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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未删节全本) - 29,3

[db:作者] 2025-07-04 21:25 5hhhhh 9620 ℃

  杨宗志犹豫半晌,突然一把跪拜在地,紧声道:「不过微臣心中有一件事情,却是不吐不快,还望皇上能够告知微臣,解了微臣的疑惑。」

  仁宗伸手一扶,竟是拉不起来,只得问道:「宗志兄弟,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需行此大礼,你若有话,但说无妨。」

  杨宗志不敢抬头,低着脑袋咬牙道:「皇上……到底……到底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仁宗的身子不由得一僵,扶在杨宗志身上的手也下意识的抽了回来,缓缓踱了几步走开,过了一会,仁宗才叹息道:「朕知道你不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缘由,定是坐立难安的,不过……杨老将军这件事情,朕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宗志兄弟你聪明过人,说不定倒能看的透。」

  杨宗志听到皇上即将说起爹娘的事情,忍不住心头一阵激荡,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息翻涌的气息,道:「皇上请讲。」

  仁宗低低的嗯了一声,沉吟片刻,才道:「话说到你那日领兵出了洛都,朕又派了卢丞相和你爹爹一道去会见蛮子的使者,这本是我们几人商量定下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但是……但是自你走了之后,却发生了几件奇怪的事情。」

  杨宗志心头一紧,接口问道:「什么奇怪的事情?」

  仁宗站在杨宗志身材,脚尖轻轻点地,再道:「那日第一次与蛮子谈判的时候,前一天晚上……有人,嗯有人看到杨老将军竟然私自去偷会了蛮子的使者,后来,我们按照先前定下的计策,足足拖了蛮子使者们十几个日子,一边迂回敷衍,一边又与之夹缠,总是不给答复,这时御史大夫柯宴夜里,又再次看到你爹爹去见了一次蛮子的使者,自那以后,这些蛮子们便如同得知了我们的计划一般,紧紧催问结果,直到……直到你北郡传来捷报,这场谈判才是终止,我们倒也没有留难这帮使者,让他们一一离开洛都,只是在他们走的时候,却是嘱咐一个店小二给你爹爹留下了一封密信下来,这封密信正好给柯宴给截住了。」

  杨宗志听得心头大震,拼命摇头道:「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爹爹一生峥嵘铁骨,对待朝廷更是忠心耿耿,说他老人家怀有贰心,微臣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仁宗叹了口气,道:「老将军自先皇起便在军中效力,前后几十年下来,立下的战功垒垒数也数不清楚,所以……所以御史大夫前来密报给朕的时候,朕也是万分不相信的,只是后来,有一日早朝群臣一道商议北郡这十五万大军如何安置的问题,军中和文官们起了一些争执,就在这个时候,那柯宴一个心直口快,便将这件事情给捅了出来,并言之凿凿拿出密信来质问老将军……」

  杨宗志咬紧牙关,心中默默念道:「柯宴……柯宴……」

  仁宗又道:「杨老将军自然是百般的不承认,可是柯宴又指出老将军前后三次私下去会见蛮子使者的事情,这个时候……唉,这个时候杨老将军却是分辩不出话来,当日早朝就如此不欢而散了。」

  仁宗边说边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中拿起茶杯轻轻摩梭,再道:「又过几日,杨老将军找上了柯宴大夫的家中,想要索回那封书信,柯宴自是无论如何也不答应,杨老将军却是强手虏走了书信,如此下来双方闹的便是更僵,当日夜里便传来了……便传来了杨老将军和夫人一道,悬梁自尽的消息。」

  杨宗志心情激动难抑,腾的一声站立了起来,几步走到仁宗桌前,怒道:「即使双方有些争执,我爹爹也不至于要悬梁自尽的,况且我娘……我娘她性格坚韧,不输于豪迈男儿,更加不会陪着爹爹一道自尽,这是定有古怪。」

  仁宗下意识一点头,道:「朕也觉得此时尚未盖棺定论,着实有些蹊跷,便派了内侍卫统领去彻查此事,可是那内侍卫统领还没查上一天,你家中的将军府不知如何遭了天火,一场大火过后,瓦砾不存,下人奴仆失散,想要下手,却更是无处着力了。」

