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国贼,3

[db:作者] 2025-07-11 23:10 5hhhhh 9820 ℃

  

  一九三八年十二月 冬 重庆国民政府

  

  距南京沦陷,国民政府迁至重庆已有一年,十二月的重庆算不得天冷,但空气中浸润的水汽惹得汪精卫的枪伤隐隐作疼,医生说铅弹打的太深,取不出来,十年内定会发作,要了他的命,他不愿信,却不得不信。

  

  他还是时不时的梦到方君瑛,醒来时眼角总会有几凝泪水。

  

  白日政务繁忙间隙他总会想起那次和冯玉祥的私谈。虽最后闹了个不欢而散,可是冯玉祥翘起两撇鬍子,满脸涨红,斩钉截铁的对他说:「打到日本无条件投降便是抗战到底的『底』。」的样子总梗在心里。

  

  所有的人都高喊着我们要死守,要有民族魂,不能亡国。端的是有志气,哪怕是一个个的就这样送了生,魂飘泊在异乡不得归也无悔。

  

  可民呢,有多少民想战?有多少民想活下去?随葬的有多少民?他们的血,他们失神的眼,就这样无端突突的出现在他眼前。

  

  他抓紧了头发,他好像看到同盟会的战友的血泪,他好像看到流亡在街角的老人的失去的残眼,他好像看到自己转身买个馒头的功夫就饿死在他脚下的女孩。

  

  为什么要战?这样值得么?

  

  不得章法的打?为了天下和共军战,和自己人战,虚与委蛇间又失去了多少领土?

  

  南京沦陷一周年了,有报纸,有照片,有谣言。

  

  被挑在枪尖的婴儿和裸身的少女不甘的眼,渐渐和方君瑛轮替着出现在他梦里,恨,好恨啊,他们说着,眼里都是血。

  

  璧君也不再像少时那般粘他。她总是很忙,忙到夜里归来,她说不能再甘於人下。她说她要和蒋君争,她说她不甘,说的时候脖子仰起,他可以看到她锁骨上深深的痕。

  

  她成了他这一世最满意的作品,在外她是得力战将,驰骋战场,从不让鬚眉,在内她是最乖顺的奴隶,哪怕面上淋着自己的尿水,她也是嘴角上扬,喜滋滋的舔进嘴里,就像那是最甘美的蜜糖。

  

  可他成为了什么?原来那个我今为薪,兄当为釜的少年呢?他的鬓角开始悄悄染了霜。他的心尽是悲凉。

  

  这日,陈璧君如以往一般晚归,她知道四哥的心思早已松动,他不想再战了,他不想再看到不聊生的民,他开始怀念没有硝烟的村。

  

  再加把油四哥就不会再屈于蒋中正之下了。

  

  到时他想做什么便可以放手去做了吧。

  

  她如是想,清了清嗓子,准备再加把火。

  

  可不料汪精卫挥手阻止了她,拍了拍腿,让她坐在上面。把头轻轻靠在她的肩膀上,脸侧过,深埋在她的颈项,嗅了半晌,直到她觉得脖颈间满是湿凉,他才推开她,静静的递给她一遝机票,而后默不作声的站起身,趔趄着回了房。

  

  当夜,汪精卫一家老小,在暮色的掩盖下,潜逃去了河内。

  

  没过多少日,他着契儿林柏生代为发表了电报式声明(后世称为《艳电》),彻底与蒋介石决裂。

  

  国内一片譁然,骂声四起,卖国贼取代了那个民族英雄的称号。

  

  陈璧君轻轻的挽着他的臂膀问,没事吧。他摇摇头,央她拿纸笔来,写下一首《病中读陶诗》:

  

  病怀听尽雨飕飕,斜日柴门得小休。抱节孤松如有傲,含薰幽蕙本无求。

  

  陈璧君一愣以为他旧疾又複,他却笑道:「冰如,你慧如冰雪,当真看不懂其意?」

  

  她沉吟片刻,眼眶微微泛红道:「四哥,你又是何苦?他们只知道骂你卖国,几人能懂你的心。」

  

  当一九四零年中华国民国民政府在南京成立时,作为国民政府代主席的汪精卫,才真正在陈璧君前笑了。

  

  「环儿,我不会再让那些倭国人对我中华子民下手,我不要他们再有战的藉口。」他抓着她的手,笑的像个孩子。

  

  陈璧君也笑了,作为第一夫人,拥有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四哥,他的心回来了,她感受的到,她终於赢了,不是么?

  

  可当她以为,所有的付出终得报时,一个酷似方君瑛年轻时的叫施旦的女子成了他的秘书。

  

  他怎么能够?怎么能够?

  

  她急了,跑到办公室大哭大闹。

  

  可汪精卫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她,等她安静下来,平静的说:「当年你逼死了方君瑛,现在又想逼死施小姐,你如果再这样同我闹,我就与你离婚。」

  

  此时她才确信,说什么共患难,却不能同享。红颜已逝的自己不但从没得过他的心,也没得过他的人。

  

  两人的关系名存实亡,只留下婚书一张。

  

  他不再归家,他搬去了施小姐的住处。

  

  她站在他们楼下,看着厚厚窗帘突然打开。

  

  施小姐赤裸着身体,腿像街边母狗一样高抬,示威的沖自己娇笑,放肆的喘息破夜空,久久的盘旋。她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那个女人的影子和方君瑛重叠,看他像老牛一样趴在她娇嫩的身子上沉重的喘,看她的蜜穴喷出了晶莹的液体,从楼上的阳台肆意洒下来,如落雨一般。

  

  她浅浅的笑着,归家,第二天去医馆,说是汪先生旧疾又犯,中弹处酸胀不已,夜不能寐,央人给开了张治风湿的药方:

  

  羌活一钱 独活一钱 槁本半钱 炙甘草半钱 木通一钱 泽泻两钱 苍术两钱细辛半钱

  

  回家自己亲手煎好送去了施小姐住处。可没多久便被原样退了回来。

  

  她没在意,第二日又送。

  

  直至第四日,才见到汪精卫满面歉意的从屋内走出来,当着她的面把药喝净,挽着她的手回家。

  

  可不料没过几天,他突然旧疾重发病情恶化。

  

  多少大夫来了又走,走时均浅浅摇头。

  

  一九四四年三月陈璧君亲自陪着他去了日本求医,同年十一月,他病死与名古屋帝国大学。

  

  他死前说他爱梅,她把他的遗体运回南京,葬在了孙先生陵侧的梅花山。

  

  那天下着小雨,有人送别,有人暗暗叫好,陈璧君一直低着头,可没人看见她嘴角那一丝扭曲的变了形的笑……

  

  一九五九年五月她自知不久于人世留书给自己子女,信笺背后题字两行,终我一生从未得,镜花水月梦黄梁。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