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夏夷则对着镜子在嘴里把“循序渐进戒骄戒躁”几个字翻来覆去嚼烂了吞下肚，捧着冷水搓了搓脸，抬头就看到乐无异拿着漱口杯站在浴室的玻璃隔断边上，头发已经擦干得差不多。睡衣穿的是夏夷则的，肩宽不太够没完全撑起来，看上去显得身形小了一号。夏夷则看了一阵，打消了明天再给他买新睡衣的念头，让乐无异穿着自己的衣服，感觉也挺不错的。也许是刚洗了热水澡的缘故，omega的脸色比白天还要好上一些，带着点粉嫩的感觉，夏夷则向右挪了一步，看着他把口杯牙刷和自己那套挨着摆在一起，还小心地对了对角度。夏夷则还在思索这是个什么意思时，乐无异已经察觉到夏夷则探究的目光，有点吓到似的缩回手转身进了卧室。

金刚还是没睡在夏夷则的床上，落地窗边的长沙发床足够他躺在上面翻滚好几圈，夏夷则把沙发床搬到了床边上碰紧，扶手一边靠外侧，保证不会睡到半夜发现孩子滚到了床底下，又拿着床毛毯在布面上又垫了层，按了两下试试手感，乐无异看着夏夷则的动作，趁他起身时把一块一米见方的东西铺在上头，抱着儿子放了上去。

“这是什么？”

“怕他半夜尿床，这是专门的隔尿垫，不会弄湿沙发。”

夏夷则弯腰摸了摸：“会不会不透气？弄湿了不要紧，洗就是了，别让孩子睡得不舒服。”

“……还是这样好点……没关系的，这个垫子不用全部裹着，比纸尿裤好多了。”乐无异把儿子的尿布兜掖好，给他盖上了小被子，然后有些犹豫地对上了夏夷则的视线：“……睡吧。”

房里的灯灭了，只有窗外影影绰绰的光透进来，乐无异脸对着沙发床那边，夏夷则轻手轻脚在他旁边躺下，小心地隔着一点距离，不会直接碰到omega，却能感觉到被子里对方的体温。自己的体温比常人的要稍低一点，乐无异倒是像个火炉一样，烘得被子里暖呼呼的，夏夷则头一次没有了那种躺下五分钟手脚就开始发凉的感觉。但是他毫无睡意，往常这个点可能还在看书，或是处理事情，今天夏夷则光明正大地翘了班，本来都准备好了着大概要跟之前经历过的相亲程序一样，聊个天吃个饭，或许还要去看场电影什么的，然后，就散。但是现在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旁边就是自己新鲜出炉的配偶，一个被人标记过的、对自己不会有任何反应的omega。

非常安静。夏夷则的耳边只剩下了乐无异平稳到有些不正常的呼吸声，他忍不住撑起身看了一眼，沙发床上的奶娃娃睡得很香，啃着自己的肉爪爪，胖乎乎的小肚子一起一伏，似乎打雷都吵不醒来的样子。刚要躺回去，却发现乐无异并没有入睡，只是睁着眼，视线越过沙发床的靠背不知道落在哪里。夏夷则心里一动，轻轻地握住了乐无异搭在被子上的手腕。

“……！”乐无异没有出声，呼吸声却明显乱了一个节拍，在黑暗中静静地躺着，看着夏夷则。

夏夷则试探着弯下腰凑近，omega只是眨了眨眼，没有动弹。

“……可以吗？”

许久，夏夷则的吻轻轻地落在乐无异的额上，一只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解开了他睡衣的纽扣。

一颗，两颗，三颗，……omega的眼睛始终定定地看着夏夷则，没有慌乱，也没有惊惧，似乎早就知道会面对这样的事情，只是咬着唇不做声。

夏夷则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哪怕乐无异没有出声反对，他也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令人不齿的事情：单方面要求和一个没有欲望的omega发生关系。

乐无异的手臂忽然搂了上来，他慢慢地张开唇，亲吻着夏夷则的面颊、耳侧、脖颈，动作迟疑而生涩，夏夷则皱起了眉：被子里明明不冷，omega却在颤抖，自己甚至可以听到他喉间短促而紧张的吸气声。细细小小的，像一根针深深地刺进了夏夷则的心里，不知道是疼痛还是冰冷。

夏夷则没有拒绝继续下去，他翻身压上乐无异，学着omega刚才挑逗的方法小心亲吻，试图像曾经看过的教学录像那样挑起omega的反应。乐无异也不慎熟练地配合着，手伸进他的衣服里抚摸，这点回应让夏夷则的动作逐渐地粗野起来，他觉得自己可能咬疼了乐无异，可能已经在他的肩上留下了不少第二天会变成青紫的痕迹，omega却始终乖巧而顺从，甚至自己把双腿夹上了夏夷则的腰，笨拙地磨蹭着，被夏夷则吻得呼吸不能。

omega就算不是处在发情期，其身体也是随时可以受孕的，虽然几率要低了一些，但比起发情期成结那百分之百的中奖率，百分之七十五也已经是一个不可忽视的数据。夏夷则摸索着乐无异臀缝间的那处小口，已经自动地分泌出了润滑的液体，虽然这并非出于快感仅只是繁衍的本能，他还是很高兴自己不用弄伤乐无异，这大大降低了乐无异排斥进行性爱的可能性。

