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いのちの最後のひとしずく,3

[db:作者] 2025-07-07 21:19 5hhhhh 5990 ℃

  背部隔著一層布料,緊緊靠在言峰的胸口,大概算不上裝飾的十字架的冰冷和硬度也一併傳導了過來。正相反的,撫摸著身體右手則顯得熱度過高,動作緩和但是帶有力度,左手緊緊扣住了切嗣的腰部,更增添了整個姿勢的曖昧。

  因為自身起源的關係,切嗣所知的治療魔術非常少,效果也十分有限。正如同他一貫的手段,不到迫不得已,使用普通物理治療的情況還多於魔術。舞彌則只擅長使魔,能夠得心應手使用治療魔術的只有妻子愛麗斯菲爾。

  愛麗……

  粗糙的指尖掠過露出的乳首,切嗣微微顫抖了一下。

  “有感覺了?”呼出的氣息似乎縈繞在耳邊,切嗣不自然的轉了轉頭,不去思考話語裡的深意。

  “已經可以了,言峰。”

  做好了需要掙扎的心理準備,對方卻輕易的鬆開了雙手,切嗣迅速站了起來。身體狀況意外的輕巧,簡直可以算得上近期以來最好的程度,這樣走到車站應該沒什麼問題。

  在男人的注視下把衣物整理好,是一件相當討厭的事,但是對方絲毫沒有移轉視線的意思,反而維持著原本的坐姿,顯得興味盎然。

  硬著頭皮草草把風衣穿上,,切嗣乾咳著清了清喉嚨:“謝……”

  道謝的話編織到一半,下面卻再也說不出口,場面異常的尷尬。

  “衛宮先生,本教會今日的開放時間已經告終,下面是晚禱時間,請您盡速離開。”

  說完這句話,言峰就背過身去,再度恢復了之前所見的姿勢,雙手合十跪在祭壇之前,似乎衛宮切嗣並不存在。

  本就不是道謝的關係。

  魔術師殺手看了一眼從頂部的彩繪玻璃裡投射進來的夕陽,用跟進來時候一樣的方式無聲的離去了。

  只留下年輕的神父虔誠的念著不知內容的禱告。

  

  視線中不再能看到教堂的尖頂,衛宮切嗣才放緩了步伐。

  生平第一次,他想感謝那個應該不存在的殘酷神明,自己還能夠這樣活著。

  還能夠這樣回到士郎的身邊。

  對這副苟延殘喘的軀體來說,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思緒中閃過青年依舊波瀾不見的雙眼。整個人的氣氛如同脫胎換骨一般產生了巨大的改變,唯有那雙眼睛和上一次見面時一樣無法看清——也許是變得更加叵測。

  “衛宮切嗣。”

  呼喚自己名字的聲音雖然充滿戲謔,卻依然包含著渴望。

  難道不是已經結束了嗎?

  已經全部結束了。

  言峰綺禮在“那時候”什麼都無法從自己這裡獲得。在世界的巨大惡意之中所見的一切,使他未能理解衛宮切嗣,並且衛宮切嗣也從未試圖去理解他。

  現在也是一樣。

  為什麼沒有動手,為什麼要治療自己,完全不能理解。

  但是現在的衛宮切嗣知道一件事,自己要趕快回家,士郎準備了熱氣騰騰的美味飯菜,還有好喝的紅茶。

男人裹緊了風衣,朝著車站的方向走去。

“今年獲勝的依舊是白組!新的一年又……”

  衛宮家家長無所事事的斜躺在被爐裡看著電視裡特別節目的重播,偶爾伸手從桌上拿一瓣橘子,從新年的一開始就顯得毫無幹勁。

  “……老爹。”

  咀嚼咀嚼咀嚼。

  “老爹!”衛宮家的勤勞少年提高了音調:“稍微起來活動一下,這樣的姿勢對身體不好!”

