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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马,蓝斑,杏仁核

[db:作者] 2025-07-07 21:20 5hhhhh 7240 ℃

标题是人脑中的三个部位,或多或少与情绪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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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要从何说起。

我不太喜欢我的情感,或者说,我讨厌它。所以我故意不去关注它,于是我也没什么好说的。

那让我从我的身体说起吧。虽然我也不太喜欢它。真是可怕,人类明明死去后便陷入沉睡,而我却被迫反反复复再生。带着前一秒吃痛的眩晕,记忆的下一秒便是睁眼来到温暖的炉火旁。毫发无损,曾经微长的指甲也回到初始的状态。

大概这也是所有情感趋于淡泊的原因,想到失败不过就是再来一次。连死亡的痛觉都开始减弱。

但唯独不能够抹去的痛感,是思考你临终的时刻。

明明以往的我异常沉静,就像一把刀应该有的样子。但现在想到却一阵吃痛,像是为了千百倍的奉还我的淡漠。

想到你咳出的鲜血。想到夕阳的光线边缘越过你的鼻梁和左耳,最终被烛光取代。那时候我觉得你此刻不应该这么安详的躺着,而是该承受咳血的痛苦,你的胸腔应该起起伏伏连带着身体开始抖动、蜷缩。

但你还在那里躺着,烛火燃尽,暖色的光迅速从你的面庞上飞逝而过,沉入黑暗,最终消失。我在房间的一角发出一声悲鸣,然后迅速冷静地接受了现实。

最后拂过你眼角的是一双人类的手。

接着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我也拥有了一双手,但我不是人类。

清光却异常可笑。

他似乎认为他是人类。和你有一样的运作机理,一样的呼吸频率,神经里也飞速地传导着火花。

他热衷于人世间的东西,收集了各色的指甲油。那些指甲油分装在不同外形的玻璃瓶子,在我粗暴地拉开抽屉时,会发出不那么清脆的碰撞声响。

“啊,安定你要干什么?那可是用主人给我的小判买的。”

清光每次都会这么说,但在从来不阻止我。我随手抓过一把,大约可以抓到两瓶或三瓶,然后向地面砸去。

玻璃瓶擦着清光的耳角再落在他的脚边。又是一阵不太清脆的响声。但大多时候它们都没坏,顶多一些缺了菱角。只有一次,一瓶方形的指甲油从对角线处裂了口,我们在白光下沉默地注视着它,可惜里面的液体浓稠,流得并不畅快,在快要渗出弄脏地板的时候,被清光一把抓了回去。最终也只在清光的手掌中心留下了一道红痕。

后来没过几天那个清光就死在了战场上,再过几天他又出现在了本丸。

他进了房间整理好床铺后,对着抽屉里的指甲油望向我,带着一种类似于感激的眼神对我说:“我还以为安定会把它们都扔掉。”

那的确是一种感激的神情,像在逆流中费力走了好久,所有的衣服都被水沾湿,紧紧地黏在肌肤上,然后终于上岸,坐在了夹杂着碎石子,不那么平整的陆地上。

但在做爱全程中,清光从没有露出这样的,或是类似的神情。

他总是不想看我,或者不敢看我。这种不敢不是来自于害羞的情感,可能更类似于害怕。

我不太清楚他到底在害怕什么,他用一切他可以找到的物品来遮挡住他的眼睛,或有时候干脆用他自己的手臂,然后再大口喘气。这个时候他的胸膛起起伏伏,弄得我心烦意乱。我缓下速度俯身,再伸手固定住他的胸腔,再加速抽插,接着开始一阵胡乱的啃咬。锻炼出来的少得可怜的肌肉,乳头,更多的是肌肉下方隐隐约约可以感受到的肋骨。

然后他慌乱地伸手想要推开我的头。这个时候他的脸便暴露在我的余光里,我尝试着抬头直视他的双眼。有的时候如果我们没有吹灭蜡烛,那团烛光就会在他的眼里跳动,像是一个什么有生命的细小物件。

有个小东西在那里,像是在跳舞。我想道。

这个时候那些焦躁不安一散而去,随之而来的是高潮。

乏力感和困意之后一起到来,清光又将手抬高挡住脸庞,他的呼吸有点乱且急促,但又像是竭力在克制。

我退出交合过的身体,属于初冬的空气带着凉意填补了我们腿与腿之间的空间。清光转了个身,过程中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呜咽。

后来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我问他说:“你好像不喜欢做爱。”

他点了点头,抚摸着怀里不知从哪来的花猫。

“为什么?”

