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いのちの最後のひとしずく,4

[db:作者] 2025-07-07 21:19 5hhhhh 8550 ℃

  “明白了。”

  聽到言峰乾脆的回答,切嗣根本是到慌亂的程度。

  “就算是在長期休假中,也不能過得太散漫,切嗣。”稱呼也極度自然的改變了:“光是士郎君說不動的話,今後就請讓我一起來幫忙。”

  “等等……”

  “太好了。啊,時間差不多了,我去買晚飯的材料。茶的話老爹也會煮的,綺禮先生如果不忙的話,請再坐一會吧。”

匆匆套上了外套,士郎從廚房裡拿出了購物袋。

  微笑著目送他跑出玄關,切嗣發現自己的右手臂已經落入了言峰的掌控。

  “為了孩子們,你也要長命百歲啊,衛宮切嗣。”

  對上含著玩味內容的雙眼,切嗣倒是稍稍松了口氣:這傢伙果然還是那個言峰。右手臂被壓在桌上,不過依靠左手也不是完全無法打開箱子……

  “你想做什麼,言峰綺禮?”

  對方似乎完全不在意切嗣的動向,只是握住他的手臂,將另外一隻手探進了寬大的和服袖子裡,直接接觸上了手臂的皮膚。

  “魔力衰退的情況跟預計的差不多。”

  切嗣知道他指的是上次的治療,僅僅是單方面接觸的靈力治療維持的時間很短,在初詣使用了魔術之後,就幾乎蕩然無存了。每天長時間的睡眠也只是能稍稍緩解。

  “看來你什麼都沒告訴那小子啊。”言峰繼續測試著魔術回路的運轉狀況:“還是說,你是在故意誤導他?”

  作一個遊手好閒的父親,比一個即將衰亡的父親還是要好上不少。

  也許只還有兩三年時間了。

  “派駐冬木之前,被派去了愛因茲貝倫。”

  切嗣立刻甩開了他的手,左手握住已經上彈的手槍對準了言峰的胸口:“我再問你一次,言峰綺禮,你想做什麼?”

  “愛因茲貝倫的城堡依舊籠罩在風雪之中,外人無法進入,不過我還是聽到一些消息。比如當主對於即將到手關頭卻被背叛的事情十分生氣,所以提前開始了對新一代聖杯容器的調教。”

  在冰冷的廢墟中,柔弱的人造人正在經受著毫無意義的考驗……切嗣想起了十年之前看到的所謂證明,更握緊了手中的兇器。

  伊莉雅,以愛麗為基礎培育出來的小聖杯,愛因茲貝倫的魔術道具,切嗣的小公主……

  “看來他們已經在為下一屆聖杯戰爭做萬全的準備了。”

  即使被槍頂著,言峰的陳述語調依舊沒有改變:“當然,間桐家和遠阪家的下一代也在進行著訓練。”不知為何,他停頓了一下又補充道:“雖然並不一定是這一代參戰。”

  “你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切嗣的聲音裡帶上了些許的顫抖。

  言峰握住了切嗣的左手,卻並沒有奪下槍:“我的希望你不會理解,正如你的願望,我也永遠無法明白。但是,我想去相信。”

  我相信你,切嗣。

  從左手傳來的魔力與耳邊傳來的熟悉幻聽交織在一起,魔術師殺手的存在開始崩壞。

  “衛宮切嗣,別讓我失望。”

  切嗣沉默著,言峰扣住的手腕漸漸開始發熱。通過靈力治療流入的魔力是有限度,在切嗣僅存的魔術回路中奔走著,滲透著,如同在饑渴的旱田裡沁入的水源,只能潤一潤喉嚨的程度。

  “衛宮切嗣,你還有很多債要還,你必須去完成。”

  士郎的事,伊莉雅的事,冬木的事。

  “別死。”

  槍被丟在了桌上,冷掉的茶水稍稍濺出了一些。

  切嗣緩緩閉上了眼又睜開,迎上注視著自己的目光——明明毫無變化,卻顯示出不同尋常的溫度。切嗣曾經見過一次,那是在教會裡,那個吃著麻婆豆腐的側臉。

  “在圓藏山的地下?”

  “冬木的靈脈你早就全部勘察過了不是嗎?”

