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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姆纪(第三卷)(全) - 3,2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7010 ℃

  「您,到底在说什么?」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你是本地人吧,你不想守护这一方土地的安宁吗?」

  「我,当然——」

  「做一个治安官?要多久才能满足你的梦想呢?一周?一个月?一年?」

  「我——」

  「你想在沉寂与默默无闻中看着自己的家园渐渐腐朽吗?你想看着自己的梦想在别人的手中破碎吗?你想将自己和那些你想要守护之人的未来和希望托付给一个将獠牙伸向至亲之人的混账吗!」艾尔森的声音越来越大。

  「市长大人——您在说些什么?」鲍尔曼难以置信地望着艾尔森,「您这是在——唆使我政变吗?」

  「你想吗?」

  「……」

  「那些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为什么?」

  「阴险、势利都无所谓,有时候那些反而是为政者的优点。但我看不惯权利熏心的家伙,坐在我的榻边张牙舞爪。」艾尔森指了指外面的方向。

  「……」

  「想好了吗?」

  「我——」沉默了许久后,名叫鲍尔曼的治安官下定了决心,用毫无迷惘的气势叙述道,「对不起,艾尔森大人。根据查隆帝国新宪章政权篇第二章,第十六节的内容。」

  「『任何个人、团体、政权凡意图颠覆我国家政权,及独立行省、市之执政权完整性的,其用于实现目的的包括但不限于行使贿赂、蛊惑煽动、威胁恐吓、武装攻击的行为将构成破坏帝国国家安全罪。』对吗?」艾尔森将鲍尔曼即将引用的查隆帝国宪法条款背了出来,「可能有个别措辞略有瑕疵,但大致应该没错才是。」

  「您竟然——」

  「你也很不赖啊。」艾尔森拍了拍鲍尔曼的肩膀。

  能够背诵查隆帝国宪章全文十二万字的人,律师和法务工作者除外,恐怕屈指可数。(其实即便是这些人也未必能做到,或者说他们并不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鲍尔曼作为一个普通的政务工作人员,在这点已经相当出色了。

  至于艾尔森,那就更加令人佩服。

  「不愧是艾尔森先生。」

  「过奖了,倒不如说,帝国宪章本身存在着让我背下来的价值。」

  「在下,与有荣焉。」

  「好,那么公然违反帝国宪章,一般的处理方法是?」

  「依照就近原则,由地理区划最为接近的地域中,执法范围最为吻合的执法部门,当场行使拘禁权,并送交帝国最高法庭审判,二十日内宣判。如执法主体和被执法主体的地理所处位于帝都外,则应当在十五日内将被执法主体押赴帝都,并送交帝国最高法庭,宣判时间依押赴时间顺延……」

  「哈哈,不错不错。」艾尔森抚掌大笑道,「沃克港离帝都有点远吧,十五日内的话,我们是不是该马上启程?」

  「原来如此。」鲍尔曼这才反应过来,「您可真是——幽默,这样高级的玩笑,我刚才居然还真以为——」

  「不错,我确实是因为无法外出而感到太闷了。」

  「请您原谅,我想他们只是为了您的安危着想。」鲍尔曼还未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来,额头上还满是汗珠。「等事态过去,您的伤也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他们自然也就会松口。」

  ——我们又不是把您给监禁了,这个念头在鲍尔曼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现在我已经不觉得烦闷了。」

  「为何?」

  「因为我今天结识了一个有趣的人,一个将来可堪大用的人才。」

  「您是在,说我吗?」鲍尔曼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视线又有点向地面转移。

  「请你抬起头来,我说的当然是你。我艾尔森的朋友,可不是只会朝着别人低头的家伙。」

  「市长大人——」鲍尔曼一时忍不住,又哭了出来。

  「好了,男人不要随便落泪。现在,我要交代给你几件重要的事。」艾尔森再次提高了嗓门,但这次,他的声音与仪态散发出了一如以往的威严和夺人心魄的震慑力「什,是!请示下!」

  「什么示下——朋友之间的委托而已。」艾尔森压着鲍尔曼的肩膀,将按到床沿坐下。

  「吾惶恐。」

  「我长话短说。第一,去北港国境,一旦看见拉姆商会的人,不论是来沃克做什么的,请尽量将他们带来见我。如果做不到,也请立刻放他们离开,让他们入境也好,打道回府也罢,总之不要为难他们。但届时请你转告他们一句话,就说我的腰腿最近不太好,请懂行的人来帮个忙。」

