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丁/白鬼/鬼白】千年07

※現代架空

※警察paro

※年齡操作

※設定虐心請慎

※第二部分，四年後

後來馬克還真的禮貌性地送上伴手禮，白澤除了那人了得的吻技以外，其他的實在不怎麼感興趣，也就沒有即刻開封確認內容物。他與共事四年的同事們一一道別，就連和他交往過的女同事也都紛紛出現，他帶著應酬的笑容很簡單的應付過去。之後便是頭也不回地搭上飛機。長達十幾個小時的時間，他也只能以睡覺打發時間。偶爾恍惚清醒過來，外頭的景色依然沒什麼變化，頂多就是天色逐漸變暗了。等他回到日本，估計也是晚上了吧，他看了看機票上，抵達機場的時間寫著晚上十點二十五分。到時候也得先叫台計程車，隨便去一家旅館過夜了。

白澤鬆了鬆因為長時間固定不動而變得僵硬的肩膀。恰好空服人員推著餐車，他也就叫了一份餐點。即使只是單純睡覺，也是會感到飢餓。他邊食用餐點邊想著之後的行程安排。在他搭上飛機以前，彩子聯繫他，說是要找他和丁三個人一起到距離神奈川有些距離的鄉下小鎮參加廟會，還預定要在那裡停留三天兩夜，甚至不容拒絕的已經替他訂了票。他總會想，除了鬼燈以外，這世界上說不定他最沒輒的就是日暮彩子這號人物了吧？

不過也沒什麼不好，彩子是個很有意思的人，或許也能為他一直都感到無趣的生活添上一些樂趣。

用完餐以後，白澤再次昏昏欲睡。沒多久便睡的深沉。等到他再次清醒過來，機艙內的廣播正指示著待會即將降落，讓乘客不要隨意走動，以免發生危險。白澤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機艙外，黑夜壟罩著天幕，外頭充滿著人造的光線，黃的、橘的、各色都有。他抬起手腕，手表顯示的時間是十點二十分。看樣子確實是滿準時的啊，他有些無關緊要的思忖。

飛機降落之後，他踏上久違四年的日本國土。不知怎地有些感動。但因為這種小事情就感動，讓他覺得有些好笑。日本的夜晚逐漸染上秋季的涼爽，周遭的空氣比他想的還要舒適，起先他總以為會有黏膩的感受。

完成了一連串的手續以後，他有些疲倦的拉著行李箱在機場大廳椅子上小歇一會，反正計程車這時間還不用擔心搭不到。旅館什麼的，也不用太擔心。白澤維持著悠哉的心態將手機開機，看著手中發出亮光的手機，他這才有自己已經回到日本的真實感受。

四年，說久很久，但說短卻又很短。在開啟手機沒幾分鐘，便來了一通未曾被他加入通訊錄的號碼打來，白澤困惑的接起電話，心想著會是誰，而從話筒傳來的嗓音有些低沉，但他仍然能輕易地聽出那是誰的聲音──「白澤，你在哪裡？」那總是簡短話語的習慣，仍然沒變。

「白澤？」他沒能及時回話，對方便有些焦急的呼喚他的名諱。好懷念，有多久沒有被那孩子呼喚了？白澤輕笑，帶有笑意的溫潤嗓音透過話筒傳遞給另一頭的那人，「好久不見了呢。怎麼會在這種時候打給我？」

話筒的另一頭深深地嘆了口氣，「我現在在機場這邊。告訴我你在哪裡。我和彩子姊一起來接你了。」略為低沉的嗓音讓他抬起頭東張西望的，或許運氣好能看到熟人的面孔出現在附近。他邊在大廳張望，邊指示和自己通話的那人方位，不久後，映入眼簾的便是已經長高許多變得成熟的丁，以及沒什麼變的彩子。