  沒有正面回答,青年神父只是將切嗣的身體向自己拉近了一些。

  “我不相信你,言峰綺禮。”切嗣又再度呈現一種靠在他懷裡的姿態。

  對方沒有回應,空出的一隻手玩弄起切嗣的頭髮。那是比魔力灌注更加溫和的觸摸,切嗣遲疑了一下,還是用手擋開。

  “但是我接受你的治療。”

  深吸了一口氣,不論如何外道,始終作為魔術師一員的男人說道:“和我同調。”

  

  士郎提著購物袋進門,發現門口的鞋子已經少了一雙。

  “老爹?”

  快步走進起居室,找尋著男人的身影。

  切嗣依舊坐在被爐裡,啃著饅頭:“哦,士郎,你回來啦。這個還挺好吃的。”

  “綺禮先生呢?”

  “回去啦。”

  “哎,還想請他一起吃晚飯的。”

  “不行不行,那傢伙啊,沒有味覺的,士郎做的飯給他吃太浪費了。”

  “是這樣嗎……”

  已經完全不知道該信哪一句,士郎歪了歪頭。

  “總覺得有點遺憾。”

  “啊?”

  “沒能聽到老爹以前的事蹟。”

  “那有什麼好聽的。”

  因為切嗣是我的英雄。

  說出口的卻是另外的話語:“快要吃晚飯了,不要再吃點心了。今晚吃漢堡排。”

  “哎哎~士郎果然是個好孩子啊!”

  趁著被誇獎就立刻有了幹勁的士郎跑進廚房的瞬間,切嗣開始在被爐下試著活動手指。隨著魔力的補充,連指尖的觸感也逐漸恢復了。當然無法和聖杯戰爭時候相比,不過僅僅是勘察的話,應該能維持一段時間。

  不想讓士郎發覺,以後還是儘量去教會比較好。不過那傢伙,應該不可能乖乖的等自己去找他吧,讓士郎碰見的機會,可能還會出現。

  想起養子已經稱得上有些仰慕的目光,切嗣歎了一口氣。

  

但是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言峰綺禮再也沒有來過。

  新年的氣氛徹底消褪的時候,寒假也就差不多到頭了。

  士郎忙於整理新學期的書籍課本的時候,切嗣也經常數小時不動的待在土倉裡,有時候甚至到了飯點也不出來,讓士郎有些擔心。可是看上去比之前有活力的養父,又讓他不忍心去打擾。

  切嗣也清楚,只是借助言峰的治療,暫時性的讓侵蝕身體的詛咒減緩,現在自己這種可以稱得上揮霍的行為,或許是將來雪上加霜的導火索。但是他絲毫沒有停止的打算,準備工作還要持續很長的一段時間,必須把自己手邊仍然餘留的物件整理出來,不足的部分只能靠藤村組的力量——但是太過危險的東西還是必須要自己去籌備,不能給他們增添麻煩。

  將熟悉的零件一個一個從繪製著符文的紙張中剝出、清理、熟練的組裝,一晃神有時候會脫口而出那個陪伴了自己最長時間的女性的名字。擅長於纖細的操作,沉默寡言,一直到最後都被切嗣的生存方式所束縛,為自己錯誤的選擇付出了一切的人。

  已經誰都不在了。

  大概腦部也被侵入了吧,說不定哪天還會看到幻影咧。切嗣小心的接住快要掉下來的煙灰,點燃了新的一根。除了自己慣用的武器,還有大量的魔術裝備需要收集,直到在那個世界裡見面為止,大概都不會有回憶的空閒吧。

  沒注意到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帶著以前的衛宮切嗣不會存在的浪漫,僅僅邁入而立之年卻開始有著白髮的男人繼續投入在不屬於一般人也不屬於魔術師的準備工作裡。

  

  “我走了。”

  “路上小心。”

  一如既往的對話。

  士郎站在玄關,看著養父一如既往的把手抄在家居服的袖子裡,露出自己見慣的笑容。

  煙的消耗加劇的很厲害。

  雖然切嗣比以前更加小心,在他面前幾乎一根也不碰,更是小心的整理衣物,避免染上味道,但是很明白煙的庫存、包括切嗣私藏的那些的士郎卻很能清晰的計算出來。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如果不多加注意的話,在自己離開家的這段時間,真不知道他會變成什麼樣。

