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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尊多】哀町色子 (花城町伎 前傳),1

[db:作者] 2025-07-06 19:16 5hhhhh 1280 ℃

吉原遊廓遷址前座落於一片滿是蘆葦的沼澤地上,由於『吉』的發音與『葦』相同因此被稱作『吉原』。進入吉原的人們就如同沼澤地上的蘆葦一樣,空虛的葦管內部塞滿了骯髒的泥濘,祂們隨風盲目且麻木搖曳著身軀,斷裂的枝枒循著水源與從天落下的淚水遁沒池底;遊廓內失意的遊女跳進吉原大門旁的黑水溝,見返柳上頭吊掛著不知何人的和服外掛,垂落的青絲自遠方看來彷彿死去的遊女回到現實等待已然離去的愛人歸來。

初夏夜晚,十束替樓裡的遊女們盤好頭後才匆匆回到自己房裡打理儀容,望著鏡中一襲紅色掛袍的自己熟練地搽上水粉與時下流行的小町紅,作為吉原內的一份子即便是色子在儀容上也不得馬虎。畢竟江戶時期的時尚流行,小從妝面大至衣服款式都是由遊女與歌舞伎藝人引領,作為生活在時尚尖端的十束來說自己的一言一行就如同某種指標性的象徵,特別在大見世這種高級場所對於外貌更是格外講究。

十束作為一名色子在吉原內可說是一名特異的存在,一般色子會被集中在靠近下町的長屋集中管理,他們工作的地點稱作『陰間茶屋』,和遊女區不同的是並沒有以等級區分大中小見世。吉原內色子人數少,在代客接物方面也沒有遊女需要奉行的繁瑣禮儀,省去了通過引手茶屋與三次設席款待的環節,嫖資行情大約與下見世的遊女差不多甚至再低價。在如此嚴峻的條件下十束卻幸運地能在大見世工作,這和他從小的經歷有關係。

自襁褓時期便過著到處輾轉的生活,先是被親生父母賣給人口販子,後來被路過的歌舞伎劇團團長收養作為新人培養。據團長的說詞是當時幕府已經下令禁止女性演出歌舞伎的命令,正當他煩惱要去哪裡找個少年來組織『若眾歌舞伎』時看見還是嬰兒的十束便決定收入團內作為女形栽培。誰知道後來幕府又禁止若眾(年輕,未成年男性)出演,團長索性藉此洗手轉換跑道收掉盈利虧損的劇團,便將當時年僅十五歲的十束賣給負責吉原買春仲介之一的女衒。

時日至今十束進入吉原已經七個年頭,每每回憶起這段經歷都有股正在做夢的錯覺。比女人還要柔美的相貌與歌舞伎的背景使他成為當期各家老鴇不惜重金也要得到的搶手貨,最後由遊廓內數一數二的大見世『葦中樓』買下,雖然十束成了遊廓內的話題人物但生意卻比小見世剛出道的新造還來得慘澹。來到吉原的客人絕大多數是男性,御殿女中(皇宮侍女)與後家(寡婦)一年之內出現次數屈指可數,除非碰上性癖特殊或是一時心血來潮想要親近男色的嫖客,色子幾乎和滯銷的商品同理。平時十束負責替樓裡的遊女們盤頭化妝做做針線活,收了幾位禿女孩傳授歌舞伎表演的技巧,其中已有不少女孩被升做新造,若不是身懷這些技術十束恐怕早已被債務壓得喘不過氣,被丟進陰溝裡自生自滅了……。

整裝完畢十束走進自己專屬的座敷間,由於面向東方人潮一如往常門可羅雀。纖細得彷彿風一吹就會斷裂的胳膊穿過格子窗向兩旁路過的人群招手,但人們總是瞄了一眼便像什麼也沒發生似地越經他的視線範圍,十束百般無聊地望向守門的小廝,對方一如既往地靠著門口打瞌睡。