  杨宗志脑光一闪,拍手咬牙道:「对了对了,这定是蛮子们故意使下的诡计,他们如此留下书信,痕迹这般分明,根本就是要嫁祸给我爹爹,如此下来,我南朝少了军中的大将军,自是他们渔翁得利。」

  仁宗又叹了口气,紧声道:「那……那你爹爹三次去私会蛮子使者,这……这又作何解释?」

  杨宗志一阵哑口无语,根本解释不出,爹爹向来对着蛮子们恨之入骨,军中无数弟兄们丧生在蛮子的铁骑之下,但是他老人家居然会去私会蛮子使者,这事……这事着实想象不出。

  杨宗志沉默了一会,才颓然的叹了口气,问道:「皇上,请问那封书信还在不在?那信上写的什么内容?」

  仁宗摇头道:「那书信落入老将军之手,没过多久,老将军便自缢身亡了,而且……而且那封书信一直都找寻不到,也许是被那场大火所焚,只留下灰烬了吧,说起那书信里的内容,倒也十分简单,朕看过一次,上面写着——『此番承蒙照怀,某既离去,答应大将军的事情也一定办到,将军尽可放心等待。』」杨宗志瞳孔收缩,喃喃念道:「答应大将军的事情也一定办到……也一定办到……」

  他脑中一闪,正要接口问话,突然大门旁咿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接着李公公那娇媚的嗓音慵懒的唤道:「皇上……夜已经好深了,您怎么还不过来睡觉,当今熬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大大不值得了呢。」

  门口转出一个衣衫淡薄的媚人儿,满脸睡眼惺松的走进来,正是那酷似秀凤的李公公,仁宗也哈的一声打了个哈欠,才道:「确实夜了,宗志兄弟,你……你今晚还没有住处的吧,这样,爱妃,你在我这宫中给宗志兄弟安排下来一个住处,让人先住上一晚,明日再做打算。」

  杨宗志和李公公同时一愣,这寻常男子绝对不可夜宿宫内,这是自古传下来的规矩,因为这宫内嫔妃万千,姹紫嫣红,只有太监和宫女们才能服侍在侧,若是住了男子在其中,便免不得引起非言非语,乱了常伦。

  李公公一愣之下,便只咯咯的娇笑,应承道:「是!皇上,您早些去歇息吧,奴家安排了这少将军,便会过来。」

  仁宗一点头,轻声道:「如此甚好,宗志兄弟,你先去睡下,明日朕再找你说话。」

  杨宗志再分说一番,只见仁宗说完了话,便伸着懒腰几步走了出去,话却是未能说出口,李公公在一旁妙笑道:「咯咯,少将军请跟奴家来罢。」

  杨宗志叹了口气,只得跟在李公公身后,沿着外面长廊到处走,这宫中他过去也甚少来过,只在早朝的时候陪着爹爹进来过几次,但是那时都是低头垂眉,根本没有心思留意过,现在再看过去,才看见宫中修缮的如此富丽堂皇,假山流水俨然,奇树名花斗丽,恍如身隔桃花源中,处身于世外。

  李公公柔细的身子在前面款款的扭摆,杨宗志想起方才他对皇上说让皇上先行睡下,然后再陪侍过来,不由得一阵鸡皮疙瘩皱起,暗道:这……这太监怎么能陪侍皇上,岂不是……岂不是天下间的笑话么?怎么卢伯伯知道了这样的事情,也不……也不管上一管?任由皇上年轻胡乱作为?

  李公公在前面带路走了一会,才带着杨宗志来到一个灯火通明的侧殿前,柔媚举手道:「这里是文华宝殿,皇上有时候太累了,便也会在这里休憩一会,少将军今晚就在这里将就一下,待得明日皇上再做安排便好了,咯咯。」

  杨宗志不敢失礼,只得垂头抱拳道:「多谢公公。」

  李公公往回走了几步,又突然转过身子来,娇笑道:「少将军,你自己今夜可要……可要……」

  话没说完,目中光芒隐隐一闪,却又掩住小嘴娇笑着离去了。

  杨宗志背手看着他的背影,走过了一片假山,才幽幽叹了口气,呆呆滞滞的推开文华宝殿大门,走了进去。

            正文第229章面圣之四

  杨宗志推门进了宝殿,一时心事重重,脑中不断想起皇上所说爹爹私下去见蛮子使者的事情来,暗道:这怎么可能,爹爹一世英明,断然不会去作那通风报信的勾当,这事定然还有隐情,那蛮子使者临走之前又留下书信,说答应爹爹的事情一定办到,这其中到底是诬陷,还是真的与爹爹形成了某种约定?

