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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尊礼◆琴泣(试阅版),2

[db:作者] 2025-07-03 18:51 5hhhhh 4610 ℃

宗像抬起手来,周防马上从沙发上退开几步远。

穿着黑色工装背心的男人能露出肌肉线条的地方都明显紧绷着,他将双手抄进裤袋里,不满地盯着沙发上的斯文男人看。就此打住,有了肢体接触,可能就刹不住车了。他开始后悔这样的互相试探,对性别有异的对象这么好奇……像个思春期的小鬼一样。

捉了个空然后笑出声的宗像站了起来,“那我先到床上去……”他停顿一下然后贴心地补充道,“睡觉。”

留下周防干瞪着自己用来睡觉的沙发,而那上面全是宗像的气味。所以他恼火着,没有回应宗像说的晚安。

“king的黑眼圈越来越严重了啊,所以小猴子,你过去吧。”十束拿房间内的座机给伏见打电话,将他从枕头里揪起来跟随宗像晨跑。

伏见一脸睡意朦胧,硬让自己打起精神将八田缠在他身上的手脚扒下来然后跳出被窝。他现在也没搞明白明明前半夜都是自己用手脚绑着八田睡觉的,醒来时却必定反了过来。

到了楼下,宗像已经牵着住所附近宠物中心培训的导盲犬等待着,他本人并没有饲养,只是每天晨跑时帮中心的导师训练犬只的导盲技能,也算互惠互利。新来接受培训的拉布拉多一开始兴奋地在宗像脚边四处乱蹿,周防拿着瓶水从便利店出来后,洁净健康的小狗便打个滚躺下露出肚皮。

“……尊先生……”伏见对于这诡异风景已经有点习惯,“你不休息,跟我们一起去吗?”

“出一身汗再睡。”周防身上的某些气息差一步就能具现化,伏见识趣地没有抱怨什么。

这么多天伏见已经熟悉宗像晨跑的路线,迎着晨风,扑面而来的是打湿植物的晨露水汽,虽然早起很麻烦但感觉舒服起来以后也就没那么烦躁。

跑在最前方是周防,和他并排的是那条一直对他吐舌头的拉布拉多,根据记忆掌控方向的宗像落后两三步左右。警惕着四周的同时伏见的视线紧随着宗像。视线被好风景吸引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前面那位一直勤炼出来的柔韧肌肉覆盖在修长的四肢上,看上去有着坚韧的力量美。他发现原来宗像跟周防的身高没什么差距,相当令人欣羡的身材。

然后因为前头回避派报的自行车停下,他一闪神就整个贴宗像后背上去。

宗像往前冲了两步才停下,下意识抵御路障的手抵在周防后腰上。然后周防回过头来将伏见从宗像后背撕下来,拎到一边放下。

伏见略微低下视线,满头是汗。被那气味糊了一面,伏见第一感觉是好闻,然后是内心瞬间沉静安稳下来的感觉。于是,别瞪我了,真没产生什么冲动。我饿我就找misaki去,我不饿我也找misaki去,所以别瞪了。

拉布拉多绕了一圈回到周防脚边吠叫,伏见从地上捡起连着它项圈的绳子碰了碰宗像的手腕让他重新捉好。

“早上好。”笑容和蔼的老先生推门出来拿晨报,看见这些人让老花眼镜滑下来一点,和宗像闲聊起来。老先生的庭院草木修剪得整齐可爱,可以看出花了许多心思。

朋友吗?很少见过你和别人一起呢,身边有人关照是不是好多了?

啊……我挺好的,一直都受你照顾了。

哪儿的话,要和朋友进来坐坐喝杯茶吗?

不打扰老先生了,晚点有工作。

那好,你前面修路你小心点儿。

好的,谢谢提醒。

重新跑起来后,不一会儿便离那房子远了,周防侧头看着宗像汗湿的侧脸。如今这样的世道,刚才那位老爷子居然就那样邀请宗像带着他们都进屋作客,要不是宗像的为人让他极其信任是不可能做出那样冒险的事。

“怎么了?”宗像稍微放慢了脚步,头往周防那边偏去。

“没……就是想你这家伙还真被爱戴着……”周防望着长坡道下缓缓初放的晨光,“被同情不会不舒服吗?”

