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妖刀记(1-47卷 全本) - 80,3

[db:作者] 2025-07-11 16:02 5hhhhh 6030 ℃

  凑近一瞧,七、八名天罗香弟子围成一圈,裙下莲尖翻飞,踢着一团抱头卷身的乌影,纵未悉见,想也知道是金环谷的俘虏。

  耿照面色微变:「这是…………虐俘!」正欲穿出树墙,却被胡彦之拉住。

  老胡摇了摇头,起身拨开树丛,负手行出,朗笑道:「忒好的天儿,令姑娘来活动筋骨哇?」众女闻声一悚,纷纷让至两旁。

  为首之人却不肯让,手握弯刀,一身淡蓝裙裳,束得柳腰盈握,双腿修长;一绺青丝自白皙秀额垂落,蹙紧的柳眉益显泪颜凄艳,丽色逼人,正是那外四部的教使令时暄。

  她咬得雪白的腮帮子绷出硬直线条,冷锐的眼神与其说是敌意,倒不如说厌烦已极,彷佛见着苍蝇蛤蟆,满脸的嫌恶。

  「不干胡大爷的事,还请回避一二。」

  「啧,再来一回妳不嫌烦么?」胡彦之嘻皮笑脸。「要打便打,打不赢,这人我便带走啦。」冲地上蜷成一团的男子伸手,怡然道:「我姓胡,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两只手掌都未缠绷带,显非断指受刑的罪者,而是早该获释、却自愿留下的那一批。「小…………小人姓邓,叫…………叫邓一轰。」

  这个万儿胡彦之有印象,据说是兄长占领冷炉谷期间,曾痛殴过小耿的打手之一,只因未有蹂躏女子的暴行,侥幸逃过断指鞭笞的惩罚。

  「邓兄,没伤着罢?」

  「还…………还行。」鼻青脸肿的邓一轰直不起腰来,显是挨了顿好打,便有胡大爷撑腰,对天罗香的虐打苦刑心有余悸,小声道:「多…………多谢胡爷。」

  「邓兄若有意,我请盟主派人送你出谷,即刻起行。如何?」

  邓一轰犹豫片刻,摇头道:「是俺…………是俺不小心,下回别落单行了。不敢劳烦胡爷。」树篱之后,耿照心中一阵不忍。谁愿意没事给人当沙包打?愿意留下的人,无非是想着谷外营建新坛、管吃管住的那份活儿;离开冷炉谷,意味着继续漂泊,朝不保夕,只消没被打到伤筋断骨的境地,邓一轰终究是选择了留下。

  胡彦之环视众女,朗声道:「前两日诸位兴许都不在场,没听盟主说,这位邓兄是自愿留在谷内的,不是俘虏,须得以礼相待。」一名少女怒道:「他们占领冷炉谷时,怎不见对我们以礼相待了?」诸女纷纷附和,登时一片莺啁燕啭。

  胡彦之不慌不忙,微笑道:「这么说也是道理。那几位姊姊打死他好了,来!别客气,往死里打。忒好的天光,早些打完,我请几位美丽的姊姊喝茶。」邓一轰愕然道:「胡爷────」

  胡彦之说得逗趣,再加上他面貌英俊粗犷,身形挺拔,少女们暗生好感,有几人甚至「噗哧!」笑出来,被面如寒霜的令时暄回头一瞪,才吐了吐舌头,没敢放肆,却也无人眞上前动手。

  「其实也没这么大仇,是不?欺凌女子的,都断了手指打了鞭子,这会儿还起不了身哩。」胡彦之假装没看见女郎如电怒目,怡然笑道:「这位邓兄过去行事,还是比较靠谱的。大家不打不相识,今后见了面拱手一笑,都是盟主麾下,化敌为友,也是桩美事。」