  他神情木讷的走进殿内,今夜经过家道败落和秘会皇上听说爹娘的事情,虽然夜已经深了,但是他丝毫睡意也没有,随眼瞥见殿中有一排桌凳,便找了最近的一个腾身坐了下来,眼睛呆呆的看着前方,脑中还在想着这些事情之间的联系。

  殿中灯火通明,木柱上,台子边都点燃了明亮的灯盏,而且殿中还有一个女子在轻轻的劳碌着,抬头看见杨宗志走进来,便盈盈挥手,将殿中的灯火熄灭了几盏,一时又去端了一杯茶水,脚步轻快的走了过来,展手放在杨宗志身边的桌子上,低低怯懦唤道:「少……少将军,请用茶。」

  杨宗志这才被人从沉思中唤醒,他脸色沉冷如水,灯火幽幽的照在面上,鼻梁和嘴角分明,更显刚毅十足,杨宗志以为这是个寻常服侍的下人宫女,便展手接过了茶杯,口中漫不经心的轻轻道:「有劳姑娘了,这里不需要服侍了,请早些回去歇息了吧。」

  那女子紧紧盯着杨宗志看了好几眼,再听到杨宗志口中说话,知道他定是误会自己了,这才掩住小嘴噗哧一声巧笑了出来,声音轻柔茹诺,在这空旷的宝殿内起了微微的回响。

  杨宗志呆呆的一愣,不明白已这宫女笑些什么,忍不住抬头去看她,只是一看之下,他却大吃一惊,手中的茶杯哗啦一声摔到了地上,整个身子却是轰的一下站立了起来,大手一挥猛地拉住了那姑娘的一只玉臂,大声惊恐道:「瑶……烟儿,你怎么会在这里?」

  那女子被杨宗志一把抓住了胳膊,心头不由得突突的乱跳,却又面红娇羞,只感到左臂被他用力拿的生疼,正待想要挣扎,直到他口中大唤出声,才是身子僵了一下,轻轻瞥了杨宗志一眼,另一只小手掩住小嘴,狐疑的道:「烟儿?这烟儿也是个女子么?她长得和我……很相像?」

  「咦?」

  杨宗志皱着眉头仔细看过去,只见这女子肌肤赛雪,冰清玉洁,长长的凤眉,尖尖的瑶池下额,嫣红的小嘴,看着着实美丽万分,而且活脱脱的就是苏瑶烟这个古灵精怪的丰韵小丫头,但是……但是这女子一袭桃红宫装在身,头上盘了个大大的凤髻,与瑶烟的长发斜鬓,棕色的发尾毫不相同,而且……这女子看起来气质更显高贵典雅,隐隐有一丝贵气逼人的流露出来,比起狐媚的瑶烟更是决然不相像。

  杨宗志心头犹豫,大手便是微微松开,放开了那姑娘纤细的胳膊,讷讷的道:「对不住,我可能认错了人,姑娘莫要怪罪。」

  那姑娘轻轻的点一下头,又仔细的凝视杨宗志一番,见他脸色神情尴尬,面朝自己微微露出苦笑来,只觉得他嘴角翘起,却又煞是好看,自己首先羞红了脸蛋,赶紧又垂下螓首,摇头道:「不怪你的。」

  杨宗志顺着她垂下的螓首看过去,见她脑袋快要凑近胸脯,这时看的更加分明,见这姑娘虽也胸脯高高的顶起,但是瑶烟的身材却是傲世天下,丰胸肥臀乃是杨宗志生平所仅见,这姑娘身材也是姣好,但是比起瑶烟来,显然还是小了一筹。

  杨宗志微微叹了口气,心知自己确实是认错了人,便颓然慢慢坐下,看到地上刚才掉落的杯子碎了一地,又低头去收拾了起来,那女子看到杨宗志的动作,也呀的一声蹲下身子,与他头对头一起拾掇起来。

  两人头碰着头,杨宗志可以清晰的闻到那姑娘娇躯上,散发出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这香味让人不自觉产生肃穆崇敬之心,与瑶烟身上又孑然不同了。

