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總士】

總士抱著椿姬，走在通往皆城家的山路上。

「總士，累了嗎？」在他懷中的椿姬輕聲問道。

「不累。我們快到家了。」

「嗯。」椿姬在總士胸前蹭了蹭，總士感覺到自己的胸口中升起一種愛憐的情緒。在他懷中的，是他的妹妹，同時也是他的外甥女，他的女兒。

總士突然發現自己沒法向一騎告誡說「別太寵椿姬」了，因為就連他自已也做不到不寵愛她。

總士抱著椿姬，實在不方便打開門，但是他也不想把椿姬放下來，所以就以抱著椿姬的姿勢，勉強按了門鈴。

是甲洋來開門。

「我回來了～～」椿姬抱著總士的頸子，靠著總士胸前，甜甜的跟甲洋打招呼。

「總士，椿姬，歡迎你們回來。」甲洋回應。

總士走入玄關，把椿姬放下，往後走向廚房，瞧瞧後面廚房的動靜，發現一騎還在裡面忙，出聲問一騎：「需要幫忙嗎？」

正在煎炒什麼東西的一騎回頭：「不用，趕快去換衣服，要開飯了。」

「好的～～總士也去換吧？」跟在總士後面的椿姬說。

「我待會洗澡後再換就行。」

「可是一騎不喜歡在家時還有人穿著亞爾維斯的制服啊。」椿姬轉向甲洋：「甲洋，對吧？」

「是的。」

現在是什麼情況……總士察覺到現在自己好像陷入被迫要先去換便服的情況中了。氣悶道：「好吧。我去換了。」

※

已經換好便服的總士看著椿姬與甲洋、一騎都雙手合十，喊著「我開動了～」，然後動筷吃飯。

總士低頭看著晚餐的菜色：六菜一湯，早餐時就出現過的高野豆腐包雞肉餡與味噌青花煎魚，加上味噌波菜泥拌竹筍魷魚，野菜天婦羅、米糠醬菜拼盤，水煮波菜。然後飯是用皆城家後院種的茗荷與青紫蘇切成細絲，再配上脆梅、烤過的黑白芝麻做成的茗荷拌飯。更別說湯是用一個冬瓜做的蝦仁冬瓜盅了。幾乎都是要花時間煮的菜。總士不禁覺得一騎也實在是太拼了吧，今天只不過是普通的一天啊。

得要跟一騎再溝通一下，希望一騎不需要那麼拼命做要花時間的菜色了。

「一騎，第一次吃到有味道的飯呢！」椿姬興奮的發表感言。

「對啊，這飯是我特別做的，好吃嗎？」

「好吃！所有的菜都好吃！」

看著此景，總士不禁想著：現在就是「普通的日子」了嗎？這是他的日常生活嗎？自己什麼時候變得會抱怨一騎特別看待今天了呢？現在出現在皆城家的這幕光景，可是在戰爭時，總士連做夢都不敢夢見的，幸福的模樣。

不過一騎真的做太多菜了。總士覺得一騎不需要那麼累的，上床就寢前再跟一騎說吧。

「一騎，等一下幫我剪頭髮。」晃著一頭像是黑色絲綢瀑布般亮麗黑色長髮的椿姬正色道：「夏天好熱，而且我想要變成像小葵那樣的短髮。」

「椿姬，怎麼突然……」一騎蹙眉，為難道：「可是我很喜歡椿姬的頭髮喔，很漂亮，不留著嗎？」

「不太想……因為我自己不會整理，太熱了。」

「那我幫椿姬綁頭髮！」一騎自告奮勇。

「一騎會幫我綁頭髮喔？那，我想綁辮子。」

「呃，我，我現在不會，不過，我馬上就學得會的！」一騎一邊說，一邊看向總士。

同樣是長髮，但十二年來都只是簡單綁成一束垂在背後的總士有了不妙的預感。

※

「總士，麻煩你了。」晚上就寢前，一騎跪在他面前，一臉認真的說道。

總士能說什麼呢？只能點頭：「嗯。」

「好，首先是－－辮子。」

「等等，一騎你不先從比較簡單的開始嗎？」總士建議：「例如說馬尾……」

「可是就算綁了馬尾椿姬還是會說熱啊。」

「就順她的意，剪掉不就好了。」

「不行不行－－那麼漂亮的頭髮絕對不可以剪掉。」一騎連連搖頭：「總士你是不是覺得麻煩而不幫我？明明說好要當我的練習對象的啊。」

「沒有的事……」總士嘆氣，然後深吸一口氣，解開長髮，背對一騎：「好，來吧。」

一騎在總士背後窸窸窣窣地的動作者。總士感覺到一騎在梳理他的長髮，接下來是在拉扯他的長髮，總士被拉得下巴抬高，頭往後仰。一騎花了總士覺得有點久的時間把在把他的長髮分成三等份。

