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0【一騎】

上午，電話鈴聲響起，正在一樓做家務的一騎趕忙去接。

「喂，皆城家。啊，是小葵嗎？」

今天是椿姬入住皆城家的第三天。椿姬在皆城家的第一天與第二天都是早上八點跟總士一塊去亞爾維斯做檢查，晚上八點被總士抱回來的疲累狀態。直到今天，椿姬才像一個正在放暑假無所事事的孩子，早上吃過早飯後又回頭去睡回籠覺了。小葵從遠見醫生那邊得知椿姬今天沒有預定行程，才打電話來的吧？

「椿姬正在睡呢，嗯，妳可以直接過來，我們一塊吃午飯，今天的午餐是紫蘇義大利麵喔！嗯，妳也可以找翔空一塊來啊！」

邀請了小葵來家裡玩後，一騎又繼續投入打掃工作中。

「一騎叔叔，午安～～」當客廳的時鐘指向十一點時，小葵與翔空來了。

「小葵午安，椿姬在房裡，好像正在睡吧。妳直接進去吧。」

小葵應答一聲，就先進去椿姬房中了。

見客人都來了，一騎打開瓦斯爐，準備燒水來煮義大利麵了。

「需要幫忙嗎？」翔空走進廚房。

「啊，那翔空去幫到後院去摘幾片紫蘇吧，要四人份，大概八到九片吧？」

「好的。」翔空拉開紗門，去後院採摘了。

一騎拿出洋蔥，一邊等水滾，一邊把洋蔥切成細丁。水滾後，把義大利麵量好份量，丟進沸騰的水中。

這時翔空也摘完紫蘇回來了：「葉子要洗與切碎吧？」

「是的，先幫我洗乾淨然後切成細絲，翔空會切嗎？就是把葉疊成一起捲成圓筒狀，再用菜刀把紫蘇卷切開。」一騎指示翔空。

翔空立刻理解了一騎話中的意思，把紫蘇葉沖洗好後，把兩片紫蘇葉疊在一塊，捲成筒狀。

「對，就是這樣做，我找把比較小的刀給你切……」一騎為翔空尋來了一個踏腳凳和一把比較小的菜刀，讓翔空可以站在他身邊切紫蘇葉。

這時候，義大利麵已經煮熟了，一騎把義大利麵撈起備用，再拿出蕃茄醬與冰箱中的肉醬，先在平底鍋中倒入橄欖油放入洋蔥細丁炒香，再把蕃茄醬與肉醬加入拌炒。

一騎一邊拌抄，一邊注意翔空，一騎察覺到翔空切紫蘇葉的動作看起來很熟練。「翔空在家也會幫忙羽佐間老師做飯嗎？」

「嗯。」翔空認真點頭：「奶奶很忙，回家就很累的樣子，想要早點學會做飯。不過奶奶看起來很擔心的樣子。」

「是嗎，說來我也是在跟翔空一樣大的時候就開始拿菜刀切東西、煮菜的。的確一開始被菜刀劃到、被熱水與鍋子燙到很多次呢，翔空要小心喔。」

「嗯。」翔空全身上下散發出「我很認真，我很乖」的氣氛，認真的切碎紫蘇葉卷。

「好香～～這是我們家做的蕃茄醬啊！」小葵帶著椿姬走入廚房。

一騎家中的蕃茄醬是之前日野弓子所贈送的手工蕃茄醬。

「是啊，再等一下就可以吃了。」一騎加入義大利麵拌炒。

把炒好的蕃茄肉醬義大利麵裝盤，一騎指示翔空把紫蘇葉細絲疊在上方。紫蘇義大利麵就完成了。

後院中一騎隨意種的紫蘇在盛夏陽光中旺盛生長，紫蘇的香味也能降低飯菜的油膩感，所以一騎在夏天中幾乎每餐飯都會用到紫蘇。

一騎看著這簡單的一道菜，心裡不禁覺得要不要更用心點呢？說來昨天就被總士警告「別費力做菜了」了呢。雖然一騎也沒有覺得自己有特別用心，就辯解道：「我跟以前做的菜是一樣的。」

