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Search suffer&suoh

　　　“小白，你觉得我能卖多少钱。”

　　　“还是一起逃回日本吧。”

　　　“那威斯曼教授要怎么办。”

　　　“让教授和我们一起好了。”

　　　“我不觉得教授会放弃室温超导的研究，不过活着比较重要。还是去劝劝好了。”

　　　伊佐那社和夜刀神狗朗垂头丧气蹲在出租屋一角，听到隔壁照例响起有节奏的乒乒乓乓声。他们悄悄裹紧了风衣，准备连夜找到教授然后潜逃出去。夜风很凉，街上没什么人，只有昏黄路灯投下的浓黑影子。夜刀神狗朗想起小时候师傅在他睡前给他讲的故事。比如，从前有个男人不听别人劝，第二天变成了一个坑。还有一个男人不听别人劝，第二天被人捅穿心脏挂掉。

　　　“师傅，好可怕，不要听了。”

　　　“啊，是么？那么从前有个人中二病想统治世界最后被队友开枪打死这个故事怎么样。”

　　　“也好可怕，有没有不死人的。”

　　　“有一个关于基友的。”

　　　这是狗朗记忆中最温暖的回忆，所以今后的时光中每当狗朗绝望伤心的时候就会想起这个故事。

　　　带着体温的笔记本红色真皮封面，被迦具都玄士揣在兜里不时拿出来看看，现在周防看着笔记本内页的签名瞬间暴怒，没顾得套上T恤就伸手狠狠扣住迦具都脖颈，同时被黑色枪管顶上下颚。

　　　“他让你来要签名？”

　　　“My fucking god!不就一个签名。”

　　　“是……蓝头发的男人叫你来的。”

　　　这个瞬间M开头的签名击碎了周防的理智，五分钟前他还沉浸在和大自然融为一体的奇妙感受中。用自备天线和宇宙的灵魂进行了深刻交流。

　　　他用受伤的拇指拉松裤链，想起那个男人修长手指弹奏钢琴一般在他身上按压轻点。

　　　男人背很白，他从解开两个纽扣的领口看到的。视线顺喉结锁骨滑进衣领里。等再见的时候他发誓不会让他还能这么体面游刃有余。

　　　周防闭上眼，闻见属于宗像的冷清气味扑面而来，不远处点燃了一吨TNT般轰然扑来的热潮。演唱会让人high起来，想要呐喊打一架或者像动物一样交媾，一切都在旋转，或许是喝高了还抽了两包烟造出的天堂效果，一切都沉浸在异常虚幻怪诞的梦里。

　　　Rabbit hole？

　　　周防舔舔嘴角，尝到一丝血腥味。他用舌尖舔过上唇，被这个不算光明的幻想逗的低笑起来。分不清到底身为rock star是梦还是在记不清时间月光迷离的夜晚在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捡回一个美人然后放任他进入自己身体抽动是个春梦。

　　　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

　　　话说这就是high翻的感受吧，rock'n'roll can't dead！

　　　被用枪顶着脑门的警卫给红发男人指了指车顶，迦具都收回枪插进腰间。他不用枪带，直接把枪插进皮带贴着皮肤。感觉特自在就像有了第六肢。枪管的温度形状让他在干杀人活的间隙还能在脑子里循环一下小剧场。他被上过几次，仔细想想还挺让人兴奋。那时候羽张拍了拍他挺翘的臀说小心走火轰掉了这玩意，我可跟你没完。

　　　“你怎么知道是蓝头发？”

　　　“fuck！我跟他干过！”

　　　“Fuck you the fucking fucker！”

　　　这活他可以白干，迦具都想，他回忆了一下确实曾经有人在电视上扬言要在演唱会上打爆周防尊的脑袋，现在他也想。

　　　“WTF！”

　　　“小白你居然爆粗。”

　　　“教授被人用手铐拷起来了。好像被拷打”

　　　伊佐那社蹲在墙角望着身边的夜刀神，表情扭曲到人类表情的极致。一般情况下我们将能做出这种表情的人称为颜艺帝。“……看不太清，黑社会真可怕。”伊佐那社带着颤音捉紧了夜刀神衣服一角，不停的眨动眼睫。夜刀神此刻心情介于“WTF，怎么这么萌”，和“这正是我挺身而出的时刻。”两者之间。不得不说他的审美还是很让人无法get到。

