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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花大传系列(第一至三部)(全本) - 3,1

[db:作者] 2025-07-13 22:26 5hhhhh 8140 ℃

               (十七)

  「咦?今儿个爷我没喝多呀?」

  张成从地上爬起来,摇了摇脑袋,还算清醒,怎么就摔了呢?「难道是你这个小娘们儿算计我?」

  他回头看看柳玉莲,明明还坐在原地,难道自己是从她脑袋上面摔过来的?

  不可能呀?「美人儿,不管是不是你算计我,爷今天一定要抱抱你。」

  张成的性子上来了,一下子又扑上来。

  这回他留着心呢,发现自己双手一下子扑空,急忙收势想站住,却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什么东西扫了一下,扑通又趴在地上了。

  这次他可明白了,真是这丫头片子干的。

  他站起来,心中还没着恼:「嘿嘿嘿嘿,小丫头,还敢跟爷我使心眼儿。没关系,爷不喜欢那种一看见我就吓得尿裤子的,就喜欢你这样会使拌子的。」

  张成这次没有扑,而且慢慢走到玉莲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摸她的下巴。

  「放尊重点儿!」

  玉莲「啪」地一巴掌打在张成的手背上。

  「哧!还挺有劲儿!」

  张成感到自己的手背很疼,这可不像女孩子打的。

  但他色迷心窍,又伸手去摸玉莲的胸脯,这回柳玉莲可真恼了,脚下又一使劲,身子后退一尺,一伸手刁住了张成的手腕子,用力一拧,张成被制住了反关节,一下子跪在地上。

  「好你个姓张的。本姑娘今天本来不过只想点化点化你,叫你以后不要欺负良家女子,你竟如此不知进退,说不得姑奶奶要教训教训你了。」

  说完,左右开弓,给了张成两个耳光。

  这两个耳光把张成的酒打醒了,却也把他打恼了。

  他使个解法,挣脱了被玉莲扭住的手臂,一下子蹿起来:「反了,竟敢在爷的家里戏弄我,这还了得!来人,把这小丫头片子给我拿下,扒光了扔到街上去。」

  有些时候,事情是挤兑出来的。

  张成虽然好色,还真没对女孩子过于用强,而且除非对方不过份拒绝,否则也至多是搂搂抱抱,在胸前臀后摸上两把,食色性也,哪个男人又不是如此呢?

  今天张成本也不过想在玉莲身上占点儿小便宜,玉莲也没想过份找他的茬儿,但两人一顶上牛儿,就越弄越僵。

  玉莲本来是想戏耍一下张成,叫他知难而退,现在一听要把她扒光了扔到街上去,心里的火儿腾地就冲上了脑门儿,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挥手一鞭,就把刚刚冲进屋的长顺儿给送回了院子,扑通坐了一个屁股墩儿。

  然后玉莲一步蹿出屋去,随手把第二个冲到门口儿的小混混儿兜飞了,摔在屋廊之下,然后抢到院子当中喊道:「姓张的,你给老娘出来!」

  院子里本来站着二十几个混混儿,见同伙儿被打翻了,知道这女子不是好相与,纷纷抄起了棍棒,一拥齐上,想把玉莲放翻。

  玉莲长鞭一舞,指东打西,片刻之间,院子里就躺倒了一大片。

  「好丫头,敢在老子的地盘上逞强,看爷我亲自收拾你。」

  张成从屋里出来,一看自己的手下都被放倒了,怒火冲天,回手从地上捡了一条棍,便从台阶上下来。

  「慢着,这院子太小,施展不开,要打,咱们街上去打。」

  「哪个怕你?你莫不是想逃?也好,你今天要是能跑了,爷我就放过你,走!」

  说着,两个人便走出了院子,来到街上。

  街上等着看热闹的人都在那里等着消息,一见张成和玉莲两个手里拎着家伙出来,知道这回的热闹大了,纷纷后退,给两个人让出了一大片空地。

  「丫头,事到如今,你想瞒也瞒不住。报个名上面,五爷棍下不死无名之鬼。」

  「姓张的,你家姑娘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名叫柳玉莲,江湖朋友送了个绰号叫玉乌龙。」

