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尊礼◆《仇者之舟》capitolo 赤沙海2,2

[db:作者] 2025-07-03 18:50 5hhhhh 4820 ℃

高大的铁门不少处有着斑驳的锈迹,强行被拉开发出了让人听着难受的吱呀声。洞开的阴沉仓库渗出一丝寒意,伏见紧了紧青色外套,收起伞随手扔给司机,跟上羽张的脚步。

羽张带着他和身后两列整肃的青衣人走进了仓库,扑面而来的铁锈腥气让伏见口鼻一阵不适。仓库顶上一排缓慢转着的排气扇滴着阴冷的水,间或隔阻阴沉沉的天色,丝毫不起作用。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正前方传来,绵长而惨绝。

羽张一边亲切有礼地唤着几个名字,一边来到仓库中安置的长桌边坐下,伏见立在羽张身旁。和灰扑扑的仓库相比,铺着白色干净桌布的桌子突兀又诡异。好几位青族的长辈坐在那里,伏见不得不记住了他们的脸,因为羽张对一直妨碍他脚步的这些老头们恨之入骨,虽然羽张从不曾将厌恶放在脸上,甚至私下里也不曾说过那些人一句恶言。但每日每夜,不断增加在羽张案上的文件,一桩一件都扰人心烦的报告,无不是在座这些人的杰作。

这些摆着高姿态的老头儿将自己生意得有声有色,却各自为政,名义上挂个青族的名号,叨世家的光,有事却高高挂起,一副清心寡欲的道义嘴脸。

惨叫声依旧吵耳,伏见趁着羽张和桌上的人寒暄,扭头看一眼仓库二层走道上,一列被封住口鼻的人跪在地上,脑袋上顶着打手手上的枪。

仓库地层有一口巨大的旋转着的铁叶,机器极速运转的轰鸣声低低地响起,一个人被吊在螺旋叶的上方,双腿已经被飞转的叶片削掉了一半。凑速人站在二层在惨叫声中嘻嘻地低笑,双手像握着游戏操纵杆一般轻轻推了推,惨叫不消半刻便完全消失。跪着的人开始痛苦流涕,不停求饶。

羽张敲了敲递送上来的杯子,发出清脆的声响,笑着问道,“这么大阵仗,各位是要做什么呢?”

其中带着黑框眼镜,一身斯文老学究气质的老者提起杯子惬意地喝了口红茶,“这是那位的意思,迅,既然你一直的努力有了回报,我们为表支持你肃清内部再复兴家族的意念,先行帮你清除路障免得你费力到处脏手。”

羽张笑得更加深邃迷人,忙不迭先道句谢,脑内却是又愤怒又轻蔑地冷笑着。这种阿谀奉承,真是闻所未闻,这是讨好还是警告?恐怕其中两样都有,羽张又举杯嗅了嗅茶香,不着痕迹地放下茶杯。

眼睛一个一个看过去,在心里给他们排序,思考着近日青族的墓地要多置些地方了。

转念又想,最棘手的那个老匹夫居然没在这里凑热闹,觉得有点意兴阑珊,他扭头看着湊速人拖着一个人走了下来,那号人他有印象,算是个胆子壮的,欺上瞒下走偏门扯上了条子盯得很紧的毒品,被收拾干净也算省他事,于是他就决定闲话说少两句。

凑速人狠狠踢得那人踉跄了一下,朝手下扬了扬下巴,脸上笑得既病态又狰狞,伏见看着那个粗壮得像座小山一般的船工举起闪着冷光的铁桨,朝畏缩站着的人拦腰劈下,那个人一声都没来得及哼,剪影就被一分为二,伏见脑内还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有东西朝他们飞过来,他下意识往前一站挡住羽张。

有什么沉甸甸,又温热湿滑的东西挂在手上,他低头一看,暗红色的肠脏挂在他拎刀的手腕上,浓稠的血液沿着这原本该在人体内部的东西拖滴在地上,刺鼻的浓郁血气用激荡他胃液的气势覆灭他的口鼻。

“啧……”伏见将那堆污秽甩了出去,刚巧落在离他们几米远的半截尸体上。

长桌上的老者们不满地哼声,湊速人闲散地走了过来,对羽张懒洋洋地一弯身,语气拖曳明显欠缺诚意地致歉。湊速人趁着羽张转头安抚做着样子关心他的众人,对伏见弯了嘴角,做着口型。

Hi,prostitute……

伏见摸手帕的手顿了一顿,浅淡地笑着,在青族华贵庄严的乌崔玛莲因列堡内共事两年,他和湊秋人的冷嘲热讽除了让他觉得搞笑没其他用处。仔仔细细地擦净双手,他再抬头对上湊速人,却发现他抓着自己的胸口,一脸心神不宁地冒着冷汗。

伏见上前靠近他一步,也七情上面地关心道,“速人先生,你还好?”