  「是。不过,您的腰腿——」

  「听我说完!第二,如果有以拉姆市政府名义递送来的文书入港,无论收件人是谁,请你立刻将其转交给我,而且不要通过正常的外交检阅流程。这点对你来说有些难度,但不是不能做到,你可以答应我吗?」

  「这个,确实——我明白了,交给我吧。」这已经是相当于要鲍尔曼去偷信件的程度了,但鲍尔曼下意识里觉得自己无法拒绝。

  「第三,给你一个建议,是关于这次事件的。」

  「请说。难道是您回忆起什么和凶手有关的细节了?」

  「不,」艾尔森暂时还不打算将那个女孩的事情说出去,「沃克先生他,有什么亲信吗?」

  「有的,是他的秘书首席。其实那个人也是沃克家的亲戚来的,不过比我要近得多,是他的妻弟。」

  「这个首席,有什么信得过的手下吗?」

  「这我就不太了解了。但我估计是没有,因为他之下是秘书室,他平时对秘书室的六位事务性秘书——哦不,现在只剩下五位了——都很苛刻。」

  「与我同车的年轻人?」

  「没错。」

  「哦,那请你加派人手,去监视这位首席秘书——或是秘书首席?请盯紧他。」

  「一般是叫做秘书首席,大人。不过,盯紧他做什么?难道您怀疑他——」

  「只是,有些担心。」艾尔森沉吟道,「犯人可能还会出手,这个人相当有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毕竟对他的保护没有沃克大人那么周密。」

  「大人您真是远虑,我会加派人手的。」

  「但是,绝对不要惊动他,可以吗?」

  「可以的,大人。但那又是为何?」

  「这个嘛,是为了不对他的工作有太大影响。还有,那个在逃的凶手万一看到他被前呼后拥地保护着,说不定反而会起杀意啊。」

  「原来如此。」虽然是有些牵强的理由,鲍尔曼还是无偿地听信了。

  「最后,最关键的一点。请你把刚才的这些话都好好咽到肚子里,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沃克先生。」

  「是?」这次,鲍尔曼终于有些怀疑了。

  「他刚刚失去了亲人,就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人啊,上了年纪就是——哎,我虽然也快到那个时候了,却连一个值得关心或可以关心我的亲人都没有。」艾尔森装模作样地哀叹着。

  「我明白了,请别这么说,无论是作为一个从政者还是男人,您都还很年轻。」

  「谢谢,别愣着了。赶紧去办,越快越好。」

  「是,我这就出发,请您安心养伤,静待我的消息。」

  「有劳了。」

  (尼尔1900年10月4日下午5时,海娅的酒馆。)

  「真稀罕。」

  只是站在酒馆的正门口,赛门就看出了异样。

  挂在门板上的是一块写有「暂停营业」的牌子。

  在赛门的印象中,海娅几乎没有中断过酒馆的正常经营。除非是因为帮派事务,要离开贫民窟几天,不过那个时候挂在酒馆门口的牌子上写的是「不营业」

  ——其实就和「营业中」的牌子是同一块,正反面而已。

  而眼前的这块牌子看上去有点年头了,或者说是有年头没使用过了——牌子的表面有匆匆擦拭过的痕迹,边缘上还积了很多灰。

  「暂停营业」?这种事情赛门还真没什么印象。

  距上次海娅从城里回来后,赛门还没有得到过海娅离开贫民窟的报告。

  一年多前,琳花曾背着赛门派人全天候地盯住酒馆,监视海娅的一举一动,但很快就被海娅发现并找上门抗议了一番,赛门也因故得知此事。

  虽然赛门事先并不知情,但在此事上还是不得不对海娅道歉。

  (不过赛门断然拒绝了将琳花交给海娅「惩戒」一番的要求,取而代之的,是事后在家中的地下室对琳花独断行为的「内部惩处」。)

