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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尊礼◆苍龙与赤炎帝(试阅版),2

[db:作者] 2025-07-03 18:51 5hhhhh 6700 ℃

  军医走到中尉身前,拿下了中尉的军帽,凝视那双漆黑得像藏了两个子夜的眼眸。 

  雪白的身影正在消散,星星点点变成逆天而行的雪花。 

  中尉,我和姐姐一样,很喜欢你。 

  只有这点,我不想改变。我只是没地方去才去找你的。 

  中尉摸摸他的头,带着宠溺的笑。身影也随着那释怀的一叹逐渐消失。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多年,百年了我才记得这一次见面,真不公平。 

  军医笑着哭了。 

  那是中尉学不会吹那曲子的惩罚。 

  中尉将那快散尽的身影搂到怀里。 

  威兹曼……你到哪我也到哪,我们迟点见。 

  两具尸首被宗像埋在山林深处,骨笛收了起来,下山去后享用了村长准备的茶点,和村长细细述说着事情的经过。 

  村长好几度放下茶盏叹气,像他手上井户茶碗一般朴实而简单地感叹着骨笛的故事,并没有去唾弃那惊世骇俗的不伦感情。 

  宗像看着油纸伞淌湿了门边的地板。 

  村长笑着晃动一下身体,“那老中尉是怎么陷入魔障出不来的?” 

  村长看宗像一脸淡然,似对这些生离死别见怪不怪,不由得可惜起来,自问自答,爱得太深才有了恨啊…… 

  谢过了村长的接待后,宗像便起程回去,头也不回走在崎岖难行的路上。 

  “多大点事?周防,不就是没召唤你过来侍候而已吗?你就这么怕寂寞?”宗像打着方向盘一面唠唠叨叨,试图将刚没唤周防的事圆过去。 

  “闭嘴,宗像……”听声音还是没消气,宗像也就懒得理会他。 

  “听着宗像,回去将那骨笛封了,碰都不要碰。”周防突然来了一句,语气严肃听上去有点渗人。 

  宗像在空无一人的山道上急急踩住了轿车的制动。 

  宗像深邃的眼眸锐利地盯着旁边的空气,先是对周防命令的语气很不满,转念一想觉出不对劲,“你根本不需要那骨笛,因为你有记忆。” 

  这是很诡异的情况,车内只有一个人气氛却胶着凝滞,这段沉默很显然就是因为宗像猜中了,宗像不禁为对周防欺骗他一事而气恼。 

  周防抬手用食指前指节轻触宗像的脸颊,那自信的表情因为他而动摇,他因此而满足也因此而惋惜,没有记忆的人是你啊,宗像。眼前人是心中人,却又已经不是那个他。 

  宗像转念又懊恼自己麻木信了他的话,兼且周防的话明显是看出了自己其实在为骨笛的事难受,不忍回头看山那头两座坟。宗像蹙起眉头,伪装全被看穿了。很多时宗像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在下意识扮演着周防想看到的某个人,为此时常在人前粉墨。 

  一直沉默的车内,让宗像有点呼吸不畅,宗像有点愤愤地踩上离合,脱口而出不是怨怼而是略带点孩子气的话语,“回去你给我戒奶!” 

  对着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非妖非鬼,宗像总是沉不住气,闷声不吭一遍遍在心里自我反省。 

  周防一脸麻烦了的表情拿脑袋撞向玻璃车窗,悼念他的草莓牛奶。 

  绵绵山雨无声地飘撒过一重重山,蜿蜒的山路被遮掩成一段段,像半厥歌,让人不禁想寻着吟游者听完那首歌谣。 

  风渐暖,桃花葳蕤,飘落在山道上,装点着地上蛇走的黑色车胎痕,带着残香的花瓣飘入车窗覆盖着宗像的眼睫,他驾驶的轿车撞在山壁上,车尾灯孤单地一闪一闪,在空寂的山间无人知晓。

返魂香

  宗像是被冰凉的雨露惊醒的,他迷迷糊糊张开眼,只见满目的翠绿。他支起身,发现眼前的翠绿全是巨型的绿色植物。他暗自奇怪,再怎么独木成林的巨株也没有这样连树根都看不见,草叶一般的吧。 

  他好奇地伸手去摸,然后他惊讶地瞪大了眼。这一爪子毛茸茸是怎么回事? 

