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Other way

列车在清冷蓝色中行驶，天空和大海在目不可及的远处交融，看不清海平线。有节奏的前行声慢慢退化成白噪音，世界一片寂灭。车厢里空空荡荡，也许是时间地点注定的孤独。宗像合上文件，抬头在干净的玻璃上看清自己的双眼，带着毫无热度的颜色渐渐和窗外融为一体。

有一瞬间他什么都没想，然后思绪却不可控的涌出。

一般情况他都能完美控制自己的情绪思路甚至偶尔闪现的念头，他看见听见触摸这个世界，然后分解分析还原。他触摸世界的脉络，每一条显现或是隐藏的信息都逃不过他的掌控。这是他面对世界的方式，也是面对自我的方式。

临近黄昏，车厢空无一人。这情况无论如何都是罕见，或是说奇迹。也不难分析原因，从学院岛开出的列车一般都是学生乘坐，此刻尚未放学，但过往总有零星例外。这段路宗像经过多次，乘坐列车或是从吊桥稳稳走过来。记忆中总是黑夜即将落幕时，说是所谓奇迹，他也遇见了整整三次。

第一次和今日同样，这段路跨海所以是相当漫长的一站，待到预定好的终点或跳海，只有两种选择的路。漫长的相对无言后空气变得灼热。宗像敏锐的察觉到。他抬头看见周防懒散靠在座椅上双眼眯起，盯着他，的确，类似快要入睡的慵懒表情眼神却闪起危险灼热，在灰暗的青色背景上这双眼明显又自然而然，像他本人一样矛盾。

宗像上车时周防就已在这里，疲倦的独自坐着，微微驼着背，像是天塌下来需要他去扛，宗像打了招呼，出于礼貌，毕竟之后的一段路不可避免需要相对。沉默最好但也不可失了礼数。他安定的坐着，思索着关于属于自己的S4的未来。宗像礼司或是此任青王的双眼永远看向未来，在他面前延伸无限可能，而在其中选择正确的路是责任或说意义。为此他永不疲倦大义无霾。而此刻他和赤王在封闭空间里四目相对目光胶着，四周是平静的海和灰蓝天空密不透风般包裹而来，他心中突然有了疑惑，想起之前几次他记不起开头的交锋，在旷野，群楼间还有床上。

他们之间话很少，除了互相讥讽外打架做爱都无话可说。他只记得周防盯着他，双眼明亮，像发现猎物的饥饿捕食者，惊心动魄的温度。他亲见从黯淡到升腾起火焰，原因从来无它。

车厢里变热了，宗像收回眼神时周防站起身走过来，手掌攥住宗像颈后的靠背。宗像颈侧的皮肤敏感，在贴到周防手腕形状可笑的装饰时竟被烫了一下。他平静的抬头，听见一声哼，周防的脸离的很近，近的让他想挥拳上去，看看男人龇牙咧嘴的惨象。他抬起手却改了主意，手掌从白T恤下摆伸进去贴住周防腰侧，不温不火的磨蹭，手掌触感润湿，皮肤下的强壮肌肉富有弹性。这个红发男人在床上也是名符其实喂不饱的野兽，不到精疲力尽不会罢休。

宗像顺腰跨抚过去，顺牛仔裤粗糙边缘漫不经心的划来划去。周防咧开嘴笑了，他说宗像，你没穿制服也没拿刀。

宗像从周防肋骨一根根摸上去，肌肉覆盖从薄到厚实，从何种角度来说都是张扬的力量。满满握着用力揉捏，宗像看见周防握紧靠背的手青筋直爆。

“我的确没穿制服。”宗像沉稳回答。

周防笑的更张狂，他俯下身摸索到宗像皮带扣，触感冰冷的金属被他体温熨的滚烫，“有时间。”他凑到宗像耳边说。耳廓发红，诱惑他用舌尖粘腻湿润的划过去，贪婪的舔舐后直接把舌尖舔进耳孔里去。宗像微微抖一下，头一歪也没避开，反而招来对方用力咬住耳廓更加不依不饶的纠缠。宗像把手从棉布和皮肤间抽出来，外面是大海还有落日。车厢平稳行驶类似飞行在稀薄紫色的薄雾中，离下一站的确还有时间，只是不多了。