  “老爹……”

  “嗯?”切嗣有些疑惑的挑了挑眉毛。

  “午飯在冰箱裡……”

  “十二點熱來吃,你說過了。”

  “嗯,對。”

  “磨蹭的話會遲到哦。”

  “……少抽點。”下定決心般,少年從胸腔的深處吐出了話語。

  “我……”切嗣一下愣住了。

  “塞在壁櫥下面和土倉裡的衣服都拿出來吹一吹,晚上一起洗了。”丟下這句話,士郎沒有再抬頭看一眼養父,飛快的跑出了家門。

  “不要跑那麼快,當心摔倒!”從“完全被兒子發現做了壞事”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的切嗣立刻追出門沖著養子的身影喊道,卻看見他已經被隔壁的高中生一把拽住。

  “不用擔心,切嗣!我會跟他一起!”少女興高采烈的揮著手。

  “需要擔心的是你吧,現在都幾點了才去上學啊!”被卡在手臂下面、明白敵不過年齡和身高的差距但還是試圖掙扎的小學生不甘心的說道。

  “新學期,新氣象,老師也會體諒的!”

  “再說學校的方向根本不一樣啦!”

  “哈哈哈哈哈……”

  嗯,感情真好。確認一般跟點點頭,深吸一口氣,男人收起了作為“父親”的表情。

  

  圓藏山。

  又是一個切嗣再熟悉不過的地點。由柳洞寺鎮守、有著各種真假混合的微妙傳言,還有完全談不上古老的怪異傳說,不過毋庸置疑的是冬木最大的靈脈。

  按照言峰綺禮含糊的說法,大聖杯的所在。

  聖杯戰爭的最後,會在冬木的四大靈脈隨機的降臨,但是長達六十年的休眠期間,卻應該是在固定的地點進行魔力的儲存。能夠容納那種規模的,整個冬木或許也只有圓藏山的地下。

  教會擁有監測的手段,這種程度情報只要不是刻意誤導,絕不會出錯。而切嗣再度踏上圓藏山的土地,立刻明白言峰沒有胡說。魔術回路全開的狀態,切嗣能夠敏銳的捕捉到不同尋常的波動——混雜在一般的靈力流向之中,那種熟悉而讓人不快的感覺。

  聖杯戰爭時候的偵查中大概也遇到過,不過被黑泥侵蝕的現在更能清楚的分辨出來。

  從正常的石階上離開,切嗣選擇了被樹木覆蓋的山道。通往後山的路當然不止一條,如果可以,他還是不想遇到寺院裡的人——畢竟自己只是個新移居的外人,經常出現在鄉土淵遠的地點大概始終會讓人生疑。

  冬天的山林顯得有些蕭條,常青樹的種類不多,大多數都落光了葉子,露出單純的枝幹。所幸天氣還不錯,從林間踏上後山的大路,沒有遇到任何阻礙的切嗣跟隨著魔力波動向前快步邁進。

  連綿的、長方形的石塊開始出現在眼前。作為冬木最大的寺院,柳洞寺的後山當然是市民的墓園,抬起頭迅速的掃視著,魔術師絲毫沒有放緩腳步的意願。

  “衛宮……先生……?”

  從墓地的間隙裡傳來的招呼聲,讓切嗣陡然停下,沒有應答只是迅速的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

  自己明明應該確認過,這一片都沒有人類的氣息才對。把手伸進大衣的口袋,切嗣握住了冰冷的兇器。

  “啊,果然是衛宮先生。”

  對方卻發出了欣喜的感歎:“因為很少看你會穿洋服,一時之間不敢認了。”

  高中生模樣的青年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柳洞寺的……零觀君?”

  “對。這已經是第三次偶遇了吧,看來很有緣分呢,衛宮先生。”

  確實是第三次了,切嗣的眼神略微暗沉下去。前兩次可以算得上是偶然中的必然,那麼這一次呢,算是必然中的偶然嗎?自己就算再怎麼退化,也不應該沒有察覺這樣一個人的存在才對。

  大概是發現切嗣的神色有些微妙的變化,零觀撓了撓後腦:“那個,該不會是嚇到你了吧?”

