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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ality第二部 11:鎖,1

[db:作者] 2025-07-06 16:19 5hhhhh 3290 ℃

  「……」

  睜開眼睛,KAITO看見的仍舊是這幾天再熟悉不過的天花板,有些斑駁,壁紙泛著黃點,角邊還有稍微脫落的跡象,空氣裡散發著一股陳舊氣味,不太流動的空氣散發著厚重的塵蟎味,讓KAITO始終感到輕微的暈眩不舒服。

  屋內唯一的光源就是牆壁最上方的兩扇窄狹的氣窗,但因陽光照射角度的問題,房間始終有一半成天陷於陰暗,天花板安裝著日光燈管,可惜對開關沒有反應起不了照亮作用,雖是如此,KAITO還是能夠藉由中午較為之強盛的陽光把這個置身處端詳一番。

  這是一間地下室,格局方正,並不像是一般家庭用來儲放雜物,因為第一次自己醒來時就是在這一張床上,舖著一張不算新也不算舊的床墊,床頭旁約三步是衛浴間,有熱水可供淋浴使用。

  床的另一邊有個小矮櫃,KAITO睇了放在櫃上的餐點一眼,這幾天都差不多是如此,早上大概就是一杯果汁或牛奶再配片吐司或麵包,中午與晚上都是超市的便當,三餐多半都在固定的時間送來,KAITO會吃幾口,並不是因為象徵性的吃給對方看,而只是單純因為身體不舒服而吃不下飯。

  按時間推算,他被安置在這裡大概三天,高燒雖然因為有了個較穩定的場所而退燒了不少,偶爾還會再復燒,退燒成藥吃了整個人便因藥效而倦怠不已,所以KAITO儘量讓自己休息,雖然在這裡他哪裡也去不了。

  一個翻身,喀啦喀啦的金屬拖動聲音就在這個靜謐的房間裡特為響亮,戲玩似地有一下沒一下擺動著右手,粗厚的鍊索釦鎖在腕上,鐵鍊的長度算得剛好,KAITO在醒來的第一天就嘗試過,可惜就算走到門前他再怎麼努力伸長手也還是碰不到門把,更不用說沒有鑰匙。不管是地下室的門還是腕上這枷鎖。

  「……めーちゃん她們不知道現在怎樣了?」他失蹤這麼多天,應該有報警處理吧?「めーちゃん不知道會不會害怕?」做為弟弟,KAITO可是很清楚他的姐姐一付給人強悍姿態實際是個脆弱的人,她會在弟弟妹妹的面前佯裝堅強然後再一人躲在暗地裡哭。

  雙親剛過世時,他們兩個人帶著還小的MIKU跟雙子搬到後來居住的大樓時,MEIKO其實很無措,剛成年的她面對課業升學與否還有三個年幼弟妹的照顧非常的焦躁不安,特別是在照顧RIN跟LEN的情況上。

  那時她一直很害怕自己無法勝任父母親的角色,只是在三個弟弟妹妹面前她總擺出一付『大姐說的話就是絕對要遵從』的高壓姿態,導至那時三個人總向他抱怨姐姐很兇很可怕,可是三個孩子都不知道,在她們眼裡就像是鬼一樣的大姐,那一陣子晚上總是蒙在被窩裡哭。她是姐姐,現在家裡她最大,她要怎麼做?她該怎麼做?她能怎麼做?她──真的扛得起這一切嗎?

  人從擁有生命那一刻開始,就朝著死亡前進,這其實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只不過大家總以為時間還早得很、時間還多得是,所以往往終點到來時,周遭的人都無法接受。

  KAITO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會對對自己那時會毅然而然的決定休學一事感到正確,因為當時如果不那麼做,才剛破裂的家一定會再分裂一次,而一旦發生了這件事,就會難以修復那道傷痕了。

  MEIKO一直都對他當初的決定有些愧疚,KAITO倒覺得MEIKO真的是想太多了,「我、才從來就不是個好哥哥也不是個好弟弟……我呀,一直都只為自己想罷了……」KAITO低語自喃。

  一旦破裂了,家就會不存在了。

  所以、我只是想把『家』維持住,這樣子,『一個人』就不會害怕了。

  一個人就不會……

  

  「めーちゃん、ミーちゃん、リンちゃん、レンちゃん……」一個一個家人的名字輕輕地呢喃在唇邊,KAITO把自己的身軀慢慢蜷圈起來,宛如胎兒窩在子宮的姿態,抱著自己,無力地防衛著自己,不停覆唸的名字像是一盞明亮的燈燃著心中的希望,然而周圍的寂靜也似滅熄光源的風抓掐著絕望。

  救我……

  救我。

  救我!

  救我──

  「…GAK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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