他簡單的和他們打過招呼後，由於彩子是開車過來的，所以對方也就理所當然似的表示若沿途有看見旅館就停下來讓他過夜。在車上時，彩子和他聊了不少，包括彩子在工作上遇到的事情，以及他到美國以後遭遇到的刑事案件，總之，太久沒見面讓他們幾乎有聊不完的話題可以天長地久的談。反倒是丁安靜的坐在他身邊。白澤從上車以後就不時地偷瞄對方，那張小時候還帶有嬰兒肥的臉頰變的俊秀，曾經空洞的黑眸，如今似乎充滿著堅定的意志，還有就是那沒有變的坐姿。

「丁呢？這四年過得如何？」他在與彩子的談話告一段落後，自然的將話題拉到一直沉默的孩子身上。即使話題突然轉移到自己身上，都不見對方慌亂的模樣，依舊如四年前沉著。丁眨了眨眼，那猶如黑曜石般的眼眸專注地望著他，低沉的嗓音在耳邊揮之不去，「我很好。白澤呢？」明明以前是那樣的要好，但此刻他卻倏地覺得對方和自己的距離似乎隔著太平洋似的遙遠。他有些狼狽地回應，而後又拉拉扯扯的與彩子談天說地起來。坐在他身旁的丁，依舊安靜的聆聽。

彩子很快地便幫他找到價位還算便宜的旅館，起先他以為丁大概是會跟著彩子一同離去，但卻是跟著他一起下車，「丁就交給你囉──他已經報備過今天會跟你一起了，明天再來接你們，別睡過頭了！丁要記得叫白澤起床。」在他愣住的期間，彩子已經和丁打好眼色，大大方方地將車駛離。他也來不及阻止莫名其妙就做好的決定。

「呃，說起來有收到我之前寄的信了嗎？」為了不讓彼此尷尬，他硬是起了個話題。丁淡淡的撇了一眼，「如果白澤是說那個交了很多女友和男友的信的話，我有收到。」對於丁有些帶刺的說話方式讓他難以習慣，彼此之間畢竟相隔了四年，這四年也沒人能保證，對方能像還小的時候一樣。雖然感到彆扭，但白澤還是識相地接受對方這樣的表現。他也沒什麼資格干涉。

「總覺得好久不見了，突然有點緊張啊。你都長這麼大了，時間真是不饒人啊。」白澤提著行李廂有些感嘆地走在前頭，說起來他也算是刻意不讓自己和丁並肩行走的。那樣實在太過困窘，理由他說不上來，但就是覺得彆扭。畢竟他已經遠離對方的生活圈將近四年了，現在要聊些什麼也沒有一點概念。

「為什麼要緊張？」那張毫無起伏的面容與過去相比其實沒什麼變化。白澤刷了門卡，領著孩子一起進了房裡，回過頭才悠哉的回應，「那當然是因為很久不見了啊。我一直都在想見到你之後究竟有什麼話題是可以跟你聊的，但結果我還是沒有任何結論。畢竟我實在不知道你這個年紀的學生都會聊些什麼話題。」在對話的同時他也坐上房裡唯一的雙人床沿，因為角度的關係，面前仍然站立著的丁便比實際上還要高一些。

面前的孩子，不、或許應該稱之為少年了，總之丁不知怎地伸出手，碰觸他的眉間，「不要皺眉，會變老。」那語氣相當平淡，但卻讓他有種回到四年前，小小的丁堅決的模樣。白澤輕笑，溫柔地將自己的手覆蓋在對方手背，那在過去微涼的溫度如今已經是相當溫暖的觸感，雖然是過去經常會做的動作，但眼尖的他，卻還是在丁眼底看到稍縱即逝的什麼。但還來不及看透徹便消失無蹤。

「似乎是不自覺養成的習慣。丁洗過澡了嗎？」他自然的將話題轉回少年身上，對方認真的點點頭。就連認真的模樣都跟以前一樣，短短的一段時間就讓他發現好多，面前這人沒有變的地方，光是這些小發現就讓他原先忐忑不安的情緒安穩下來，甚至感到心情愉快。

