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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伤」(中国語)END,9

[db:作者] 2025-07-05 19:12 5hhhhh 6120 ℃

第八章

之后的时间是充满了蜜糖的。

虽然包扎之后的双手极不便利,凌迹风还是坚持每天去公司办公,因为我不会开车,就让专门的司机接送。

在车里,在办公室,在家里的每个角落,都留有我们疯狂欢爱的痕迹。

因为我夸奖他的菜烧得好吃,双休的时候他总是亲自下厨。一道道精致又美味的小菜换着花样如同变魔术一样地放到面前,我的嘴巴都被他宠坏了。休假时总免不了整晚的鱼水之欢通常要到太阳晒屁股了才起来,下午有时候和凌迹风出门逛街购物,他每次都带我到不同的地方,并且旁若无人地拉着我的手。

一旦被凌迹风看上的东西,他就无论如何都要买下来,就算劝他,他也会说,“错过了的话可能再也找不到了”,这么执着于自己感觉的男人,恋爱也是一旦抓住对方的手,就不准备再放开了。

如果下午没有外出打算,我会选择和他杀一盘棋,虽然仍旧完全不是他的对手,不过那种用脑步步计划,设下陷阱,全盘布局的过程还是很刺激。

干脆什么也不做倒头睡午觉的话,凌迹风一定会来捣乱,经过了几次经验教训摸清楚了他的脾气之后,也习惯了想要安心休息只有等他出门的可怜现实。

晚上在家看电视消磨时间是最经常的,有的时候也会看他买来的碟片。记得有一次凌迹风拿来了两盘GV,说要学习借鉴一下。结果看到中途就被他一阵狼吻,推倒在床上非礼了。之后他只要笑嘻嘻地对我说“离,我们再换种技术点的看看吧”,我都会用扔过去的枕头好好回应他。

每天都这样安稳地度过,完全不知厌倦。觉得这样就够了,如果能这样一直到老,我还求什么?

金秋转眼过去,又是一个寒冬。

一个意料之外的、冬日。

那天同事们说要为企划组的“综合娱乐场所‘乐兴’”的项目正式启动搞个庆祝酒会,本来凌迹风也要和我一起去,可是正好要请重要的宾客在酒店吃饭,分身乏术。

看到他担心,我笑着和他说“你多少也让我感觉一下没有你的生活啊”,他只好苦着脸答应了。

酒会很愉快,少了一直对凌迹风不满,对我吹毛求疵的老头子们,难怪他肯让我单独过来。

虽然同事们说有我在背后推动这个企划的功劳而一个劲地劝酒,但自知酒量不佳的我也就打哈哈地混过去了。

从八点开始,大家一起说说笑笑,转眼已经十一点多了。因为还没过瘾,有人提议换个地方到别处继续。

觉得时间不早了,又不想凌迹风一个人在家等我,就和没尽兴的同事们打了个招呼先踏上了回家的路。

走到一处拐弯的暗角,忽然前面响起了女人的声音。

“呐,帅哥,过来下好吗?”

起初也没在意,路上虽然行人算不上多,但同样是上班族打扮的却还有好几个,都在匆匆赶路。

“呵呵,你在看哪边啊?”

声音又响起来的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是在叫我。

虽然是大冬天,那个女人却穿着超短裙,两条细长的腿上则是黑色网格丝袜,一双鲜红的高跟鞋。上半身的衣服也非常地薄,内衣的带子故意从披肩里露了出来。

啊……原来是妓女。

因为自己从事过性质相同的工作,所以立刻就想到了。但从她的言行来看很明显不是为了招客人而找上自己的。

我急着回去,也不想惹上什么麻烦,于是脚步没有停地走了过去。

“真冷淡呢,有人托我带信给你,你要是不理会,我这边可是很麻烦的啊。”

接着就听到了这样的话。不能因为自己的缘故给别人造成不好的事,这是做人的准则。于是我转过了头。

女人一步步靠过来,纤纤细手搭上了我的肩,这样亲密的动作在曾经同是圈里人的我看来不过就像打招呼一样。

“呐,这个给你。”

她说着从至少是E罩杯的内部摸出了一张纸条。

我取过之后塞进了口袋里,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女人在颈部用力地吸了一口。

大吃一惊地转过身,女人朝我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明白了那是对我刚才无视她的报复。

啊……完蛋了……这一刹那几乎害怕到不敢回去,虽然自己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恋人的妒嫉心可不是一般的强是自己再清楚不过的。

那次在被凌迹风包下时还和陆天梵见了面的事掠过了眼前。

总之好好解释一下吧。

话说有什么人会特地叫个妓女来送信给自己呢,疑惑地打开纸条,上面只写着短短的一句话:明天中午十二点我在“醇香咖啡馆”等你。

底下没有落款,反面也没有其他的字了,我不禁怀疑是不是送信的搞错人了。

凌晨的时候才回到家中,刚打开门就被里面一片明亮的灯光照得眯起了眼睛。

“回来得好晚啊。”

恋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想要去洗脸池把脖子上的唇印洗掉。

但是贸然迈出步子的话一定会被怀疑的。

“嗯……迹风怎么还没睡?”