宗像恢复了跑速,调整呼吸之间慢慢说着话,“对于怜悯,不厌恶也不喜欢。”

如此说着的宗像表情平淡,甚至是有点笑意出现在脸上,“如你所见,我日子可是过得很紧张的,今天工作上的接单只有三个,工作不固定,然后我必须付房租,缴纳必须的费用,解决自己温饱,定制图书馆没有但想看的盲文书……拒绝政府的援助让他们去帮助更有需要的人,但不会不知好歹地挥打开伸过来的手……”

只是都接受了而已。

周防被他最后这句话撞得心口有点闷,感觉这个人像片让人窒息的海。

和草薙带着的负责暗中照应的那队人一起,伏见就近陪同宗像一起走了两处工作地点。从一座酒店的大堂出来后,伏见将宗像“交接”到睡醒过来接班的周防手上。

天准备暗下来,周防躺在乐器店一角的椅子上,店铺外面开着淡蓝色的薰衣草,与外面的花草隔着玻璃,宗像站在三角钢琴旁边,撩起白色的衬衫衣袖,先摸索着检查一遍琴槌,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调音锤从琴弦上滑过,在他敲出第一个音之前,周防很不是时候地开口说话,“你的技术比其他健全的调音师要好吗?”

宗像几乎十分失礼地在安静的乐器店笑出声来,“失去视力,不代表听力就必须多惊人,周防……”

“你的洞察力的确很吓人。”

“那只是根据你们传达到我这边的信息进行理性分析和逻辑推测的结果。”

“你眼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真是失礼的好奇心呢,大概就是从一开始……好了,别打扰我。”

宗像墨蓝的鬓发因为侧头倾听的动作滑下,柔顺地覆盖在他的耳边,他神情专注,不知道自己双眸正好对着周防那边。他就像在钢琴里摸索着想去捉住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

暖黄的灯光让周防昏昏沉沉睡了过去,只要没有任何人靠近,即使宗像拧调好调音钉,让响板发出多么大的声响都没法吵醒他。

手雷在战壕旁炸裂,飞沙扬天,土石全部被掀翻起来,从头顶上覆盖滑落。移动中被上面砸下来的尸体挡住了去路,浓稠的鲜血钻入了沙土中,深红的,褐黑的,狂轰滥炸不断撼动着脚下的土地。

杀或者被杀。那个时候,端着武器的他们只是和这片天地下发生的事情融为了一体,他们就是这场战争本身,这场互相厮杀本身。他们不再被定义为一个人,杀戮者都没有了姓名,他们都只是同一个现象。

在扣下扳机的时候,他无比清晰地知道自己是会丢失性命,丢失回忆,丢失过去,丢失感情的……杀戮者。

不知何时,掉进了海中。

纯洁又神秘的清流,辽阔悠荡,冷峻地包容了数不清的事物。他看着眼前的鱼游过,姿态像在天空中飞翔。深蓝的,清绿的,带着胸膛中的搏动让他在其中颠簸流浪。看不见尽头……

周防张开眼,狂暴沉重的乐声猛烈地敲击着他的耳膜,宗像坐在钢琴前,在黑白两色琴键上游移的双手像倒扣在水面的睡莲,仿佛永不停歇的琶音霸道得像山巅上跌下的瀑布之音。

“醒来了?”主旋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宗像似乎觉得这么吵耳的情况下周防都能熟睡是十分有趣的事情,“肖邦的冬风Op25第11号……如何?”

“为什么我会梦见海?”

“因为你和肖邦不熟?”

“啧……”

穿着深红洋装裙的雪发女孩踩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尊……”

“安娜……怎么过来了?”

“十束说今天宗像先生生日。”所以才捧着草莓蛋糕吗?

