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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纪(第二卷)(精编版)(17-32) - 4,1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3980 ℃

            第二十八章淫宴(四)

  「呼——」怀中冰冷的触感让道尔夫人哆嗦了一下。

  这个宽广的地下空间本就不乏凉意,赤裸着身体,而且又是贴身地搂住冰块,让道尔夫人的嘴唇都冻得有些发青了。一想到至今仍断绝音讯的丈夫,纷乱的思绪被打断,道尔夫人从不堪回首的记忆中被唤回了现实。

  「另一边的那个女人,好像是叫' 萨拉' 吧?」道尔夫人心想。

  道尔是个作风一贯老派的传统商人,他对官商勾结那一套几乎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因此,和道尔有来往的政界人物并不多,偶尔有几个也都是战前就结识的朋友。1900年的如今,他们早就退出了政坛,病的病,去的去,一个能帮上忙的都没有。

  道尔他已经56岁了,自己也是即将步入40岁关头的女人。每每和丈夫肉帛相见时,虽然他已是步入暮年的岁数,可两人之间那份相知相识的感动和相见恨晚的热忱却不减当年。每当被工作了一天后回家的丈夫拥入怀中,看着他露出笑颜,在自己的肉体前情欲高涨,道尔夫人就无比地欣慰。

  谁曾想到,现在却要用这具不输给年轻女人的躯体去喂食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我必须忍耐。」从罗伯斯把手伸向自己的那一刻起,这句话道尔夫人已经在内心说了无数遍。

  ——忍耐到亲爱的想办法来救我为止。

  这也是目前支撑着道尔夫人的信念所在。

  萨拉正一边忍受着警察局副局长的上下其手,一边卖力地融化着冰柱。

  赫尔娜也正以其强健到不可思议的肉体努力地削减着冰柱的尺寸。

  而尚未彻底摒弃希望与矜持的道尔夫人,动作就稍显慢了些,对她来说,似乎悲惨的命运已经是避无可避。

  ——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道尔夫人怀中的冰柱,居然开始迅速地融化。

  舞台的另一侧,在男人的亵玩与鞭子的双重干扰下,萨拉居然也把冰柱融到了一个相对「合理」的尺寸——尽管对一般女人来说,要把它插进下体还是过分了些。

  而那位一直努力不停地,用自己的大腿内侧、乳房、胸腹裹夹着冰柱,上下起伏的强壮女人。她怀中巨大的阳具冰雕,竟然只化掉了一点点。而她的身体,早已是大汗淋漓。

  除了那位正专注于抠弄着萨拉下体的男人外,大部分的观众们都是一头雾水。

  「嘿嘿嘿嘿——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罗伯斯的嘴角高高地勾起,偷偷暗笑,自言自语道。

  「这是怎么回事,罗伯斯他是不是动了什么手脚?」市长向卡拉克问道。

  「的确是有些奇怪,让我看看——我明白了,您看左边的萨拉小姐,她大腿内侧的鞭伤,还有她先前磨破了皮的地方,在碰到冰柱时有点缩了回去,好像有些吃痛。」「我看见了,道尔的夫人也差不——原来如此。」市长恍然大悟。

  给萨拉和道尔夫人的冰柱里事先都掺了盐!

  相反,赫尔娜怀里的那块坚冰还在隐隐冒着白雾。

  「这是什么意思?罗伯斯他——不是跟道尔有过节吗?」市长不明白,罗伯斯为何没有把这样的伎俩用在道尔的夫人身上。

  「哎,市长大人,一言难尽。我之前对您说,罗伯斯他最近对那个女人有点儿,有点儿——」一向言辞如流的卡拉克也有些支支吾吾,好像很难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汇来形容似的。

  「有点儿什么?快说!别吞吞吐吐的。」市长有些不耐烦了。

  「有点儿——着迷,对她,不,是对这个女人的肉体——很着迷。」终于,卡拉克长出了一口气,可又似言有不逮。

  「这不是很正常么?」市长愈发糊涂了,「这两年,我们几个——不都是这样的么?跟你和罗伯斯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玩女人么,毕竟我们和她们之间不会有太多交集,当然还是看重她们的肉体——我的天!」「没错,大人您终于明白了。他——」「你该不是要告诉我,罗伯斯喜欢上那个粗壮女人了吧?」市长的目光几乎要把卡拉克给射穿了,那是他的脾气正要发作的征兆。

