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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咏叹桥2,2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5560 ℃

听见弟弟这样问他,宗像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放弃吧,社,我是不会对你撒娇的……”

伊佐那社被自己大哥调侃了一句,脸越发涨红起来,他想自己都长到读大学的年岁了,居然还要被兄长取笑,鼓着气郁闷了一下,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铮亮的皮鞋鞋尖,手掌带着紧张地抚平了身上雪白双排扣的英伦风洋服,“哥……过得高兴就好。我现在还什么都帮不上……”

宗像抱着双臂教训自己弟弟道,“社,我的事我自己能处理好,你也要严谨管理好自己,无论哪个方面,我没能当面到三轮先生那里去道谢有点失礼,你别给先生添太多麻烦。”

伊佐那社带着不甘又带着自豪对宗像说三轮更希望有宗像这样的学生,常常在自己面前提起宗像的好。

宗像握拳抵在唇边轻笑两声,伊佐那跟着笑了笑突然情绪低落了一些,他低声告诉宗像,他很快要被三轮送出国去留学,兄弟两人要再见面又要等很长一段时日。

“那我们今晚运气挺好,能在你出国前见面,以后和夜刀神互相照应,别一味依赖别人。”宗像用手拍了拍伊佐那社的手臂,像在传递勇气般,坚定的目光驱散伊佐那眼底的不安和不舍。宗像自知自己满身杀孽,除了周防那种命硬的家伙自己最好还是远离亲族比较好,而且他被送到赤族家主身边去这样的人质身份也早让他习惯和伊佐那的离别。

突然出现在廊下的艾力打断了这次意外会面,夜刀神看见来人后回头察看,水榭对面已只剩下伊佐那社一人偷偷拭擦眼泪,伊佐那抬手挡着水幕冲回宴厅侧门不远处的廊下。出来透气的艾力歪打正着逮到了原本该出现在宴厅中的二人,于是便将两人领入了宴厅。

羽张看着周防和低调进入宴厅的伊佐那和夜刀神打了个照面,闲话了两句便散了。和宴会主人打过招呼后,伊佐那看见三轮和国常路在对弈,知道不能打扰便转身往羽张这边走来。

“肯进来了?”羽张看着乖巧唤自己叔父的孩子,打趣地说道。

伊佐那被再度抓包,露出了苦笑,掩饰困窘般用手摸了摸发尾,辩解道,“赤王并没有不高兴……”

“他会在意才有鬼。可是你又跟其他压根没入他眼的人不一样……”羽张将话说一半,觉得将大人的事全在半大不小的孩子面前摊开了说很不妥当,例如:周防尊会因为某人而在意你,这种事情。

在羽张和伊佐那说话的时候,夜刀神一本正经地惯例数落伏见脸色越来越差,缺乏身体健康管理常识,难以胜任护卫的职责,让伏见烦不胜烦,搜索了脑里良久才冒出一句怎么不见银宫的小姐和他们一起来,明明他们都住在一处。

夜刀神料不到他八卦起这个,未加思索便回答说,国常路阁老将小姐接到塔楼陪银宫主人。

伏见静默了一下,瞬间明白了黄金阁老是怕阿道夫的侄女和周防扯上什么关系,先不管伏见猜想那两人定然看对方不顺眼,重点是这其中利害的关系。伏见沉思了一会,觉得羽张最近有意无意的提醒,突然有种被什么笼罩了的危险感觉。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寻找着同在宴厅中八田的身影,那个橘发的青年依旧在同伴的中心十分放松地说着笑,伏见的视线像被什么刺到般飞快移开。

羽张碰了碰伏见的手背,问他要不要出去透透气,后者知道羽张不会失礼于宴会主人,离开会场陪自己溜出去,马上就摇头,然后他看见羽张眼内有显而易见的不悦。

伏见对此没有任何办法,他本就是被指派来监视羽张的,纵使羽张希望他信任,他都不可能做得到,为此他对羽张感到抱歉。他只能在羽张对他的感情中摇摆着,在狭窄空间艰难呼吸。

宗像站在阴影中,看着伊佐那和夜刀神进入了宴厅,宴厅中乐声穿过水榭到底他的耳中,禁不住又想起了此刻在宴厅中煎熬着的某人,脚下像被拴上了铁镣,从身至心的沉重。

“这么热闹的宴会,天狼星却要在这里守备吗?”苍老却厚实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阴暗中突然出现的阴森如同致命的铁锥穿透心脏。

宗像站在原地,没有回身去面向来者,“……黄金阁老怎么出来了,敢问是身体不适吗?或是我们招呼不周?”

