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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纪(第四卷)(01-04),3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6730 ℃

  「我想想。」卡拉克托着下巴,「这间房子里,有秘道吗?」

  「啊?」查尔斯露出疑惑的神情。

  「打个比方说,嗯,只是比方。如果有刺客从正门冲进来,而我们无力抵挡,是否正好有暗道可供逃生?」

  「……卡拉克先生。」查尔斯一反常态,有些不礼貌地瞪着卡拉克的脸,「一般来说,这样的逃生通道,即便是市长大人我们也不会透露的。抱歉,这并非针对您,秘道之所以安全,正是因为它的『秘』。」

  「考虑到市长大人偶尔也会光临此处,我想答案肯定是有。」卡拉克不安地望向窗外。

  「如果,您不是在打比方的话——」查尔斯意识到了什么。

  「除了你,还有别人知道秘道的事吗?」

  「哈,还真是巧,这里的人大多都被罗伯斯先生调换过,」查尔斯的笑容中已经很明显透出了紧张的气息,但他的幽默感依旧发挥着原有的功用,「从以前一直干到现在的佣人只剩我一个了,所以您不太可能从别人那打听到。」

  「你跟现在的同事们关系怎样?」卡拉克将查尔斯拉到房间的角落。

  「不太熟,那些先前在地下室里对付黑种女人的壮汉还是罗伯斯先生临时召集来的。」查尔斯想了想又补充道,「请恕我无礼——他们都把招呼您的工作(麻烦事)推给了我。」

  「看来我不太受欢迎啊——你我,她,还有她,四个人,足够了。最好在罗伯斯回来之前——」想起罗伯斯今天出门时没有带走赫尔娜或是那个专门用来「盛装」赫尔娜的大箱子,卡拉克做出了判断,「——他今天肯定会回来的。」

  「你在说什么?卡拉克大人。」

  「去叫马车,越大越好,那种一眼看上去能藏很多人的最好。」

  「是,我——这就去办。」查尔斯机警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蹑手蹑脚地——

  「不不不,你要大张旗鼓地去叫,让你的同事去街上叫,动静越大越好。」

  「恕我多嘴,大人您是在作戏给什么人看吗?」

  「但愿我是多心,最好是没人在看,那样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既然您派其他人去叫车,就说明大人您有什么事情是要吩咐我去做的吧?」现在,查尔斯已经确信卡拉克不是在开玩笑,「拜托了,大人,请别弄得太紧张。」

  「你真聪明——我们去地下室。这栋房子地上的部分曾经彻底翻修过,那秘道的入口肯定在地下室,对吧?」

  「大人明鉴。」已经在流冷汗的查尔斯只好痛快地承认。

  「好,我们去地下室——你和我,然后我们得找东西把门堵上。」

           ************

  (尼尔1900年10月5日下午4时,拉姆市,内城区,中央广场)

  中央广场位于外城区与内城区的交界处,是连接拉姆市「两个世界」的桥梁。

  这句话的意思,除了中央广场是连通内外城区的必经之路外,它的周边有大量对市民开放的公共建筑,比如市政服务场所、商店和娱乐设施等,内外城区市民之间的几乎所有互动都会发生在这片广场附近。这样一来,广场就不可避免地被赋予了一系列政治意义。

  也正因为此,拉姆市政府不遗余力地将此地打造成了拉姆市最耀眼的区域。

  无论是维持治安的警察数量,还是对此地的道路、公共设施的维护力度,都是拉姆之最。更别提那享誉全大陆的奢侈品商店、拉姆市大剧院,以及象征着大陆最

  先进技术力、和查隆的帝国大学并驾齐驱的拉姆市大学院也一并坐落在这片开阔

  的空间周围。

  所以,任谁也想不到,拉姆大剧院「后街」上的某个不起眼的小花店竟会是臭名昭著的贫民窟黑帮的秘密联络据点。

  只是凭借着记忆中琳花口述交代的内容,步行了一下午的赛门此刻总算抵达了花店的门口。

  前来此地的旅程并不算顺利,赛门一度在外城区迷了路。不熟悉市内公共马车线路的他,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在外城区瞎转了近两个小时也没能找准方向。最后还是在一位好心的年轻市警的主动帮助下,才踏上了前往中央广场的正确道路——这条名叫拉姆中央街的道路又宽又直,由西向东,贯穿了几乎整个外城区。

