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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挑变色龙(完) - 2,1

[db:作者] 2025-07-10 10:44 5hhhhh 2160 ℃

                第六章

  方溯利用数天时间查清杨誉朝的底细与近来的行程后,立即与话蝶联络上,两人约定于午后在「新乐园酒店」碰面。

  「方溯首先到达餐厅等地,不久话蝶也来了。

  「你找我有重要的事吗?」话蝶一身轻松的打扮,脑后绑了个马尾,俏丽又可爱。

  他满意地点点头,她果然听他的话,以最不招摇的打扮现身。这样的装束,即使有人怀疑,也不敢确定她就是大名鼎鼎的艳星倪话蝶。

  「没重要的事就不能找你出来约个会?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他薄唇勾起笑意,温柔的眸光扫过她瞬红的小脸。

  「那今天你约我纯粹是为了私事罗?那好,咱们先约法三章,今天只谈私事不谈公事。」她才不相信在这多事之秋,他会有与她谈情说爱的闲情,所以故意这么说。

  方溯出其不意抚触了她的俏鼻,肆笑道:「你这个小丫头。」

  他不得不佩服这个小女人、她虽是年轻,却聪明的能以轻松的语句来回侃他。他还真是小看她了!

  「你说,肯不肯和我约法三章?」她淘气地对上他两束幽邃深潭。

  「好,就和你约法三章。想吃点什么?」他的眼仍锁在她那两片嫣唇上。

  话蝶犹豫了会儿,「为什么约来这儿?咱们可去西餐厅,那儿有排餐、香局海鲜……都是我爱吃的,但这儿除了酒还是酒,能吃什么?」

  新乐园是上海有名的交际场所,除了酒就是女人了,她真不懂他带她来这儿做什么。

  「吃你啊!」方溯低柔道,嗓音带着玩味。

  「你——讨厌!」她睨了他一眼,小脸也连带羞红,像极了一颗红苹果,使得方溯微微失了神。

  这时侍者端来了两份套餐与有名的桂花酿。话蝶拧起了眉,「原来你早就叫好餐了,还虚情假意问人家想吃什么。这是不是和你的爱情哲学一样啊?」

  「你如果要这么比喻也行。就当我喜欢『先斩后奏』吧!」

  方溯唇畔凝笑,低沉的呢喃有如情人枕畔的耳语,分外动听。

  话蝶被他的低语震慑住,呆愣了会儿才从他戏谑的神情中看出他的调侃,「哦,你放意把我比作白斩鸡是不是?」

  「怎么这么说?我何时说你像那种禽类?」他眼中闪过光芒,兴味十足地回视她。

  「天,你还把人家比做禽类?我不玩了啦!」她嘟起小嘴直嚷嚷。

  「是你故意曲解我的话!」方溯着实是哭笑不得。想不到追一个女孩子会这么难。

  「你自己说你爱『先斩后奏』,你不也先把人家给……斩了吗?」话蝶越想愈委屈,小嘴翘得老高,足以吊起十斤猪肉。

  方溯却只能苦笑地大摇其头,「别闹了,我不相信你连先斩后奏这四个字的意思都不明白。」

  「我当然明白,问题是你每次讲话总是话中有话。我就不相信你没有笑我的意思。」

  方溯一愣,敢情这个小女人以后与他在一起时都得在「猜心」中度过?就算她不觉得累,他也没这种闲情逸致。

  方溯正在啼笑皆非之际,突然看见从大门走进一对男女。

  他脸上的表情突然凝住,那突变的眼神让话蝶察觉有异。

  「你在看什么?怎么——」

  她很自然地想回头看看,却被他霍然喝止。「别回头!等他走过来你就会看见他了。」

  话蝶只好听话地屏住气,等着身后的神秘人出现。终于,那人从她身边走过,她看着他搂着美女的背影,不禁和以往常纠缠她的一些男人联想在一块儿。她撇撇樱唇,不以为意道。「原来又是一只大色狠。他究竟是谁?」

  「你不认识他?」余富廷既是杨誉朝的人,她应该见过他。

  「我为什么要认识他——哦,我懂了!你约我出来根本是别有目的。」她忍不住大声嚷了出来。

  方溯还来不及解释,想不到杨誉朝却被话蝶那清脆如铃的嗓音吸引了,霍然回过头。而他在见了话蝶那干净清纯却不失美丽的容颜时有些恍神……

  方溯已知不妙!