  最后,在欧涅的游说下,赛门还是勉强妥协了仅针对海娅行踪的定期报告。

  「海娅她,在做什么?」

  赛门悄悄地摸了进来,但还没上到二楼,就听到了女人之间的说笑声。

  「这个一定很贵吧?」

  「没有啦,但是效果很好哦。别翻啦,说说你那个男朋友的话题吧。」

  「哎呀,讨厌,说那些干嘛。」

  「不要嘛,说给我听听啊。」海娅的屋内,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人声音。

  「才不会结婚呢,别乱说。」

  「哎呀,脸红了,带过来让我看看嘛。哦,我知道啦,不会就是那个『赛门』吧。」

  「讨厌!那个,那个是那个,这个是——」

  「哦,哦,我懂了,你骗我,那个才不是什么诅咒用的人偶吧。不然也不用做得这么大,像个抱枕似的,还把名字写在胸口——」

  「你还说——」

  「不要,我就说,海娅一定是天天晚上抱着『他』,然后把手放在自己的——呀!」

  「讨厌你!不许你再说。」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扑倒了。从杂乱的声响来判断,大概是二人扭在了一起。

  「好啦,好啦,我认输,我认输!这种事情,你当然要主动——」

  「这个是什么啊?」稀里哗啦的声音传来,海娅好像是在翻什么东西。

  「啊!那个是——」

  「咦?难道是——不会吧!」

  「快还给我!」

  「嘻嘻,就不给。姐姐吹牛了吧,有男朋友的话不会用到这个东西吧?」

  「哎呀呀,好妹妹,姐姐答应你不问了,快把那个东西还我。」

  「不给,这个还挺沉——呀!」突然,海娅大叫了一声。

  咚。有什么重物落到地上发出了响声。

  然后是嗡嗡嗡嗡连续的闷响。

  「当心!这个可不经摔!」陌生的女子慌张地喊道。

  「这个东西,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会震动的,怎么做到的?」

  「那个~很简单啦,我拆了两个闹钟自己做的。」

  「我有点懂了,好厉害,真不愧是姐姐。」

  「哈~哪有那么厉害,我的才能就只能用在这种地方啦。」

  「别这么说嘛,帮我也做一个好不好?」

  「嗯,嗯,然后再帮你改造在『赛门』上对吧?」

  「呀!姐姐真坏,不理你了。」

  然后是一阵嬉闹和拍打的声音。

  她们,到底在说什么?

  赛门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诅咒」、「改造」之类危险的字样一起出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暂且不管屋内的另一个人是谁,至少她一定是海娅的知心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赛门觉得自己有必要向她表示谢意,因为海娅很久没有发出如此开朗而真诚的笑声了。

  「那,要不要先试试?」

  「咦?这样——好吗?」海娅的声音中充满了慌张。

  「来嘛,试试看,这个毕竟也是我的得意之作。就当测试一下刚刚有没有摔坏嘛。」

  「讨厌,姐姐你欺负人。」

  「来嘛,来嘛。」

  「哇呀,救命啊!」

  「嘻嘻,你逃不掉的啦。」

  听到这里,赛门再也忍不住了,他一脚踹开了二楼的房门。

  「喂!在做什么?放开海娅。」赛门大喊一声,从背后掏出了匕首,伏低身子冲了进去。

  突如其来的大喝将屋内的二人给镇住了,而望着屋内诡异情景的赛门也一样难以把握态势。

  一时间,三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一动不动。

  门后的情景,有些香艳。

 一个手握黄铜色短棍(那个东西的具体作用还有待斟酌)的女人正在扒海娅

  的裤子,或者说底裤——因为海娅就穿着一条底裤。

  臀部已经露出了大半,将之尽收眼底的赛门一时有些懵了。

         正当赛门在心眼儿里盘算着的时候——

  「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两女不约而同地举起手大叫起来。

  「哇哇哇哇哇哇啊!赛,赛门!怎么会在这里!!!」海娅一边叫喊着,一边忙着提起裤子。

  「哇哇哇哇哇哇啊!城里绝对找不到的好货色啊!」另一个看上去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口中嚷嚷的内容却一时有些难以理解搞得赛门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

