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班室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冲出来，看见一个穿白大褂的抱着一个穿兽皮裙的，因为自己还在做梦，来回来去揉眼睛。王沙涟看这人眼熟，似乎也是海藻村民。白大夫头也不回地跑上楼，没工夫看她，只对她高喊：

　　“给我们准备一张手术台！急诊手术！！！”

　　“你们……是……是……是谁！？”

　　“别问了！快点！这个人快死了！！！”

　　“等等！他为什么穿成这样！？是你从山里捡的？这附近有山神……”

　　王沙涟说：“我也是海藻村的！我是王傻赖！我见过你！”

　　就算王沙涟见过她，她也没见过王沙涟这副模样，但至少确定他不是山上的原始人，赶紧上楼准备东西。楼上还真有个像模像样的手术台，放器械的柜子落满尘土，手术刀不知多久没清洗过，拔牙的钳子看起来倒是挺常用。白大夫把王沙涟放在手术台上，打开医药箱开始整理器械，他自己的箱子里基本包含手术所需全套装备，药剂倒是基本没有。值班姑娘已经拿来干净的手术巾，看见王沙涟的兽皮裙子被解开，稍微吃了一惊。

　　“你是……男的！？”

　　“我说了我是王傻赖！去年还和你们一起洗过衣服！”

　　白大夫问她：“有没有麻醉剂？”

　　“有……但是锁着呢，钥匙只有乔医生有……”

　　乔医生不知道刚骑到哪，王沙涟把一个陶罐递给白大夫：

　　“我就怕没有！我带了麻醉剂！用这种，差不多0.1克就能局部麻醉！”

　　白大夫打开罐子，里面装着一种乳白色黏液，散发出浓烈的芳香。

　　“这是什么！？你要让我向你体内注射这种……可疑液体？”

　　“不可疑！这是一种绝好的天然麻醉剂！我不会害死自己的！腰部麻醉！快点！啊啊……！！我快疼得失去知觉了！”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白大夫毫不犹豫地把这东西吸进注射器，听从王沙涟的话，对他进行腰麻。刚打进去没几秒种，王沙涟的痛苦的表情就舒缓多了。

　　白大夫问：“你没事吧？我知道你也是人体相关专业才相信你，需要你的合作才能完成手术，我想你已经给自己做过充足的诊断了吧……”

　　“呼……没错，听我说，切开膀胱，取出里面的东西！”

　　“那么我要先给你插导尿管……”

　　“不行！没这么简单！我的尿道被堵住了，但你不能弄破里面的任何东西！这不是常识性操作！直接切开！”

　　“你的尿液如果渗入腹腔就会感染！”

　　“那也没关系！就算我死了也要保护里面的卵！”

　　“卵！？卵……好的，我明白了，这确实不是常识性的手术，但你找对人了。”

　　白大夫直接切开他的小腹，鲜血瞬间染红了手术巾，值班姑娘吓得浑身发抖，这栋小卫生所里大概还是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手术。王沙涟不觉得疼，只觉得有少许液体顺着肚皮向下流，他对值班姑娘说：

　　“那边那个金属盘是干净的吗？”

　　“是！消过毒……”

　　“把那罐东西倒进去，不是麻醉剂，是另外一罐，对！”

　　白大夫已经在他耻骨上方划开一个15厘米长的大口子，用镊子夹住纱布，轻轻推开大网膜，露出气球一样膨胀的膀胱，膀胱壁呈灰白色，几乎半透明，隐约可以看见里面有些小球体，上层则是无处排泄的尿液。

　　“我必须给你排尿，这样下刀很危险！”

　　“不行！保护里面的卵！”

　　“我要试试别的办法，但是我的目的是要救你。”

　　白大夫让值班姑娘准备好桶，从医疗箱里拿出一根采血针，对准膨胀的膀胱，从顶端刺入，刚刺进去一点，瞬间有淡黄色的粘稠液体顺着软管向外喷出，落进桶里，把这位主刀大夫吓了一跳。

　　“你！你膀胱里都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尿液和卵串分泌物？没关系，不是什么脓液，最近两月一直在流。”

　　白大夫轻轻摁压他的膀胱，挤出小半桶，柔韧的膀胱渐渐缩了回去。他拔出采血针，握住手术刀，在膀胱上轻轻一划，里面的所有东西瞬间暴露在空气中。

　　“天……天哪！这些都是什么！！？”

　　“都是卵，一种类似于人类的智能生物的卵。产卵于人类膀胱是她唯一的生殖方式。”

　　“你要让我把这些都拿出来？”