  「不不,您听我说,也不尽然。」卡拉克咽了一口吐沫,赶紧补充道,「我想,他只是对折磨这个女人很着迷罢了。否则,赫尔娜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不,那样也很危险。你回去转告罗伯斯,养一个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很危险。不光是对他,对我,对我们,都很危险,明白了吗?」「是,是,我明白了,您想得周到,我会妥善处理此事的。」卡拉克曾经见识过一次市长发脾气。一反市长平日里温雅的气质,那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暴怒,卡拉克至今还心有余悸。

  「话说,要我转告罗伯斯?这样说来,您要去市外么?」「是的,我明天要去一趟沃克港。真是的,忙死了。」市长忍不住抱怨道。

  「去我国?」沃克港是查隆最北部的一座边城,与拉姆接壤,也是查隆的进出口贸易重镇。

  「和当地的治安官谈些事。」市长并不介意把自己的行程大致透露给卡拉克。

  「您受累了,沃克港的渔产和风景还是不错的,您应该多休息,注意保重身体。」「还有,我出去的这几天,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市长突然变得很严肃,「如果事情顺利的话,从明天开始,你也会很忙的。场所和设施,罗伯斯会帮你解决。」「……是。」涉及到工作,卡拉克是一个无比专注与敬业的人。

  市长的意思很明白,一定是有犯人需要卡拉克亲自来审问。

  不,如果只是普通的审问就能解决问题的话,一般也用不着卡拉克亲自出马。这种时候,市长需要的是卡拉克——这个前查隆军法部军官过人的拷问技术。

  卡拉克点头应允,好像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并没有明显的感情起伏。这两年,卡拉克在这方面倒是也帮过些忙。不过,这种事情每次的时间都不会很长,一般几个小时就搞定了,最长的一次也不过半天。

  说实在的,卡拉克此时的态度其实只是一种提不起精神的表现。

  可市长接下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卡拉克的心脏猛然跃动,血液也仿佛要沸腾。

  「一个女人,可能是' 炼金师' 的残党。」

  舞台上,萨拉和道尔夫人也发现了些端倪,她们不约而同地开始学着赫尔娜的动作,以冲刺般的势头去削减自己身前的那根原本大得可以将肉体撕裂的凶器。

  可这样做的后果,当然就是得让那个身份不明的壮女人来承担所谓的「特殊惩罚」了。

  萨拉可顾不得这么多,她没有同情别人的余裕。

  而道尔夫人就更没有后顾之忧了——因为以她的身份地位,本来就看不起像赫尔娜这种靠出卖肉体谋生的性奴,而且还是个如此低级,如此不顾体面的「职业性奴」。

  道尔夫人显然是误会了,不过这也难怪。起初,道尔夫人还对赫尔娜颇有恻隐之心,特别是赫尔娜从刑架上被打落的那一幕,更是让道尔夫人觉得她是个女中豪杰。可赫尔娜之后的动作却让道尔夫人大跌眼镜,能够做到像她这样的地步——饱受折磨之后还要上台,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卖弄身姿——让道尔夫人推翻了之前的想法。她坚信,赫尔娜是一个,也只能是一个性奴——而且,这还是一个经受过「特殊训练」的,用于取悦那些有着「特殊癖好」的男人们的性奴隶。

  尤其是她刚才和罗伯斯配合的那一段看起来十分做作的「双簧」(道尔夫人根本想象不出有哪个女人能够在承受了罗伯斯的折磨后还能够像她这样刚毅不屈)更是让道尔夫人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让这种女人来承担什么「特殊惩罚」确实是再合适不过了。