  对此,赛门感到哭笑不得,明明大约一周前还来过附近「勘查现场」,现在却忘得一干二净——坐马车和步行的区别竟然如此之大。

  进一步找到大剧院倒是没费什么事,但找到所谓后街的过程就有些不愉快了。

  所谓「后街」的称谓,只是贫民窟里用于描述某个地方时的一种口癖。「大剧院后街」,依照平时的经验,不过是对大剧院附近某条街道约定俗成的简称,实际

  上并没有哪条街道真的叫这个名字的——这大概是因为大伙儿早已习惯了贫民窟

  里狭窄得永远与「街道」无缘的条条小路——甚至,「后街」其实指的是某条小巷也不是不可能。

  现在想来,这种含糊其辞的称谓应该是琳花的一种保密措施。赛门不禁后悔,为什么琳花在地下室交代时,自己没有想到这点,让她把所有东西都写下来……

  之后,为了找出一条位于大剧院附近的,开着花店的道路(或是小巷)又耽误了赛门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

  「早知道就不该拒绝那个警察的好意。」有些恼火的赛门碎碎念地抱怨起来,「那个年轻的警察看起来不错。」

  要不是怕招惹到那个身后跟着很多手下的年轻警察,赛门肯定早就把中央广场附近的道路一次性问个清楚了。

  「看上去年纪轻轻,居然是一大群警察的头头?」赛门回想起那个警察的样子,「明明一脸抑郁,远远看到我迷失方向后却强撑着一副笑脸来施以援手。」

  赛门读取气氛的水准虽然很低,但他不难察觉出那个警察的糟糕心情——就好象是忙了一整天一事无成的那种感觉。

  这种感觉赛门深有体会。

  「有人吗?」

  赛门拉响垂悬在店面门口的小铃,一声清脆的铃响后,一个年轻的少女从后面闪了出来。

  「您好!这位客人。想要什么样的花?」看起来十分活泼可爱的店员小姐向明显比自己年幼的赛门行礼,「想要送给什么人吗?」

  「……还说自己招人不在乎长相,这不是超可爱的嘛?」赛门小声嘀咕着。

  「嗯?对不起,您说什么?」这位大约比赛门大个一两岁的年轻女店员打开柜台的侧门,站到了赛门的面前。

  「……」赛门近距离地观察了一下这个女人,又在脑海中确认了一下琳花告诉自己的暗号。之后,赛门露出微笑,上前一步,「主人想要买一束蓝色的花朵,就像蓝宝石那样蓝。」

  趁着一脸惊讶的店员尚未反应过来,赛门又临场发挥,补充了一句:「就像这里老板娘的眼睛那样蓝。」

  赛门忽然想起,琳花曾经特地提醒自己不要提到她的名字。

  「我们有好几种蓝色的花,请问客人您需要哪一种?」

  「我不要最贵的,但也不能要最便宜的。」到这里,暗号就算对上了,赛门心想。

  「——那,主人为什么要买那样的花呢?」

  「咦?这句好像不是——那个,是因为主人不想再白白接受别人挑选好的馈赠,偶尔也要亲自来一趟,把最美的花朵摘下,放到自己的枕边。」

  赛门一边编造着露骨的甜言蜜语,一边走近这个美丽店员的身旁,近到几乎可以拥抱住她的距离。

  「欢迎您前来,主人。女主人吩咐过,总有一天您会亲自前来的,里面请。」

  店员小姐迎上前主动拥抱住赛门——赛门的心猛地一跳——趴在赛门的耳边轻声说。

  「嗯,那就进去说吧。」被店员小姐牵着手走向店内的赛门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有些累了,你这里有床吗?我想睡个午觉。」

  「有,请稍等。」把赛门引进店里后,店员小姐将花店门面的帘子放了下来,然后在外面挂上了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