總士默默拉出瀏覽板中的資料，是從五年前開始紀錄的，一騎煮給自己與總士食用的每一餐的菜色。「只有我們在的時候你做的菜頂多是二菜到三菜一湯，但是只是多了椿姬與甲洋，你就做到五菜或六菜一湯了，太多了。」

因為……就是因為多了椿姬與甲洋啊。其實，一騎到最後也承認他這幾天是興奮了點，但是想到椿姬與乙姬可能都沒吃過什麼好吃的東西，就會特別想煮嘛，而且椿姬會跟他聊天，很高興跟一騎說「這東西好吃」啊。

總士雖然不偏食也不挑食，但是也從來沒有對食物發表過喜好，頂多是會表示說「最近洋蔥盛產，你多煮一點用洋蔥的菜吧。」之類的指示。

一騎覺得為自己與總士煮飯是他應該要做的工作，但是現在他的工作成果受到椿姬注意與承認，加上討論，他當然會更用心的煮啊。

講到最後，一騎屈服了，畢竟從小到大都講不過總士的啊，講不過就只能聽總士的話，做一些「簡單的料理」了。

畢竟，總士說「一直讓椿姬吃太過精緻的飯菜對她的身體不好。」這一點一騎是同意的。

「看起來很好吃呢！」在餐桌上，椿姬笑道：「第一次吃義大利麵呢！」

「椿姬沒吃過嗎？」小葵訝異。

「沒有，雖然食物的味道紀錄也不是很重要……但確實是從未有過的經驗呢。」

一騎這時才注意到椿姬的一頭長髮已編成包包頭盤在頭上了。「小葵，這是妳幫椿姬綁的嗎？」

「是啊，椿姬說很熱啊，而且我們待會要出去，會更熱喔。」

「一騎，小葵，這也是我第一次被人綁頭髮呢。」

「椿姬妳也太多第一次了……」

「嗯，我還想要做更多更多事，體驗很多很多的第一次喔！」

「好的，我會帶椿姬妳玩的，我跟翔空探險過的地方！玩過的遊戲！這肯定都是椿姬妳第一次玩到的東西！」小葵一付「就交給我吧」的口氣。

「等等，小葵，不能帶椿姬去山裡喔，太危險了……海邊也不行，只有小孩子去是不行的。啊，等一下你們要去什麼地方？」

一騎下午還要到亞爾維斯執勤，本來以為小葵和翔空會待在皆城家中陪椿姬玩，沒想到孩子們是想要出去的。那自己要不要跟過去做保護者呢？可是亞爾維斯中的工作進度也延遲了……