  果真,杨誉朝涎着脸走向话蝶。「小姐,我们认识吗?」

  「谁认识你?!」话蝶正在气头上,回起话来早忘了该有的圆滑。

  「可是我怎么觉得你很面熟?」杨誉朝根本没注意到方溯,顺手拉开话蝶身旁的椅子坐下,一双着火的眼死缠着她全身上下。

  「可能我大众脸吧!」

  话蝶瞪着方溯,气他居然在别的男人找她搭讪时。还能保持那种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到底把她当成什么?

  「原来如此。那小姐怎么称呼?」杨誉朝已明显表现出男人对女人的欲望,甚至把他带来的女人甩在一边理也不理。

  他就是喜欢这种美丽如花的小辣椒,脑中不停转着话蝶躺在他床上的惹火媚样。

  话蝶柳眉一蹙,心思完全放在方溯身上。她倒要看看方溯能无所谓到几时!

  她本是僵硬的脸蛋立即一变,成为冷又媚的娇颜。「你问我叫什么名字吗?拿什么来换?」

  说着,她一双藕臂大胆地勾上他的肩,拿出以住她活跃在男人间的高级交际手腕,当着方溯的面挑逗着杨誉朝。

  她眼角膘向方溯,想不到他仍靠着椅背,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气死人了啦!

  杨誉朝却放声大笑,「好,你够聪明!」他掏出银票薄,随意抽出一叠,递在话蝶面前。「这可是最有商誉的汇洋商号的银票,里面至少有五千大洋。」

  「你这是……」话蝶探问。

  「换你的名字,附加一夜的——」

  砰的一声,桌子瞬间被踢翻,杨誉朝的双手更被方溯狠狠反剪在后,吓得一旁的女人不断发出尖叫。

  「请你把你这张臭嘴刷干净,否则我会连牙带舌全帮你拔了!」

  方溯用力掐住他的虎口,疼得他呀呀喊个不停。「你……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你还不够格让我知道。」方溯眯着眼冷哼。

  「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就是杨誉朝,新政府的创立人,你还不放手!」

  方溯低声咒道:「原来是那个野心勃勃的恶贼啊!失敬失敬。」话虽这么说,但他却没有放手的意思。

  「你……你是谁?」杨誉朝抖着声问。

  「哼!你还不配知道!」方溯使劲将他往他的女伴身上一推,拉住话蝶的手便往外拖。

  杨誉朝立即从女人身上爬起,对他们的背影投以仇眸。

  他定要给这个不识好歹的小伙子好看!

  他竟敢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出糗,那就得有十条命接受他报复的手段!

  「你真讨厌,又拉我……很痛耶!」

  一出「新乐园」,话蝶就不停抽拉着自己的手,不让方溯控制她的行动。

  「你还好意思说?这全是你惹出来的!」方溯简直是火冒三丈。难道她就是改不了以往的恶习,非得挑逗男人才快活?

  想到这儿,他箍住她腕上的手劲更加缩紧,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

  「好痛!你真没良心……」话蝶抽抽噎噎地,还不明白自己哪儿做错了。她不过是想吸引他的注意而已。这样也不对吗?

  「我没良心?如果我真是没心没肺,早就不管你,让你给那个杨誉朝吃了算了!」

  方溯气急败坏地将她丢进车内。然后大步绕过车头坐回驾驶座。

  「我不要你管!送我回家!」她赌气道。

  他面无表情地发动引擎后便开车上路,根本没理会她的抗议。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听见没?我说我要回家!」她激动地对他大吼,刚才在餐厅里的甜蜜气氛早消失无踪。

  「你现在还不能回去,我担心他恐怕是认出你了。」

  相对于话蝶的暴躁,方溯已回复该有的镇定。他蹙眉,似乎正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做。

  「你是什么意思?你把我约去那儿不就是要我和他见面吗?他认出我也该是意料中事。」她吸起红唇,负气地问。

  反正自始至终她只是他利用的对象,需要她时就温柔得像个情人,只要她一出乱子,他就立即发起狠来,六亲不认!