  “沒有。”

  口氣太過生硬,切嗣停頓了一下:“今天已經開學了吧?柳洞君怎麼會在這裡?”

  “啊,被發現啦。”寺院的繼承人露出爽朗的笑容:“有種不想去學校的氣氛呐,所以就躲到這邊來了。”

  “大河都老老實實的去上課了哦。”切嗣把手從口袋裡拿出來。

  “哎呀哎呀,被知道這麼比較,她搞不好會生氣。”青年又走近了幾步:“衛宮先生怎麼會來這邊?”

  “………………散步。”切嗣有些後悔自己兩手空空。

  零觀看了看四周:“嗯,圓藏山的風景還是挺值得觀賞的,特別是春天的時候。”

  “看來我來的不是季節。”

  “衛宮先生不是本地人嘛,是在兩年前的冬天搬到大河……藤村家那邊的吧?”

  “嗯。”

  “那一年冬木有一場大火災,有很多人喪生。”

  “…………”

  “基本上都安葬在這裡,可是,”青年望著切嗣:“儘管有我們的打理,全家……都不在了話,連來掃墓的人都沒有,真是非常寂寞。”

  切嗣居然倒退了一步。前年的十一月,從天上傾瀉而出的黑泥,燃燒了半個冬木市的大火,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其原因,也沒有人比他更無法忘記,那場充滿惡意的戰爭的終末,只能稱為屠殺。

  “我……”能說出的只有蒼白的詞彙。

  “我知道的,聽說衛宮先生的妻子也在那天的事故裡……”

  妻子。

  美麗而纖細、銀白色頭髮的人造人,包裹著聖杯的外殼,喪命于自己的指揮……不,喪命於自己的手裡。

  這不是第一次,甚至不能保證是最後一次,所愛的人被自己親手殺掉。

  切嗣的動作又再度靈活起來,把手探入懷中,指尖碰觸到了胸口的背帶——相比起口袋裡的東西,這一件可以更加安靜。

  “我相信你,衛宮先生。”

  不知道是不是敏銳的捕捉到他氣息的轉變,青年突兀的說道。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不,也不能說完全不知道,畢竟這裡是冬木的靈脈,稍微修行過的人都能分辨出的真貨。柳洞寺和冬木教會的來往也是淵源頗深……但是我確實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不能抽煙。”

  看到切嗣掏出了煙,零觀連連擺手:“現在可是冬季的林區。”

  “我知道了。”順從的把煙收了回去,切嗣望向幾乎與自己視線平齊的青年,撓了撓下巴上的鬍子:“不過我也不清楚你的意思,時間有點不早了,或許我該……”

  “見到了。”

  切嗣轉身打算離開的時候,對方又再次開口。

  “火災的那天,我見過你,衛宮切嗣。”青年的語氣裡帶上與平日的清爽完全不同的急切:“那天是縣大賽之後的慶功,柔道社的人都在。主將領著在新區喝了點酒,所以待到了很晚,然後,市民會堂為中心燒了起來。”

  全部的人都立刻分散開來參加了救火的行動,零觀按照自己的判斷往居民區搜救。

  火勢蔓延的很快,燒過的地區一片殘骸,連房屋的形狀都看不出來。零觀狠狠的賭咒著,咳嗽著,祈禱著,茫然的在曾經是別人的家的地面上尋找著渺茫的生機。

  透過煙霧,零觀看到一個穿著破爛了的風衣,身上混著血和泥的男人,跪在地上用手扒開滾燙的磚石,從廢墟中挖出了一個孩子。

  “我當時站在他的背後,看不清楚他的臉,只能看見那個孩子得救的表情,只想著‘太好了’這件事。我對他喊著,讓他跟我去醫療隊那邊,但是他卻似乎沒有聽見,直接抱著似乎沒有受傷的孩子離開了。”

  青年頓了頓:“那一區後來再也沒有發現過倖存者,那個生還的孩子是個奇跡。”

  阿瓦隆下誕生的奇跡,切嗣苦澀的想,幸虧他沒有看清楚。

  “從學校的參觀開放日我就注意到了,但是你一直穿著和服。不過現在我可以確定了,當時的那個人就是你,衛宮先生,那個孩子應該就是士郎君吧。”