  「他打过盟主哩。」先前那名抢话的娇美少女一叉腰,杏眼圆睁,像是逮住了话柄,颇有几分得意。

  「非常好!心系盟主,忠勤可勉,这位姊姊怎么称呼?下午我约盟主喝茶吃叉烧包时,一定要同他说说。」

  少女还未开口,身畔同侪已嘻笑推搡成一片,只觉这胡大爷也未免太有趣。她板着小脸左右乱挥:「闹什么?别添乱!」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晕红着雪靥轻咬樱唇,大着胆子应道:「我…………我叫瑞雪。」

  「瑞雪姊姊么?忒也标致,定是定字部了,久仰久仰。」

  少女笑道:「谁说定字部比较漂亮?我就是华字部的。」胡彦之故作恍然,拱手告罪:「记住了记住了,原来华字部最漂亮。」少女们又不肯依,有说自己是玄字部的,也有说外四部不如内四部的,哪还有半分擅动私刑的肃杀?简直比菜市场还热闹。

  胡彦之逗得诸女娇笑不止,才对那自称「瑞雪」的华字部少女道:「烦姊姊送这位邓兄回去,一会儿我与盟主找他喝茶。邓兄,盟主要问起你这身皮外伤────」

  邓一轰甚是乖觉,赶紧应道:「昨儿不小心从阶台顶滚了下来,不碍事的。」

  胡彦之笑道:「如此甚好。有劳瑞雪姊姊,晚点找妳喝茶。」瑞雪笑道:「你一天要喝几回呀?」

  她们本就是受人唆使而来,打也打了、气也出了,被胡大爷一逗,心花怒放,懒与邓一轰计较,见他一跛一跛走了出去,三三两两跟在后头,不时拿眼儿偷瞟那笑起来挺好看的浓髭汉子,并头喁喁,大有春日郊行的烂漫风情。

  只令时暄动也不动,冷眼乜斜,握着弯刀绯鞘的小手绷得发白。

  「令姑娘,我不拿盟主压妳。」胡彦之收起那副嘻皮笑脸的懒惫神情,淡然说道:「盟主的脾气妳可能不了解,那人看似温和────实际上也挺温和的啦────但说出的话,决计不会轻易变改。妳背着他妄动私刑,最后就是逼盟主制裁妳而已,公亲成了事主,値得么?邓一轰可不是凌辱令妹的疑犯,妳打算把有用之身,浪费在这种无聊的老鼠冤上?」

  令时暄低垂浓睫,和声道:「盟主宽大为怀,属下岂敢不遵?制裁罪人的肮脏活儿,自好让我们这些下人代劳。」平板的语调透着满满的不以为然,但单听措辞口气,无论如何也不能栽她个「悖上不恭」的罪名,不欲落一丝口实予胡大爷。

  胡彦之笑道:「我不是同妳说笑。妳做的这些事────煽动同僚、教唆私刑、罔顾号令────在妳的盟主眼里,罪比金环谷的俘虏…………」

  「…………那就叫他杀我啊!」

  令时暄蓦然抬头,垂覆秀额的发丝随风扬动。「就像他杀了那个金环谷的畜生一样!他本领这般大,杀死这些渣滓不过举手之劳,杀光他们,别说献出身子,便是下半辈子给他做牛做马,我也绝无二话!

  「害…………害死我妹子的凶手就在里头,我…………我怎能眼睁睁看他们逃出死劫!全杀了,就不会有漏网之鱼!

  「其他的人冤枉么?就算未凌辱冷炉谷的姊妹,他们总杀过人罢?打家劫舍、欺男霸女…………随便抓一条,难道就不该死么?他到底是这帮畜生的盟主,还是我们的?」

  见胡彦之默然无语,女郎越发激动起来,冷笑道:「你以为,只有我觉得处罚太轻?我告诉你,谷内绝大多数的人,都觉盟主善待敌人,却无法替死去的、受辱的姊妹伸张正义!你要眞能同盟主喝茶,不妨问问他:若他的亲人手足受此待遇,还能不能这般宽大为怀────」忽尔噤声,圆瞠美眸俏脸铁青,彷佛见到了极可怕的物事。