湊速人要是在平时听见伏见招呼他,肯定一边嘲讽一边高兴地挑逗他,但现在他全然没听见伏见的话,只嗫喏着什么,他的手下上前去碰了碰他手臂,却被他大叫着甩开……

敢在羽张面前大吼大叫,伏见疑惑着他是不是疯了,只听见他不停说道,不可能……不可能……秋人怎么会死……

羽张摆手表示不需呵斥湊速人的无礼,看着速人心想,那人教出来的身手和手腕都是好的,精神世界却是个垃圾场,不过上梁不正,也不能怪速人乖僻成这样。他站起身来礼貌地表示先行离开。伏见也就兴趣缺缺地跟着他转身走了。当他们走到了仓库门口,羽张直挺的背影,随着他步伐小幅度的摇摆,挡去了伏见面前来自外面的暗光,阴雨天微风越过他的肩头落到了伏见脸上。伏见轻点了一下队列,各人站位刚好将羽张保护在正中,看见停在眼前的房车,伏见刚想松下精神,突然刺眼红光掠过他的镜片让他汗毛直竖,他用尽全力蹬着地面推了羽张一把,羽张配合着矮身,他们身前站着的其中一位青衣捂住了肩膀倒了下去。

端着红外线狙击枪的人肯定已经死了,伏见半弯着腰靠到房车旁边时想,赤族暗杀者的本事,这些日子已经一次又一次刷新他对暗色世界的观念。反狙击的好手全被宗像指派给了羽张,让他觉得那个男人真是有先见之明,耳边通讯器传来了扫清危险的信号,伏见被从容站直身的羽张拉起来。

伏见回头看了阴暗的仓库,地上的暗影像潜藏着一只巨兽,随时扑上来将他撕扯成肉末。可能是天气,也可能是突然而至的暗杀,他手变得十分冰冷,孱白的脸色看上去令人担忧。

羽张搂了搂他,摩擦一下他的手臂,在他怀中的伏见极力让自己分神,猜想那个男人的行踪,或者想凑秋人出了什么事让双子之一的湊速人心神不安……

但最终他还是被仓库中传出的血腥味影响了,心脏突突地跳着,他抬头看着羽张俊朗的容颜,鲁莽地扯下羽张的衣领,垫高脚用唇撞了撞羽张的嘴角。

他将某个直率少年的名字咬在舌尖,封存在口腔内。只要羽张迅活着……只要他活着……他和他那个在意得不得了的人头上的铡刀就不会落下。

为此,心都可以不要了。

羽张将他拉上房车,车队马上飞驰出去,羽张拍了拍伏见的手,轻声笑着,却不说话。等伏见手暖起来时,羽张看着他,“早说了不要跟来的。去帮我做其他事不好吗?”

伏见不知他这句话是出于何意,只是羽张一直都琢磨不透的性格他又何必费心思去猜度?

“我又不是你的继承人,不需要接手你那么多事,善条叔身手又好,能力又高,他不缺人帮忙。”伏见看着被打湿的车窗有气无力地说话,“我不要去管麻烦事,不要让我离开你。”

羽张又笑出声来,揉了揉他的头发。

周防头上蒙着的麻袋被扯了下来,一头赤发凌乱了一点,因为他脸上的笑意而多了几分不羁,丝毫不见狼狈。

应该很能激怒将他捉住的人。

但他眼前没有人,他坐在监控屏幕前,彩色的屏幕像不停放送着精彩节目的电视。

中间最大的屏幕播放的是城市内某个婚礼庆典的即时影像。

“真热闹不是吗?”粗粝的男中音在他身后响起,被坚固锁链困个结实的周防并没有徒费力气尝试回头看他。

周防摆了个舒服又慵懒的姿势瘫在椅子上,低沉悦耳的笑声响了两下,“这座城市的主人恐怕不是你,别用那么贪婪的语气,我会不小心想象到你那恶心人的唾液……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不然睡着了别怪我。”