  话蝶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似的,心一拧,自怜的情绪便浮了上来。

  见她愁眉苦脸的,方溯随即停下车,抬起她清秀的小脸,微微牵动嘴角。「怎么,小丫头生气了?」

  「人家才不是小丫头!」她避开脸。

  「是,话蝶小姐。在下只不过是要你去那儿偷偷认个人,没要你大呼小叫去引人注目。难道你敢说自己没有大吼大嚷的?」方溯单手放在方向盘上,刻意将恶劣的心情压下,好生对她说。

  她瞪了他一眼,「明明是你的错!说好了不谈公事,你却是有企图的将我约去那儿,我能不生气吗?」

  不说还好,一提起这事,她就委屈地硬了声、满眼的泪水急着倾巢而出,弄得方溯不知如何是好。

  「算我不对。但我的确是想好好和你吃顿饭而约你出来,杨誉朝只是顺便……」方溯从没宠过女人,见她又哭又哽又抽咽,顿觉心乱!

  看来目前能阻止她继续哭泣的方法就只有一个了。

  「你真吵!」他粗嘎的低咆了声,突然托起她的下颚,惩罚似地截获她的唇,将她的泪水和抽泣全部锁在口中。

  她细致的唇柔软似花瓣,令他意犹未尽,如同一只张狂的鹰隼,傲然掠夺她口中芬芳蜜津。

  话蝶唱叹了声,在他霸气的吻中失神。这个吻仿佛要吞掉她的理智,她已是无力招架!

  待他尝够了,方溯才对她露出一抹颇富玄机的笑。「这真是个一劳永逸的好方法。你要的就是这个是不是?」

  「你——讨厌!」话蝶小脸染上粉,羞涩的抡起粉拳直捶他胸膛。

  方溯擒住她蠢动的小手,笑意盎然道:「人家说打是情骂是爱,你是不是爱惨我了?」

  话蝶一听,双腮红得更象烧虾,气得推开车门,溜下了车。「我不理你了啦!你欺负我、取笑我,我讨厌你——」

  「喂,别走,既然来了,何不来我家坐坐?」他也冲下车,几个箭步就抓住了话蝶。

  「你家?!」她定住步子,这才发现他们早已远离大街,来到一处静幽之地。

  这儿四周都植满了植子花、香柏、野山葵,有股说不出的香草味。一条鹅卵石小径蜿蜒其中,弯径通道,直达中庭。

  在路的尽头有栋白墙褐顶的小屋,仿似与世隔绝,傲然独立着。

  「好美啊!」话蝶不由得叹道。

  「美吗?这和那些豪宅官邸可差多了。」方溯双臂交抱在胸前,倚在一株白槐树旁。

  「这哪能比!他们的屋子是很富丽堂皇没错,但也俗不可耐但你这儿不同,好雅致,好幽静,不像上海市里该有的东西,倒像被迫忘在天之一角的世外桃源。」话蝶这话是发自内心,也对方溯这个人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瞧你说的,把我这里当成人间仙境了?我真是受之有愧。

  方溯着迷于她那洋溢着惊叹的表情,是那么单纯可爱,天真自然,如果可以,他会立刻将她带离围涌在她身旁的浊与乱。

  「对,这里就像人间仙境。如果我能一辈子住在这儿,该有多好!」

  她快乐地拎起裙摆,脱掉鞋子,在那片翠绿的草坪上飞舞跳跃,犹似一个无忧无虑的精灵、天使……

  正当方湖的眼光凝注在她亮眼动人又富朝气的肢体上时,她突地停住动作,夸张地闻了闻周遭的味道。

  「咦,这是什么味道?从我一下车就闻到了,而且越来越浓,虽然有些怪,但并不难闻,而且挺舒服的。」

  「这是那儿所种植的草药散发出来的。」方溯下颚往前方点了点。

  「药药?!你也在研究吗?」她好奇地走过去看了看。

  「我身为医者,无论是中医或是新进的西医都必须研究,所以我把一些在乎地也可以植种的草药移植在家,要研究时就毋需再四处寻觅了。」

  他走近她,亲呢地搂住她的纤腰,让她紧紧地偎在他的怀里,温热且性感的唇瓣不时搔弄着她的颈侧,害她咯咯笑不停。「别,会被人撞见……」她拼命躲着他。

  「放心,我喜欢独处,屋子里没有别人。」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箍在她腰间的大掌仍未放松。

  他喜欢看她时而活跃,时而泼辣、时而羞怯的模样,她的每个笑容都让他惊艳,在他心底引起不小的震撼!

