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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76,2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8430 ℃

  费幼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小脑袋,恍惚着抬起头来,见头顶的冻雨似乎是稀了一些,但是避雨的树枝被雨水浸泡,沉沉的弯下了腰,就要落到二人的头顶上。费幼梅心头一柔,探出小手儿牵起杨宗志的大手,嫣然娇笑道:「大哥呀,其实你作不作皇帝对我倒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幼梅儿只要你永世对我这么好,我便什么都知足的了……我只是可惜……我只是可惜,咱们小时候住的这么近,我却没有早些认识你呀。」

  她说到这里,忍不住轻轻踮起脚尖来,在杨宗志的脸颊边倏地叮了一口,然后再晕红着小脸拉起杨宗志,娇笑道:「大哥,雨下的小多了,咱们快回去罢。」

  杨宗志转头一看,身边这小佳人冰雪聪明,本就长得美艳出尘,此刻轻声解语般劝慰自己,圆圆的小脸上俱都是的媚色,她早上经过了精心的梳妆打扮,此时淋了雨后,弯弯的刘海垂下来,遮住了同样弯弯的柳眉,脸蛋上却是杏眼桃腮般艳丽迷人,说话时……微微露齿,显出两排洁白的编贝,杨宗志心头一柔,便也由着她拉扯着向山巅上爬去。

  两人走了几步,抬头见雨滴倒是越来越小,可又落下了鹅毛大雪,这山巅上气候变幻之快,俱都因为山风太大,将头顶上的云层吹得快速流向北方,费幼梅拉着杨宗志快步奔跑,忽然回头咯咯一笑,旖旎无限的娇喘道:「大哥啊,你还记不记得,过去在北斗旗的后山上,有一位失魂落魄的天下第一少侠,也被一个傻呆呆地小姑娘这样拉着,顺着山道一直跑下去哩。」

  杨宗志哈哈大笑一声,登时回忆起过去两人从天安县同行去北斗旗的经历,也正是那一次,让两人第一次单独相处,埋下了深深的情愫种子,低头一看,身前的小娇娘淋了冻雨,一身紧致的长裙,团团的缠绕在腰身上,她的小腰的确很细,细到自己一只手掌便能轻易握下来,而小腰下的香臀儿却是鼓囊囊的腻人,脚下步子奔跑间,香臀儿一左一右的恣意扭摆,臀瓣张合,荡起无边的媚意。

  杨宗志心头不禁一恼:「这风情万种的诗情画卷,自己过去在北斗旗后山,怎的就没留意到呢?」

  两人再跑几步,遥遥的后山,山巅近近在望,杨宗志忽然哈哈一笑,拉住费幼梅浅笑道:「幼梅儿……你这一跑起来果然好看动人极了,不如……不如咱们下山再跑一次,让我一次看够了,成不成?」

  费幼梅心头正沉浸在过往甜蜜的回忆中,听了这话忍不住娇羞的啐了他一口,回眸腻声嗔怨道:「你……你想呢……」

  两人踏上后山,途径费沧居住的山洞时,正瞧见一身淡红色短裙的柯若红来来回回的在洞口前踱步,杨宗志走过去,急声问道:「怎么样了?」

  柯若红娇憨的小脸微微泛白,两只小手儿环住胳膊,抬头担心的睨视住杨宗志道:「师哥呀,若儿……若儿有些怕哩。」

  杨宗志听得一愣,忙拉住她道:「你怕什么?」

  柯若红蹙着细细的眉宇,撇嘴道:「方才唐姐姐流了好多的血哩,若儿……若儿看得都有些头晕,所以都不敢多看了,只留下可儿她一人在里面帮手。」

  杨宗志听得眉头一跳,心中大起疼惜之意,便想矮身钻进洞中去看看,虽然明知道以费沧医治那兔子的办法,不见血似乎是不可能,但是柯若红说流了好多血,依然还是让他听得心惊胆战,费幼梅在身后拉住他,柔声劝阻道:「大哥,你忘记了二叔跟你交代的话了么?」

  杨宗志蹲下的身子微微窒住,想起那费沧曾经三令五申,他要医治婕儿,自己便不能在一旁看着,免得压制不了情绪误事,给他添麻烦,杨宗志急的来回原地踱步,一时心想:「婕儿身子骨本来就弱,可……可受不受得住这般痛苦。」