就在十束決定將手縮回座敷準備彈琴消磨夜晚時他注意到對街的松樹下站著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即便在漆黑的夜裡十束依然能看見對方一頭如火焰般鮮豔的紅髮,花街昏暗的微弱燭光稍微照亮了他的臉龐,銳利如鷹的眼神鎖定十束的方向。原以為只是單純地對上眼,沒想到幾秒鐘過去男人也沒有想要挪開的意思。說不在意大概是騙人的,十束直覺對方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只想將對方打發走,才剛這麼想男人卻像已經讀通了他的心思往座敷走來。

該不會是將他誤認為女子了吧……?十束頂著尷尬的微笑與男人對望,他遇過不少駐足在座敷前的客人將他誤認成女性,接客前先行告知自己色子的身份已成為十束的工作的一環,他可不希望事後有客人以性別詐欺的理由向老鴇投訴敲詐。

男子來到了座敷面前,金色眼眸深處迸出了能撼動人心的力量,一身武士打扮配上嘴角似笑非笑的雅痞氣質看來應是不願受制主家而在外流浪的浪人,十束趁著對方握住他的手前趕緊縮回格子窗內,這形同拒絕的舉動迎來了男人無聲的指責,十束被對方投來的銳利視線狠狠地刺傷。

「我的身分是色子。」十束出自職業道德原則好意提醒。

「我知道,那又怎樣?」男人毫不在意地回應讓十束的好心顯得多此一舉。

「你不排斥男人?」

「排斥了我還會走過來?又不是犯傻。」十束被男人的回答堵得一愣一愣,但對方似乎相當樂見於他的反應。

「總之快把手伸出來,一直站著好累。」男人不耐煩地催促。

「你真的知道握住這雙手後就沒有退後的餘地了嗎?」

十束刻意加重語氣想要嚇跑對方,但男子毫不在意地挑高了眉,粗魯地將十束的手從座敷內拽出來緊緊握住。在十束的印象裡客人們的掌心總是因為夜晚的涼風而凍得冰涼,但男人的手燙得像燒紅的鐵塊,不可思議的溫暖竟令十束的防備漸漸融化。

「事到如今已經不能再後悔了喔。」

「那種事怎麼樣都無所謂。」

十束第一次遇見這麼有趣的客人,他有預感今天會是七年以來最難以入眠的夜晚。

===============安安這裡是負責高能預警的分隔線一號=================

十束將男人領進房裡坐著並奉上熱茶,他將點燃的粗大紅色蠟燭擺在兩人中央,搖曳的光源使得男人的臉龐於黑暗之中忽隱忽現,十束聞到男人身上飄來乾草燃燒後的餘味。

「大人,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十束接過男人手中飲盡的空茶杯

「剛剛還那麼難說話,怎麼現在就換上了恭敬的口吻。」男人扯過十束的手腕往懷裡帶,後者則重心不穩重重跌了進去。

「因為平時沒什麼機會擺架子嘛。」

「都沒客人上門了還敢囂張。」

男人俐落地扯開十束的外袍,捧著後腦使勁地親吻,空著的另一隻手也沒閒著,無聲地滑進和服下襬解開兜襠布上的結輕輕握住裡頭透著溫暖體溫的那話兒。十束在雙重刺激下用含著些許淚光的眼眸望著男人,因本能快感而扭動的身軀讓衣衫更加凌亂,深吻的空檔間飄出了細微的嘆息,十束楚楚可憐的模樣卻令男人遲疑了一會兒,他無法分辨那股喘息究竟是啜泣還是喘息。

「大……大人……。」細微的嗓音從十束被吻腫的唇瓣流出,眼角倔強地不肯落下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因為燭火的緣故眼淚閃動著奇異的光芒。

