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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者无疆(01-2.4完) - 3,2

[db:作者] 2025-07-13 21:56 5hhhhh 5600 ℃

  小三冷笑,一副泯然无畏的腔调,流光打量他,慢慢弯腰盯住他眼:「门主真的在选新绝杀?你为什么要来告诉我。」

  「昨天门主给我下了噬心蛊。」小三抬头:「几个月来第一百种蛊虫,我每天活在炼狱里,时时刻刻都盼早死,自然的就不再那么忠心。」

  「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一点也不许漏。」流光一把抓住了他衣领:「你放心,我这院里的鬼眼已经被我买通,不会跑去告密。」

  ※※※※次日正午,春光正好,可姹萝房内还是一片幽暗,刑风弯腰,正在观察小三噬心蛊的状况。

  「蛊虫已经成活了。」他道,右手抚上小三胸膛:「我只需在媚杀姑娘身体里种一条引虫,那么两人只要靠近一丈之内噬心蛊就会噬心,离的越近痛苦越甚。」

  姹萝拿手指绕着头发,挑起眼睛看他:「噬心蛊虽然让他痛苦,可却不像色戒让他丧失男人的尊严,我的刑大堂主,你还真是慈悲。」

  刑风笑了笑,拿起木梳梳上她头发:「你这头发有些涩了呢,要不要洗个头,拿玫瑰油泡一泡?」

  姹萝点头,于是男仆拿来水盆,刑风挽起袖子,让姹萝仰卧在自己腿上,替她将长发浸湿。

  正是温存的时刻外头通传流光来见,姹萝挥挥手,示意让她进来。

  流光是一阵风似的闯了进来,手捧着胸口,脸色不寻常的绯红,呼吸很是急促。

  刑风的神色立时凝重,伸出手来搭了搭她脉象,急声道:「你是不是又用了血蛊,现在情况很糟,怕是要走火入魔。」

  姹萝闻言起身,长发上温水滴答下落,看来也的确有几分着急,道:「你内功修为不在我之下,武艺更是鬼门里面数一数二。我早说过你体热,不能也不需要再用血蛊,你这是怎么回事。」