  首先说爪子就不对了!

  他将“手”翻过来,心凉了一截。假如是平时不得动物青睐的他看见这事物心里大概会挺高兴的,但长在自己手心上,他就不那么愿意了。 

  他看着自己猫爪子上的肉球,有点不知今夕何夕。 

  虽然不甘心,但很明显自己的灵魂装在一只奶猫的身体内,这可不是寻常情况可比,将周防叫来让他笑一下,总好过被山中野兽吞掉。权衡得失花了宗像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宗像还是决定豁出去开口了。 

  周防—— 

  “喵喵——” 

  …………

  风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音轻易将奶猫的呜咽掩盖掉。 

  宗像将脑袋埋在两只小小的前爪中好一段时间死活不肯抬起来。 

  周防沿着在一条长长山道幽径走着,踩着一地桃花,浸染着晚霞,从绯红沉淀至绛紫,一簇簇花拥抱着树干在燃烧。 

  周防皱着眉头,多年未曾闻到气味,山中桃林像太过娇艳的红妆,浑身散发浓郁扰人的脂粉气,让他很不适应,他懒懒地想着,这么脆弱,又红得那么烦人,全烧了算了。 

  啊……不行,得先找到宗像。 

  刚才真是鬼都被宗像吓活过来了。山雨路滑,宗像为了闪躲对面拐出的货车,撞上了山壁。幸好那个大近视的驾照是稳打稳扎考回来的,那样的冲击也只是晕了过去。 但周防焦急等待了一会还不见宗像转醒,他便冒着被宗像烦死的危险附到他身上,那时他才发现宗像心跳还在灵魂却不见了。 

  宗像抬头看眼枝桠间的天空,已经快入夜,再不下山真的要危险。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他的风格,宗像灵巧地在草丛中钻着,体型太小根本不能辨别方向就只能沿着地势往下爬。用那小 短腿走还不如用滑的,草叶碰过猫须让他十分想用那猫爪子捉脸,当他滑到草坡尽头时根本来不及反应,打着滚直到撞上某样事物才停了下来。 

  那巨大的物体动了起来,宗像条件反射将短小的尾巴卷缩了起来,抱头蹲防,可惜他动作时才发现自己下肢翻转了过来,自己尾巴凑到了鼻尖前,而此时狼狈至极的他看见了那个巨大物体俯下身来看他,那是张熟悉的脸容。 

  周防听见了草丛传来沙沙声,闲散地停了下来,想着今天来不及下山就打个野味帮宗像填肚子。谁知竟溜出一团白白软软的毛团,撞到自己脚边才停了下来。 

  他俯身去看那个用臀部对着他的小家伙,两条短小后肢之间的猫脸上镶嵌着他即使灰飞烟灭都记得的眼眸。 

  “……宗像……?” 

  那是自己的声音,可是语调是那个麻烦人的。宗像想,本来还担心自己身体会怎样,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不对那家伙擅自进入自己的身体反感。 

  那尖尖的小耳朵抖动了一下,下肢软到一旁奋力调整姿势。 

  周防低低地笑了一声,奶猫太小,周防估量着力度将宗像捧在掌心,看着软绵绵地窝着的宗像,周防无声一叹,上次触碰他已经是很多年前,且那次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伤疤。 

  宗像盯着周防,狠狠地一爪子挥过去,周防笑出声来,“你发狠,抓伤的还不是你自己?” 

  周防想,你这个人还是满身荆棘,哪里是奶猫,明明是狼崽子。 

  周防将他放到自己的衣襟里,宗像的和服被他穿得松松垮垮,宗像又是一阵恼骚,但在周防听来只是奶猫在发出咕噜的撒娇声音。 

  他们继续拾阶而上,周防随手摘了些野菜,望着山腰上废旧的神社,想着今晚就在那里凑合一下。周防已经感觉到宗像的皮毛被露水打湿,这么瘦弱的奶猫容易折命,不能不让他担心。宗像那压抑的颤抖让他心脏发紧。 