「什麼地方……是學校的圖書室。」小葵說：「因為椿姬說想看童話故事。」

圖書室，靜態安全的地方，一騎安心了一點：「椿姬，沒看過童話故事？」

椿姬搖頭：「紀綠是有的，但是沒有小葵與翔空都體驗過的情節記憶。想要體驗一下。」

這二天中椿姬有跟小葵聯絡過嗎？一騎回想，印象中椿姬在家中似乎沒有接近過放在客廳的電話，還是說在亞爾維斯時有跟小葵聊天過了呢？

「我跟翔空會推薦我們最喜歡的童話故事給椿姬看，去圖書室借回來！」

「這樣啊，那就拜托小葵了。不過，學校在暑假時是沒開的吧。」

「我是學生會長，我有鑰匙。」

「若值班老師不在的話，也不行吧，我打電話學校去打聲招呼。」

吃過午飯後，小葵與椿姬說要負責收拾和洗碗，一騎抽空打電話去學校。

「喂，龍宮島中學。」一個一騎很熟悉的聲音傳話筒中傳出。

「喂，啊，是咲良嗎？」

「喔，一騎啊，打電話到學校來有什麼事？」

「椿姬與小葵和翔空說要去學校圖書室看書，所以先打電話來問學校中有沒有人在。」

「有啊，我在值勤。真是熱死了。這麼熱的天，怎麼不去海邊玩呢？」

一騎聽得到呼呼的風聲，是咲良把電風扇固定吹向她自己吧。

「海邊太危險了！」

「我們五歲時不就在海邊玩了？你那時怎麼不覺得危險啊？」

「可、可是……椿姬……」

「嗯，她是特別的孩子。好啦，我會等他們來的。」

「那，就拜托咲良妳了。那，我先……」

「一騎等等。」咲良發話：「那個啊，你跟總士說一聲，我是支持劍司加入外派隊的。若劍司以我當藉口不想去的話，你跟總士就這樣堵他吧。」

「啊，咲良，妳聽說了啊……」一騎昨天才跟總士講過甲洋的意見，沒想到總士馬上就跟劍司與咲良討論了。「劍司會去很久的喔，妳沒問題嗎？」

咲良哼個一聲：「你當我是你嗎？沒有總士在就手都不知道擺那邊的小狗狗？沒有劍司在我身邊轉我反而更自在好嘛！」

「呃……我才沒有……好吧，我的確是沒有離開總士的勇氣。」一騎坦誠。

「你這個沒志氣的！真是的，都幾年了啊！」咲良的大罵聲透過話筒中到一騎的耳膜中。

「……哼，反正你是個不頂事的，去外派也幹不了什麼事吧。」最後咲良結論。

「嗯，以外派隊的目標來說的話，劍司擅長交朋友，會比我有用吧。」一騎承認。

「……總之，我沒有問題。我的身體狀況很好，不需要他一直顧著我的。就叫皆城司令好好的去鞭策我家那個副司令吧。」

「咲良，謝謝。」丈夫離島，咲良心裡一定會很不安吧。但是咲良卻表現得比他們這些人都還要堅強呢。

※

下午，一騎幫椿姬戴上翔子的草帽，在家門口目送三個孩子離開。再前往亞爾維斯值勤。

「一騎學長，劍司學長去了巨龍之洞。」到了法夫那駕駛員冥想訓練室內，負責行政工作的西尾學妹告知一騎。

「是這樣……現在是遠見在負責引導孩子們嗎？」一騎看著正在運行的摸擬駕駛艙。

西尾學妹搖頭，「不是……是鏑木喔。」

「鏑木？」一騎訝異。

鏑木彗也是一騎與劍司曾經帶過的學弟，鏑木在島上的中學畢業後曾經做了三年的法夫那駕駛員勤務後退役，就照個人希望調去維護島上生活系統，伯倫希爾希統控管室工作。現在是總士與劍司他們又把鏑木召了回來嗎？

西尾學妹彎了彎嘴角，不善於察言觀色的一騎感覺到學妹的情緒有點不對，但是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那，我先去找劍司了，西尾妳一個人在這邊沒有問題吧？」

西尾點點頭。一騎則是快速逃走。

※

到了巨龍之洞中，一騎看到劍司與小楯叔，還有一名跟鏑木同期的學弟，御門零央。

「所以說，小楯叔，這個功能做得到內建嗎……啊，一騎你來了啊。」

「劍司，你們在討論什麼？」

「不是你跟總士建議我要加入外派隊嗎？所以我在島上的工作我必須要移交出去啊，行政部份就總士代理，可是訓練孩子們的法夫那教官與齊格飛系統的使用者得要另外找人，所以我就徵調了阿慧與零央過來協助我們的工作了。」