周防皱着眉头接过蛋糕,再简明扼要不过地对宗像介绍了一下他家亲戚的姑娘。

“专程让你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呢,感谢你们的费心,可爱的小姐。”宗像终曲以后向他们方向转了转身,笑容温和。

“是安娜。”安娜向他走近两步,“蛋糕是红色的,你喜欢吗?我很喜欢,红色很漂亮,像尊。”

“红色……不是很明白呢。有这份心已经足够让我喜欢了。”

“红色,不明白吗?就像尊。”安娜侧头似乎在努力寻找适当的形容词,“像光……像太阳……燃烧的红叶,然后还是红色的。”

绕了一圈又回到红色上去,周防伸手揉了揉安娜的头发,“让他吃吃看,那红色的蛋糕,让他感受一下,点在蛋糕上的火焰,大概就稍微明白了……”

“嗯……”安娜让宗像靠近来吹熄燃起一点温度的蜡烛,给他喂了一口蛋糕。

作为回礼,宗像弹了一首《踩到猫了》欢脱调皮的声音让小姑娘原地蹦跳了一下,兴奋地握着拳头放在胸前。

离开乐器店的时候,安娜被等在门口的十束带走。周防和宗像走另一条路从步行街行向停靠着车辆的大道,正逢下班时间,人群熙熙攘攘,宗像拿着的盲杖不时被路人不小心踢到。在他想转身依着路边走时,手腕被温热的大手捉住。

在人潮中,他们只是毫不起眼的两个结伴同行的人而已。

04.

“吃完晚饭再回去如何?”宗像坐在副驾驶座上,用已经决定如此的语气说着这句貌似与周防商量的话。

在偶尔掉落枯叶的树桠间窥见天色昏暗,路灯刚刚亮起,非自然的生硬白光在挡风玻璃上掠过,周防脸上深邃的轮廓闪过规律的明暗光影。

周防将视线从后视镜调回说道,“你觉得跟着我很安全就可以到处乱晃悠了?”

“现在你也没带着我回家去,你觉得这话有说服力吗?”

宗像这种敏锐比什么暗箭都防不胜防,周防飞快地换挡打着方向盘,车子顿时提速起来。他的确没有带着宗像走回家的路,因为他们被盯上了,贸然回去就等着被围困包抄。他相信草薙和留守宗像住所附近的homra已经有所行动。

“哼……坐好了,我们可能要晚点回去。”周防凝神注意着后方打算超前的车辆,跑车引擎威胁性地咆哮着,拐弯的瞬间让后轮失去抓地力滑过路肩,然后如支箭矢般精准地插入密集的车流。

“有支援吗?”宗像沉着地抓紧了扶手,任由周防带着他往未知的方向奔驰。

“不知道那群混蛋用的什么技术,通讯暂时被阻断了,不过一旦失去我们消息,他们就会有动作。”周防的语速平常,大概情况算是相当危险但并未危急。

“周防……”宗像本没有再说话的打算,只是周防企图欺瞒他的行为让他很不满,“你要不就说告诉我,你没必要带着我和他们正面冲突,要不就告诉我,我怎样做才不拖累你。”

周防转头看着宗像,后者视线凝聚在未知的前方,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眸中的颜色是怎样的剔透,世上那么多人口蜜腹剑矫饰伪行,他早已不再相信有彻头彻尾善良清白的人存在。

“你不是看上去很镇定吗?被捉到了你可能不会马上被杀死,比如……他们会用长针扎破你的耳膜,让你再也听不见,然后再被剥光让那些人渣慢慢玩弄至死……”

“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想我像个女人似的尖叫然后躲进你怀里?”

“呵……”

“周防,顾全自己,没有人会怪你。”宗像用无比真诚的语气劝说,声音很轻神情却认真坚定。

相当于希望周防在危及自身性命的时候不要去管他。

周防眼神变得深邃,那是宗像无法看见的化开流动的金色,野蛮的Alpha几乎是用闯的通过了酒店停车场的入口,牵着一同跳下车来的宗像从后门偷偷进入了酒店。在电梯内看着闪动着楼层数字的屏幕,周防对宗像说道,“我受雇来保证你的人生安全,听话合作,别把命随随便便搞丢了。”

宗像因为剧烈跑动还没停下喘息,只是稍微昂起了下巴冷清地回应道,“那当然……我这辈子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还没努力够,谁甘心去死?”