  流光看来是痛苦的很,握住姹萝的手,许久才说出来一句:「救我,姐姐一定要救我。」

  姹萝回头看了看刑风,刑风连忙回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要将蛊虫取出来就成了。」

  流光的脸立时苦了,手也有些发颤:「可是据我所知,要取出血蛊,是要把身体里面血放尽的。」

  刑风抿了抿唇,双手紧紧交握,过了好一会才说了声未必。

  「未必要把血放干。」他道,深吸了口气:「你把衣服脱干净,我替你将蛊虫取出来。」

  一旁姹萝握住了他手,他将头低垂,笑的有些苦涩:「只有我一个人会取蛊虫,你放心,我不会有事。」

  姹萝将信将疑的放开了手,刑风缓缓跪地,两根手指搭在了流光颈间。

  流光的呼吸益发粗重,人早已平躺在地,衣服除尽了,玉色肌肤隐隐泛光。

  那种深入骨髓的刺痛又来了,刑风屏住呼吸,将手指移到流光胸前,开始催动真气。

  浅青色的血管下几条蛊虫微微凸起,不过只是一瞬,很快就没了踪迹。

  刑风指尖扫动,从流光粉色乳尖掠过,最终在她右乳下方划开一条小口,真气卷起涡旋,想把蛊虫逼出血管。

  只差一点就成功了,蛊虫已经露出伤口,现出暗红色一角,可最终还是挣脱控制,象尾鱼一样潜回血管,转瞬就没了踪迹。

  刑风的脸孔煞白,冷汗浸满额头,又接连试了两次,每次都功亏一篑。

  流光这时痛苦的弓起了身子,一把勾住他颈脖,温软的乳房贴近他胸膛,在他耳边炽热呼吸,缓声道:「每次云雨的时候,这些蛊虫都会特别活跃,一个个浮上来,不如……」

  象被一记重锤击中心房,刑风身子轻轻摇晃,不过还是朝姹萝点了点头。

  姹萝眼内缓缓流动七彩,朝小三伸出一根手指:「你,去服侍流光主子。」

  小三听命上前,拿了水盆旁的玫瑰油,在掌心搓匀,又滴几滴到流光的乳房。

  室内浮动淡淡芬芳,流光的乳尖立起,小三在那上面揉圈,香油的湿滑增进快感,房里很快响起流光的第一声嘤咛。

  刑风咬牙,右手也按上她心房,感受血管里蛊虫似有若无的涌动。

  粉红色的蓓蕾,外圈是略深的乳晕,雪白柔软的胸,如浪般涌动,最终将快感推叠到粉色蓓蕾上盛放……这一切的一切撞进他眼,象把燎原之火将他点燃。

  蛊虫的踪迹不见了,他的男根在跃跃欲试,欲望象一枝射日箭射中他心,他张开口来,一口鲜血吐在流光胸前,在那里开了一朵碗大的血牡丹。

  姹萝的眼里也应声涌出一片赤红色,身子绷的笔直,最终还是忍不住站起身来,一把拎起小三头发,将他脸埋进流光私处。

  「不要前戏只要高潮你懂不懂。」她恨声,手下不自觉用力,撒手时掌心握着小三一簇头发。

  流光的身下一片殷红,竟然是葵水来了,小三本能的仰头,却被姹萝更深按下,几乎就要溺毙。

  咸腥和苦涩涌进他口鼻,他卷起舌头,以为自己已经麻木,可心还是裂了一条缝,仿佛正流出眼前这样暗红色的血液。

  胃里狂浪一样翻涌,小三吸气绷紧身子,将那口血咽下,舌尖抵住花芯颤动,手指又探进深处,在里面翻转抚触,寻找极乐点。

  流光的身子颤栗,脸是益发红了,双手向后伸直,胸高高向上挺了起来,呜咽声便如细线时断时续。

  极乐点终于找到,一枚铜钱大小的光滑凸起,小三弓起中指,向下重重一按。

  流光张口,吐了声极低的呻吟,血管里却突然起了微浪,有几十只蛊虫应声而动,在她身体四处游走。

  「帮你去了两条应该就可以了。」刑风艰难的开口,指尖抵住她一根血管,将里面两条蛊虫困住。

  小三的动作这时益发激烈了,舌尖的刺激不曾停过,单指又改成两指,在极乐点上疯狂摩擦。

  流光的心飘到了高处,高高吊起又急速下坠,最终落到一个极尽旖旎灿烂的所在,在那里开成一地繁花。

  花穴开始往里抽缩,象嘟着的嘴,这个高潮强烈而持久,很久都不曾褪去。

  经血还在继续流淌,肮脏的血腥的滋味,加上汗味情欲味,交合在这时变得邪恶而更具诱惑,刑风的指尖微荡,男根已经无声无息立起,紧紧顶住了流光乳房。

  色戒蛊虫已经在他身体十几年,早已入了心肺,这时也跟他的欲望一样疯狂叫嚣,在他身体里落下一记重锤。

  痛苦象花盛开,锥破他身体灵魂,他的眼前一黑,指尖失去方向,又让血蛊在最后关头逃脱。

  眼前的人影层叠,脸孔仿佛变了,是十九岁时略带稚气的姹萝,脾气很坏,总喜欢立眉。

  他伸出手,想抱她满怀,最终一口鲜血却狂涌而出,在流光的身体上铺开了一条血练。

  第十一章。流光(下)