  赛门扫视了一眼屋内的状况。

  海娅和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

  周围堆得满是各种衣物和洗漱用品。

  地上,一个大号的旅行箱正敞开着,里面整齐地码着一个个方形的小木盒。

  在凌乱的衣物堆中,隐约还可以看到一个人偶状的抱枕(?)埋于其间,露出了半边的躯干和手脚。

  还没等赛门开口,注意到赛门注意力所在的海娅就扑到了那个人偶的上面,用身体挡住了赛门的视线。

  另一个女人也笨手笨脚地将手里的「短棍」藏在背后。

  赛门站直了身体,将双匕插回背后,退了半步,之后又倚着门框,皱着眉头思索了一小会。

  「原来是这样啊,那打扰了。」赛门一脸难色,脚步僵硬地大步退后,转身离开——还不忘带上了房门。

  戏剧性的画面展开得太突然,又草草收尾。海娅伸出手想要挽留,却足足晚了半分钟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玛格丽塔博士则一直是木然的状态。

  「都,都怪你啦!赛门他肯定是误会到什么古怪的方面去了!」海娅抄起枕头,朝着玛格丽塔的后背拍过去。

  「好……」可玛格丽塔浑然不觉,只是呢喃着什么。

  「好个鬼啊!他就是赛门啊!」

  「好帅……」

  「好什么啊——好帅?」出于女人的直觉,海娅的身体霎时绷紧。

  「喂喂!海娅,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玛格丽塔一把抓住海娅的身子前后摇晃个不停,同时投以热切期盼的眼神,还不住地咽着口水。

  「对……但那也不可以!」海娅毅然决然地回应着玛格丽塔的视线。

  「就一点点的话——」

  「那也不行。」

  「好妹妹?」

  「不可以。」

  「真的——」

  「真的不可以。」

  「呜哇~~失恋啦!」玛格丽塔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博士?我刚才只是——」海娅真的很想好好安慰一下这个一见如故,将自己没有男人缘之类的苦水一口气全倒出来的好姐妹,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些臭男人也就算了,连妹妹也欺负我!」玛格丽塔在床上打起滚来。

  「博士,请振作!要不然这样吧?我介绍一个大帅哥给你?超帅的哦!」

  「真的?」玛格丽塔的哭声小了一些。

  「真的,我保证是你喜欢的类型。」

  「不会是哪里的大叔吧?」

  「怎么可能,那个人只比赛门大一点点。」说到这里,海娅突然有股微弱的无名火窜了出来,又补充了一句。「而且一点都不花心。」

  「那,那个人也在贫民窟吗?」对是否花心,玛格丽塔博士似乎并不在意。

  「在啊,而且是本地黑帮的干部哦。是不是你喜欢的帅帅的、坏坏的那种感觉?」

  「嗯,好啊,好啊。」玛格丽塔用一旁的被子擦起了眼泪。「这样还行,那人叫什么?」

  「欧涅。」海娅自信满满地答道。

                 8

  (尼尔1900年10月4日下午5时,外城区,商会惩戒室。)

  「呃——」

  漆黑色皮肤的美人正在咬牙苦苦坚持,忍受着背部的肌肤被小刀割裂的痛楚。

  执着刀具的是正在全神贯注的卡拉克,细小的刀子在他的手中如同手指的延伸,以分毫不差的笔直路径在玛丽的背脊上游走着。

  而满头大汗的罗伯斯则趴在卡拉克的对面,正在用全身的力气死死地按住身体不停颤抖的玛丽。

  尽管这并不必要。

  因为玛丽身体的所有主要部位已经被用铁链和钢制的镣铐死死地固定住,趴在这张只有大腿高,却足有人身长的矮桌上。

  不过算上玛丽健壮身躯的厚度,罗伯斯伏在上面的姿势倒显得高度正好,并不会让人有不舒服的感觉。

  只是从玛丽的身体中不时迸发出的力量震撼着她身体表面的链锁,发出了叮啉叮啉的声响,让罗伯斯零距离地面对着这个正在受到恐怖刑法的女人时反倒产生了怯意。

  对罗伯斯来说,眼前这副叫人惊胆寒的景象实在是太过于刺激。

  刀子每一次在玛丽的背部划过后,卡拉克都会用干布仔细地将刀刃擦净,然后再继续动手,确保刀刃不会沾上多余的血和油脂。

  从左到右,从上倒下。

  如此反复了七次。

  最终,卡拉克将手中的小刀丢到一旁盛放着各式小型刑具的铁制小推车上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卡拉克的额头上连汗也没出,但这并不代表这个活儿很轻松。他把一般用于医院摆放器械的推车推到一边,朝着罗伯斯指了指眼前的成果,又点了点头,似乎是希望罗伯斯发表一下感想。

