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第二天中午，我接到一个不认识的号码来电，接通以后，竟然是小青的爸爸，果然公安有办法，他告诉我确实有人在倒卖一块汉代石造像，这个消息在公安系统中已经有专人在暗中调查，公安部都有备案了，事情很严重。

　　我心里已经有了准备，小青爸爸问我是不是想帮吴悠，我说那是当然的。小青爸爸说他可以找到关系，和卖家的下线接触上。不过要花一大笔钱。

　　我说钱不是问题，小青爸爸迟疑一下说：「要１００万的保证金。」

　　我满口答应，小青爸爸微微放心一些，让我准备好钱，有人会跟我联系。

　　我马上安排了１００万的现金。过了两天，有一个黑瘦的年轻人来公司找我。我把他请进会议室，他告诉我他是小青爸爸手下的侦查员，给我一个在上海的联系人的资料，让我去交钱参加一个地下拍卖会。

　　我心里很激动，如果能参加这个拍卖会，接触到吴悠的机会很大。

　　第二天，我就直飞上海，在一个在建的工地上，把钱交给了一个装修工，装修工给了我一部手机，让我确保手机开通，会有人通知我拍卖会举办的时间地点。如果我接不到电话，１００万不退，而且没有参加拍卖会的资格了。

　　我满口答应，带着手机回来了。

　　小楠正在进行期末考试，还有两科就考完了。我把手机交给小楠小青两人负责，时刻等着通知。

　　可过去了４、５天，小楠都放暑假了，还是没有电话，我觉得是不是上当受骗了。一天中午，小楠给我电话告诉我有人给了通知。地下拍卖会将在后天上午在浙江嘉兴举行。我必须按时赶到，可以带一名助手或者保镖。

　　我通知了小青爸爸，小青爸爸准备让我见过一次那个侦查员陪我去。我觉得有些不放心，小楠自告奋勇的要陪我去。我想了想，同意了小楠的请求。

　　小青爸爸安排了一些他信得过的侦查员也赶到了嘉兴，时刻跟我保持联系，但并没有通知浙江方面的警察。

　　我带着小楠也提前一天到了嘉兴，住进了一家宾馆。

　　晚上，我搂着小楠几次要求乐一下，小楠都不同意，说只有接到最后通知的时间和地点，才可以跟我放纵一下。

　　于是我和她两人坐在沙发上，盯着那部手机。

　　到了晚上１０点，电话终于来了。告诉我们拍卖会将于明天上午十点在南湖的一艘游艇上召开。

　　小楠一听楞住了，说这不是第一次党代会召开的地方么。怎么地下拍卖会会采取这样的方式。我反而心里一阵狂喜，这肯定是吴悠的手笔，吴悠最爱搞一些黑色的小幽默。这是他的个性！

　　我拉着小楠的手说：「吴悠活着，吴悠肯定活着！」

　　小楠一听也很激动，我抱着小楠又是亲又是摸，弄的小楠浑身瘫软，正准备进一步动作呢，那手机又响了，给我们的通知是不许携带武器，连金属的刀具也不许带，如果检查发现，将取消参加会议的资格。

　　本来我们参加会议，小青父亲会给我提供没有登记的枪支作为防身武器的，但这下没办法了，我马上通知了来配合我们的侦查员，对方一听也傻眼了，汇报上去是不是让我们不参加会议了。

　　小楠想了想说：「如果船上的人都没有枪，她要是能有一把匕首之类的武器，基本可以确保我们的安全。」小青爸爸也来电话问我们是不是考虑放弃，我坚决要参加。小楠说想夹带刀具进去，但也是在是冒险。小青爸爸想了想说可以解决这个问题。过了不到一个小时，有一个侦查员来找我们，给我们一个小箱子，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把很锋利的匕首，但是匕首竟然是奶白色的，而且没有金属的光泽，这竟然是一把陶瓷的刀！！！

　　侦查员告诉我们，这把刀很锋利，也很结实，而且最关键是可以逃过金属探测器的检查。

　　小楠很满意，侦查员还给我们做了化妆，完事后我们两人对视，发现对方已经变成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了。

　　侦查员离开，我又想入非非了，小楠怕弄掉脸上的化妆，死活不肯跟我亲热，两人只好枯坐着等待第二天的到来。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赶到了南湖公园，接到电话通知，在公园游船处等待。