  胡彦之这才发觉,还未走远的少女一行的嘻笑声不知何时已然消失,回过头,见树篱外一名华服老妇拄着龙头金拐,雍容的面上看不出喜怒,彷佛平静如湖月,正是蚍狩云。

  耿照抢在邓一轰、瑞雪走出之前,换了个更隐蔽的位置,众人丝毫不觉,直到出了院门,才碰上据报而来的姥姥,吓得不敢吱声。蛆狩云两日间已处理过数起私刑虐俘的事,没敢惊动耿照;见了邓一轰的模样,顿时了然于心,教瑞雪一行候于门外,亲自来抓唆摆的元凶。

  正欲开口,却见树影中露出盟主的面容,冲她摇了摇头。纸狩云会过意来,不动声色,曼声道:「胡大爷好兴致,怎地散步到了这等僻处?」胡彦之不知她见过耿照否,推测耿照的心意,也不愿见令时暄受罚,打定主意,耸肩笑道:「眞是糟糕,好事被长老撞破啦。我与佳人有约,为避人耳目,只得挑个好作案…………呃,我是说好赏花的安静所在。原来这儿不行么?抱歉抱歉,我立马换个地方,决计不会败坏风俗的,长老放心。」闪身捉住了令时暄的小手,连人带刀,一把拉进怀里。

  令时暄料不到有这着,回过神时柳腰已被他结实的臂膀揽住,倚着汉子坚硬厚实的胸膛,本能便欲挣扎,一见姥姥冷淡近乎冷漠的神情,心头「突」的一跳,没敢使性子,低垂视线,心虚地小声道:「姥…………姥姥,我…………」

  蜓狩云淡然道:「胡大爷是盟主的义兄,妳好生陪他,切莫慢怠了。」

  「是…………是。」

  两人行出树篱,胡彦之搂紧她结实的腰肢,低声道:「做戏做全套,别拿自个儿的性命开玩笑。」令时暄这才发现他的身子有些僵硬,显是提高警觉,丝毫不敢放松。

  舐狩云目送两人出了院门,听外头一声欢呼,约莫是胡彦之说了什么,原本候着的丫头们喧闹起来,才省起姥姥还在里头,赶紧压低声音,一行人片刻便去得远了,颇为抑制的嬉闹声渐不复闻。

  耿照从树影中现身,走到华服老妇身畔,不及点头致意,喃喃问道:「这种事情…………发生很多回了么?」

  「不过少数害群之马,任意妄为罢了。」纸狩云恭恭敬敬道:「老身必严惩主使,彻底根绝,盟主勿忧。」

  耿照回过神来,摆手道:「是我处理得不好,不怪她们。」想起姥姥御下的冷酷非情,加强语气:「请长老勿要惩罚这些姊妹,这是命令。再有违犯者,带来见我,我将一一问清情由,酌量裁断。」

  「是,谨遵盟主之命。」

  「我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过了片刻,耿照才道:「杀人不能解决问题,滥杀尤其不能。但令姑娘说得对,我忽略了平复心情,是需要时间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这点的确是我的过失。」

  「盟主已经做得很好了。」蚍狩云笑道:「况且,老身始终觉得,盟主一意留下金环谷众人的性命,尙有其他原因,不全是宽大为怀、珍惜性命之故。我一直在期待盟主何时出招,又教我等惊脱了下巴哩。」

  耿照不觉失笑,沉重的心情略放松些个,摇头道:「看来,得加紧动工,建筑谷外分坛了。再教金环谷的俘虏待在这里,徒然激起谷内众姊妹的敌忾而已,私刑难以禁绝,致令俘虏、教门双双离心,反而弄巧成拙。」

  接下来的几天,耿照都待在冷炉谷里,镇日与七玄众首脑辟室密谈,除了进一步划清权责、建立架构之外,也谈到了包括资金在内的活动细节。

  「七玄同盟」在数日前,仅仅是句口号,就算龙皇祭殿一战后,众人推举耿照为盟主,世上也不存在一个名为七玄同盟的组织实体────没有银钱,没有据地,没有资产基业,便有名义上的成员也难以成事。

