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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亡于天国1,2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7240 ℃

看出夜刀神的闷闷不乐,伊佐那社打趣他在是不是吃醋。但夜刀神也听说过天狼星是怎样的人,他的病房大概也只有亲人敢毫无心理负担地进出。

夜刀神反而劝伊佐那社别想多早些睡。会议场地定在最不会产生争议的地方——银宫。各族自己带规定的人数进去,有危机也不适合在那地方见血。

伊佐那社枕着夜刀神的手臂,嘴巴喃喃说着明天想吃培根披萨,夜刀神只回他几句也就一一应下,让伊佐那社来回吞着唾液睡去。

午夜,气温攀升,房间开着窗外面送进的风中和了室内的闷气,些许清凉舒适宜人。

夜刀神睁眼翻身跃起,床垫往上弹升,他赤脚无声落地,一把摸出台灯后的短刀,他贴着墙身靠近隔壁书房。

漆黑中他的眼如黑夜出没的禽鸟,扫视四方空间的角落,除了书桌底下再无其他地方能容人匿藏。潜入的人十分高段,他训出来的人毫无察觉,就连那两只敏锐凶悍的藏獒都悄无声息。

那团暗影大方地站了起来与他对视,夜刀神眼角一挑然后拢眉紧皱。“是你……”

“哟,可爱的小狗朗。”御芍神紫用完全看轻他的轻佻态度立在那里对他说话。

夜刀神毫不犹豫压腕闪出短刀,借着一点夜色刀身闪出刺眼的光芒,他不是因为被对方态度激怒才出手的,在他眼前所有攻击套路已经成型,他捡让刀锋最快抵达御芍神身边的路线,甚至不惧怕自己在御芍神条件反射的速度内被枪击至伤。

御芍神紫的确反应过来,不过他没持枪,仿佛是纯然的矜持,他随身还是那把暗紫的长刀,与夜刀神兵刃相接。

“别过来!”夜刀神喝出一声,怕伊佐那社在房间内被动静惊醒,糊里糊涂往这边来。

与自己称兄道弟几年的人是什么实力他心中有数。

“真冷淡呐,不就是来做做客,你需要这么吼来吼去的吗?”御芍神紫看着夜刀神镇定沉稳的眼神,知道小屁孩也长大了,不再似昔日好戏弄。“该不会是我赶巧打扰你们在床上办事了吧?这么大的火气……”

轻浮的语气加上他那过于美丽的脸,让人感觉他像是一只凭空闯门的夜魅。

“先生没打扰我们。”伊佐那社的声音隔着墙壁传来,“虽然你和小黑是旧识,只是现在怕不是来做客的好时间,你说是不是?”

刀锋擦过对方的脸颊,一把砍在书架上,一把刀尖挽了个花,直逼御芍神左上腹脾脏。“哎哟,那可真不好意思,那我下次再来找你们小两口玩吧。”闪了闪媚眼,御芍神紫不忌长兵器在方寸之间施展不开,往后一撤让夜刀神挥空,跃过书桌,抢了窗户位置消失在窗纱之后。

夜刀神扑到窗边吹了一声哨,将院子里蛰伏的兽犬唤醒,朝飞掠而过的人影扑去,跟着黑影蹿入林间。

伊佐那社才从睡房那边走出,他与夜刀神对视一眼,相比夜刀神的担忧,他早有心理准备。他只是不知道今夜来人与夜刀神相识,就因为夜刀神清楚对方的实力和狠劲,看上去分外的不安。

夜刀神还不肯放下短刀,按通内线将管他们要粮食的家伙唤醒,令他们再加上一组人扩大范围分班通宵执勤。

“伊佐那,你看看丢什么重要东西没有?”夜刀神靠近他身侧,看样子打定主意分秒都不想远离他身边。

伊佐那社一边翻看书桌,一边打开电脑,他回头看了看夜刀神严阵以待的样子,拍了拍他胸膛让他放松。“只是不见了我之前给你看过的资料。”

夜刀神眼中有疑问,伊佐那社直起身,脸上映着屏幕上的光。“那位认识你的先生不知道是不是御柱塔的人,丢的那部分于我而言无关紧要,要是今夜与黄金阁老无关,被第三者对露也只会对我有利。”

“假如他为黄金阁老做事,资料到他手上,你的处境就危险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伊佐那社?”