我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若无其事地问,低下头假装摆鞋子避免视线的相遇。

“你的脖子上好像沾到东西了。”

听到这话的时候,心脏猛跳了一下。条件反射地用手去遮。

“啊!是吗?”

我顾不得许多,直接冲进洗手间去洗那块痕迹,水把衣服都打湿了。

“玩得还开心吗?”

一句很普通的问话此时听来却别有意味,不知道为什么凌迹风那投过来的视线让我觉得身上微微刺痛。

“还、还好。”

“之后还顺便抱了一回女人吗?”

突如其来的言语攻击让我立刻僵在当场,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动弹不得,身后男人那陌生的语气让自己不寒而栗。

“不是那样的……”

为什么、为什么迹风他要这样说呢?

虽然知道是自己这边不好,但是……

“不是吗?那么这明显的唇印又是怎么回事?”

被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了!用没有任何温度的声音!

我的脑袋“嗡”地一下巨响。

“是……被恶作剧的。”

艰难地转过身,我将视线移到他脸上。

我没有做亏心的事,所以不要怕,不用躲。

我在心中暗示自己,鼓足底气抬头看着凌迹风。

“那把衣服脱掉。”

他不带任何感情地说。

“哎?”

我对凌迹风的话无法作出反应。

就是这么略微的迟疑,耳边立刻传来拳头重击在墙壁的声音,我不由得一哆嗦。

会不会被打?

此刻脑海里就盘旋着这样一个问题。被凌迹风打这样的事,就算是从前对他非常抵触的时候也不曾想过。

“如果真的什么都没做,那就应该不在乎吧?”

眼前的男人完全没有把我的解释听进去。

我就这么不可信吗?

几乎是发泄不满一样扯下衣服,我对着有点讶异的凌迹风说:

“那就看个清楚吧。”

对方虽然皱了皱眉头,但是也就毫不客气地走上前,把头凑过来,在我身上严密地探查,嗅着舔着,用手指抚弄,观察我的反应,最后还将我的分身含进了嘴里。

与内心所散发出的冰冷完全不同的是从凌迹风口腔中传来的温度,为了确认自己是不是有出轨做到这种地步,虽说自己并不喜欢,但如果是因为爱情的话,也只有照单全收了。

“去洗一下吧。”

从下面传来了抬起头的凌迹风因安心而转暖的声音。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在意起自己不被相信的事实,看也不看恋人的脸,直接冲进了浴室。

浴室门的毛玻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但是里面可以隐约看到外面。

因为发现那个人影仍一动不动地站在门外,不知道这种情况下出去之后还要说什么,不禁烦躁起来。选择泡在浴缸里是因为这样花的时间比较多,身体浸在热水中慢慢就放松开来,思维也逐渐清晰了。自己的恋人有着强大的占有欲,那是一早就知道的事情。反过来想,如果自己顶着别人的唇印回来,而恋人看见了也不管不问的话,自己又会认为对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吧。虽然手段强硬了一点,但是凌迹风反正就是这样的人吧。

即使是这样的他,我还是非常非常地喜欢。

始终在门口等待着的行为,让我以为他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但是当泡了太久而渐渐有了睡意的我从浴缸中站起来的时候,人影晃了下就消失了。

换下的衣服中的那张纸条,我把它撕碎后扔进了垃圾筒。

第二天的早餐,面包的夹心里出现了我最讨厌吃的芹菜。

好像是什么不祥的预兆和信号一样,我盯着那绿色杆状的食物,狠狠地咬了下去。

昨天睡到床上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三点了。除了倒头就睡也没有注意太多,到了早上起来的时候才发现睡衣还整齐完好地套在身上,这件事情倒有点不寻常。

彼此都没有对昨天发生的不愉快提起半个字,我这边其实已经不放在心上了,但是与凌迹风那边异常的沉默一对比就显得十分诡异,车里向他搭话的时候也只能听到最基本的应答,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本来已经忘记了的事,就是这么被勾起来的。

刚进到办公室没多久,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楚先生。”

我刚进公司的时候帮了我不少忙的女职员进来了。

“有什么事吗?”