电梯门刚打开,周防抓紧他的手快步行走在铺着地毯的走道上,“外衣脱下来。”

宗像灵活地摸索着钮扣一一解开,滑下肩膀的外衣被周防一把扯走丢到了楼道间的布草堆里。他闪身站在楼道门后,对走道上的宗像说,“你继续往前走,别回头。前面十米就是尽头,到那里停下等我。”

宗像依言沉静地往前走,隔着安全通道的门他听见周防在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他灵敏的耳朵捕捉得很清楚。周防说,“不会有一颗子弹到你身后去,相信我。”

“这路真黑,不过我没关系。”宗像弯起嘴角,将这句话轻飘飘地抛给背后的他。

从电梯口跑出七八人,因为四处转头寻找的动作传来杂乱的衣物摩擦声。

周防抬脚踹开木门,自动闭门器崩飞断裂,门板拍断当先一人的鼻梁,随后紧跟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周防狞笑着反手枢折脖子,被压迫气管的痛苦让他连呜咽都吭不出。

狭窄的走道让那群人困住了手脚,失去了围攻的优势,负责守备后方的男人左右张望一下,用手枪击碎了身旁房间的门锁,套房十分宽阔,他连续放了几枪,不惜将枪膛里的子弹全部打空,硬将周防逼入房内。

原本打算在走道将他们一个一个收拾的周防知道计划落空,宗像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他凶狠瞪着眼前的敌人,握紧拳头摆出格斗的姿势,显露獠牙和利爪的野兽需要血来浇熄激烈的焦躁感。

走道的骚动在转移,宗像没停在走廊尽头多久,因为有其他人追了过来,他们身上没有枪应该是来接应刚才那批人的。摸索着移动了两步,他知道,逃不掉。

被反剪双手的宗像顺从地稍微低下头,任由那四个人将他推入撬开门锁的房间里。

他感觉到了违和,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他或者绑走。其中有一个是Alpha,是这些人的头领?

那些人将宗像的双手绑牢,推进了狭小的浴室,门并没有关上,他们几人就站在门口不远处说话。

“可恶!为什么偏偏那个混蛋也在这酒店!”

“现在不能带他出去,再搞出大动作想全身而退就困难了!”

“我们需要情报,不能只躲在这房间里坐以待毙,让底下人马上掌握那个人的位置,我们尽快离开!”

“是!”

男人撞碎了落地玻璃,被阳台栏杆反弹了一下,滑坐到地下失去了意识。一片狼藉的套房内,狂兽一般的赤发男人调整着气息放下了踹飞男人的修长有力的长腿。

他低头在七颠八倒昏迷的敌人之间搜索了一下,弯下身捡落下的一把手枪。手指刚刚在枪柄上收拢,他后脑勺便抵上了冰冷的枪管,视线正对的是一双马丁靴的鞋尖。

瞬间爆发的反手擒拿动作只能让子弹落在身左后侧地板上,周防没能夺走对方的枪。

周防挨了对方一下肘击,开始红肿的嘴角浸出血液,他对着昂贵的地毯吐出血沫,拉开距离后他抬头看对方,然后稍微诧异地念出了男人的名字,“迦具都玄示。”

迦具都用还发烫的枪管敲了敲肩膀,长着点胡渣的嘴角勾了起来,“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周防你这个小鬼将我房间闹成这副模样。”

周防烦躁地在心里骂了一句,有着卓越功勋赫赫有名的国际刑警迦具都玄示作为[一人部队]和他们homra有过几次联手合作的机会,周防印象深刻的几次却都是这个人硬捉着自己来指导教训。即使迦具都很看重周防的能力也好,两个身手了得竞争意识强烈的Alpha之间的回忆,除了拳头就是拳头。

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真是,迅回来有得闹……”不修边幅放荡不羁的成熟男人状似头痛地扭了扭颈骨,然后他伸手捉住了无视自己疾行向房门口的周防。