  除开目前尙不在盟内的狐异、血甲两支,七玄同盟里最富的,当属天罗香与五帝窟。媚儿虽贵为一国储君、孤竹国的公主,集恶道毕竟是她拿自己的岁供支应所需,再加上先代鬼王在南陵境内攒下的一点基础;此番远征东海,所费不赀,要让她再拿出银钱来,恐怕得杀光孤竹小朝廷里的那帮老东西才行。

  天罗香过往颇有积攒,是以从上到下,日子都过得挺舒适;近年来雪艳青全力开疆辟土,虽然收服了不少游离势力,却没刮到多少油水,虽不致捉襟见肘,突然要拿出一笔大钱来,也并非不吃力。

  漱玉节在越浦以「乌夫人」的名义经营药材行当,多年来收入可观,综观东海黑白两道,罕有这等巨商身价,因此同盟初期的运作资金,漱玉节一口承担,十分爽快。

  耿照为免余人心生忌惮,并不白拿她的钱,议定借息分偿之法,翌日漱玉节即派人往越浦招募工匠,蜓狩云与耿照在冷炉谷北面择一平坦空旷处,动工整地,金环谷众人亦加入行列。在耿照离开冷炉谷前,已搭起可供食睡起居的简便工寮,一干汉子移居此间,改由天罗香弟子轮班看守,遂无滥施私刑之事。

  「此间数百年来都是一片荒地,教门为求隐密,着意控制,因此人迹罕至,也无名称。」蚍狩云笑顾耿照道:「此后,我七玄同盟由此而兴,须有别于冷炉谷之旧名,请盟主为此地命名。」

  耿照捱不过众人请求,思索片刻,才沉吟道:「那便叫『无争坪』罢。愿天下诸事,至此无争。」薛百縢击掌笑道:「盟主此说,乍听是牛鼻子道士那套清静无为的狗屁,其实狂得很哪。不错不错,很对老夫脾胃!」

  媚儿奇道:「哪里狂了?我倒是听不出来。」对宝宝锦儿投以询色。

  符赤锦略一思索,怡然笑道:「我猜老神君的意思是说,无争无争,听来平易谦冲,然而江湖之中,何日无争,何处无争?唯我七玄同盟,至尊无上,天下争端至此,必有裁断,人人只能叹服。妳想,是谁有这般权势地位?」

  媚儿画着花脸身着判官蟒袍,不便露出女子娇态,横小和尙一眼,既喜且衅,忍笑道:「自是你了,盟主大人。这名儿好!就用这个罢。」胡彦之与染红霞倒不以为这是耿照的本意,见七玄众人无不欢跃,只能认为符赤锦此番妙解,正合众人心思,不禁相视苦笑。

  漱玉节默默倾听,突然开口:「在这无争坪上建起的总坛,不妨叫混元宫罢。盟主不仅混七玄于一元,日后亦将混天下武林、黑白两道于一个『理』字之下,德以服人,力亦服人,率领我等纵横江湖,实现『无争』的理想。」薛百媵一反先前热络,抱臂斜眼,冷笑不止,符赤锦亦笑而不语;漱玉节仍自雍容,丝毫不显尴尬。

  耿照虽觉她话中颇有曲解处,毕竟抬出了「理」字,不好一竿子打翻,正想着如何解释,媚儿已大声叫起好来。

  雪艳青喃喃念了几遍:「无争坪混元宫,无争坪混元宫…………蛮好听的,写起来也简便。」染红霞心有戚戚焉。媚儿暗赞雪婊子还是有些眼光的,不似外表那般腿长无脑,她若虚心以求,倒可以考虑划归染红霞和大奶妖妇那厢去,勉强当她是个人。

  耿照本不计较名目等小节,见众人欢喜,喊得顺口,也就是了。

  「无争坪混元宫」之名,自此底定。日后传遍江湖、震动东海,却非此际诸人所能逆料────至少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样,只可惜无人能预先知晓。

