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周末還是被家裡逼回家了，老爸威脅要斷我糧，還沒找到打工的我還是父命難違了。

「蛤～～回你老家，那我們呢？」書齊學長指著克勞，克勞搖了一下尾巴。

林虎接口道：「雖然之前附身的時候神明不一定看得出來，但是你現在有半神格，像這樣不倫不類地附身在人體上，可是比妖怪時期更容易被看破手腳。雖然我家媽祖大概也早就知道你的事了，但是側殿有些比較嚴厲的神明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出現在他們面前晃的話我真保不住你這隻小貓。」

「我才不小！我也要跟阿遼啦～！」

克勞默默地走上前，搭住書齊的肩：「小貓太弱，這樣白目。」

「……阿遼！克勞欺負我！」

「好……好啦，雖然這樣很不好意思，可是光明正大跑進我家還是有點太勉強了，而且別忘了搞不好還會被逼問跟我交往的問題……」我偷偷瞥了一眼林虎，他立刻把原本望著我的眼神移開，果然他的說法還是有點私心的吧？但是不得不承認他說的也有道理。

「好……好吧……可是阿遼的男朋友只能是我一個！」書齊學長挺起胸膛，可惡有點可愛。

「好啦好啦。」我決定使用之前發現的一招，湊上去親了一下他的額頭，然後書齊學長就自動轉圈圈灑花去了。正當我以為書齊終於放棄吵著要跟我回家時，他卻一把把我拉過去撲倒在床上。

「嗚喂……！」

「能當阿遼的實體男朋友，我很開心喔～」他在我的胸口蹭來蹭去的，我抱著他，其他兩隻大貓就在旁邊看，我實在很不好意思，但這個時候如果拒絕書齊學長就太過分了，我把書齊緊緊抱在懷裡。

到了要離開的傍晚，彩霞染遍了都市，書齊學長因為被社團cue去了沒來送行，只有克勞站在家裡樓下送我和林虎離開。我手中端著用紅布罩住的虎爺雕像，行李背在背後，準備兩人一起搭捷運去車站。

「阿遼，路上小心。」

「麻煩你跟書齊學長看家了，真是不好意思，要好好相處喔。」

克勞此時看了旁邊的林虎一眼，然後垂下眼神，林虎哼了一聲，轉頭挪開了幾步。

「克勞？」

克勞低頭看著我，然後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

「痾……」我想起下午親書齊的事：「你的意思是你也要嗎……」

克勞點點頭，一臉認真。

在街上，這真的太不好意思了……我看了看周遭，趁著沒人經過時，將伸手將他的後腦勺往前攬，吻了一下他的額頭，接著輕輕蹭了下他的毛髮，毛茸茸地。

「我走了喔。」

我鬆開克勞，他的微笑在夕陽中特別溫暖。

帶著林虎搭捷運到了北車，接著前往轉運站，天色已經暗了。我們搭上了夜車，在車上一起吃了自製的便當。難得地，今天客運我的位置附近比較沒人，在熄燈的客運上，兩人擠在一起的空間感覺特別私人。我低聲向林虎說：「抱歉……那次在油桐花那把便當給克勞了，這次就當作補償你吧。」

「用不著道歉，便當到頭來總要給誰的。」林虎吃完了，瞇著的雙眼看起來很是滿足。

我沒接話，林虎睜開眼睛：「阿遼啊，既然你選了讓我們三個都留在你身邊的道路，這樣的衝突在所難免。」他鬆開抱胸的雙手，將我往他懷裡那兒抱過去。「我們神明不會因為這點事情生信徒的氣的。」

客運的窗外流轉著路燈的光火，照在林虎的毛皮上，我有點悶地說：「我跟你的關係也不只是神明和信徒吧……」

「不是。」

「是我太貪心了嗎……」

「只能說你的緣分就是這樣來了，我……」林虎忽然吞吞吐吐起來：「我請小貓在你上課時幫我在網路上找了些資料，有些人……他們就是這樣，不只兩個人在一起戀愛……」

「好像聽說過，在同志圈裡有些人會這樣做。」我也只是聽過，說起來因為太宅的關係，我一直沒認真去涉略同志圈的交友，現在有了三隻大貓，更不需要去招惹什麼同志交友軟體了。

「不只同志，各種人都有。我第一次看到的時候覺得簡直是胡來，看了一下就叫小貓關掉了，但是後來想想，在我們的這種狀況下，那好像是對你來說最好的解決方式。」

「是這樣嗎……」

「不管是誰離開，你肯定都要傷心的吧？」

「那你呢？現在這樣你會傷心嗎？」

林虎默不作聲，他的左手拇指此時輕輕撫摩著我的臉頰，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遼，你的心太軟了，我們神明存在已久，既然扛得住時間的消耗，這樣子的情感，我當然是頂得住的。」

在他的沉默時我就已經知道答案了，但我除了抱歉以外也沒有更好的話回應他，我搖搖頭，忽然沒辦法再去想這件事了。

「怎麼忽然想著這件事呢？」他摸了摸我的腦袋。

「我想到……離開家前克勞希望我也像是對待石虎那樣對待他，我就覺得有點難受，你和克勞看到我跟書齊學長親密的時候，應該也都不太好受吧。」

「阿遼，我們是自願停留在這樣的你身邊的，如果我們幾個真的吃醋到不能接受，我會回到神像裡修練，那個原住民……克勞可以不顧一切地用靈道回到霧台去，就算不說我和克勞，比較資淺的小貓也大可以再耍個手段鬧一次失蹤，逼你選一個出來。但是我們都沒有。」

「在你不知道的時候……我跟小貓已經約定好，要做到能夠信任彼此，才能夠最大程度地幫上你的忙，你現在空有靈力沒有修練，遲早有一天我們要去處理你的力量的，到時候如果能聯合我們三個的力量幫助你是最好的。」

「修，修練？」先不管林虎和書齊私底下有談過這些事，我有點意外聽到這個詞：「怎麼出現這種好像玄幻小說會發生的情節啊？」

「最低程度的，我想你應該也不想去當甚麼修道人，但是總要去消化一下靈力的影響。這些都先不談，日子對你來說還長得很。」

「阿遼，我們幾個都沒有去鬧脾氣，為的就是你，而且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你想像的那麼不好，雖然很難懂，但是我有去查過李克勞的事情，他們的世界的背景，我跟小貓也有約定，你真的不需要這麼介意。」

「可，可是我……」

「夠了，阿遼，」他魁武的身體靠上來，低頭吻了我，打斷我想說的話，毫無防備之下忽然被吻了，我有點慌，但接著我抱住了他，林虎這個吻控制得比第一次好很多，沒有被堵到喘不過氣，而是淺淺地嚐著我。在小小的客運座位上，他的強佔讓我十分興奮，好不容易他才抬起頭來。

「至少這兩天，你是我一個人的。」他得意地對我笑了一下，我現在應該臉紅得亂七八糟的。我低下頭，敲了一下他的胸膛。

「你很壞耶……」

「因為你這孩子喜歡不是嗎？」

客運上了國道，我們一起望著車窗外，都市遍地的燈火閃爍著。趁著此時，我主動靠向前吻了他。

「這兩天，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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