「求求你……,」十束溫柔的捧著男人的雙頰,男人在他無辜的眼瞳中看見自己的身影清晰地倒映在上頭。「別再戲弄我了。」

男人反手將十束壓倒在地並吹熄燭火,他敞開窗門讓外頭的月色照亮整個房間,十束沐浴在月光中的胴體透著一層青瓷的色調,一股熱血頓時湧上腦門……。另一方面被壓倒的十束則因對方猙獰的面容嚇得閉上雙眼,他能感受到男人撫摸身體時手心滲出薄汗的濕潤,渾身活像被細繩緊緊纏住般動彈不得,當雙腿被掰開時十束緊咬下唇忍住下體被粗硬的魔羅貫穿的疼痛。

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取代而之的是溫軟的舌尖靈活地游移,男人細心地舔著洞口、手指反覆地套弄,雖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十束竟然為之鼻酸。

「怎麼哭了。」男人聽見吸鼻聲而停下動作。

「我以為你會直接進來……。」

「這沒什麼吧?」十束沒有答話只是搖搖了頭撐起身子舔男人的乳首,細細的指尖在魔羅頂端畫著圈子,那玩意在他手中立刻腫脹,十束花了很長的時間想辦法讓男人覺得開心。

結果是男人在十束嘴裡射了兩次。

「我剛才想了一下。」男人摸著十束柔軟的頭髮由上看著十束專心舔著魔羅的模樣。

「其實你不希望我進入你身體裡對吧。」

「你想進來嗎?」

「問你什麼就回答,別把問題丟還給我。」

「這麼凶做什麼,虧我還覺得你是個溫柔的人。」十束移動身體跨坐在男人身上,他不等男人開口自己擺動著腰桿,一手套弄著男人的陰莖另一手環抱住對方的頸項穩住身體。

「雖然肉體已經習慣被進入的感覺,但心態上還是有點不平衡。」語畢,十束對著男人的耳垂發動攻勢。

「所以才在其他地方做得這麼積極嗎,我不喜歡受人擺佈的玩法。」男人伸手搓十束的臀部,語帶惡意地表示。

「如果我是女人的話,一定會很喜歡你吧。」十束的呼吸開始急促,灼熱的呼吸一口一口呼在男人的面頰上,身體無法自制地顫動,擺腰的幅度也越漸激烈,他放開雙手緊緊攀住男人的脖子,漲得成了原先數倍大小的陰莖在猛烈收縮的股間快速摩擦,十束的喘息漸漸轉化成輕叫。

「都已經搞得亂七八糟的了,還要堅守著原則嗎?」男人滿意地看著十束緊縮的眉頭。

「為……為什麼你還這麼鎮定啊……。」

「剛才不是說了,我不喜歡被人玩弄在手裡的感覺。」男人的手指進入十束的穴口,兩根指頭完全吸得牢牢。

「你這人……實在是……。」

十束倏然弓起腰桿雙眼狠狠瞪著男人,眼神彷彿在指責男人為所欲為的任性舉止,哭紅腫的雙眼包含情慾,自行湊上的吻更比先前任何一次貼合都來得熱切,那幾乎近乎毀滅性的接觸引爆深埋在體內燃燒的火種,內心的戰慄像是要將有形的軀體撕裂成肉眼看不見的渺小分子,如果真的因為做愛而死去的話最後連殘存的骨灰也分不清是誰的吧?十束認真地想著這個問題一面渴求著男人躁動溫暖的舌頭,粗魯地舌尖掃過口腔內壁時胃部一陣翻攪,他能察覺心中某個無法言語的部分隨著痛楚喪失在前所未有的狂亂漩渦中。