  第二一五折、月下推敲,欲辩何从

  滞留冷炉谷期间,染红霞白日里接受蚕娘指导,以正宗宵明岛心诀修习天覆神功,淬炼出更精纯的极阴内息,顺便给蚕娘当诱饼────出于关心二掌院,不惟雪艳青、符赤锦、漱玉节和紫灵眼,连媚儿都踅来看望了几回,以防那傻女人「教银发老妖怪给吃了」。岂料魔氛当前,过江的泥菩萨难保其身,银发老妖怪看着客似云来的极品枕头,简直合不拢嘴,连着几夜发生「暗夜袭胸」的灵异事件,冷炉谷中人心惶惶,一时之间怪谈弥漫,提前迎来夏日余兴的氛围。

  染红霞在谷中的生活十分充实,除了练功,闲暇时不是同玉面蠕祖切磋武艺,便与宝宝锦儿、媚儿等游玩踏青;捱过头一夜的矜持,也不知是被蚕娘或符赤锦点醒,晕红着小脸敲了耿郎的房门,此后夜夜春宵,极尽缠绵,结实有力的姣美身子饱受滋润,比新嫁娘更艳光照人,整个人都亮了起来。

  得以玉成好事,背后自是宝宝锦儿出了大力。

  想半夜一敲盟主房门的,不止是害羞扭捏、无比矜持的染二掌院而已。另外一位嫌犯可没有什么脸皮的问题,为将媚儿引开,符赤锦无所不用其极,堪称煞费苦心。

  继带她去看「天上的红色萤火虫」、「两颗脑袋的耗子同三条腿的猫打架」,以及媚儿极感兴趣的「如何一招打倒雪婊子」之后,第五晚堂堂孤竹国伏象公主、君临九幽十类的在世阁君终于不肯上当,逼不得已,宝宝锦儿只好使出绝招。

  「啊、啊…………唔…………好…………好舒服…………啊啊啊…………」

  媚儿躺在斜背胡床之上,裸着一双修长雪润的浑圆美腿,身子扭动,紧并的大腿不住厮磨,彷佛美得难受。

  「…………是不是这儿?」

  符赤锦褪去外衫,上身仅着一条枣金锦兜,裸露的肩背白皙耀眼,令人难以直视。因挽起秀发而露出的颈背,黏着几绺汗湿发根,更是艳极;至于那一双布满细汗、兜儿几乎裹之不住的绵颤乳瓜,也就不消说了。

  「啊啊啊…………就、就是那儿…………好…………好美人…………呜呜呜…………」

  媚儿弓起细圆小腰,长腿伸得直直的,浑圆的足趾奋力箕张,犹抵不住那股子销魂,腿心里早已湿腻得一塌糊涂,浸透胡床,臀下床布的纟眼间液垂饱满,欲滴不滴,稠浓晶亮的液感一看就知道不是汗,从宝宝锦儿的角度看得清楚分明,不由暗笑:「这小胡蹄子未免太浪,再按将下去,只怕要丢。怎就有女人活得这般省力,轻轻巧巧攀上巅峰,领略那欲仙欲死的滋味?」

  其实耿夫人是知人而不自知。单以元阴松嫩论,媚儿不知强过她多少倍,耿郎若非疼惜她到了极处,每回欢好无不轻怜密爱,节制兽欲,眞要驰骋起来,能教艳丽丰熟的少妇死上几回。相较之下,伏象公主勇猛好战、屡败屡战,乃是一条绝不服输的铮铮女好汉。

  这会儿却是狭路相逢强者胜,掌握对方要害的符赤锦可得意了,双手十指连施巧技,揉得媚儿揪紧扶手,几乎拽散了胡床,扭得床架间咿呀有声,势头之猛,不比顚鸾倒凤稍逊。

  「就…………就是那儿…………啊、啊、啊…………就是那…………好…………好痛…………好痛!」

  「这表示妳肝不太好。」

  符赤锦将她赤裸的雪白小脚,放回铜盆里,就着热水细细按摩足趾脚背,媚儿又「嘶」的一声缩颈蜷身,杏眼瞇得猫儿也似,全无兴师问罪、追究适才痛楚的骨气,贪婪享受着足间舒爽。