  很快,这场令人欲血偾张的比赛有了初步进展。

  萨拉见冰柱的尺寸已经融化到一个自己能够承受的范围后,忙不迭地一把推开了身后的男人。她踮着脚,抬起身,用双手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下体的两瓣肥厚阴唇剥开。然后把自己的身体套在了那跟冰柱子上。

  冰柱虽然已经化了一大半,可这并不代表它的温度下降了。从阴道口传来的刺骨冰寒,让萨拉一度产生了放弃的念头。

  「放进去,放进去,放进去!」罗伯斯并没有对着萨拉,而是冲着台下的观众们大声吆喝道。观众们也随声附和,跟着罗伯斯的号令一起呼喊。

  漆黑一片的前方,仿佛有无数双贪婪的眼神正注视着自己,耳边满是观众们的讥笑与起哄般的呐喊。残酷的命运从未离开过半步,深深理解到这一点的萨拉无可奈何地,将双腿弯曲,又勉强坐下去了一些。

  「天哪!太疼了,这比他们用铁棍捅我那个地方的时候还要疼!」萨拉的内心中爆发出如斯悲鸣,可她甚至没机会把这一切喊出来。因为从阴道传来的如刀割般的痛楚,使她不得不咬紧牙关才能够坚持住。

  见萨拉有退缩的意思,罗伯斯朝着站在她一旁的,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的警察局副局长使了个眼色。心神领会的副局长慢慢地走到了萨拉的身后,将双手温柔地放在了萨拉正瑟瑟发抖的柔滑双肩上。

  虽然看不见身后的情形,但萨拉还是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萨拉此时想要站起身,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不,不要!求您仁慈——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剧场的大厅中四散回响,令人毛骨悚然的凄鸣均匀地洒向剧场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又重新汇集起来,从大厅有如音乐厅设计般的椭球形内壁上反射向观众席的中央。

  萨拉身后的这个男人踮起脚,抬起身,用体重加上全身的力气,狠劲将萨拉的身体朝下一压。萨拉本就酸软的双腿怎么可能抵挡得住这种重压,她的身体瞬间就将冰柱吞没了。

  双目失神的萨拉半张着口,吐出一截舌头,喉咙中艰难地挤出几声低沉的呜咽。她的上半身向后倒去——被她身后的男人接住了——下体却还套在粗长的冰柱上。

  这跟冰柱还很结实,没有被折断,萨拉的小腹被顶得向外凸起,鲜血从两股之间流了出来——天知道是因为阴道被冻伤、撕裂,还是子宫乃至更深处的什么脏器被贯穿了。

  台下的众人忙于鼓掌,喝彩,或是震惊地说不出话(第一次来的人都这样),根本没人去关心萨拉的死活。

  毕竟,萨拉只是一个潜逃在外,下落不明的逃犯罢了,她那条贱命的价值在这些男人们的扭曲的、黑暗到见不得光的欲望面前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罗伯斯招了招手,几个侍者迅速上台,将萨拉从有些恋恋不舍的副局长手中放了下来,又将昏迷不醒的她抬到了后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放心哟!我下手很有分寸的!萨拉她还能用噢!」听副局长的意思,萨拉应该生命无虞。

  接下来,这场「比赛」的悬念就落在了赫尔娜与道尔夫人之间。

  相比起道尔夫人略有些消极的动作,赫尔娜正在施展的技巧宛如狂风骤雨一般。为了弥补不利的境地,赫尔娜的速度已经比一开始时快了数倍。尽管她也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努力也许都是徒劳,但她还是拼命地用自己的肉体去打磨着那根大得离谱的、几乎可以说是刑具的冰柱。她全身的肌肤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在舞台的灯光下反射着点点光芒。

  稍微望了望着赫尔娜那边的状况,道尔夫人只是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就得出了自己必胜无疑的结论。

  现在,道尔夫人面前的冰柱已经缩减到了她认为「完全合理」的程度,比萨拉先前尝试的那个尺寸还要小许多——她可不想落得像萨拉那样的下场。

  对着仍在顽强挣扎的赫尔娜,道尔夫人露出了毫无同情可言却又无奈的微笑。

  「真是对不住了,这位不知名的小姐。我可是道尔·雅各·阿肯赛尔的妻子,我还要等我的丈夫来救我呢!像你这样的破烂货,反正是无可救药了,就好好享受罗伯斯那个家伙准备的把戏吧。」同为沦落之人,道尔夫人的内心中对赫尔娜没有半点的怜悯。

