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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祭 (1)-(10),4

[db:作者] 2025-07-05 19:10 5hhhhh 9580 ℃

两人僵持片刻,纪悠见柳闲再无动作,便重新将柳闲拉回自己的怀里。他抖出面纱,把自己的容貌遮掩住,随即搂着柳闲,一路下山而去。

纪悠,你等着!一路风声萧萧,柳闲咬牙切齿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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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下山来,底下却是一片无人的树林。

刚刚入秋,金红染尽叶海,颇为好看。

柳闲没功夫欣赏风景,他跟着纪悠在树林里穿梭,心中暗暗记下路线,以备将来之用。

等出了树林,便是寻常街巷。

早市未散,尚有商贩设了摊,有三三两两的人正在讨价还价。

纪悠领着柳闲一出来,所有的人立刻停下手中的事情,呼啦啦跪了一地。路上本还有人抬了轿子正在行走,见纪悠出现,莫说两个轿夫,就连原本坐在轿子里的人,也忙掀帘出来,跪到路旁。

纪悠不说话,一路走过去。

柳闲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地走。

每走一步,乳首上的铃铛便“叮当”一记,穿透层层叠叠的衣物,回荡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

柳闲羞耻至极,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他想一只手按住铃铛,可实在觉得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好在,那些跪下的行人似乎如聋子一般,无人对他身上发出的铃声表示出任何的好奇——因为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跪着,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任何声音。

纪悠走过的街道,便是这般天地俱静。

唯有柳闲身上的铃声,给这个静谧的世界,添上了一层薄薄的生机。

===

也不知走了多久,眼前出现一座高台。高台顶上,修了几间殿房。

遥遥望去,那些殿房修得毫无奢侈。只是这高台却是用上好的花岗岩所雕,气度非凡,便衬得那顶上的正殿也恢宏起来。

柳闲听小甲提过,说纪悠是什么无忧殿的主持之人。他心中怀疑这些殿房是无忧殿,便问:“你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纪悠未停脚步,简短回道:“城主。”

柳闲愣了下,想到那城主当初毫不留情地要杀自己的,心中一慌,又问:“城主是住在这无忧殿里的吗?”

纪悠已经走到了高台之下,闻言便回头看了他一眼:“这不是无忧殿。”说完拾阶而上。

柳闲心中愈发恐慌:纪悠带自己去见城主做什么?难道他与城主达成了什么妥协?还是要将自己杀了?

他有心不走,无奈心中明白,不走纪悠也定会拖着他走,只好硬着头皮,跟在纪悠后头,一步一步地踩上冰冷的石阶。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高台之上,穿过一条长长的甬道,就进得正殿。

柳闲只见正殿之上遥遥坐着一个人,想必是城主。他还未看清容貌,纪悠已经跪了下去。

柳闲一愣,却不愿意跪。

他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此生除却大梁皇帝和父兄,从未跪拜过任何一人。如今反倒让他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下跪,他如何愿意?

正在心中挣扎,却见遥坐在上的城主忽地从座上站起,飞一般地掠到纪悠面前,将他扶起,嗔道:“小悠你大病初愈,跪什么跪的!”

这一番阻拦,倒是正好省却了柳闲不想下跪的尴尬。只是……这城主……为何毫无上位者所应有的那种威严感?

柳闲心中疑惑,忍不住偷偷打量对方两眼。这一打量更是吃惊:那城主生得妖娆也就罢了,毕竟长相是爹娘给的,可他竟然还在自己的眉心上点了一粒艳丽夺目的朱砂。

柳闲实在无法将他与那个小甲口中那个执意要将自己斩首示众的冷酷城主联系在一起。

那城主和纪悠说了两句话,却也转过脸来,看了看柳闲。

“这便是你选的人?”他问纪悠。

纪悠向来无话,只应一声“是”。

“倒是比我那日从禁地掳来时好看了不少。”城主道,又问柳闲:“你叫什么名字?”

柳闲想到自己被莫名掳来此处,恨得牙痒,只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回道:“柳闲。”

回答完只见眼皮底下多了一只手,手指上勾了一块玉佩。柳闲吃惊,抬头一瞧,只见城主正望着自己。

“你既是小悠选的人,这便是我给你的见面礼。”他道,“凭此信物,你可在无忧城内随意走动。见此物如见我,如若遇到什么麻烦,你把这玉佩拿出来与人看便可。”

柳闲更是吃惊:这是……对自己不加防范的意思?