  宗像不安地扭动,四周都没有动物的踪迹,宗像应该也发现了神社中有某样东西在。周防轻轻拍拍他的背。不用怕,我在。 

  宗像咬了一口周防的指尖,细小的牙齿刺进皮肉,周防拿拇指按了他脑袋一下让他眯着眼松口。 

  刚刚踏进破旧的神社迎面一阵强风,周防拉着纹付羽织掩住宗像。 

  带着白面的狐狸灵体摆弄着九尾,嚣张地俯冲向前。 

  居然是玉藻前,难怪山上的桃花开得那么妖媚惑人,那阵阵淫靡香风扑鼻而来。 

  糟糕了,宗像想,有那样久远来历,寻不透渊源的大妖怪不是随便可以打发,刚才就不应该让周防擅作主张。他下意识想推推眼镜却一猫爪子拍自己脸上,耳朵挫败地折了下来。 

  白面狐狸渐渐幻化成妖异媚人的身姿向周防他们靠近,周防闭闭眼,再张开时,那紫蓝的眼瞳染成了血红夜月般透着不详的气息。 

  身边徒然燃烧起来,像来自地狱的岩浆般翻滚着,塑成威风凛凛,咆哮着的雄狮。红光撒满了破旧的神社,似覆盖了毁灭的血浪。 

  白面狐狸畏缩一下,瞬间变回了灵体,擦过周防身边,匆匆逃逸。 

  周防眼中散去了血色,让凶狠的雄狮安静下来,化为火堆。周防收拾了一些干枯的木块,靠坐上去,将宗像从怀里掏出来,一边烘烤野菜,一边将宗像的皮毛蒸干。 

  宗像愤愤地盯着他,心中千丝万缕念头全系在周防到底是什么来历这个问题上。连那样的大妖怪都能两三下收拾掉,这么强大的力量,作为容器的躯体也应该很不简单,这是线索,也许能找到方向寻到周防的身体。 

  在宗像思考的空挡,周防已经解决了晚饭,暗暗抱怨宗像胃口小没能让他享口福。闲下来便伸手抚摸着在小猫身体内的宗像的背。 

  感觉他背上干得差不多了,轻轻将他翻个身,让肚皮露出来,四肢自然卷缩着,还能看见那爪子上小小的肉球。 

  周防好笑地看着他这个模样,努力克制着欺负他的欲望。宗像似乎是回过神来,一跃而起冲着他炸毛。连那很难发现的小尾巴都翘了起来。 

  周防终于笑出声来,伸手硬是喂他吃了点野菜,努力安抚着。 

  夜色渐浓,神社外就像被黑色的布幕掩盖住了门窗,周防吸了吸鼻,察觉到有点不适。 

  有暗火,烧在下腹。 

  周防咬咬牙,许久不曾被爱欲折磨过了,竟然迟钝了这么多,刚刚白面狐狸擦身而过,留了媚香在宗像身上。隐隐又觉得这香气中还夹杂着一些异样。 

  周防有点艰难地挺了挺腰身,望着一边不明所以的宗像苦笑着,“宗像……抱歉了啊……” 

  小猫歪歪头,然后惊恐着瞪着周防。 

  周防慢慢扯开了腰带,和服一下松散了开来,光滑的肌理在火光映照下格外煽情。 

  喵! 

  宗像被周防用手轻轻压住,“你运气好,还是幼猫,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要怎么解决……” 

  宗像已经知晓了刚刚肯定是对付那白面狐狸时着了道,但要他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周防拿去自渎,他再脸皮厚也羞涩难忍啊。 

  嘘。周防说,不能把你给憋坏。 

  然后周防开始爱抚宗像的躯体,从颈脖,到胸前,捻起轻颠着挺立的乳首情色地折腾着。 

  宗像干瞪着眼,灵魂是快烧起来的高温,而他只能在周防手掌下不安地扭动。住手,周防。 

  周防昂起头,蹙起眉头,脸因为刺激而扭摆到一边,你太敏感了,看来很快能结束…… 

  这个时候还不忘调笑他,这个可恶至极的男人! 

