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叁拾捌·虚情

叶铭昕沉默不语，他以为沙辛明白他肯定不会回答这种问题，可对方竟然一直沉默着望向他，如同仍在等候他的答案一样。英俊的面容之上不见疾言厉色，甚至是微笑着的，却叫叶铭昕感觉如芒在背，冷汗都要滴了出来。

他抓紧了被面，咬着牙想坚持不语，但一副不听到回答不罢休模样的男人又很快放过了他，径自起身去水缸边，一点点洗去了手上的剩余木屑。他慢条斯理地搓着十指和掌心，又撩了些水，连手腕也洗了干净，才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一步步靠近了忐忑着的叶铭昕。

一双还潮湿的大手穿过发丝，捧起叶铭昕瘦削的脸，拇指并拢轻压，指腹上残余的一点水渍润了润干燥红肿的下唇。

叶铭昕由于后穴的不适而还是侧着身，只用靠外的一侧手臂支撑身体，然而西域人身材更为高大，这托举面庞的动作使得叶铭昕不得不迁就着多直起些酸软的腰杆，好能缓解掉脖颈处牵拉带来的疼痛。

用手腕来代替手臂作为支撑对于他来说并不容易，乏力着的上臂还在微微打颤，掌根处也很快发了酸。且不说在情事之后体力上的差距，叶铭昕饶是白天里睡了许久，依旧和沙辛有着悬殊的力量上的差距。如此压制本就够让人惶恐了，遑论在这姿势下，他的唇齿和沙辛的腰胯的高度几乎平齐，过于贴近的结果便是昔日用嘴巴帮男人纾解的记忆快要化身成洪水猛兽缠附在沙辛手上，几乎要扯断了他的脖子。窒息感越来越重，让他很是不妙地挤出了几滴泪，蓄在眼眶里，湿漉漉地模糊了视线。

他清楚自己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会轻易地掘出男人此刻不显露却掩藏不深的兽性，可他也不敢大幅度地抬手拭去那几滴泪——长久的经验告诉他，在沙辛面前妄自行动地话，一定会引发更多不必要的麻烦，所以他唯一的选择便是尽量低下头，把面孔埋在沙辛的手心里，做着状似无用的遮掩。他不仅不怕甚至期望着被误认为是在讨好或者撒娇，毕竟比起落泪来，那些都并非自己真实的所愿与所为。

即便这样的想法很是自欺欺人，可他渴望的也不多。这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沙辛迟早要再覆到他身上来满足需求，那些荒淫苟合他是逃不过的。既然身体丧失了太久的自由，心里的渴望与挣扎就更多，如果不想在找到出路前崩溃，多安慰一下自己也是没什么错的。

低头的动作使得放置在下唇上的一双拇指更往上移动了些，人中以及唇珠也可以被轻易触碰到。唇上的肿痛还未散去，能感觉到指缘上水渍消去后干燥起皮的粗粝感。刺痛让他的嘴唇开了道小口，轻抽一口凉气，引得那对指头动了动，指腹碾过唇瓣，抚摸和按压都不重，和头顶上传来的浅声询问一样温柔：“怎么不说话，是都喜欢难以抉择，还是都不喜欢想要些别的？”

叶铭昕听他的话，受了惊吓一样身子一抖，两滴泪就落到了捧脸的掌心里。不知是不是在眼眶里存久了些，泪珠落在还沾着水的掌纹之上，温度依然是偏暖的。沙辛当然感觉到了，便发出了一声轻笑，同时曲起一膝压在床上，沉了些身子。他贴近在床上的软被包裹下身子半隐半现的小少爷，一边亲吻在他的颊侧一边呢喃似的开口：“叫你舔阳具的时候都没哭，怎么叫你选条尾巴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了，嗯？选不出来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会帮你的，用不着哭出来。”

他的吻攀上颧骨，落在湿润的眼角。嘴唇抿了抿柔软的眼皮，顺着眉骨来到眉心，放过了乱动的眼球，直接沿着鼻梁往下，一对拇指分开，手腕微微用了些力往上，便能准确地吻在红润的唇上。他的手掌确实大些，一只手就快能盖住叶铭昕瘦削下来的整张面孔，而眼下双手拢起，凑近了瞧掌心里捧着的明月似的小脸，沙辛的表情也变得多出了几分怜爱。

长指之下压到了不少沾在脸边的碎发，也是拜昨日的欢好所赐，他从头到脚都被沙辛洗得干净，头发清爽蓬松，在掌心与脸颊间的缝隙里留下毛茸茸的痒感，加上男人至少看上去有那么些一往而情深的表情，会怦然心动也是在所难免。

然而，当被如此温情相待时，叶铭昕不仅没被收买，还愈发地害怕起来。他又低下了些头，胸腔中的一阵寒颤连沙辛都感觉到了。尖削的两肩也是微微前夹，脊背向后弓起，手里抓着被子护住自己的心口，想是试图抵挡接下来会遭受的伤害一样，一时间展现出的可怜和柔弱令身前的征服者喉头发紧，身子也更前倾了些。