他不知该接还是不该接,不由望向纪悠,可惜纪悠的面容被面纱遮住了,一点也瞧不出端倪。不过就算不遮住,柳闲也可以想象,纪悠肯定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冷淡神态。

那城主却是将他的表情动作看得清清楚楚,当即失笑道:“哟,才几日功夫,已经知道要看小悠脸色行事了?小悠啊,你真是调教有方。”

柳闲一窘,脸上顿时红了半边。那城主早就将玉佩塞他手里,道:“这里不是无忧殿,凡事我说了算。这玉佩你就收好罢,小闲。”

柳闲怔了半日,才意识到这“小闲”两字,唤的竟是自己。

这堂堂无忧城城主,不仅毫无威严之风,还喜欢故作亲昵,简直让柳闲无所适从。

那城主不知为何,竟对柳闲起了兴致,又追问他:“你怕不怕小悠?”

怎么可能不怕?简直是又恨又怕。柳闲不愿示弱,竟也不答。

城主笑道:“不答?那就是怕了。”接着话锋一转,又问:“那你喜欢不喜欢小悠?”

柳闲简直要气昏了。纪悠如此辱他,他怎么可能会喜欢纪悠!他恨不得将纪悠挫骨扬灰,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不喜欢。”柳闲终是开口答道。

那城主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不喜欢?不喜欢好啊!哈哈!不喜欢最好啊!”笑到最后,不知为何,声音里竟然带了几分悲怆之意。

柳闲莫名至极,忍不住望了几眼他。

城主也不管柳闲什么表情,只接着道:“我以前喜欢一个人喜欢得紧,最后却不得不亲手杀了他。所以还是不要喜欢得好。”

他这话一出口,纪悠似乎有所触动,忽然上来拉住他,低声道:“城主!”

那城主也不管纪悠,只向着柳闲比划:“那下面是一个极大的水潭,深不见底。他把自己的双手手腕都割破了,血便流到那水潭里去。渐渐地,血凝结了不流了,他已经没有了力气,我便替他将伤口一次一次重新挑开。最后,血再也流不出了,他却还清醒着,我便将他推入被血水染红的水潭里。”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突然作了一个极夸张的动作:“‘扑通!’极大的一声,我就见他的身体沉了下去,再也没有浮起来过。”

说完这一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回头定定望着纪悠:“小悠,你怕么?”

第十章:

缄默良久,纪悠方淡道:“我职责所在,自当全力以赴。”

城主还想说什么,却听柳闲在一旁冷笑:“城主既喜欢一个人喜欢得紧,做什么要费这么大的力气杀了他?将他圈养起来做禁脔,日日奸淫亵玩,岂不更好?”

他语气不屑,自然是暗讽纪悠强行囚禁自己一事,完全没有被城主之前的骇人言语所影响。

那城主一怔,随即竟收去先前那副愁苦表情,嘻嘻笑道:“看来小闲对小悠颇有怨言。小悠,你这般冷淡确实不好,也该早些传他内力,让他能自由进出你那绝崖之上的住所。”

峰回路转,柳闲一听,心中暗喜:如若能自由进出,他便有更多活动余地,迟早将这无忧城的底细摸清,为逃跑做好打算。

想得清楚,他也不再计较,忙附和:“城主所言极是。”

纪悠却蹙眉望了望城主,似乎颇为犹豫。不过最后他什么也没有多说,只有些迟疑地问柳闲:“你当真想现下就学?”

“自然。”柳闲忙答,“越早越好。”说完又觉得自己表现得有些急了,便遮掩一句:“我一个男子,自该四下走走,怎能日日如女子一般足不出户?”