  一时又想:「那费沧是医道圣手,他若是都束手无策的话,那婕儿这只胳膊岂不是再也抬不起来了?」

  密密麻麻的胡思乱想一阵,忽然听到洞口处传来一个脆嫩的咯咯娇笑声,仿佛史艾可的嗓音。

  杨宗志急忙窜到洞边,向内打探道:「是可儿么?」

  一身水绿色小裙子的史艾可当先一个跳出了洞口,拍着洁白的小手儿,得意的娇笑道:「成了,哥哥!」

  「成了……」

  杨宗志听得心头大喜,忙不迭的伸手拉过去,连声问道:「怎么回事……婕儿她……怎么还不出来?」史艾可咯咯一笑,挤着大眼睛道:「那费老爷子说,唐姐姐这条胳膊算是保住了,也算是他对得起费姐姐她爹爹过去的承诺,然后又说……小婵姑娘的眼睛也能大好,只不过……他用金针刺过了小婵姑娘的喉脉,传给我一个训练她发声的法子,便将我赶出来了,说是……说是他要钻心精研怎么对你索取记忆的手法,从此闭关不出,待得他再出山的时候,咯咯……便是坏哥哥你要倒霉的日子到咯!」杨宗志听得心怀大是舒畅,倒对费沧前来索要记忆并不放在心上了,只是立在洞口边静静的候着,过了一会,唐小婕摆着小裙子,牵着小婵一道走了出来,杨宗志赶紧迎过去拉住唐小婕道:「婕儿……听说你流了不少的血,可……可疼不疼?」

  唐小婕抬头一看,见到杨宗志此刻面上挂满了关切之意,神情紧张,她不禁嘴角甜蜜十足的嫣然一笑,便想依偎进他的怀中靠倒一会,身边人多,她兀自又放不开脸子,只得红着小脸羞涩的道:「疼……倒是不太疼的,动刀之前,费大叔给我包了一些草药在肩头上,我这肩头便整个麻住了,没了半点知觉,一直到现下还是麻酥酥的,提不起劲来。」

  杨宗志嗯的一声,心知费沧对她使用的,八成便是麻醉镇痛之类的草药,军中多有死伤,死了往往就地掩埋火化,伤了的人大多是残肢断腿,因此便要活生生的切割下来,免得伤口腐烂,感染全身,这军中的郎中大多也会配备一些麻醉镇痛的草药在身边,这才能让人忍住钻心刻骨之痛,不至于痛的昏死或者晕厥过去。

  低头一看,唐小婕此刻整个右边胳膊都被绷带裹住,虽然看不清里面的情形,但是看唐小婕的气色,应该没有大碍,费幼梅亲昵的走过来牵着唐小婕的小手儿,腻声道:「婕儿姐姐,我们长白山别的没有,可人参与何首乌却是多的数不清,这东西最是大补,小时候我身子骨不好,我爹爹将这些玩意捣碎了,逼着我好像吃饭一样的喝下去,你且回去歇息一会,我去找爹爹要些过来给你补血,过不了几日便会大好啦。」

  前次相见之后,唐小婕和费幼梅互相都有一些好感,再加上当日在大堂中,唐小婕几次出声维护费幼梅,以促成费幼梅和杨宗志的好事,因此费幼梅心怀感激,更是不将她当做外人。

  杨宗志转头再看过去,见到那小婵姑娘微微滞涩的躲避在唐小婕的身后,此刻她的情形又自不同,只见到她一头俏丽的长发被人盘到了脑后,露出一个鹅蛋般的素洁小脸,现下这小脸的眼睑上包了厚厚的绷带,围着小脑袋缠了好几圈,倒是一下子让人看不出她的秀色来。

  唐小婕一见杨宗志的目光,便甜腻兴奋的道:「对了郎君,费大叔说,小婵姑娘的眼睛两日后也能看见的哩,你可真没说错,他果真是一位无所不能的大神医,他还教了我们一些帮她练习发声的法子,让咱们每日一早一晚,和她这般练习几次,时日长了,她便能好像我们一样的说话欢笑呢。」