叶铭昕没有什么躲闪，本就无力又睡得虚软起来的身体很轻易就被西域人按倒在床。他忍下躺倒时腰间的痛楚，不过在不适之余扬起的下颌却被咬了一小口。沙辛像是拔掉了利齿，去往锁骨处途中再没有咬过他，每一个亲吻都只是烙了唇间的温度在他皮肤上，留有莫名的灼烫。

叶铭昕偏了些头，不去瞧正啄着自己胸口的人的栗色发顶。他对沙辛的示好没什么表示，就垂着眼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他的心不在焉很快就被发现了，于是一双捧着脸的手终于放开，带有撩拨意味的亲吻也不再继续。沙辛的左手重新撑在了他脸侧，而右手则抬起，手指捋着盖在他鬓角的额发，将之悉数别到他的耳后，动作间的神情和在梦里将凌霄花别在他耳边的动作如出一辙，仿若旧时记忆重现。

叶铭昕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梦境中的安逸氛围似乎也伴随着沙辛的行为而再度包围了他，令他错觉面前的男人似乎是无法伤害他的，是真正温柔的，从而耽于那指尖有意无意地擦过脸侧时的轻盈触感，连身子都微微蜷了蜷，如同变成了一只被抚了酥软处的猫咪，暂时丢掉了难以讨好的高傲性格，乖软得同粘人的幼崽一样。

沙辛全都看在眼里，脸上的笑意自然加深了不少。整理好了小少爷发丝的手摸起了耳廓，贴着弧度往下，用两指指腹捏了几下耳垂，才按压上颈侧跳动的脉搏。他没有做什么威胁似的流连，就一直摸下去，手指在搭在锁骨的项圈上还故意弹跳了一下，才移动过去勾勒出肩头的形状。手指在细瘦的手臂上游移，叶铭昕舒展着的臂弯处被他故意划了个小圈当是搔痒，并且灵巧地在小少爷下意识曲起手臂前抽离，改为用食指的外侧面贴着前臂最滑腻的软肉上轻刮，最后刚好能攥住手臂叠起后抬高的手掌。他捏了捏叶铭昕的腕骨，拉扯着他的手往上，引领他环绕住自己的脖颈，而后如同后颈处被按压了一样伏低了身子贴近没什么防备的叶铭昕，再次摄住了小少爷因迷茫而微张的口唇。

由于先前很少彼此亲吻，叶铭昕也没想过这种时候要不要闭上眼睛。他不太愿意那么靠近着瞧沙辛的面孔，可闭眼带来的触碰有多强烈他也多少体悟过了些。亲吻还在持续，探进口中的舌头缓慢地翻搅，黏糊糊着腻人，让他也暂时忘却了自己所犹豫不决的事情，糊里糊涂着回想起穴眼里被那阳物慢捣出水的感觉来，不由得夹紧了些臀肉来压抑下腹的痒感，面上更是烧了一片羞耻的红，根本是顾不上再拾起之前的念头细想了。

不过沙辛向来说到做到，这件事已经用不着他烦心，帮他想好了怎么应对。

彼此的身子紧贴着，沙辛也不再需要支撑，放在叶铭昕脸侧的手也抬起，盖住了一双漆黑水润的眼睛。他的吻在遮住身下人的眼睛后开始变得热情和响亮，即便投入也没有错漏手掌下的感觉——小少爷细密的长睫毛在遮蔽之下轻抖，一下一下刷着掌心，令沙辛冒出了低沉愉悦的喉音，只是很吝啬地没太让被吻到迷糊了的叶铭昕听见。

当他放开总是倔强着不肯答他问话的小信徒时，发现他仿佛溺水一样张大了嘴巴在喘息。艳红的唇线非常分明，像是拿朱笔细细勾勒出来的，连嘴角都没被忽略。有几道涎液的外溢湿迹在他下巴上，让沙辛想起了先前最集中那几次让他用嘴巴舔舐吮吸自己肉根的那阵子，几次留下的白浊能灌满他的胃袋食道，让他吞咽不下，全淤在嘴里，和津液混在一起变得稀薄了不少，加上下巴僵硬酸痛，也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红润的小嘴张大到等同于自己完全勃起时的粗细，精液混着涎水就沿着下巴尖往下淌，流过胸肉腰腹，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淫荡的美味感。

不过是回忆就令人如此难以把持，这次还真是有点骑虎难下了。

沙辛舔着自己的嘴唇，感到下身已经有些涨疼了。尤其是此刻，叶铭昕大半张脸在他掌下盖着，只露出的长得精致完美的鼻尖、红唇和下巴，近看之下，皮肤细腻白皙，没有痣也没有胎记，毫无瑕疵可言。就这么个冰雕玉偶似的人却有敏感热情的身子——他一侧的腿已经不自觉抬起，腿根贴在自己的腰侧，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暖。

呵出一了口气，沙辛把叶铭昕揪着自己护颈的手拉下来，紧攥在手里亲了一下才放开，然后飞快地单手把自己的护颈从脖子上拽了下来。半抱住叶铭昕的头，托起后脑，他把护颈套到了他头上，用于支撑的手肘匆忙间还压到了点小少爷的头发，而护颈已经蒙了他的眼睛，不能视物的小少爷在慌乱之下双手乱抓起来，在压制在身上的胸膛之上留下了几道红痕。