  可就在下一刻,赫尔娜的惊人之举让道尔夫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惊讶得甚至忘记了抢在赫尔娜之前一步胜出比赛。尽管那时候,她的那根冰柱已经相当安全了。

  (此时,贫民窟内,鲁克的住处)

  「老大,再多坐会儿吧。我懂,我都知道——是后院着火了,对吧?哈哈哈哈!要不然这个时候你肯定正在家里干那几个娘们儿呢,怎么会想起来到我这儿来散心。」这里是一处里外看上去都很普通的民宅,一般人绝对想不到,这里就是整个贫民区最大的打手集团首领——鲁克的家。

  「汉娜——那个贱人不好对付吧?嘿嘿嘿,大哥,我教你一招,信我的,准没错。你回去以后,把我对付那些嘴硬家伙们的那一套都拿出来,准保——准保她跪下来向你求饶。」酒过三巡,已经有些醉的鲁克躺在一张半旧的沙发上,左手握着一瓶廉价的本地酒,右手勾着一个上身不着寸缕的年轻娼妓。刚才的这些话是他对着仰躺在沙发对面的一位少年说的,说话的时候,他的手就没有安份过。在娼妓的半推半就之下,鲁克的手掌游走在她的身体各处,一点儿也不显得拘束。

  「——还好吧。」少年的手中有一只不大的酒杯,里面还剩了小半杯酒。可从他的状态来看,似乎醉意还要更甚于鲁克。「你说的对——汉娜她,简直就是个疯子!干杯!」「嘿嘿嘿,大哥,你现在明白得有点儿晚了。今晚就别回去了吧,我这儿的姑娘也挺不错的。」鲁克满面红光,又灌下一口酒,手里的力道不自觉地加重了些。他怀里的女人发出一阵媚人的娇吟。

  「而且啊,嘿嘿,我跟你说啊——」鲁克一阵傻笑,他坐直了身子,靠近了些,「这些姑娘要知道是跟你上床,说不定连钱都不要了。要是我再压压价,说不定还能顺带着把我的那份给免了呢。」趁着酒劲,鲁克索性拿他面前的这个少年——也就是他口中的「老大」开涮。鲁克笑得前仰后合,他怀里的姑娘更是羞的满脸通红,掩面而笑。

  「讨厌!鲁克就会趁着喝醉酒乱使坏!下次我要跟赛门先生打小报告——呜!」没等女人说完,鲁克已经有了动作。他把酒瓶子的瓶口对准女人的嘴塞了进去,硬是把剩下的半瓶都给她灌了下去。

  拔出了瓶子,趁着这个女人还在咳嗽,鲁克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甩到沙发上,然后解开了裤子,一副就要提枪上马的架势。

  看着眼前就要上演的春宫活剧,赛门酒醒了一半。「那就——不打扰了,失陪了。」赛门几乎是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他丢开了酒杯,爬起身,猛拍了几下自己的脸,对着另一个站在一旁服侍的年轻女人吩咐道:「请给我打些热水。」

  鲁克不喜欢打扰手下的「夜生活」,所以他的住处附近从来都不安排人放哨(他有自信没人敢来打他的主意),而他本人又正忙着「照顾」屋子里的女人们。于是赛门擦过脸后,只得摇摇晃晃地自己走出了门——给他递手巾的那个女人,想要过来搀扶他,也被赛门婉拒了。

  还没走多远,赛门就听见身后的屋子里传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紧接着就是女人们的阵阵「惨叫」声。

  赛门边走边笑,又回头看了看,摇了摇头:「看来不像是鲁克啊,那会是谁呢?」

  赛门考虑过,从时间上算来,那个女孩失踪已经差不多一天了,而自己却没有接到任何线报,这太奇怪了。

  从海娅那边送来的情报看,这个女孩的特征算是很明显的——蓝色长发?光这点就相当的罕见。而且,虽然海娅没有直接提到过这个女孩的姿容,但赛门还是能从海娅的描述中感觉到,这个女孩子很有可能相当漂亮——搞不好,还不输给蜜儿和小可呢。