  史艾可跳过来娇笑道:「什么练习发声的法子啊,不就是啊……咿……啊……哟什么的么?」

  唐小婕噗嗤一声,没好气的娇嗔道:「史家妹子,你也呆在里面,可一点都没好好的听着,咳咳,你听好了,是啊……咿……啦……吁……喝……」

  她刚刚说到这里,史艾可顿时拼命的摇着小脑袋,胡乱的腻笑道:「哎呀,他说了好长一大串嘛,人家很努力的记下了,哪知道……哪知道还是记得错了,嘻嘻,唐姐姐,你的记性可真是不错,居然过耳不忘。」

  杨宗志心头哈哈一笑,转眼看过去,见到那蒙住眼睛的小婵侧耳过来仔细的听着几个小丫头说话,小脸凝结,嘴角微微撇住,仿佛正在通过发音方位寻找着什么,他心头不由一动,暗道:「这……这也是个不简单的姑娘罢。」

  当下几个人携手便要回转前山去,一路上嘻嘻哈哈的好不快活,来到翠竹林的石道旁,迎面见一个少年快步迅雷般的跑将上来,杨宗志注目仔细一看,那少年有几分面熟,认出正是那夜里对自己手下留情的长白剑派二弟子佟乐,费幼梅娇声招呼道:「二师兄,你这么急急忙忙的,作甚么去?」

  佟乐猛地咽了几口气,满脸通红的弯腰喘息道:「师妹,总算是把你给找到了,师父师娘让我来告诉你一声,说那些官府的狗腿子又在山脚下聚集准备攻山了,你们若是没什么事情的话,还是在房中好好的呆着,千万不要随意到处乱走,免得被那些狗腿子的羽箭给误伤到了。」

  「什么……」

  费幼梅听得大吃一惊,恍惚着娇声道:「那些人……又来了?」……

  解释一下,周五通宵码字,迷迷糊糊的写错了一个人的名字,吴拓,本来是吴铎,一音之差,但是我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出来,现在已经改过来了,吴四哥本名吴铎。

            正文第471章封山之一

  一行人跟着佟乐回到了长白剑派山门前的大堂外,迎面抬头扫过去,盈盈白雪掩盖的屋墙下,堂前的院子门口竟然浩浩荡荡的站了千余人,这些人神情肃穆,大多是二十岁出头的少年,手拿栉比鳞次的兵器,兵器的锋芒衬着积雪的森冷寒气,耀得人眼花缭乱,人群中偶有老者,却也各自劲装打扮,腰悬宝刀,身背长剑,一派气势凛然,仿佛整装待发的战阵。

  史艾可看得眉头一动,不禁想起自己过去在天安县城时,不时有丐帮的大小乞丐们聚众开坛,商议着一道去做一些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又或者……邀约江湖寻仇,丐帮十万弟子虽说有些夸大,但是七八万人倒是有的,因此被称为江湖第一大派,这些个场面对自幼在天安总坛长大的史艾可来说,倒是熟悉的紧,不过眼前景色略有不同,雪光闪着兵器的冷白余辉,泛起腾腾肃杀之气,史艾可看了几眼,胸口登时止不住的开始发热。

  人群见到佟乐领着几个人匆匆而来,除了少数几个识得杨宗志的模样,大多数对他还陌生的紧,看在佟乐和费幼梅的面上,人群自觉的从中间分开两侧,给他们漏了一条道出来。

  佟乐低着头在前带路,走到长白剑派的大门时,蓦地转过身来,朝杨宗志等人瞥了一眼,嘴唇嗡动,仿佛有话要说,不过又半道上忍住,而是转头去看娇媚的费幼梅,这神情落在史艾可的眼中,顿时激得她心头痒痒,「眼下可是有大场面呀,这小胡子还在磨蹭个什么?」

  史艾可撇了撇红嫩的小嘴,正待启声相问,杨宗志却是首先抢着开口道:「幼梅儿,既然婕儿她们今早治过了身子,想来也是疲乏的紧,不如我先送她们回去歇息一会,等吃过了晚饭,我再来找你。」

  费幼梅诶的一声娇唤,举手常正要说话,转头看了看佟乐的面色,却是暗暗醒悟:「派中出了大事,爹娘和众位师兄们现下定然在内堂商议对策,大哥……他觉得自己是个外人,不好唐突列席,因此抢先着避嫌告辞了。」

  可是大哥啊……在幼梅儿的心目中,你哪里还是什么外人呀,你是爹娘亲口许诺给幼梅儿的夫君呢,岂不就是咱们长白剑派自己人了?费幼梅俏脸一呆,霎时拿定了主意,轻轻走过去盘住杨宗志的胳膊,对佟乐软语娇笑道:「二师兄,我爹娘命你来叫我的时候,可有说过不让大哥进去么?」