男中音哈哈笑了两声,“是个挺聪明的小子,请你来作客是想问要不要考虑和我合作,我是老实的生意人,而且比羽张对你有用得多。”

周防闭了闭眼,沉默在幽暗的房间凝固了空气。

“你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男中音敲了敲烟斗,烟味弥漫开来,他的笑声听出了他志在必得。“知道。”

周防心情愉悦地邪妄笑开,“那肯定因为你也是我仇人……”

黑暗中传来危险的手枪上膛声音,周防敲了敲椅子,“冷静点,我死这里了你也就白行一趟了。”

周防看着屏幕的镜头,估计自己在沙鳄的居所,但身后的人却不是沙鳄本人,然后便全是推测了,男人是青族的人,不甘心羽张得到了赤族的帮助,为了拉拢自己,或者想办法染指油田分一杯羹,不论哪种都必须有说动自己的筹码。

自己现在最大的愿望,便是老哥的事。

男人也许有参与其中,却不是最核心的人物,毕竟老哥多年来得罪的人不在少数,就算什么都不做,光是他人嫉妒心就够他受了不是?

跟着主谋却要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被羽张冷手得了好处,心里不服,于是盯上了自己。

中间的大屏幕,有衣着艳丽的舞娘登上高台,抬手扬起缀着铃铛的薄纱,额上夺目的猫眼石蘸着火把的亮光描写着华贵与神秘。火辣曼妙的身体扭动旋舞起来……

屏幕一角闪出一个身影,柔韧的身体从廊下弹起,轻盈地踏在月光渲染的大理石栏杆上,眨眼却已不见。

男人走了过来,站在周防身后,“有勇无谋的追随者来了?”男人语气中有着轻视。

周防因被束缚而冒起的不耐烦因为那个身影减轻了一点点,“塩津元,来的这人你认识他的不是?”

男人,不,青族内相当有名的奸雄塩津元脸上露出了狠厉和错愕。

………………

队列的鼓乐越来越喧闹,裹着嫣红纱丽的旖旎身影绵软地靠着高大强壮的男人,宗像轻声在他耳下说话。

“他们是青族的人,刚刚对面的人说的话我能读懂,塩津元来了,沙鳄怕你怕得要命,居然已经逃了,让你的人去堵,收了他油田,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周防哼笑一声当作回答。

这么远亏这个近视眼能看见又幸而看得懂唇语。

软绵绵靠在自己身上的是个狠角色。周防想着。

巷口的人回头视线掠过他们,又转回去。大概过了十几秒,他醒悟了什么似的拔枪转身……

………………

周防松了松颈骨,“你想要什么好处?这个城市够不够?”能用钱搞过来的人,真是再好收拾不过了。羽张那边待机良久该隐忍够了,他懒得管。

塩津元眼神闪烁了几下,似在考量。

舞台上的舞娘将喝彩都踩在脚尖旋转,放肆而热情,但周防的眼睛却一刻都离不开那个其他镜头穿越的人,过了说好的时间,宗像已经来了。

他手上的冷刃,光明正大地审判破落了良心的背叛者,绽放在大理石上的血红花朵盛放在他脚下。

舞娘腰间的轻纱,

杀手跳跃飘逸的衣袍,

舞娘手铃的响动,

杀手让人沉醉的紫眸,

舞娘妩媚的笑,

杀手敏感漂亮的指尖,

舞娘淋漓的汗水,

杀手灵动得无法看清的动作,

舞娘暧昧挑逗的面纱,

杀手断送生命的身影让人痴痴凝视……

塩津元忽然低低地笑了,“既然二少爷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笑纳了。”

他俯下身在周防耳边说话,周防鼻尖嗅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雪茄气味。他说,我们少主杀人的时候真是性感极了,让人想将他按在地上狠操……

在塩津元看不见的地方,周防握紧了拳,决定之后要亲自解决了这个人渣。

当宗像踢着湊秋人的尸体撞开监控室的门时,里面已经只有周防一个人。

他身上的血腥味并不浓重,扬手从袖口飞出的刀片砍断了周防身上因不可思议的蛮力挣动而松脱得差不多的锁链。

宗像默契地沉默着,不问塩津元的去向,他靠近周防帮他拉开碍事的锁链。对周防这么听话合作,似乎感到挺满意。当他不小心碰到周防的裤裆时,眼底掠过一丝诧异。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周防脸色,看他并不像被下了奇怪的药。

周防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脚就走,跟在他身后的宗像只疑惑……难不成塩津元给他看黄片了?