  二这一口血吐了刑风却是清醒了,抬头看了眼姹萝,脸色苍白说了句:「重来。」

  姹萝定定看他,心间千般滋味涌过,轻轻回了句:「不必了。」

  「不必了。」她又将这句话重复,声音扬高,右手宽袖横扫,一下将刑风击晕。

  流光慢慢撑起身子,眼波里有三分酸涩,剩下都是失望。

  肆虐的真气顶撞上来,一股咸腥涌上喉头,她咬了咬牙,又将它咽下。

  不需要再多说什么,姹萝在她和刑风之间已经做了选择,也不在乎她走火入魔失去武功,她的确只是道易逝的流光,从没进到过姹萝心底。

  抱了最后的希望,她起身捉住了姹萝的衣袖:「或者你可以替我将真气引回正道,我……」

  姹萝低头,拿软布替她擦干净身上血渍,语声也是一样的温柔:「我也想的,可惜我内功未必强过你,如果强求的话,反而会让你我两个人都受伤。」

  流光的心瞬时凉透,牵起嘴角强笑了一声,将衣衫裹紧,踉跄出了院门。

  当晚刑风被留在了姹萝房内,一夜冷汗层出,醒来时双眼深陷,仿似又老了几岁。

  姹萝在床头看他,看一会就替他拔一根白头发:「你是越来越老了,老的不像样。我还不知道色戒伤你这么深,昨晚要重来一次,你今天怕就没命睁眼了吧。」

  刑风坐起身来苦笑:「你像个妖精似的总二十岁,当然看我越来越老,越来越是瞧不上我。」

  姹萝别他一眼,还不曾发话刑风的脸色已经凝重了,沉声道:「你不觉得昨天的事情蹊跷?流光像是在试探你,她也许听到些风声,知道你在选新绝杀。」

  姹萝面不改色:「也许是吧。可是这个点子肯定不是她自己想的,她这个人是直肠子,没那么多弯弯绕。」

  「可是她习武悟性极高,如果向你挑战的话……」

  「挑战就挑战喽。」姹萝笑的轻快,掸了掸肩头灰尘:「也是时候新人换旧人,流光……总归是易逝。」

  事情果然是不出所料,到傍晚风竹就来求见姹萝,弯腰禀报:「主子自己在家运功,已经将乱窜的真气收住了,特叫奴才来知会一声,让门主不必担心。」

  姹萝抱着她那只黑猫,头也不抬冷笑了声:「流光说是明日挑战我吗?好的,我这就将她的意思上报给公子,要他明日前来公断。」

  风竹闻言大惊,后退两步跪在当下:「主子决计没有这个意思,门主千万不能误会。」

  「我怕是没有误会。」姹萝轻轻抚着猫背:「她若真是走火入魔,会这么容易控制住?她既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故意用血蛊茬乱真气来试探我,我当然也不会这么傻,还等她康复。」

  「明天我和她决一胜负。」她轻声道,眸里闪着妖异的绿光:「故意茬乱真气,她是不是受伤不轻?你回去告诉她,她还有一夜时间调整。」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流光洗了个热水澡,又点燃一盒盘香,这才拿出了她的兵刃。