“呵……没有,只是出来看看风景而已,赤王的领地,赤王的城堡,赤王的人……”

“哦呀……阁老说的话,请恕晚辈愚钝,不是很明白……”

国常路望着宗像的发尾,那笔挺的毫不畏惧的背影,微微勾起了嘴角,“你们都很厉害,那天将穹苍染得火红好看,像拿血上的色一样……”

手杖移动位置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宗像想背对着的国常路应该是背过了身,他听见老者这样说,“你们为了复仇杀了那两个图谋钱权的家伙,老夫可以理解,只是你们的故事完了,老夫的还没结束,请两位稍微陪一下老人家,将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了。”

夜风闯进宗像所在的角落时,身后已经没有任何人的气息,宗像狐疑着国常路那番话,慢慢转过身去,然后他又再度露出了稍微惊讶的表情。

赤发男人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和他对上了视线。

“周防……”宗像站在回廊的角落背着星光和水榭,呼唤着本应在宴厅中的人。

周防几步便走了过去,伸出手捉着宗像的手臂,“你以为我能忍耐多久?”

宗像直视着和自己身高相仿的男子,“真是任性……”

“王,不都是这样的。”

领带被扯松露出了锁骨的添了几分流氓的蛮横,赤发男人歪着头撒赖般笑着,“进去陪我喝杯酒。”

宗像嗯地发出了一声类似疑问的语气词,被周防拖着直接进入了灯火通明的大厅内,宗像虽是一身整齐简洁,但在这样的场所却因为过于朴素而尤为显眼,加之他本身也是让人难忘的男子,和宴会主人一起出现后更是引人瞩目。

谁?

在场的很多人在心中暗自疑问,从未在社交场合出现过的青族长子没有被任何外人认出来。

羽张发出了类似无奈的叹息,眼中却透着几分恼恨,谁都不能指望赤王周防尊能安分,这是他得出的结论。

赤王随手递给那人一杯酒,宴厅骚动了一小下便径自安定下来,谁都没有再去在意,羽张看着独自一人过来的三轮,知道国常路已经离去了。

伊佐那回到了三轮身边,顺从地回答三轮关于他出国准备得如何的问题,虽然大多都是夜刀神开口代劳。将家常扯得差不多,三轮便礼貌地到周防那里去告别。

看着站在周防身边的宗像,三轮垂下了眼帘,在他明白了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有着什么关系的时候,他回忆了一下过去,对现在恭谨地对自己问好的宗像微笑了起来。那微笑里有着欣慰有着祝福,也有着深刻的担忧。

晚宴一下少了两个风云人物,像迎过了暴风高潮的海面般逐渐趋于平静。草薙不动声色地示意监守宴厅的方舟者换班。

八田推了推长装白衬衫领口上的领结,将双手插在裤袋中走在宴厅的边缘寻找青梅竹马的身影,他想难得见面,怎么都要打个招呼。

绕了一圈后,他没能看见那身沉静忧郁的银灰,就连赤王和突然出现的天狼星都看不见了。

他有点扫兴地跑到了厅外的空中水榭,想去吹吹夜风打发时间,然后他对着漫天光点愣住了。

他寻找着的过去感情深厚的青梅竹马被那个大名鼎鼎的青族灵魂人物搂抱在怀里。

在干什么?

八田混乱地想着,他想他不能再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因为羽张正抬着伏见的下颚,让两人的双唇慢慢靠近。

不,停下来!

八田以为自己喊出声来了,他继续动着开合的嘴巴,然后他发现自己说的只是,晚上好……

听见有人说话的两人自然地分开来,八田不知道自己黯淡下去的眼眸透露着什么信息,也没有明白自己为什么因为伏见没有拒绝羽张而如此失落。

晚宴已然接近尾声。

39.