  “好~~~~~~”拖長了語尾,切嗣滾到了被爐的另一側,正對著電視坐直了身體:“士郎我想吃年糕。”

  “明白了。”

  看著養子認命的走進廚房,切嗣撓了撓最近有點瘋長的胡茬。

  

  幾天前的那個傍晚,他帶著些微的血腥味回到了這個家裡。士郎等在玄關口,見到他之後立刻哭喊著撲了上來抱住不放。

  在切嗣的印象裡似乎從未見過士郎這樣的嚎啕大哭。

  斷續的訴說著回家找不到切嗣,等了好幾小時,四處去找還拜託了藤村組等等,擔心他身體不好,是不是在哪裡被捲入了事故,還有鞋帶斷了云云。或許是因為最近太多事情的累積,讓這個僅僅是小學生的孩子筋疲力盡了,很快就在切嗣懷裡陷入了睡眠之中。

  切嗣將他抱回了房間。來不及擦乾眼淚的稚嫩面孔即使在沉睡中也顯出與這個年紀不相稱的焦慮表情,切嗣輕輕撫摸他的頭髮,才稍稍放鬆下來。

  “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切嗣。”

  不止一個人對他說過這句話,但是從來沒有實現過。

  衛宮切嗣的命運就如同他的起源一般,常常伴隨著最親密的分離——其中絕大多數是由他自己選擇的。

  士郎的面孔漸漸和被遺留在常年冰雪的城堡裡的小女兒重疊了起來。

  伊莉雅,小小的銀髮公主,在寒冷的城堡裡等待著自己和愛麗的消息。

  伊莉雅,想要快點與你見面,即使憎恨這個不稱職的父親也好,即使再也無法一起歡笑也好。

  切嗣痛苦的將臉埋進了雙手裡,微微抽泣著。

  在睡夢中的士郎居然察覺到了切嗣的變化,伸出手來緊緊攥住了他的衣袖,喃喃道:“切嗣,不要……”

  不行。

  現在還不行。

  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下士郎,是他最後拯救了自己。

  切嗣握住了養子的手,作為回應:“我不會離開的,士郎。”

  

  但是,除了陪在他身邊,還有更重要的事。

  “我只是作為繼任的監督者來到冬木……”

  “第四次聖杯戰爭已經結束,但是沒有出現勝利者。”

  “聖杯還在。”

  姑且不管那個詭異的失憶和異常的饒舌,言峰應該沒有在這件事上說謊,教會的正式派遣是毋庸置疑的。

  Saber那一擊沒能完全破壞“那東西”,冬木教會擁有的監測系統證明了這一點。只是部分黑泥傾瀉下來就變成這樣的結果,如果“那東西”正式開啟的話,不知道會怎麼樣。切嗣察覺到有段時間沒有持槍的右手不自覺的顫抖起來,自己在害怕著。

  六十年,不,五十九年。

  這是個跨越整整一代人的,微妙的數字。

  在這六十年間所建立起來的一切,可能都會毀滅——當然也包括士郎將來的家族。

  親眼目睹那個場景的人只有自己和言峰綺禮而已,教會和魔術協會即使間接得到了上一戰的情報,卻出於各自的情況依舊毫不在意的想要利用被稱為聖杯的“那東西”。

  切嗣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自己居然已經軟弱到要考慮依賴協會嗎……那個只要能夠掩飾,就可以把整個冬木的人的生命都視若無睹的存在。

  魔術師殺手切嗣的辭典中不存在仁慈,不長的職業生涯中,為了幹掉目標他的選擇永遠以最有效率為優先。而在生命的天平上,他更是單單以數量作為判斷——犧牲少數,拯救多數。當他認識到要停止這種無謂的行為只有依靠奇跡的時候,他就落入了聖杯……或者說是世界的圈套。

  犧牲了自己生命中本來不該擁有的最奢侈也最寶貴的一切,卻什麼也無法獲得。

  這就是魔術的極限,魔術師的極限。

  所以,不能依賴。協會也好、魔術也好、奇跡也好。

  衛宮切嗣這個男人的最期,就是在追逐著理想鄉的後果中,永遠的孤獨下去。

  必須要想出對策來。

  現有的情報遠遠談不上充足,需要更詳細的資料……切嗣的眼前猛然浮現出站在夕陽餘暉裡的青年神父的臉。

  能夠從那雙眼睛裡本能的感知出情緒的時代已經結束,現在變得更加幽深而無法解讀的言峰綺禮,卻擺脫了一年前那種令人不安的陰鬱,顯露出沉穩的氣質。

  從這段時間的情況看,他確實已經不再追逐“衛宮切嗣”這個個體,因為切嗣無法給予他答案……或者他已經獲得了別的答案。

  可是,自己卻更加懼怕。

  除了對死亡的恐懼,還有別的、切嗣無法捕捉的思緒。

  言峰曾經說過,他無法對任何事情執著,虔誠的苦修也好,魔術的學習也罷,他都無法從中體會“活著”的實在感。但是現在他卻能夠充分燃燒著——如果他將那種熱情貫注到其他的事物上去,那會是多麼可怕的情形。

  “麻婆豆腐……”

  “麻婆豆腐?”