“啊,是之前楚先生曾向我打听的事。”

“哎?有吗?”

认真地想了一下,但似乎没有这方面的印象。

“那个啦,那个。”

见到女职员有些责难的表情,我不得不又重新回想了一下,可是仍然记不起来。

“二月十二日!凌总裁就是从那天开始变得一点干劲也没有的哦,楚先生不是让我打听具体的日期和原因的嘛,真是贵人多忘事。”

本来还莫名其妙的头脑一下子清楚了。

虽然对这件事的留心程度随着和凌迹风的慢慢亲密已经被丢到了脑后,不过对于这个日子的敏感度让我像嗅到可疑气味的狗一样警觉起来。

那是想忘也忘不了,蓝泽忌日的第二天,也是我被强暴的日子!

“啊!记起来了,请全部告诉我吧。”

喝了一口手边杯子里的水,我还是觉得不解渴。

“本来那么久以前的事情我也不可能记得了,不过最近我可能要搬家就整理了一下东西,然后翻到了一份已经没用的文件就突然想起来了。”

“啊?怎么说?”

“那份文件就是当天我的工作,因为第二天开会要用,所以必须做完,我本来想回家熬夜慢慢做,结果到家的时候发现文件忘在公司了。结果再特地打车过来拿,那天一直忙到天快亮了才完成,印象特别深。所以看到这份文件我的记忆就复苏了,因为这上面有完成后标上的日期哦。”

女职员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叠文件,在最上面一排赫然写着“2.12”。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凌先生就很失常,中途开始突然发脾气,好恐怖哦。那开始就是持续走低的态势了。”

“可不可以回想起那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

“嗯,如果说不是被女朋友甩了这种事的话,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知道具体的日子之后我也四下打听了,但都没什么印象,毕竟再过二星期就满一年了,这么陈旧的事一般是不会记得的。不过,既然凌先生已经又恢复了斗志,那不就是说明楚先生已经知道原因而对症下药了吗?”

“我并不知道原因……其实什么也没做,真的。”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就是凌先生又交上了新的女朋友了吧,从过去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开始了崭新的生活。”

“呃……我想应该不是吧。”

这时,女职员突然开了口。

“那个……虽然不相干。”

“想起了什么吗?”

“那天……没记错的话有人在会议前来找过总裁。虽然这么说很失礼,不过确实是因为那个人相貌得特别凶恶而且身后还带着几个人所以有一点印象。”

“可以形容一下那些人吗?”

“嗯,为首那个人是矮胖的身材,超大的啤酒肚,肉多得像要从衣服里挤出来一样。他后面的人……就不太记得了,都穿了黑色的衣服,来路不正的样子。啊……对了,跟在那个胖子身边的人染了一头很引人注目的金发,因为楚先生你也知道,我们公司的职员都是不允许染发的,所以很少看到。”

是孙老板和陆天梵!

因为听到的事情过于震撼,连女职员什么时候离开了办公室我都全然未知。

头脑混乱得没法思考,这种想要的答案就在眼前,却被突然蒙上眼睛转了几个圈,始终无法触及的焦虑感让我坐立不安。

虽然原本就知道凌迹风和陆天梵认识,但是却从来没想过他和孙老板也认识,但是既然陆天梵是孙老板最信任的左膀右臂,陆天梵出现的地方孙老板也应该会出现,同时认识他们是理所当然的。

让我最在意的是很有可能凌迹风是孙老板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因为虽然发现孙老板尸体的那天已经是2月13日了,但是根据尸检报告,他是在2月12日晚上被人杀死的,到了第二天白天才被发现。

虽然我对是谁杀死了孙老板并不很感兴趣,但是由于他死亡的时间和他听从某人唆使杀死蓝泽的时间太过靠近而显得疑点重重,让人觉得这两桩事件有着什么必然的联系。说不定知道杀死孙老板的凶手可以从而揪出自己无论如何都想知道的杀死蓝泽的真正主谋和原因,整件事情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虽然不排除孙老板的事与蓝泽的死完全没关系的可能,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条线索都是宝贵的。孙老板已经死无对证,剩下在身边有可能揭开蓝泽之死谜底的关键人物就只剩下对孙老板的事无所不知的陆天梵和与他们都认识的凌迹风了。

按照相关性来看,找陆天梵问个清楚应该是最先要做的,可是先不论他是不是会老实告诉自己,甚至现在人影也不见很久了。

看着指针向午休时间靠近,我猛然记起昨天那张纸条上的事来。

会让妓女送过来……

难道是陆天梵?