  「啊?」

  不光是张成,连看热闹的都吃了一惊。柳玉莲虽然出道时间不长,但已经艳名扬天下,被传为白道第一美人儿,没想到今天在这里亲眼见到。

  「你是玉乌龙?」

  「怎么,你怕了?要是怕了,跪地上叫三声姑奶奶,发誓再不欺负女孩子,我便饶你,不然,你也知道我的规矩,我要打你一百鞭。」

  「呸!怕?五爷我自入江湖以来,还不知道什么叫怕,有本事放马过来,让爷我看看你是不是浪得虚名。」

  张成属于那种宁给打死,不给吓死的人,要他不战而降是万万不能。

  「好,那就怪不得我了。姑奶奶先让你三招!」

  张成知道玉莲的名头这么响,想来一定是有两下子,自己不拼命怕还真罩不住,所以也不推辞,一上来就是力劈华山、横扫千军、乌龙出海三招杀手,一条棍使得呼呼带风。

  柳玉莲不慌不忙,脚下未见大动,身子如风摆杨柳一般,已经将三招让过。

  「三招已过,再进招儿,我可还手了。」

  「你还手吧,看棍!」

  张成嘴里说着,手脚可没闲着,接连又是几招杀手。

  柳玉莲忽然向后一纵,在让开张成的棍招的同时,也把两人间的距离突然拉开到丈二远近,这是她那一丈八尺的长鞭最适合的距离,随着她脚下站定,鞭子已经出手。

  张成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自己使棍,这么远的距离吃着亏,所以用棍花护住要害,向前一进步,想要抢入到五尺之内,第二步还没迈出去,只觉着双膝同时被鞭子缠住,身子一下子失去了重心,扑通一下子摔在地上。

  「站起来再打!」

  玉莲手一抖,把长鞭收回道。

  「好丫头,看棍!」

  张成当着镇中乡党的面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脸上更陌不开,站起来又是一步冲过来,眼睛留心看着下盘,鞭子却又从上面过来,连他的手带胸缠住,玉莲用力一拖,张成又摔了一下嘴啃泥。

  「再来!」

  等张成第三次摔倒,可就没勇气再战了,他站起身来,把双拳一抱:「玉乌龙果然名不虚传,我张成服了,想怎么样,由你处置。」

  「你是真服了,还是口服心不服?」

  「玉乌龙武艺高出张成甚多,我是心服口服。」

  「既然如此,我玉乌龙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知道,你打我一百鞭,我张成要是吭一声不是好汉!」

  「好!今天你对我不敬,我也不追究了。看你白天所为,你欺负女孩了也不是一次两次,本该打你一百鞭,不过看在你是条汉子,我也不为已甚,就减九成,只打你十鞭。」

  俗话说道亦有道,张成虽然是黑道人物,却是十分顾及脸面,反正今天已经是栽了,倒不如死得英雄气一些。

  「我就脱了衣服让你打,穿着衣服,也算不得英雄。」

  说着,他还真把外面的长袍脱了,光着膀子一转身,把后背让你玉莲。

  玉莲道:「我可打了。」

  「来吧!」

  玉莲挥起鞭子,一鞭打在张成的后背上,声音不大,只是「啾」的一声,张成后背上的肌肉却痉挛似地抖子一下,眼见得一条细得像丝线一样的鞭痕迅速显现出来。

  玉莲又接连打了九鞭,张成的后背上整整齐齐排了两排鞭痕,像拿尺子比着画出来的一样均匀,张成还真挺住了,一声没吭。

  「我玉乌龙出道以来,被我打过的恶徒也不下二、三十,个儿顶个儿是先下跪求饶,打的时候鬼哭狼啼。你今天挺住我的鞭子,没吭一声,姑奶奶不能不说声佩服,江湖榜上,也算有你一号。告辞了。」

  「慢!」

  张成穿上衣服,重新抱拳当胸:「能挨白道第一美人的鞭子,张成真是三生有幸,承教了。今后姑娘再到李家镇,务必再到寒舍,张某定会以礼相待。」

  「不必了,你我黑白两道,本无瓜葛,你要是不再欺负女孩子,也不必再见。

  若是你屡教不改,那时你就是不请,姑奶奶也会再来。」

  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十八)