柔软又甜美的香味丝丝缕缕掠过鼻端，夏夷则猛地吸进一口，恍惚间竟然分不清楚那是乐无异身上自己的沐浴乳的味道，还是沙发床上小婴儿身上混合了蜂蜜的奶味，总之他不讨厌，反而有种让身下的人变得好吃的错觉。就连原本没什么反应的茎体都不知何时已经充血暴涨，硬硬地抵在乐无异湿润的腿间，跃跃欲试。夏夷则的确这么干了，他挺进乐无异体内的时候感受到了被肉壁挤压得头皮发麻的紧致，又烫又软，内里的高温和柔嫩令自己几近失神，仿佛搅动两下都能带出粘稠的汁液来。夏夷则舔舔唇，忍不住又往里送了送，然后快速地抽插起来。

和omega的结合竟然是如此令人愉悦，只可惜乐无异自己恐怕是没什么感觉，这一切不过是他的本能和特质，如果是标记了他的那个人，也许可以把omega送上极端的顶峰？而自己却做不到……夏夷则忍不住低头亲吻身下的omega，试图把自己的安抚和怜爱传达给他，却尝到了乐无异眼角的咸涩。

omega在哭，是很难受吗？夏夷则心头一阵愧疚，额头抵着乐无异的，低低地喘着气：“……对不起……我……”

“……唔……”

抽气都很勉强的样子，自己的技术是不是太糟糕了？“不舒服……？”夏夷则试着换了个角度，顶向某处柔软的肉壁。

“……唔嗯——”omega发出一声虚弱的呻吟，声音里带着痛楚。

“……是不是弄疼你了？”夏夷则想要拔出来，却被乐无异拉住了。

“……”摇头的力气还是有的，乐无异紧紧地闭着眼睛，咬着自己的手臂强忍，仍是被夏夷则顶得快要叫出来，两腿软得几乎挂不稳。alpha的阴茎太大，体内的冲撞让乐无异承受不住，让他有种快要被撕成两半的错觉，插得太深了，连最里面的软口都被狠狠地摩擦到，酸得要命也爽的要命，大量的黏液随着战栗一股股地涌出，乐无异的泪水一点一点地浸湿了床单。总是问自己是不是疼，有没有不适，alpha肯定是不好过，一点也没有享受到，自己不会调情，不懂技巧，只会傻乎乎地躺着被他这样干，连叫个床都不会，可能还不如一个充气娃娃来的有趣，而夏夷则却还体贴地向自己道歉？

被子已经被卷堆到了一边，小腿在夏夷则的肩上痉挛着绷紧，麻木和酸胀一直蔓延到腰间，乐无异连身体里肉刃穿刺摩擦的动作都快感觉不到了，只剩下令自己头昏脑涨的潮热，沉浮跌宕的感官，夏夷则皮肤被汗液沾湿的黏滑，体内越涨越大的凶器，还有耳畔的喃喃低语：“……对不起，我只能……”

是什么意思？自己的身体还是无法取悦他吗？乐无异慌乱起来，挣扎着抱紧夏夷则，却是手软脚酸，无法使力。怎么办？到底怎么做才好？

夏夷则听得到乐无异绵软的抽噎声，这让他越发地自责，他不知道如何让omega感觉好点，却被omega的身体牢牢地吸引着，沉迷在极致的天堂里，甚至不想停下越来越疯狂的动作，不想放开被自己侵犯着的人。他舔掉乐无异眼角的泪水，却只是让它流得更凶，他想让乐无异舒服一点，却弄的omega疼痛难忍，夏夷则头一次感觉到了挫败和无力，只能一遍遍地亲吻怀里哭得哽咽起来的人：“……对不起……对不起……”

……

乐无异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却仍然能感到夏夷则已经慢慢撤了出去，似乎还有什么东西跟着往外涌出……他摸索着抓起一边被汗浸得乱糟糟的睡衣，捏起一角胡乱地往身体里塞，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夏夷则拿掉乐无异手里的衣服，亲了亲他湿漉漉的眼帘：“别这样……”乐无异几乎发不出声音，咬着嘴唇颤抖起来，他虚握着拳挡在脸边，不想让alpha看到自己这狼狈的模样，连这件事都做不好，alpha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找、个……什么……塞、唔一下……”

“……我知道了。”夏夷则调整了一下姿势躺着，把乐无异抱在怀里，抬起他一条腿搁在自己腰上，然后把自己尚未完全消退的欲根挤进了omega湿软的肉穴里，听着乐无异颤抖的喘气声，安抚地吻了吻他：“……这样，可以吗？”乐无异没有听到，他睡着了。

窗外晨光熹微。

小说相关章节：古剑奇谭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