“放手。”周防厉声警告,大力挣动着,他满脑子都是宗像的安危,没有时间和他在这里耗。

“上哪去?对了,听说迅他父亲的养子现在是你护卫对象,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周防本没有心思听这个可恶的旧识在这边啰嗦自己男朋友的个性,但他听到句话后带着惊讶的神色回望迦具都。

“切!妈的!那个怪物一样的国际刑警跟他那个指挥家男友就住在这一层……”暴躁地低吼着的beta在浴室门前来回走动,被同伙警告要低声说话。

“没有其他详细一点的情报?那个指挥家……叫羽张的,现在在哪里?”相对沉稳的声音响起后,其他人从浮躁的状态稍微冷静下来。宗像听见那个熟悉的姓氏后,合上了眼帘,不是为了让黑暗降临,只是为了接受眼前的事实。他现在已经能准确分辨出,刚刚说话的,是那个比较棘手的疑似头领人物。

“嗯……信息过来了,羽张入境是为了看他老头收养回来的弟弟,宗像……这照片……是你?”

宗像感觉头皮一阵疼痛,靠近过来的beta揪着他的头发推挤他凑近蓬头,冰冷的水洒落下来,不一会便将他全身淋湿通透。

“妈的!将这个灾星剁碎了冲入下水道算了!”

宗像被束缚的双手抵在冰块一般的墙壁上维持平衡防止自己栽下去。他将呼吸放轻,制服他的人在他后背脊骨上刻意的施力,几乎能听见骨头磨动拉扯出来的声音。

“那个混帐迦具都给我们不少[照顾],现在他男人的弟弟在我们手里,当然好好接待……”头领靠在门边,看着宗像那身衣服湿透后贴近在线条健美的身体上,白皙的肉体从那层失去大部分遮蔽作用的衬衣透见出来,他冷酷地笑了几声,“你们几个,知道吗?这瞎子是个omega,滋味应该很不错……将蹂躏过的尸体扔迦具都面前是不是可以稍微抵偿一下我们受过的恩惠?”

肺部一舒一张之间,心脏失序跳动,手指因为供血不足而麻痹。在流水中艰难寻找空气的宗像等待着。

“相信我。”

“这路真黑,不过我没关系。”

——没关系。

房间内电路发出细微声响,然后那几人爆发出骂声,“可恶!搞什么鬼?”

“电被切断了?”

“被发现了吗?”

“冷静点!……唔!”混杂的人声中肉体倒地的闷声响起,显得尤为突兀。

“怎么了?喂?”

宗像保持轻浅的呼吸,依着墙壁移动到客厅中,扭动着仍被捆绑着的手腕,刚因为重击压制他的人绳子已经有了点松动。

没有那么幸运能偷袭成功第二次了,人双眼适应黑暗也并非需要很长的时间。移动中他身侧撞到了壁柜,暴露了位置。他摸索到壁柜的台灯往印象中的入口扔去,在门板上敲出了很大的动静,声音应该能传至外面走道。

“贱货!”

被狠扑到地毯上产生的闷疼没有让宗像停歇,皮带被扯断时他依旧挣动着向前。有人按着他的肩头,那股狠劲仿佛想将他挤进地板。让人作呕的几种信息素气味包围着他,让他下意识地皱起了眉头。

“啊啊……别扭得这么兴奋,我们几个兄弟都会陪你玩的,绝对操烂了扔迦具都面前,然后好好欣赏他的脸色……”

宗像冷笑一声,这些人连他名字都记不全,他自己也会记不全接下来自己会发生什么事,他嘲笑并且轻蔑这一切,并未为此感到害怕或者觉得羞耻。他好比一树紫藤,花开无毒,擅自碰了不肯开花的他必定让他们肠穿肚烂,至死方休。

“现在就来看看我的脸色,如何?”野兽低吼般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落地窗敞开着,夜风拂着窗帘,高大的男人背着外面空荡荡的夜透着恐怖的肃杀气氛。

他们还没来得及惊惶或者抵抗,前方的门板被踢破撞开,走进了另一只野兽。

周防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动作迅速地上前将跨压在宗像身上的人踢飞出去,那人口中喷溅的血液沾上了他的皮靴鞋尖。