  「我说妳也算半国之君了,皇宫里什么享受没有,就没想过找个人给妳洗洗脚么?」

  「…………我们南陵洗脚,没妳们忒多多花样!」

  媚儿还不怎么想说话,撒娇似的蜷在床里,只消符赤锦手劲儿轻了些,就不依地踢水,赖皮得可以。符赤锦笑斥道:「再踢我洗澡去!妳自个儿同水盆亲热。」

  「我跟妳一起去。」媚儿瞇着眼咕哝:「妳还可以替我捏捏胳膊…………好痛!」

  「看来妳肠胃也不大好。」少妇冷笑。

  「喂,大奶妖妇,妳这又是何苦来哉?」

  不知过了多久,媚儿给她捏得翻过身,翘着丰腴俏臀,也不理裙底有个巴掌大的湿腻印子,几乎贴浮出饱满肥美的外阴形状,趴在床背之上,闷湿的语声从臂枕间温温透出。

  「妳…………也挺想小和尙的罢?别以为我看不出。干嘛让着那个傻女人?」媚儿很大器的,没想独占小和尙,有打算匀一晚给大奶妖妇,可怜可怜她替小和尙流了戎多眼泪…………好吧,两晚也不妨。染红霞眞要排队,她没什么意见,反正小和尙无论尺寸或体力都太过妖孽,傻子才发梦吃独食,给活活弄死都有分。

  符赤锦淡淡一笑。

  「她比我们可怜。」

  半裸的美艳少妇拧了巾子,不理红发的混血美人踢腿抗议,替她把两只小脚都擦干,用干净的热水巾帕敷着小腿肚,原本不依不饶的赖皮公主再度被摆平,闷着头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出了冷炉谷,就算把她绑到耿郎的房前,她也决计不能伸手敲门。正邪两道的分野,不是咱们说没有就没有的,她是镇北将军的掌上明珠、是水月掌门属意的继承人,包袱比我们重得多了I这样一想,让她几晚,似乎也没什么。」

  「那是她家的事。」媚儿哼笑道:「镇北将军了不起么?我还是公主哩!比娇贵?呸!」

  「她将背负着替七玄同盟争取正道认同的使命,以避免耿郎步上狐异门胤丹书之后尘,责任极重,若持身不正,什么都不用说啦。兴许他们两人此生再没有温存的机会,明明近在咫尺,却连笑一笑、牵牵手亦不可得,须板着脸说些冷冰冰的公务细琐,以杜旁人口实I」

  「小和尙也没对我笑啊,牵个屁手!」媚儿赌气似的咕哝着,撇了撇嘴:「好啦好啦,我又没说什么,这不是好好地教妳给证来了么?什么两头耗子打三脚猫的,以为本座忒好骗么?」

  是么,那前天兴致勃勃吵着要去看的,是妳的双胞胎妹妹吧?两位公主长得好像啊。符赤锦腹中暗笑,见她乖乖服了软,也就不占嘴上便宜,替娇贵的公主娘娘按摩玉腿,边欣赏混血女郎一身乳脂般的腻白肌肤,以及兼具健美与腴润的诱人胴体。

  「大奶妖妇…………妳跟我回南陵算了,同小和尙一道。他做驸马,妳呢,嗯…………勉勉强强做个内司好了,特准妳每日同本公主一起洗澡,侍寝嘛────」犹豫了一下下。「好啦,也准妳每日侍寝好了,反正小和尙忒厉害,我独个儿也吃不消,还有月事什么的,就是麻烦…………」兀自叨叨絮絮,念个不休。