  两人收拾起碎瓷片,将这些都展手放在桌上,那姑娘才转身走回去,又沏了一杯茶放在了他的面前,杨宗志微微一笑,点头称谢,正要举杯饮上一口,那姑娘突然紧声问道:「我方才……我方才问你的话,你怎不回答?」

  杨宗志一呆,举起的茶杯又再放下,茫然道:「姑娘刚才问的是什么?」

  那姑娘俏皮的嗔了杨宗志一眼,才咬住小嘴怯怯的道:「我刚才问你……那烟儿也是个女子么?她长得……长得可是很漂亮么?跟你有些什么关系?」

  杨宗志微微一皱眉头,暗道:虽然我适才鲁莽得罪了你,但是你只是个寻常的宫女罢了,这些事情,我怎能跟你一一说起?

  那姑娘问完了话,便紧紧盯着杨宗志看,见他皱起了眉头,不由得轻声黯然的道:「你……你不喜欢别人问你这些么?那我……那我不问好了。」

  话虽如此出口,但是声音轻轻发颤,显然心中委屈的很。

  杨宗志听了这姑娘的语气,只得轻轻苦笑,舒缓住眉头,踌躇道:「嗯,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喜欢,只不过……我刚才喊的那个烟儿,与姑娘当真生的有八分相像,若是寻常之人见到,便以为是见了孪生姐妹,才可如此神似……不过你们二人一人身在洛都皇宫之内,另一人却是远在西蜀,一东一西,千里之遥,自不会有着什么关系了,恐怕是巧合罢了。」

  「西蜀……西蜀……」

  那姑娘喃喃的念了两遍,面上浮起一丝悠然神往之色,又道:「我听说你自幼便随着你爹爹游走天下,可谓见多识广,而且我还听说……听说这西蜀风景秀丽,天下无双,想必是你们游走到西蜀的时候,碰见那什么烟儿的吧?」

  杨宗志摇头一笑,暗道:我与爹爹一道,那是决计不会跟罗天教中的人物扯上半点关系的。那姑娘转了转美眸,又接着问道:「你们只是见了这么一面,以后……以后就没有再见了么?」

  杨宗志一呆,心想:我与烟儿在少室山中作下了那等荒唐之事,而且烟儿对我深情一片,我又已经与她有了夫妻才可能有的亲密,以后怎好负她?他想到这里,目中不由得露出一丝缠绵的意味,那姑娘看见,大大闪亮的眼眸中忍不住显露出黯然之色,轻轻叹气道:「看来……看来你心中想念这烟儿……想念的紧啊。」

  杨宗志摇头一笑,道:「烟儿与姑娘一样,也是秀外慧中的好女子,而且……而且她过去待我很好,我心中对她感激倒是不假的,但是深深爱恋么……却还说不上,只不过她又……」

  那姑娘一听,顿时恢复了神采,娇声接口抢道:「真的么?你可没有骗我?」

  杨宗志诧异的抬起头来,看着那姑娘目中定定的看住自己,眼神中流露出希冀的期盼,哑然道:「我与姑娘素未见面,更连姑娘的名字也不知道,我作甚么要欺骗于你?」

  那姑娘忍不住嫣然一笑,国色天香的脸庞在烛火照耀下微微带些红晕,娇俏的眼神又转了一下,才低声道:「我……我与你说了我的名字,不知你可……你可记不记得住?」

  杨宗志心想:我们今日一见,明日我就出宫去了,自是再见无期,你告知于我,或者不告知于我,又有什么分别?便想摇头拒绝。

  那姑娘不待他说话,咬一咬细碎的洁白玉齿,兀自道:「我姓赵……我叫……我的小名叫做虞凤,你可记住了么?」

  杨宗志点一点头,正要说记住了,忽然却是浑身僵住,「赵虞凤……赵虞凤……」

  他离开洛都之前,皇上曾经亲口许诺了他与当朝唯一的鸾凤公主之间的亲事,这鸾凤公主小名便叫做虞凤儿,这事天下人人皆知,而且皇家的姓氏更是姓赵。

  杨宗志伸出一根手指,指向那赵虞凤,口中讷讷的哑声道:「你……你……」

  可是心头震惊,却是说不出别的话来,赵虞凤微微点着螓首,背起小手,将姣好的上身俯下凑近他,嫣然巧笑道:「就是我了,你可想不到吧?」

  杨宗志恍惚过来,这便是皇上赐婚给自己未过门,也未曾见过面的妻子,自己本对这赐婚之事万分反感,可现在见了自己尚未娶过门的美娇娘……他赶紧站起身来,一拜到地,肃穆道:「微臣不知公主驾到,还以为凤架只是个寻常的宫女,当真是失礼之极,万请公主恕罪。」

