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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天又十二小時 11-20 (完),10

[db:作者] 2025-07-04 09:55 5hhhhh 2170 ℃

20

從出生那刻起已跟隨著水晶的步伐,得到它的力量,以及忘卻死亡的恩寵。

卡茨薩和大多數人都不同,他不認為這是自己選擇的生存方式,所以也沒有誓死遵從水晶意志的心。只是,要在這崎嶇不平世界上行走,即使是討厭的路還是要硬著頭皮走過。向著目標前進,不管是何等的手段都要利用……

「我仍然活著,但感覺卻像某個自己已經死掉,一時間還不知如何像那個我一般過活。地圖就藏在那個我的身上,所以……也不知道路要怎麼走。死亡……到底是……」

被除卻了痛感的死亡,在人心中遺留下來無盡茫失與惶惑。

是嗎?原來一直以來都只是以片面的勇敢去掩飾那個死了一部分的自己……記憶被消去的人,靈魂還完整嗎?現在這副在行走著的軀殼又算是什麼?

「飛空艇要開了,你要登上嗎?」男武官的聲音將沈思著的卡茨薩喚醒。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又不知不覺來到飛空艇發著所了。

「不,不用了。」

「是嗎?那我們要開船了。」

卡茨薩點頭示意,再目送著飛空艇遠去。空擴的平台中央一時間只剩他一人,聽著打在耳邊的風聲,渾身只感到一陣夏天不該有的冰寒。就像靈魂已滿是慘不忍睹的破洞,令強風穿插而過……他呆立在原地,嘗試思考自己來到這裡的原因。

身髒有種強烈的感覺迫使他動身,彷彿體內深處就存在著一種意欲,讓他來到這裡。

「感覺就像有什麼非做不可的事……像等待著什麼似的,焦慮不安……那一定是被意識刻在肉體上的命令,可是……最重要的資料就在那被清空了的意識中……」研究主任咬咬牙,困惱地緊皺眉頭,指尖摸到額角掩著半邊臉:「肉體上仍有線索嗎?可是……唔……」

風愈來愈強,像要把難以集中的思緒打散。卡茨薩只感到很吵耳,他迫切需要絕對的安靜……所以他突然捏緊拳頭,一支箭的步回自己的研究室。剛巧這時零組的ACE又經過此地,他就順手將他弄暈了。這少年是那個人的學生,是曾經和那眼珠的主人接觸過的……

當他丕要陷進沈思時,鮮有來訪者的研究室那大門又被某人打開了。

「嗯?是艾米娜嗎?今天是什麼風把妳吹來啊?」面對門前的美人,卡茨薩依然是提不起勁的樣子。

「9組的孩子從戰場找來了這個東西,說是你拜託的……給你。」他看著女子將小金屬牌放在自己手心上,呆沒半晌才想起自己的確曾拜託過納基。卡茨薩將那東西包在手心中握緊,但冰冷的名牌上並沒留下誰的餘溫。

「謝謝。」

「是那個全滅的支援部隊……那名隊長吧?查了一下資料,他和我們是同期呢。」艾米娜的話語聽起來像輕描淡寫,畢竟她對已死去的人已經毫無印象。然後她又留意到桌上那張三人的合照,急不及待將它拿起來細看:「呀,這個……真令人懷念呢!這個是我,這邊的是卡茨薩……」

「……」帶著喜悅地回味往日,二人的目光也同時投在照片中某人的身上。

「那麼在旁邊的是……他?真是……完全想不起來呢……」

陌生得無法喊出名字,以這種方式提起那個人時,心裡只流過一陣苦澀的嘆息。

「即使現在想不起來,他確實曾經和我們呆在一起,就在我們旁邊一起歡笑過……這就是證明!」卡茨薩無法完整地回憶當時為何而歡笑,只知道自己對照片上站在自己旁邊的少年,懷著一種強烈的感情。而他也深信著,這決不是錯覺:「他的聲音彷彿還停留在耳邊,手上仍殘留著觸碰他時的感覺……卻什麼都想不起來……」

「卡茨薩……」

「對他的記憶一起還存在於身體某處,我一定要把它找回來。艾米娜,妳也會助我一臂之力吧?」

本來還非常擔心的女子,在看見研究員恢復幹勁後,才敢露出笑容:「嗯嗯……但即使是這樣也不能隨便對那些孩子用藥啊!」

「沒問題的,比對妳用的藥還輕多了!」

女教官扶額搖頭,氣氛又回復到往上一樣。卡茨薩總覺得這種事也曾發生在某人身上,除了艾米娜外,他也曾對誰說過這番話。當那個人還在時,自己也一樣幹著這種事吧?雖然有一部分記憶消失了,但卡茨薩是個聰明而且敏銳的人,而執著的重點也和常人不同……奇怪的藥方,對某人那滿滿的研究數據,還有一直為某人喋喋不休的感覺……只要串連起來,就會發現那出發點其實都是一樣。