  “可怕的存在……”

  “老爹,年糕湯要冷了哦。”

  已經習慣了切嗣的神游,士郎推了推他的肩膀。

  切嗣這才回過神來,眼前已經放上了熱氣騰騰的小豆年糕湯。散發著香甜氣息的褐色湯汁裡面漂浮著圓滾滾的白色年糕……不過只有一塊。

  “只有一塊嗎?”

  對食物相當沒有追求,只是想支開士郎的男人也忍不住發問。

  “年糕可是相當不好消化的,像老爹這樣成天一動不動的,一塊就夠了。”

  總覺得從開始跟藤村家的家政婦學下廚之後,士郎就變得越來越嚴厲了。切嗣一邊嘟噥著真小氣過年嘛起碼要給兩個,一邊端起了碗。

  柔軟而有彈性的口感,輔以甜得恰到好處的紅豆湯,打消了切嗣抱怨的念頭。

  士郎有些擔心的看著切嗣把碗喝了個底朝天。雖然隱約察覺到養父是個甘黨,不過因為對胃不好,所以還是小心的控制著甜度,也基本沒有考慮學做點心。這一樣還是藤村家的阿姨說著還是要有點過年氣氛,作為年菜的一品而試著做了。

  “嗯……士郎……”切嗣抓了抓因為沒有打理更加亂敲的頭髮。

  “怎麼了?”

  “我突然想到我們還沒有去新年拜拜。”

  “嗯。”看著切嗣整天在被爐裡打滾,想著說不定魔術師沒有這種風俗就沒有提過的本地人點了點頭。

  “我覺得這樣不好,雖然是跟著我,還是希望你能過上正常的社會生活。”

  “…………”

  為了表現出誠意,切嗣慢慢從被爐裡挪出來,還順道整理了一下和服的下擺:“趁還來得及,我們現在去神社拜拜吧。”

  “好。”難得可以和切嗣一起出門,士郎露出了毫無掩飾的笑容。

  “所以……”男人端起了碗:“可以再吃一碗嗎?”

  

  這個世界上既沒有神也沒有佛。

  切嗣呼出了一口白氣,把外褂裹得更緊了一些。作為魔術師這麼想是件荒謬的事,因為誰都知道一定有超越一般認知的“以上的存在”。但是至少神和佛並不是以人類理想的方式出現——那麼還能冠以這樣的名稱嗎?

  想復活死者的魔術師,想創造人類的魔術師,想成為神的魔術師,想創造神的魔術師,想達到根源的魔術師。如果那時候父親採用了別的方式,也許切嗣現在也在追求著相同的事。魔術師的欲望沒有窮盡,渴求著實現的奇跡——甚至試圖創造奇跡來實現願望。冬木的聖杯就是那樣的產品,但是人造的東西必然有其缺陷,在漫長的時間流逝中,“那個”已經完全的壞掉了,也說不定一開始就是個缺陷品。

  “快到了。”士郎的語氣裡透著小小的期待。

  通向神社的道路上可以看到不少拿著破魔矢的盛裝男女,切嗣也在士郎的要求下認真的梳了頭髮剃了鬍鬚,好好的在家居服的外面套上了嶄新的外褂。衣服是藤村家送來的,內側雖然選了讓人咋舌的花紋布料,外表上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標識或者家紋,穿起來之後不至於太過招搖。

  “士郎,小心不要撞到人。”抄著手離在幾步之後,切嗣微笑著叮囑道。

  那是個可以用耀眼來形容的表情。士郎不禁揉了揉眼睛。

  自從那天的晚歸之後,切嗣的身體狀況好了很多,來複診的醫生對恢復的情況還有些小小的吃驚。切嗣卻只是說,因為士郎照顧的好。但是今天,沐浴在冬天難得的暖陽下,配上新衣服和溫和的笑容,簡直像是微微發出了光芒,招惹了他人的目光。