感觉身上的压力都被暴力扯开,宗像自己站起来往战圈外去,防止浓稠的血液溅落身上。杀人这件事他已经经历过,只是他人的厮杀而产生的腥风血雨,是他人奋战的成果,不是他的,就不该沾染。

夹杂骨头脆响的惨叫只响了一会儿,宗像双手的束缚被解开,他又被周防捉在手里。他听见迦具都让周防先带他离开。

“迦具都先生……”宗像有点为难,现在事情不知是谁牵扯上了谁,他需要掌握情况。周防十分不耐,差点想将他扛着强行带走。

“啊,没事,这里我收拾,那小鬼还是挺靠谱,先走。”迦具都调侃的语气相当欠揍,周防冷哼一声将宗像拉出房间,快步离开了楼层。

从酒店底层楼梯间出去,进入阴冷的地下停车场。湿衣服贴合在宗像身上,在散失温度的身体不是很好受,希望暖和一点的他无意识地提速走快了一点,跟紧了前头牵扯着他走的周防。

这是几乎豁出性命的信任,假如前方是悬崖,宗像自然是会被周防扯落到死亡的深渊中。

意识到这点的周防越加焦躁起来,他动作粗鲁地拉开车门将宗像推入后车座中。宗像倒在座位上,以为周防会绕回驾驶座马上发动车子离开,但很快他感受到周防靠近来,将想撑起身的他按了回去。

狭小的车座里,挤了两个身材修长的男人,空间越见局促。

车顶一盏白光小灯亮着,宗像仰躺着调整尚且急促的呼吸,颈脖上有掐出来的红肿瘀痕,湿润的头发贴在额头上。他感觉到周防的手隔着衣服在他身上游弋。

他抵御抗拒地一缩,然后便放松下来。这不是调情,周防在检查他的伤势。

车内被宗像的气味充盈着,被刚才Alpha刺激出来的气味带着张扬的诱惑信息。周防的吐息和他的手掌一样灼热。宗像声音平稳地说道,“很生气吗?周防……自己的身体对我这样狼狈地活着的人产生情欲。真是遗憾呢……”

“啊……说得很对。”周防低头凑近香气的起源,他直挺的鼻尖在宗像苍白的脸颊上划过,鼻尖感觉到的冰凉柔软让他舒服地从鼻腔中哼出声。

被翻卷起来的白衬衫凌乱着,让宗像无自觉地从身体溢出隐晦的色情感。身上的潮湿让他有种全身布满了湿滑精液的错觉,因为满身雄性气息的强大的Alpha靠近,让他血液升温,游走之处泛着酥麻。

周防的脸颊蹭过宗像的锁骨,他想这人即使只余白骨都会有一种颜色,有一种清香,这是与生理无关的臆想,但十分美好。他撑起一点再在灯光下眼神凝滞的宗像。几近惨白的脸色,衣服破烂的状态,狼狈不堪的遭遇,匆匆一瞥,不美丽也不强大。但他觉得正在被这样的宗像支撑着,他耳边掠过一首歌,模糊而朦胧。

周防将自己躁动的身体压在宗像细微颤动着的身体上,距离被缩短至无。毫无预警地,他垂下头吻上那破了点皮的嘴唇。

有着甘甜气息纯白色的冰,滚烫的熔岩本能想将其融化,将裸露出来的部分掠夺过来糅合到骨血中。

滚烫的舌尖潜入口腔的时候,宗像抬手搂住了周防宽阔厚实的背部。湿滑的唇舌回应着周防粗暴的翻搅。

感觉宗像体温回升了一点,两人之间稍微摩擦都仿佛要迸出火花。粘腻的亲吻在流连于鼻尖的气味开始变淡中结束,周防抽身与他拉开距离,被掼在地上受到过撞击的人昏昏沉沉,放任自己在周防的车上失去意识。

周防没有打算再做什么,忍耐欲火是必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想标记这个omega……

“大将?”周防刚将耳麦调开便听见草薙无奈的呼声,“你们人没事吧?在哪里?”