  手开始一路下移,淹没到和服腰带下方,被分开的衣摆裸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摇摆的火苗,映照出在墙上的暧昧动作着的影子,手握着那坚挺发热的地方,搓揉套弄起来…… 

  够了!宗像在心中怒吼着,又因为灵魂相连的契约,心中一阵阵愉悦酥麻……简直就像他们正在享受同一场性爱一般。 

  宗像的身体在周防的掌下轻颠着,有点可怜兮兮的意味,尖尖的小耳朵听着那急促起来的呼吸,漫长地迎来最后那一声粘腻的闷哼,他们终于从这场折腾中被释放。

  宗像在躯体冲上高潮的一瞬间,感觉灵魂在飘飞,不过白驹过隙的一瞬间,他听见瀑布奔腾的发出的巨响,然后是潜入水中双耳被水灌满的杂音…… 

  等他回过神来睁开双眼,灵魂已经回到了自己躯体,感觉到自己其中一只手上的冰冷滑腻,他便一下子回想起来刚才的事。他的身体还在愉悦地轻颠,衣衫不整,呼吸还没平复。 

  周防尊! 

  宗像咬牙拢起敞开的衣服,卷缩着背过身去,伸手探进怀里拿手帕将手上的东西擦干净,然后一脸厌弃地将手帕扔火堆里。 

  宗像将脸藏在背光的阴影里,他没有纯情到做这种事的经验都没有,可是刚才那种目睹自己身体被另一个人握在手中亵玩的经历让他感觉差到了极点。用愤怒这词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 

  奶猫呜咽了几声,让宗像一个激灵,回过身去戒备地盯着那团毛球。奶猫舔着小爪子给自己洗脸,轻巧地窜到宗像身边取暖,卷缩身子依偎着宗像睡觉。 

  宗像有一刹那怀疑奶猫是周防那个混蛋,但奶猫自然的神态很明显表示出它并没有被周防附身。 

  那倒也是,那个心高气傲的家伙除了自己不曾附身过任何生物。说起来那个野蛮人一直闷声不吭,肯定是回避到别的地方去了。 

  宗像越想越气,干脆抱着奶猫将眼睛一闭,打算睡一觉然后将刚才那一幕给彻底忘了。 

  其实刚才周防一察觉到宗像的灵魂从奶猫身上脱离时,便马上离开了宗像的躯体,让他的灵魂自然回归到身体内去。 

  可是一脱离宗像的躯壳,悬浮着的他便将宗像那撩人的身姿尽收眼底。就在刚刚他还和宗像一起处于灼热的高潮之中,宗像潮红的脸上覆着一层薄汗,那尚未回神,满目迷蒙的样子,让他直想找面墙来撞头。 

  于是他便找墙去了,穿透白灰斑驳零落的砖墙,离开了宗像休息的本殿。在走廊上沿着越发浓郁的香气飘飞,到了那破旧的神乐殿内。 

  尽管这屋子内十分幽暗,但周防本身就是光,进去的瞬间便将室内的每个角落的事物照亮。

  神乐殿内一室白雾将原本一目了然的内室四壁遮遮掩掩,总让人觉得烟雾里藏了什么,且诡异在于室内烟雾弥漫独独能将那淡青色摆放在案上的香炉看个一清二楚,就是这泉青瓷香炉里袅袅而升的紫烟,经久不散。 

  周防过去案前瞄着地上的香屑,倨傲地冷哼了一声。要不是让宗像也遭了殃,灵魂被香引走,他才没劲理会这闲事。他抬手就想将香炉摔碎,却被烟雾中突然伸出的手抢走了香炉,那双手惨白瘦削,周防沿着那双手看去,只见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呆板青年死死地抱紧香炉惶恐地四处张望。 

  周防知道那青年并未看见自己,和他一样青年的目标是香炉。青年跌跌撞撞奔出了神乐殿。 

  他连滚带爬的跑到鸟居处,急促喘着气,打着颤的腿再也走不出这破旧神社。原地停住不过片刻,他咬咬牙将手中的香炉高高举起,似乎是想将香炉就地摔碎。 

  “榎本!住手!”爽朗好听的嗓音传了过来,神社旁草木摇动的细碎声音响了一会儿。一位长相阳光的青年冲了出来,几步跨上鸟居前的石板,劈手就去抢香炉。 

  被唤作榎本的眼镜青年看见他后脸色更加惨白了几分,将香炉藏到怀里用手臂紧紧搂住。 

  “不行!日高!已经够了,再这样下去你会消失掉的!”榎本呜咽着说,双腿无力,整个人滑坐到潮湿冰冷的地面上。 

  那个突然出现的青年日高听见他的哭声,停下了抢夺的动作。他单膝跪了下去,看着哭泣的榎本有点不知所措。 

  榎本努力收住眼泪,瞪视着日高,“你不能再这样做了!不要再让楠原附身到你身上了!你想代替他死去吗?” 