「想說我惡劣?」男人臉不紅氣不喘的望著十束。

「明知故問。」

「想要我怎麼做,自己說出來。」男人狠狠來回抽送手指,緊縮的股間像是吸盤似地貪婪地緊咬不放,十束被插得渾身發抖,噗滋噗滋的淫糜水聲混合著嗯嗯啊啊的呻吟響遍室內。

「為什麼不說話。」男人的口吻冷漠了幾度。

「不……真的……不要……。」十束可憐兮兮地開口,突如其來的吻讓未能完整脫口的語尾化作一道道悶哼。

「不要什麼說清楚。」

「啊哈……求你了……我已經……嗯啊……不行……了。」

「只用手指你就已經全身失控得亂七八糟的。」男人笑得邪氣,手指抽插的速度加快。

「看在你的反應很可愛的份上就告訴你吧。」

「告……告告訴我……嗯啊……什麼……?」

「名字啊,最一開始你不是還在問,還是覺得太舒服所以把這件事拋到腦後了。」男人說完便又多塞了一根手指,十束整個身體癱軟在對方懷裡,因為過度喘息而持續半張的嘴邊留下幾行唾液,男人湊近他變得敏感的耳後根呼呀呼呀地吹氣,十束渾身雞皮疙瘩一陣。

「你要記住,因為我不會再說第二次。」男人將舌頭伸進十束的耳窩,下體因為這次刺激有了強烈想要釋放的反應,男人用手指抵住陰莖前端不讓他遵從本能行事。

「啊……求求你……快點……。」十束皺著臉盡全力扭動身軀,被跨坐的男人魔羅立刻又硬挺脹大,粗壯的長棍彷若沖天般聳立。

「看著我喊,周防尊。」

「周防尊。」十束順從地喚了一聲。

「多喊几次。」

「周防尊。」

「再來。」

每當十束淚眼婆娑地說出男人的名字,周防的魔羅便越來越有反應,十束用充滿不知何人體液的顫抖手指撫摸那滾燙的巨根,沉甸甸的。

「周……周防……啊……。」

在即將高潮的前幾秒兩人激烈的擁吻後雙雙躺下,在十束失去意識前他情不自禁喚了一聲阿尊,周防的陰莖在他眼前放大。伴隨一陣低吼,不屬於自己灼熱濃稠的體液噴滿整臉,那瞬間十束自己迎向高潮,隨即沒入黑暗無垠的世界之中。

==========這裡是被啪啪啪弄得心力交瘁的分隔線君二號==========

隔天早晨醒來時周防人已經消失,他在十束枕邊留下一張字條表示還會再來訪過後便不再有下文,他向樓裡其他的遊女打探消息發現對方已經預前支付了好幾天的嫖資,除了羨慕十束釣了條大魚上鉤後其他遊女並沒有進一步再表示些什麼。在遊廓內除非發生了搶案或同情夫私奔的事件才會大肆談論,即便是作為茶餘飯後的聊天話題也不會涉及過深,不輕易洩漏嫖客來歷已是遊廓內的潛規則。

自那夜開始十束會分外留意對街的松樹,第一晚他還懷抱著一絲期待相信會在樹下對上那抹銳利的目光,然而周防卻失約了,十束心裡替男子的缺席搪塞了個還算合理的理由繼續第二天的等待。直到第四天的夜晚落幕迎向第五個早晨,十束的座敷面向東方正好能看見日出,望著緩緩升起的朝陽同時眼淚在眼眶打轉,十束不太清楚自己哭泣的理由,或許是因為那幅景象太過美好而感動的流下眼淚也說不定。

次後三日,十束替樓裡熟識的兩位同期太夫淡島與平坂的宴會出演奏樂,由於在宴會上分心而出神的事作為笑料遭兩人奚落。大約在第二場宴會舉行前幾小時,十束自外出歸來的菊理手中收到周防的手紙,但十束卻連看都沒看便丟進一旁的水溝,不巧當天早上正好下了大雨所以信紙一掉進充滿雨水的陰溝裡就再也沒有找到的可能了。十束對自己賭氣做出的衝動行為感到生氣卻也無可奈何,畢竟世上唯一一封信消失後不會再有第二封一樣的。十束決定以此為藉機放棄對周防的執念,畢竟他不過七年以來接待過唯一一個做愛時會細心做好擴張、萍水相逢的男人罷了。