一騎看向零央，這位小一騎五歲的青年打直身體，恭敬對一騎行了個軍禮：「御門零央，從今天起復役成為法夫那駕駛員兼訓練教官，一騎學長，請多指教。」

「啊，不會……請多指教。」一騎也趕緊行了個不標準的軍禮。

「好了，零央，你跟一騎以後就是同事了，不用那麼拘謹。」劍司轉過頭，繼續跟小楯叔討論。

一騎看向停放在巨龍之洞中的法夫那。

「一騎學長，這是我的法夫那。」零央開口：「好像是從舊的神劍型中改裝而成的新機型。」

「啊，對呢，你要復役，但是原本的座機已經是別的孩子在當駕駛員了。」一騎想了想：「其實御門君你不一定要上法夫那的……」

「現在一騎學長不也是教官，同時也是在役的駕駛員嗎？」零央轉向一騎，這位剛成為青年的學弟向一騎宣告：「我是以一騎學長做為目標的。」

「這……不用的……而且零央你都二十歲了。」

「一騎你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啊。」劍司拍了拍一騎的肩膀：「外派隊可是要一口氣帶出三架法夫那與現役駕駛員喔。島上沒有即戰力怎麼可以。好了，小楯叔，零央學弟的法夫那就這樣調整吧。零央，明天進行試乘OK嗎？」

「完全沒有問題！」零央打直身體回答劍司。稍後，零央抬頭望著巨龍之洞中沉睡的巨人：「法夫那……久違了呢。」

一騎發現零央露出了可以說是渴望的表情。難道零央學弟渴望戰鬥嗎？明明，就不需要戰鬥的。

「這邊忙完了……零央，你還有原本的勤務要忙吧，先散了吧。一騎，我們去看冥想訓練阿慧做得怎麼樣。」劍司匆匆忙忙的拉住一騎。

「劍司，對不起。」在快速步道上，一騎跟劍司道歉：「都是我多嘴了。」

「沒事沒事，下決定的人是總士啊。其實我沒有什麼不滿的。咲良也贊成我去啊，而我也的確是挺想去看看外界的。」劍司向一騎解說：「零央是咲良家道場的繼承師傅，他跟孩子們在島上本來就很熟了。他本人也有學者症候群，是武技天才。協同線路就算已經成年了依然很高。所以我徵召他來當法夫那教官。然後阿彗之前就顯露了跟總士與我相似的狀況判斷能力，只是我與總士當時覺得齊格飛的使用者就我們兩個就夠了，所以沒有進行繼任訓練……」

「劍司走了後，總士也還在的啊。」

「總士在之前的戰鬥中發生了異界體化了好嘛，若繼續讓總士搭乘不曉得還會發生什麼事，這個危險係數太大了。」劍司瞪向一騎：「所以就讓阿彗上來頂頂看囉。希望不要有戰鬥發生就是了。」

「是這樣子啊……我們，做得還不夠……」

「停－－一騎你給我停止這種想法。」劍司向一騎碎碎念：「我們身上的擔子遲早要交給學弟妹的啊，就像是真壁叔叔他們把亞爾維斯上的這一攤事交給我們一樣啊。現在一騎你不覺得這是讓他們上手的好機會嗎？」

劍司說的話是正確的，一騎心裡明白。但是在感情上，一騎知道自己一直在抗拒的交出法夫那，交出戰鬥的第一線位置。

「……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值勤完，被西尾告知要去醫務室做檢查，檢查完又服用了一些據說是拮抗同化作用的藥物後，一騎跑去接甲洋下班回家。坐在電磁彈艙時，一騎向甲洋傾訴他的心情。

甲洋面無表情的看著一騎。「真壁一騎，想戰鬥至死嗎？」

「不、不是的！我想活下來的，但是……若敵人來了，我不能上去戰鬥，我恐怕，無法多活一天吧。與其這樣，我覺得我想要戰鬥到最後。」

甲洋歪頭：「真壁一騎擁有著激情，捨已救人的激情，這也是人類之所以為什麼是人類的特質。」甲洋自顧自的解說道：「雖然一個人長期處於這種狀態下是不自然的，但的確是人類在生死關頭上，會做出來的看似不合理但是卻符合人性的選擇。」

「……我完全聽不懂甲洋你在說什麼，但是，甲洋你的意思是指我的心態很正常吧？嗯，甲洋謝謝你。」一騎對甲洋的發言做出了有利於自己的解釋。「真的，有甲洋在，真是太好了。」