  「天,你一个大男人要独自照料这么大一块地方?」话蝶睁大双眸,有点不敢置信。

  「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儿有请花匠定期来照料,屋子里也由女佣每隔一个礼拜来清理一次。」

  「女佣?」话蝶挑高眉,疑心重重地问:「什么样的女佣?

  她漂亮吗?你们独处时都做些什么?「

  方溯闻言愣了下,随即邪肆一笑,那笑有点儿诡怪。

  「怎么不说话?形容不出来了?还是正在想怎么搪塞我?」

  她拧起漂亮的柳叶眉,一股莫名的酸楚蚀上心头。

  「对啊!我正在想该怎么形容她的美,沉鱼落雁还是天生尤物?或是爱吃醋的小淘气。爱哭鬼?」

  他倏然抱住她,以大拇指拂去她眼角的泪。「难怪人家说女人是水做的,你说我以后是喊你爱哭鬼好,还是白斩鸡呢?」

  话蝶水眸赫然圆膛,咬了咬唇叫了声,「原来你唬我。」

  她难堪得想逃,一脚才踏出,却被他逮住小手。「话里明明酸味十足,怎么又不好意思了?」

  「你就只会欺负我!」她委屈地说。

  「我爱你都来不及了,哪敢欺负你?」

  他凑上唇,却被她推开。「对了,我继母呢?你们住在一块儿吗?」

  「你这是什么口气?我也不可能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

  他拧了拧她的鼻尖。「她现在住在这片药圃后面的一间石屋内,我偶尔会去看看她戒毒的进度。难道你吃她的醋?别傻了!」

  他托起她的下巴,唇角勾起一个魅感十足的角度,迷人磁性的嗓音也飘拂流转在她两片红唇间。这次他不容她逃开,重重地吻住她,邪气地吻啮,深深地含吮。

  在她意乱情迷中,他已将她拦腰抱起,直往不远处的一栋屋子迈进。

  行走间,他仍叼着她的唇不放,却依旧不吁不喘,直到他踢开房门将她带进他卧房床上,她才发现不对劲!

  「唔……」她想推开他。

  「别反抗我。」

  他压缚住她,下身卡在她的两腿间,让她清楚地感觉他坚挺膨胀的欲望。

  一股羞涩立刻攫住了话蝶,她不敢想像再这么下去。又将会发生什么……

  方溯湿濡的舌头钻进她唇间,如滑蛇般在她口中翻搅蠕动,和她的小舌相互纠缠、需索……

  他的吻逐渐加深、加重,既狂野又热情。他贪婪地想从她身上找到满足他饥渴欲望的香甜,甚至想吻遍她全身每一寸肌肤。

  方溯的唇滑过她的颈侧,来到胸口,俐落地解开她的领扣,舌头也随着她玲戏的曲线,来到她保凹的乳沟。

  「你——」话蝶震慑于他大胆的挑逗,深吸了口气。

  「让我爱你。」他托高她的胸衣卷在乳上,握住她耸立于外的娇乳,低嘎地押语。

  「你爱我?可——」

  她心一震,有丝甜意泛在心头,想说的话却被他下一个动作给骇住了!

  他低头含住展现在眼前的春光绝色,舌尖不停挑逗着她挺立的蓓蕾,一手已进到她裙下亵裤底……

  「专心点,别说话。」他修长的手指揉捻她双腿间敏感的苞蕊,不断轻轻拉扯弹逗,直到她禁不住碎语嘤咛。

  他眯起眼,专注地欣赏着她晕陶迷醉的神情,间接也刺激着他胯下的紧绷!

  「溯……」

  她抬高臀、弓起身,感觉自己所泌出的暖流沾上了他的指尖,不禁心跳如擂鼓,羞涩不已。

  方溯性感的薄唇扬起笑意。他要她,且要让她永远也离不开他。

  「我喜欢看你愉悦的表情。」他低笑,一根长指正打算挤进她紧实的穴内,意外的电话铃声陡地响起!