头脑中灵光一闪,我抓起外套冲了出去。

“醇香咖啡馆”有很多家分店,这附近就有一家,虽然纸条上没有写明是哪家,但是既然派来的人可以找到自己,证明对这附近的观察已经有段时间了,连我出没的地方和作息都很清楚,特地找了凌迹风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现身,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呢?

到达店门口的时候已经比约定时间晚了二十分钟,想着是不是要告诉凌迹风一声,最后还是算了。因为一旦他不让自己去的话,探知真相就又不知会拖延到什么时候。

从透明的玻璃外墙看到角落里一个眼熟的侧面,正是将近一年没见的陆天梵,一边为他还没有走松了一口气,一边怀着忐忑不安和油然而生的紧张感推开了咖啡馆的门。

“哟,好久不见了。”

一头金发已经染回了黑色,从笔直看向别人毫不讳避的眼睛可以看出这个人对自己相当有自信。已经完全是帮派领袖的气质从眉宇之间就可以感觉出来,走在大街上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俊美外形,却不能掩盖他罪恶的本性。

没有回应他好似多日不见的老友般的招呼,我沉默地在他对面坐下。

现在是就餐的高峰时段,无论街上还是店里都有很多人,谅他也不会做出什么异常的举动。

好像看透我的顾虑,他替我点了蓝山咖啡和一份套餐。

“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如果可以我是不想来,不过我还有事要问你。”

也不和他客套,我直接挑明了此行的目的。

“是吗?也是呢。”

与满腹心事的我比起来,对方倒是十分悠闲的样子。仔细一看,发现他深色的外套下面,是打了石膏的左手用绷带挂在脖子上。

我皱了皱眉头。

“你的手怎么了?”

“解决帮务的时候被人暗算了,没什么大不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拿掉了。”

他望了望行动不便的左手,轻描淡写地说。

“你的事情都解决完了?”

“算是吧,没想到花了这么久,不过也算是赶上了。”

“赶上……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正好需要我吗?我就是为此而来的。”

他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嘴角还带着笑意。

“……所有的事情,你都愿意告诉我了?”

没有回答我的疑问,他反问道:

“你和他……凌迹风、怎么样了?”

“这和你没有关系吧?”

强忍住不满,我悻悻地说。

“怎么会没关系……”

陆天梵放下翘着的二郎腿,脸突然凑近了过来,用只有我们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

“我爱上你了!”

“你!你、说什么?!”

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恶寒,我极度希望他只是开个玩笑。

“你以为我随便说说的?”

他用相当认真的表情看着我。

“难道不是?”

他的脸更加逼近,笑了。

“从品尝到你身体的那一刻起,我每时每刻都在想着再次侵犯你!”

“够了!闭嘴!”

因为这不可置信的猥亵话语而浑身哆嗦起来。几乎是忍耐到极限般地站起身,连多一秒都不想看到这个男人的脸。

“就这样走了真的可以吗?”

但是陆天梵的一句话就击溃了我。

明知他是这样看我的,我却不能逃脱。

默默忍受仿佛被凌迟一样的痛苦,我重新坐了下来。

“说起来,我真要感谢凌迹风呢,如果不是他,我就要错过了生命中最后的恋人了。”

“生命中最后的恋人”……

即使是凌迹风,也没有用这么肉麻的称呼叫过我。

“什么意思?”

“为什么那个时候他会正好经过……你不觉得事情太凑巧了?”

陆天梵的话好像刺激到我神经中枢的某个部分,让我一下子呆住了。

“他说……他是正好有一件‘不得不做’的事,所以才……”

自己说出口的理由,为什么那么迟疑呢?

“哦~你问过他了啊?他是这么回答你的?”

陆天梵交叉着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地追问。

“嗯……”

这种猎物被猎人盯上的感觉是什么?

“哈,这样的借口你都信啊,看来你真的已经完完全全地迷恋上他了吧。你怎么不问问他那件‘不得不做’的事是什么呢?”

我的沉默大概让陆天梵得到了满足,他叹了口气,接着说:

“强暴你的事情,是凌迹风叫我做的。”

和陆天梵分开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走的时候他把手机号抄在一张纸条上,对我说,如果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就来找我吧。

虽然不很明白他说的话,但是头很痛,痛到没办法拒绝伸过来的手。

早已过了午休的时间,我想我还是直接请假回家吧。

坐在车上,即使在颠簸和嘈杂中,我仍然无法控制地陷入了一个人的世界。

反复播放在头脑中的是刚刚从陆天梵那里得到的信息。

我之所以会经历那么悲惨的轮奸,是因为凌迹风所爱的人和我在一起。

凌迹风所爱的人是——蓝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里其实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了,听到的时候竟然并没有十分吃惊。

——从佣人们口中知道凌迹风曾经养着好几个男孩子,但是最后只留下了那一个,是因为他最像蓝泽吧?