  日高将手搭在榎本肩上,却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安慰那个清秀的青年。 

  “楠原和我们一起长大的,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出意外。榎本你……”日高一脸痛苦为难地看着榎本。 

  榎本哭得眼眶发红,抬头看着他,咬了咬唇,“对不起……对不起,日高……原谅我,让我熄掉它吧……” 

  本殿中,宗像在睡梦中被刺骨的寒冷惊醒,一张开双眼便看见一张毫无血色的脸近在咫尺。 

  宗像心脏跳停一拍,然后便马上镇定下来,不过是个幽鬼而已,他活的这些年看的还不够多? 

  离开我远点。 

  宗像低声警告。 

  幽鬼一愣,似乎是知道自己逾矩了,缩着肩膀后退了几步远。 

  宗像见他并不是凶恶的怨灵便将袖中手里攥紧的纸符放回原处。翻身起来端正跪坐着,“阁下找我有什么事?” 

  幽鬼腼腆地摸摸脑袋,说: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能看见我,吓到您了。 

  宗像看他的和善模样,也生出了几分好感。将怀中小猫换个姿势放在膝上,才抬头和那幽鬼说话,“宗像礼司……这是我的名字。敢问阁下既然已经身死,就该到该往的地方去,为什么还在这处停留?” 

  幽鬼看上去十分不好意思,让宗像不需要对他用敬称,他刚死去不久,卒龄比宗像年龄小,敬称让他听着别扭。 

  楠原刚,那个意外很好相处的幽鬼名字。他说他身前如何,怎么死去的并不想提了,重要是剩下还活着的人。 

  也不是很离奇的故事,他和两个竹马打小一处长大,大学毕业回来三个凑在一起搞电脑软件,事业正在起步,却因为一次登山,楠原为救日高而掉落山涧……当医生说 他救不回来的时候,榎本在日高肩膀上哭得悲痛欲绝。其后日高失魂落魄地帮楠原父母打理楠原的后事,然后他被一对双子阴阳师找上门来,他们高价转手了一炷返 魂香给他,说明了返魂香的用途,日高这个人敦厚朴实得很,不疑有他就捣碎了放香炉里端到楠原遗体旁焚点。 

  周防蹲坐在屋檐上,托腮打着哈欠,盯着抱着香炉的两人。 

  哼……无知小鬼。 

  返魂香的气味已经传开,再这样耗下去各方鬼魂都来索身了。 

  回头看一眼本殿,宗像正带着那个幽鬼踏着满地月白走向鸟居。 

  周防不满地横眉,那个小鬼魂居然敢吵醒宗像。早知道就先将他唬远点儿。

  楠原想不到成了鬼以后还会打颤,不自觉往宗像身后靠近一点,宗像知道他肯定被某个无聊人吓着了,却目不斜视,他暂时还不想搭理他,而且他一想到那人在看着自己,明明身上衣服穿得好好的却有种被扒光的感觉。 

  日高和榎本不料这么破旧的神社中还有别人在,愣愣地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挺拔身影。此时他们才发现幽幽鬼火烧在他们周围,当场吓得噤声。 

  宗像站定在他们跟前。 

  二羽两翼,十轮十峰。 

  九字结印。 

  凄厉的嘶鸣冲击着他们两人耳膜,日高将榎本抱着直待嘶鸣结束,一切归于寂静。 

  宗像轻笑着对他们伸出手要香炉。 

  日高却将榎本伸出去的手拦下,你不是喜欢他吗?让他回来吧…… 

  榎本惊讶地瞪着他,胡说,明明是你喜欢他。 

  宗像回头看一眼楠原,发现他嬉闹的笑脸开始发苦。 

  人鬼殊途,我喜欢谁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成为谁的替代品,再完美还是赝品啊。 

  楠原趁日高和榎本僵持不下,将香炉托起。日高这才反应过来,“你在?楠原?” 