在這之後又過了兩天,十束外出散步時順道替淡島到熟識的酒樓攤商繳納樓裡訂購酒品的款項。六月末的吉原街上已經開始架設廟會攤商,特別是靠近真源寺一帶人潮更是熱鬧,這時十束才想起一年一度的牽牛花市集又要開始了。每年大約在七夕前後以真源寺為中心所擺設的牽牛花市集在當時的江戶稱得上是大型活動,因此這時節是人潮出入吉原的高峰期。

十束被絡繹不絕的人潮擠到街邊,忽然一股力道將他拽進巷子,撲進對方胸膛時他日日夜夜心懸的煙草味猛然竄進鼻間,他抬頭正好對上周防的雙眼,金色的瞳孔依然透出危險難以靠近的氣質。

「呦。」

「周防。」

周防揉著十束頭髮的動作在聽見那聲周防後立刻停下。

「之前不是還很親暱地喊我阿尊嗎?」周防彎下腰與十束平視,狹小的巷子內光是站兩個人就非常勉強了,十束現在卡在牆壁與周防近在咫尺的嘴唇間動彈不得。

「那……那是因為……。」十束腦海裡閃過周防巨大充血的陰莖在眼前晃來晃去的畫面,他實在說不出那是氣氛使然的衝動產物,況且當時他已被玩弄得失去理智,在這之前十束從未丟失過房事的主導權。

「你不喜歡這個稱呼嗎?」

「你喜歡這樣叫我就喊,我沒有意見。」周防將臉埋進十束的頸窩裡磨蹭。

「真是的我明明還在生你的氣,你這幾日都上哪裡去了?」

十束還沒來得及聽見對方的回答便被吻住,周防的手快速伸進襯衣下擺撫摸大腿內側滑嫩的肌膚,後者使勁扭著身體想要掙脫箝制,然而吻卻更加深入幾乎瀕臨窒息。周防隔著兜襠布細細搓著十束的私處彷彿是件精緻的工藝品似地,十束雙腿間一熱更使不上力穩住身體,他無聲地喘著粗氣、不時用小如蚊蚋的低喃懇求周防放過自己,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竟然被人拖進巷子裡單靠一隻手愛撫就舒服得欲仙欲死,若被人傳出去面子都沒了。

「會被人看到的。」十束含著周防的耳垂呢喃,儘管再怎麼努力也推不開男人的身體。

「你說一聲『阿尊請帶我走』我就帶你離開。」

十束因羞恥而濕潤的目光變得更加迷濛煽情,炎熱的天氣外加上周防用力留下吻痕,十束的肌膚白裡透紅看起來比第一次接觸時色情。周防將沾滿濕潤精液的手指塞進十束嘴裡悄聲說道:「你竟然沒有我的同意就自己射了。」邊說邊將手指往喉嚨深處突進。

「對……對不起……阿尊。」十束舔著沾滿體液的手指淚汪汪地開口。

「你想說什麼。」

「阿尊……求求你……帶我離開……。」周防的手指在十束嘴裡胡亂翻攪了幾圈確認對方將精液一滴也不剩地舔乾淨後才滿意地鬆開,他從十束嘴裡拉出一條條拖得冗長的唾沫。

「聽好了,十分鐘到凈閒寺後頭的鳥居陣等我。」

周防口中的凈閒寺是位在吉原北面專門安葬死去遊女們的小廟,這裡一年間大概只有四月末舉辦慰問儀式才有人經過,在做事盡量不發出聲音的前提下若只待上一個小時也許並不會被發現。

約好會合地點後他們分別從不同的路線前往目的地,十束一路沿著參道往上走就能抵達,周防則先橫越仲之町再通過角町才能抵達。十分鐘後兩人在鳥居下見面,周防帶著他穿過樹林、鑽進凈閒寺後方一個用石頭作為掩護不曉得怎麼形成的洞,即便不需要正門的鑰匙也能進入寺裡。一進到飄著霉味的寺廟內兩人便像褪去了一切防備擁吻,十束眼神朦朧地望著眼前的周防不自覺地笑了,那表情有些淒涼,與其說是微笑倒不如說像哭泣還來得貼切,周防停下愛撫深陷在對方的情緒裡茫然失措。