周防到了阳台吹着只有几度的冷风,他双臂撑在栏杆上,眺望四处有热闹火光的城市,问宗像。

吞掉这个城市,要多久?

宗像理了理衣袍,笔挺的身姿迎着夜风,看着前面那个即将君临这个沙漠边城的男人,沉稳地说道,只要你肯干活,不出三个月。

周防闭眼,朝方舟的方向慵懒地叹气。

15.

星沉黑夜,月浮沙海,夜风撩起几重纱幔,烟笼中飘起馥郁的熏香被搅动,床榻上暗影涌动。

香气覆面,隔着宗像的清丽面容成了血红的薄雾一般,令周防甘心死在他怀里。

赤裸白皙身体在他压制下招摇着肉欲的绯色,半褪纱丽裸露的肌体纠缠着他,将饱满的欲望更推上一层巅峰。

宗像的背部因他不停挺动胯部的动作,在被体液濡湿的床单上磨动着,愉悦又痛苦的表情惑人至极,闭合不了的薄唇急急地呼唤着他的姓名……

周防……哈…啊…尊……

周防沿着宗像架在他肩头形状姣好的小腿,贪婪地抚摸着湿滑的肌理,失控地一次又一次将自己送进他燥热的内里。

打开的柔韧身体,吸纳他的穴洞,迷离性感的眼神,尽然是他所有……

淋漓的汗从周防褐色的皮肤上冒出,狂野宽阔的背部上深深浅浅是宗像在难以自禁的情欲折磨下划上的痕迹。

……周防……

——周防……

——周防尊!

“周防尊!请醒过来!”

宗像在沙鳄大宅内一处阳台找到披着薄被躲懒睡觉的周防,冷厉地喝斥他,揪着他的狂野赤发硬将他唤醒过来。

有比做春梦做了一半,被春梦对象唤醒,强行扯回到现实更糟糕的睁眼方式?

周防回答你,没有。

他半侧过身,一拳捶在枕头上,嘴里很难听地骂了句脏话,成功激怒了宗像。

宗像推了推眼镜,伸手将周防的肩膀掰得生痛,“起来……有事要你处理。”

周防放弃了似的茫然盯着阳台的檐顶,声音里带着不知名的色欲低哑闷哼道,“啰嗦……知道了……你先出去……”

宗像最后审视一下他清醒的程度,叮嘱了两句让他马上过来便走了出去,留下一脸郁闷的男人认命地走进浴室。

宗像坐在堂皇的书房内,抚弹古典钢琴似在电脑键盘上游移着双手,连日来他将盘踞这座城市多年的沙鳄资产巧妙走动过几个国外空头公司,最终将其落入吠舞罗的名下。

他边抽闲拿杯子喝口茶,边给周防报告现况,周防在一角金丝楠木椅子上撑着头面无表情地听着。

“……然后呢?”周防小幅度地挑眉问着,似在抱怨这个理由不足以将他掀起来。

宗像扬了扬下巴,大有将周防说一顿的架势,最后还是在周防慢慢蹙起的眉头中决定暂时放过他。“你的资产是怎么回事?”

