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的4月7日，我都要去MIRANO电影院看晚场电影。

早早结束公司的工作，独自一人吃完晚饭，买好从6点半开始的4场电影票，在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位置旁边坐下。

放映厅里暗了下来，开始播一些新片的片花。这电影院已经很有些年头，设备也旧了，所以来的人很少，今天又是平日，放映厅里只零零散散坐着十几个人。

不过这种惨淡的状态正合某人的心意。

随着旁边的座椅响动，一个男人在我身边坐下。

他来了。

温热的手指立刻攀上了我放在扶手上的手背，从衬衫袖口的缝隙间探进去，在我的小臂上流连。

因为我们约好了，在人还多的时候只能做做普通的抚摸，不能解开衣服，所以他只有极尽所能地发掘暴露在衣料遮蔽之外的部分。

当然接吻也算。

我直视着屏幕的视野陡然被转了九十度，昏暗中湿热的嘴唇贴了上来，舌头挤进我的口中用力纠缠，甚至有细小的水声响起。我警告地掐了一下他的大腿，他浑身都抖了一下，然后就乖乖安分下来，像渴水的狗一样细细绵绵地舔着我的嘴唇。

变换着角度唇齿厮磨间，他柔软的刘海不断抚过我的额头，有时候我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细长的睫毛在我脸颊上忽闪而过。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梳过去那个嚣张的朝天发了。

不过就连他的样子，我也都一直没有好好看过。

在我走神间，刚刚还乖顺得像小狗一样的男人已经把腿横搭到了我的腿上。这个影院虽然破旧，但椅子舒软宽敞，扶手还可以后放，这点一定也让他异常满意吧。

他的大腿来回蹭着我的，尤其是中心的位置，再没几下就要整个人都坐到我腿上来了。不用看也知道，他自己的裤裆肯定早已涨起。

无非是想把我磨得不行了，赶快进入下一阶段。明明是情场老手，求欢的手段却这么直白，每次都让我哭笑不得。

一只手揽过他的身体，像对待任性撒娇的猫那样用手指胡噜着他的喉结，被紧紧扣住的家伙这才在我身旁老实下来，因为不能发出声音，他就低低地喘息着，把炽热的呼吸都喷在我的耳边。

搭上来的腿也给他挡下去，我正要继续看电影，双手都空着的他还不死心，硬拽着我的另一只手往他的股间拉去。我用让他吃痛的力道狠狠攥了一下那硬硬的部位，他身体一僵呼吸也噎住，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舒缓下来，但还是不愿放开我的手，就用两只手扣着放在下腹上。

我侧过头，借着屏幕反射出的光线看看他。他长长的睫毛盖在脸上，像是在深深嗅着我身上的味道。大概是察觉到我的视线，闭着的眼睛慢慢张开，还是那一双多少年都没有变过的勾人的眸子。

我低下头去轻轻吻他。

这一来发情的家伙似乎又有些害羞了，嘴唇分开后就把头埋在了我的肩窝里。

第一场电影快完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后终于找回了一点沉稳悠然的样子。不过第二场还没演完仅有的一点观众就散得差不多了，看到剩下的两三个人都坐得比较远，他就跪在地上为我口交起来。

他说过喜欢体味浓一点，所以在见他的前一天晚上我都会忍住不去洗澡。gay的口味我是不能理解，不过反正都做爱了，在这种小事上给他点甜头也没什么。

在椅背的阴影下我完全看不见他的动作，但感到性器被湿热口腔吞进吐出，舌头勾勒着轮廓。舔到根部的时候，我甚至能感到前端抵上他的鼻梁和眉骨的触感。

虽然那是我引以自豪的物件，但还是每次都会感到奇妙，舔同性的这东西真有那么舒服吗？答案是肯定的。因为他很快就忍不住探手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安全套撕开，摸索着套在自己下身上，然后一边舔我一边爱抚自己。

要高潮的时候他总会控制不住声音，所以我留心着他的节奏，在他口舌的动作逐渐变得狂乱的时候扣住他的后脑，用自己的精液堵住他冲出喉间的呻吟。我们从不做深喉。虽然他是个极富好奇心和挑战精神的家伙，但我只要想到他被呛到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咳出精液的场景就觉得实在没有冒险的必要。

在电影台词的掩盖下隐隐传来吞咽的声音。他慢慢把含在嘴里的器官退出来，还没吃够似地用舌头又上上下下仔细舔了一遍，然后停顿了一会儿，好像在细细品尝味道。

我不该看他的。昏暗中那柔软舌尖只是在嘴角隐约一现，就让我心跳一阵狂乱。他明明是个男人，却无比谙熟如何激起同性的兴趣。

突然侧前方一亮，我的身体一僵，原来是一场电影播完工作人员进来查看情况。这里到晚上9点以后即使是终场时间也不会开灯。我尽量做出平静的样子，目视屏幕，用余光锁定那个穿着制服的人影。从他站的角度是看不到跪在座椅之间的男人的，但若是发现了什么情况走过来就麻烦了。

都是这个猴急的家伙惹的祸。我不做声地扯扯他的头发，然后感到短而急促的鼻息拂过股间，他正埋着头笑呢。

工作人员终于没有过来，关上门走掉了。感觉到我的放松，他便又动作起来，我探手托住他的下颚抽身，他在黑暗中眨了眨眼睛看看我，然后便会意地继续在口袋里摸索，掏出指套给我戴上。