  那是把刀,金色的弯刀,长两尺,舞动时真似人世间最美的流光,一瞬间就能割下对手的头颅。

  就是用这把刀,当年她趁老门主不防备时割下了她的头颅,又放了把火毁尸灭迹,姹萝这才坐上门主之位。

  可是过去种种恩情皆已作废,在鬼门这种地方,不会有生死不变的姐妹情谊。

  她苦笑一声,将刀系在腰间,握着她最后的凭靠,来到了习武场。

  习武场地方宽阔,是鬼门里训练候选影子用的,地上青砖被前人踩的光滑可鉴。

  场地四周已经站满了人,各色人带各色表情,在等着大战开锣。

  一顶黑色的软轿落在场地西北角,轿旁垂手站着个中年人,流光知道那里面肯定是公子,于是远远的弯了下腰,这才朝场地正中走去。

  不见姹萝的人影,场地上飘着一片树叶,被春风裹挟来去。

  流光缓缓抽出了她的刀,刀尖还未出鞘已经感觉背后袭来一股杀气,凛冽的杀气。

  半空中跃动着七色光华,那片树叶顷刻间被撕为碎片,姹萝已经出手,瞳分七彩袖如流云,一出手就已经使上了杀着。

  流光踏步而起,金刀也毫不示弱,挥手就将姹萝一片袖角割断。

  这真是场美丽的较量,七彩琉璃目对金色流光,前一百招都不分胜负,满场都是光影幻动。

  「流光输了。」这时候轿里的公子突然叹了口气,比明眼人更清楚场上形势:「二十招内她必败。」

               ※※※※

  最终结果不出预料,第十八招时流光落败,金刀被姹萝长袖裹住,横空断为两截,人则是重重坠地,被姹萝内力所伤,伤处正中心门。

  姹萝冷笑,卷起长袖将刀尖对准她颈项,划开一条细小血口,缓声道:「如果不是为了试探我而受伤,你未必会输给我,你不觉得自己很蠢吗?」

  流光逆风眯起了眼:「我不觉得,至少今天这一战还算公平,我是战败而死,好过死的不明不白。」

  姹萝不发话,刀尖又往前送了一分,割开她颈间的血管,看着鲜血就像彼岸红花,顷刻间就遍开满地。

  「我不会这么容易让你死。」在血流干之前姹萝弯腰,单手掩住了她的伤口:「我想刑堂主会知道该怎么服侍你。」

  刑风闻言上前,每踏一步众人就心寒一分,场上顿时死一般寂静。

  最终刑风在流光跟前立定,人缓缓蹲了下去,接手按住了那个伤口。

  「你要记得她曾有恩于你,如果没有她,你不会有今天。」他看着姹萝:「够了,我替你废掉她武功,发配她去做地杀。」

  这是短短几天之内他第二次违逆姹萝的意思,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姹萝的眼里涌过一片赤红,咬牙一字一顿:「刚才说过的话,有胆你再说一遍!」

  刑风将头垂的更低,五指间溢满了流光的鲜血,沉声重复:「我说她有恩于你,是我们在鬼门最后一个故人。」

  「故人?」闻言流光却是笑了,笑的癫狂绝望:「刑大堂主,你可真是天真。

  你以为你的姹萝主子还是十九岁?还有良心未泯?你错了,她现在已经不是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你就继续纵容她吧,助纣为虐。看她来日成魔,最终可有好报。」说完这一句流光最终张口,一截舌头连同鲜血一簇,全都喷到了刑风脸上。

  刑风低低咳嗽了声,睫毛上一滴鲜血下落,再看姹萝时果然是血色深深。

  「她已经死了。」松开手掌之后他发话,忽然间无限疲累。

  姹萝的神色却是已经恢复如常,拔高声线笑的婉转:「流光已经死了,绝杀位子空缺,各位请回吧。」

  众人很快四散,连公子也不例外,场地上于是只剩下三个人,两个活人一个死人。

  姹萝弯下腰来,看着刑风叹气:「你记不记得,我十九岁那年,你第一次忤逆我,我罚你跪了几天?」

  「三天。」刑风定定回答:「门主的意思我明白,我会在这里跪足三天。」

  「记住不要有下次,这种宽容,我也只会对你。」姹萝横扫他一眼,最终拂袖而去。

  听竹院,两个月后晚媚第一次见到公子,觉得他好像更瘦了些,更加的郁郁寡欢。

  壶里还有热茶,晚媚倒了一杯递上去,一时之间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公子握住茶杯缓缓发话:「天光尽你练成没有?」

  晚媚不发话,公子低头喝了口茶,被热气蒙住了半张脸:「天光尽,就是死黑一片,其实不难明白。十二岁那年,我被人按着头,拿毒气熏眼,天光就一时收尽了,满心满眼都是死黑一片。」

  「你试试看吧。」他将茶杯落下,摸出了那支长箫:「再不成就不配跟我学艺。」

  晚媚噤声拿出了神隐,挥鞭的那刻箫声也亮起,调子低沉,并没有痛苦愤怨,只是死黑一片。

  全世界的灯火都熄灭了,浅碧色的毒气,一丝丝渗入眼帘,原来天光也有尽时,从此不是每日清早都会亮起。

  晚媚听到了箫声里面那一刻的绝望,只是一刻,天光尽灭,忽然间就明白了,神隐迎空一抖,从高处席卷而下,没有劲风没有杀气,只是了了一击,却将所有希望破灭。

  她有些欣喜,和着箫声将这一式演了一遍又一遍,到最后自己竟也是心生绝望,被这鞭影摄住了心神。

  「你果然是没让我失望。」公子最后将箫落下,伸手一把捉住鞭尾,将她扯到了怀里。

  晚媚看着他墨黑却没有焦点的双眼,一时还有些心酸,于是伸手上去碰了碰他眼睫。

  「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这当中也包括你。」公子平静的将她手指拂落,指尖探进她衣衫,握住了她双峰。

  晚媚的呼吸烫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身下已经被公子贯穿,人就被他半抱在膝上,起伏时公子的双手分别贴着她前心后背,内力从承浆穴和长强穴一路往下。