从周防令下,草薙将吠舞罗的账目对宗像摊开开始,宗像一直隐忍不发,直到今天将账目都理都差不多才问他这个吠舞罗当家的。

宗像当然知道吠舞罗的资产不能和赤王坐拥的相提并论,但身为赤沙海的霸主,光这种程度宗像简直要给贴上【贫困户】的标签。

周防懒懒地打个哈欠,盯着他眼像藏着最漂亮琥珀。他说,吠舞罗最昂贵的资产是人,不是其他。

宗像瞬间有点恍惚,方舟上的人已经进入城市个把月,吠舞罗每个成员和周防尊之间的羁绊,深厚得让人既窝心又欣羡。这个强大男人为什么有那些热得像这片灼人沙海般的追随者,是因为他的心比任何一个成员都要火热的缘故吧……

他拾掇一下桌面,将电脑屏幕提起,放到了周防面前,后者浅笑着露出了赞誉的神色。

周防思量着,接下来自己再亲自去收拾几个场子,这边的事情就差不多了,他戴着银戒的手指敲了敲屏幕,转而掏出了终端想联系正玩得不亦乐乎的草薙……

在周防偷懒忙着找地方睡觉的时候,草薙将镰本押过来的沙鳄好好招待了一番。

就在沙鳄自己的大宅底层,那个杂乱的杂物室,里面堆放着废弃的真皮沙发,被捆绑得结结实实的沙鳄满头大汗地盯着坐在他旁边悠然翘腿抽着烟的草薙。

墨镜下的双眸是捉摸不定的阴沉在酝酿,沙鳄怕赤沙海霸主怕得要死,因为周防尊很强,但他却不知自己会怎么死在周防尊手里。

草薙却可以回答他,落在周防手里他会死得很干脆,落到他手里就不一定了。

但草薙只让他难受百倍地沉默不语,直到他手中的烟抽剩下半支,他伸手搭在沙发背上,毒辣的视线对上了开始不受控制抖起来的沙鳄。

“联络你的雪染小姐你认识对吧?能谈谈那位美丽的小姐吗?S先生……”

沙鳄愣愣对着他,嘴唇蠕动了两下,没吭声。

草薙为难地对他摊了下手,“你看,现在那位小姐神志不清,我们想帮帮她都不能够,唯有来请教你了,请你务必配合。”

他慢慢凑近汗湿的脸压低的嗓音在喉间滑出,其中警告的沉重分量随之敲击着男人的耳膜,“你不想这么快就玩完的……Right?”

沙鳄茫然地摇着头,“不知道,是她找上门来的……真不知道那女人什么底细……是她提供了可靠的情报引我过去,我真什么都不……哇!”

草薙手中的烟头随手按熄在男人的大腿上,满脸遗憾地昂头呼出白雾,他安静地站起身套上半截皮手套,接过千岁递上来的乌金鞭,沉哑色长鞭泛着血光……

他悠然望着开始挣动的男人,夹着鞭尖的手指轻柔地松开来,让鞭子拖到了地上。草薙嘴角勾起堪称温柔的笑,他不是致命的手枪,不是死神的剑……他只是让人皮开肉绽的鞭,让人防不胜防的绵里针……

男人的惨叫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剖白在杂物室响了一个上午。

白银色的宫殿式建筑里,小小的女孩坐在螺旋楼梯下玩着红色的琉璃珠,长长的流金喷水池在她身后飞溅着清凉的水花。

这里俗称银宫,是白银一族的驻地,它的主人威兹曼正坐在轮椅上,神色木然地看着水榭里独自玩着游戏的安娜。

伊佐那社捧着饭盒,嘴角还粘着饭粒走到红裙少女的旁边,他笑盈盈地递上装满美味菜肴的盒子,邀请少女一起享用。

安娜剔透的大眼有点冷淡地看着他,随即看向那个呆然不动的白发男人。

伊佐那社随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轻声对少女说,“不要紧,他一会儿就要打点滴的,先不需要吃饭,呐……我们去吃饭吧,小黑和neko要等急了。”

安娜对他点点头,乖巧地站起来让他拉着手,行走在这个与外界纷争隔绝的白银之宫里。

16

红裙少女饭后喝过甜甜的红梅汁,提起裙摆轻轻地走在光滑亮丽的陶瓷地砖上,纯白色的大理石堆砌的银宫宽敞明亮就像极乐的天国。

但她的世界本来就是黑白的,外表的粉饰欺瞒不了一直看着真实的她。栉名安娜她在到方舟之前一直对虚伪残酷的世界作出虚情假意的缄默。过去的她一直被嫌弃,被驱逐,被伤害,直到遇上那美丽的红。