　　我们到了地方，四下看，我估计来了差不多有４０人左右，大多是两人一组。其中不少是老外。

　　到了十点，电话响了，告诉我们去１０号游艇。

　　果然一对一对晃悠的人陆陆续续走向停靠在码头的１０号船。

　　上了船以后，有人用金属探测器对我们进行了检查，而且让我们把手机调成静音，贴上了一个跟发给我们号牌一样数字的标签，让我们坐下。

　　没过多久，船就开到湖中心。

　　过了一会儿，有一个矮个子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电脑，接通了船头上挂着的一个投影仪，放出了石造像的照片，矮个子指着石造像用中文介绍着，有几个老外提出抗议，说他们听不懂中文。矮个子犹豫一下，走进封闭的驾驶室，接着一个女人跟着他走了出来。

　　开始我没注意，一直低着头，男人继续讲着，女人进行英语的同步翻译，我一听到她的声音，浑身一震，抬眼看去，果不其然，进行同步翻译的女人竟然是我的前妻！

　　小楠发现了我的紧张，低声询问，我告诉她那个女人是我前妻，小楠也有些紧张，盯着看了半天，笑着说：「你挺有女人缘啊，前妻也很漂亮！！」

　　我低声骂道：「操，我怕她认出我来！」

　　小楠笑道：「应该不会，我都认不出你了！」

　　我稍微放点心，盯着驾驶室的门，心想吴悠到底在不在里边。

　　东西介绍完了，男人开始说竞拍的规则。东西是不可能见到实物的，真假只能靠照片了。

　　初步定的起拍价格是６亿人民币或者一亿美金，给十分钟思考，如果放弃竞价，可以拿回１００万的定金，坐后面的小汽船离开。

　　如果不离开，将参与竞价，１００万就不退了。

　　我听懂了规矩，看看周围，竟然没一个下船的。

　　大家都心平气和的等着竞价开始，似乎没有人担心东西是假的或者这就是个骗局。

　　过了十分钟，拍卖开始了，没几个回合，东西已经叫道了２亿美金，我和小楠紧张的看着，一次都没举牌。

　　当东西叫到３亿美金的时候，竞价的人少了，只有一对日本人，和两个欧美人，和两组中国人在竞价。

　　东西到了４亿美金时候，欧美人和一组中国人也退出了。

　　当价格到了４亿５时候，中国人也都投降了，只有那两个日本人，矮个子正准备宣布拍卖成功时候，小楠举手直接加到了５亿美金。

　　众人的目光一下集中在我们这边，两个日本人有些恼火的看着我们，价格又提高了一千万。

　　我在众人注视下，强做镇定，反而小楠若无其事的举举手，又增加了一千万，矮个子死死盯着我们，小日本恼怒的直接跳到５亿５。

　　当小楠又要举手时候，矮个子制止了小楠的动作，快速的说道：「如果成交后，要在船上进行竞价１／３的现场转账，如果无法转账，将视为恶意竞价，东西将按照这一轮的竞价给第二家成交。」

　　小楠微微一笑，鉴定的举起手。

　　日本佬楞了一下，低声嘟囔了几句。有些心有不甘的放下了手。

　　没一个人鼓掌，大家冷漠的看着我们。

　　小个子走了过来，看看我们手里的号牌，低声说：「您二位是美国大通的代表？」

　　我瞟了他一眼，小楠点点头。

　　小个子微笑道：「二位请，我们要做现场转账！」

　　小楠摇摇头说：「我们转不了！要下船才能办理！」

　　小个子楞了一下说：「这不符合规矩啊。」

　　小楠笑道：「没什么的！我能让你们拿到钱就行了！你让日本人留下做备份。其他人可以走了。」

　　小个子点点头，看看我们，挥挥手，有两个人开始引领其他竞拍的人做汽船离开了。

　　游艇上只剩下我们几个。

　　小楠跟着我走到驾驶室后面，说：「我要手机！有手机我就能转账了！不过转之前，我要确保我能拿到东西，而且要确定东西出国的渠道！」

　　小个子点点头说：这个是自然！

　　我偷眼看看我前妻，我前妻脸上很漠然的看着我，完全没有认出来。

　　小个子把我们的手机放在我们面前。

　　又当着我们的面打开一台笔记本，上面正在播放一段视频，看上面的时间，视频是实时的，里边赫然是一块黑黝黝的石板，上面有精美绝伦的花纹，是两个腿变成蛇尾的人像，周围围绕着云纹。石板边上放着一张今天嘉兴日报。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好了，确认东西了，那怎么确定东西出国的渠道？」