  却说柳玉莲离了张成的总舵,回到客栈取了自己的马匹行李,便离开李家镇往东一直下去,见了村镇也不住脚,一直走了五十余里,这才放缓了马匹的脚步,缓辔而行。

  这便是柳玉莲初出江湖,缺乏定力,虽然作为了一番,心中终是对张成放心不下,所以一心远离是非之地。

  「何必匆匆忙忙,看那马也累了,且下马来歇息歇息。」

  听见那声音,把正想心事的柳玉莲吓了一跳,举目看去,见道旁的竹林边有一匹无一丝杂色的光板儿白马正在那里吃草,声音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咦?人呢?难道这马会说话?」

  柳玉莲仔细看了半晌,并不见一个人影,不由心中有些发毛。

  「是哪位朋友在这里?请出来叙话。」

  柳玉莲警觉地看着四周,高声叫道。

  「用不着那么大声,在下功夫虽然不济,耳朵尚可听见。」

  柳玉莲这回听见声音是从头顶传来,吓得一抬头,却又听见背后有人从高处落地的声音,以为是有人要算计她,急忙圈转马头,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站在地上。柳玉莲一看,竟是那日从王霸天家里救了自己的人,急忙从马上跳下来。

  「不知恩公驾到,小女子失礼了。还不知道恩公高姓大名。」

  「我可不想给你当什么恩公,怪累的。再说,说不定日后要救你的地方多著呢。就叫我张子平吧。」

  那书生嘻皮笑脸地道。

  「不管怎样,你救了我一命,对我来说就是有恩,小女子必当报答。」

  「算啦,报答的事先放放,我也不去想。一气儿走了几十里路,赶快坐下歇歇吧。」

  「你怎么知道我走了几十里?原来你,你,你跟踪我。」

  柳玉莲再一次在心里动了气。

  「怎么会呢?我可是比你先到的这里,怎么说我跟踪你?」

  「……那你……」

  「要想把事办好,靠的是这儿……」

  他一指自己的脑袋:「我是算准了你今天必定由此路过。」

  「哼,吹牛。」

  「这可不是吹的,你在李家镇风光了一回。到了住处,却对张成放心不下,所以要走。是也不是?要走么,就走得彻底,所以中途也不敢停脚,怕张成派人赶上暗算你,是也不是?我算准了你一定会这样,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一下子叫人家说到心里去了,柳玉莲还真有点儿傻。

  「所以我说你还嫩着点儿。要办事,须得事先打探明白,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有多少家底儿。你急着忙着要跑,说明你不知道张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把他当成江湖屑小之徒。不能识人,这是你第一个不成熟之处。」

  「难道你知道张成的为人?」

  「当然。张成虽然身处黑道,但是个极讲信用,一言九鼎的人物,他不会作暗算人的勾当。第二,你就这么走了,如果张成真是个屑小,找不到你的话,他难道不会把气撒在那几个耍把式的人身上?这不是反而害了他们吗?」

  柳玉莲一听,惊出了一身冷汗,万一因为自己,把那几个卖艺的给送入火炕,自己的罪过可不就大了。

  「第三,你也有理亏之处。据我所知,张成虽然表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却从来没有强迫过青白女子同床共枕。当然,没有男人不好色,但张成从来都是只在对方自愿的情况下才真的有那种事。可你在他舵子里,言语不清不楚,若是他有一天对人说起,你难逃诱人犯罪的嫌疑。

  「即便他真个对那卖艺女有心,江湖上这一路人也不是他一个,对那些江湖艺人来说,逃得了这个狼窝,逃不出别个的虎口,你管也管不过来,也许反而害了她。」

  「我管一个算一个。」

  「好好好,由你。再一个,你同张成打赌比武倒没什么,不该在大街人多的地方。张成虽然是个黑道,但他对李家镇周边的安定非常重要。

  有了他,李家镇的人不会受到贼盗一流的袭扰,此番你为了一时之意气,当众让他出了丑,如果不是张成江湖经验老道,他在李家镇一带的威信因此低,其他黑道混混儿又有谁降服得住?