  先前还一脸积极的罗伯斯此刻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那微张着不停颤抖的嘴唇一时间麻木了,说不出一个词。

  面对着如此景象,对普通人来说,这个反应是正常的。

  倒不如说,此时仍旧能保持从容的人是相当不正常的。

  玛丽的身后勾勒着十四条纵横交错的红线,将原本没有受过任何刑罚的光滑后背分割成了等分的六十四个黑色的方格。

  肉眼望去,真正是分毫不差。

  卡拉克拿起一块干净的白布,轻拭着女人正在微微渗血的背部,然后将布摊开检查了下,又将布丢到一边。

  「割浅了不好动手。深过头又容易出太多血,现在这样正好。如何,罗伯斯?」

  「……整齐。」罗伯斯很轻易地联想到,却很艰难地将这个词说出口。

  「哼,习惯就好。」卡拉克轻笑了一声。

  「你这边的感觉又如何?」卡拉克沿着玛丽的脊柱用指腹拭过,最后停留在玛丽的尾椎处,向她征询着意见。

  「呼——呼——去你妈的。」玛丽充满怒意的呼喝已经开始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嗯——罗伯斯,你看这像什么?」

  「呃?这个,烤乳猪?」

  「噗,这个时候还能想到那方面去,真有你的。这也算是一种天赋吧,你别感到太反感就好。」

  「——棋盘?」

  「答对了,八横八列的战棋棋盘。」说到这里,卡拉克偷瞄着玛丽的反应。

  玛丽的身体颤了一下,她先前一直数着刀数,此刻听到卡拉克的叙述立刻就明白了自己背部的惨状。

  「这样是干什么用的?难道我们要下棋吗?」罗伯斯不解地问。

  「这样还不行,棋盘的格子是黑白相间的。」卡拉克的口吻似是玩笑,但他一弯腰真的从桌子下方取出了一副战棋。

  「哈哈哈,真好笑。这黑种婊子的皮肤正好是黑色的,我去取一点白颜料来吧?我记得楼上的仓库里——」

  「不用了,我们用红色将就一下就好,你不介意吧?」卡拉克在玛丽背上其中一格的边缘拨弄着,并轻轻地用指甲将这块被切割成正方形的皮肤一角掀开了一点。

  「不介——」还没有说完,卡拉克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哧」地一声。

  卡拉克将那块寸许见方的皮肤整块揭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惩戒室里同时爆发出两声惊天动地的嚎叫。

  「你你你你你——」罗伯斯已经惊得不成声,双腿也在瑟瑟发抖。

  「我?我怎么了?」卡拉克一脸邪笑,用手指戳了戳被揭开表皮后暴露出的皮下组织,「不错,深度正好。罗伯斯,靠近点看,去掉表皮后,这就是所谓的真皮部分。」

  「我我我我我——」罗伯斯依然处于受惊过度的状态。

  「我第一次也是这样,坐下吧,过会就好。」卡拉克从桌子的另一侧走到罗伯斯身后,按住他的肩膀,把他摁回到椅子上,同时又趁机观察了一下玛丽的反应。

  自刚才那声惨叫之后,玛丽就再也没吭过一声,但她的全身都在以难以辨识的高频率和小幅度快速震颤着,木制的刑桌也随之发出嗡响。

  「这个有节奏的颤抖,是一种人体因过于疼痛而产生的痉挛。不过这个现象是发生在肌肉组织的,而非皮肤,记住。」没有一点犹豫,卡拉克在向罗伯斯讲解着的同时,揭下了第二块与刚才那块不相邻的皮肤,然后用指腹反复地戳着那部分,直至玛丽再次放声大吼。

  「记,记住了。」罗伯斯缩着身子,双手抱头,但仍坚持用两手的无名指和尾指把眼皮撑开,强行将眼睛仍睁得大大的,盯着眼前的画面。

  这滑稽的动作得到了卡拉克默默的点头赞许。

  「其实这种感觉,是人体对抗疼痛时产生的一种生理平衡,是有助于减少痛感的,所以——」指尖扫过,卡拉克准确地揪住另一块皮肤的一角将之从玛丽的背上扯下来,丢到了一边的水桶里。「——所以,我们要打破这种平衡。一般来说就是用更新、更强烈的疼痛感。」