八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不知该上前去还是该赶紧离开,环顾四周是安静得过分的夜,除了他们再没有旁人。

在不知名的尴尬中,伏见推了推眼镜说道,“谢谢你,迅先生,我的眼睛已经不痛,不用再帮我看了……”

八田听见伏见这样说后,哈哈地笑出声来,“是这样的啊……吓我一跳。那个……saru今晚都没时间和你打招呼……”

羽张听见伏见面色如常地撒着慌,垂在身侧的手却颤抖着捉皱了西裤,他挑了挑眉后,体贴地保持沉默。

“你不用去守着赤王吗?到这里来悠转什么。”伏见喊得有点急,带动胸膛起伏着。

八田不悦地反驳道,“这种事不用你这个背叛者来提醒……”

话说到一半,他又在懊恼为什么与伏见吵了起来。

羽张突然在这个时候自然不过地插话进来,“赤王应该不想礼司在那个地方被围着看了吧,晚宴都已经差不多了,主张今晚举办晚宴的族人大多该知道暂时没戏了……”

八田听了羽张的话,觉得对方压根不觉得天狼星最终会被赤族人接受,他虽不能思考出原因但沉默了下来。

“八田……对吧?你是想和saru聊聊吗?”

橘发青年张了张嘴,却看见伏见不自觉退了一步,他因伏见这个举动紧咬下唇,将他脱口而出的说话吞咽回去。

“下次有机会再聊吧,misaki……迅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该回去了?”伏见恭敬地对羽张提议。

羽张心情很好地拍拍他肩膀,说道,“周防开溜,我就稍微回去帮他打打圆场吧……”

这样说完,羽张便踏着水榭映照的夜色走回殿厅内,伏见紧跟其后和八田擦身而过。

空荡荡的廊下,八田捉紧自己的衣襟,他对自己说,伏见不过是羽张的近卫,不会有这以上的关系,不然他一想起他们站在一起笑的画面就觉得揪心。

周防拉着宗像沿着楼梯来到了殿厅的上一层,进入了一路吊锤水晶灯的长廊,柔和的灯光铺在地毯上,指引着通向一排客房。

脚步匆匆的周防走了一段路便被宗像一下反握住手腕,被夺走了自动权后,跟着宗像走了几步后,宗像随手推开了一间房间的门,门没来得及关上,门板后面射进幽暗房间的光被人影阻断。

“先生……请问你在不在?”

“阁下……不在吗?”柔和软腻的女声在那位赤族人说话后响起。

退到阳台上的两人明白了尾随而来的是那些不依不饶要将女人硬塞给赤王的族人。

这样强硬的做法一举攻破了周防脾气的底线,周防凌厉地瞪着室内准备撩起窗帘就冲过去赏他们几拳。

宗像从后面一把环住了他,附在他耳边说话,“别生气。”

只一句话,便将狂躁不已的雄狮般的男人安抚了下来,宗像像他们往常做爱时一样爱抚着周防壮实的躯体,感受轻颠着的肌肉。

“不过是件小事,他们逼迫不了你……但你需要得到他们的支持,来反过来支配改变他们。”

宗像恶作剧般将周防拉上阳台站着,周防站在狭窄的落脚处晃悠了一小下才站稳。

“他们早晚,”周防盯着扯了一把让自己保持平衡的宗像说道,“服从我所有的决定。”