  楠原将香炉摔在鸟居的石板上,散发着幽香的香炉内里不过是一堆不成形状的灰烬。 

  楠原轻轻地抱着日高说,再见。 

  

  宗像觉得有点冷,刚才还觉得周防的视线如芒在背,如今却想知道周防到底透过他在看着谁…… 

  月色朦胧,跟着伤心擦着泪的两人下山,宗像努力驱扫心中杂念。他的目光慢慢变得锐利……那对双子阴阳师,还在本家等着他回去收拾。

杀戮鬼

  周防穿过前院,在枯山水的流水状白沙上悠转两圈便通过了宗像家设下的迷局结界,他踏出枯山水的一瞬间,石灯笼便自燃起来,光天白日径自发着光。 

  要不是怕惊动宗像,这种结界来多少他硬破多少。可是宗像回到本家却连大门都不带他进,可见上次的事件给他和宗像的关系带来的影响非同小可。 

  周防一脸麻烦颓废的神色,轻易将试图拦截入侵者的地缚灵吓个半死。 

  他直直往宗像的卧室而去,和宗像自己小巧舒适的私宅不同,宗像本家层层设了结界和迷局,比起守护宅邸,更有种张显世家大族的夸耀意味。 

  周防不以为意地冷哼着,但一路畅通的他终于被镇守主屋的青星拦下。周防看着那密密麻麻的青蓝光网,低叹一声想,再怎么着也不用随便碎了那人的佩剑。被拦住脚步的周防只好叫住了一个新来的游浮灵。 

  “喂……” 

  “是、是……?”那个可怜兮兮的游浮灵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个杀神般的灵体。 

  “……不想被我烧得灰飞烟灭就别看着我。”周防别过头去好心提醒,胆小的游浮灵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要伤害自己立马缩得老远。 

  “……去叫你的少主出来。” 

  看着游浮灵往宗像所在的处所去,周防不耐烦地停在原地等宗像出来领他。 

  宗像膝上盖着暖被,虽是春天但天气依旧阴冷。大宅内其他屋子内还开着暖气,装潢富贵,处处透着世家风范。而他的房间徒有四面精致的屏风,其余什么奢华摆设都没有。负责通报的游浮灵在门外轻声报着有人求见。 

  听见游浮灵报上的是湊氏兄弟,宗像不动声色讪笑了一下,一本正经地回话,“怎么好意思让两位表兄亲自来请,让他们稍候,我这就出去。” 

  游浮灵在门外轻轻地应了,宗像自行李袋里翻出早前读了一半的书,放在膝上慢慢读起来。又翻了几十页,听见门外有匆匆行来的脚步声,复数的杂乱足音在门外停 下,衣物窸窣声响了一阵,大概是两人动作拉扯而来的声音。宗像转头看着庭院方向纸门上的和纸,盯着上面印画的蝴蝶出神直到和室门外的两人走远。 

  宗像拿清酒清洗烟斗的烟道,慢条斯理地填装烟丝,点了火便起身倚靠在对着庭院的纸门,呼出带着酒香微醺的白烟,攀上了屋檐困住了在偷窥的使役式神,庭院的冰冷空气卷席成旋风,被带动着晃动起来的叶子刹那间沾上了白霜。 

  美艳而冷酷的雪女在宗像面前现身。 

  浅琥珀色的美丽眼睛有礼地看着宗像的衣摆,并未直视宗像的容颜,她巧笑嫣然,欢迎回来,少主人。 

  宗像将烟斗搁在漆案上,礼貌地点头,“你好,淡岛君。” 

  雪女鄙夷地抬头看一眼冒犯她主人的使役式神,狠戾地说,要杀了那个无礼的家伙吗? 

  宗像笑着,看那式神哭的样子似乎是挺有趣的,但他现在只想一击即中,不想无为地浪费精力。他敲了下描绘着睡莲的白瓷花瓶转眼就将使役式神收入壶中天。 

  宗像整了整湖蓝色的和服,上面描绘的橘色金鱼像活过来了一样在布料上到处游弋,“湊氏兄弟在外面做了缺德事,没有人撑腰他们没胆量那么放肆。” 

  “淡岛君,你有什么线索吗?” 