　　　“我师父说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定要把教授救出来。去抢银行怎么样？”夜刀神狗朗义正言辞的说。

　　　“小黑你的思维回路真的没问题么？与其抢银行还不如去偷卖白粉的。”

　　　“小白你太机智了。不过……没关系吧，看到那种场面，需要心理干预么？”夜刀神关切的伸手捉紧伊佐那的手，手感冰冷，可能是血液全流去面部的原因。

　　　“暂时不需要。”

　　　“给你讲个故事吧，我师父讲给我的。充满爱与希望。”

　　　“从前有个人随便给人开门，结果被人从飞船踢下去？”

　　　“不是。”

　　　“从前有个人偷别人的伞，最后被轰杀至渣？”

　　　“也不是。”

　　　“那就讲来听听。”

　　　黑夜下起小雨，狗朗撑起一把红伞。

　　　“这家伙TM是谁。”

　　　“My fucking god！你再说一句你和他上过床。”

　　　羽张坐在咖啡厅等了两个小时终于等回两个互相嘶吼扭打的红发男人，他愣了好久才听明白周防口中的名字。大概因为就这段时间迦具都又给了周防一拳，而周防毫不犹豫回一脚把他踩翻在被小雨润湿的街道上。

　　　“我告诉你除了我没人碰过他。”迦具都恶狠狠的吐出一口血，捂着肋骨说。

　　　“那个名字，M开头？到底是谁签上去的。”周防半边脸肿起来，不过也并没在意。

　　　“这个本子，确实是他送我的，大学时候我们一起组过诗社。”羽张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厮打，这才终于开口。“他现在在芬兰，我可以帮你联系，约个时间见面吧。”羽张伸手将有签名的扉页齐整撕下来塞在周防手里。

　　　“munakata 。”

　　　淡岛世理在化妆间简单扫了扫眉毛，他们经费不多，没有专业化妆师，一切自己动手。不过通常也只有她一个需要化妆，团长总在舞台一边灯光打不到的地方弹键盘，而伏见已经苍白黑眼圈到看上去像精心画过哥特妆的程度。鼓手留了一脸维京式大胡子基本只露出眼睛。不过还是很精心打理，淡岛见过他给胡子上护发素来的。

　　　她提了提晚礼服裙装，从后台走出去。

　　　作为一个独立厂牌的小众乐队S4还是相当成功，死忠会在每年极夜消失的时候从全世界各地赶到北欧小国芬兰赫尔辛基朝圣一样听演唱会。只要这个圈子的都知道S4就像吸血鬼，只有这个时间才苏醒。简直可遇不可求。

　　　S4用几乎一年时间窝在极夜黑暗中谱词作曲排练，只出黑胶唱片。没人见过S4团长脸上有任何表情，所以歌迷都心领神会的称他ymir.(北欧神话中在冰与火中诞生的冰霜巨人)

　　　S4的演唱会很安静，只有歌曲间隙才有礼貌的掌声。歌曲前是大段的独白，会场安静的几乎只能听见厚重有磁性的男声低沉念诵，像是祈祷或是忏悔。

当呼号陷入无语，

愚蠢又传播弥漫

偏狭俘获每个脆弱的心。

我必须用心血作为利剑

投入永不停息的战斗

我已忍耐太久，

世界停滞不前，

而我在黑暗中活得太懦弱

Ich bin der brennende Komet

　　　小提琴合奏，重复的和弦。鼓声沉重稳健，在第三遍循环时切入鼓点，激越到近乎尖利的吉他跟上，偏执的，隐忍的，绝望的，像是从血泊中挣扎伸出的手，带着祈求的战栗，痛苦和不甘。若有若无的高音虚空般飘过来，合着轻巧游刃有余的键盘加入合奏。一声重重的叹息，空灵的女高音传出，压低一切伴奏在会场盘旋回荡。像是一切自然而然的声音，空气的鼓动，水流的清脆，闪电的迅猛还有大海的变幻。

轻而易举就让人的心碎裂，分解，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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