  赵虞凤背着小手,看着这高大的男子跪倒在自己的面前,又巧笑俏皮的道:「你现在才知道我不是个小小宫女了么?咯咯咯,你方才与我说话不是傲气的紧?对我一点也不放在眼里,咳……咳,哎呀你快快起来吧。」

  杨宗志面色尴尬一片,缓缓的站起身来,更是不敢多看一眼过去,赵虞凤借过烛火细细凝视着他,见他如此转换了颜色,收了方才的傲气,拘谨老成十足,想起自己以后和他之间的关系,更是羞意上涌,却又没来由的平添几分欣喜,笑着道:「好了好了,我与你说笑的呢,我可没有怪过你一丁半点,你也不用摆出这么一幅脸孔来对着我罢。」

  杨宗志点头道:「是。」

  但是他与这鸾凤公主根本毫不相识,一时就想找些话题谈资,也是毫无头绪,而且更兼有两人身份的问题,使得平日里多有机智的脑子,此时仿佛也不听自己指挥。

  两人都不说话,殿内一片寂静沉默,仿佛针尖落地也可浑然听清,赵虞凤呆呆的看了他一会,又噗哧笑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么?主人家自己坐着,却叫客人站在面前的?」

  她暗自也是称奇不已,自己平日里温柔婉转,最是好与人相与,一般宫中的宫女太监都喜欢亲近于她……现在不知怎么看了这家伙,便总是有些忍不住的想要逗弄于他,说起话来也多了平时不曾有的调笑刻薄。

  杨宗志尴尬的点点头,赶紧起身站立起来,将自己身下的座位让了出来,然后再走到殿内深处,倒了一杯茶水过来,恭敬十足的摆放在桌面上,才垂手而立,等待吩咐。

  赵虞凤见他方才还有说有笑,甚至偶尔还会竖起眉毛来,不怒自威,看着甚有男子气概,还有一些……一些温柔体贴,而且他一笑起来,脸上懒洋洋的,更有些说不出的让人心噗噗乱跳的感觉,只不过现在都好好收藏了起来。

  赵虞凤端坐下来,两只小手放在纤纤大腿上,没好气的娇声道:「你……你很怕见到我么?」

  杨宗志垂头道:「不敢!不敢!」

  赵虞凤更有些生气,啊呀一声轻轻唤了出来,杨宗志听在耳中,却是心头一动,暗道: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我分明是在哪里听见过的,她高声唤起来这个语气,好像是……好像就是今夜在卢伯伯府中那个温婉女子发出过的,这倒是怪了。

  赵虞凤努着红馥馥的小嘴道:「不敢……不敢的意思就是有些不愿咯,只是不敢,非是不愿。」

  杨宗志听着公主娇滴滴的说话,话中语气仿佛颇为刁蛮却又显得娇痴意味十足,显然是温婉的她也被自己逗弄的有些气急了,只得苦笑道:「你是当朝唯一的公主,是真真的千金之躯,而我只是……只是一个小小的武将,身份地位悬殊,我自是有些拘谨,也是人之常情。」

  赵虞凤丝豪也未消气,继续拧着身子道:「什么公主千金,又或者小小武将了,那你怎地不说……你怎地不说我还是你未过门的……未过门的妻……妻……」

  她说到这里,终是忍不住心中娇羞,不敢继续说下去了,但是眼神却是弯弯漫住了杨宗志,心中痴痴想到:皇兄不听我的意见,便偷偷给我许了这门亲事,哼,我本来生气的很了,只不过……只不过现在看了这呆头呆脑的笨家伙,浑不知风月一般,真真是……真真是……我不知怎么……不知怎么……难道我在那高楼之上看了他一眼,便真的将他印在了心底么?