「總士你的髮質跟椿姬不太一樣。是說從以前你就留長髮耶。」

「嗯，其實只是懶得剪。」加上想遮住左眼的傷疤……這是總士沒有對一騎說出口的理由。雖然明知道把頭髮留長也遮不住，在他們不曾講話的四年七個月又十一天中間時，偶然與一騎目光對上時，一騎總是會先注意他的左眼。

小時候的一騎總是看了一眼後快速轉開頭，總士知道一騎在恐懼著他的左眼。啊，一定是想到了那時的事吧……真是對不起一騎。這樣推論的總士就不自覺的留了長髮。想遮住左眼傷疤。

只是，這個傷痕一直都是遮不住的，無論在現實面上或心理層面上都是如此。總士也知道亞爾維斯的醫療技術，這種外貌上的傷疤要消除是做得到的。但是總士卻一直都沒有去消掉左眼上的傷疤。心裡想著「現在做也太刻意了吧……」而一直猶豫不決著。

也許是因為，雖然這道傷疤是個忌諱，但是總士與一騎在那段不曾對話的歲月中，也只剩這道連繫了。就算覺得「除了這個以外還有其他的東西吧，」也或者，總士並不想讓一騎成為特別的那個人，能特別到讓總士因為顧忌著一騎而想要消除掉疤痕的那個人。總之在這些思緒紛擾下，總士不敢消除，也不想大方展示。就讓這個傷疤停留在他的臉上。

「剪短了比較不會熱啊。」一騎說。

「但我大部份時間都待在有自動空調的亞爾維斯內。也沒感覺到熱或悶，還是說，一騎，你想看我短髮的樣子嗎？」

「欸－－總士這麼一說還真的有點想看，可是長髮剪掉了很可惜的說……還是說，總士你不想陪我練習？」

還真的不太想……總士覺得編髮初學者一騎目前還沒法把他的長髮打成辮子而感到有點煩燥。到底要花多久時間啊？然後這段時間他又不能工作就是陪著一騎在浪費時間？唔……不如現在拿起瀏覽板試著批改一些公文吧……總士伸長了手想拿放在床頭櫃未啟動開機的半透明薄板時，被一騎阻止，然後被撈回來親吻。

應該說一騎用親吻來阻止總士的動作。本來一騎是從總士後背環抱著總士，把總士的頭轉向側邊親吻的，但是這姿勢不太自然，總士回應著一騎，不知不覺間就變成兩人面對面擁抱接吻的姿勢。

長吻完畢，總士撐開他與一騎的距離：「……一騎，不想練習了？」

「我想練習的啊，可是總士你又想要處理工作……所以……」

「現在是要繼續？那一邊？」

一騎用親吻告訴總士，現在最想要做的事。

「總士……今天我要抱你」長吻過後，一騎順勢壓在總士身上，宣告：「因為總士，你今天背著我向甲洋交待了奇怪的事吧？」

「奇怪的事……啊，甲洋說了？」

總士訝異，雖然總士在下達命令時，沒有特別交待甲洋「請別告訴一騎」，但是，總士是覺得甲洋不會說的。他對甲洋有這種期待。

善體人意的甲洋，一向都能意會到總士的言外之意的。總士現在吃驚的發現，雖然他很清楚明白甲洋不再是昔日的甲洋，但是卻自以為甲洋會像往昔那樣，善於體會總士的用意。

「是的，總士，為什麼？」

「一騎……」總士朝上方伸手，拂著一騎的臉：「你早晚要退役的。」

一騎握住總士的手，親吻：「但不是現在，總士你也不需要改變Mark Sein。」

「要早點做處置。況且甲洋也不一定能成功。」

「總士！你知道我不是在氣這個的。」

「一騎，你有你的堅持，我也有我的。」

「我知道！但是總士，我不准你不跟我說就做了決定！」

「但是跟你說了你會接受嗎？一騎，過去五年間，我一直在說。」

「道生哥，做法夫那駕駛員做到了二十五歲了。」

「現在你二十七歲了，一騎。況且日野道生在最後的日子中，還需要注射葯物才能駕駛。你不需要如此。」

「－－總之，不管了！」一騎喊道，強硬啃咬總士的鎖骨：「我還要做駕駛員，Mark Sein也別給我動！」

「一騎……唔！」

總士接受一騎的在他身上啃咬親吻的行為。

總士明白他與一騎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是分歧的，他們誰都不肯讓步，就是僵持著。每次的爭執沒有上升成冷戰，是因為一騎在這個時候總以做愛終結，總士也接受了一騎的行動。