  「噢,还有,我一个人睡不着。」光线暗下来的花店中,赛门肆无忌惮地把手伸向了店员小姐的后腰和围裙下的翘臀。

  「明白,我们这就准备。」年轻貌美的店员并没有主动抗拒赛门的无礼举止,但又很明显地想要避开。她向一旁闪了半步,害得赛门的大半个手掌落了空。她打开店面的后门,向赛门行礼。「里面请,主人。」

  不甘心的赛门再次上前一步,将眼前的女子逼到墙角。端起这位年轻姑娘的脸庞,赛门一脸满意的笑容,「你刚才说『我们』?就是说这里还有好几朵像你一样美丽的花,对吗?」

  「是,请主人先行沐浴,我这就去召集她们。」

  「嗯?」赛门隐隐感到有些不太对劲,「这样啊——不,现在用不着打扰她们,只要有你就好——能帮我擦擦背吗?」

  「好的,但是——我得去找一位姐妹来替我看着店,所以请主人先行沐浴,我稍后就到。」店员小姐又向后退了一步。

  「……好吧,我等你哦。」赛门将信将疑地随她来到花店后院的深处,进入了一个错落安置着许多花坛,种满鲜花和树的小院。「哇,花店通着这么大的院子。买下这个院子要多少钱?」

  「不,不清楚,主人,这个地方是女主人直接交给我们使用的。」这一次,店员小姐的回答明显有些不太自信。

  即使是面对自己的猥亵行为也丝毫没有乱了方寸的她为何在这种问题上言辞闪烁?赛门的大脑立刻发出了警告。

  「你们平时把情报都藏在哪里?」赛门停住了脚步,转身问道,眉宇之间颇有颐指气使的味道。

  「这里有个地窖,没有解密的文件都堆放在那。」店员小姐毕恭毕敬地回答。

  「哦,那你们是怎么传递情报的?用鸽子?」赛门问了一个自己早就从琳花口中得到答案的问题——她们把情报藏在花束和花盆里。

  「嗯——鸽子的话,也可以——但是,那样很危险。我们偶尔也随身携带。」

  听到这一度易口、显然是临时编造的回答,赛门心里有了数。

  「原来如此,她把你们调教的不错。」赛门上前一把握住店员小姐的一只乳房,「你叫什么名字。」

  满脸红霞的店员小姐,被赛门突如其来的无礼举动打乱了阵脚,一时不知所措。她扭动着身子,试图甩开赛门的手掌,但赛门的手法十分灵活,牢牢地钳制住了掌中的柔物——他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不过要是拼命挣扎就会弄得很痛——所以,最终放弃了挣脱的年轻女子不得不正视面前的这位比自己年幼几岁的主人。

  「我叫茱丝汀,请您——高抬贵手。」

  「我大致有些明白了。」赛门冷笑着说道,「我找到这里后,会说什么话,做怎样的事,你们都有过演练是吧?只要我做出预想之外的反应,你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你们肯定猜不到我会做出这种事吧?」

  「是,主人您明鉴。」名叫茱丝汀的女情报员开始面露难色。

  「少来了。好个『女主人』,她都教了你们些什么?是不是说,如果有朝一日我找到此处,只要伺候好我,让我舒舒服服,就能顺顺当当地打发我走了?」

  赛门有些明白过来,既然琳花瞒着自己做了如此多的事,那她必然会有些针对自己的防范措施。

  感觉到怒气上涌、满脸通红的赛门正在自己的胸口处逐渐使劲,茱丝汀只得点头承认。

  「好啊!你们这些——」话才说到一半,赛门猛地推开茱丝汀。

  借着推开别人的劲头,赛门急撤一步,险险地躲开了一支从自己眼前飞过的吹箭——他刚才听到了什么人吸气的声音。

  上身后仰,还未恢复平衡的赛门没有束手待毙,他老练地在地上用力一踏,将自己蹬向不远处的一个花坛后,同时伸手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这个姿势来不及取腰后的飞刀了——顺手朝吹箭飞来的方向丢了出去。