  能力高强的雪女一直被安置在本家,替他监视族人的行动。靠着他名号生存的族人一直安分守己,宗像也懒得一一去管。可是有人做出有损天理的事,他就不能继续放任了。 

  那些趾高气扬的长辈们过去可能想都没想过,曾经被他们欺压看轻的孤儿能有这么一天掌握着他们的命运。要知道过去,偌大的本家大宅几百间和室,年岁还不足十二的宗像却只能拿着被褥睡在过道上。 

  是那个人教他的,就算被踩到最污秽的泥泞里,重新站起来的才是真正的男人。想起那人宗像有点心烦地挥了挥衣袖,像扫走眼前尘埃似的,转身入和室里摆弄茶具。 

  雪女毕恭毕敬地跪坐在廊下对宗像汇报说,“少主人,最近宗长的身体不适,塩津那个家伙钻了空子趁机敛财,破了个古墓冢,似乎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东西了。” 

  妖怪比人类长生得多,对着宗像那些不成材又没良心的长辈淡岛已经拿出了最大程度的敬意斟酌出这些言辞。真实情况恐怕只会更糟。 

  “为了安抚,就让湊氏兄弟出去寻找躯体做它的容器吗?”宛如一场暴风雨在宗像眼中凝聚,寂静地舞起狂岚。 

  “恐怕正是如此。”淡岛顺从地答道。 

  “哼……”恐怕要毫些功夫和时间在本家这里了。 

  宗像捻起玄色的花釉茶杯,却嗅不出茶香,似乎是在山里过夜时着了凉了。淡岛似乎察觉到了宗像身体抱恙,躬身退到了庭院中,免得自己一身寒气加重了宗像的病情。虽不是很愿意主动提起,她还是低眉问道,少主人,周防尊怎么不在您身边侍候? 

  那个大暖炉? 

  淡岛偷偷抬眼看了下宗像的脸色,请饶恕她觉得那个强大美丽的小主人眼神有点呆,和那个鲁莽臭男人扯上关系时,她的小主人偶尔就会毫无防备地露出这样的神情。 

  正巧帮周防通报的游浮灵来到了门外,宗像闻声迅速恢复了过来。知道那人硬闯,低声骂了句野蛮人。 

  宗像伸手点了点茶水,在案上画了符文,主屋的青星便散开了结界,让周防进到内屋。 

  周防眯眼看了淡岛一下,走到宗像身后,伸手环住了他。阵阵暖意让宗像昏昏欲睡。他知道是周防在他附近,但他暂时还是不想理会周防,山中发生的事让他尴尬得很。 

  淡岛瞪了周防一眼,在对方不痛不痒打了个哈欠后,咬着牙对宗像躬身便退走了。 

  宗像睡在桂花茶叶枕上,植物的精气让他鼻子舒服了一些。周防搂着宗像躺在他身旁。进入主屋后,他感知到大宅角落里藏了个暴躁凶残的气息。 

  不是好对付的善茬。 

  周防轻一皱眉,这辈子宗像生来便是半个死人,却老是要去应对这些有的没的,他本和那东西无仇无怨,河水不犯井水,但要是好不容易帮宗像续的命给那东西搞丢了,他可跟那家伙没完。 

  当夜,大宅被一声悲鸣划破了寂静,喧闹的源头,湊秋人被发现躺在血泊之中。

  苍蓝色的残月浸在清澈碧透的水中,往下观望是看不见底的暗沉深渊,残月忽然灵动起来,伸展出飘逸的银须,翻动着霜色的鳍像雍容的扇面。庞大的身躯缓慢地转身,如同散开的云,大气而沉静。 

  由残月演变而来的鱼龙,在水中如同枕着黑夜的光河,壮丽神秘…… 

  “……主……” 

  “……少主……” 

  “少主!请回应小的!少主!” 

  呼喊伴着急促的敲门声,将宗像从梦中唤醒。一开始的迷蒙退散后,宗像惊坐而起。扶了一下额头,先是责备自己的警觉性没有正常运转,尔后思考中还没分析沉醉梦乡的原因和梦的内容便被眼前的情况所打乱。 

  “请说。”宗像合拢起睡梦中撒开的和服,以清晰明朗的声线回答门外人。 

  “少主!您无恙真是太好了!秋人少爷被恶灵所伤,现在情况稳定下来了。” 

  恶灵?在本家大宅内? 

  开什么玩笑。 

  宗像迅速拾掇一下自己的仪容,拉开纸门跨步出去,让族人引路走向中庭,走道上躲在纸门后惊慌张望的族人看见宗像在面前路过都跪俯下去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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