  佟乐听得一愣,慌忙道:「这……这倒没有。」费幼梅转头腻声甜笑道:「那不就成了,大哥啊,我爹娘都没有将你当成外人,你干嘛……你干嘛自己还要撇得这么清楚哩,嗯……幼梅儿要你陪人家一道进去。」

  在费幼梅的小心思里看来,这般亲密的扯着杨宗志一道进去,不吝于在长白剑派上上下下千余人面前大声宣布,自己已经是大哥的人了,大哥也是咱们剑派的手足,因此拉着杨宗志的胳膊软磨硬求,荡起最最腻人的妩媚甜笑,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费幼梅活色生香的俏丽美艳模样,不但是门口站着的弟子们抬头看得见,佟乐更是看得清清楚楚,他素来对这艳绝长白,性子却孤傲如同雪里梅的师妹最是心疼爱护,如此一来,他面上稍一犹豫,沉吟片刻,便依言点了点头,转身向大堂内走去。

  费幼梅回过头来拉着面泛犹豫的杨宗志,甜蜜蜜的娇笑道:「大哥,我们快进去罢。」

  杨宗志一时还没拿定主意,背后的史艾可却是飞快伸出两只小手儿推着他,娇声不迭的催促道:「就是……就是……」

  杨宗志转过头来,瞪了史艾可一眼,沉声道:「我跟着幼梅儿进去看看就是,你……你和若儿扶着婕儿她们回去先歇息下来,便不用跟来了。」

  史艾可听得险些岔了气,她嗔着狭长的杏眼,暴跳起来娇喝道:「为什么不让我和若儿进去呀,你这偏心眼的坏哥哥,好……好不容易瞧到个热闹点的场面哩。」

  杨宗志嘿嘿笑道:「难道我方才没看见你的模样,你一见到这些弟子们端着兵器站在门口,眼色立时便活蹦乱跳的了,走进来之后,你一直在搓手跺脚,亟不可待的紧,可儿……这里毕竟不是咱们的地方,你可别进去给我惹是生非。」

  「你……」

  史艾可气得面红耳赤,小上剧烈的上下起伏,柯若红赶紧挤进来,昵声打圆场道:「好了,好了,可儿咱们先回去罢,师哥他……师哥他们说不定是真的有事哩。」

  史艾可捏着小拳头愠怒道:「我……我就不走,哥哥他老是以为人家长不大,是给他不停惹事的小祸害,我今天非要作件正正经经的事情出来,让这臭哥哥他好好瞧瞧。」

  柯若红拼命的伸手抱住史艾可,史艾可左右挣扎了几下,却是无法挣开,她忽然杏眼一动,偷偷探出两个小拳头在柯若红的腋下软肉上蹭了几蹭,柯若红素来怕痒,这段时日两个小丫头朝夕相处,史艾可早已摸清了她这软肋,柯若红不由咯咯几声腻笑,死死抱着可儿的两只小手儿顿时酥软的垂下了。

  费幼梅盘着杨宗志的胳膊,娇声劝说道:「大哥啊,其实……其实史姑娘她的性子挺好的呀,不如……不如就让她跟着咱们一道进去好了,反正我娘亲早把她当做了自己的半个女儿,定然不会说什么的。」

  史艾可活泼爱好惹事的性子,费幼梅本是多次亲身有所经历,可只要一想到……自己此刻能和大哥这般在一起,全要仰仗当夜在武当后山,史艾可挑唆自己一道偷偷跟着杨宗志和他师父,这二人被杨宗志发现后,更是因为史艾可惶遽之下,将费幼梅从草丛中给推了出去,没料到机缘巧合之下,却是无意撮合了杨宗志和费幼梅的一段姻缘,让这二人有了一个机会将彼此埋藏在心底下的话都说了出来,所以费幼梅心底里对史艾可颇有几分感激,这当儿忍不住替她说了话。

  杨宗志叹了口气,忍不住心想:「前些天还觉得这可儿似乎是懂事了许多,看着更像个小丫头了,但……天性岂是那么容易变得了的,就好像自己,小时候爱胡闹,爱咬人闯祸,现在长大了,依然还是爱胡闹,任凭师父和爹爹再三斥责,自己也是改不了。」