周防攥住宗像手臂往上抬，指节发白又滚烫，他想让宗像转过身伏在椅子上。宗像依旧稳稳的坐着，纹丝不动。周防挑眉哼一声，俯下身掀起宗像上衣顺着均匀紧实的腹肌往下舔，他喜欢舔舐或撕咬的口感，由他温暖的皮肤会很快恢复温度较常人更低的凉薄，然而他乐此不疲。

宗像穿硬领白衬衫，笔挺的西裤。裤带上的金属扣是简单不过的款式。周防蹲下，用舌尖舔了舔自己干燥的下唇，张口咬住冰冷金属，企图用舌头撬开这玩意。

“阁下还没进化出手么？”

周防懒得回答，专心在唇齿间费精力。咔嗒一声咬开皮带扣后咬住一端抬头把皮带抽出来。丢在一边。

“啊，你会知道的。”

周防回一句，总有些时候他对输赢不怎么在乎。他独自坐在车里很久，外面风景早已经厌倦透顶。这不是奇迹也不是恩赐，只是黑色幽默一般的经历。推开门走进去，你不知道等你的是什么，然后没有后悔这条路，从来没有。向前飞驰的列车不能停也不回头。作为仅有的两个乘客在这个空荡又封闭的地方很难没交集。周防带着烦躁和渴求拉扯合身西裤的时候想起他们在人流湍急的街道相遇然后向不同方向走开。宗像穿着制服，身后是他的氏族，人群自动因他分开，本能的。周防看见然后转身离开。而此刻他把宗像修长肌肉紧实的腿扛在肩头，把戒指褪下咬在嘴里用手指探进宗像身体里去。很紧，他盯住宗像，微微皱起的眉头算是反应。

宗像看着他的神情里有种执拗的专注，从瞳孔漫出的力量在他精致五官上加上让人敬畏的气场。这气场对周防不是不管用，而被转化成诱导他兴奋的引信。他呼吸粗重，宗像变本加厉的伸手过去，在紧绷的粗粝布料上按压揉捏，嘴角划出自信的弧度。周防紧紧咬着戒指，嘶哑的闷哼出声。他匆忙扩张几下就拉开拉链把自己的刀刃抵在入口挺腰往里挤。椅子高度不太合适，周防双手握住椅背把身躯往下沉，带着体重契入。完全进入后却被地点限制动作无法挺动。他流汗，从鬓角滑到颈侧再滑进胸膛。落日在海平线一片血红，从车窗透过来洒在宗像雪色皮肤上，无法言说残忍和惊心动魄的美。

周防托住宗像腰身猛地站起，这次换做宗像的体重压迫他被刀刃深入，他环住周防肩颈，咬紧牙关抵御疼痛和一阵阵漫开的快感。周防把他抵在箱壁上迫不及待的完全抽出然后再进入。宗像细微的抽搐起来，他一手揪紧周防T恤后背布料一手撑住周防肩头，从咬紧齿缝迸出模糊的姓氏。

时间不多。

周防摆跨动作迅速猛烈，他没刻意却一次次准确的顶在敏感点上厮磨而过，他用手臂托住宗像另一只手从衬衫下摆伸入去抚被汗浸湿的脊背。宗像背肌被最大限度的拉伸，微微颤动，周防沉稳滚烫的抚过，类似安抚或引诱。同时迅疾的抽动，紧紧皱起的眉昭示他的确再也无法忍耐。

“哈……宗像。”

周防深沉叹口气，从紧致要命的身体里抽出射了。

宗像如今回忆也记不清自己高潮的感受，他只记得走过这段路，记得周防可以称为沉溺的表情还有下车离去的背影。

宗像坐着，太阳落下了。

他们共享过这段路途，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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