  热意滚滚而来,在快感达到顶峰时内力也贯穿她身体,从她后臀尾椎处破体而出。

  晚媚张口呼喊了声,分不清是痛极还是快极,人一下软了,趴倒在公子膝上,半天也不能起身。

  「我帮你把任督二脉通了。」公子淡淡说了句:「从今天起,你也勉强算个高手。」

  晚媚大惊,抬头时看公子十分困顿,也就没再说什么,连忙服侍他睡下。

  大约又是一个时辰,公子略微动了动,门外有人奏禀:「姹萝差人求见公子。」

  晚媚『扑』一声吹灭了火烛,屋里顿时一片漆黑,只听见来人脚步轻飘,慢慢走到了跟前。

  「小三见过公子和媚主子。」来人开口,正是晚媚许久不见的小三。

  公子坐起了身,缓缓问他:「姹萝差你来有什么事?」

  「第一件是禀报公子,绝杀位子空缺,从现在起要从天杀中甄选,要请公子示下,该用什么法子选人。」

  公子顿了顿,没立刻答他,又问:「第一件,这么说还有第二件?」

  「第二件是关于媚主子。」小三答道:「门主要我亲自替媚主子种上这条蛊虫。」

  晚媚吃了一惊:「蛊虫?要替我种什么蛊虫?」

  「是对媚主子无害的蛊虫,种了之后主子就可以参选绝杀。」

  公子没再发话,晚媚在黑暗之中侧耳,听到小三熟悉的呼吸声,再也没有什么疑虑,将胳膊缓缓伸到了他跟前。

  小三的动作很轻柔,在她腕间划了个极小的伤口,一条蛊虫顿时没进她身体。

  没有任何感觉一切已经结束,晚媚不禁问了声:「这就好了?」

  「好了。」那头小三回答,声音低了下去,有些暗哑。

  第十二章。血莲花(上)