  当下便对史艾可沉下脸庞,低声道:「好罢,我也不指望你好端端的在里面傻呆着,不说话也不动作,但是……你若要与人动手之前,定然和我先说一声,这总成吧?」

  「哼……」

  史艾可没好气的朝他回了一个媚媚的白眼,顺带着龇了龇洁白细碎的小白牙,撇撇嘴道:「我……我才不呢……」

  转眉一看,杨宗志的脸色已经变得有些不好看了,史艾可才不由噗嗤露齿一笑,红着脸道:「好啦好啦,人家什么都听你的总行了罢。」

  继而声音一小,红着眼晕细细的啐道:「哼,坏哥哥,欺负人家还不够狠么,人家在你面前哪里……哪里还敢生事嘛。」

  杨宗志只作充耳不闻,回头对唐小婕温言道:「你和若儿她们先回去休息一阵,我一会再来和你说话。」

  唐小婕乖巧的扶手微笑道:「嗯,郎君你放心去罢,婕儿懂得照顾自己的呢。」

  杨宗志点点头,和费幼梅,史艾可二人向大堂内走去,外面雪色正酣,狂吼的北风卷起一排雪浪落在大堂门口的地上,将地面上沾湿了好大一团,脚底下铺了褐红色的毛毯子,上面湿漉漉的尽是乱乱的进出足迹,想来今早这里来过不少人。

  此刻虽然还是晌午刚过,但是深冬天气寒彻,大堂内依然点起了壁炉和火堆,正中的火堆四周坐着七八个人,正围在一起小声的说话。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传来,那些人一道转过头来,朝杨宗志三人看了过去,现下天气虽寒冷,但是光线却充足,这些人分分明明的看清楚一个高大英气的男子身旁左右伴了两个各不相同,却又极富特色的佳人。

  董秋云噗嗤一声,满意的娇笑招呼道:「幼梅儿,志儿……你们来了。」

  继而看清楚史艾可,董秋云又亲热的招手呼唤道:「可儿……小家伙,你怎的也来了,快过来,坐到你秋娘身边来烤烤火,暖暖身子。」

  史艾可甜甜的拖着长音诶了一声,顿时乖巧十足的垂着小脑袋,学着费幼梅那般闺秀妩媚的女子盈盈碎步,期期艾艾的走了过去,小身子一扭,便斜倚到董秋云的身边,转头过来偷偷对杨宗志得意的一瞪眼。

  「秋娘……」

  杨宗志不禁听得啼笑皆非,这可儿在董秋云和众人的面前扮着温柔娴淑的假模样,小臀儿侧扭着,双手轻轻的握在胯下,嘴角含住,荡起和煦无比的笑意,若是不相识的人乍一看见,只以为是遇见了哪个深闺羞涩小姑娘,怪不得董秋云对她这般的满意和爱护。但是杨宗志却是深深知道,这可儿如此做作,无非是不服气自己总嫌弃她太过爱惹是非,摆出来给大家看看罢了,只要一会听见些热血些的场面,她立时便会原形毕露。

  杨宗志眼见着可儿偷偷瞄向自己的眼神中俱都是得意和狡黠之色,自然也不会去戳穿她,而是和费幼梅一道坐在火堆旁她的对面,耳听着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话,有人道:「师父,咱们门下的弟子现在都等在大堂外了,只要您老人家一声令下,咱们马上就能杀下山去。」

  说这话的人年约二十出头,面相杨宗志倒还是记得,昨天夜里他第一次走进长白剑派,出头来和自己说话的便是佟乐和这年轻人,后来杨宗志稍稍打听了一下,隐约记得他的名字似乎是叫段如玉,是费清六大弟子中最年少的一个,只听他的名字的话……仿佛带些女子气息,可实则他的性子暴躁的紧,手上功夫精妙,却也少了些城府。