  從醫院方面的記錄稍微調查一下也會知道,切嗣並沒有反駁的打算,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再一次強調般,青年握緊了拳頭:“但是我相信你,衛宮先生。”

  我相信你,切嗣。

  衛宮切嗣,別讓我失望。

  回蕩在耳邊的聲音疊加在一起,切嗣只是看向山路的盡頭。

  “我再也不想見到那樣的冬木。”青年的聲音低沉下去:“無論如何……都希望……”

  “我知道了。”

  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回應,零觀欣喜的抬起頭,卻只看到切嗣沿著山路走下去的背影。穿著黑色的長風衣,比火場自己所見過的那時更加消瘦,卻更帶著沉穩的背影。

  “明天起我就會去上學了,衛宮先生。”

  青年朝著切嗣離去的方向喊道,意外的驚起了幾隻山雀。

  

  之後果然再沒有見過,柳洞寺的長子。

  切嗣一邊看著地方新聞,一邊吃著早飯。士郎的手藝長進的很快,早餐的味增湯煮的恰到好處,配上漬物和制好的鮭魚,可算是豐盛的一餐了。

  “老爹,把報紙放下來。”

  士郎盛了飯回來,不由得皺起眉頭。進入春天以後,不知怎麼回事,切嗣居然關心起了冬木新聞,還訂了份報紙,難道是想找工作嗎?把有些可笑的念頭甩在腦後,士郎把飯放在切嗣面前。

  “唔……”

  換來了不置可否的回應,士郎不高興的一把扯過報紙放在桌下:“邊吃邊看對胃和眼睛都不好哦。”

  切嗣近來偶爾會眯起眼睛看東西,不知道是因為在光線不太好的土倉裡待了太久,還是新多出來的那幾台電腦的錯。

  說起電腦,也是讓士郎吃驚的事。有一天回家來,突然發現客廳的桌上多了台筆記本,切嗣的臥室裡面也增加了一台家用型。雖然不能確定,但兩者看起來都是昂貴的新型號。切嗣只是盯著螢幕專注的玩著紙牌接龍,讓士郎不由得產生一種莫非他真的只是買來玩遊戲的錯覺。

  “老爹,那個……”

  “士郎不可以玩哦。”切嗣有些緊張的把筆記本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少年有些好笑:“老爹是魔術師吧?”

  “嗯。”

  “電腦,該不會是被什麼人騙了買下的吧?”畢竟,擅長電腦的魔術師什麼的,還真有種莫名的違和感。

  “士郎。”切嗣合上了筆記本:“魔術並不是魔法。它只是達成結果的不同途徑而已,以前需要用魔術才能做到的事,現在借助科技和工具,誰都可能做得到。像是操作電腦這種事,在完全不懂的人眼裡,看起來不也是像魔法一般嗎?”

  異常罕見的,切嗣主動向自己提到了魔術的事。這一點讓士郎十分高興,不由得又產生了幾分期待。

  “……士郎?”

  聽到自己的名字,士郎才回過神連連扒了幾口白飯:“什麼?”

  “這幾天回來的比平時晚?”

  “啊,嗯。有個……有個朋友,經常跟他一起放學,兩個人講話走得慢了。”怕被切嗣說貪玩,士郎略微低下了頭。

  “新認識的?”

  聽到養父的語調裡沒有生氣,士郎點頭:“重新分班以後認識的,不知怎麼挺說得來。”

  “那就好。”

  與士郎預計的相反,切嗣一直擔心他太獨立,總是一個人,而且因為操心家務的關係,一下課就跑回家,更是不怎麼跟人打交道。現在新學年開始,除了柳洞寺的次子,又交上了同齡的朋友,算是一件好事。

  “家裡的事情有我在,你還是多出去玩玩。”

  自從士郎漸漸上手,藤村家的家政婦也就很少來幫忙了,也就偶爾還會帶些新的菜譜給士郎。家裡的事情從掃除到做飯,最近連記帳都幾乎是士郎在做,比起自己的笨拙,養子顯得訓練有素毫不費力,切嗣也就只能做些收收衣服的事情打下手。

  真是有這樣的父親才有這樣的兒子啊。藤村家的老人這麼笑著說,切嗣只能無奈的撓撓下巴。

  熟能生巧。自己在他這個年紀做過最多的事情,大概是……

  “拉開保險、上膛、開槍。”

  

  “啊對了,他叫我週末去他家玩,可以嗎?”