  一从听竹院出来,小三去了习武场,看见刑风仍在原处跪着,腰立的笔直。

  他走近前去,低声道:「门主吩咐,刑堂主可以起来了。」

  刑风起身,双腿难免有些麻木,踉跄了一下,小三连忙上前将他扶住。

  有意无意之间,刑风摸到了他的脉相,眉头不禁一蹙:「噬心蛊已经活动,媚杀的引虫已经种上了?」

  小三点头:「照门主吩咐,我刚才亲手去种上了。」

  言语间已经极力平静,停顿片刻他又发问:「那条引虫,是不是真的对她无害?」

  「对她当然无害,痛苦的只是你一个。」刑风看着他:「种上去的时候,你离她一定很近,是不是觉得万箭锥心?」

  小三低头不发话,过一会刑风则开始苦笑:「你很快就会回到你主子身边了,既然噬心蛊已经种上,门主自然是不会放过折磨你们的机会。」

  没过多久刑风的话就得到印证,小三居然回到了媚杀院,和去时一样,握着他的破魂剑,脸色有些苍白,眼底一道淡青色。

  见到晚媚之后,他第一时间展开羊皮卷,道:「主子这次是要刺杀血莲教的右护法,和另一位天杀月影合作。护法的名字叫做蓝若,武功路数连鬼眼也不是太清楚。」

  晚媚一路听一路点头,最终是握住了他修长的右手,放到脸颊摩娑。

  噬心蛊在啃咬心脉,小三将牙咬了又咬,有太多理由抽出手来,可最终却是没有,就这么任由她握着,指尖抚过她脸颊,如同抚过一个随时都会破碎的幻梦。

  真正出发去执行任务是三天之后,晚媚和月影同坐一辆马车,车帘紧紧垂下,走了很长时间才到目的地。

  月影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人长的也冷艳,一路上就没有几句话,也根本没有笑过。

  目的地是南疆的蓝照城,晚媚和月影并肩走在大街,看见到处都有血莲贩卖,一般是石头雕成的小小一朵,也不知用什么染色,红得分外鲜亮。

  晚媚寻了家铺子,花三两银子买了一朵,那老板双手合什祝福她:「愿池中血莲保佑姑娘,助您洗清前世罪孽。」

  晚媚笑了笑,将莲花托在手心,抬高到眼前仔细打量。

  头顶的阳光透过那朵莲花,在她眉心落下一个阴影,小小的一朵七瓣莲,起先是黑色,到后来渐渐鲜亮,竟像是鲜血从肤底渗出,在她眉心开出了一朵血莲花。

  「血莲花!」

  没隔多久店铺老板突然沙哑嗓子喊了一声,跌跌撞撞上前来,匍匐在晚媚脚底,双手朝天捧着她眉心那朵血莲。

  「我主慈悲,血莲转世!」他仰天长唤,声音穿过长街,一下止住了众人脚步。

  晚媚和月影于是一下成了整条街的中心,一圈又一圈的人将她们团团围住,全都跪地高举双手,捧着晚媚眉心那朵血莲。

  「我主慈悲,血莲转世!」

  这整齐划一的颂念声划破蓝照城的宁静,一直传到城东波澜不惊的血池边。

  血池里流淌的真是人的鲜血,暗红色池面,闪着幽光的白色池壁,中央立着一朵花瓣合拢的莲花。

  「好像是要出事了呢。」本来在池边下棋的蓝若突然说了句,夹着白子的手指顿住了,眉头涌上一层忧色。

  「咱们蓝若的预感总归是不会错的。」和他对弈的幽禅朗笑了声,又斜起眼来看他:「只是有没有人告诉你,你想事情的样子真是好看,夹着棋子的姿势也好看,我是老顾着看你,所以下棋才总输。」

  蓝若横她一眼,好脾气的将手指悬在半空:「左护法大人,我的幽禅大小姐,我这一子落下去你又要输了,你还要不要悔棋?」

  ※※※※见到晚媚之后,蓝若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叹气,叹息着拿手指去抚摸她额头的那朵血莲。

  南疆的传说是这样,每个人生来都带有前世的罪恶,而轮回转世就是为了赎罪。

  池子里面的血是蓝照城所有人的血,死后割破脚踝放进去的,代表今世的贪婪欲望等诸多罪孽。

  据说只要池子中央的血莲开放,那么这里所有人的罪孽都会被宽恕,来世将登极乐,再不受轮回之苦。

  血莲教由此而生,是南疆几乎所有人的图腾,而每次新旧教主更替,据说总会天生异象,在新教主额头生出一朵血莲。

  然而传说终归只是传说,蓝若当然明白,所谓额生血莲,不过就是一种蛊术,一个蒙昧众生的把戏。

  「你这朵莲花是从哪里来的,谁教你这种蛊术。」他将手指按在晚媚眉心,微微叹息:「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惹火,你会为这个丧命。」

  眉心那朵血红色的莲花在他指尖下跳动,最终离开晚媚额头,在他掌心聚拢成一小汪血水。

  这也是血蛊,死后的血蛊,是流光死后一部分血液和血蛊被晒干,磨成的粉末。

  粉末看起来没有颜色,可一旦被人涂在身上,遇热后就会现出血一样的颜色,成为终身不褪的印记。

  晚媚就是拿它预先在额头画了朵莲花,就这样成了血莲转世。

  「你们不是教里的人,居然会本教的蛊术,我想知道为什么。」蓝若将那摊血水在掌心摇晃,说话时还是很温柔和气。

  他那双手是晚媚平生所见最漂亮的手,修长匀称,每个动作都透着优雅。

  可就是这双优雅的手,在她沉默许久后动作,突然点了她和月影的穴道,又温柔的依次抱起她们,将她们浸到了血池中。

  血池中的血滑腻粘稠,一下没到了晚媚胸口,晚媚惊叫了一声,看着血池中血水荡漾,那朵血莲缓缓开放,里面竟是包着一张男人邪佞的脸。

  「鬼魂也有欲望呢。」池边蓝若缓声发话,晚媚和月影只觉得血池越来越烫,而自己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身子正缓缓上升,双峰上挂着的血水竟是有了生命,象情人灼热的唇,在乳尖上狠命一吸。

  快感和恐惧都是如此真切,晚媚和月影这次是同时开口,拼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尖啸。