年纪小小的她清楚知道现在自己应该要好好保护自己来保护她珍惜的家。红色小小的身影穿越一道道文雅精巧的拱门,绕过舒展在中庭的回廊来到了银宫主人威兹曼的房间门前,掏出赤红的琉璃球隔着门缝窥看里面的情景。

在她的小脑袋里面有着这样的概念,银宫一公里外是七族之首国常路的七釜户塔楼为主的建筑群,将银宫守护在后方,不久前还是植物人的威兹曼从漫长的沉睡中醒来,国常路指派过来的医护人员便常常在这座寂静的宫殿进出。

那位中年男医师穿着黑色衬衫,打着金色的领带,笑起来看上去和蔼却经常让她觉得不安。那双浑浊的眼睛有她非常熟悉的光在沉积。许多年后她才能清晰地将当时理解到的事物说出口来,那是贪婪的暴欲。

小黑哥哥告诉过她,御槌高志医生因为照顾威兹曼先生颇有成效,现在是御前大人跟前的大红人。不要接近,不要得罪。想到这里她纤细的双腿开始有点颠抖。

但她不能就这样离开。因为意外听见了这个人和别人的通话,周防尊。从那不怀好意的嘴中吐出了这个她再熟悉不过的名字。

赤族王座上不需要有任何人。

蒙骗。

夺走。

杀死。

一个个词全都敲击在她幼小的心窝上,让她毛骨悚然。

御槌高志在摆脱穿着狩衣和服的“兔子”,瞒着黄金之人的监视,和某个人勾结想陷害尊,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医生替坐在轮椅上神情茫然的威兹曼换上输液袋,回头看了一眼,他走到门前,推开沉重的花梨木门,阳光洒在走廊上,能闻到空荡荡的廊下洁净的空气。

Neko抱小猫般将安娜搂在怀里靠着拐角的冰凉墙面上,闪亮如猫瞳的双眼在阴影里有点慑人,她低头看着被捂住嘴巴的小女孩,笑着无声说道,嘘——

周防将裹着黑色紧身皮裤修长双腿架在布满金色蟒纹的大理石桌面上,干练的野性气息将沙鳄布置的一室烂俗奢华感压了下去。他旋转着手上的烟草嗅闻着,他的参谋坐在他右下手吞云吐雾,依次机动、突击、后勤干部全部集中在一起听他指示。

十束笑眯眯地按动终端的投影没什么正经地说道,“沙鳄手下还有几个凑合算是有骨气的在负隅顽抗,一处歌剧院,一处赌场,一处茶园,规模都较小只胜在能互相支援,但我们这边将战力分散拦截他们互相照应也问题不大。”

八田在听见那几处地方时差点笑出声,有够附庸风雅的,对那些地方出手,他们反而更像凶恶的沙贼了。他拍着桌子一脸战意激昂地呛声说好。

草薙看着面前的菜肴,心想在饭桌上开作战会议才是值得好笑的吧,真是他们大将的优良风格。他搅拌了一下混着姜的香料红茶,因其味道而脸色变得有点不痛快,“他们不敢攻过来我们也只好去找他们了……不过大将,将城市收复了交出去,前提是要保证塩津元信守承诺交代真话才行呐……”

周防拿起荡漾着清冽浅金色酒水的玻璃杯,老大不高兴地摆出嫌弃的脸来,他的声音像从深沉的沙海深处传出,十分无精打采,“宗像……”

“是?”宗像在他们聚集前已经吃过,现正依靠在落地窗边眺望这座城市。

“……不好喝。”

众人心存庆幸,要不是坐椅子上,他们可能都要踉跄一下。

宗像叹了口气,从冰柜里夹了一些冰块,顺手从茶几上拿了一碟果仁放周防面前,添加了冰块的酒水碰撞出悦耳的水声,狮王般的男人满意地勾起了嘴角。

十束伏在草薙耳边说道,怎么办?King对宗像先生有感觉这事儿咋整?

King看着宗像先生的样子像快从喉咙里伸出手来似的。

草薙脸色为难差点就脱口而出要骂人,别问我!你就不能配合我装作不知道么?