宗像自信地笑着回应,像在说自己所信的便是既定事实。房内人似乎想来搜索阳台,他便拉着周防移步到隔壁房间的阳台上去。

底下殿厅的乐声清晰地传了上来,一曲小步舞曲响在耳边,契合了某个旋律和节奏,他们抱着对方,在漆黑的阳台边,危险万分地跳舞般挪步。

一步错便粉身碎骨的绝地之上,周防紧盯着宗像那双开始染上诱惑的紫蓝迷离色彩的眼,胸膛紧挨着,温热的体温在互相传递。

宗像礼司总是能给他迎头痛击,让他清醒也让他醉。

夜风撩起了另一间房间的垂帘,他们脚步轻盈地前后落地,宗像身影旋转先一步进入了客房内。

周防因为宗像的视线离开了他而略显不满,但和情人独处又让他兴奋地撩开了窗帘。

刚一脚踏入房间他就被原本套在宗像颈脖上的领带绊住了脚,周防抬头看向房间内已经亮起一盏昏黄台灯的厅内,鲜红的天鹅绒躺椅上宗像靠躺着,自然不过躺着双腿,用修长的手指当着周防的面解开了裤头上的银质纽扣,缓慢地拉开了裤链,然后就这样敞着衣裤,用手掌抚摸过大腿内侧,视线紧紧粘着在站在窗前的男人身上。

昏黄的光晕打在宗像半裸露的身体上,爱人如此大胆情色的邀请动作,让周防觉得浑身像被瞬间点燃般燥动起来,他伸出舌头扫过下唇,几步上前去压住了宗像。

“别以为这样就想我停下来,以后不追究他们。”他额上开始冒汗,双手为爱人代劳,一颗一颗解开了宗像上身衬衫的纽扣。

宗像抬起下颚,方便周防舔吻他的耳边颈侧,他享受地吐出带着热气的喘息,“这是你今晚忍耐过去的奖励……哈……用点力,留下痕迹……”

“呵……”周防张嘴啃咬着,双手潜入松开的裤子内,握着宗像结实臀瓣揉捏着。“早就留下痕迹了,宗像……在你里面……”

宗像眯着眼,用兴奋起来的身体回应周防,他用手臂环着周防的肩背,将他拉向自己,思索着周防是指他深刻进入过的地方还是自己的内心,或者两者皆有。

周防扯掉他的长裤甩到地板上,将宗像的双腿分开环在自己矫健有力的腰上,沉下了下身。

宗像越过头顶的手扣紧了长椅扶手,手指骨节用力到发白,他的脸颊因为周防的进入而汗湿潮红,即使如此,他仍倔强地对捕食中的兽王哼笑出声,然后换来体内的硬挺疾风骤雨般的肆虐。 淫靡的水声,嘶哑的沉重喘息,投射在地上暧昧交缠为一的影子……

沉湎于对方给予的情欲,同样有着永远会为对方搏动不已的心脏,他们和所有普通爱人般,在做爱中深吻,在做爱中呼唤对方的姓名,在高潮后温存相拥。

周防穿着邹巴巴的衣服赤脚踏入了客房内找了两套普通不过的白衬衫黑色休闲裤,虽在入秋的这个时候过于单薄,但总比两人溅满了精液衣服强。

他回到宗像身旁,看着慵懒横陈在躺椅上衣衫还挂着一半在身上的宗像,瞳色又暗沉了下去。自己甚至连衣服都没有来得及帮宗像褪去便办了他,可是他一点都不讨厌沉迷于宗像的感觉。

宗像抬起眼梢看一眼周防,伸手一把夺过了衣服,用手指抠弄出周防射在体内的东西,将衣服套上。

待他草草整理好,要和周防一起回去内庭时,却被那个野蛮的男人一把扣住了手腕。

“跟我来。”

周防如此说完,便带着宗像从阳台出去,沿着外墙往下走,利落地落到了下一层殿厅侧面的阳台,晚宴已经散了,人影稀疏。他们绝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居然会被套着小披肩站在阳台上的安娜撞见。

周防对少女笑了笑,在少女和宗像疑问的眼神中对少女说道,“一起逃出去逛逛么?”

安娜的视线在他们之间游移了一下,点了点头。

宗像差一点就想数落周防带坏小孩子,却因为安娜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摆而闭上了嘴。