  同时也惊醒了沉迷在情欲游戏中的两个人。

  方溯本不打算理会,偏偏那支是帮里的专用电话,不接不行。

  扫兴!

  方溯翻身接听电话,真是戈潇打来的,他说将召开紧急会议,要他快点来。

  话蝶双腮潮红,抱着半赤裸的身子,窘得无言以对。

  「对不起,我必须赶去『风起云涌』,你就在这儿歇会儿,等我回来。」他迅速起身,抚了抚衣上的皱痕。

  「不,我还是回去好了,免得让余富廷起疑。」她也赶紧将衣扣扣上。

  「我看你还是留下,刚才杨誉朝已发现你,也对你产生疑问,我担心——」

  「别为我担心。就如你所说,既然杨誉朝已怀疑我,我若逃避岂不是更暴露出疑点?所以我一定要回去。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她耸耸肩,特意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那你得小心点。若发现情况不利于自己,就别管与戈潇的约定了。」

  方溯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儿,但又阻止不了她,那股纠结在胸口的硬块直让他呼吸不顺!

  怎么搞的?以往他从不曾有过这种现象啊!

  难道真如夏候所说,当一个男人陷入情爱中,全身上下都会显得不对劲?

  想当初傅御还称她为男性的杀手——女魔头,想不到他还当真着了她的道,拜倒在她的魅力之下。

  「我懂。」话蝶胸口泛起一丝甜蜜。只要能拥有他的关爱,再危险她也不怕。「那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又不顺路,我自己搭车回去就行。再说如果他们已对我起疑,又发现是你送我回去,那我可真的说不清了。」

  方溯想想,她说得虽有道理,不过他也更忧心了!

  「那你千万得小心。」

                第七章

  话蝶下车后,看了看住屋附近,确定无人监视,她才大胆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想不到她才刚踏进门内。大灯就突被打开,原本沉黯的室内顿时灯火通明,吓了她一大跳。

  待眼睛适应了亮度后,她才发现余富廷与他的几个随从坐在屋里,顷刻间她便明白大势已去,上帝并没有保佑她。

  「你去哪儿了?」余富廷眼神冷冷的,语气上冷冷的。

  「我……四处走走。」她深吸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是吗?怎么有人近来常见你和『风起云涌』的右护卫方溯走得很近呢?」他的眼神由冷转热,布满危险。

  话蝶支吾半晌才道:「你不是要我对付他、引诱他吗?他正好有意请我加入他成立的电影公司,我认为机不可失。这全是为了你啊!」

  事已至此,她只好随机应变,也管不了他信或不信了。

  如果老天还没舍弃她,应该不会让她那么早死吧!

  其实她不怕死,就怕再也见不到方溯了,更怕他们这段才刚萌芽的感情成为只可凭吊的追忆。

  「你答应他了?」余富廷平静的语气听不出对她的想法,这让她更心慌。

  「还在考虑。」她低声说道。

  「你该答应他。现在风起云涌是我们的头号敌人。如果有你潜伏在里面。对我们只有好处。只不过我能相信你吗?」

  老狐狸总算露出了狐狸尾巴,话语也渐渐出现尖锐的刺。

  话蝶心口一凛,不会笨得听不出他话中的陷阱。

  「余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无法确定你和方溯之间是不是另有隐情,该不会你背着我与他连成一气想对付我吧?」他沉冷地问,目光犀锐。

  「你可别冤枉我!」话蝶急急辩解。

  「我冤枉你吗?那我问你,林锦绣怎么去了那么久?我留给她的药应该早就用完了,而你也没来向我要啊!」

  话蝶一惊,骂自己怎么粗心大意忘了计算用药期限。

  眼看话蝶就要接不上活,余富廷又道:「你还敢说你没违背我?」

  「我没有……我最近被那个方溯一纠缠就忘了,况且我继母也没来电话,这又不是我的错!」她大声吼道,想尽办法让自己站得住脚。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他狰狞一笑。

  「证明?」她胸口猛然一擅,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准没好事。

  「对,证明你的忠心不二。」他加强语气。

  「该如何证明?」话蝶一颗心狂颤不停,不知他会拿什么问题来考验她。

  「杀了方溯。」

  「啊?」她反射性地怔了怔,心底窜起的惊愕有三丈余!