夜刀神也时常这样连名带姓唤他,比如伊佐那社太沉迷看书少吃了中餐被他发现时。

“也许阁老也并不是想那件旧事永无见日的一天,毕竟他们才是那事情最初的受害者。”伊佐那社转头对上夜刀神的视线。

凝视着他白皙的脸颊,夜刀神问道:“到底丢了哪部分?你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没底。”

伊佐那社苦笑一下,知道自己因为在心中庆幸丢的只是关于描述赤族的那部分,以至于表现得太过于镇定,让夜刀神感觉怪异。

那有什么办法呢?赤王周防尊的生死,与他何干?他只要他想护着的人好好的走到最后,想战胜一切阴谋诡计,总是基于或多或少的牺牲。

“现在事情没有你想象中的糟糕,黄金阁老也没心思杀我,也暂时没法假借他人之手杀我。”

伊佐那社刚说完忽然抱着头痛吟了一声,需要靠着书桌方能站稳。夜刀神赶紧放下手中的利器,扶着他的肩头。因为幼时在御槌高志底下的实验中幸存下来,伊佐那社时不时突发这样的症状,夜刀神让他靠在自己肩头歇息,真不好了就随时将他带往医院看夜诊。

“我好些了……”伊佐那社推了推夜刀神,又凑过去蹭了蹭他的脸侧。“反倒是你,看上去今夜准备要睡不着了的样子。”

夜刀神伸手给他揉着太阳穴,看他真的扑闪着眼睛恢复精神的样子才安下心。“我不睡,你回去睡。”

“不行不行,你都在想什么呢?”伊佐那社一把抱起了身材精瘦的夜刀神往肩上挪。他的力气自然比不上精炼出一身肌肉的夜刀神,但相比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他好歹是个身材标准的男性,将人扛抱到床上不在话下。

他不依不饶地挑起夜刀神的下巴,装作脾气十足地责问。“在我面前你就不能想点别的?”

“能想什么别的?”夜刀神在他压制下挣了挣,也不真舍得将他踹床下去,只得放了他调戏自己。

“在床上还能想什么,干我啊,或者被我干。”伊佐那社火气十足地往他身上蹭,大有来一次然后舒舒服服搂着睡的势头。

“……你个不知廉耻的家伙。”对于伊佐那社的调情,夜刀神总是只能用这样的词回敬。

伊佐那社大大方方往他身上一倒,嘴里喋喋不休。“小黑,你真好。长得好看自己又不知道显摆,看上去冷淡又将所有热情给了我,身手好得很却对我处处顺从,什么事都替我想,吵得再凶最后总是让着我……”

“好了,你说够了。”夜刀神投降似的搂住他,心中却一点都不认同他所说。他只是没有一个尽忠的对象,就没法活下去的人而已。

他们的夜晚就这样互相纠缠,又互相唬弄着过去了。

霍华茨堡在银宫会议举行前,核心人物全部清空消失,遗留族内的头面人物维持着一如往昔的表现。周防尊带着他的吠舞罗上了方舟,从舞水河下流出了海。草薙本在行程中定了会接上一批货,本用不着劳动周防亲自到海边去,他本人说是顺路走走。

海边船坞赌场清了一半场用作方舟停泊,剩下的一半再分出一半充当交易的仓库,赌场被缩小精简,仅为情报流动出力。几处重要地集中守卫深严得密不透风。

周防在安装了单向透视玻璃的房间看着八田带人上前与对方洽商,例行公事也有些现实落差。方舟者持枪围了一圈,八田一个一个箱打开,让艾力与腾岛两个谨慎的仔细查看。

不久,板东叫上了两个人将对方带来的两个加密铁箱检验过后拖走。周防背着门,草薙打开门锁让沉重的铁箱运进来,铁箱被推倒,绿花花封胶的美刀倾泻一地。周防叼着烟转身,蹲到地上捡起一块美刀捆成的[砖],在手上转了转抛丢到堆满半个房间的现钞墙最顶上去。