沙辛微微挑眉，没太在意，真的是不疼，毕竟连皮都没破。不过他没说话也没动，就想看叶铭昕要怎么应对如此状况。

可能也是意识到了自己做错了什么，叶铭昕弯曲了五指抵在沙辛的胸前不动，像个猫爪似的，就是太瘦，指头细细的，硌人。

“还知道害怕？”沙辛为他的反应轻笑一声，坏着心眼地动了动腰。隔着数层布料的根物依旧硬度惊人，叶铭昕的桃囊被它顶得弹了两弹，肉肉的触感很是有趣。可能下腹这处也是小少爷的肉最聚集的地方了，瘦了很多的人四处摸着硌手，除了嘴里和后穴里，哪哪都是硬的。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一点软乎肉，所以又被碰了碰。

护颈比别的衣服稍微富裕些松紧，不过上面还有金子和红宝石的坠饰，也挺重的。沙辛抬手，挪了挪护颈的位置，让菱形的宝石尖角搭在叶铭昕挺翘的鼻梁上。护颈和方才手遮掩的程度差不多，还是露出鼻尖以下的部分出来，但黑色的材质和黑发一起做底，衬得叶铭昕更是玉骨冰肌，好看得要命。何况他本就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少爷，和藏剑服饰一样的金色自不必说是合适的，而那红宝石滴血一样的颜色同的他嘴唇又像是在互相辉映一样，瑰丽的色彩都快要给沙辛胸口那团无色的焰苗一道晕染了，燎得他口干舌燥，快要扮不下去一时兴起而故作的良善模样。

视力的缺失使得叶铭昕集中了些耳力，仰仗着熟悉，竟也能从这句话的尾音听出了男人的耐心怕是快要丧失殆尽。他不懂沙辛为什么要假装着做一个施予他恩宠的人，这难道不是对他曾经暴行的一种讽刺吗？不过他没说出口，不仅仅是不想招惹这向来索求无度的男人，更是想起了曾经听说过，那些奇奇怪怪的增添床笫之间趣味的行为里就有这么一样，彼此或其中一方扮着不同的身份或者性格，好能让接下来的云雨之事多些新鲜感。

他也是跟师兄去青楼时候听了一两句，具体细节不得而知，故而没想过沙辛会跟他玩这种把戏。

是不是沙辛对他已经足够熟悉，快要厌倦了他才会这么做？他自然希望是如此，然而男人紧贴过来的硬物是那么蓬勃，让之前辨识不清状况，仍保持着平时的态度，并没有去配合沙辛的自己明白，那种程度还仅仅是一份奢望。

叶铭昕想着，抿起了嘴，牙齿咬在唇瓣上，疼痛感更甚。他微微屏息，蜷着的一手只探出了食指，轻轻点戳在沙辛厚实的胸膛上。他想了想，又抬起了另一只手，慢慢摸索着环上沙辛失去了护颈而裸露出来的脖子，沿着颈部紧绷的筋寻到了方才自己被引领着去勾住的位置，手腕微收，用小指绕着一点他看不到的栗色头发，轻轻拽了拽。

这意思沙辛不会不懂。

果然，有湿吻落到颈侧，而压着下身的身体也抬高了些，暂时不再相互紧贴。吮吻的声音盖不住腰带上金属搭扣的轻响，当身上再被男人的体温覆盖时，柔软的布料取代了所有磨得他疼痛的皮革，肌肤相亲的程度也更甚于之前。

叶铭昕真的是破罐破摔了。他何止是在沙辛的亲吻下抬了腿，他的茎物也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地早就半硬了起来，躺在自己的腹面上，渴求着碰触。而明教的破军衣上是硬质的腰带，压上来的时候弄痛了他，所以他只好也主动一些，让沙辛早些进入自己。

已经做过那么多次了，没必要如此故作温情着爱抚，他想着。

与此同时，他破皮的乳尖被湿热的口腔包裹了起来，引得他发出了一声不太遮掩的粘腻的呻吟，腿也在舌尖挤压乳头的时候蹬了两下。他几乎要忍不住挺了腰，让自己也有些涨疼的肉茎蹭了蹭身上人解下了腰带松了衣襟后裸露出来的腰腹，既是纾解，也是勾引。

他受不住，受不住沙辛的温柔，他知道的。

所以他不能要这些，绝不。

“别......嗯，别舔这......”他主动发声，想来沙辛应该是喜欢的。更羞耻的请求他说不出口，干脆就止步于此了。

但应该是够的。

他的腿被沙辛的架起来了些，下半身的抬高让身后的洞口也垫在了男人鼓胀的裤裆上。臀下有什么在蓄势待发，他便故意不适一般扭了扭腰，第一次不再反抗，而是试着去引诱。

胸口确实被吮得更用力，疼痛和酥软一起蔓延着，叫叶铭昕不禁仰首吸气，在黑暗的环绕中，做出这一切状似合理但完全不似自己性格的决定，如同是要堕了妖魔道的征兆。

要真是那样也好，他一定会拼尽全力，把沙辛也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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