  「……」罗伯斯一言不发,只是死死地盯着玛丽的受创部位。

  「人的身体是很强大的。训练有素的肉体会帮助它的主人度过最难熬的时光,而我们,则要打破这种合作关系——」

  「啊啊呃呃哦哦哦哦呃呃呃呃!」玛丽不成人声的惨呼打断了卡拉克的讲演。

  「再坚持下吧,我的黑美人儿,还有二十九块呢。」卡拉克对着玛丽的后脑笑着轻声说道。

  揭到第五块时,玛丽再次爆发出了惨呼。声音大到楼上的商会工作人员都急忙赶到惩戒室门口询问。在罗伯斯歇斯底里般地将他们打发走后,卡拉克才继续进行刑讯。在这期间,玛丽一直不停歇地大口喘着粗重的气息。

  在揭到第八块的时候,玛丽的身体猛然弹起,几乎将铁链都挣开了一点。卡拉克短暂地惊讶了一下,暂停了手里的活儿,重新又加固了一下束缚。

  第十五块,玛丽开始不停地在钢制头箍许可的范围内强烈地晃动着脑袋,像是要把什么东西从脑子里给甩出去一般。

  「身体濒临崩溃,人体会不自觉地产生各种应激反应,这就是其中一种因疼痛而产生的『脑子里不对劲』的错觉,毕竟感受痛楚的是神经而不是大脑。」

  第十九块,玛丽手边的木板已经被她指甲残缺不全的手指抠出了十道凹痕——很显然,仍保有指甲的手指下方的凹痕要深一些。她的脚趾和脚掌也以不自然地角度卷曲着。身体的正面,那些早先被被钢针扎穿、被皮鞭撕裂的伤口尽数崩裂,溢出的鲜血从她的身下流淌出来,汇聚成一条小溪,扩散到桌子的边沿,然后一滴不差地流入了被卡拉克用脚踢到桌下的事先备好的水桶里。

  揭到第二十五块时,玛丽的肉体反应趋于静默,任何的肢体颤动、言语或是声音都已经不见了。整个惩戒室中,只剩下了罗伯斯牙齿打颤,和皮肤被揭下时发出的哧啦声。

  终于,第三十二块皮肤被揭去,玛丽的背上形成了一块由血肉构成的红黑相间的棋盘。她的头颈与肩膀处的肌肉因为无法得到一丝一毫的挣扎而绷得死死的,在刑具的束缚下,整具躯体充满了收缩到极致的就好象要绽开似的张力感。

  「还醒着吗,玛丽小姐?」对着微微抖动着的躯体,卡拉克唤着女人的名字。

  「嗯,有时候,人即使晕过去了,身体也依然会产生一些对抗反应。」

  卡拉克取来一小把盐,混合着手心的汗水,在掌中涂抹匀实后,轻轻地抹到了玛丽的背上。

  「呀呀呀呀啊啊啊啊啊呃——杀——杀——」刹那间,仿佛被剥夺了声音的世界又恢复了原样,玛丽的喉咙中再次迸发出了难以想象到是发自人类的惨叫。

  「唔唔唔~」从最开始就坐在玛丽身体一侧的罗伯斯正处于一种奇妙的恍惚状态。如果由旁人通过外观来评判的话,他的精神状态恐怕比此刻正趴在刑桌上受刑的玛丽还要糟糕。

  凄厉的哀嚎回荡在地下的空间中,其间却不乏充满力量与怒意的抗争感。

  「——杀——」在非人所能忍受的酷刑之下,玛丽的声音已经支离破碎,咽喉深处却依旧在强韧的意志下硬生生地挤出了几个勉强还算连贯的字眼,「——杀了我。」

  卡拉克也因此得以知晓——刑讯是有效的。不过,这个女人还远没有屈服。

  抬头望着呆坐的罗伯斯,卡拉克举起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招了招,「嘿,醒醒。

  我们现在可以下棋了。「

  罗伯斯没有反应。

  我是靠什么赚到第一桶金来着?

  面包?还是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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