　　“一点没错，然后泡进盘子里，盘子里是我收集的唾液，它们可以继续成长。”

　　了解情况的同时，白大夫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用四把组织钳夹住他的膀胱壁，然后思考下一步该干什么。王沙涟的膀胱里填满了他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东西，是一种直径一厘米左右的半透明球体，粗略估计有上百颗！这就是他所说的卵吗！？每颗卵的外围有类似于卵胶膜的组织，他尝试着进行触碰，移动，很庆幸，卵和卵之间没有明显的粘连，单个取出也很容易。他又试了试，小心翼翼地捏出一颗，递到王沙涟的眼前看。

　　透过灯光，两个人都看呆了：狭小的卵胶膜里裹着一包透明液体，而浸泡在液体中的，竟是一个清晰可见的人类胚胎！！！这个粉红色的小家伙还很小，五官四肢都还不明显，但是可以辨认出膨胀的大脑袋和弯弯的尾椎骨。

　　主刀大夫和他的病人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他们看到了什么！？一种如同梦幻般的，不为世人所知的全新的类人生物！！！这是多少生物学家梦寐以求也想找到的东西！

　　王沙涟轻声说：“别捏，小心点，放进盘里。”

　　“不，没关系，你摸了就知道，很坚韧的外壳，就好像没熟的青葡萄一样硬。”

　　“好，好！小心点，从我膀胱里都取出来。”

　　“直接泡进你收集的唾液里？”

　　“对，我前几天见过这种卵，就是泡在唾液里的。能够产下这种卵的女孩有两个。”

　　白大夫放下第一颗卵，确认了它的坚韧，然后干脆把手伸进去，捧出一大把，小心翼翼地捧进盘里。

　　王沙涟急得直叫：“小心！小心点啊！”

　　“放心，一颗都没破。”

　　“有没有和我膀胱壁粘连的？”

　　“也没有，很自由！这是什么生物！？这真是……太神奇了！！！”

　　主刀大夫的表情已经不能用神采奕奕形容了，他拿起一颗放进自己嘴里，闭上眼睛细细感受。

　　“我能感到轻微的蠕动……不是错觉！它们真是活的！”

　　“吐出来！否则我要杀了你！快点给我吐出来！！”

　　白大夫把嘴里的卵吐出来，然后从他膀胱里掏出更多。值班姑娘呆愣在原地，看着眼前她所无法理解的一切事物。

　　“还有三颗……还有两颗……还有最后一颗，堵在前列腺里，怪不得你没法排尿！”

　　白大夫伸手进去掏，王沙涟虽然没有感觉，但他也能看见自己的阴茎渐渐充血，有清澈透明的黏液淌出。最后一颗卵的摘取尤为困难，白大夫用上了各种器械，终于把它从王沙涟的前列腺里撬了出来。

　　“呼……完成！”

　　王沙涟也松了口气，他已经很久都没这样紧张过了。白大夫准备好缝合用的肠线，放开组织钳，开始给他缝合膀胱。

　　“你用什么给我缝合？需要拆线吗？”

　　“不需要，可吸收性很好，我用人类小肠粘膜制成肠线，这一整捆来自一个11岁女孩。”

　　王沙涟抬抬眉毛：“我以为你是正义的使者。”

　　“我确实是，我希望你也是。”

　　王沙涟笑笑：“我不可能是，你该知道我帮牛排柯斯林做的是什么生意吧？”

　　白大夫也笑笑：“我知道，但这没关系，我偶尔也会捕食路边的无辜女孩，但我仍然是正义的。”

　　一切缝合完毕之后，他还是给王沙涟插了尿管。值班女孩找来一个有盖的玻璃瓶，他把所有卵都装进瓶里，并且加入了温暖的新鲜唾液，拧好盖子。他把王沙涟抱下手术台，放到病床上，盖上被子，把有卵的玻璃瓶也放进他的被子里。

　　“一共116颗，都在这里。”

　　“谢谢你遵守诺言，没有擅自取走我的卵。”

　　“虽然我有无数问题想问你，但是你现在需要休息。我会在守在门口，如果有需要就叫我。记得叫我‘白大夫’。”

　　“谢谢……谢谢！”

　　甜霜的效果渐渐褪去，刀伤处渐渐传来持续不断的疼痛，王沙涟很担心自己会疼得无法入睡。隐隐听见楼下有自行车铃声，还想和乔医生说句话，但是白大夫刚一关上房间的灯，无尽的倦意瞬间袭遍他的全身。王沙涟抱着玻璃瓶，用自己的身体给她们取暖，又不敢太用力抱，生怕压碎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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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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