  趁着微凉的夜风,酒劲算是消了一半。可一想到蜜儿和小可的事,赛门的头痛病就又犯了。

  「唉,还是找个机会和蜜儿和解吧,就算是要我给她道歉也成。」赛门从来就没有怪过蜜儿,他们的关系差到这一步,还连带着琳花也被殃及,这都是自己的责任——赛门有这样的自觉。

  「小可那边可就麻烦喽——」赛门拿小可是真的没辙,总不能把她硬绑回家,用对付汉娜的那一套来对付她吧?

  赛门一阵眩晕,趴到路边呕吐起来。

  再往前走,就要到海娅和莫顿的地盘了——海娅的酒馆和莫顿的旅馆离得不算很远。

  隐约之间,赛门看到了一群奇怪的人。

  而且,这些人一袭黑装,正在朝自己走来。

  霎时间,赛门的醉意醒了个透彻。

            第二十九章淫宴(终)

  「不和谐感。」这就是赛门现在的感觉。

  这些人是不应该出现在此时此地的。

  更确切地说,是这些人与贫民区的环境实在是太不相称了。

  除了那一身漆黑的行装。

  这些人高举着火把,穿着能藏起全身的斗篷和罩袍,从他们的身侧,衣服上那不自然的褶皱来看,这些人都带着兵刃——而且还是各不相同的兵刃。

  他们的步伐看似零零散散,但各自的脚步却很轻而又坚实。

  弹指间,双方本就不算远的距离又近了些,赛门愈发地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赛门的酒量本来就不好,不,是很差。此刻,他后悔极了——如果不是因为醉意,平日里敏锐无比的他绝不至于一头扎得这么深。

  渐渐地,他们的脚步慢了下来,原本略显错落的队形也向两翼展开——六人在前,四人略后。

  再这样下去,自己恐怕就要被包围了——赛门的右手放到了背后,碰了碰藏在那里的匕首。

  赛门没有放慢脚步——若是此时显得异样,反而会让对方警觉。

  三十步,二十步,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十人一行的脚步几乎已经停止,反倒是赛门正一步一步地朝着口袋里钻。

  「不太妙啊,附近没有人手。」赛门盘算着。尽管赛门的势力遍及贫民区,在平时只要吹个口哨,吆喝一声,多多少少都能找到些人手,但此时恐怕有些困难。

  因为可用的人现在都被派出去找人了。

  算了,想得再多也没用,越是麻烦的时候就越是只能靠自己——赛门放慢呼吸,寻找他们阵容上的破绽。

  ——好难啊。

  赛门咂了咂舌。

  一片漆黑的环境下,前方还有一排火把照着,若是寻常人,此时就和瞎子无异。就算是赛门也只能勉强保持有限的视觉。

  他们的阵型相当完美,几乎没有空子可以钻。后方的四人,手臂在怀中都放的很浅,这说明他们持有短刃。这些人行走时双膝微曲,身体前倾,全是机动人员——这就意味着即使现在突然掉头逃跑也很难甩开他们。

  中间一个偏瘦的人好像是他们的头儿。赛门注意到了这个人从袍子中伸出的修长手指,她(那明显是女人的手)正在用手语向周围的人布置着什么。斗篷之下,另一只手的位置附近凸显出一个诡异的弧形轮廓——见鬼,这个人还有一把弩。这让脱离的希望更加渺茫了,赛门本来还想着要翻墙逃走的。

  前排的六个人,四个左右散开,应该是绕不过去的。这条路并不宽敞,左右都是新盖的两层砖木结构房屋,算是贫民区中比较「繁华」的地段了——这都是海娅的手笔。

  正中间,挡在指挥者身前的那个人,他的身手应该是最好的,这个人是他们首领的贴身护卫——正面突破的方案也行不通。

  尽管思绪如一团乱麻,但此时的赛门,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反倒显得很自然。自然得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正在赶路的少年一般。

  赛门最强大的武器是什麽?