  “當然可以。”切嗣十分高興,又似乎想起什麼:“他家在哪裡?要我送你過去嗎?”

  “不用不用。”士郎連連擺手:“雖然跟我們家不是一個方向,不過離學校也不遠,就在山坡上。”

  “山坡上?”

  “對,山坡上不是有個挺顯眼的洋館嗎?那就是慎二家。”

  山坡上的洋館,魔術師殺手也監視過不止一次。

  “遠阪……”

  “不是。”士郎又搖頭:“不是最上面的遠阪家,在另外一邊,是間桐家。”

  切嗣的眼前浮現出一張蒼白的臉,只在資料照片裡見過的瘦弱青年。印象裡他有一個哥哥,不過並非魔術師。間桐家的血脈大概也斷絕了吧。更何況對方應該不會注意到士郎的身份。

  稍稍分析了一下,切嗣點點頭:“好好玩,不過別打擾人家太久。”

  “我知道。”士郎又吞了口飯:“我還要回來給老爹做晚飯呢。”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切嗣坐在土倉裡對照著自製的地圖,規劃著手邊堆積成山的危險物品。

  結果自己還是讓養子放心不下的蠢爸爸。這個角色說不定是自己人生中最好的定位,切嗣眯起了眼睛,注視著自己不該擁有的虛幻的幸福。

  “為你善後可是一件大麻煩,衛宮切嗣。”

  驀地身後有人開口,切嗣先是半跪起摸上身邊的槍,然後又放了回去。

  能無聲無息的進到這裡而不觸動自己設下的警報,冬木市目前只有一個人。

  “言峰綺禮。”切嗣又盤腿坐了回去。

  對方倒是不客氣,三兩步跨過來,挨在他身邊坐下。

  “這些全都是?”

  切嗣默不吭聲,繼續在地圖上測量。圖紙上顯示的不是冬木市,而是以類似等高線的標示圍繞的圓形地貌。

  言峰隨手拿起旁邊的列印件,看著圖示表示出的靈力狀況,微微扯起了嘴角:“進度比我預料的還快,不愧是專家。只是沒想到剛下任務回來,就被通知要來處理自衛隊‘貴重物品’的失蹤事件。”

  為了拿到足夠數量的炸藥,切嗣耐心的等待著演習的機會,雖然基本是使用了普通的手法,但是以孤身一人的狀況免不了還是留下了魔術的痕跡——這樣自衛隊內部應該會通過專門的途徑來解決。

  “冬木的魔術異常應該是由擔任魔術協會管理人的遠阪家家主來處理。”

  “很不幸,遠阪家當主在上一次聖杯戰爭期間身亡,現在正由曾是當主弟子的鄙人擔任新當主的監護人。”

  切嗣不置可否:“魔術協會和教會的勾當倒也差不多。”

  “哦?”對方提高了音量:“頂著‘封印指定執行者’名號的外道魔術師確實很有見地。”

  厭惡他那裝腔作勢的說明,切嗣叼起了煙點燃:“有何貴幹,代行者。”

  “我以為你會從藤村組那邊下手。”

  切嗣沉默著。

  或許通過那邊的管道能更加安全一些,但是對已經進入正常社會的藤村組而言,訂購這樣大量的軍火只會引起其他方面的質疑。

  “不能把一般群眾再捲進來。”

  大概沒想到能得到回答,言峰開口道:“你果然還是老樣子。”

  魔術師殺手更加覺得不快。

  這句話讓他回憶起了之前跟言峰對峙的時候,那個異常執著的,想要瞭解“衛宮切嗣”這個存在的男人。

  “你……”

  話還沒有說完,言峰的手已經拉開他的前襟,探了進去,以靈力治療的手段強迫他打開魔術回路。被侵蝕的回路這幾個月又增加了,切嗣一瞬間凝滯了呼吸,然後咳嗽起來。

  “放、放手。”