「那我就先去洗了，丁就隨意地看看電視或是打電動也行，這邊好像有提供遊戲機的樣子。」白澤掀開行李箱取出換洗衣物便大搖大擺地踏入浴室。簡單的清洗過身體之後，他才發覺自己忘記把浴巾一起帶進來，直接穿衣服的話恐怕會全都濕透，所幸便赤裸著身子走出浴室。正在切換電視節目的丁很快便注意到全身赤裸的他，「我出來拿浴巾的。」他自然地對著對方笑了笑，在反應過來時，丁已經把浴巾好好地圈在他的下半身，映入眼簾的神情似乎帶著些許的憤怒？他有些困惑的打量著，但卻被那人很快地推入浴室，「會冷，都弄乾了再出來。」

他待在浴室邊吹頭髮邊思考的便是方才丁的行為舉止，總覺得有哪裡和過去不太一樣。是因為進入青春期的關係嗎？

「……白澤。」因為洗完澡而感到全身舒爽的白澤一踏出浴室便被本該待在電視前而現在卻在他行李邊的丁呼喚，那俊秀的面容夾帶著些微的憤怒，「怎麼了嗎？」雖然被對方這樣的表現嚇了一跳，但他好歹也是個成年人，總是要先問清楚發生什麼事情。雖然他覺得丁從剛才就一直怪怪的。

「你打算一回來就開始勾搭人嗎？」丁將馬克送給他的伴手禮袋子拉開，裡頭放的東西居然是一盒保險套和情趣用品。白澤完全沒想到他一直不甚在意的東西居然是那種兒童不宜的用品，他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不容分說的拿過那袋東西，「這是我朋友給我的，我也是你跟我說才知道他居然送我這種東西。才沒有一回來就要去勾搭人！我在你心裡什麼時候變成這種人了！」語氣相當尷尬和心虛。

「你不是在信裡說你交了很多任女友和男友嗎？」

「你為什麼會這麼在意啊？啊、該不會是，你有喜歡的人但卻追不到？我可以幫你哦，完全沒問題，有什麼煩惱都可以跟我商量。」白澤順手的將那袋兒童不宜的東西塞進行李箱裡，順勢開拓新的話題，也不知道丁會喜歡哪種類型的人？他突然很想見見被面前這人喜歡上的人，不知道拜託丁能不能見到？

結果他得到的卻是丁深深地嘆息，敷衍似的說明天要早起，要先睡了。

「真是的，該不會是害羞了吧？都是男人有什麼好害羞的啊，我還滿想知道你喜歡的是哪類型的呢。」他們一左一右的躺在偌大的雙人床上，起先丁背對著他，似乎是為了方便說話，於是便轉向他。那總是面無表情的臉龐充滿著無奈，但白澤實在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表現。大概是青春期的小孩通常不喜歡被大人詢問自己喜歡的對象？

「白澤。」在那略為低沉的嗓音侵入耳膜的同時，丁也往他身邊鑽了過來，距離一下子拉得太近，他們之間的距離幾乎不到十公分。這讓他剎那間有些緊張，尤其是丁那認真的表情更讓他介意，甚至突然想通剛才那些對話的意義。意識到以後，心跳不自覺的快了許多。太像了，現在面前的丁和鬼燈實在太像了，白澤心想。

「都長這麼大了，還要撒嬌啊。一個人睡得好嗎？」他動作輕柔的碰觸丁的臉頰，比起以前結實許多。他還記得對方還小的時候，有多可愛。雖然他也不覺得長大後的丁不好，但就是感覺不太能像以前一樣親近。尤其在他察覺到對方眼底那一點什麼，他就明白，可能不要繼續親近會比較好。

「已經沒事了。」

他不想讓丁想起以前痛苦的事情，即使四年前分別之前，丁曾經要他別老是小心翼翼的對待他，但習慣是難以戒除的。他就是下意識地想要守著對方。也認為那是他的責任。抿了抿唇，白澤輕輕地對著丁笑了，「嗯。明天還要早起，睡吧。晚安。」他稍稍挪動身軀，讓自己別和丁靠的這麼近。對方察覺到他這樣的舉動以後，立刻反應過來，抓住他的手腕，「我睡不好。想抱著睡。」明知道這是扯謊，剛剛還說沒事的──