「怎麼會這樣呢?」十束伸出手背輕刮著周防的面頰、一會兒又是親吻,從額頭到眼皮、鼻間最後是嘴唇與鎖骨,所及之處盡是愛憐的目光。他從袖子裡抽出與周防初遇那晚留在枕邊的字條,上頭的筆跡因受潮而暈染模糊。「明明這才第二次見面,對於你的事請也完全不了解。」

周防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僅是安分且沉默地聽十束把想說的話說完。

「明明你答應過會來找我,等了好幾天卻落得寢食難安的下場,甚至連平時熟悉的琴曲也彈錯了……。」十束用毫無抑揚頓挫的單調口吻陳述近況,周防雖然想說些安慰語卻連一句最簡單的『抱歉』也強梗在喉頭無法言語。

「但我生氣並不是因為你食言這件事,而是在那段時間裡想起你卻不知道該上哪裡才能找到關於你的消息,我討厭這種只能單方面傻傻等待、什麼事也做不了的無力感。」

語落,十束仔細將手中的字條摺好塞進周防手裡,周防快了一步握住他的手腕,捉得幾乎讓人懷疑是不是要把整條手臂從原生軀體上硬掰下來,十束卻沒法將注意力擺在疼痛上,眼下他心裡還有比這更難解的煩惱,與看不見的酸楚相比肉體實際上產生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麼。

「真的太奇怪了,告訴我阿尊,應該怎麼做才能即時終止這段感情呢?」

周防用前所未有溫柔的力道捧起十束臉蛋,這個親吻不同於以往帶著霸道、蠻橫、侵略性意味,而是輕柔的碰觸、細細綿綿地,溫柔得教人落淚。正因為長久以來過得太過寂寞,一遇到有人肯施捨自己溫柔便感動不已。十束不曉得這是不是所謂的『愛』,但是關於『戀』、這強烈的情感激盪,他已經深切的體會過了。

「已經來不及了十束。」

周防終於恢復了平時的神色,他和十束互抵著額頭一字一句緩慢地做出承諾,十束從他眼裡看出出自內心真誠的心緒,那令他先前感受的不安融化在他目光流露而出的溫存裡。

這會是夢嗎?

十束感覺不到淚水的存在,吉原是將溫柔販賣給尋芳客的天堂,給予他人夢想卻不允許自己造夢,隨著繁華落盡將一生埋進封閉的遊廓漸漸迷失自己;失去方向的人生如同失去指針的羅盤,他的心亦是棄船那般殘破,即便遍體鱗傷仍執意尋繹一個能夠全然釋放自我的生活。

「不用勉強自己停止也沒關係。」

「真的嗎?」

「真的,雖然有點慢,但關於我的事情待晚上到長屋時再告訴你好嗎。」

「你不會又食言了吧。」

周防懲罰性彈了十束的額頭一下引得對方哇哇喊疼。

「真是的,這樣很痛耶。」十束捂著額頭委屈地控訴。

「哼。」

「前科犯還有理動手了!」

「別鬧脾氣了,不然這個扣在你這裡做抵押。」周防從懷裡掏出一只做工精巧的紅色菸管,十束嗅了嗅果真聞到周防身上慣有的乾草焦味。

「往後不在你身邊的日子如果想見我,就嗅一下菸管。」

十束對於周防的提議非常不以為然,卻沒有多說什麼,他用手巾仔細將那只菸管裹緊放進口袋,他發覺周防看著自己的眼神有了變化,更多的寵溺以及那不得不去正視、彷彿即將踏上戰場赴死似的士兵身上才會有的壯烈感。十束告訴自己無論這個男人身上背負的究竟是什麼樣的責任,未來的日子他都會與他一同承擔。