——毫不留情地赶走跟在身边多日的少年,却只有那一瞬间变化了表情,是因为那个吊牌多少唤起了即使是代替品也曾有过的温存时光吧?

——少年离开时“他不会爱上你!”的诅咒是因为清楚蓝泽在凌迹风心中的地位吧?

明明那个时候、一开始,就应该知道了……

仔细想想的话,还有很多很多次……再怎么迟钝也该察觉到的……

可是偏偏自己就用巧合之类的敷衍过去了。

是对自己的感情太有把握?还是因为不愿相信这样的事实?

原本就含有敌意和凌迹风在一起,所以认为不需要其他的理由也不会在这场感情游戏中沦陷……还是根本就不认为凌迹风是那样别有用心的人,对他的爱一直期待着?

这样的问题,对于正如陆天梵所说“已经完完全全地迷恋上他”的我,如今根本无法回答。

如果事情没到这一步的话,我想我会一直逃避下去。

在凌迹风给予我的美梦中,就这样,不要醒来。

因为和蓝泽在一起而被强暴的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和自己一样,爱着同一个已经死去的男人。

面对这样的凌迹风,就算现在的我也还是生出了同病相怜,惺惺相惜的感情来。

我思念着蓝泽的这份苦楚,也只有凌迹风才有切身感受吧。不,这份揪心之痛对我来说是一分的时候,他恐怕要承受二分吧。

两个因为不可抗力而走到一起的人……要是那样就好了。

——然而……全部都是假的……

为了惩罚我,而勉强自己对我温柔,也很痛苦吧?

应该恨他的,可是现在的话已经迟了,已经没用了。

因为我、已经无药可救了。

衣服也没有脱就倒在床上。

虽然是换新过的整洁床单,却仿佛从看不见的地方散发出和凌迹风欢爱的味道来。

不被爱的事实刺激着头脑。

悲伤,无尽的哀愁,爱与恨纠结。

心冰冷的同时,身体竟难耐地燥热起来。

“迹风……迹风……”

像这样一遍遍喊着心爱的人的名字,重复着这加深痛楚的无意义行为。

在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按上了那肮脏的欲望。好像被魔鬼驱使一般,急切地涌起的冲动让我顾不上褪去裤子,隔着布料用力地揉搓它,不被理智支配的快感忠实的逆流而上。

“哈啊……抱我!迹风……快、抱我……”

即使是做MB的时候也不甘心说出口的羞耻话语,如今已经完全不在乎了。

“嗯……嗯啊!”

躯体在被单上扭动,弄乱了一个人的床。

不满足、还是不满足……

持续地给予自己刺激,可往往总是差那么一点点,像是被困住的野兽,焦急地喘着气,出口就在眼前,只是过不去。

胡乱拉扯地把衣物脱下丢到一边,全裸的身体呈伏趴状,弓起了下半身,脆弱的前端被捏住胡乱地套弄着。

不够,还是哪里不够……

虽然手中的东西逐渐地坚挺起来,可是还缺了什么。

另一只手沿着脖子下滑,来到胸前,食指和中指毫不犹豫地夹住了突起的颗粒扯动。

“啊……啊嗯……”

为什么?为什么感觉不一样呢?

抚摸着自己的那个人……那个人不在这里啊!

只要自己还清醒,就会发现一切不过是骗局。

无论怎么模仿那个人的动作,想象被那个人凝视着,假装被或是温柔的低语或是霸道的命令引导,都是谎言。

在被自己的手指插入后,终于解放的我,泪水不知何时流了下来。

被疏远了。

不敢说不是心理作用。

但事实是之后的两周我和凌迹风的对话变得极少,也没有任何的亲密举动。

对于我突然早退的事,他得知我没有大碍之后就没有更多的表示了。

我想他并不知道我和陆天梵见过面的事,我的态度也并没有改变,对凌迹风爱慕的表现甚至有增无减。

与我明显相对的是好像借题发挥般对我格外冷漠的凌迹风,为了惩罚我的不忠而刻意地逃避和我同房,只是说“太累了”。

也许他是真的累了,对于我们之间的这场游戏。只是在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罢了。

然而今晚,他却很意外地把已经不抱希望的我叫进了房间。

减少了大量的相处时间,让他在我眼中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难以接近的“凌总裁”。

和他面对面的坐下,我觉得自己好像已经有了某种觉悟。

说吧,说出口。

将我们的关系斩断,你就解脱了,迹风。

然后笑着装作不在乎,我明明都这样准备好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用这种困惑的眼神。

我不求什么,只想你快乐啊!