  啊的一声惨叫,一个女人从院墙下低矮的灌木中跌了出来。赛门丢出的匕首不偏不倚地插在她的肩头。

  还没等赛门松口气,一个男人从后院房子的内室冲了出来,还有先前他口中的「好几朵美丽的花」也一一现出了身形——院墙外翻进来两个女人,眼见赛门就要被包围住。

  站稳脚跟的赛门没有丝毫犹豫,对着翻墙而入的两个女人,赛门伏低身子,几乎是贴着地面冲了过去,竟然勉勉强强赶在她们俩落地之前闪到了她们身后的墙根位置。还没等大惊失色的她们转过身,赛门的匕首已经顶上了她们其中一人的后腰——另一个被塞门用匕首的柄打晕了。

  眼见赛门的神速举止,从内室出现的男人止住了脚步,他颇为忌惮地打量着自己和赛门之间的距离——刚才冲出来的势头也就不可避免的缓了下来。

  「哈?男人?」这个据点里还雇佣了男人的事实让赛门十分惊讶,「我的情报总管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

  「别乱来!」这个男人指着赛门大声呼喊。

  「放心,不会。」现在,赛门终于腾出了手从腰后摸出一把短小的飞刀——然后毫不留情地把它插进了此刻挡在自己身前的女子的大腿上。

  一声惨呼后,这个女人单膝跪倒在地——赛门的匕首从后方顺势移到了她的脖子上。

  「你!」那个男人再次大叫。

  「嘘,小点声。这里不是『秘密』据点吗?」赛门冷笑着从身后摸出第二把飞刀,藏在掌心。「其实你们的老板有提醒过我要当心,但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再说了——」

  「住手!」一声低沉的呼喝响起,「大家是自己人。」

  塞门循声望去,茱斯汀正以与刚才截然不同的气势和嗓音面对着自己。

  「解释一下。」赛门将自己手中的飞刀甩出,将先前掉落在地面的吹箭筒钉在地上——就在众人的视线随着飞刀落向地面时,赛门已经用眨眼即逝的速度又掏出了第三把飞刀。

  「让他们先退下吧。」茱斯汀左右看了两眼目前晕倒在地或是挂了彩的三个女人,「之后我会解释。」

  「要和我单独说?可以。」淫猥的笑容挂在赛门的脸上,用意不言而喻。「反正你们也有这方面的准备,对吗?」

  「是。」这一次,茱斯汀再没有半点退缩。

  「那好,你们走吧。」赛门大方地将匕首收回怀中,但飞刀仍旧藏在手心。

  「这是教训,谁叫你们——」

  「能不能先别说了,求你了?」茱斯汀看着赛门,一脸的纠结与无奈,「拜托!」

  「嗯,好吧?」望着茱斯汀的样子,赛门挠了挠头。

  之后,赛门坐在花坛边上,看着这一男三女在茱斯汀的帮助下,离开了现场。

  期间,茱斯汀除了交待他们从「备用通道」离开外,还一直不停地在向他们赔不是,态度相当诚恳。

  「我有点糊涂了。」一直在旁观的赛门终于忍不住向茱斯汀质问起来,「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如果我没搞错的话,你应该是他们的头?」

  「我不是,所以说你搞错了,大错特错!」茱斯汀摇了摇头。

  「你在说些什么?」赛门越来越糊涂了——早知道应该强迫琳花连夜把一切都交代个彻底,而不是看在她身体不支就饶她一码。

  「琳花姐什么都没跟你说吗?」茱斯汀有些提防地盯着赛门。

  「别那样看着我!」赛门觉得很无辜,「怎么这会又叫琳花姐了?刚才不是一口一个『女主人』的吗?」

  「『女主人』是琳花姐的代号。琳花的身份对一般的情报员是保密的!」

  赛门看得出来,茱斯汀一言难尽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或是故意夸大的。

  「好吧。」赛门踢开一块脚边的小石头,「我出了一身汗,要洗澡。」

  「是,我这就去为你准备。」茱斯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擦背的约定呢?」赛门斜眼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店员小姐」。

  「是,我刚才失态了,主人。对不起。」茱斯汀低着头向赛门致歉。

  这下,赛门反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

  「洗澡的时候再详说吧。」赛门把头转向一旁,避开了茱斯汀的视线。

  前后回想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和茱斯汀一丝不苟的态度,赛门突然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办砸了什么事?