  这里乱得连官府都不敢碰,如果没有张成这样一个人,老百姓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祸害,这难道不是你的罪过吗?

  好在你走之后,我给张成留了一张字柬,告诉他你是他师叔,这样,他也才好下台,李家镇一方的安定也就有了保障。」

  「你凭什么替我收师侄?就凭你救了我?我就该听你的?」

  柳玉莲虽然心里很后悔,却不肯改嘴,但话一出口,又后悔了。自己一个堂堂侠女,怎么能对恩人说这样的话呢?现在只要人家想要,连自己的人都是人家的。

  「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黑白两道并不真是那么泾渭分明。」

  张子平并不在意:「好了,天不早了,前面有家镇店,你我还是去哪里歇歇脚吧。」

  「你是我的恩公,一切全听恩公吩咐。」

  柳玉莲急忙要把刚才失礼的面子找回来。

  「别一口一个恩公的叫。我没有把自己当过什么人的恩公。江湖侠义,医者心肠。你不是也到处救人吗?可要别人报答过你?不过,本公子倒是真看上你了。」

  「天哪,要来了。」

  柳玉莲心里一哆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只要恩公不嫌我粗质陋姿,情愿为恩公永奉箕帚。」

  「我说过,不要你报答,更不会用区区一点小事要胁你嫁给我。说实话,你的武艺高强,我是知道的,可刀来枪往并不是唯一的,还有很多办法,用之以善则善,用之以恶则恶。我知道你不以为然,但我要让你心服口服。」

  「怎么算心服口服?」

  「你划下道儿来,咱们两个比试比试,也叫你知道我不是江湖屑小之人。如果我赢了,你就嫁我作老婆,如果我输了,我从此不再提这件事,怎么样?」

  柳玉莲巴不得如此。

  虽然张子平自己不要求一定要她嫁给他,但人家救过自己,既然说出要娶自己的意思,自己就算是人家的人了,就算比武自己真赢了,也决不能就心安理得地就以为自己是自由之身了,这才叫白道侠女一言九鼎。

  「既然恩公这么说,你我又无仇无恨,比武无非点到为止。我们就打个赌。

  以三次为限,如果你能把我连绑三回,就算我输了,如果中间有一回你被我绑了,我要打你十鞭,但也不能算你输了,要你再重新来过。你看怎么样?」

  说实在话,她又真的不愿嫁给这个人,所以,只好这样拖下去,也许拖上一辈子,反正自己也不可能再嫁给别人了,宁可当个老姑娘吧。

  「这样我岂不是占了便宜?姑娘既然说了,依着你就是。你我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那走吧,前面且去落店,过得一夜,明早各奔东西,当心我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捉你。」

  「你也小心,要是被我捉到了,可要挨鞭子的。」

  一路上,柳玉莲心里担着心,万一张子平去店里只要一间房,硬要自己同住,自己也得认,就算人家反悔了,硬要自己侍寝,自己也得乖乖地上人家的床,谁让当初自己错走一步,叫王霸天算计了呢?好在张子平在这一点上还算君子,要了两间上房,并且预付了店饭钱,各自回房后,就再没来找过她,柳玉莲心里却又有些空落落的。

  次日,张子平也没有打招呼,早早起身便走了。柳玉莲心想,这张子平说不定在路上什么地方等着自己,恐怕是要用药,自己还得加倍小心才是。

  柳玉莲时时防范着,却没见到他的踪影,连顺路打听,也没有人见过张子平,也许两人真的是各奔东西?柳玉莲心中安定了一些。

  再次落店,也没见张子平。

  次早起身,走到下午,来到一个小村子,只见一处院落前面围了一大群人,柳玉莲想去人家买些吃食,便走过去,见院门上贴着双喜字,人们却都在摇头叹气,院子里还传来女人的哭声。

  柳玉莲是个菩萨心肠,最听不得人哭,便向院外的人打听,这里出了什么事。

               (十九)

  却说玉莲向路人打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有好事的老伯便道:「别提了,这院子里住的周老儿有他女儿,年方十七,去年许给了邻村张老汉的儿子。小两口儿都是本貌端正老实的人,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本来今天是过门儿的,谁知花轿到了半路,却被山上黑风大王的人劫了去,说是要作押寨夫人。」