  簡直就像是學校參觀日那天嘛,士郎在得意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彆扭。

  四季分明的冬木的冬天遠遠比不上被風雪覆蓋的愛因茲貝倫,切嗣卻自覺到現在這樣的狀態只是因為那次的治療。黑泥在吞沒了他七成以上的魔術回路之後,依舊在持續侵蝕著這副身體,魔力的輸送只是稍稍降低了速度,如同為乾涸的沙地澆灌一般,最終會陷入無底的深淵。

  趁著這樣的機會,應該多陪士郎出來才對。看著孩子的笑臉,不稱職的父親略微有些後悔。

  神社的鳥居近在眼前,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初詣的人流卻還沒減少。進入境內之後,只能順著隊伍緩緩前進。

  切嗣伸出手來牽著士郎,兩人並排移動著,一邊打量著神道兩邊的攤位,一邊討論之後要去哪裡吃午飯。

  總覺得一掃而過的視線內有個異常顯眼的人存在。

  切嗣的身高正好在平均線以上,不過周圍以中老年人和孩子居多的情況下,已經算是比較突出,可是前方那個人根本是高出一截。陽光下甚至有些透出金褐色的頭髮,搭配暗色調為主但是造型算是帥氣的長外套,可以稱得上是鶴立雞群了。

  外國人嗎?還是說是藝人?切嗣總覺得有些莫名的在意。不知道是否被認了出來,周圍起了小小的騷動。

  輪到參拜的時候,切嗣和士郎稍稍被人流衝開了一點距離。旁邊人合掌的聲音讓切嗣從發愣中回過神,在懷裡掏了半天,始終沒找到半個硬幣。尷尬的張口想喊士郎,卻發現他早就已經禮畢退開。

  從旁邊遞過來一枚五元硬幣,切嗣不好意思的低頭致謝,然後草草的行禮祈願退到一邊,找尋養子的身影。

“士……”

  “許了什麼願望,衛宮切嗣。”

  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的時候,切嗣立刻反應過來,在人挨著人的局促的情況下硬生生岔開幾個人的距離,抬眼望過去,心中的警報果然沒有落空。

  是言峰綺禮。

  沒有穿法衣的高大身軀裹在剛剛見過的長外套裡,兩側耳朵上居然還掛著明晃晃的十字架耳環,稱得上端正的面孔上掛著隱約的笑容,引起不知根底的關注大概也不算意外。

“言峰……”

  打扮的怪模怪樣好像可以去電視上唱歌的言峰。

  下意識的將手伸進袖子裡,但是卻很清楚自己身上連一件防身程度的裝備都沒有。

  如果是之前,即使身在人群中切嗣也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為對方的裝備不全而欣喜,但是現在他只希望士郎千萬別來這一側找他。

  切嗣立刻轉過身,再度混入前來參拜的人群裡。按照教會的宗旨,他應該不至於在這裡動手。起碼要混淆他的視線直到士郎能夠順利的離開。

  出乎意料的是,言峰毫不禮貌的撥開了人流,直接緊跟在自己身後。

  實在是太顯眼了。

  被過於高大的男人追趕的切嗣都能感覺到周圍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其中最讓人不快的一道應該是屬於那個混帳神父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切嗣不由得在心底呻吟起來。

  在目擊者這麼多,其中應該還有人已經認出言峰身份的情況下,他追著自己到底打算做什麼?

 

  士郎挑好了身體健康的禦守,猶豫著要不要再拿一個家宅安全的時候,就看到了這樣的情形。

  自己的養父正在蠻橫的穿過參拜的人群,可是並不是朝自己而來,身後幾步之遙還跟著一個外表顯眼卻表情坦然的高大男人——一般人很難將之稱為追趕,但是從養父雖然沒有變化卻比平時蒼白的臉色來說,這算不上和平的巧合。

  不能推測發生了什麼事,但可以知道的是無論如何,要保護好老爹。

  因為自己想要獨佔跟切嗣一起初詣,所以沒有叫上藤姐,現在感到了深深的後悔。

  早知道就多跟著她一起練習劍道了。

  把手裡的硬幣交給巫女,士郎攥緊了自己唯一能找到的武器。

  