“小心烟灰。”草薙有些心痛地说道,周防也扯起算是兴奋的笑,刺激的是闯世界的心境,年轻的心那才是真正无价的东西。

等事情了结,他带着草薙与几个方舟者,登上直升机,同时还有出航的邮轮以及起飞的直升机,用来扰乱盼着他消失在大海上的人的视线。

海湾上空的景致不错,约个把钟头后,他们在隔壁国家降落换乘小型飞机后,八田缩在座位上将见客用的西装脱下,换上一身便装,对面坐着的千岁看着看着捂住了鼻孔,惹得八田一阵怒吼。

“看什么看!”

“以前没觉得八田哥那么man来着……”

“那我以前在你眼里不算是个男人?”

“果然开过荤的男人才叫真男人呐。”

“你滚!”

八田上次与伏见同困一室,短暂相聚又各自分开,没有理由也没有空闲解决思念引爆的情欲,累积了一身邪火。偏这时候还有人招惹他,以前不知道这种耳鬓厮磨的滋味还好,知道而且熟悉以后,对象就在脑中日夜挥之不去。

还有一疑心那对象在床上不一定只想着你时,那种惦念更是翻来覆去地折腾。

周防看着窗外的风景哼笑一声,但好心情只维持到俄国机场为止。草薙先行一步准备事宜,他们这次来是要彻底将俄国仅剩的产业处理掉,归并到西西里去,将更多筹码捉在手中。他只需要在最后阶段出现,别的事草薙都不需要他出面。这个地方对他跟草薙来说意义深刻,最年少轻狂的时间都耗在这里,那时候却是三个人的身影,剩下两人整天对着彼此,只怕要勾起旧事来。

分开行动,是对彼此的体贴。周防带着八田跟几个方舟者摸到了旧居,抬头看着经过几年依旧没有装修过的曾经的住所,还是六年前被炸毁的样子,半点找不着昔日的温馨。

他将手抄在口袋,一步一步走上楼,走过从前是玄关、客厅、阳台的地方,最后立在临街的破墙边俯视人来人往的街道,以前他在这个地方种过吊兰。

八田拿着罐无糖咖啡,嘴巴苦得就像看见了伏见在眼前。他远远地站着,不去打扰他们的王,反正他们必不会在这里逗留很久。

“八田。”周防却将他唤过去。

“这里的事,你知道吗?”

八田将嘴里的咖啡咽下去,仅余的眼垂下来看着布满碎石的地板。“那时候您刚进去,青王带着人跟过来,将我们据点都砸了。”

“我问的是,这里。”周防并没有催促或者责怪意味地重复。

八田沉默了几秒说道:“好像是青王来这里后才炸掉的,那时候伏见那家伙在场。”

“他说过像王那种无情的人才能成大事,老是提醒我别贪恋用着旧东西。”八田扯了扯嘴角又低声说道,“他懂什么……”

周防环视一下颓墙败瓦,十分干脆地转身离开,披着黑衣的背影既孤且寒,仿佛舍下了那些时光。伏见只是无意说少了几句,八田等人也就以为这里是宗像亲手炸毁的。于是周防尊永远不会知道,当年宗像礼司险些被炸死在这里的事。

67.

周防尊带着八田等人离开了那片废墟,忽然想起件事情留下了八田等人,专程独自一人走了一趟疗养院。

然后他在院门前遇见了一个女孩,擦肩而过却不知为何觉得眼熟,这种熟悉有种破开他胸口的危机感让他调动了所有记忆出来回想。似乎在安娜到三轮旧居跟那几个年轻小鬼聚会的照片上见过。一闪而过的念头,居然让他扯出那个人来。看着接受心理治疗中的雪染菊理,他只自嘲般苦笑了一下。当年他们将人从赤沙海一路送到了俄国的医院,就再查不出什么。