  他抓住言峰的手臂,試圖把他從衣服裡扯出來,對方卻用另一隻手將他攬得更緊,切嗣維持著彆扭的姿勢,整個人幾乎貼進了言峰懷裡。

  “我很吃驚,衛宮切嗣。”

  低沉的聲音從耳後傳來,伴隨著魔力緩慢的注入,切嗣的體內得到了緩解。

  “明明給了你機會,為什麼沒有前往愛因茲貝倫,徒勞的去嘗試解救你的小公主。”

  “伊莉雅……”

  “啊啊,對了,是這個名字。愛因茲貝倫家的新聖杯。”言峰一邊說著,一邊將手沿著切嗣的身線緩緩滑動。

  “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會把所有的魔力都耗費在圓藏山的測定上。”

  言峰粗糙的指尖觸摸到背後的舊傷口,切嗣一瞬間閉上了眼。

  我相信你,衛宮先生。我再也不想見到那樣的冬木。

  “勘測還沒有結束。”

  “哦……”

  圓藏山的地下構造比外表上看來要複雜的多,切嗣只有最初順利了一小段時間,隨著魔力的消耗,漸漸已經無法準確的計算,只能每隔幾天去觀察一次,為進一步勘查做準備。剩下的精力都用在了囤積必要用品上面。

  他只能等待。等待言峰綺禮的再次到來。

  畢竟上一次的同調相當順利,雙方都是經過正式訓練的魔術師,雖然在言峰的堅持下有著超出必要的身體接觸,但總體來說,從言峰那裡獲得的魔力十分充足。

  可是現在的狀況又讓切嗣產生了疑惑。執行任務之後應該有相當大的消耗,切嗣並不指望言峰能夠提供多少幫助。但是對方的魔力儲備絲毫沒有減少的跡象,即使是採用靈力治療這種單方面的灌注,也能穩定的輸出。

  自己的情報是錯誤的嗎?言峰綺禮應該是成年之後才投身遠阪家學習魔術,雖然本身有著代行者的素質,不過魔術回路的數量及品質上應該並沒有特殊之處,又不存在世代累積的刻印,就算在治療方面再怎麼有才能,也不會……

  切嗣悶哼一聲,言峰一口咬在他從家居服裡滑出來的肩膀上:“很僵硬。”

  “住手,言峰,這應該不算在治療行為內。”

  對方的氣息依然在肩頸部流連,已經算是被擁在懷裡的魔術師試圖反抗,卻被肌肉派的神父牢牢控制了動作。

  “鍛煉不足。”

  被簡單地下了結論,切嗣沒有反駁的餘地。

  除了偶爾跟養子進行的小小劍道練習,不論是魔術還是一般性的武器操控都沒有保持正常的修行,一年的空白加上本身近戰水準的差距,教會那次有勇無謀的舉動事後切嗣都一再後悔。

  再一次握起槍的手並沒有絲毫的猶疑和顫抖。

  這是天生的素質。培養他的老師這麼說過。

  起源彈、時間魔術、體內結界,衛宮切嗣將肉體當作了道具的一部分齒輪,也僅僅是齒輪,無法跟這個將肉體當作兇器使用的男人相比。

  那時候自己對他的恐懼來源於空虛的追尋,不過現在更多來源於純粹的武力和揮之不去的不協調感。

  在教堂裡遊刃有餘的神父、神社裡莫名的世俗氣息、找上門時更接近於自己印象中寡言的青年,言峰綺禮似乎並不是他所瞭解的那樣。不過,自己能瞭解到的應該是那個已經在上一場戰爭中死去的言峰綺禮。或者說,是切嗣自以為瞭解。

  如果有結束一個人的生命就能瞭解這個人本質的能力,衛宮切嗣應該會甘之如飴的背負起所有被他殺死的人的人生。

  畢竟在那一天起誓過。

  “……”

  言峰嘟囔了一句什麼,切嗣沒有聽清楚,但是注意到靈力的輸入已經停止,對方正將頭埋在自己的背後。

  “如果魔力不足的話就應該先回教會。”

  這種沒有結下契約的協力本身並沒有約束力,切嗣甚至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給予自己治療——是因為他還在追求答案嗎?死去的言峰綺禮對此可並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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