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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寫這篇了…開始打松叔去，最喜歡和他對上了ｗ雖然歷史中大家都是副將，但因為這是戰Ｂ同人的關係，請不用太認真ＸＤＤＤ不過其實下回先開打。）

時值初秋，暑氣和濕度都幾近不見痕跡，取而代之是悄悄滲進空氣的涼意。盛夏已過但林木仍舊翠綠，唯有夕陽斜照的光線為山林塗上暮色的陰影輪廓。

「再等一個多月，大概又是滿山紅葉的光景了。」能在野外行軍中仍優雅地站在樹下看風景的人真的不多，以往就算連夜趕路，人人一身狼狽，這名軍師依然是超乎現實地整潔。但也不得不認同，這樣子的半兵衛反而能讓部下安心。

「在這之前，恐怕還要再被血染紅一遍吧？」官兵衛回得不解風情。

「看來松永他很喜歡紅色呢。」銀髮的軍師以和形勢不相稱的緩慢語氣低語：「鮮血的紅……火焰的紅……引人犯罪的色彩。然而，在暗黑中的紅往往是危險的。」

軍師吐出一番耐人尋味的說話，在他眼裡總是存在另一個像遠離凡塵的世界，彷彿沒有人能夠理解……又或者是，其他人沒有自信能理解。在官兵衛眼中，面前這個蒼白的人實在不應該和這種鮮烈的顏色扯上關係，然而，他卻總站在這將被沾染的邊緣。

「話說回來，松永果然還是選擇了茶具啊……」

官兵衛像是要從突兀的鮮紅上轉移視線似地，突然改變話題。

而半兵衛也順著話題的走向回應。

「就算是他人視為愚蠢與病態的執著，在當事人看來就是不容退讓的真理……就算要以世界為敵也不容退讓。我認為，每個人心裡都存在著不為人知的瘋狂。」

「……」官兵衛不語，大概他也認同自己應該也有某部分是瘋狂的。

「真是妙極，每個人都存在不為人知的瘋狂……這句話真是太捧了，果然是半兵衛大人呢。」這時，在數米外的樹蔭間傳來沙沙細響，一人的腳步聲和語氣詭異的人聲同時接近：「在下對此深感共鳴……不愧為看盡人心的天才軍師。」

好聽得令人起疙瘩的美言似乎沒能取悅這名天才軍師，但在知道來者何人的情況下，半兵衛還是選擇以輕鬆的語氣回應：「真是見笑了，明智大人這樣偷聽讓在下很不好意思呢。」

「我們小隊就在彼鄰，現在剛好準備紮營休息，我在想半兵衛大人大概還沒開始忙，應該有空和在下閒聊幾句。」即使文句多有禮，從這男子口中說出來就總帶著令人渾身不自然的感覺：「但兩位還真是形影不離呢……都在說著深奧的話題，讓我無從入手啊。」

「反正你已成功插話不是嗎？」在這奇怪的氣氛底下，官兵衛的表現還比較直接。

「嘿嘿嘿嘿，黑田大人還真是很不一樣……是挺有趣，但這種不討喜的性格真的沒問題嗎？」當面對這名粗獷的男子時，明智又表現出截然不同的態度。

「…唔……」官兵衛本想反駁，但想到上次自己的魯莽失禮的反應，他決定先沈住氣。

而下一秒半兵衛也像要維護似地笑著挑釁對方：「其實明智大人也沒有很討喜吧？」

「這大概是別人在我身上作太多不必要的想像，所以才不太想接近我吧？這和半兵衛大人這種只可遠觀而不能褻玩的形象是一樣原理。說起來，我們真相似呢……」

「……」此話在官兵衛耳中聽來似乎是語帶侮辱。

但半兵衛仍舊笑著，完全不失體統：「在下還真是不敢當。」

如果說到相似的地方，大概就是從二人身上散發出的寒意。然而，即使同是低溫，那冰冷的氣息反映出卻是完全不同的風景……一邊是寧靜唯美的墓園，一邊詭異陰森的鬼川。

「這並不是客套話喔，半兵衛大人。」說到這裡，長髮男子終於正式從草叢步出，貼近到白衣軍師身旁，指尖掃上對方肩膀，然後慢慢拖加力度：「你不認為我們對待主君的感情很相似嗎？那份感情……大概就是『內心不為人知的瘋狂』吧？」

「喂，你說得太過火了。」黝黑闊大的掌心握著長髮男子的上臂，將他從半兵衛身旁扯開。

被拉扯的男子並不有動怒，只是一臉平靜地回望，他彷彿能透過官兵衛蓋眼的劉海與其對視，並在沈默數秒後再次揚起嘴角：「啊啊……抱歉，我並非刻意無視黑田大人。話說，我們應該能成為好友吧？因為我能看到你心裡也住著一名差不多的瘋子。」

「你……！」像被刺痛內心似地，官兵衛一秒鬆開對方的手退後一大步。

「明智大人請放過我吧，這種上不了桌面的話題就算了……我們對主君的忠誠是無容置疑的，所以現在我們才要聯手除掉帶來禍害的逆賊不是嗎？」即使是如此尷尬的場面，半兵衛仍能應對得體，而顯然他也非常習慣明智光秀的奇異行徑。

「呵……」就是半兵衛這種難以動搖的風度，令明智試圖一次又一次的踏足底線，希望窺見下半點扭曲的表情：「半兵衛大人最初可是特別指明當秀吉大人的家臣，而拒絕信長公的邀請吧？也就是說……您對秀吉大人的忠誠應該大於對信長公才對。」

「……」明智開門見山的發現讓官兵衛一時背部發寒。

「明智大人…這玩笑可不能亂開哦。」半兵衛露出為難的表情：「秀吉對信長公可是誓死孝忠，而主君所孝忠的主君對在下而言，無疑也是捨命追隨的對象。」

「哦……」長髮男子揚一揚眉，瞄向旁邊的黑髮男子。

此時，剛剛仍在動搖的官兵衛已平靜下來：「沒錯，我們誓然對信長公盡忠。」

「……真好呢，我就說我們會合得來。」明智轉過身，微微攤開雙手，又慢慢走遠。嘴裡以一副陶醉的語氣沈吟著：「因為我們都懷著讓自己瘋狂的執著啊…哈…哈哈哈……」

看著長髮男子怪笑著走遠的官兵衛終於忍不住要吐槽。

「看來那傢伙病得不輕啊。」

「那正好，就讓他病入膏肓好了。」日落前的暗紫映在半兵衛的臉上，讓他的微笑顯得格外陰冷：「明智大人……您那瘋狂的感情最終都會將你的主君推進破滅之路，但是……這大概就是您無比扭曲的心靈中，那最真實的願望。」

「半兵衛，那傢伙說我……」

這一切都被看穿了，就是不想內心的瘋子被發現。

這事實對官兵衛而言是非常難堪的事。

「先讓那瘋子呆著吧。」細長的指尖撫上黑髮男子胸前的盔甲，語氣如哄小孩那樣輕柔：「沒有那份瘋狂，又如何在無止境的戰亂中前進呢？」

「半……」

「竹中大人。」

官兵衛正想握住胸前的手，但在足輕的呼喚下，半兵衛已無聲的退開，轉過身後的他看來已重新掛上在部下面前的威嚴。

「我的感情……我的私心……最後又會將一切帶進怎樣的道路？」

「官兵衛？走吧，秀吉要召見我們。」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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