下一部电影已经开始，没有人会再来打扰我们。他边用舌头把我套着指套的手指一一舔湿边给自己重新换了个套子，然后就慢慢站起来，攀到我身上。一米九出头的男人直起上身还是很有存在感的，所以我得随时从他的身侧确认有没有观众回过头来。

他两腿分开跪跨在我身体两侧的椅面上，一把扯低内裤后就迫不及待地用会阴部挤上我的下体磨蹭。这样下去很快裤子就要弄脏了。。。我有些无奈地探手从下面托起他，大概是手指无意间碰到了敏感的地方，他浑身一战、低头咬住了我的肩膀。

我用一只手爱抚着柔软的会阴，另一只手从他光裸的腰上滑过、探向后面的洞口。他的身体因为兴奋而绷紧，即使隔着指套也能感觉到那深处异常的高温。

我耐心地用手指开拓着他的密处。虽然爱抚男人这种事让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是通过密接的身体传来的他的种种反应实在让人觉得直白得可爱。

他很快就接受了我的手指，从一根增加到三根也没怎么花时间。感觉到肩上被咬的力道越来越重，我只好扭过他的下颚，直接用嘴堵住他。如果衣服上留下什么痕迹，回家被妙子发现就糟糕了。

他已经控制不住自己，胡乱地对我又舔又咬，腰摆得越来越快，胸腹都紧紧贴在我的身上摩擦。依稀想起乳首和锁骨都是他喜欢的地方，可惜我已经没有更多的手去满足他了。

在他射出的时刻，我用一只手嵌住他的喉部，死死吻住他。高大的身体持续地细细颤抖着，然后慢慢软化下去，像个大章鱼一样挂在我身上。我呼出一口气，照顾他的同时还要时刻警惕着其他观众的动静，让我也出了一身薄汗。

还沉浸在余韵里的家伙用柔软的嘴唇或浅或深地啄着我的，然后一路向下，把我衬衫的纽扣全解了。他就像舍不得一口吞掉而一遍遍舔着糖果的小孩子一样，让舌头在我胸腹上来回爬行。我想我的味道应该让他非常满意吧。

不知不觉间，他又撩拨起了我的下面。我稍微用力拽着他的头发示意他起来，向不远处抬抬下巴，他顺着看过去，一个有些秃顶的背影正坐在我们斜前方五排左右的地方。

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转回来的眼睛里依稀带着忿怨。我无奈地笑笑，吻吻他的额头，控制不了自己声音的人怎么能怪别人呢。

安抚一般地，我的手指又缓缓进入了他的密处。不甘的眼睛慢慢闭了下去，他深深地吐息，更大幅地扭腰配合着我。

他很明白，今晚我能给他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十二点整，第四部电影还正在放。我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确认没有脏污的痕迹，然后站起身来。

他整个人脱力地瘫在旁边的座位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似的，柔软的前发低垂着，让我看不清他的脸。

我知道他是累。用完打了结的安全套在地上七扭八歪，我的份只有两个。任他体力再好也禁不住这样的纵欲。

小心绕开地上那些东西，我最后整整衣服，走出了放映厅。

这个时间刚好可以赶上回家的最后一班电车。末班车总是异常拥挤，我站在各种带着满身酒气的男男女女之间，很自然地又想到了他。

我对他最清晰的印象，都是在高中时代。尤其是我毕业的那一天。那是我们最后一次在阳光下见面。

“一年以后，我就去神户找你”

我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是为什么才跑去那么远的地方的？”

他惯常地勾起唇角。

“你会喜欢上我的”

“如果让你和湘北的彩子交往，你愿意吗”

他的脸色白了白。他对女人不行，我很清楚，但他居然不明白他向我强求的是同一件事。

虽然我会因为他的挑逗而兴奋勃起，插入也没有问题，但是我对其他男人完全没有兴趣，也完全无意在这种事上惊世骇俗。

“她有喜欢的人啊，那个后卫”

“我也会有的”

他闭上眼睛，还是笑。

这件事我们不是第一次谈，只是我以前都没把话说得这么直接。这样的结局凭他的脑筋早该料到，但他还是在赌，赌什么呢，大概是我们身体纠缠时那热烈而短暂的激情？

“就这样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我们——”

“牧桑。”

他硬硬地打断我。

“我从来都只做TOP。”

我有一瞬间的怔忡。原来从很久以前，在他看我的眼神里，就掺了比欲望更深的东西。

。。。我没办法了。

“一年见一次吧。”

“。。。”

“地点在藤泽站附近的MIRANO电影院，我会去看晚场电影，直到晚上12点。”

“牧桑”

“只要不惊动周围的人，随你干什么都行。”

“牧桑。。。”

“定在哪一天？”

我一口气说完，看着他。他用手遮住了眼睛。

“。。。4月7日吧”

后来我去查了一下，看到网页上蹦出“牧仙日”这几个字的时候，我的脑袋短路了几秒。似乎是喜欢看我们比赛的女孩子们搞的东西，而他一个大剌剌的男人也会迷信这种，真让我意外。

我无意识地看着车窗外呼啸而过的都市夜景。实在是黑乎乎一片，除了点点灯光，什么都看不真切。

就像在昏暗影院中的纠缠一样，我能想起他的柔软嘴唇和炽热喘息，灵活而轻佻的手指，还有放荡淫媚的腰臀，却看不清他的样子。

也许我从来就没看清过。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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