「有我在，很好嗎？」甲洋歪頭：「吾輩對真壁一騎有益？」

一騎抬頭，眼前甲洋的身影跟十二年前，跟他同樣坐在電磁彈艙中的少女重疊。藏前跟甲洋，都是善體人意的人，因為太過溫柔反而忽視了自己存在的人。

「自然是很好的，甲洋，你不知道你有多麼好－－」一騎低頭，忍住眼中將要流出的液體。

一騎想到小時候的自己，跟總士不再對話，逃避著總士的自己，若沒有甲洋，自己大概無法偽裝一切如常的生活下去吧？雖然一騎沒有對甲洋說過他刺傷總士左眼的罪惡，但其他的事一騎都向甲洋說了，不明白的事，覺得困擾的事。就算甲洋笑著「這我沒法解決啊」，但是能跟甲洋談談，對那時的一騎來說就是救贖。

就算……甲洋之後因為翔子的離開再也不跟一騎交談，憎恨著一騎。但是一騎知道自己在心裡的某個角落仍然期待著，將來有一天能跟甲洋回復成朋友關係，到那時候，甲洋仍然會靜靜的聽一騎說話，然後笑著給出真誠的建議。一騎一直期待著會有那一天。

但是甲洋被同化了，不能再與一騎溝通了。當時明白到連些微的奢望都已經失去的時刻，一騎陷入了更深沉的絕望。開始懷疑自己戰鬥的意義，也開始懷疑總士。

笨拙的總士在那時無法與一騎溝通，而一騎也失去了繼續相信總士的勇氣。

雖然最後出島的主因並不是因為甲洋，但不可否認，甲洋的同化，的確加速了一騎喘不過氣來，繼而覺得不想待在島上的心情。

「能夠在這裡跟你說話，真的是太好了。真的。」最後，一騎結論。

在一騎面前的甲洋仍然是面無表情。

「對了，甲洋，我得要為你燒一組餐具呢，你現在想到了喜歡的顏色了嗎？」

「春日井甲洋對顏色無特殊偏好。」

「別這麼說，明天有空到器屋參觀吧，也許你會想到你喜歡什麼樣的盤子。」

「好的。」甲洋點頭。

※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七點了，跟這十年間不一樣的是，今天皆城家中已有燈光，家中已經有家人等待著一騎與甲洋歸來。

一騎看著家中的燈光，心裡覺得有點稀奇，一邊拿出鑰匙開門。

「我回來了～～」一騎進門後，習慣性的喊了一聲。

「一騎，甲洋，歡迎回家。」椿姬走到玄關來迎接一騎與甲洋。

「皆城椿姬，妳的頭髮有人為妳編髮過了？」

「甲洋，這是小葵為我綁的？好看嗎？」

「這是我從來沒有在皆城乙姬與椿姬頭上看過的髮式。」甲洋描述：「這是全新的。」

「嗯嗯，很棒對吧！」椿姬炫耀的在甲洋眼前轉了一圈。

「椿姬，我們回來晚了，妳肚子餓嗎？我馬上去做吃的。」

「我不餓，咲良有請我們吃紅豆羊羹。很冰很甜很好吃。」

「什麼，咲良給妳吃了點心嗎？羊羹可不好消化……椿姬妳會不會覺得不舒服？」

「不會啊。」

「是嗎……那我去做晚飯，椿姬要不要先去洗澡？啊，所以椿姬，有人幫妳綁頭髮了，妳還要想剪頭髮嗎？」

「嗯～～暫時不剪好了。」頂著辮子雙包頭的椿姬回答：「小葵幫我綁的髮型我很喜歡，所以暫時留著吧。」

「那椿姬先去洗澡吧，啊，今天在外面玩了一個下午，要不要洗頭？先把辮子拆開來吧？」

一騎想到總士也快回家了，又想到前天玩著總士頭髮玩到上床的記憶，一騎就不想讓總士知道椿姬的頭髮有小葵負責梳理編髮了呢。所以一騎現在嘗試要說服椿姬先解掉這頭漂亮的編髮。然後今晚可以繼續跟總士「練習」。

一邊想著少兒不宜的性幻想，一騎快速的用冰箱中的半成品做出了四菜一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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