　　小个子笑道：「这是我们的事情，东西在香港交货，尾款在香港付清。现在可以转账了吧。」

　　我点点头。伸手去拿手机，小个子伸手拦住我，摆摆手，两个穿着服务员衣服的矮粗的男人走到我面前，一人一把黑洞洞的手枪对着我们的脸。

　　我有些错愕，小个子微笑着拿开挡在手机前得手，我伸手去拿手机，小楠的手已经摸向了藏在腰间的陶瓷匕首。

　　就在这时候，一个日本人走了过来，快速的对小个子说了几句英语。小个子楞了一下，稍微迟疑了一会，扭头看着我前妻。

　　我前妻皱着眉头看着日本人，小楠低声对我说：「两个小日本想跟我们再谈谈。他们有些后悔了。」

　　我愣了一下，我前妻摆摆手，小个子让日本人稍微等等，进了驾驶室。

　　那个日本人对小楠用英语说：「这个东西你们能不能放弃，如果可以的话，付给我们两人私人一千万美金。」

　　小楠扭头给我翻译了，我翻着白眼看着小日本，小日本嘀嘀咕咕对着小楠又是一大堆英语。小楠微微变了脸色对我说：「如果他们两个拿不到东西，就只有切腹自尽了。希望我们能帮他们。」

　　我假装紧张的缩了一下身子，矮个子从驾驶室里出来。冲小日本点点头，然后看着我们两个人。

　　我故作迟疑，两个日本人紧张的看着我们，我低声说：「东西是好东西，但也不至于打上人命吧。」

　　小楠翻译了，两个日本人脸色一下舒展了很多。

　　我说：东西可以转给你们，但我们也有要求，两点：「一是我们要１２００万美金，二是我们要看到实物和做一个拓跋！」

　　日本人说：「钱不是问题，现在就可以答应你们。至于做拓的问题……」

　　另一个日本人拦住他说：「都可以！两个条件我们都答应你们。」

　　小个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我缓缓的点点头。两个日本人对着我们一阵猛列的鞠躬。我摆摆手。

　　日本人激动的要来电脑，开始转账。我带着小楠走到船边，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

　　小楠低声说：「真把东西给小日本？」

　　我笑道：「我们去看东西，而且不用转账，多好的事儿！」

　　小楠点点头说：「还有钱收！」

　　我笑道：「还不少呢！」

　　小楠说：「吴悠在不在驾驶室里？」

　　我摇头说：「不知道，不过在的概率很大！」

　　小日本完成了转账，过来问我们如何转钱给我们。我笑着给了他们一个我公司海外销售部的账号，小日本鞠着躬去给我们汇了钱。

　　就在这时候，驾驶室的门开了，

　　从里边走出一个人，不是吴悠，而是在北京取走汇款的那个文物贩子！

　　在他开门瞬间，我使劲往里看，里边出了驾驶员，没有别人了。

　　我很失望，吴悠不在驾驶室里。

　　大家下了船，换上了汽艇，回到岸边，出了公园，分别上了两辆面包车，我们都被蒙上了眼睛。车启动了。

　　我知道有侦察员肯定会跟踪我们，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

　　开了大概半个小时，上了土路，我明显感觉车颠簸起来。我开始有些担心了，在土路上车少，侦查员的车就很难跟踪了。

　　过来又２０多分钟，车停了下来。我们的眼罩也被打开，是一个很幽静的竹林边上的一个鱼塘。

　　我们被带进一个院子，进了一间屋子。矮个子陪着我们坐着，我前妻和文物贩子不见了。

　　日本人用英语感谢着我们。我笑着说：「不用感谢，人为才死，鸟为食亡。」

　　小楠翻译了，日本人对我们微微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另一个日本人好奇的问我们为啥一定要做个拓。我微微笑道：之所以我们可以放弃转给你们，是我们对这个东西的真实性还存在一丝怀疑。如果我们确认这个东西是真的，那说明还有其他的石造像在民间。

　　日本人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的看着我们，我笑着说：其他的，我们就势在必得了！

　　小日本相对看了看，小个子笑道：「黄先生，你说的不对，东西肯定是真的，如果我们卖假货，估计活不过三天。而且民间也不可能再有了，最多就是山东那一块了。」

　　我摇头说：「我从来没怀疑它不是汉代的东西，我只是怀疑它到底是不是武氏祠的！」

　　小个子笑道：「说实话，开始我也不信，不过我可以保证的说，现在博物馆里那块是假的！」

　　我撇撇嘴，故作不相信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文物贩子和一个穿着刚才船上工作人员衣服的男人走了进来，推着一个小车。车上厚厚绒布包裹着一块半米宽，一米长黑黝黝的方石走了进来。

　　我定睛一看，差点叫出来，那个男人赫然就是吴悠！！！！

　　只是他瘦了太多了，皮肤也黝黑了不少，不过依然是目光坚定，小楠也浑身一震，原来吴悠一直在船上，开船的就是他！！！！

　　我前妻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宣纸和墨汁，矮个子熟练的给我们做了一个拓版。

　　吴悠微微笑着，竟然伸手搂着我前妻腰，两人笑的非常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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