没有回答,只是像怀里的猫一样,蜷缩起了双腿。

再过了一段时间,我在春分的时候死了。又在大约一星期后醒来。这是我的第一次死亡,第二次醒来。死亡没有给我太大遗憾,醒来才是。

一星期之后的山坡上,便开了好多梨花,雪白的一片,这让我厌烦。

可是清光却很高兴,我推开房门时,他愣了一下过来用力地抱住我。开始在我的右肩啜涕,呼喊我的名字。

我说你烦不烦啊,他才抬起头来放开我,用手摸了摸我的脸,再吸了吸鼻涕,说了一声你回来啦。

我收拾完房间,或者说没什么好收拾的,只是四处看了看,清光把一切东西都打理得很好,但他自己的指甲油似乎少了几瓶。

再接下来的春天里,也没有什么新意。无非是梨花谢了,桃花又开了,同时又有樱花。在樱落的季节里我又死了一次,又在一星期后醒来。

清光迎接我的场景和上次如出一辙,只是最后加了一句我没看到樱花花瓣落满整个水池的景象,怪可惜的。之后他便转身去照顾马匹。

我翻看抽屉,发现又少了几瓶指甲油。我数了数,大概现在我抓三次便可以把它们全扔在地上。

接着离初夏越来越近了。四月开始走到尽头,白昼越来越长,总觉得日降落未落的时刻越来越多。那只花猫也被清光喂养得越来越胖,我突然想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砸清光的指甲油了,于是伸脚想将猫踢到远离房门的位置,可这时候清光回来了,我便什么都没做。

气温回暖也让做爱更舒服了一些。不会一不小心碰到过于冰冷的墙角,或是其他什么东西。

并且现在的清光渐渐地不再遮挡自己。最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将手搭在了头顶,后来完全离开头颅,抓住床单,接着学会了在我的背上留下深深浅浅的印记。

一次结束后,我向他展示了我的后背。我能感受到今天新添的伤口,三道大约有3厘米长的伤口,和布料摩擦的时候会产生带点痒的疼痛感。清光大概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创造的伤口,他有点惊慌失措,突然间不知道要先帮我擦拭下面还是背。

然后在那一个晚上清光告诉我了他为什么不习惯于做爱。

“不习惯于”我在脑海中重复了一下他的措辞。

他见我没出声,双手环抱着我,贴着我的后背继续述说。

“因为做爱的感受太像人类。”

“太像人类。”我出声重复了这句话。他说话时,一些吐息落在了伤口处。

“嗯...”他的停顿像要试探什么,接着他又支起了上身,从高处与我对视,“开始疼痛后来又变成一种微妙的痒,还有不知从哪里..或许是下腹窜出的温热感,还有..还有就是那里的快感,或者说,把所有精力都集中到了那里,想要获得最大的舒服的欲望,让我觉得过于像人类。”

我不太理解,这个晚上我们早已吹灭了蜡烛,他的脸在模糊惨淡的月光下让人看不太清,眼睛折射出一点微弱的光,但和曾经的跳动的光束很不一样。我不太高兴。

“哦。”我撇开目光,注视起门的方向,那只猫好像又在。

“嗯..在排泄的时候我也觉得..自己..”清光继续说,支支吾吾的。我却因此笑了出来。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呀..”他躺回了床上,翻了个身远离了我,“从前我们嵌入血肉,吸收那些血肉。从来没有产生过什么,这是我第一次知道,自己吃了东西,也会相应的排出点什么。”

声音从背后传来,声量小了一些。我回了一句,“那你讨厌做爱,说不定也是因为你射了精液,我还射在了你里头。”