  赛门的身手很好,但他从不以此自诩。

  赛门的脸蛋儿在女孩子间很吃香,这会儿显然也是派不上用场的。

  唯有冷静、缜密的思绪才是赛门常胜不败的根本所在。

  从鲁克家出来后的行程完全是自己一时兴起。

  哪怕鲁克向别人透露了自己的行踪,也不可能有人知道自己的去向而预先设伏。

  所以,这些人多半不是冲着自己来的。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到这里来?用得着这么大的阵势吗?

  机会总会有的,赛门不断地暗示着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

  一个普普通通的,17岁的少年,在夜晚回家的路上遇到了一群黑衣人。

  他会怎样做呢?

  掉头就跑?

  还是若无其事地从他们之间穿过去?

  这些都是错误选项,都是极不自然的表现。

  所以,赛门在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了下来。

  然后抬起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们。

  火把的光很刺眼——为了表现出那种睁不开眼的感觉,赛门侧过身,抬起右手,挡在眼前。

  沉默只维持了两个深呼吸的时间,这群黑衣人中,最中间的那个人拨开了身前的护卫,示意其他人把火把折到一边,走上前主动向赛门打了个招呼。

  赛门暗地里松了口气。

  「你好啊,小家伙。」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赛门心头一动。

  「你,你好。」一个羞涩的、有点不知所措的小男孩模样尽显无遗,赛门的演技还算不赖——其实这几乎是本色出演。

  「嗯~,是个很帅气的小家伙呢!」做戏就要做全套,赛门故意眯着眼,装作看不清前方的样子。可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美了,赛门几乎有些忍不住要去窥探这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有着怎样的一副面容。

  「姐姐想向你打听些事,」——包容感。

  「拜托了,」——知性。

  「小弟弟。」——成熟,女人味十足。

  这些基本上就是赛门目前的感想。

  「你知道——这附近哪里有旅馆吗?」

  「得救了。」赛门终于,彻底地,放下了心里的石头。

  「天太晚了,附近又真的很难找到住宿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借宿一晚的地方也好。」赛门没有立刻回答,这个女人伸出手,轻抚着赛门的头——她大概是以为赛门受了惊吓。

  「往,往前。走两个路口,然后右拐,就是一家旅馆。」她身上的味道真好闻,手臂的线条形状也很匀称,身材一定不差——赛门的心思转得飞快,刚才的紧张感、提防、警戒心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啊呀,那还真是要谢谢小弟弟呢。这么说来,我们差点就走过了。」从手指的缝隙中,赛门隐约可以看到这个女人的脖颈,以及无意间露出的一小片胸口——她跟琳花比,谁的身材更完美?

  「或者朝左拐,走四个路口,那里有一家酒馆。不过现在关门了。」赛门何尝不想把面前的这个女人带回自己家。可那样的话,自己不是一个普通少年的事实肯定会穿帮。只好退而求其次,先把她引到海娅那边去,之后打探起来会方便些。

  至于旅店,那里的老板莫顿是个怪人,他平时一副闲游荡荡的样子,但作为一个旅店老板却是相当尽职。对于住客的身份和信息,他一贯口风极严,就连海娅也没法从他口中盘问出什么「酒馆吗?算了,谢谢你,小弟弟,还是旅馆吧。」这个女人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一副很关切的样子对赛门说,「这么晚了,你可要赶紧回家哦,家里人会担心的,要我送送你吗?」「不要!我不是小弟弟,我已经17岁了。」赛门实在是有些听不惯「小弟弟」的称呼。