  「我说!」到最后是月影发声求饶,身体抖成一团:「我们是来杀你,有人教我们弄出这朵血莲,说是这样就能接近你。」

  蓝若苦笑了一声,还是那双优雅的手,迎空轻轻拂动,一切幻象尽都不见,晚媚发现自己不过就是坐在血池边,只是足尖染血,身上衣衫更是完好无缺。

  一切都是幻象,血莲教的右护法蓝若,本来就最擅长幻术。

  月影身子还在发颤,一时间头晕眼花,人直直就要往血池里栽去。

  蓝若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又解开她和晚媚穴位,低声道:「你们走吧。」

  晚媚有些吃惊:「你居然放我们走?不问我们是受谁指使吗?」

  蓝若低头,还是那个温和的表情,一缕头发扫过清澈的眼,盖住了那里的神伤。

  「有些事,不需要知道的太清楚。」他缓声道:「心里明白就成。」

  言犹未落血池边已经有了人声,一个八尺大汉踏步如雷,领了大约十数个人,呼啦一声就将他们团团围住。

  「属下听说,血莲已经转世,敢问蓝护法,新任教主在哪里?」那大汉一抱拳头,说话就好比撞钟,震的人耳膜乱颤。

  「不过是个误会。」蓝若抬起头:「我刚才问过这个姑娘了,她是中原人,眉心画花,本来就是她们中原人的习惯,还有个名字叫做花钿。」

  大汉眨眨眼,低头瞧瞧晚媚又瞧瞧月影,问了句:「你们真是中原人?这真是个误会?」

  他那嗓门真是能把聋子喊醒,晚媚皱了下眉头,人往后斜斜退了两步。

  只是两步的距离,她的眉心竟是又生出异相,隐隐的红光闪动,一朵血莲正破肤而出。

  众人一时噤声,蓝若的眼底第一次闪出厉色,伸出手一把将她拽到了跟前。

  眉心一朵血莲,晚媚和他眼对眼,绽开一个妖媚的笑脸。

  幻术,在鬼门时她早在公子那里领教过,如今能够靠意念力随心操控荧蛊的晚媚,又怎么会被区区幻术蒙蔽。

  蓝若在池边一心催动幻术时,她其实一共做了两件事,一件就是在眉心又重新画了朵血莲。

  「我主慈悲,血莲转世!」那大汉领人下跪,其声如钟,震的血池里血水层层浪起。

  蓝若将晚媚的手握的更紧了,脸上又浮出那个苦笑。

  怎么办,亲口告诉教中长老,所谓额生血莲只是个把戏。还是让眼前这个女子奸计得逞?

  一切都还没理出个头绪,那血池中却又有了异动,池中本来一直孤立的血莲花竟然拦腰折断,『扑通』一声坠入了血池。

  这就是晚媚做的第二件事,在池边催动真气,斩断了莲花的茎。

  所有人都不动了,包括蓝若,脸上表情凝固,眼见着他们的信仰和图腾就这样沉底,沉入了代表蓝照人罪孽的血池。

  晚媚在这时下跪,长发冲天而起,十指张开拢成一朵莲花,嘶声道:「我主息怒,血莲教将献上祭礼,为我等欲孽赎罪。」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由那大汉领头,全都看住了蓝若:「左护法人呢,只有她血性纯阴能够献祭,到她为我血莲教牺牲的时候了!」

  蓝若抬眼,一向淡定温柔的人突然生出霸气,对着众人凛凛一扫。

  「这女子是个妖孽。」他伸出手来,一下卡住了晚媚颈脖:「我现在就将她正法,余下一切,蓝某自有担当。」

  二「我不认为蓝护法可以担当一切。」

  血池那头突然传来人声,爽朗干脆的声音,正是左护法幽禅。

  蓝若回头看她,指掌间却毫不停顿,将晚媚掐昏了过去,深蓝色的衣袖张开,里面真气回旋,已经蓄势待发只等击上晚媚胸膛。

  最后关头月影出手,双掌飘忽迎上他真气,两人内力触碰,各自退后三步。

  蓝若扬起右掌,诧异自己内力居然只使出了三成,忽然间明白了:「我刚才抱你那一下,你在我身上施了毒是吗,姑娘倒是好手法。」

  月影还是冷面:「蓝护法才是好功力,中了我的毒居然还能施展武功。」

  她向来孤傲,不善钻营,武功心计也不格外出众,可在鬼门之中能够存活至今,靠的就是施毒。

  天杀月影的毒从来没有解药,从来就是阎罗殿的催命符。

  蓝若的掌心此刻微微发暗,指甲却是惨白略泛荧光,他暗自苦笑一声,知道中毒已深,于是将手收进了袖管。

  幽禅的脚步是越走越近,蓝若将头垂低,看着那双自己亲手送她的软靴,最后低声发话:「那依左护法的意思,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幽禅还没来得及回答,那厢昏迷的晚媚却开始浑身颤动,双手又拢成一朵莲花,喉咙里沙沙作响,发出时轻时重的呓语:「莲花坠池,血色重,欲孽难偿,无人还……」

  一首不过十几个字的歌谣,她反复唱了两遍,那头跪着的教众却好似遭了两遍雷击,一个个都被骇散了魂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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