  符赤锦忍着笑,心知对媚儿来说,这已是对亲姊妹般的慷慨大方,实属不易,尽管荒谬绝伦,仍珍惜她的宝贵心意,抿嘴道:「这『内司』是干什么的?我没听过,嫔妃么?妳们南陵以女国主即位,也能立女子为妃?」

  「要立也是立面首,立嫔妃做甚?我自己就够漂亮的了。『内司』是宫女的头儿,就是大内总管,皇宫里从上到下,从寝殿到茅厕,都归内司…………好痛…………好痛啊!痛死人啦!这是管哪里的,怎能…………啊…………好痛!」

  「看来妳脑子也不太好。」符赤锦笑得一派文静,继续加力。

                ◎◎◎

  耿照在离开冷炉谷之前,还去见了南冥恶佛。

  这名铁塔般的魁梧巨汉自祭殿一战后,始终待在纸狩云安排的独院静室里,与蚕娘隔着一片花圃回廊遥遥相对,每日三餐都有天罗香的教使将饭菜酒浆以乌木食盒贮装,送至门前。

  虽有蚕娘坐鎭,姥姥恐疯汉发作又伤人命,嘱咐弟子于门前止步,不可稍停,隔餐取回食盒即可。然而头三日之间,酒食皆丝纹不动,耿照求教于蚕娘,小小的银发美人抿着清茶,好整以暇道:「受了那样的心识重创,光是能保住一条命,已堪称『骇人听闻』。再要他起身餐饭,委实也太强人所难。」

  耿照想起当日在议事厅首会时,恶佛面色灰败,从头到尾均是低垂眼帘,不发一语。会议结束,众人皆往悬绮亭飮宴,唯独缺了恶佛与蚕娘,突然会过意来,蹙眉道:「难道…………恶佛的神识创伤一直没能痊愈,蚕娘前辈在此,是防着他再度发狂么?」银发小人儿笑了一笑,舒舒服服地偎着绣枕,虽未接口,神情适足以说明一切。

  因此,当第四日早晨,在提着食盒前来的女郎面前,「咿呀」一声门扇对开,露出那张黥着半边鬼青的纠髯面孔时,轮値送饭的天罗香教使差点吓晕过去。犹如铁山般的巨汉动了动鼻翼,磨砂般的沉厚低嗓震得女郎半身都酥了:「我不飮酒。有素斋否?」

  俏脸白惨的天罗香教使勉力抬腿,拖着食盒落荒而逃,带着满盒斋菜回来的,却是新科盟主耿照。

  「大师请用膳。」

  他摆布好吃食,搁了两副碗筷,冲恶佛合什顶礼。生铁浇铸似的昂藏巨汉盘膝榻上,被铁汁所封的赤眼横于腿间,虽无锋锐,扭曲错落的凝铁自有一股异样的狰狞。

  南冥恶佛的面颊凹陷,状甚清减,露出僧袍交襟的纠健胸膛,隐约见得肋影,以其修为便是数日间未进食水,料不至此,应是受宝宝锦儿与媚儿那一记加强版的「赤血神针」所残,损及眞元,形显于外,方得这般枯槁。

  蚕娘出手制服发狂的恶佛,对他的能为知之甚深,人狂无智,破坏力暴增数倍也非不可想象之事;以力观之,防恶佛如防暴虎,不能说是不对。但看他在莲觉寺搭救明姑娘,以及回护宝宝锦儿免遭狼首毒手等,耿照总觉这昔日的「天下第一恶汉」不像坏人,一言一行必有意义,只是目前难以觉察罢了。

  榻上的恶佛动也不动,呼吸悠缓,若有似无,就算没恢复到八九成,也决计不是能乘弱取之的软柿子。耿照不以为他是伤后昏沉,没听见自己的招呼,抓不准恶汉意图,以不变应万变,拉开铺了绣缎的八角圚墩坐定,举箸道:「晚辈也还未用饭,这就不客气啦。请。」自夹了一筷「云锦罗汉斋」,放入碗里,还未捧碗就口,忽听巨汉沉声低道:「某欲杀人,盟主许否?」未运眞力,已震得桌上杯盘喀喇作响,滑亮的桌锦斜斜颤移,似将掀覆。耿照伸手按住,神色从容,反问:「大师何以杀人?」