  「这还了得?还有没有王法了?」

  「不瞒姑娘说,这黑风在山上有几百号人马,一个个武艺高强,官兵剿过几次,都叫他打得落花流水,后来也不敢管了。要说这黑风也是个劫富济贫的好汉,却作出这样事来!唉!看姑娘打扮是个走江湖的女侠。不过这黑风的本事,可不是一般人可比,不问也罢。」

  「那黑风可是三头六臂?」

  「那倒不是,也是一个鼻子俩眼睛。」

  「这不结了,还没有姑娘不敢管的。」

  「姑娘,大话吹得,事可管不得。」

  「道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别人管不得,本姑娘一定管得。那黑风的山寨在什么地方?」

  「就在这旁边的山里,从那个山口进去,顺山路走个十五、六里就到了。不过我劝姑娘还是不去的好,不然的话,弄不好,连你也折进去了。」

  柳玉莲就怕别人说她不行,一听这话更是要去闯闯了:「老伯,你去劝劝里面的老伯和老伯母不必伤心,我这就去向黑风要人。」

  「哎,姑娘,姑娘……」

  那老伯连叫了几声,柳玉莲已经头也不回地骑上马走了。

  对柳玉莲来说,十几里路本来就不算什么,何况还有马呢。

  转眼之间已经进山十里了,路旁忽然一棒锣响,蹿出一伙儿喽啰兵来,用弓箭射住柳玉莲的马前,高声喊道:「呔!这一女子,莫往前走了,再走,我们就放箭啦。」

  柳玉莲勒住马头,在鞍上一拱手:「列位,请问这是黑风大王的山寨么?」

  「正是。」

  「请进去回禀你家大王,就说外面有个叫柳玉莲的前来拜山,时间仓卒,不及准备拜帖,多有不敬。」

  「好,你等着。」

  喽啰兵的小头目急忙差了手下上山去报信,不多时回来道:「我家寨主有请女侠山寨一叙。」

  「好,前面带路。」

  「不知女侠是敌是友,这山上的规矩……」

  「识得。」

  柳玉莲跳下马来,叫喽啰兵将一块黑布蒙了眼,然后摸索着重新骑上马背,由喽啰兵牵上山来。

  到得山上下了马,去了蒙眼布,柳玉莲才知道这山寨很大,里面的房舍虽然简陋,不施油漆,却很高大很气派。

  迎面是「聚义厅」,处处披红挂彩,鼓乐暄天。一众喽啰兵也都是新衣新帽,兴奋异常。

  行至阶前,见一黑脸大汉从厅内迎出来:「哎呀,不知哪方朋友光临敝寨,黑风俗事在身,未能出寨迎接,失礼了,失礼了。」

  柳玉莲见他身高足有八尺,膀大腰圆,一看就是个有力气的。再看他十字披红,帽插双花,心中便知原委,便也打了个躬道:「小女子柳玉莲,江湖朋友送个绰号叫玉乌龙。」

  「玉乌龙?哎呀,久仰久仰。早听过女侠大名,没想到今日能得一见,小寨真是篷壁生辉呀!」

  黑风一听来人是玉乌龙,嘴上客气,心里却开始打起鼓来,因为他知道玉乌龙是专管欺负女人的事儿的。

  「寨主过奖了。看寨主的穿戴,今天敢是要大喜么?」

  「正是。」

  「不知是哪家的千金呐?可曾拜过堂了么?」

  「正要拜堂,姑娘便来了,正好赏光喝碗喜酒。在下在这寨中经营多年,一直未得机会操办自己的事,这山上有几百人,就有几百光棍儿。今日兄弟们下山,正碰上一头好亲,是山下周家的姑娘。我一想,赶日子不撞日子,就是今儿了吧,所以也没来得及通知道上的朋友,失礼啦。」