  果然……抬头轻轻瞥过去,那对面拿捏住小女儿家情态的史艾可骤然一听到什么「杀下去」几个字,顿时有些眼神发紧,半含住的嫣红小嘴变成了半张着的O形。

  费清接话道:「不急……现下寒冬腊月的,官府竟然会派兵前来围剿咱们,总是有些事出意料之外,我们还是等等,等顺意打探消息回来之后,再作打算。」

  杨宗志听到这里,忍不住心想:「官府会派兵来围剿一个江湖门派,这事情……倒是少有的紧。」

  转头狐疑的看看柔媚的幼梅儿,费幼梅露齿温柔的一笑,对他详细解释道:「大哥,是这样的,咱们长白剑派虽说是个江湖门派,但是手下弟子太过众多,为了养活大家,爹爹和娘亲间或便会作一些贩马和卖药的生意,和这长白山周围的大小庄子互相交往,时间长了,咱们便成了那些人心目中的主心骨了,这些年来,大家倒是相安无事,和气生财,直到……直到朝廷前几年派过来一位新任的知事大人,那位大人不许咱们民间私下里从事马匹和药材生意,颁下法令说道,再有营私者皆是戴罪之身,按照朝廷律法理当投入大牢,就这么着,三天两头的派人来捣毁大家的牧场药铺,捉些人回去升堂审问,事情便越闹越大了。」

  杨宗志嗯的一声,点头暗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转念又道:「你们说的大人……是不是长白府现任的知事江平,江大人。」

  费幼梅细声娇笑道:「怎么,这位江知事大哥你过去也认识的么?」

  杨宗志摇头道:「认识倒是谈不上,只不过听说过他的名字罢了,过去在洛都时,我曾经听我养父和宰相卢圭卢伯伯多番议论过他,说这位江平大门本是位书香门第之后,少时学的是孔孟之道,儒家理学,可是他的性子又太过执拗,因此在朝中得罪了不少大臣们,这大学士的官位自然坐不下去,只得屈身外派地方,我听卢圭伯伯说,皇上曾经派卢圭伯伯亲口去询问过他,问他愿意到哪里去做地方官,这事情若是摊在其他人头上,个个定然都巴不得能派到东南江浙宁安府一带富庶之地,可这位江大人却是摇头苦笑,自己请命远赴来到长白府这荒瘠之所。」

  史艾可坐在对面忍不住接话道:「为什么呢,那江平好端端的,干嘛要跑到这偏远的地方来凑热闹?」

  话刚一出口,顿时意识到自己此刻还和杨宗志对着眼呢,当下倏地又住了口,嘟起了红彤彤的小嘴唇。

  杨宗志微微一笑,见自己说过话后,费清和董秋云等人一时里也不由转头看过去,显然自己所说他们过去并不知晓,引起了他们众人的兴趣,便点头道:「这就要从江平大人的性子说开了,他对卢圭伯伯说,晚生倘若自请外派到宁安府,最后不过在前人余萌下增添几许缤纷之彩,但是晚生若能够去长白府作一方父母,却能在一片瓦砾空白的基础上开启一番新气象,眼下虽然看着吃了一些亏,长久之后却更能引起皇上的器重。」

  费清捏须呵呵笑道:「看来这位江大人倒是有几分意思,不过他为官太过强蛮,虽说为朝廷征收赋税本是好的,但是总不能用焚林而狩,涸泽而渔的法子啊,咱们长白山地处荒地,民间财富原就不足和江南相比,他想要在短时间内作出一番成就功绩,便只能拿咱们百姓开刀,他来到长白府之后,首先想出了个法子,要所有经营马匹和药材的人家都到官府去挂了号,然后统一由官府对外经营买卖,各家只是对他供货罢了,但是这法子行不通,各家各号本就有自己的老主顾和买家,一旦断了财路,而且江平又将各家的供货价压得极低,堪堪顶得过成本,大家没了赚头,自然心怀怨气了。」

  费清顿了一顿,接着又道:「然后他又想了第二个法子出来,便是由官府出面买下各家的场所,雇人在场子里劳作,到头来给各家清算工钱,可长白府素来贫瘠底子薄,他江平一下子又怎么能拿得出如此多的银钱,临了没办法只能签字画押,讲明五年分次付清,过了三年之后,官府却还是一份银子都没往外掏,尽都缴纳了税赋,大家伙儿群情激奋,这才不约而同的跑到咱们长白剑派来诉苦作个商量,大家互相说好,日后永远都不与官府做生意,谁若是再和官府打交道,便是这长白山的死敌,哎。」

  费清说到这里,幽幽的叹了口气出来,杨宗志心头一动,心想:「原来这江平是如此失了人心的,这倒是……怪不得他人。」

  便开口问道:「后来,是不是江平大人见这里所有人都不把他放在眼底,所以才会派兵前来滋事的呢?」

  「是呀……」

  费幼梅媚声转动俏眸回答道:「大哥,你知道咱们长白剑派在方圆百里内本就颇有威望,况且爹娘为人公道,从不压榨下面的商户们,江大人自觉有失颜面了,便恶狠狠的引兵前来讨伐,前前后后加起来……」