但，果然應該說他就是拿對方沒辦法嗎？

白澤苦笑著再次拉近距離，溫柔地將少年的頭靠上他的胸膛，「真是的。睡吧，我在這裡。」丁溫熱的吐息毫無阻擋的穿透過薄襯衫碰觸到他的肌膚，這種距離就算是過去，他也沒有和對方有過。丁理所當然地將手放置在他的腰側。雖然一開始嚇了一跳，但察覺到對方沒什麼奇怪的算計後，白澤也就闔上雙目。逐漸陷入深沉的睡眠之中。

「白澤……」恍惚中他似乎聽見熟悉的低音輕聲的呼喚著自己，白澤反射似的回應，不過實際上腦袋還處在不怎麼靈活的狀態下，「……嗯？」在他給予反應後，不屬於自己的溫度溫柔的撫上他的臉龐，有些模糊的視野中，似乎是張放大的臉。但他實在也因為太過疲倦而沒能有所反應，只是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我好忌妒。」丁的面容又放大許多，他的視野裡只剩下對方那雙深邃的黑眸，對方溫熱的氣息不停的撒落在肌膚上，或許是因為兩個人緊緊相貼的緣故，白澤開始覺得有些熱的掙扎，但卻怎樣也無法掙脫。一方面是因為尚未完全清醒全身癱軟，一方面是因為對方的手緊緊地扣著他的腰，難以施力。

「……忌妒？」他恍惚的重複對方的話語，努力的想讓自己清醒過來，但眼皮卻沉重的讓他光是睜開眼就用盡全力。

「……喜……」他還沒能來的及聽清楚對方究竟說了些什麼便又昏睡過去。沉沉睡去以前，映入眼簾的是丁看上去相當溫柔的神情。

周遭是一片一望無際的草原，能見到稀稀落落點綴翠綠平原的各色花蕊，白澤有些困惑自己究竟為何身處其中，東張西望了一會，他才意識到自己大概是在作夢。不過他不曾做過類似的夢，夢境裡的氛圍是他有些熟悉的──屬於天界的嫻靜。

「白澤大人。」雖然已經百年沒有聽到這個呼喚他的聲音，但白澤還是很快的辨認出了是桃太郎。轉過身往聲源的方向望去，不出所料的是那熟悉的故人。

「啊、是桃太郎君啊。過得如何？」

「還算是不錯。白澤大人呢？」揹著草藥的桃太郎看上去相當精神。看樣子所言不假。他漾起一抹笑靨，「還可以。沒想到你會來找我呢，還是偷跑進我夢裡。」

「白澤大人一離開天界就是百年，想說偶爾也探望一下。找到鬼燈大人了嗎？」桃太郎似乎打算與他敘舊一會兒將背上的草藥通通放到地面上，他輕輕地笑了笑，「一半一半吧。」對方顯然聽不懂他的意思而困惑的詢問。

找到了轉世的靈魂，但是沒有記憶，所以是一半一半。他簡略的和過去總是跟隨在自己身旁的跟班說明，而面前的那人起先還算是輕鬆的表情倏地嚴肅許多，「即使如此，白澤大人還是要繼續待在已經沒有記憶的鬼燈大人身邊嗎？」那表情充滿著擔憂，這樣的表現也讓他想起當時失去鬼燈時，他似乎真的太過失態了，否則面前的跟班是不可能會有這樣的反應的。

「我想陪他。鬼燈大概真的很倒楣吧，這一世也是個可憐的孩子。」他光是想到小小的丁想哭卻不曾哭泣的沉靜模樣就感到心痛。

「白澤大人，最痛苦的難道不是您嗎？」這番話讓他剎時間啞口無言，正打算反駁時，桃太郎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而後，他自然的從夢中回到現實。周遭還是暗的，丁深沉的睡著，他這才注意到他們的姿勢不知不覺居然變為相擁而眠的狀態。他本來是想要掙脫開來的，但卻又擔心會吵到睡的正好的丁，於是便作罷。

再回去夢裡問問桃太郎剛才那是什麼意思吧。白澤闔上雙目這麼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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