这真算是命也算是运。

就让宗像始终认为他们两人除掉御槌高志,便是已经替他大哥迦具都玄示报了仇吧,再不能横生什么枝节。

他希望宗像永远不要想起这个女孩来。既然宗像连成了废墟的那个地方都能舍弃,那么这么点细节,便也忘记了吧。

御芍神紫在赤王的领地游走,观察着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他嘴角总是挑起让旁人不安的微笑。去到哪儿街边的公共电话就响到了哪儿,这么隆重的邀请让他都不好意思忽略过去,终于是走进了电话亭接起了电话。

他很感兴趣,现在精锐尽出的赤族还有谁有那个能力盯紧他。原本青王负伤的期间,赤王远走俄国便有些蹊跷,国常路那副老骨头正盯着这两边属地不放呢……

“hello……”句尾轻佻地上扬,希望对方是个值得他玩弄的人物,不要那么不经事。

“您好。”

少女的轻柔声音,缺乏波动,让人感觉话筒那边是个人偶在播放着录音。

“啊拉……莫不是我们见过?”

“栉名安娜,我们的确见过了,上次还是您过来找我的呢。”

御芍神紫眉头一跳,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斜视上方。“现在的高中生还真胆大呐……”

“我已经在大学报到挺久的了,另外,让我们直接进入正题吧,您大白天到我家大摇大摆的,是不是希望我们出来招呼一下呢?”

到底是怎么一个“招呼”呢?不言而喻。

“真可怕……人家什么都没做呢。”

“请不要这样说。”

“嗯?”

“您大概觉得这边现在是座肥美的空城吧?我转达一句青王宗像先生的话:[阁下在我布下的蜘蛛网上跳舞,我能不醒吗?]现在您明白自己招惹谁了吗?”

御芍神紫呼出一口气,他心中有点生气。“怎么回事呢?我到赤王的地盘走走,轮到青王陛下费心操劳?哎呀哎呀……我到底是怎样惊醒了那位陛下的?”

“我明白了。”对方还是一副平淡无波的应对方式。“您是更愿意我过去亲自招呼您喝口茶的对吧?我也赞同您呢,毕竟面对个玩手枪的女人总比面对青王的利刃安全多了。”

“一点都不可爱的呢,明白了,这就离开。”御芍神紫用无所谓的态度回应,仿佛自言自语地嘀咕,“被美人儿惦记总好过我早前被狗追啊,安娜小姐,你觉得青王和赤王的友好关系能持续多久呢?”

安娜沉默了一会儿回道:“我不了解青王,所以这种事我不知道。”

“听上去你不讨厌他啊……”御芍神紫这样说完,玻璃墙上倒映他诡异的微笑,“明明有那么多讨厌他的理由。”

“我想我的意思转达给先生您了,那么闲话不说,再见。”

他们之间的通话就此结束。

安娜将电话挂下后,电邮了一封信给伏见,即使周防和宗像两人怎样相信对方,让青族的人潜伏在领地心腹位置,时间一久还是落了些把柄在安娜手上。安娜知道自己年轻没经过什么事,但她自小擅长察言观色,对揭穿谎言十分在行。

她猜,周防的离开,其实是为了让黄金阁老松懈下来,不要将三族关系逼僵。她孤身留下,又或者周防的目的地是不是俄国都没什么关系。

午夜她被一阵紧急的铃声催醒,接起电话后她听见对方用几近恐慌无措的声音低吼。

被袭击了!

安娜从通讯号分辨出对方守备的地方。受袭的地方是从前方舟者潜伏过的小酒吧,那个地方已经算是草薙自己私人储备点,地牢下面放了不知道多少武器……当下的情况也算是赤王的一个武器库被袭。

更让人紧张的是,那个地点后面两个关卡后,是港口船坞。

安娜抹走额头的汗,立即调了就近两支队伍过去那两个关卡固守。脚掌放在冰冷的地面,她咬紧牙让对方报给她伤亡数字。

“很对不起……小姐,能救出来的兄弟都送医院了,数字暂时……无法估计!”