===============安安這裡是精分中的分隔線君三號==================

周防果真沒有食言,當晚十束坐進座敷裡時他早已在窗外等待了一小段時間,那天之後周防每晚都會來到葦中樓,日日夜夜做著時間很長的愛,相互分享自己來到吉原以前的遭遇。周防雖然答應要把自己的事告訴十束,卻總是辭不達意,周防總是在小地方仔細著墨、重點又草草帶過。到頭來十束仍得從那些片段自行整理出關於周防的背景,大致如下:

周防家作為一代武家歷代侍奉著自己主家,周防家的主家又隸屬三好家,所以嚴格說起來周防家應該只能算是活躍於當地的大戶人家罷了。原本應該遵守傳統侍奉主家的周防尊因不願妥協淪為牢人。離開家鄉的他輾轉流浪到越前國,並幸運地被隸屬舊朝倉家的旗本收作部下,後來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決意反悔繼續踏上流浪之旅,誰知道對方派了家臣要殺他滅口,周防便成了通緝中的逃兵藩士。靠著老家資助的錢財他還能出手揮霍,光從他能一連支付好幾天大見世的嫖資就能看出這人多麼沒有金錢觀。

周防當時選擇進入吉原掩人耳目的原因非常奇特,誰都不會想到被人追殺的浪人會到這種風流場所度日,利用反向思考『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的道理暫時避避風頭,正巧他也一直想找機會親眼目睹遊廓內的生活狀況,接下來的發展就是碰上十束並成了對方的常客。至於為什麼會在最初兩次相遇期間失約了這麼久,周防說是在附近替一家叫『高嶺屋』的酒商打打雜,除了能賺點零花錢、在吉原內久待的住所也一併找到了。

然而好景不長,平靜的日子只維持了短短不到兩個星期,兩人最後一次見到面是在牽牛花市集開幕前四天。當時十束並沒有意識到那是離別的預兆,現在回憶起來周防的心情奇差無比,剛毅深邃的五官猙獰變形,行事也分外急躁;前往房間的路途中周防將十束拉進燈光昏暗的隅角當場解開他腰際上鬆垮垮的女用腰帶,多日肌膚相親他已能準確地捕捉十束的每個神韻給予敏感帶刺激。

回到房間時,十束的大腿間早已濕潤一片,凌亂的襯衣領口隱隱能見先前被玩弄得尖挺的乳首,仔細一看十束的大腿間、嘴角邊以及後背沾滿了半乾的乳白色體液。先前被操得有些失神的十束連反抗周防在自己的那話兒上纏線的力氣也沒有,充了血的尾端緊束在裹得緊緊的空間限制同時感覺得到疼痛,卻因為那近乎撕裂的錯覺帶來了快感。習慣了和周防纏綿後也不會再做著做著暈過去,反而在受盡了他的寵愛變得索求無度。

大概是因為那是融有真實性情的性愛吧,沒有愛情成分的交合便只是單純機械式地交媾、混有肉慾的獸行,荒誕行徑使人唏噓不已……。

周防將十束壓在牆角的大型更衣鏡,因激情燃燒呼出的濁白呼吸模糊了視線,冷的水珠滴落於熱的胴體上很快便喪失原有的溫度。鏡中倒映出他白皙的肌膚上到處遍佈的吻痕,彷彿一朵朵華麗綻放的牡丹花叢。那天十束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做愛時的眼神是那樣的悲哀,即使腹部被熱燙的精液填滿也消除不掉的哀愁,他的身體若是剖成了兩半、在裡頭肯定是,人形的空氣。

「吶,阿尊。」

「嗯?」

「這事件告一段落後你有任何打算嗎?」

「有啊。」

周防的魔羅在體內深處脹大,十束為此發出了嘆息。

「離開吉原之後先回到南方打理本家的事。」

「這樣啊,在外流浪那麼久,最終還是會回到歸根之所啊。」

「別露出那副快要哭出來的表情。」

「我……有嗎……?」

「我一定會再次回到吉原。」

「是來向我道別嗎。」

那幾乎是在一瞬間發生的,十束整個人撞進被褥、骨頭發出了喀噠喀噠的聲響,架在後背的雙手用腰帶綁住,周防腰一挺、直直刺進十束體內溫暖的源頭,濕濡的肉壁飄出滋嚕的摩擦聲響,抽插力道大得讓他以為腹中的精液會衝上喉頭吐出來。