“在酒吧里……”空荡单调的地下室里,墙边密封的玻璃柜内搁着保养良好的枪支,除去那柜子的光鲜,四周散落着用旧的器材。顶上排气风扇缓慢地转动着,昏暗的灯光中周防将绷带裹紧双手,野性的眼神带着血腥危险。

干脆掀起上衣脱下甩到一边的桌球台上,对着沙包挥出一拳,沉重的击打带动悬吊着沙包的铁链晃动出的声响。

“带到酒吧了……吗?知道了,马上就收拾好这边。”草薙途中欲言又止,然后叹了一口气结束了对话。

周防心无旁骛地凶狠出拳,肆意释放灼烧着他的烦躁和压力。这次被袭击可以看出那些人真的是在畏惧宗像。宗像只是个简单活着的普通人,周防可以确信,一般人知道忌讳那些人,知道怯懦,知道畏缩,是不会将那些黑道惹得如此恼火的,敌人多得是方法收买封口,而对宗像则是非死不可。大概他们也清楚了宗像的个性,面对警方过往协助破案的要求,宗像丝毫不畏惧恶人打击报复而挺身而出。要是宗像知道了什么的话,一定毫不犹豫指证出来。他如此痛恨身边的不和谐音,坚守自己的信念,除此之外却什么都能包容接受……

刚才,宗像居然什么都不确认就做出回应他的动作,就仿佛他不在乎什么情感不情感,抱他亲他的人是不是周防尊都无所谓似的。汗水在周防结实的胸膛上肆意流淌,滑过坚硬的腹肌,挥拳的动作爆发的瞬间似乎能抖落满身的火药。

困扰这种事不是周防的个性,他想挣脱这种困迫,于是问自己现在到底想要什么。

沙包凄惨地被击打至弯曲,然后无辜地晃动着,周防倾听自己下意识的答案,简单直白的声音回应了他。

现在只想抱着那人,在他身边好好睡一觉。

周防吐出一口浊气,用双手固定冲击至眼前的沙包。低沉的轻笑回荡在地下室,然后他淡化了所有表情。

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宗像礼司,可以支撑住他吗?宗像礼司,可以共有他所有血腥过往吗?宗像礼司,可以能与他精神契合吗?

已经不用想下去了。宗像礼司洞悉你是怎样的人,明白你的出身和过往,他都知道……

“可恶!”静默不过一会儿,周防抬起腿将沙包踢飞。

他撞到了一捧花瓣里,拥抱着那些柔软,大概是落满了他一身。散发着香气的花瓣凑近他脸颊和颈脖,手臂内,胸膛前,全部都是,源源不断涌来的花瓣气味浓郁。然后——滚烫了起来,应该是在燃烧吧,越来越热,烟雾蒸腾得很快,他没有动作,只是任由环绕着他的花瓣焚烧。

突然被雷电击中般的感觉,他骤然明白了,眼前这便是光,燃烧的花瓣都是赤色的。赤色的花瓣上是燃烧的金色的火,他赤脚踏在熊熊燃烧的赤色花火上,向某个方向走去……

宗像从这样的梦中惊醒,撑起身坐在不够柔软的床褥上。他徒然睁着眼,无法知道自己身在何处。抬手抚上胸膛,是干爽的衣物,留在上面的气味十分熟悉,是那个野蛮人的。

稍微想起点眉目了,失去意识前,他和周防在一起。

宗像双耳捕捉到类似击打的闷声从某个方向传来,移动到床边站起后,尺码不对的裤子松垮垮地滑下去,堪堪挂在胯骨上。

摸索向前,然后持续的击打声音十分清晰地从正面传来,他转身从走道进入那人所在的空间。

“现在情况怎样?”宗像伸手探着路,向周防附近走去。

“掌握不了情况就这么不安么?”周防瞄了他一眼,继续对沙包有什么深仇大恨般挥拳。

“当然,因为看不见,很讨厌掌握不住情况。”宗像大方承认,附上标志性的笑容。

“你家要等将附近都清理干净才能回,不需要很久。”对自己,对homra,周防尊是一样的自信。

沙包撞上了宗像的手,让他停住了前进,“周防,有那么难受的话,我可以用压抑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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