  不过,就在茱斯汀从视线中离开,去准备毛巾和衣服之前,赛门还是忍不住偷偷地再次打量了一下她的惹火身材。

           第四卷第四章(总第52章)

  (尼尔1900年10月5日傍晚,贫民窟中部地段)

  地处交通要道的贫民窟的中部地区虽然不像东南部那样景气,但这里绝对算是贫民窟最热闹的地段。

  除了贫民窟硕果仅存的几家「杂货」(鉴于其所贩售货物的种类,在这里,「杂货」的意义与寻常不太相同)店外,这里还有几个老牌的赌场和娼馆——这些就是贫民窟最主要的商业设施了。

  贫民窟里的人们并不太懂得精通的法门,装修店面和扩大业务什么的自然也就与他们无缘。

  如此一来,经年累月的经营结果就是千篇一律的货品和服务项目。

  对杂货店来说,浑浊的菜油、粗盐、糙米、柴木、简单的生活用品、劣酒,往往就是买卖的全部了。

  更贵一点的货色,乃至「特殊」货品当然也有,但那些不是一般民众光顾的重点。

  即使是真的出现了无可避免的需求,人们也更倾向于从「其它渠道」获取,而非掏钱购买。

  它们的买主大多为帮会成员或者是杂货店的几个好邻居——赌场和娼馆。

  说到赌场,其实就是个赌鬼们出于习惯聚集的,不算太大的三层木屋——它的三楼甚至不用于营业——只是每每从此地传出的喧嚣声着实让人觉得很有气氛。

  人们在此进行着许多简单而「有趣」的赌局,在「随机」带来的乐趣和紧张感中享受着快乐。

  因此,这里不甚欢迎赌技高超和「运气」特别好的人士——这两种人若敢光顾,后顾自负。

  为了公平起见,赌场甚至把这一条刻在了赌场门口的告示板上。

  相比赌场,娼馆绝对是一个好去处。

  这里没有输赢胜负的压力,对每一个顾客来说,他们都是赢家——他们用钱赢得了片刻的安宁和激情。

  这里的姑娘们,虽然姿色相对平庸,但她们既懂人情世故,又善解风情,每一位客人都和颜悦色、满载而归。

  贫民窟是个穷苦地方,许多人家的年轻姑娘们为了谋生,都不得不在成年之初(当然也有谎报年龄的,而且娼馆的老板很欢迎这样的姑娘)便投身此地,以求能挣得些微薄薪资养家煳口——虽然大家都很穷,但来这里的客人们在能够负担得起的范围内一向不会太小气。

  偶尔也有城里来的客人,他们对「寻欢作乐」的理解可能与常人不同,出手自然也相当大方。

  能够伺候到这种客人的机会相当稀罕,但姑娘们从不争抢,甚至避之不及——这叫娼馆的老板很是头疼。

  早年间为了娼馆的「口碑」,老板不得不动用一些手段,来逼迫姑娘们「自愿」接待个别「口味独特」的客人,搞得姑娘们叫苦不迭—直到这种所谓的「特殊接待」的生意被海娅领导下的帮派给抢了个精光。

  碍于海娅的手腕和名声,娼馆的老板只能敢怒不敢言——大多时候连「怒」也不敢。

  两年前,娼馆的老板听到一些风声,说是海娅老大对「特殊接待」失去了兴趣,再也不会搞这一套了。

  兴高采烈的他翻出了压箱底的工具和器械,正准备重操旧业时,一个叫赛门的溷小子居然横插一杠,为这里的姑娘们出头,承诺「保护」她们。

  恼羞成怒的他当然不敢对海娅老大的「姘头」有所动作,正在他打定主意接着忍气吞声时,出手阔绰的赛门又叫他喜笑颜开——这位老板就是这么一个明白事理的人。

  唯有一件事,娼馆的老板从不妥协。

  那就是当有人把这里称作「妓院」时,他总会忍不住纠正他们,而且坚持要他们改口。

  这两个词有什么区别吗?赛门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也许是「娼馆」比「妓院」更高级一些吧,客人们面对偶尔莫名发作的老板,多半会笑笑,然后在姑娘们的劝说和怂恿下灌下几杯酒后当场改口。