  她说到这里,稍稍扬起小脑袋,掰着素白的小指头数了几下,再娇声道:「加起来总也有七八次了吧,每次都被爹娘他们给打过去了哩。」

  费幼梅这话说得娇痴婉转,可听在长白剑派等人的心里头,却是豪气翻涌,大家忍不住哈哈一笑,气氛倒是一时热烈,董秋云娇笑道:「我还以为咱们长白剑派当真是英雄了得,就连官府都在咱们手下败了一场又一场,闹了半天,原来那江平是个文官出身啊,怪不得他手下的兵……也都窝囊至极。」

  董秋云此言一出,大家更是哈哈大笑一阵,史艾可兴奋的捏紧小拳头,忍不住站起来咬牙道:「哥哥,这样的狗官,不但不为民做主,反而百般欺压手下的百姓,可儿去……可儿去把他捉来好不好?」

  话音刚落,便见到对面的杨宗志眉头一皱,微微板下了脸孔,史艾可登时回想起方才进堂之前,自己还与杨宗志约法三章道,若要出手必需经过他的同意,不禁又悻悻然,极不情愿的矮身坐了下来。

  大家坐在堂中议论半晌,气氛倒是变得轻松的紧,段如玉站起来豪迈的抱拳道:「师父,既然咱们打退过这江平八九次,也不在乎年关之前再多打一次,这回就让弟子领着手下儿郎们下山去,将那江平抓回来给您磕头赔罪。」

  话音稍落,门口快速的跑进来一个人,那人身上裹着厚厚的皮麾,皮麾和头顶上落了满满的一层霜雪,将那人裹得上下素白一片,那人快步冲进大堂中,竟看也不看自己此刻狼狈的形迹,而是惶急着开口向内大喊道:「师父,师娘,大事不好了。」……

  刚刚回到家里,这两天一直在火车上,码不了字。

  今晚一会看看精神状态,看还能不能再码一章出来。

            正文第472章封山之二

  杨宗志等人听到这声音传来,不禁心头都微微吃惊,转头向大堂门边看过去,见到那人身材颇为硕长,一边开口喊话,一边随手取下了身上披着的厚厚皮麾,搭在一只手上,雪水落了一地,他然后在堂门边的毛毯上狠狠的顿了顿足,踩掉脚下的淤泥和水渍,这才疾速的走了过来。

  火堆上的光芒印出那人的面相,杨宗志看清楚正是这长白剑派的大弟子柳顺意,不禁眉头一轩,费清站起来问道:「顺意,出了什么事了?」

  杨宗志心想:「这位柳师兄素来性子沉稳,不温不火的,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被费先生和夫人青睐有加,眼下怎会这么慌慌张张的,大异寻常?」

  柳顺意急急的跑过来,将手中的皮麾丢在火堆前,躬身道:「师父,师娘,方才弟子下山去打探官府的动静,竟然见到……见到山下面人头密密麻麻的,将咱们长白山围得水泄不通了。」

  众人一道哦的一声惊呼,杨宗志皱眉看过去,见那柳顺意一张脸孔被风雪冻得通红,说话时,喉间声音微微发颤,显然在山下面吃了不少苦头,便将身边的幼梅儿向内挤了一挤,招呼道:「柳师兄,你先过来烤烤火,等身子暖和一些了,再细细说来不迟。」

  柳顺意感激的向杨宗志瞥了发一眼,依稀里又能见到半缩在杨宗志怀边,那清丽照人的师妹,柳顺意向前迈了一步,顿时心头苦闷的止住步子,暗想:「师妹……师妹她……」

  正在这时,费幼梅从杨宗志的怀边钻出小脑袋来,也娇声开口道:「柳师兄,你快过来坐吧。」

  柳顺意心头一软,诶的一声点了点头,便硬着头皮走过去,坐在了杨宗志的身边,费幼梅从火堆旁取了一个暖炉熏烤的茶壶,给柳顺意斟了满满热腾腾的一大杯,随手递给他道:「柳师兄快喝了吧,你看看你,冻成这个样子,衣衫都湿透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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