在艾米娜走後,他才攤開手心,細閱名牌上的文字……

「零組的指揮隊長,クラサメ……スサヤ……クラサメ……暮雨……嗎?」他邊喃喃自語,邊回到桌前拿起那張三人合照,注視著中間那名紫髮少年:「這就是你的名字嗎?」

照片中那名微笑著的少年依舊沈默。

「クラサメ這名字……感覺和你很合襯呢……很美麗同時又很冷的感覺……」卡茨薩在對著照片說話同時,嘴角也不自覺泛起笑容。但他並不知道,那其實是一張滿佈哀愁的笑臉:「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我很想知道……不,我本應該知道的……本應記著的……失去對亡者的悲傷也許是水晶的恩寵,但對我而言,有關你的記憶應該是屬於我的……寶貴的東西。所以我會找回來的,不會讓你就此消失……」

過了幾天,呆在零組教室的冬貝利又聽見那些孩子被奇怪的研究主任迷暈的消息。本以為他真的能在沒有暮雨的情況回復故態,但他把學生騙走的頻率好像比以往更密了。正因為討厭這個總愛打主人主意的傢伙,冬貝利比常人更留意卡茨薩的一舉一動,牠其實很清楚,以往卡茨薩的一舉一動都是以暮雨為出發點的。

所以,對於現在那傢伙為何而熱衷,冬貝利還是沒法不在意。

矮小牠花了比人類多一倍的時間來到掩藏在書架後的研究室外,這時有一雙皮靴踏在牠身旁的地上,白色長袍的下擺拂出了一陣短促的風,暗門同時被敞開了。那名研究員急不及待就衝進去,也沒留意到腳邊跟著一隻綠色的小東西……

他急步走向儀器前調整一番,將數據打印出來,又回到書桌前全神貫注地解讀著。

「在那些孩子身上沒找到什麼線索……連曾經指導過我們的軍令部長身上也找到記憶的痕跡,那個人說只會想到自己的頭髮嗎……肉體上的記憶是存在的,那我的理論應該沒有錯……那接下來要怎樣與你的事連接上呢?」

卡茨薩和以前一樣,總是獨自一人在囉唆。

上一次見面時仍像脫了一半魂魄的樣子,為何突然又變起勁了?連冬貝利爬到桌邊注視著他也沒有發現,那張側臉帶著前所未有的認真,周圍的事物對他而言彷彿都不存在了。

唯一存在的,就只有某個比生命更重要的目標。那是一個無法看見同時又無法想像的終點,他卻像深信下一刻就能抱在手上似地,帶著希望與執著前進去……

「……」就憑你區區一個人類就想反抗水晶嗎?

冬貝利無聲地嘲笑著卡茨薩,同時又有一股與他的好勝相對立的矛盾湧上心頭。不必再被死亡束縛的人類,也弄不清是變得勇敢,還是變得膽怯。然而,與其他人逆著方向而行的這個蠢材,非得要從死亡的痛楚中探索的這個蠢材……不管怎樣也太勇敢了吧?

「你的一切……我都完全想不起來,心裡只剩下一種喪失的感覺……可是,我不想忘記你,不想忘記你啊。」

啊啊,這種感覺對你們人類而言,就是所謂的「心痛」了吧?

勉強去將抹消掉的記憶尋回,喚醒那無比悲哀之死,要是有天都找回來的話,也會感到幸福嗎?冬貝利想起主人曾經說過的話……

『留下這種傷痕……真的有如此悲慘嗎?對我而言這是非常重要的痕跡,當痛楚都消失後,能令我想起他們曾經存在過的……就只剩下這傷痕了。』

人類真的很奇怪,因為他們種種矛盾的願望,苦痛與幸福的界線愈來愈模糊不清了……搞不懂,完全搞不懂。但此刻牠還是覺得有這種不自量力的傢伙存在真是太好了。

接下來的幾天卡茨薩也廢寢忘食地研究著,在不同人的身上採取各種樣本,重覆發動著機器。一次又一次,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研究員總會吐出氣餒的嘆息,沈默幾秒後又重新開始,冬貝利呆在角落默默看著這一切,他會一直重覆到不自覺地睡著,在離開不到一小時再折反時,又會看到他全神貫注的在工作。

『在那傢伙的字典裡從沒有極限這個詞語……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耐力真的強得不正常。當然,臉皮也厚得不正常,無恥得完全沒有極限。』

某次被作弄後,主人錯對這個人作出如此惡評。

儘管冬貝利覺得人類最終還是無能為力,卻不知不覺地相信卡茨薩能走得出去。

「好吧,如果從相關人等身上得來的媒介都不行,那死物又如何呢?」

研究員突然靈機一動,又起勁的忙了半天。

在這戰亂充斥的世界,依賴著水晶的人類仿如身處牢籠,被使命束縛他們只能將之視為生存的意義……如果暮雨沒有生於這個年代,沒有成為AGITO候補生,大概也不會和自己相遇。然而,要是暮雨能像這傢伙這樣,自由地追尋著什麼,那即使無法相遇也……