自从宗像上了方舟,从周防的饮食到不喜欢穿内裤的习惯都摸得一清二楚,宗像那可能是身为暗卫的职业习惯,可是在他们看来那实在是太过火了些,而是十分不可思议的是,他的行动明明是干涉他人私隐到了让人接受不了的地步,周防却甘之如饴。

看着这一桌子摆布的饭菜,唯有周防面前的菜式五花八门、甜酸苦辣什么都有,想必是宗像在观察周防的偏好而亲手摆弄出来的。拜托不过大半年时间而已,请不要将这个男人往奇怪的方向宠溺好吗?宗像先生……

草薙苦着脸喝了口茶,悄声对十束诉苦,什么咋整?咋都不能整,他们怎么能整到一块去,我们早晚是要回本家的,先不说大将虽坐定了赤王的宝座但局势明显会很不稳,宗像就他的立场和大将的关系可是很难见人的。更可况……宗像完全没那意思啊……

十束满脸遗憾地一叹,但草薙却知道这个鬼灵精可是没有善罢甘休,他只祈求火别烧到自己身上来。

周防那边心满意足地喝完了一杯酒,嘴里嚼着果仁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指望他说实话,那种人本就贪得无厌……”

宗像立在一旁补充,只是装给塩津元身后的人看,装得越拼命越好,逼那背后的人杀人灭口。

他话语如同雪夜的冰寒扫过饭桌,镰本没啥胃口地放下了手中的食物专注于打寒颤。

周防将手指捻着果仁抛了出去,穿过了饭桌上投影的茶园图标,他哼声,傲慢得很,就从那儿开始玩吧。

隔天傍晚,他们在城市边缘,在壮丽的沙海夕阳之下开了个小小的祝胜酒会。收复茶园用了不到半天时间,一身精力还没用完的年轻人们拿战斗用的战车拉了一箱箱水果和肉食,在依旧滚烫的沙海上架起了篝火,有人忙着烧煮食物,有人驾着柽狮在追逐。

周防修长脚支撑着柽狮的车身在宗像面前嚣张地划了一圈停了下来,火焰一般的男人笑得无拘无束,背着瞳色一般无异的落日对他说,来一场。

宗像哼笑一声,流线型的优美身体伏在柽狮上,细白的手指有力地扭动油门让机车的引擎发出沉重的咆哮。

周防绕着他让柽狮拐了一圈,车头与宗像齐平时说道,赢家的奖励,赢家说了算。

宗像驾驶柽狮如同利箭一般冲出去的时候,想周防要的不外乎一瓶酒,一顿美食,天真又让人向往的男人。

两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像孩子一般享受了一场晚风和惊心动魄的追逐战。让人热血沸腾的极速之中不知在哪个转折点决出了胜负。宗像跟着周防回到他们举办小型酒会的地点,天色已是纯粹不过的深蓝。

周防将柽狮依着他对停下,对他说,看。

宗像沿着他视线仰望天际,沙鳄的大宅处升起了一簇火树,随着撼动大地敲击心脏的声响,在天际绽放成光花。

八田在远处大声对他喊话,周防按动耳边的通讯器,弯起嘴角用低沉迷人的声线说道,烧。

神秘古老的国度上面热烈地绽放一朵朵迷人的光花,笼罩着忙碌了一天的城市,将胜利的荣光谱写在天边。那些牵着巨象靠在灰黄墙根休息的人,那些用浸染晚霞的澄清河水洗涤菜蔬的人,那些结束一天劳累踏着被灯光照亮的沙尘归家的人,都仰望天边上演着的恶作剧,这场君临了城市的霸主为取悦心爱之人的恶作剧。

宗像看着八田跳着脚对镰本和千岁说着什么,那气急败坏的样子让他想到被惹到了的小狗,天上洒下的银光在越来越暗沉的天空湮灭。

晚风扫过来,因为身旁有人遮挡而未觉深寒。那个火一般活着的男人对他说,你笑了。

宗像晃了一下神,忍住了将手抚上嘴角确认是否存在着弧度一般。这样的笑意,多少年没有过了,他干脆放任自己出神,回想一下过去,他也许真没有不辛苦的时候。

高兴也是高兴得极度压抑。

那种将笑声死命咽回喉咙的日子,那个权欲交织的漩涡,因为遇见了这个天真傲慢,活得目中无人的男人,而成了彷如隔世的回忆一样。

小说相关章节:仇者之舟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