  而唯一一个至今都不肯改口的人,现在刚刚从「妓院」里出来。

  「刚才那个新来的姑娘不错,年纪嫩了点,不过长得挺漂亮,又卖力,居然还他妈是个雏儿。娘的,那个老东西怎么也不先招呼一声,害得老子多花了五个拉尔。」

  一个敞开着衣襟的壮汉,大大咧咧地从妓院的门口走了出来,还一左一右地搂着两个姑娘。

  鲁克算是妓院的常客,因为从来不肯把这里叫做「娼馆」,老板一向很不待见这位远近闻名的暴力狂——这也算是一种勇气了。

  好在鲁克和他的手下们对姑娘们还算客气,出手也大方,这位老板平时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塞上耳朵,把他当成例外。

  鲁克的精力很旺盛,消费自然也高。

  平时来光顾,还总不忘「外带」两个回家。

  此刻她搂着的两个相熟的姑娘——不是每位姑娘都肯外出服务的,即便可以接受,也要视客人而定——就是他今晚的酒友和床伴。

  「哎呀,鲁克大爷,您可要大人大量。那个是新来的丫头,不懂规矩,您可得见谅啊。」

  鲁克的左手边,一个三十岁不到的娼妇媚笑着挺着胸脯向他的怀里钻。

  「小丫头大概是被鲁克大爷的『块头』吓着了,要不然怎么叫」疼「

  爱呢?我看这样也好——第一次是被鲁克大爷开的苞,以后什么客人接不了啊?「

  另一位娼妇要年轻些,大约二十六七岁,不过淫媚的程度一点儿也不输给她对面的姐妹。

  她一边夸赞着鲁克,一边悄悄地在鲁克的胯间轻轻蹭了一下。

  「好大的『块头』哟,鲁克大爷,今晚您可要留情喔。」

  「啊哈哈哈,老子在这儿玩了这么多年,还是你们俩最会说话。」

  鲁克大笑着,毫不忌讳周围人的眼光,把毛茸茸的手臂伸向两边女人的胸口,肆无忌惮地揉捏起来。

  「还他妈用等到晚上?呆会到家就把你收拾了。给老子准备好,到时候最先干的就是你这张会说话的嘴。」

  「哎呀,那可要大爷跨下留情呢,可别像上次那样,差点把我的嘴都干脱了。」

  「我也是,大半天都合不拢嘴呢,鲁克大爷真不温柔。」

  「哈哈哈哈,好,温柔些,让你们舒服舒服。」

  话虽如此,有些微醺的鲁克豪爽地大笑着,手上抠弄乳头的力道却有增无减。

  「哟!这不是鲁克先生吗?」

  路边,响起一个有些耳熟的嗓音。

  鲁克一愣,把身体转向路旁,两位姑娘也随着他一道转向声音的来处。

  一个身材瘦小,贼眉鼠眼的男人正躲在路旁一间简陋木屋阴影下。

  「你们俩,快走。」

  鲁克松开了两旁的娼妓,摸向身后,「你还有脸回来?」

  两个女人很识趣地立刻奔逃而去。

  「别这么紧张,鲁克大哥。」

  这个形貌猥琐的男子蹲坐在黑影中奸笑着摊开双手,「都是为了溷口饭吃。」

  「是嘛?跟着海娅溷了几年,也没见你多长肉啊?」

  鲁克有些失望地把落空的手又放到身前——他这才想起来逛妓院不可能把大斧子带在身旁。

  「大哥说笑了,就海娅那一毛不拔的性子,能捞着什么肉啊,捞点油水都难呢——」

  尖瘦的男子自嘲般地冲鲁克笑笑,又瞄瞄自己瘦骨嶙峋的胸腹,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想回来了?呸!」