吶吶阿尊,用盡全力射在我的體內吧,把空蕩蕩的內在全部填得滿滿的,即使塞不下溢出來也不要停止、操到骨頭散架也完全沒有關係喔!因為將我用壞的那個人是你嘛。如此一來,我就不會再是吉原裡栽養的空心蘆葦之一了。

「當然是把你弄出吉原,然後兩個人一起到長崎去。」

激烈地做完這一輪,周防抱著筋疲力盡的十束繼續沒有說完的話題。

「去那裡做什麼?」

「搭往支那的走私船離開這裡。」

周防離開後過了幾日,真源寺著名的牽牛花市集開始了,熱鬧的吉原到處都舉辦著御見敷。趁著這熱鬧的氣氛葦中樓推出淡島手下的妹女郎菊理為新造,十束在菊理還是禿女孩的時候就和淡島一起照顧她,剛被老鴇帶進樓裡時菊理整個人瘦得像乾枯的木條,當時同期進來的還有一名叫做貓的孩子。和小小年紀就擁有一張標緻臉蛋的貓站在一起,菊理的存在堪比紅花旁陪襯的綠葉毫不起眼。禿女孩們由淡島和平坂照顧,十束則負責傳授技藝,貓雖然長得漂亮卻沉不住氣,反觀菊理學得很快、態度落落大方撐昂得住大場面,才能搶在貓前頭先行出道。十束想到當初那個連踩高腳木屐都走不好外八文字的黃毛丫頭已經到了可以接客的年紀,心裡是感慨萬千。

三人在茶室裡坐定,過了不久茶博士拉開了門簾,兩名男子相繼進入茶室,十束只知道其中身高較高的那個,他的名字叫作國常路大覺,是淡島的常客之一,曾經計劃出資替淡島贖身卻被本人拒絕,聽說是看見淡島時回憶起已經死去多年初戀情人。由於已經錯過一次幸福,這回無論碰上什麼阻礙本人說什麼也不會輕言放棄吧。

「好久不見了淡島,哎呀!十束你也在啊!菊理妹妹還是一樣很可愛呢。」

「真是的,大人您真愛說笑。」菊理躲到淡島身後淘氣地做著鬼臉。「看您的表情就知道其實是想誇姐姐的吧。」

說完國常路僵硬的臉上浮出暗紅色的可疑紅暈,看來果然是被菊理說中了。

「咳咳……國常路大人,您身旁這一位我沒見過呢。」淡島身子一扭將搗蛋的妹妹從身上甩開。

跟在國常路身邊的男人一身藍衣、靛藍色的頭髮下是未經久曬的蒼白膚色,端正鮮明的五官上配戴著明顯是舶來品的單片眼鏡,鏡片後是一對宛如寶石般漂亮的紫羅蘭色瞳孔。以一個男人的標準而言他長的實在太漂亮了,若不是嘴角邊揚起自信且高傲的弧度,十束幾乎要以為站在那裡的是一具人偶。

「這是從官府來的宗像禮司。」國常路替宗像做了簡單介紹,十束之外兩人一聽見對方掛著官府的名號都愣住了。

「是來調查案子的嗎?」菊理驚訝地問道,不曉得是不是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才提問,她趁著那幾秒鐘的空檔將酒杯推到兩位客人面前。

「不過這裡可是吉原啊,除了感情糾紛還能出什麼事嘛。」

「菊理,在客人面前提這個做什麼。」

「我說淡島啊,宴席上不用這麼拘束。宗像第一次進來吉原,讓他玩得盡興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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