  赵虞凤想到这里,心中下意识惊慌起来,赶紧呸呸呸的啐了几口,小手叉在不盈一握的细腰上,又接口娇声遮掩道:「谁想要作你未过门的妻子了,本公主自打出生以来,唯有……唯有这事最是让人恼火,皇兄一点也不听人家的意思,便……便自己先斩后奏了。」杨宗志皱着眉暗道:没过门的妻子……唉,这件事情的确让人很是头疼,罢了,她总还是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正当少女憧憬无限的时分,自是不愿嫁给我这粗莽武夫,我便是哄一哄她,先过了这一关,才是正经。

  他定下主意,便轻轻咳嗽一声,将呆滞的虞凤唤醒过来,然后凑近一步,低声道:「公主,皇上给你我二人赐了婚,这事情发生在我出征北郡之前,我也是一片茫然,不过公主是这么温柔可亲的妙人儿,到时候我们想一些好的办法,说不定这事便可圆满的推托解决掉。」

  虞凤听了杨宗志的夸赞,忍不住放下了嘟着的小红嘴,小手也从腰间收了回来,噗哧一声微微笑出来,她身份尊崇,自己见过的男子除了皇兄,从未有过一人敢对自己说些轻薄赞赏的话来,因此一听之下觉得颇为新鲜,却又有些甜蜜眩晕而不自觉,只不过听了后半句,虞凤又紧紧的皱起了眉头,咬牙问道:「你想……你想怎么推托解决掉?」

  杨宗志兀自沉吟,还未曾听出虞凤的声音已经有些微微的变调,猛一点头道:「这件事情嘛……这件事情嘛……有了,下次再见到皇上,我便与他去说,说我在外面已经娶了一门亲了,这样一来,自然不能委屈了公主,这婚事就会不了了之。」

  虞凤心头发紧,讷讷的颤抖着红唇,傻问道:「你当真……你当真在外面娶了亲么?」

  杨宗志哑然失笑道:「这事只是为了哄骗皇上的,自然是假的了。」

  虞凤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却又心头无比恼怒起来,切齿冷笑道:「你这样说的话,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皇兄要是知道了,定要……定要砍你的头。」

  她本是个娇滴滴,乖巧巧的丰盈美人,平素知书达理,通晓音律,这番话说起来却是恶狠狠的带着厌气,便是她自己听了,也不由得整个人都呆住,不知道为何这笨蛋家伙这般易于撩起自己的怒火,自己……自己只怕前面这些年来发过的火,也比不上今晚这一两个时辰的多。

  杨宗志想了一想,自己有没有娶亲,确实很容易被查知过来,根本无法瞒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沉吟道:「这也不行,那么……那么这样好了,可能不过多久,皇上又要派我去出征北方四国,我便去对皇上他说,说我领了君命出征,只怕有得命去,少有得命回来,这赐婚的事情,万望收回成命。」

  虞凤听得小脸一白,眼神不禁有些失神,娇声道:「你……你带兵上阵杀敌,真是这般危险么?」

  杨宗志摇头道:「这倒也说不上,到时候我们再度出击,便是时机准备的非常充分了,我是主帅,寻常刀光剑影,性命相拼自是难以见到,只需在大军身后运筹帷幄,危险么……倒也有一些,但是少的命回来,却是说得有些夸张,不过这样说起来也算没大错,那便算不得欺君了。」

  虞凤更加恼怒,捏住自己的小拳头,左手下意识拉起自己宫装边,腰身上的一处丝绸,手指紧紧的绞缠,将那平整的丝绸绞得皱起一片,口中却恨声道:「皇兄这场赐婚,本是以你之身,代为鼓励三军将士,大家齐心合力,为我南朝江山社稷,千万黎民百姓,抛头颅,洒热血,可是临行之前却又悔婚,那……那岂不是要叫将士们心寒,坏了军中的士气?」

  杨宗志手抚额头,头疼的道:「这也不行,那也不妥,这事倒是难办了些……」

  他一边说话,一边就在虞凤身边的一个凳子上坐了下来,他此刻与公主商量悔婚的事情,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下意识的便将虞凤的公主身份给丢在了一边。

  杨宗志一时半会想不出主意来了,虞凤才是舒缓下了娇美的面孔,嘴角也下意识的露出一丝得意笑意,仿佛是在对着杨宗志偷偷的嘲弄道:「看看看,你这聪明的家伙也转不出新点子出来了吧,亏得皇兄整天说你如何如何机智,如何如何了得,这时候也不是半点主意也没有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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