  無法擺脫。

  眼看已經到了隊伍的盡頭,就快要到神社的鳥居,切嗣考慮著是不是要再度混進參拜的佇列。儘管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對方絕不會因為暴露在光天化日的普通市民眼前就輕易放棄。

  在他猶豫的一瞬間,言峰又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無論如何避不開的話,至少不能儘量減少可能被肅清的目擊者。切嗣改變了策略,切進旁邊的樹林裡。

  言峰綺禮踏入樹林的時候,切嗣已經完成了備戰準備。

  “固有時制禦二倍速。”

  經過強化的樹枝並不是朝著頭部重擊的方向,而是直接沖著腹部穿刺而來。

  不是“打昏”而是“殺死”。

  兇器並沒能按照軌道嵌入肉體,而是被牢牢的握在了對方的手裡。

  “選擇這種類型的武器實在太不明智了,衛宮切嗣。”輕易的翻轉了手腕:“這似乎是我擅長的領域呐。”

  將樹枝嫺熟的控制在手指間,然後筆直的擲出,深深的插進了遠處的泥土中,言峰的表情看起來更加愉快了。

  摧殘樹木確實是你的拿手好戲。

  切嗣不想進一步激怒他而沒說出口。赤手空拳的言峰是更不好對付的存在,他已經領教過了。和大多數時候都使用“人工品”,劍道僅僅只是用來做反射和觀察訓練的自己相比,言峰綺禮的久經鍛煉的肉體本身就是兇器。

  看著對方沉穩逼近的步伐,切嗣仍然揮不去那份違和感。

  之前言峰說過,喪失了記憶的他並沒有與自己對戰的欲望,甚至不懷有因為被自己殺死的怨恨。那麼又是為什麼,在遭遇的時候如此這般窮追不捨。

  “老爹!”

  揮舞著不知道什麼沖過來的士郎擋在切嗣身前,兩人都愣了一下。

  “士郎!”切嗣立刻伸手要將他攬到一邊,沒想到養子卻倔強的站著不動。

  “衛宮士郎嗎?”言峰看著正對著自己的破魔矢的尖端——說是尖端只是沒有裝飾尾羽的那頭而已——眯起了眼睛。

  “對初見面的人這樣不太好吧?被說沒有教養的話,可是要父母承擔責任的。”

  士郎有些遲疑著,但依舊沒有放鬆。

  “應該是產生了什麼誤會吧。”男人攤開雙手:“我只是想要衛宮先生還錢而已。”

  “還錢?”

  一瞬間士郎的腦海裡閃過了切嗣每天無所事事但是定期拿出可以稱得上豐厚的生活費的景象。

  莫非……

  “什麼錢?”切嗣皺起眉頭。言峰編造這種不著邊際的謊言,完全無法明白其用意。

  “真是沒辦法。”歎了口氣,神父彎下腰轉向衛宮家的財政官:“五元。”

  士郎更加一頭霧水的時候,切嗣終於醒悟過來:“剛才是你……”

  “衛宮先生在參拜的時候似乎沒有找到零錢,我正好還有個五元硬幣,所以借給他了。”

  疑惑的抬頭看了看養父,發現強作鎮靜的面孔上透露出微微的紅色,士郎在心裡歎了口氣:“真是非常抱歉,老爹……家父出門都沒有帶錢的習慣,給您添麻煩了,我馬上歸還。”

  “哪裡哪裡,舉手之勞。”

  舉手之勞難道不是就該算了,真是個小氣的男人。在心裡嘟噥著,士郎打開錢包,把五元硬幣遞了過去。

  “謝謝,士郎小朋友。”言峰鄭重的接了過去:“看來衛宮家的家主是哪一位已經很清楚了,衛宮先生。”

  “不勞操心,言峰神父。”

  “啊……你是教會的新神父?”士郎恍然大悟。

  “歡迎再來教會。有煩惱的時候,教會的門永遠敞開著。”

  “明明是神父,卻來神社參拜嗎?”切嗣打斷對方假惺惺的傳教。

  “這只是一種禮節性的交往。家父在世的時候,跟冬木市的寺院和神社關係也維持的很好,畢竟是這樣的國家嘛。相信衛宮先生對柳洞寺也很有興趣的。”

  捕捉到了不同尋常的細節,切嗣剛想詢問,言峰已經轉身離開。

  “啊對了,衛宮先生,上次的懺悔之後,身體情況還好嗎?希望你近期能來教會一趟,取走上次的失物。把那樣的東西丟得到處都是可是很讓人傷腦筋的。”

  明顯感到切嗣的身體一僵,士郎不解的看著切嗣並沒有什麼變化的表情。

  “老爹?”

