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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團兵】空寂抑止(HE中篇R18/中文),23

[db:作者] 2025-07-08 15:59 5hhhhh 7550 ℃

番外:悼词

韩吉走在兵团内部,她行走的脚步不快,轻快中却带有一丝苍凉,一路上,她与许多士兵擦身而过,每个人脸上,都洋溢著过去从未见过的笑容,而韩吉,也以一个长官身分回以微笑。

每个人都那么快乐,对于战争死亡绝望的结束,每个人都正期待人类再一次新生,每个人……都在试图隐藏利威尔未曾归来的忧伤。

经过训练场前的廊道,韩吉忽然停下步伐,她侧过头,眉眼染一股无法抹灭的忧伤。

训练场边缘,那块摆了几十年,从韩吉到兵团之前就静静横躺在草地中的圆木头上。

一个少年曲起单脚膝盖,另一只脚伸直靠著地面,双手环抱弯到胸前的腿,他微微仰著下巴,眯起眼,楞楞了望蓝天白云。

风扬起韩吉头发,发丝吹过眼前的瞬间,女人似乎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缓慢地,重叠到望天发呆的少年身上。

那天傍晚,被搜救班救回墙内,最终在医疗室苏醒的艾伦,抱著利威尔留下的斗篷撕心裂肺地大哭一顿。

就算所有人都瞒著利威尔未曾回墙的消息,但艾伦彷佛听见了那个夜晚──在他全身上下从骨头到肌肉都无法动弹的夜晚──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旷野当中,独自作战的孤狼,向人类胜利献上的最后宣示。

‘服从命令,向人类献出心脏!’从未看过利威尔士兵长敬礼的艾伦,在那一刻,见证男人献给人类、最后的礼赞。

虽然大夥见面时一如既往的强起欢笑,不过到了士兵训练的钟点,艾伦总会摆脱身边担心的眼神,独自走到再也没人踏足的训练场,坐到利威尔从前经常休憩的位置,看著天发著呆,一坐就是整整一个下午。

韓吉侧过头,不愿再看足以想起那个男人的画面,她急步穿越走廊,来到埃尔温办公室前。

手在门板轻扣两声,得到里头回应之后,女人压下门把,走入室内。

随手关起门板,韩吉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转到右手边低矮的沙发坐下。她托著腮,双手手肘撑著膝盖,眼神不断往坐在办公桌前的男人飘移。

埃尔温穿著一贯以来,整齐平整的训练兵团制服,光亮立挺的皮衣,一如他严正挺拔的身姿。男人半低垂眼,手上握著吸满墨水的羽毛笔,手腕轻动,在羊皮纸上写下一个一个、工整字母。

难得不是上交给上头的花体。眨眨眼睛,韩吉从他手腕弯转动作辨认出来,那是普通人使用的正楷字体。

然而比起上缴的公文,韩吉觉得埃尔温这次似乎写得更加认真,一笔一划,仔细描绘,甚至时常停下笔尖,侧头深思好一会,才再度提笔撰写下一段话。在他脸上,多年未曾松懈的凌厉线条,此时因为眉眼与嘴角的放松,竟也镀上淡淡一层柔和光彩。

“你在……写什么?”韩吉从沙发上爬起,跨了两步,来到埃尔温书桌前。她探头打量,镜片反光的眼底直直射出不愉情绪,似想了解什么事能让男人在利威尔殉职后……还能笑得出来。

“三天后,是殉职士兵集体纪念葬礼。我在写利威尔的悼词……作为士兵长,他会被特别提出、以供人悼念。“埃尔温眼底抹了层轻浅的笑,他继续移动笔尖,写下之后将公开于大众的演说词藻,移动在纸上的墨迹比男人写过的任何一份报告公文,都还专注认真,似乎要将过去十多年都未曾说出的情感,一一注入。

韩吉退后两步,觉得全身上下陷入失去温度的冰窖,冷到无法言喻。她低下头,紧咬的牙关发出生疼的声响,血腥在她口中弥漫,刺破掌心的指尖,也摸到湿润冰冷的血液。

『碰──』拳头捶上实木打造的办公桌,在安静狭小的室内造成极大回响,韩吉怒睁大眼,整个人几乎要趴到桌上似地瞪著埃尔温,“你還笑?你怎么能……你、埃尔温,难道就连死后,你也要让利威尔像个小丑一样,成为那些除了颐指气使,其他什么都不会的猪猡,玩弄政治的工具?”

愤怒的眼眶涌出胜利以来从未分泌的晶莹液体,她忍著,泪水挂在眼角,却始终未曾滑落脸庞。

埃尔温收起微笑,有些惊讶地看著难得对他发怒的女人。好一会,才又扬起嘴角,他拍拍韩吉的脑袋,笑著说,“这只是写给上头应付的悼词。”

握起右手拳头,埃尔温敛下笑容,脸上神情庄严慎重。他将拳头深深抵上左胸,语气是难得一见的情深,“利威尔他,永远没有任何人事物,足以取代。”

韩吉楞怔注视男人第一次、带上个人情愫的敬礼。眼角上迟迟不肯落下的泪滴,此刻终于垂挂不住,狠狠、用力地砸在柔软舒适的地毯上头。

啊是的,那个人,永远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啊,埃尔温。

可是……他已经死了。

§

韩吉离开过后,原本稍有人气的办公室再度一片空寂,埃尔温重新提起笔,将未成的悼词重新完成。

拿起信封,将纸张细心摺叠、放入,再拿个人的火漆印将其封口,摆在书桌一角。

做完一切待办事项,男人起身伸个懒腰、靠在办公桌后宽大敞亮的窗户前面,朝外头训练场看去。他在窗前站了许久,直到夕阳西斜、坐在训练场上的少年也终于心甘情愿离开之后,埃尔温才重新走回办公桌前。

他正坐在椅子上头,些微弯腰,伸手打开办公桌右侧、直排抽屉最下一格。抽屉似乎许久未曾打开,拉开瞬间,还有微微卡死的感觉。

从里头取出厚厚一叠纸张,埃尔温将它们摆放在桌上,一张一张,细心浏览。

因为有些年头而泛黄发卷的纸上,写满一个又一个,断续歪曲、却看得出被主人用心经营的花体字母。

埃尔温轻笑两声,指尖在一点也不完美的字体上来回滑动,就像对著心爱情人一般,纯粹而柔软。

第一张,一直到最后一张。这个男人坐在书桌前,将利威尔写下的任何字句,一字一句,有意义无意义,都仔细阅读著。从傍晚霞光、一直到深夜煤灯,每个字母、每个停顿,打从心底抚触,再重新流注心脏当中。

笑著放下最后一张泛黄羊皮纸,埃尔温向后靠进椅背,闭上眼睛。他的双膝微微向外张开,双手手肘抵著椅子手把,手指在中间相互交握。

就好像,对方伏跪在他身前埋首服侍的姿势一般,优雅沈静。

许久,久到男人以为自己也陷入睡眠的当口,海蓝色双眼在昏暗灯光中睁开,埃尔温坐直身体,宽大有力的手掌拿起那叠泛黄羊皮纸下方,唯一一张颜色略白、尺寸略小的信笺。

“你从未让我失望过,是吧?”俯身亲吻右下角的署名,埃尔温笑了笑,眼底蕴藏乾净清浅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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