然而他,没有开口,反而向我伸出了手臂。

用好像要把我整个人碾碎的气力紧紧抱住了我。

贴合得没有缝隙的身体之间,我仿佛听到了哭声,是谁在哭呢?

无暇仔细地思考。我的,他的,所有的心事,都用吻来封住。

这样的相爱,为什么我觉得是最后一次了呢?

因为明天就是蓝泽的忌日了吧。

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要问:

迹风,你为什么会如此温柔地拥抱不爱的我呢?

不是第一次,同处在这小小的空间,却相对无语。

然而在哪里存在着不同,气氛单单是沉默都还不足以形容,也许称之为死寂还比较恰当。

从早晨开始就是灰蒙蒙的天空,一点都没有转晴的迹象。缥缈的细雨洒落在地面,没有强烈到需要打伞,但是任由它打在身上又让人体会到冰冷的凉意。

度过了严酷的寒冬,身体还是无法适应地裹在厚实的衣服里。我低头呆呆看着怎么交握也无法温暖的双手。

车就这样完全不顾虑人的心意,一路畅通无阻的驶去——

我们的目的地是,蓝泽的坟地。

这里也许是疲于奔命的人类会考虑到关于“死”最多的地方。

从数量多到让人觉得恐怖的,一列列整齐的墓碑前走过,我心中充满了莫名的凛然和悲凉。

因为不是祭拜的高峰期,一路上半个人都没有碰见。仿佛进入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死的世界。

在众多的墓碑中,有做得极其宏伟的,也有历尽风霜雨打后破破烂烂的;有整理得十分整洁的,也有杂草丛生的;有字模糊不可辨的,也有新上过油漆的。

可是无论是怎样的墓碑下埋着的也就是一盒骨灰。

人活着的时候或许有所轻重,死了之后才真正的平等。

背负着死者的记忆,依然活着的人们都过得怎么样呢?是不是偶尔还会想起已经不在了的他们?想起的时候又是怎样一番心情?

跟在凌迹风的身后,努力调整着步伐,在湿滑的石阶上,我们缓慢前行。

那是整块墓地的最高处,接近坡顶的地方。

用黑漆描画着“蓝泽”两个大字的墓碑突兀地映入眼帘。

没有多余的装饰,朴素到令人吃惊的程度,原本应该写着立碑人称谓姓名的地方是空白一片。

在雨中的墓碑,看上去非常寂寞。

明明是已经知道得不能再清楚的事实,可是看到墓碑的一瞬间我还是难以置信一般地死死盯着墓碑上的字。

是啊,已经一年了。

不知道人死之后是否还有时间的观念,但是对于还苟活于世的我来说,这是不能忽略不计的一段距离。

注意到墓碑左侧立着一座式样完全一样的空白墓碑是凌迹风弯腰把花束放在蓝泽碑前的时候。

什么字都没有写上……那就应该是为还活着的人立的。

啊……

是凌迹风。

它的用途不言而喻……他就这么想吗?死后和蓝泽葬在一起这种事……

我的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说的酸楚。

活着的话什么事都可能发生,但是死了就是永恒。

要怎么和这样的蓝泽争呢?

过了一年、过了十年、过了五十年……

我也好,凌迹风也好。都会老去。只有蓝泽,是永远的18岁,想起他的面容的时候,永远都是让人憧憬的年轻脸庞。

背叛者,是爱上了别人的我。即使承受着罪恶感的折磨,也没有谁会怜悯。

那个时候的蓝泽,爱着某个人却和我发生了关系,当两具身体结合的刹那,落下了眼泪,那其中的意义直到现在我才明白。

很痛吧……对不起。

伸出手抚摸那凹下去的因为潮湿而变得更鲜明的字迹,因为觉得丢脸而强压下去痛哭的冲动。

有些人就算消失了也无法抹去他曾经的存在,好比蓝泽。有些事就算再短暂也无法忘怀,好比那一个月零三天。

“泽儿……”