  恶佛依旧低垂眉眼,并未抬头,抚着横在膝前的扭曲铁刃。

  「此刀欲血,铮鸣不休。」

  轻描淡写的两句,气氛为之一滞。被铁汁所封的赤眼刀分明未动,究竟是何者欲血、谁想杀人,不言可喻,阴森中隐含肃杀,哪怕下一霎巨汉暴起出刀,大概也没什么好意外的;紧绷之甚,连肌肤都微感刺疼。

  耿照安坐不动,正色道:「莫说金铁乃死物,刀器遇血则锈,若是有灵,料想必不乐见。不会是刀想杀人。」

  恶佛点了点头。「如此,是人想杀人了。」

  耿照仍是摇头。

  「虽说凡事总有例外,大抵人皆有其不忍,平白无事,谁愿取命?血勇过后,见着尸身狼籍,有后悔的、有恶心欲呕的,有害怕颤抖的…………人虽有争胜斗狠的劣性,却无杀人之本能;能选的话,人不会想杀人的。」

  「那依盟主之见,杀人者谁?」

  耿照想起虐俘的令时暄,想起定字部之前,她为妹妹含恨申冤的凄苦,想起天罗香众弟子的不平,甚至想起议事厅内,自己身披重创、手筋被断时,映入脸帘的鬼先生的面孔…………暗自叹息,沉痛摇头:「我年轻识浅,很多事还想不明白。但要我说的话,是爱憎杀人,喜怒杀人,是骤然涌起的那股狂暴躁烈杀人,而非是人杀人。因此,当激情平息,杀人者才会后悔、害怕,乃至厌憎自身,无法背负却又再难抹灭,不管杀得再多,空虚永难塡补,自此踏上恶鬼畜生之路,没有回头的机会。」先前的一丝迷惘渐去,双眸益发澄澈,昂然道:「我想,我的做法还是对的。杀人乍看是条解决问题的快路,然世路多歧,岂有快捷方式?贪图一时便利,最终也只是走上歪路。」

  南冥恶佛默然良久,再抬眸时,浓眉下迸出两道精光,原本锁住室中气机的那股冷锐肃杀却消失一空。巨汉旋开赤眼的刀柄,往桌顶倾出一枚青枣大小的乌芒,「哐当」一声跳入瓷碗,滴溜溜转个不休,却是赤眼刀魄。

  同盟初会之上,耿照即以盟主的身分下令:七柄圣器各归原主,内藏之刀魄则统由盟中保存研究,得到的成果亦由七玄共享。

  除开被狼首、魔君乘乱携出的幽凝与天裂,蚍狩云为向盟主输诚,早早便将万劫献出,反正祭殿便在她自家冷炉谷中,「献刀」云云,不过是出了柴房进灶房,换汤不换药,自然轻巧;离垢柄中所藏,亦被耿照取出。

  五帝窟持有的食尘、玄母两柄圣器,却不像其余五把妖刀那样,有着中空刀柄的划一设计,是否藏有刀魄,尙待研究。

  反正耿照落脚朱雀大宅,有的是时间考较,帝窟宗主随侍左右,也不怕她挟兵私逃,两器仍交漱玉节保管,并未缴库。至于恶佛的赤眼,耿照坚持留与他傍身,待恶佛醒转,再劝说他交出,免生争端。

  至此,南冥恶佛总算遵行盟主号令,交出了刀魄。

  巨汉将刀负在背上,挂白骨髑髅炼于颈,合什道:「某欲出谷,就此别过。」

  耿照不及问其意向,也觉依恶佛脾性,怕问不出什么结果,豁然通达,潇洒一笑:「我送大师。」

小说相关章节:妖刀记(1-47卷 全本)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