  “沒什麼。謝謝你,士郎。”

  “你跟那個神父認識嗎?”那種譏嘲的口吻讓人不快,但是士郎意外的並不討厭他。

  “啊啊,偶然見過幾次。”

  在耶誕節調任而來的年輕神父與幾乎不出門的養父的說話的樣子,比起偶然碰見過幾次的熟人,更像是舊識——莫非是魔術師時期的戰友……總覺得有很多事情想問他。

  “士郎,不要靠近教會。”

  “哎?”

  “還有,像今天這種情況,不要跟過來,立刻回藤村組去。”

  “老爹……”

  “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的。”

  沒頭沒腦的說了一通,切嗣拿起了士郎手上的破魔矢:“好了,走吧,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點什麼吧?”

  “啊,好。”

  “吃漢堡好嗎?”

  “過年的時候請不要吃速食……不如說什麼時候都不要吃垃圾食品了。”

  “哎呀哎呀……”

  

  之後的幾天裡,切嗣像是把所有的勤勉都耗盡了,每天最遠的距離就是到走廊上去曬曬太陽,更多的時候都是窩在客廳邊看電視邊睡覺。後來連大河也看不過去,硬是把他拖進道場練了幾個回合。

  “明明看起來像樹懶一樣,但是怎樣都贏不過。”

  少女一邊把桌上的煎餅塞進嘴裡,一邊毫不客氣的抱怨著。

  “是大河太急躁了。”切嗣微笑著說明道:“身體的素質很好,應該更懂得控制肌肉才好。”

  “控制肌肉?”大河歪了歪頭,喝了一口士郎準備好的茶:“肌肉的話,應該是揮劍的時候牽動的吧?”

  “怎麼說呢,有意識的精確使用的話,會讓風格變得完全不同……”

  “藤姐的話,即使是浪費的使用也足夠了,因為渾身都是肌肉嘛。”士郎換走被大河吃空的袋子,放下羊羹插口道。

  “你這傢伙在說什麼呢!”用手臂絞住士郎的脖子:“對著妙齡的少女!快道歉!”

  “妙齡少女才不會隨便使用關節技呢!”

  切嗣插起一塊羊羹,泰然自若:“大河,不要對士郎太嚴苛哦。”

  突然意識到現在的情況,女高中生的紅著臉站起身:“我想起來了,我約了音子一起去逛街,快到點了。”

  “別忘記先換衣服啊!”

  看著大河穿著道服匆忙的跑出門去,士郎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

  “士郎和大河感情真好。”

  “……嗯。”遲疑了一下,士郎還是坦率的點了點頭。

  “這樣就好,可以放心了。”

  “老爹,我還是想學……”

  玄關的門鈴聲響起,切嗣迅速的起身走過去:“來了來了,一定是大河忘記東西了。”

  士郎抬頭望著供在神龕上的破魔矢握緊了拳頭。

  

  “丟三落四的話會被老爺子說教的。”嘮叨著拉開的門外,站著的卻不是活力四射的少女。

  高大的青年沉默的遞過了黑色的皮箱。

  切嗣沒有接。

  他當然認識這個箱子,那是他專門定制的手拎箱之一,用途只有一個。而從分量上來看,裡面的東西也一樣沒有減少。

  “老爹,藤姐怎麼了?”士郎走了過來:“啊……神父先生,怎麼了嗎?”