纪悠便点了点头,允诺道:“好罢。”

柳闲心花怒放,巴不得纪悠现在就传授自己武功,可惜那城主又出来打岔:“啊正好!小闲既然有心四下走走,不如趁今日得空,到城里去转转?”说着不由分说唤来一个人,将柳闲带离了大殿,他自己却拉起纪悠的手,往后殿走去了。

柳闲被领下高台,又有一个人追出来道:“柳公子,纪公子吩咐,他要事缠身,无法与您同行,让您酉时在此地候他,他自会带你回去。如若您不认得路,只要将城主的信物拿出来与人看,自有人会替你引路至此。”

柳闲十分厌烦纪悠处处为自己铺陈,心道:谁要他与我同行?嘴上却只说:“有劳。”随即一个人消失在街巷深处。

===

这无忧城甚大,柳闲头一回在城中自由走动,自是十分新奇。

只是这街上的行人百姓见了他,均是放下手中事物,垂头束手而立,虽不如纪悠现身时那般呼啦啦跪倒,倒也颇为恭谨,显然是知道柳闲是纪悠的人。

柳闲开始心中疑惑:这些人从未见过自己,怎知自己是纪悠的人?不过他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定是自己身上的铃铛一阵阵作响——那些百姓是认得这种铃声的。

这铃铛可谓是他的奇耻大辱。如今竟然被人以此识别身份,柳闲愤懑不已,却也无法可想。

这样兜兜转转几圈,人人见他均是避让,柳闲也颇为无趣,最后只好拣无人小巷随意走走。

这一走,便走到了一条水道旁。

柳闲心思活络,见到水道,心中暗暗惊喜。他自知,当日他是在落水之后被江水冲入无忧城禁地的。反理推之,如若沿着合适的水路走,必然也可以出城而去。

柳闲有心探个究竟,加之这水道十分僻静,四下无人,更是欣悦,便仔细观察了水流的方向,随即往水道下游一路走去。

越走水道越宽,最后,水道旁出现了一座小小的码头。

此刻是正午,码头上无人,只有一只乌蓬船歇着,一个十多岁的男孩儿赤脚坐在船舷上玩水。

柳闲走近,那男孩儿听到铃声,抬头望了望他。

柳闲原本以为他也会像其他百姓一般,朝自己恭谨行礼,没想到那男孩儿却无甚动作,只打量了他两眼,问道:“你是要搭船么?”

柳闲心念一动,问他:“我能搭船出城么?”

那男孩儿点头:“当然能。不过你这样子也不像打鱼的,出城去……能做什么?”

柳闲笑了笑,顺着他的话诌道:“我平日写些戏文话本,这一出正好要写些樵夫渔民,便来看看这些人究竟如何生活。 ”

那男孩儿闻言笑道:“也是。戏台里老是公子小姐的,无聊之极,你多写写三教九流,自有人愿意看的。”说完也不深究,只伸出手来,又道:“既要搭船出城,那麻烦给钱罢。”

柳闲呆住了。

是啊,既是雇人撑船,自然要付人船资了。天下哪有白嫖的道理?

可问题是,他身边哪有钱?

柳闲茫然地在自己怀里摸了摸,最终只摸到城主给他的那块玉佩。

“这个可以吗?”他有些底气不足地将玉佩递给男孩儿看。

那男孩儿一看就变了脸色。

“你是什么人?”他惊呼,人却是立马跪下。

柳闲见他反应,忽地心中雪亮,立刻追问:“现在我可以搭船出城了吗?”

那男孩儿却不如刚才那般满不在乎,偷偷看了他好几眼,神情反复,最终不答反问:“你是要用这块玉佩命令我送你出城吗?”

柳闲仔细琢磨了他言下之意,也反问:“如若我用这个玉佩命令你送我出城,你敢不答应吗?”

那男孩儿咬咬牙,最终身体一让,道:“上船吧。”

说着就起身撑了船篙。

柳闲心中大喜。他方才已觉这玉佩作用非凡,显然对方是极怕的,便故意威胁之,没想到只一下虚唬就起了作用。

他忙掀袍跳上船头。那男孩儿待他站稳,用篙在水下娴熟一撑,乌篷船便往下游慢慢荡去。

一路出去,愈发荒僻,到后来河道开阔,两岸均是浓山密林,隐隐地还有野兽吼吠之声。

柳闲生怕纪悠追来,便一只手捂住胸口的铃铛,心中紧张。他更不知这出城之后到底是什么一个光景,只好暗暗握拳,警惕地打量四周。

正紧张着,忽然听那撑船的男孩儿“呀”了一声。

柳闲不知发生何事,忙问:“怎么了?”