安娜走出了自己房间,靠在墙壁上看着天花板。矮小的天花提醒她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霍华茨堡,而是靠近城堡的一处堂口。楼道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伏见带着一队人蹿了上来,腰上除了手枪还配着匕首,一身戎装靠近她身边。

他们之间谈不上熟悉,隔着几步伏见停了下来。昏暗的走道灯光下,他们对上视线。

安娜扭头对他说话:“能不能铲平黄金阁老最靠近青族那个堂口……”

伏见愣了一下,点头回答她说:“行。”

安娜目送他们离开,她不需要这个男人如何斩钉截铁地回答她,而伏见也正好等到了她的请求。因为周防尊不在的这段时间出了事,他们不做点什么,还真让宗像礼司不好交代。

伏见便顺着安娜递过来的梯子爬下去,他就怕安娜不提任何要求。

是日清晨,秋山与弁财逼近了舞水河渡边的一所罗马式神殿建筑。秋山穿着潜水服伏在河面浮板上掩护弁财的潜入。

巡逻的人员被秋山悄无声息地狙击灭杀,而弁财从廊上攀入内室落地无声,将刺刀插入躺在床上沉眠的人的喉咙,保证没有完整的声带,也没有完整的气管。

他们骑士团的战力不多,个人能力却是号称横行赤沙海那些方舟者的好几倍。但他们并不觉得骄傲,而是觉得自己很走运,正是有光芒万丈的方舟者在,他们才在暗影中行走自如。好比如这个早晨,赤王不在,黄金一族有人袭击他人领地,另一边却完全不知道守好自己的地方。

弁财习惯性地在撤离时,检查一遍秋山在他行动前狙击掉的敌人,而他的检查方式是在每具尸体上补上一刀以确保完全的死亡。

“扫清完成,已经撤回预设地点。”弁财简洁地通过耳麦知会秋山,秋山通过瞄镜锁定弁财留在外墙的炸药。

除了轰掉建筑,伏见还很实在地吩咐不管现金还是电子货币全部洗劫干净,说上来这次报复行动也很有青族特色,什么都没有留下。

伏见告知安娜战果的时候,安娜点了点头。她开口想问伏见,青王宗像有没有对这事说什么,张了张嘴又轻轻合上。事情都已经办完了,多问那些做什么?他们两族都已经不是昔日任黄金阁老掐来捏去的小玩意。她告诉自己,不要怕。

暗涌乱流藏在虚情假意的外交下,还在西西里的两位王都让底下人在两日内虚晃了几招,就当被不长眼的匪徒洗劫了两族的据点。大家都没有对不起谁。

圆桌会议举行前一晚,周防带着方舟者返回霍华茨堡。次日早上,安娜选了自己一条纯黑色的缎带绑起周防不小心留长了的发尾。周防叼着烟,看着窗外浸入的光,将上升的烟雾照得很冷淡。

“安娜。”

“嗯……”

“我不想你看见残酷的争斗,不想你离开平静的日子。”

“我知道。”

“我想你一辈子都不必操心这些。”

“可是,尊。你看,我已经准备好了。”安娜替他绑牢了头发,退到他身后。

周防皱了皱眉,他许久没有为除了宗像以外的人心痛过,他侧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少女,然后站了起身。他带着笑容却一言未发带人前往银宫。

与此同时,宗像提着雕刻了鸢尾花的银黑手杖坐上车,楠原坐在他身旁。离开了幽静的乌崔玛莲因列堡范围。路上的街景开始热闹。宗像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与他分享什么,用着很轻的声音说道:“看着这些人的生活,容易感觉到自己不是吗?”

“自己?”

“这些人连我的这个人都没见过,但我却捏着他们的生命和人生在掌心上路了。他们在青族的领地上,是我们的人。而他们的未来在我们要去的银宫中。”

那个时刻,楠原忽然感觉自己体内沸腾着一种血液,它叫嚣着自己拥有一份使命感,它们要为了某些事物从他身体中流尽,而他想尽管他很害怕,但最终会甘之如饴。

守护眼前这一切,不让死亡有机会靠近这些美好,是男人的本能。

安娜在空无一人的房间内翻开日记本书写:

咏叹桥断塌后第七年,银宫圆桌会议。

十束,这次一定又会改写什么。

关于七族,也关于我们唯一的家。

希望一切顺利。

请你在天见证。

板东靠在车座内,随着防弹车在路上颠簸。他抱着自己的枪,仿佛丈量爱人三围似的来回抚摸,赤城靠到他身边。“没有拿新武器尝鲜吗?”