两个男人便一路将少女护在中间,消无声息地闪避巡逻的眼线和监控系统,一个人都没有惊动便出了城堡之外。

他们穿过夜深的丛林,来到了舞水河边,周防将少女往宗像怀中一推,熟练地拖出了木舟,跳了上去。

安娜恬静地坐在宗像大腿上,看上去悠悠晃晃很不安全的木舟被周防用长竿撑离岸边,顺着水流,往城镇的方向而去。

水中映照着天上的星光,四周却依旧漆黑一片,少女安心地靠在宗像身前带着雀跃的心情倾听着夜色中流淌的水声。

不久,依稀有人声响起,他们在亮着灯火的地方靠岸,从横街里穿行了一会,一手拉着周防,一手拉着宗像的安娜终于看见了热闹的夜市。

少女发出了清脆的欢呼声,拖着两人穿着式样简朴,却吸引了许多视线的男人投入了喧嚣不已的长街人群中。

像这样偶尔出来放松一下也很不错,宗像带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好看笑容和周防对上了视线,他们两人手上正帮安娜拿着各色各样的小食和小玩意。

怀抱着各种各样的红色,眼中的对方都是别人无缘得见的狼狈,这样的认知让他们相视而笑。

随着续摊找酒吧的青年人走了一路,一行三人拐过了街角看见了青赤领地上最大的教堂。

隔离了咫尺之近的俗世的烦嚣,庄严矗立着的教堂壮丽地展现在他们眼前,远处的夜市灯光映照着细长的彩色玻璃,瑰丽又神秘地展示着她的华丽纤巧,直刺入夜空的尖塔全由圣洁的白色大理石堆砌,像坚不可摧的承诺。看着教堂安娜发出小小的惊叹声。

而周防则看着宗像的侧脸,眼中扫去了狂躁和暴戻,沉淀成安宁的一片金色。

看着我做什么。

宗像和周防一样将一只手搭在安娜的肩头,对看着自己的男人问道。

在想怎么向你求婚。

周防老实巴交地回答,语气中还带着某种小心翼翼。

宗像凝视着周防坚毅的脸部轮廓,坦诚地露出了纯粹的微笑。

安娜乖巧地不说话不动作,望着庄严的教堂,分辨不出颜色的眼睛想穿透大门,看向内部,追溯教堂浸染了岁月光影的历史和感受她华贵的气魄。

然后她的眼睛被周防温热的大手捂住。

她看不见,但她知道,周防空着的手抱住了谁,宗像的手臂环住了谁,他们的双唇在接近,他们在温柔地亲吻。

40.

空旷的宴厅内只有三三两两侍者在收拾场地,一捧捧装饰用的硕大花朵被统一堆放在餐车上撤离。

草薙按压着耳边的通讯器指挥人手将最后一批宾客送走,十束翻阅着提前递交上来要在赤王城堡内的停宿名单走近他。

“嗯……好几位名媛淑女呢,前辈,你看都安排在城堡一处妥当吗?”

草薙听见十束提起那些被族人特意安排留下的女士就联想起那个开溜了的赤王,他用头痛得很的表情让十束闭嘴,“这些事,你能处理,别来添乱作弄我了。”

十束用苦恼的表情抱怨回去道,“明明是女人的事!不问前辈我要问谁去啊!”

戴着深紫墨镜的高挑男子懊恼地叹气,弹了一下手指,将夹着的烟蒂弹飞到闲置在餐桌上的酒杯中,烟蒂燃了一下,焦黑了大半在杯中浮沉。

草薙没来得及对上十束恶作剧得逞的脸,便被身后匆忙的脚步声引去了注意。

负责中庭护卫工作的千岁领着在殿厅内给草薙打下手的藤岛一起跑了过来,脸上满布惊疑不定的神色。

“……草薙哥……”千岁脸上冒着冷汗,似乎还处于某种惊吓的状态没有回过神来。

十束先一步上前按着千岁耸动着的肩膀,附上令人安心笑容,“怎么了?中庭客房那些女士们吵起来了?”

