也想好了。

  我说,我全听你的。

             悉尼的中国男人十二

  对倒霉的阿张发动全面进攻开始了。

  我记得那天是雨天。为什么电影小说里高兴的事总发生在晴天,而不高兴的事总发生在雨天,我以前一直没搞懂,现在我亲身经历了。这就是确实不高兴的时候天总下雨,或者说下雨的时候总不高兴。

  那天开始下雨,我们和阿张摊牌这种不高兴的事也开始了。

  阿张那天是第一天出庭。主要是报到一下,表示人在悉尼没逃跑。

  张老板在法庭报到完,就夹着皮包蹿回工厂。他进门时他的三七开汉奸头被雨淋着了,乱作一团,正在滴水。张老板这种落汤鸡的样子和工厂一大堆积压T恤的样子,真是形影相吊,可怜巴巴。

  由于没人敢来要我们的T恤,厂里做出来的T恤一天一天堆积起来,已有堆积成山之势。张老板因为发不出工钱,工人纷纷散去。一阵风吹过,蜘蛛网飘来飘去很是凄凉。

  阿张一进门还没来得及换一下衣服,就接到一个电话。是卖布公司催他还钱的。张老板对着电话陪了很久嘿嘿嘿笑,算是打发了去。他回头对我和自己老婆说,以后电话一律说我不在。说完垂头丧气进了办公室。

  一会张老板换了衣服出来,要我给他倒一杯水。他一边扣纽扣一边说,其实法庭也没什么好吓人的。我进去的时候……。张老板接着很想妙趣横生地描写一下刚才他在法庭上看到法官的样子,但被等待已久的老婆打断了。张老板老婆说,这种事拖上一二年不稀奇的。律师不想结你就结不了。你就多多准备香去烧这个佛,看来厂里的事你也没心思管了,所以……。张老板老婆说到这里停下来,并用眼睛暗示我把话题接过去,进一步说厂里的危机,从而引出我和张老板老婆密谋了几天的大计。

  但事到临头,我又犹豫了。我想想这两年张老板真的对我不薄。我算了算,张老板给我的工资和我开始偷布后来偷T恤所得的钱加起来已相当可观。我有必要放着无忧无虑舒舒服服的管工加小偷的日子不过,去过那种提心吊胆的老板生活?

  (当然这是我当时极为幼稚的想法)。同时凭良心说,张老板在处理我偷他的老婆这件事上表现出来的开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宽容精神是很多男人也做不到的。虽然事发以后他也有点不习惯,罚我搬布,但慢慢就自然了。最近他看到我把牙刷牙膏放在他老婆房间里也不做声,这是多大的肚量啊。记得张老板出庭的前夜,也就是昨晚,我和张老板老婆在浴室里共浴。张老板正好推门进来,一见此景,张老板非但没有一丝一毫怒火,反而马上说对不起,还退出去补敲两下门才再进来。这真是黑白颠倒啊!想想本来理应我向他解释或道歉,现在变成他补敲门。这么好的老板到哪里去找?想到这里,我不敢看张老板也不敢看张老板老婆,索性低下头去。

  张老板老婆在一旁看到我这种没出息的举动心里非常气愤。她借给她丈夫杯子加点水的倒茶机会,走过我身边,狠狠地踩了我一下。我被她这一脚踩得差点跳起来。

  我看了一眼她,正好她也看了一眼我。她没好气地说,小陆子,你不是对工厂的情况最熟吗?你应该讲讲工厂的未来嘛。

  我咽了一下喉咙,闭了一下眼,实在没勇气说出我和张老板老婆的密谋,即逼张老板把工厂三钱不值两钱卖给我们。我又一次偷偷看一眼张老板老婆,没想到她正用恶狠狠要吃掉我的眼神看我。我吓得一抖,忙微笑着说,阿张,工厂弄成这样子都是我不好,我应该辞职。

  你一定笑我用辞职那么大的词。我也知道这种大词是用在总理部长级人物上的,象我们这种小工厂用用炒掉和滚蛋就差不多了。但因为我那天是为了表示郑重其事,我还是用了辞职。

  张老板没想到我要走,他听了一惊说,小陆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三个星期工钱没给你,我张宝根想赖掉了是不是?说着张老板掏裤子口袋。我见他掏出来的都是一些散钱。我忙说,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意思……。张老板说,我知道我,我,嘿嘿嘿,最近……。说着他问他老婆有没有钱先借给他一点。张老板老婆说,我哪有钱?要钱应该问她拿钱去嘛。