  「啊啦,是姐姐我不好,那——小哥,如何?」她收回了放在赛门头上的手,掩住了嘴——她一定是在笑,赛门心想。

  「嗯。姐姐,那我先走一步了。」虽然很想继续下去,但赛门的理智还是短时间占了上风。这种时候,还是先走为妙。

  「那就再见啦,这位小哥。」她摆了摆手——洒脱,赛门在心中又给这个女人加上了一个标签。

  神秘的女子微微侧过身,给赛门让出了一条道。赛门也侧着身,与她擦身而过。

  「很可爱的孩子,不是吗?」待赛门走远后,这个女人对身旁的男人说道。

  「……是。」男人的声音里,听不出有「感情」这一类的元素。

  「多留神,不要大意,像这样的人——我们要找的那个孩子说不定比他还要可爱呢。」女人的声音还是那样优美无比,可言语间却多了分异样的妩媚。

  远在街道另一端的赛门没有听到这些对话。

  本来,以他的听力,想要听清这些细语也不是不可能。可他的意识正深深地沉浸在刚刚与那个女子面对面贴身而过的惊鸿一瞥之中。

  不多时,这一行人回过头来,朝着莫顿的旅馆前进。

  塞门则藏在阴影中,紧随其后。

  赛门的心里乱极了。因为刚刚的那个女人——实在是太美了。

  那优雅温婉的语调堪比内城区中最火热的名伶。

  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没得挑剔——虽然没有亲眼证实,但赛门相当有信心。而且,就在刚才,赛门的胸膛还「不小心」擦过了那个女人的胸。

  然后,是那倾城倾国的容貌——虽然她化了点妆,但赛门坚信,就算是不化妆,这个女人也绝对能够和琳花一较高下。

  还有一点,她的身份与那不凡的气质。

  这也是赛门最最难以抗拒的一点。

  佣兵队长?军官?还是什么达官贵人的私属?赛门一时猜不透她的底细。但赛门从刚才那简短的交谈中能够感受到,作为这些人(而且都不是一般人)的领袖,这个女人确实有足以驾驭他们的气度。

  少年的心被攻占,这个成长于贫民窟中的少年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女人。

  她与琳花、汉娜、海娅、小可、蜜儿和其他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这个女人有着非同寻常的魅力——危险,但诱人无比。

  找人的事情被丢到了脑后,赛门施展起自己的拿手绝技,开始跟踪他们的去向。

  这是为了监视他们在贫民窟里的行动是否会对大家造成「困扰」——这种半吊子的理由,只是赛门麻痹自己的借口罢了。

  真正的缘由,说白了也只不过是处于青春期的乡下少年春心大动而已。

  只是,偶然相遇的二人并不知道。

  那貌似亲切友善的言谈(不赖的演技)之下,他们有着一个相同的目标——一个失踪的蓝发少女。

  (尼尔1900年10月3日凌晨,拉姆市内城区「权杖」酒店地下剧场)

  这场让男人们欲念沸腾的淫宴已经接近尾声。

  作为比赛的第一「胜出者」,萨拉已经离场——被抬走的她,其下场恐怕与「胜利」二字沾不上多少关系。

  然后,最有胜出希望的道尔夫人似乎也即将摆脱这一切,她打心底里认为,哪怕是落得像萨拉那样的下场,也比落在罗伯斯手中接受什么「特殊惩罚」要强得多。

  这样的考虑不无道理,她错就错在,一时大意错失了胜出比赛的机会。

  她想不到,在场除了罗伯斯以外的其他所有人也绝对想不到。

  赫尔娜接下来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超出常理,超出「规范」,超出一个正常人,一个正常女人的「界限」。

  就在道尔夫人打算把自己的身体移动到冰柱上方前的一刹那。

  赫尔娜停下了动作。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放弃了。罗伯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没人比她更清楚了。

  这两年来,「生不如死」四个字的涵义,罗伯斯已经用多到数不清的方法为她诠释了无数遍。

  道尔夫人是一个擅长忍耐的人。

  赫尔娜又何尝不是?

  赫尔娜退后了一步,高高地抬起了右手臂。

  她在干什么?所有人都在想这个问题,总不至于是因为冰柱有古怪,她要申诉吧?

  没有给男人们更多疑惑的时间,赫尔娜猛吸一口气,把手挥了下去。

  ——将那根冻得结结实实的,足有成年男人小腿那么粗的冰柱,从冰制的底座上齐根斩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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