“不……我没让她们知道,骗她们说消防系统出了问题都让她们呆在房间……”

千岁似乎还没察觉到自己没说到事情的重点,藤岛在后面推了推他的腰,千岁深呼吸了一下,眼神才聚焦到草薙身上,“出事了……客房那边出了人命……”

草薙挑挑了眉,拍了拍十束的肩膀,十束会意后马上让藤岛召集人手,将城堡内的外人都看守着,草薙跟着千岁到了出事的客房。走道灯火通亮,客房的门虚掩着,门口有隶属八田突击小队的成员看守着。

他们为草薙推开了房门,他刚入内,闻言赶来的八田看了屋内一眼,猛地扭开头定了定神才跟着草薙的脚步走了进去。

房间幽暗不清,穿着亮丽晚礼服的女士躺在沙发上,表情安稳,肩背规律地起伏着,显然只是昏睡了过去。

问题是地上的,原本米黄色的地毯被浓稠的深红浸染得触目惊心,剧烈的腥臭味充盈着整个房间,草薙从遗体那张脸和地上掉落的赤色襟花知道了他是赤族中人。

草薙从口袋中摸出支香烟叼在唇上想,死人见多了,可是这种死法也太过分了点。

那差点扭曲到草薙认不出的恐慌表情,被绑死在嘴上的布条,瞪圆的双目,横淌在他脸上的涕泪,都可以想象死前遭受了怎样惨无人道的痛苦。

遗体只有头颅是完整的,头颅以下全被散发着异味的强酸溶蚀成一滩血水,白骨森森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草薙踩着地板上的皮鞋开始冒烟,作为凶器的致命的液体仍流淌在客房地板上。

他走近尸体,在本是胃部现在已经乱作一团的地方抽出了插着一张卡片,轻轻掰弄了一下那卡片,感觉它材质特殊才没有被酸液摧毁。

八田忍耐着让人难以接受的气味,向草薙问道,“草薙哥,这事怎么处理?要马上通知尊哥吗?”

被杀害的赤族人在族中地位半高不低,庞大的家族群体内,死了他这么一人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草薙从口袋中再摸出一根烟为逝者点燃。

可是这么恶劣的事件,怎么能算是小事,他翻弄手上的卡片。

上面的用花体印刷着的话,尤为讽刺。

为答谢赤王的招待,在此返还微薄回礼。

此骨宴敬请笑纳。

“让他回来吧,”草薙转身出去,示意底下人将昏睡的女士带出去,并守好客房,“尽快。”

周防牵着安娜,眼睛看着宗像听完了十束的来电,他有点烦躁地挂断了通讯,对宗像说明了一下情况。

“你先回去吧。”宗像将安娜往自己身边轻轻拉了一下,为少女挡去秋寒夜风。

周防松开了手,摸了摸安娜柔软的头发,“我等会让人来接……”

赤发男人穿着稍微贴身的白衬衫融入人群,很快便再看不见身影,安娜用脑袋靠了靠宗像的手臂,似乎开始觉得困倦。

宗像拉着她开始沿着热闹的街道走,他们旁边醉酒的青年突然在他们身边吼叫吵闹起来后,宗像敏锐地察觉到了空气中蔓延的危险气氛。

他用双臂穿过安娜的腋下半抱着退到了巷子拐角,消声枪射出的子弹射进了他们原本站立着的位置后方的墙壁,扑落了上面的灰土。

安娜惊喘了一下,马上抿紧了双唇,连呼吸都开始刻意放轻。

宗像捉住了安娜的手腕,转身飞奔,横穿在街巷之中,他眼角扑捉到了对方漆黑的狩衣衣袍,像不断放大到眼前的黑洞般,从各个方向铺天盖地而来。

狩衣上绣缝的金线在午夜中尤为夺目。

居然这么光明正大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不愧是那个人的作风。

宗像在绝命的危机中,抽了几秒判断来人是谁,又抽了几秒承认了对方的强大和气魄。

安娜的喘息已经控制不住沉重了起来,宗像知道安娜跟不上自己的脚步,就地解决掉他们才有可能撑到吠舞罗来人支援。

要再度拐角的时候,宗像回头沉稳地对脚步开始踉跄的安娜说道,“到那里去。”