甲洋曾經說過，年少時的他與一騎分離了四年七個月又十一天。直到，異界體來襲的那一天。

那時聽到甲洋量化了他與一騎分離的日子時，總士覺得「怎麼那麼短呢？」不自覺的有點生氣，不能接近一騎，不與一騎說話的日子，是那麼的漫長啊！

然後就是處在地獄底層的日子，就算有他的指揮，駕駛員還是犧牲了很多人，但是為了還活著的人們，他只能保持冷靜，繼續待在玻璃塔中，繼續指揮法夫那駕駛員們。

接著一騎離島，又復歸。然後，是他被異界體俘虜，幾近命絕。

總士覺得他自已清醒，篤定的認為自己是皆城總士後，也不願意再跟一騎分開一天了。與一騎、最重要的一騎成為情人乃至於是夫妻，是水到渠成之事。他渴求一騎，期待相互擁抱時的歡愉。

一騎將他們兩人的衣服脫下，一騎親吻總士的身體，顯示了一騎今天想要擁抱總士的主動性。

總士不常讓一騎擁抱，在性愛中，若他不是主動的那一方的話，他總覺得有點……害怕。害怕一騎的行動，也害怕自己會沉溺到忘了自己是誰的地步。

「唔……！」一騎的親吻移到他的下腹，然後將他的陽具放入口中，總士難耐的扯住一騎的黑髮：「一騎……」

一騎一邊在對總士口交，用舌頭摩擦著總士的陽身，一邊用沾滿了潤滑劑的手指探索著總士的後庭，手指插入，攪動拓寬。

「啊……」面對這兩個地方的刺激，總士忍不住呻吟出聲，腰不自覺的抬高，迎合一騎。

身體的重要器官在一騎的口中，還有那難言的地方被一騎插弄拓寬……總士覺得害怕又不舒服。

但是，是一騎，是只有一騎才能這麼對他，總士明白，慢慢的，一騎就會讓他高潮，體驗極樂。

總士察覺到自己在一騎的口交下將要射精了，「一騎……！」他輕扯一騎的頭髮，想要抽出。

一騎不讓，更加用力的抱著總士的腰，舌頭與手指動作加快，讓總士在他的口中達到高潮。

高潮過後，總士喘息著，看著用手指拭去唇邊液體的一騎，一騎也看著總士，在只有月光光源的微暗房內，一騎的眼睛反射著微弱的月光，暴出讓總士目眩神迷的光芒。

「一騎……」總士再度把一騎拉向自己。

這麼美麗的人、美麗的野獸是他的、是他的人！總士再度確認了這一件事。

「只能……做兩次喔。」總士擁抱一騎的身軀，在一騎耳邊輕聲道。

「哎？」一騎發出抱怨的聲音。

「再多次……我明天就沒辦法上班了。」總士說。

「好的，」一騎溫順的應答：「但是好久沒有抱總士了，我忍不住……」

「可別折斷我的腰了啊。」總士消遣一騎：「我不要因為做愛而閃到腰，然後去遠見醫院看病。」

「我盡量，總士……很漂亮。」

一騎進入了總士的身體，在裡面抽動著，撞擊總士的敏感點。

「一騎……不……太激烈了……啊……」總士想要掌握情況，但一騎的動作太大，總士只能隨著慾望浪潮起伏著，沖刷喘息著。

「總士，感覺好嗎……」一騎撫摸著總士的臉，喘息著問：「我感覺很好喔，在總士的裡面好熱……」

自己現在的表情一定很難看，真是的，他不喜歡被一騎主動擁抱就是因為這樣，自己會喪失自制力。

「一騎，舒服嗎？」

「總士，這個時候你問這個問題太瞧不起人了吧。」一騎笑道，再一次猛力進入。

「唔……！」總士忍受著歡愉，忍住不大叫出聲。

「總士，叫出聲來嘛，」一騎總在這個時候用著甜蜜的語調呼喚總士：「我想聽總士的聲音。」

「不要……太羞恥了。」

「我想聽啊。」

「不要……唔！」總士承受著一騎的抽動，全身感受到腦髓都要融合的快感。不行，他真的不能－－

「總士，別抗拒。」一騎穩住總士的腰身，堅定的抱住總士：「有我在這裡，你放心吧。」

「一騎－－」總士抱住一騎，放開了理性，沉溺在肉慾之中。

總士感覺到一騎撫摸自己，撫摸著自己因為做愛而變得潮溼的長髮，感覺到一騎在親吻著自己左眼上的傷痕。

總士閉上眼，溫馴的感受一騎的存在。一騎從總士出生到現在，一騎對總士來說一直就是特別的人。雖然在知曉世界的真面目後，總士並不想承認，也不能承認。嘗試著疏遠一騎，以求保護自己與一騎。但是到了最後，一騎再次回到島上時，總士發現自己無論承不承認，一騎對自已來說就是特別的人。

一直以來，因為有一騎在他身邊，他才能是他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如此。

所以絕對不能失去一騎，他一定會保住一騎的存在，就算是，做著跟一騎的願望相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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