他以为纪悠又现身了,不料那男孩儿只是转过头来,上下打量着他。

“我说你这身衣服样式怎么看着又奇怪又眼熟。”那男孩儿眯着眼眉笑道,“你既然穿了这种式样的衣服,想必是纪公子选中的人吧?”

柳闲一怔,忽想起先前街上行人对他恭谨行礼,原来并不是因为他身上发出的铃声,而是因为他这套衣服的样式。

细细想来,并不奇怪,纪悠当日给他拿来五套衣服时就曾说,柳闲是他纪悠的人,只能穿这一种式样的衣服。

当时柳闲只当是纪悠霸道,如今想来,只怕是礼制所设,必须恪守。

柳闲心中微觉惭愧,转念一想,纪悠多次侮辱自己,自己有什么好惭愧的?简直是妇人之仁,可笑至极。

想得通透,他也没与那男孩儿多言语,只含糊“嗯”了一声。

那男孩儿却是十分感兴趣,频频回头打量他。

柳闲被他打量得不好意思,便道:“你看什么?”

那男孩儿道:“你这种繁复衣服我只在画册里见过,忍不住多瞧两眼罢了。”

柳闲奇道:“难道就没有其它人穿过这样的衣服么?”

那男孩儿摇摇头:“以前城主也穿这样的衣服,不过该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年纪小,无缘亲眼得见,都是听别人说的。”

这个回答倒令柳闲吃惊不小。城主也穿这样的衣服?难道城主也是纪悠选的人么?

这个想法柳闲自己都觉得委实荒唐。纪悠看上去不过二十出头罢了,那城主虽然看不出具体年纪,可怎么说也应该可以做纪悠的爹了。穿着和自己一样的衣服,又是怎么回事?

他正想细细琢磨,忽听那男孩儿叫道:“我们出无忧城了。”

柳闲忙探头出去,只见眼前汪汪水泽一片,乌篷船已经顺着水道支流,驶入一条滔滔大江。

“这便是无忧江了。”男孩儿说,又指着江岸另一头,道,“那边便是大齐国境。”

柳闲知晓无忧城是在大齐之内。如今既然已经能看到大齐国境,想必真的是到了边境之上。

柳闲心中狂喜。虽然他是齐国私逃的战俘,可这怎么说也比留在无忧城内遭纪悠凌辱强。他强压激动,吩咐男孩儿:“能划到离对岸近些的地方么?我想看看两边风景有何不同。”

男孩儿心思单纯,闻言点点头:“这里江流湍急,横渡不易,待我寻水流平缓之处,兜绕过去。”

柳闲感激:“麻烦了。”

那男孩儿又笑了笑:“麻烦什么?我们划船的自然知道这江水的习性。回去之后,你记得在你的戏文里多给我们写些好话。”

柳闲见他还惦记着这茬,也不戳破,反倒是认真颔首,应道:“自然。”

只是,不会有“回去之后”了。他心中暗道。

他离逃跑只有一江之隔,如何能抵挡这样的诱惑?

不一会儿,那男孩儿就凭籍能耐,将乌篷船划到了江的另一边,隔着江岸十几丈,慢慢地划着。

这一边江岸却是乱石丛生,既无树木,也不会有野味,大齐的子民,自然不会在这一带活动,因此放眼望去,当真是荒芜得很。

再荒芜,也是自由翱翔的天堂。

柳闲去意已决,趁那男孩儿不注意,忽然站起,一个纵身,跳入汹涌江涛里,便奋力往对岸游了过去。

那男孩儿猝不及防,见状惊呼一声。

他本也想跳入水中阻拦柳闲,怎奈江流颇急,若他也跟着跳下去,这乌篷船定然是要被水冲走了。

那男孩儿尚在犹豫不决,柳闲已经一口气游到大齐国的那一边,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岸。他甚至都没有回头多看一眼,上岸之后就撒腿狂奔,转眼消失在了乱石嶙峋里。

那男孩儿这才发觉自己闯下大祸,顿时吓得面如土色,最终却无法,只得调转船头,回城报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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