  「有问题?还是舍不得下手?」余富廷一句话狠狠劈了过来,忿忿地站起身直逼话蝶面前。

  「当初就叫你对他下手,现在你和他走得这么近,这正是机会不是吗?还是你对他动了真情,舍不得了?」

  「你……你要我怎么做?」眼看情况不对,话蝶只好提高警觉道。

  「风起云涌现在已开始调查我了,我得先下手为强,而你必须帮我。还有新政府的杨先生刚刚也来电话向我询问你的事,对你似乎颇有好感。我要你去陪他一夜抓住他的心,以后我办事就方便多了。」

  天,他居然要她出卖色相?!

  「要我陪他过夜?门都没有!」她激动驳斥。

  「你不同意也成,我定会让方溯活不下去!」他狠戾地揪住她的衣领,残酷的模样尽现。

  「你——」既然瞒骗不过,她也不想再伪装了!

  她豁出去道:「你以为你是方溯的对手?少不自量力了!

  如果他们真那么好对付,你还会想尽办法逼迫我吗?「

  「你这丫头!」余富廷重重将她往地上一推。「告诉你。我已在他身边安排了一个他想都想不到的内奸,想当然耳,我要他的命也是易如反掌!」

  「你……你到底要怎么做?」她的声音不自觉发抖。

  「你放心,我要毁的不是方溯,而是整个风起云涌。限你五天内先把『风起云涌』禁烟队的队长陈晖骗到手,然后再去找杨先生覆命,我就放方溯一马。」

  话蝶愣住了,整个人仿似被乌云笼罩,心绪更被他的话扯成一团,纠结难解。

  她该怎么做?

  「这是杨先生官邸的地址。别忘了,你只有五天!」他将杨誉朝的名片丢在她脚边,这才领着手下离开。

  话蝶瞪着脚边那张名片,眼泪扑蔽而下,久久不敢拾起头……

  「吃饭了。」

  方溯打开石门,看见林锦绣正躺在床上痛苦地挣扎着。

  她一见方溯进门,立即扑在他面前,抱着他的大腿说道:「我不要饭!给我鸦片烟,求求你。」

  「你再执迷不悟,会害死自己的。」

  方溯掀起她拉到椅上坐好,把晚餐放在桌上。「快吃吧!

  我在餐饮里加了些可抑制毒瘾的草药,吃了后你会舒服些。「

  「真……真的?」林锦绣大口扒着饭,拼命地吃。

  事实上经过这段日子的治疗,她的毒瘾已去掉不少,只是她是个老烟虫,一时半刻还不能戒得干净,偶尔发作时还是有些难耐。

  林锦绣吃完一碗饭后,这才稍稍喘了口气,「好像……好象真的舒服了些。」

  方溯又从餐盘上端来一碗漆黑的汤药,「把这个也喝了,这个能加强你的体力,这样你才有大气与毒瘾对抗。」

  林锦绣听话地喝着汤药,眼睛还不时透过杯缘细细看着方溯俊逸非凡的面容,他果真是帅气十足,举手投足间是如此潇洒,就连她这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见了也心神荡漾!

  她不禁感叹,如果她再年轻个十岁那该有多好!

  其实她也是个妩媚多娇的大美人,否则当初话蝶她爹也不会看上她,收她做二房了。若非近来毒瘾缠身,让她憔悴不少,她必能将眼前这个小伙子迷得团团转。

  「这是今天的报纸。」方溯将报纸递给她。

  这是林锦绣刚住进他家时对他提出的要求,希望能看看报打发时间,而他也同意了。

  「谢谢。」她笑着接过。

  「手伸出来,我替你把脉。」方溯面无表情地说。

  林锦绣伸出因毒瘾未褪而微颤的右手。当他的手指触着她的脉搏,她突然以另一手压住他的,急切地说:「方先生,我知道你对我好。自从话蝶她父亲去世后,就没有男人对我这么好……」