“回来之前不是跟草薙哥在靶场拼过了吗?这次进那座银白色的玩意,只限王跟随行人员一名。”

“你输了吗?”

通讯频道里的镰本插话说道。“怎么听着这么乐?祥平你在幸灾乐祸?”

板东将赤城捶开说道:“你等会就知道了,草薙哥他是谁啊?当年就是他带我玩枪的,狙击训练睡黑屋睡得天昏地暗,记录就差尊哥那么一点点的怪物啊!我就是输了怎么着?一点都不冤!也不怨!”

听板东这么一说,赤城也不禁神往。

车队靠近环绕银宫的雪光湖便停下,银宫地势不高,他们身后是一条笔直的大道。草薙从前头的车下来,肩上扛着黑色的新型长枪,修长优美的枪身让板东隔那么远还在淌口水。

他们目送王和草薙乘上接送的白船到湖对岸去。不多时,草薙立在银宫入水口白色的拱门上,选好制高藏身处,然后板东抬手用终端连拍,捕捉草薙开出第一枪。

一公里外,被方舟系统锁定的黄金派出的监视者整辆车被轰上离地几十厘米处,彻底爆裂粉碎。

方舟者看着那条直路心驰神往,草薙扛着那管长枪告诉所有人,这条路只有赤王能走,要不就是滚,要不就是死。

一公里内无人区域。献给他们的王。

方舟者明白刚那一枪也是信号,这边保证了赤王紧急撤离的路。他们马上沿湖边急赶。银宫背后有黄金一族设在拜戈高地的一个重要火力点,他们要到那里去牵制黄金的发难。

运过去的包括各种重火力武器,甚至跟对方拼导弹也不成问题。

青王宗像进入银宫的路线由淡岛亲自安排,既避开那个脾气火爆的家伙划出的无人区,又方便出事潜入侧面山林的路。他从雪光湖另一边下船,楠原始终紧跟在他身后。

雪光湖另一侧,伏见等吠舞罗那队人全部通过后,引着联盟商会三位代表下船,近身保证他们安全的除了他自己,还有日高和neko随行。

而国常路大觉,早在银宫内等候。

身为最尊贵的客人,他带了两个人在身边。御芍神紫丝毫没有身为安保人员使命感,爱失踪就失踪。另一个是在商场上身经百战,国常路御用多年的顾问,顶着“金盔”称号的男人靠在前庭看雪光湖的风景。先不说他毫无察觉,任他再怎么睁眼也发现不了潜伏距离前庭外面十几米远大理石拱门上的草薙。

当然草薙没有崩了他的打算,否则缺了个角儿,今天的好戏就唱不上。

受邀前来监证会议过程的伊佐那社顶着无色王者的头衔,领着夜刀神在前庭拐角处等候进场,对那个立在楼台边看湖光水色的男人看都不多看一眼。

夜刀神扶着自己的佩刀,优秀的听力让他听见了船靠岸激起的水声。他靠到伊佐那社耳边说道。

“他们来了。”

伊佐那社会心一笑,楼台两边传来脚步声,披着黑色军装披肩的赤王踏上他们所在的楼层,另一边青王也优雅地拎着手杖出现在视线中。

金盔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存在感强烈的男人逼近他身边。

他先看一眼海贼盗匪似的高壮的周防,下意识挪了挪脚步。湖风将周防颈后的黑色缎带披上他肩头,透着死亡的红黑色让金盔一阵恶寒。周防饶有意味的视线让他感觉自己在愚蠢地不停暴露身上的弱点。

手杖触击地板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将他吓了一跳。他回头力度过猛,险些扭伤了自己肌肉,入目是青王宗像眼底的冷光。金盔吞咽了一下,他知道自己等下会在会议上给他们迎头痛击,他命令自己冷静下来,不要先失了威风。

但眼下前门有狼后门有虎,是选择跟阎王抢命,还是去跟死神争锋呢?