  “因為衛宮先生遲遲沒有來教會取,所以送過來了。”

  士郎的視線疑惑的盯著從來沒有在家裡出現過的箱子上,切嗣看著言峰的表情,覺得他下一瞬間就會把那箱子在士郎面前敞開。

  “啊啊,特意送來不好意思。”

  一把接過皮箱,切嗣道謝著擺出送客的姿態:“實在太感謝了,言峰先生應該是公務在身吧,百忙之中真是……”

  言峰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依舊筆直的站在門口。

  “那個,言峰神父,如果不嫌棄的話,上來喝杯茶吧?”結果是士郎開口邀請。

  “那就打擾了。”言峰敏捷的站進了玄關:“這是粗點心。”

  

  不管是怎樣的妄想,大概都不會有這樣的場景。

  衛宮切嗣和言峰綺禮坐在一起,面前放著的既不是炸彈也不是毒藥,而是熱茶和點心。

  比起明顯陷入恐慌的切嗣,作為客人的言峰倒是顯得十分自然的端起了茶杯。

  “不好意思,茶點剛剛吃光了。”把言峰帶來的點心拆開放好,士郎也跟著坐下:“老爹有時候會犯糊塗,沒想到會丟東西在教會,還勞煩您親自送來。”

  “沒什麼,只是擔心衛宮先生會不會正需要用,今天拜訪柳洞寺的時候,就順便送過來了。”

  “柳洞寺”三個字傳入了切嗣的耳朵。

  “柳洞寺?”明明離得很遠,到底要怎樣順便……士郎沒有問出口。

  “點心也是和尚給的。”

  該不會是供品吧……切嗣瞄了一眼桌上的饅頭:“圓藏山的情況怎麼樣?”

  “一切正常。”

  教會擁有監測聖杯的手段,這點是很明顯的。所以這就意味著“那東西”依舊在圓藏山的地下照常聚集著能量,等待著下一次的戰爭、等待著下一次解放的可能。

  果然還是不能放著不管,必須要阻止。

  “言峰神父,是跟切嗣以前就認識嗎?”

  “嗯。應該是這樣。”

  “那麼!”士郎有些興奮跪坐了起來:“能說說他以前的事嗎?切嗣從來都不肯說。”

  切嗣嗆了一口茶:“士郎,不要問他……”

  “……”沉吟了一下,言峰開口道:“不能。”

  “是……因為需要保密嗎?”在心裡已經把言峰視為養父當年的友人,還可能是魔術師同伴,士郎急切問道。

  “不是,因為我沒有記憶。”緩緩敲了一下頭:“出了事故,什麼都不記得了。”

  “這、這樣啊。”有些失望的坐回去,想著也許這就是切嗣和他明明認識卻顯得生疏的原因。

  切嗣注意到言峰不同尋常的樣子。

  和教會見過的時候一樣,比以前略微長了一些的頭髮,在貼身的法衣外面又罩上了同質地的長外套,恐怕是更增加了黑鍵的收藏數量吧。

  但是今天比起之前那副饒舌的嘲諷樣子,卻更接近切嗣印象裡的言峰綺禮。

  規矩的正座著,嚴謹而沉默,如同完美遵守著教會戒律的僧侶,當然伴隨著濃厚的陰影,名為虛無的青年。

  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別?

  莫非他恢復記憶了……如果是這樣,就算有教會的監督任命在先,切嗣並不認為他會來這裡和平的喝茶。對方還回來的箱子就放在手邊,加上開啟和上彈的時間,大概需要57秒……

  絲毫沒有察覺到險惡的氣氛,士郎依舊和言峰聊著天——當然主要是士郎在說話,言峰只是偶然應答一聲。

  “也請言峰神父……”

  “綺禮。”

  “嗯?”士郎環視了一下周圍,衛宮家的房子收拾的相當整潔,物品和傢俱都很少,談不上任何裝飾性。

  “綺禮是我的名字。”

  看著養子詫異的表情,切嗣忍不住漏出了一聲笑聲。一個各種意義上超出標準的男人一本正經的說“綺麗”是我的名字,實在是一件忍俊不禁的事。

  “那,綺禮先生。”瞪了一眼切嗣,士郎繼續說道:“請你也多勸勸老爹,讓他活動活動。每天都在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對身體很不好。”

  沒想到養子會向敵人求助,切嗣有點愣在當場,一邊狡辯的說著“只是過年的時候……”,一邊防備著言峰吐出諸如“原魔術師殺手玩了過家家遊戲,想不到改行當熊貓,還挺合適的”的辛辣語句。

小说相关章节:それでも世界が続くなら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