  「你这是干什么?放手!」方溯疾言厉色的推开她,立刻离开她身边,「倪女士,请自重,我救你全是看在话蝶的的面子上,你可别得寸进尺。」

  林锦绣眉一皱,瞬间又对他展开一抹妖娆笑容。「别喊我女士,都把我叫老了,我今年也不过三十一岁。应该大不了你几岁吧?」

  说着,她已冲进他怀里,双手圈住他结实的腰,脸颊不断磨蹭他的胸膛。「当我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你,甚至爱上你了,听见你和话蝶在一块儿,你可知我有多吃味?」

  她的手迫不及待地摸上他的裤头,急忙解着他的腰带,「你爱我好不好?我的床上功夫比她好太多了,一定会让你乐不思蜀!快,快来——」

  「去你的!」他重啐了声,将她狠狠踢到一边,迅速扣上已被她扯开的腰带。「话蝶怎会有你这样的继母?你根本就是恬不知耻,思想肮脏到了极点!」

  方溯气的转身就走,却又被林锦绣拉住。「你别被话蝶故作清纯模样给骗了,自从她帮余富廷做事后,不知陪过多少男人睡觉!说不定她满身是病,比我还脏。」

  他眯起眼回视她,眼中有着愤怒之火。「她是不是故作清纯我心里有数,不用你费心,也请你注意自己的身份,别再做这些让自己难堪的事!」

  方溯怒不可遏地眯视她那放浪形骸的模样,终于了解话蝶有多痛苦了。明知继母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她却得不负父亲临终前的重托,对她负起昭吁之责,也因此让自己陷于水深火热中。

  林锦绣依然不肯松手,用力霸住他的身躯。「别走……自从话蝶她爹死后,我已好久不曾做过爱了。你又是我所见过最好看又英伟的男人,我不想放你走……留下陪我好吗?不要我,你会后悔的。」

  方溯的眉宇蹙得更紧。他直视着她,半嘲讽的接腔,「我宁愿后悔也不会要你,你松手吧!」

  用力拉开她那双如水蛙般的双手,他恼怒地回身就走。

  林锦绣气得浑身发抖,将桌上餐盘用力挥扫在地上,发誓定要让他臣服在她的裙下!

  方溯忿忿地走进「风起云涌」,一方面是被林锦绣气炸了脾肺,另方面又担心着话蝶的安危。

  自从她上回由他的住所自行搭车回去后,他们已经有五天没有碰面了!

  拨电话去她家也没人接听,而她也不曾主动联络他。她就像是平空消失,连空气里都闻不到她的味道!

  他的心不禁紧紧揪着,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说不出是担忧还是郁闷……

  偏偏他又得在弟兄面前保持镇定。但他直觉戈潇他们早已猜透他的心事,只是不顾道破罢了。

  就象现在,他们虽不言不语,但看着他们威胁性的目光,他仍不自觉产生一种被看穿的狼狈。

  「变色龙,你怎么了?进屋后就半天不吭声,谁惹你了?」

  冷狮赫连驭展首先开口,他一向不大爱管人家闲事,但今天他却非问不可。

  「没事,我好得很。」方溯迅速换上一张笑脸,炯锐的眸光扫过伙伴表情怪异的脸庞,「你们怎么了?把我当成稀有动物吗?」

  傅御锁不住话了,他眉聚成峰,目底含愤。「别装了!你现在怎么装都不自然。你是不是在想倪话蝶?我是过来人,你别想瞒我。」

  「哟,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倚老卖老了?」

  方溯不难察党风流潜藏的怒意,虽不明原因,但他仍想先逗逗他。

  「你少给我顾左右而言他,我更不想翻出你当初的陈腔滥调回击你,我只是要告诉你,你被那女人骗了!

  傅御直视着他,一字字说得清清楚楚,非要方溯完完全全听进耳里。

  方溯果真难以冷静了,瞬回转身问戈潇,「他在说什么?」

  「我也乱了!直觉告诉我她不是个会伪装的女人,可是事实证明她诓了你和我,我们全都看走了眼。」戈潇坦言道。

  方溯感觉到全身血液似乎以全速往脑门冲,肌肉也绷紧了。

  「你说,我受得了。」他音量不自觉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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