『也許你在想,現在的我就像個笨蛋……但當你找到那條路後,也一定會明白的。』

主人的說話再次從腦裡響起,沒錯呢,即使旁人認為是不幸,只有親身走上那條路的人才能明白那種幸福。

『冬貝利的話一定會找到的。』

「……」其實,能夠一直惦記著你,為你而悲傷的自己也很幸福。

「啊!成功了嗎?」

卡茨薩的驚叫令冬貝利猛然抬頭,沒有表情的牠因為眼前的影像而僵住。在他們面前,現出了一個半透明的身影,那名戴著面罩的青年,對冬貝利而言毫不陌生。

而卡茨薩則像還未反應過來似地,呆立在原地,瞪大雙眼看著那名半透明的青年。

「是你嗎……這…就是你嗎?」從未表現出緊張感的聲線,此刻帶著微微的抖顫,他出神的盯著那張臉,那冷紫的髮絲,那翡翠色的雙眸:「果然沒錯……和那片段中一模一樣……」

「……」

這時,研究室的門被打開,幾秒以後,那半透明的身影瞬間消失掉。

「等等!別消失!」

卡茨薩少有地大聲喊止,但仍然沒留讓映再停留一秒。伸出手臂的他停頓片刻,才生硬地收回手。本以為又要嘆氣了,沒想到他卻帶勁的握起拳頭,再次翻起桌上的數據自語起來:「以名牌作為媒介果然出現變化了,看來這次的理論正確。那麼問題就是如何鎖定的對象了……一定得繼續研究,為了和你再次相會……」

滴。

一點水滴敲上了小菜刀的表面,冬貝利垂頭,在模糊的視線中只看到水珠一滴一滴的落下。呆了好幾秒才反應到那些水其實來自自己的眼睛,這就是眼淚了嗎?

牠首次感受到流淚的感覺……雙眼熱熱的,臉部被沾濕,各種各樣強烈的實感湧上來。如果這就是名為哭泣的行為,那大概是在看到暮雨的幻象時,就已不自覺地哭出來了。

說不定這是因為得到了再會的希望,才鼓得起勇氣去流露出那種感情。

要是能夠再一次見面……再一次觸摸你……那該有多好?

又熬過了一個清晨,卡茨薩伸一個大懶腰,到現在才留意到桌上多了一隻綠色生物。但牠似乎已早一步呼呼大睡了……研究員終於露出久違的笑容,輕撫冬貝利那圓滾滾的頭。

「我並不是孤軍作戰呢,如果有天你回來了,得好好感謝這孩子啊……」

說到這裡,卡茨薩突然像想到什麼似的停頓半晌,沈思片刻後便推開大門離開研究室。一直往外走的他進一望通往噴水廣場的門,最後卻沒有走出去,改為往右方,朝著零組教室的方向走。因為是清晨,學生都還沒有開始上課,他穿過教室,再來到裡庭,最後推開盡頭的閘門,步進空無一人的墓地……

卡茨薩記得自己不常來這個地方,以往的確曾經和誰在這裡見面,大概是死去了的人。他覺我對著空有的石碑去對亡者說話真是很不科學,若非特別原因,他才不會來這裡。

如果有原因為的話,大概也是為了「他」吧?

最後,卡茨薩找到那塊刻著「クラサメ。スサヤ」的墓碑。

「原來在這裡,真不好找呢……每塊墓碑都一模一樣。」研究員笑著嘆氣,坐在那塊墓碑前,注視著那個名字,又開始自語起來:「剛剛我在想,要是你回來了,我應該說什麼呢?一般來說是歡迎吧……就像迎接某人回家似的。你覺得怎麼樣?」

回應他的,只有驀地捲起的一陣涼風,隨後無數粉色的花瓣亦飄上半空。

「看來你會喜歡呢。」卡茨薩深呼吸一口,甜甜的花香停在喉間。他挺直腰身蹲起來,撫上墓碑上的刻字:「說起來……我現在也應該迎接你吧?因為你從任務中回來了。」

就像要細心聆聽他的說話似地,風突然又靜下來了。

「……歡迎回來,任務辛苦了。クラサメ,唔……クラ……我得習慣叫你的名字才行,吶……暮雨……總覺得怪怪的……要不……暮雨君?不知為何看著你的臉就想這樣叫你呢。」

卡茨薩想像著映像中那名外表冷酷的青年,不知怎的就想像成一張滿臉不悅的臉。

「別生氣嘛。」他不自覺地對想像中的畫面作出反應:「迎接晚了……對不起喔!」

語畢,從裹方又捲來了一陣風,一塊薄薄的花瓣擦過卡茨薩的眼鏡。他伸手一擦,花瓣就從他指間溜走了,然後身體像被牽引似的站起來,仰視那漸轉明朗的天色。

「真是的……我在幹什麼?」他苦笑回頭,目光再次落在墓碑的名字上:「算了,就當是練習吧?」

為了再會的那刻能笑著對你說──

「歡迎回來,暮雨君。」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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