“……哈、嗯!”安娜提着裙摆灵活地矮身穿到宗像身后,躲到了闲置在某店后门的铁箱后。

宗像在房檐边上借力跃起,毫不畏惧地空手迎击戴着金色兔子面具的袭击者。

缠斗的声音不繁杂也不响亮,重击人体在皮肉上打击的闷声,气管被割破气体血液溅喷的声音。

安娜双手搭在铁箱边缘上,眼睛视物的能力比白日更差,让她尤为不安,她能听见自己心脏突突地跳动的声音,如雷贯耳。

从她身后投射到眼前地上影子晃动着的时候,她连思考的空余都没有,便从裙子底下抽出了固定在大腿上的短枪。

刚刚她还在思考怎么不引起太多注意将杀伤力比较大的武器交给宗像,但当她知道自己没有办法对那边的激战出手后,她便只祈求自己不要给宗像增加负担。

安娜转过身去,两只细白的小手紧握着周防亲手改造给她的枪支,稳稳地对准了她的目标。

没有时间害怕,没有时间退缩,只要眼前的人将枪口或者刀口对准自己,她会为了自己的生命而扣动扳机。

“安娜。”修长白皙的手覆盖在她手腕上,让她放下夺人性命的武器,在她身后靠近袭击的人正缓慢地向后倒去,再也不能对她构成威胁。

“礼司!”安娜惊呼道,配合着宗像任何肢体指示,收回了武器让自己靠在他后腰上。

“别怕。”宗像清润的声音在夜风中轻轻传到她的耳内,安娜点了点头,想着周防,想着自己的房间,想着宗像和她一起回到城堡之中。

宗像将安娜拦腰抱在怀中,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走,淹没在夜色之中。

周防刚回到了霍华茨堡看了一眼那不堪入目的遗体,紧皱着眉头吩咐镰本带一队人去将宗像和安娜接回来。看了那样的情景内心不安是正常的,但这种危机靠近的感觉,让他开始牵挂此刻尚未回到自己身边的人。

十束慌张着拿着终端扑过来的时候,他在内心厉声命令自己不要往坏处想。

终端内传来了安娜柔软的声音,她急促地说着,有穿着黑色狩衣的面具人在追赶他们,她尽力描述了所处的位置,而周防还能听见沉默着的另一人的呼吸声。

草薙十分火大地捋了一把头发,将手中的烟盒往地上扔去,低吼黄金阁老未免太看轻人。

根本就是即使坦露了身份,你们也奈何不了他的意思。

周防将外套往身上一披,命令清空城堡中的外人,八田那队精锐马上跟他去接人。

十束握紧终端,对赤王的背影投去信赖的眼神,转身便忠诚地执行王的命令,将留宿的外族人安排人手护送回去。

来回不觉已经折腾了半宿,天色开始漫上了亮白的灰色,黑暗被无声来临的光线驱逐离开。

周防心急如焚地闯入了城镇,用碾碎大地的力度驱使着座驾,横穿在街巷之中。

他最终在一开始靠岸的地方找到了浅浅地昏睡在木舟上的安娜。

少女身上覆盖着一层胶膜帆布以保暖藏身,她卷缩着木舟中间,在周防对她伸手时安静地睁开双眼,雨滴般的眼泪流淌在她脸颊上。

她撑起身攥紧了周防的衣袖,颤抖着说,“对不起,礼司没有回来……”

41(微·羽张x伏见)

八田一边在城镇中疾驰,一边联络着自己队里的主力,千岁和出羽,三路搜索的队伍一直往领地外围而去。

宗像礼司失踪6个小时后的现在,他仍旧不想轻易放弃在领地内寻人的打算。尽管现在的行为很可能没多大意义,周防也没有明确指令他这样做。

他知道天狼星强大,但就算这样周防也在担心不是吗?更可况没有那么了解宗像的他,也只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回去告诉周防他一无所获。

霍华茨堡中,吠舞罗的气氛像紧绷着的钢索,一旦断掉连接的其中一边高塔便会倾塌而下,颠覆所有。对比不明所以的族人,方舟者行色匆匆的样子让他们也随之生出几分紧张。

精巧可爱的房间内,安娜抱着软枕不肯休息入睡,十束坐在床边陪着她,却没能说服倔强的少女放下心来歇息。

周防随手将外套挂在椅子上,俯身撑着床垫撩起安娜雪白的额发,目光坚毅地看着她。

他会没事的。

安娜很想说点任性的话,比如她想醒来后便能看见宗像,但她还是忍着眼泪垂下了头,“我会听话,不用管我了,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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