轻声低语如蝴蝶般夭折的人的名字。

旁边的人身体大大地颤抖了一下。

在这静默的时间和地点,所存在的好像不止是我和凌迹风,而有着第三个人,那巨大的影子俯视着这一切。

身体被压倒在地只是一瞬间的事,麻痹了的感觉和思维一样迟钝。我淡然地看着自己被扯开衣服而露出的苍白胸膛,好像在看一个无关的陌生人一样。我当然知道凌迹风要做什么,可是我不认为一个正常的人类会有兴趣在这种场合和一个不爱的人做爱。

因此,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一定有其他的理由。

在我身上持续动作的手并不利索,原因不明充着血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看向我。

这是凌迹风的报复,我知道的。

报复夺走蓝泽的我,和死在别人身边的蓝泽。

用一年的时间来偷走我的心,然后等待这一天的到来。

只为了让已经不复存在的蓝泽看到,和你信誓旦旦的人到底也不过只是这样而已。

孩子气的笨笨的方式,在我面前做戏,可是又不彻底,对于蓝泽的爱慕,已经深入他的骨髓了。

这是预定好的,既没有亲吻,也没有温度。

和强暴没有区别。

要说不同的话,只有我几乎没有抵抗这一点吧。

这是多么的奇怪啊!

假如身在此处的是还不知情的我的话,无论对这个男人有多么迷恋,也不会同意他这种即使无神论者也不会做得出来的事情的吧。

这是亵渎。因为强烈的爱而爆发出的仇恨是可怕的,藐视一切感情,甚至藐视人本身。

可以肯定的是,在此之前,他就只为蓝泽而活。

失去挚爱的痛苦用这种激烈的手段来排解,真像是他的风格。

只不过,他好像有一个地方弄错了。蓝泽爱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这个泄愤的代罪羊,我愿意当。

只是这样而已。

风吹过带动地上的尘土,发出的“呜呜”声,好像悲鸣一样。

这个世上,有即使知道是不对也要去做的事。

我被以难看的姿势掰开双腿,从蓝泽的墓碑那个方向看过来的话,丑态一览无余。

应该是幻觉吧,但是又确实看到了,蓝泽的身影在墓碑上空幕然地展现,睫毛微微颤动,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表情。

太过真实的影像,让我的理智不能分辨。

“不要……泽儿!”

奋力地伸出手,几乎只差一点就可以触到的错觉。

被我的举动骇到的凌迹风朝我手臂的方向回过头去,但是很快又转向我。

“别这样……别看我……”

心像被一根楔子钉了进去,血从伤口四溅开来。

“啊啊啊……!”

拼命地蜷缩起身体,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我、也许哭了吧,明明很认真地去爱人。可是什么都得不到。

没有回报不要紧,只是承受不了这份仇恨。感情的差异才是最远的距离,比天堂和地狱之间还要远得多。

迹风,我所做的一切,只为可以更靠近你。尊严这种东西,不是没有,而是在我心中你的位置比它靠前。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够了……住手……

虽然这样的声音在体内咆哮,但是上下紧咬的双唇不允许它冲出这道防线。只要凌迹风想的话,什么事我都会让他做的。

这一点会被他看穿吗?

然而随即而来的是温暖的外套,捂着脸无处可去的双手也被紧紧握住。

“不、不做了吗?”

“……嗯。”

给出了最直接的回答,凌迹风不动声色地抹去了我脸上残留的泪水。

“回去吧。”

可是……这样的话,他还什么都没对我做呢……他处心积虑了整整一年的复仇大计呢?

在我惊疑不定的时候,他已经从我身边走了过去。

“……车里有暖气。”

丢下这样一句没有相关性的话,凌迹风没有回头。

没有想过这之后的我们会怎么样,因为这是无论怎么思考也得不到答案的事。

爱如果是有途径可循就好了。大概每个为爱苦恼的人都会这么衷心希望吧。

凌迹风的心思难以琢磨,为了避免进一步的弄巧成拙,我只有随它去了。

噩梦是突然来袭的。

午夜惊醒的时候,发现凌迹风不知什么时候躺在了自己的身边。

没有拉上的窗帘,大开的窗。

好冷……就算贴得这么近,也没有用。

我轻轻起身走向窗边,到了阳台上。

沐浴在柔和的月色下的是从来没见过的箱子。

虽然很小,但居然是带六位密码的保险箱。

外观看来已经相当的古旧,甚至还蒙了薄薄的一层灰。

和凌迹风在一起,即使是个人资料,公司机密和银行存折一类很私密的东西,他都不曾对我保密,开诚布公的态度是他用来表示对我信任的一种手段。

无端被勾起的好奇心,让我没办法将视线从那里离开。

不知从哪里被拿出来,也不知道为何被放置在这样的地方,我借着自然光仔细端详起那个物件。

黑色的皮质外壳,密闭的接缝。摇晃一下的话,可以感觉好像卡片般的东西存在其中,数量少而轻。但是箱子本身的重量相当沉重,这种反差所产生的倒错感更激化了我想一睹其中的欲望。

不想从外部破坏的话,除非正确输入密码,不然绝对没有打开的可能。

六位密码……

是什么呢?