对方没出声,我觉得是睡觉的时候了。

以前是刀的时候睡没睡过觉呢?谁知道,现在我只想着五月份要到了。

五月份便真的到了,或许说,它很快就到了,显得四月份很短。但这个月过得意外的平静。没有什么值得说的事情。只是那只花猫不知了行踪。

“明明每晚都来的啊。”我对清光说。

清光摇摇头,“大概找到了新去处。”

后来便是六月份。本丸开始有了蝉鸣。清光抽屉里的指甲油又多了起来。但我不知道为什么戒掉了砸他指甲油的习惯,我打开抽屉一个一个看,挑选出那些带有缺口的玻璃瓶子,再摆在地上,对他说把这些换新的吧。

他像往常一样跪坐着,有些诧异地抬头看着我,向前笨拙地挪动了几步,把所有的指甲油放进了抽屉。

“又不是不能用了。”他说。

六月下半,战事突然变多。本丸里开玩笑说夏天到了,像是让人脾气更火爆了一样,敌军的脾气大概也越来越大,所以攻击也越来越频繁。

清光也因此总是忙碌。有一次晚睡的时候,我发现他的指甲露出一截原本的颜色。我把睡得迷糊的他摇醒,指了指他的指甲,他啊呀了一声,便点了蜡烛到抽屉一旁弄起了指甲。

原来指甲真的是从靠里这一边长出来的,像是身体里想要逃离自己的一部分,悄悄地由温热的肉体向外延伸。

再后来,再后来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七月的时候,本丸去了烟火大会。清光很高兴,用着不多的钱买了面具和苹果糖。他问我吃不吃,我摇了摇头拒绝了。烟火在稍晚的时候开始,那些闪光的东西飞升上空,随着一声巨响,炸裂成各种色彩的光沫,以一个不完美的圆形下落。河里面倒影出它们的影子。

我转头才发现清光在看我。他眼里也倒影出了烟花,它们快速地出现,又快速下落,沉没在下眼角。可这些光并不像以前的烛光那样给我愉悦感。它们看起来没有生命。

“你看我干什么。”我问他。

“我……”他突然转过头去直视烟花,停顿了几秒后又转回来看着我。这时候我大概明白了,或许是光太多了,那些不停变换的光,红色的、绿色的、白色的,然后再是红色的,快要填满清光的脸庞。几乎只差一点点,就可以填上清光右侧鼻梁和眼窝之间蓝色的阴影了。这使它们失去了生命感,清光倒显得无比真实,像是一个从最开始都在大口呼吸的实体。

“我一直都好喜欢你。”

清光说得很小声。明明在一个又一个烟花炸裂的声响下,我是应该听不见的,但我却听得真真切切。我突然感到很生气,大概是因为我觉得很不解,为什么喜欢我?为什么加州清光会喜欢大和守安定?大和守安定为什么会被加州清光喜欢?这几个念头在我的头脑里像爆炸一样窜出,我不知道应该先思考哪一个,或者说这几个问题之间有什么区别。

于是我对着清光大吼:“你是人吗?连人都不是的清光,怎么可以说喜欢?”

清光只是沉默着低头吃起了苹果糖,既没有看烟花,也没有看我。我觉得他可能哭了。

总之现在已经到了初秋,夜晚的湿气让人感到清凉。我很后悔当时我那么做。后悔是我成为现在的样子后,除了想到冲田的痛感,体会到的最强烈的情感。

但我不去想它,也不想去想这种感受。我现在在战斗途中,敌方从某个小巷突然出现,我忘了是左边这个还是右边这个。总而言之,我是在战斗,但是现在的我,好像对战斗不太拿手。大概是因为旁的阁楼上有一束烛光刚好落在敌人的眼里,它在眼里跳动着,像是以前在清光眼里一样。可我并没有感到高兴,因为在敌人眼里的烛光,像是死了一样,根本没有生命感。

这是为什么呢?或许让我感到生命感的不是那些光,而是清光本身,他上下起伏的胸膛,不算强壮的、出了一层汗的胸膛。我觉得它应该永远这么起伏下去。

这么想着,敌人突然向前迈出一大步,到达了我的左侧,它挥舞长枪,给我带了身体撕裂的痛感。不过我觉得也没那么疼。

于是,我又一次迎来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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