  张老板一听这个她字就知道又要吵架。但张老板这些天没心思吵架,他只好又在自己全部口袋里乱摸。我忙按住他的手说,阿张,我不是这个意思,真的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知道你困难,工厂现在这样子实在是……。张老板拉开我的手说不不不,继续在口袋里摸。我也说不不不,抓住他的口袋,要他不要摸了。张老板就拿起皮包来摸皮包,我又按住他的手,这样一推一让,整个场面就失去了严肃谈判气氛,而变成铁哥们请客吃饭抢着付钱一样了。

  张老板老婆在一旁见了非常气愤。她明白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即将在我们的一推一让中不了了之。她事后骂我骂得很难听。她骂我简直婆娘一样。她说我差点中了阿张的奸计。张老板老婆以她和张老板十年同床异梦的经验说她明白阿张想在推推让让中混水摸鱼大事化无。她说她当时看我那么无能只有赤膊上阵了。她是这样单刀直入这样说的,阿张,你知道的啦,小陆子根本不在乎这几个钱。小陆子的意思很明白,他想帮我弄好这个工厂,这样你好安安心心打官司去。

  张老板毕竟也是老奸巨滑,从老婆这样不明确的话里已听出来我们要反了。他脸色平静地说,你说什么?小陆子,嘿嘿嘿,我怎么听不懂我老婆说什么,你听懂我老婆说什么了吗?

  我尴尬地笑了笑说我尿有点急要出去一下。张老板老婆一把拉住我,一付豁出去的样子说,小陆子,尿憋一下憋不死的。你过来,坐这里。张老板老婆就强奸一样一把把我压在沙发里。她回头又对张老板说,阿张,你也不要嘿嘿嘿了,你是一个聪明人,要我再说一次?……那好,情况就是这样的,再下去,厂租谁付?你知道现在每天有多少人打电话来追你吗?

  张老板不做声了。他明白兵败如山倒的道理。工厂的气数已尽,起死回生很难。但阿张作为一个继承他乡镇老财主爹的本性的小生意人,他还要作垂死挣扎。

  他不看老婆而看着我说,我也明白现在这形势,工人没了,批发商没了,工厂也就没了。不过我是想我要是把这个工厂让给小陆子,嘿嘿嘿,小陆子也不好意思接收,小陆子,你说是不是?

  张老板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自以为得计的话没一秒钟就给张老板老婆顶了回去。

  张老板老婆说,有什么不好意思,小陆子和我都商量了几个通宵了,你问问他。

  我听了气得发抖。明明都是她想出来的,现在却全推到我身上。但这种场合,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我只好尴尬地笑笑说,也谈不上几个通宵,也就是吃饭的时候随便说了说,我主要是想一个工厂好好的就这么完了,怪可惜的。我想要是换了老板娘的名字,批发商可能又回来,这样的话总比现在这样的好,阿张,你说我说得对不对?说完我为了提醒张老板工厂确实破落,我有意拉下一个破旧的蜘蛛网,吹了飘起来。

  张老板嘿嘿嘿笑了。张老板一笑就表明他明白大势已去,救不回来了。他往沙发上一靠,很爽地说,好吧,开个价吧。

  张老板老婆没想到这么快就大功告成了。她兴奋得跳起来,也大方地说,你开价你开价。我们也不想伤你的对吗?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打圆场说,阿张,等你官司打赢了,你照样可以回来,你还是张老板,我还是小陆子。

  张老板老婆听了狠狠地白了一眼我说,小陆子,刚才要你说话你不说,现在阿张要说话了,你抢什么抢?你怎么该拉尿的时候不拉尿,不该放屁的时候乱放屁。你不是尿急吗?尿急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

  张老板看也不看我们两个,他想了想说,我张宝根要是有一天东山再起,我张宝根不说瞎话,我怎么可能回到这里来?这里算什么?这里也就是一个……一个…

  …一个小孩子学走路,一个起步的地方。你们想想看,哪有做这种破T恤做成世界富翁的?

  张老板老婆很不耐烦张老板的豪言壮语,她说,我们不讲以后,以后谁知道?

  以后说不定撞车死了谁知道。开价吧开价吧。

  张老板想了想就开了个价。张老板老婆一听跳起来说,太过分啦。这个价买这个破工厂?阿张你有没有搞错,都可以买三个啦。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开。我让你开价是客气,想不到你倒好,客气当福气了。

  这样夫妻俩就讨价还价没完没了起来。我看着张老板被他老婆逼得一会摇头,一会跳起来,我心里为张老板哭泣。我想我这辈子一定要吸取张老板的教训,千万别帮别人,特别不要帮象我这样的人。你帮了别人,别人最多就是当时感谢你,但最后还是吃掉你。这时碰巧李丹玲进来,我实在不愿意看张老板被张老板老婆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我就借口送李丹玲回去,我们两个撑了一把雨伞,一起先走了(后来发生的我吃李丹玲豆腐之插曲,我就不再重复罗嗦了)。

 

小说相关章节:悉尼的中国男人(1—44)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