周防低笑一声,金盔惊出一身冷汗再退一步远离他,而周防扫了一眼宗像的腿脚,举了举手。草薙马上在暗处朝金盔后脚跟开了一枪,地板陷出坑洞,灰尘扬得很高。金盔好不容易止住差点脱口而出的大叫,稳住自己的身形。

“别再退了,你身后有人。”周防轻巧地低声说话“友善”提醒,歪打正着倒是装出了几分敬意。

被夹在中间的金盔不知道赤王为什么要给他这个警告,立在宗像身后却没什么存在感的楠原猜想,赤王也许是不想这个人靠近带着枪伤的青王,又也许只是单纯想给这个人一点颜色。

“吠舞罗军威让人敬畏,今天又让我们有幸见识了,可怜银宫这地板可得扛到赤王离开呢。”对周防夹枪带棒的称赞,宗像一向信手拈来,手指不慌不忙地摸着手杖上的鸢尾花,他身后三位联盟商会代表刚好赶上,规规矩矩问候了在场两位王。金盔脸色无声无息地气青了,他自然得心知肚明,几个代表不就是青王的爪牙,却还偏生在他面前演着各不相干的戏码。

金盔余惊未过,但满腔怒火,在御柱塔他算是一人之下,两个年纪少了他不知道多少岁的人竟敢这样威胁他。

楠原一脸单纯无知地靠到宗像另一侧对他说道:“老先生,会议时间要到了,让两位王进场吧。您就站我身边好了。”

说完他还灿烂善良地笑出一口白牙,激得金盔压了一口血在胸口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国常路不在眼前,他再不愿意也只得站在楠原这个压根排不上号的小屁孩儿身边给两位王让路。

伊佐那社站在圆桌前对他们点头示意,再一看国常路从内侧门走出,清瘦的少年背着手站到自己的座位前一笑。

——人都到齐了。

68.*未成年请退下

举行会议的银宫外庭的大厅高贵大气,底下楼台引进了雪光湖的活水,通过中庭过滤净化成为后方水榭的流水源头。尽管白色的水光一路四溅,外庭大厅被大理石柱一挡十分安静,闭合空间到处镌刻带着宗教色彩的图案,不需刻意渲染出的庄严。

楠原在自己文件夹上不时画画写写,记录着与会者的一些发言,一些自己有疑问的要点。他的王交握自己双手神情从容冷静,对面黄金阁老的臣下金盔的头顶看似快要冒烟。

事实上楠原出席会议很没底,因为来之前宗像告诉他,他们不需要准备什么。

一开始会议展开的那些利益分割,甚至扯上历史渊源高屋建瓴式的对话真的让他一头雾水,但即使是他这般单纯直率的人渐渐察觉出了形式。

用他的角度来看,那个御柱塔的中流砥柱老先生金盔真的有备而来,对七族发展的熟悉和未来版图的分析这两项已经可算是他身怀的绝活。试想踌躇满志捉着青族的弱点和虚浮的根基来玩花招,打算连消带打将青王赶下这张圆桌的金盔一直挥空拳是什么滋味?

会议上一直来来去去拉扯的是金盔和联盟三代表,就连赤王周防尊那种沉默寡言的人都三不五时插上几句话,反观青王宗像礼司一直保持的沉默要多诡异有多诡异。

不久,金盔也反应过来了,他陷入了不好翻身的淤泥或者漩涡。联盟代表说利益条约一二三四如此这般,金盔反过来提出条约五六七八,联盟说你要那样啊?行,那要赤青两族先同意,赤王说不可以青王摇头否决。赤王说条约三四和条约五六不公平,金盔再嚷脸上可就过不去,特别是联盟大方地表示那条约三四听您尊王的意思当我们没说过的时候。

然后金盔开始想尽办法迂回过渡,提出对己方有利的条件,尽管如此逐一敲定下来的游戏规则怎么都不顺心。于是他干脆提出协议分两部分,便于适应外部变化发展,那么协议二与协议一相关联,更加灵活得当。

协商一上午,且战且退,他看着好歹保住退路,再观察了国常路的神态后,他便开始催促各方先签订协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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