  鲁克冲脚下吐了口唾沫,「滚了就别想回来,去舔海娅的屁眼吧,嘿嘿,没准哪天她会大发慈悲,让你摸两下。」

  「还是大哥了解我,可惜啊,海娅大姐的心思啊,都喂给那个——」

  他的话音还未落,鲁克向前勐扑,轰的一声,一拳砸进了他身后的一片木墙。

  「那个啥?」

  鲁克从墙里收回了拳头,伸出舌头舔着上面被木头划破的口子。

  「呃——那个『赛门先生』,大哥有话好说嘛。」

  嬉皮笑脸的男人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被蹭掉一撮头发的脑袋,他差一点就被足有半个脑袋那么大的拳头轰进了身后的墙里——看起来很悬,但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了鲁克带着金属拳套的拳头,跃向了一旁。

  「哼,有屁早放!别耽误老子办事!」

  鲁克哼哼两声,挠了挠敞开的外套下暴露在外的肚子。

  「好说,好说。」

  这个男人眼珠一转,「我就是想打听一下,你这边有没有见过蜜儿和小可?

  你的手下都派给琳花了吧?或者是——「

  「噢,原来是海娅的探子。」

  鲁克打断了他,走上前想要抓住他的衣领,却被他一个闪身再次避开,「让你跑腿做这个,大材小用了吧?」

  「大哥够抬举我!哈哈,那个——」

  有些心虚的他又偷偷挪了几步,「——那个,你到底有没看见过那两个小妞儿?」

  「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鲁克低头扶正歪掉的拳套,然后扬起一边的眉毛,歪着脑袋,冲对方招招手,「想知道么?靠过来点儿。」

  「哦,那,我就不打扰了,哈哈,忙您的,哈哈,哈哈。」

  这个男人小碎步地向着木屋的拐角挪去。

  眼见对方萌生退缩之意,鲁克向前迈了一大步。

  「我就先走一步了?」

  看似畏缩的男人边说边退,半个身子已经缩到了拐角后——鲁克的视线之外。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鲁克狞笑着又靠近了一步,「什么时候鲁克大爷我变成这么好欺负的货色了?」

  「这不都是——误会吗?」

  这个人陪着笑脸,悄悄地把手背到腰后一点的地方,利用墙角的遮蔽,在鲁克的视线死角处摸出了半截刀柄。

  「误会?哈哈哈哈,今天就是莫顿的舌头也救不了你。」

  鲁克捏紧了拳头,「你他妈当我是傻子吗?」

  「哪里话?哪里话?误会!真是误会!其实海娅大姐是这么交待的——」

  这个削瘦的男人稍稍伏低了身子,「——她叫我去赛门周围的人那里打听下,顺便——」

  「顺便?」

  有些醉意的鲁克丝毫没有察觉到近在咫尺的危险。

  「顺便给赛门身边的几位提个醒——」

  他用小指把匕首完全勾出——竟是一柄造型奇特,前部带着倒钩的短剑。

  就在鲁克浑然不觉地即将迈出最后一步前,一个身形娇小的少女从一旁的娼馆中冲了出来。

  「住手!!!」

  少女用与身型截然不同的气势奔向鲁克的身旁,对着街拐角处的男子举起了一根包着薄铁皮的短棍——大概是拨炉火用的。

  这个身形瘦小的少女只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瑟瑟发抖的两腿间还缓缓流淌着红白色相间的浆液。

  显然,她接过客后还没有洗净下身就冲出来了,而且很可能下面什么都没穿。

  「请住手!」

  有点喘不过气的少女,胸口阵阵起伏——平坦的胸部倒是和她的年纪很配,「不可以伤害鲁克先生!」

  「……」

  街角边的男人一时无言,他看了看那个姑娘,又瞧了瞧同样陷入困惑,但对自己明显多了几分警觉的鲁克,偷偷地把短剑又插了回去,「哈,鲁克大哥喜欢的是这种女人,难怪对海娅大姐没兴趣——说笑!说笑!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滚!」

  鲁克冲着他大吼一声,震天动地的呼喝声下,少女竟然吓得瘫在了地上。

  鲁克回头眯着眼打量了一下这个半路杀出的少女,再一回头,那个曾经从自己手下叛逃到海娅那里的部下早已不见了身影。

  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鲁克暗暗长吁了一口气——那个人在自己手下时就是出名的暗杀好手,投奔到海娅那里后却几年没有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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