凌迹风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应该不喜欢记数字。

他的卡号都是些很简单的数字组合。

先把最容易记住的数字0-9的重复六次输入……

不对……然后是交错排列和常用的数字串……

还是不对。

六位……再想想……

难道是生日……?

我几乎不用考虑地输入了凌迹风的生日。

不对……那么,就是蓝泽的生日……吧?

迟疑了一下,还是输入了。

不可能……怎么还是不对。

把所有能想到的都输入了……但是,一个都不正确。

就在我觉得又冷又倦,准备放弃的时候……

等等,说不定……是那个!一道灵光突然在脑海闪现……

刻在被称为“叶”的凌迹风曾宠爱过的少年所戴着的饰品背面,有一排迷样的数字……正好是六位。

虽然那串数字的意义至今我都不甚明了……不过,我还是神使鬼差地抬起了手——

输入……正确!

开启了的箱子,拉开了悲剧的一幕……

散落的照片、蓝泽的照片、血淋淋的照片……

雨下得好大,没有停。

我想这就是行尸走肉的感觉。

我用自己都不可置信的冷静将照片按原来的样子放入箱子,合好之后再归于原处,动作一气呵成。

多呆一秒我都没法忍受,离开了卧室,我用发抖到几乎不能用的双腿夺路狂奔,然后理所当然地摔倒……接着爬起来,继续跑。没有目标,只知道要远远离开。

此时的我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

连呼吸也困难,四肢冻得麻痹,吸入肺部的空气好像有毒一样,阵阵刺痛。

在眼前挥之不去的,是蓝泽纯粹到让人落泪的微笑——那是无法用有邪念的目光直视的神圣光环。然而这过于美好的景象转而就破碎成了被风一吹既散的粉末,无处可寻。取而代之的是残忍到恶魔也不堪目睹的场面——因药物和剧烈的痛苦而扭曲的身体,被砸开的额头流着怎么也停不下来的鲜血,断裂的腿骨离开原来的位置暴力地从内部直刺而出……讥讽、嘲笑、辱骂,每一下钝器打击到那具毫不抵抗的身躯所发出的声音都直接穿过了我的鼓膜。

如果可以,我就宁愿做个懦夫,也不愿再回想起那一幕。

我一直都渴望知道的,是谁的意志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然而现在,我头一次感到,不知道真相的自己会不会才比较幸福呢?

我不能爱你,也不能恨你。

凌迹风,这个名字、让我遗忘了它吧……

有谁在?我还可以去哪里?

“……喂,哪位?”

凌晨两点半,电话接通了。

夜深人静,声音分外清晰地传递过来。

明明是这边拨过去的,可是刹那间我猛然清醒过来。

疯了吗?我在做什么啊?

想要挂断电话的手还来不及行动。那边忽然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是……楚离吗?”

因为没有预料到对方竟能喊出自己的名字,拿着话筒的手就这么半空僵住了。

“怎么了?说句话啊!我知道是你!发生什么事了?”

停顿了一下的声音仿佛在等这边的回答。

可是我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说不出来。

“……你还好吧?在原地不要动,我马上过来找你。”

声音的主人用几乎命令的口吻再次强调:

“很快的,不要走开,坚持一下,相信我!”

挂断的电话“嘟、嘟”不知疲倦地叫着。

我都还没说我在哪不是吗?他要怎么找来?……不过算了,反正我一点也不希望真的被谁找到……用最后一点力气来胡思乱想,我跌坐在电话亭里。

自己现在一定是一副站在危险的地方就会被认定想寻短见的表情吧?

当电话亭的门被轰然打开,全身湿透喘着粗气的男人担忧的脸便出现在了眼前。

喂,谁允许你这样一下子抱住我了?这样湿嗒嗒的很难受啊……

这话也许没有说出口,或者是说了,但是被男人很霸道地无视了。

偏偏此时连着身体各部分的经络骨骼像是断了一样,连一根手指也不能动弹。

“离……没事了……”

也许样子过于狼狈吧,还是真的一脸的了无生趣。陆天梵用想象不到的温柔语气安抚着我。

离……?

是说我吗?为什么那么叫我呢?

说起来这好像不是第一回……在从前最后见到他的时候,面对假装熟睡的我,也擅自这么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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