  「不敢。请问何人为媒,何人为证?庚帖换了不曾?高堂又是哪位?」

  「在下一个山大王,大老粗儿一个,哪里懂那么多的俗礼儿,拜上三拜,全寨的兄弟们来上一个尽醉方休,也就是了。」

  「就不问问那姑娘许了人家没有?」

  「这个倒不曾问。嗨,问又怎样,她跟了我在山上,就是押寨夫人,吃穿不尽,总比嫁个庄稼汉子受穷好。」

  「寨主这话可不在理。有道是盗亦有盗。我听说寨主也是位替天行道,劫富济贫的好汉,那周家姑娘家道贫寒,寨主劫了她,却不是了你的好名声?」

  「姑娘这话怎么讲?」

  黑风早就猜到这玉乌龙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寨主平日名声不错,何必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坏了自己的名头?听我好言相劝,还是把周姑娘送下山去,交给她夫家,成全她们小夫妻一场,也算寨主又作了一件好事。」

  「这个……」

  那周家姑娘生得十分美貌,黑风哪里舍得:「姑娘此话差矣。俺在这山上为王,到今年虚龄三十,尚是光棍儿一条,好不容易得这一门好亲,姑娘却叫我拱手送人?」

  「俗话说,天涯何处无芳草?难道以寨主这样人才,真就找不到一位如意夫人么?」

  「唉,我黑风是占山为王之人,一般好人家谁敢把姑娘送进山寨里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家三世单传,若不如此,岂不断了我家香烟?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姑娘可去问问,哪个山寨的押寨夫人不是这样娶上山的?」

  「寨主既然知道我的名号,自然知道我的性情。别人怎样,我不知道。寨主今天这事,叫我赶上了,就一定要管。」

  「姑娘是想挡横了?」

  「寨主若是听我好言相劝,我们便是朋友。寨主若是一意孤行,本姑娘今天就是来趟这趟混水的。」

  「姑娘是江湖人,自知江湖的规矩。要挡横,须得让我掂一掂斤两。」

  「好说,寨主划下道儿来,本姑娘奉陪也就是了。不过,你是想单打独斗呢?还是想群殴?」

  「哈哈哈哈。」

  黑风大笑起来:「本寨主是什么样人?一向堂堂正正,岂会作那屑小之徒。莫说你不过是个弱女子,便是常山赵子龙在此,本寨主宁可丢了这颗头,也不会坏了道儿上的规矩。」

  「那好,就请寨主划道儿吧?」

  「远来是客,你又是坤道,哪有本寨主划道儿的道理。就请姑娘出题。」

  「好,不知寨主用何兵器?」

  「刀。」

  「好,小女儿习惯用长鞭,咱们就来个刀对鞭。」

  「不妥,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刀枪无眼,如果伤了姑娘一丝一毫,不是男子汉所为。」

  「没这个金钢钻儿,不敢揽瓷器活儿。没这个把握,本姑娘也不敢只身拜山。」

  「那也不妥,这样吧。你使的是轻兵刃,便打上我,也无性命之忧。我换件兵器,就使齐眉棍你看如何?」

  「看来寨主是十八般兵刃样样精通啊。」

  「不敢,只是刀、棍都要力气,我是粗人,所以练刀棍多些而已。」

  「那好,就是这样。咱们点到为止,也不论几个回合,只要兵器沾着衣服,就算输了。」

  「好。就依姑娘。不过,咱们要事先说好,输了如何,赢了如何?」

  「若是我输了,扭头下山,不再管寨主闲事。若是寨主输了,就把周姑娘送下山,你看如何?」

  「这倒公平。我看姑娘也爽快人,这样如何?我现在就叫人送周姑娘下山。这头亲我不结了,不过,我若不幸赢了,就请姑娘作我的押寨夫人如何?」

  「这个……」

  柳玉莲却不敢答应,因为那边有个该死的张子平呢。她虽然嘴上强硬,却不知道黑风的武艺究竟如何,自己可不敢答应嫁给他,万一真个输了,自己不就成了一女二嫁了么?

               (二十)

  「姑娘可是怕了?」

  「姑娘从小到大,还不知道什么叫怕呢。」

  「那你是答应啦?」

  「别的事都可答应,唯独此事不能答应,本姑娘已是有许了人家的人了。」

  「本寨主是个山大王,就是寡妇也不在乎,何况只是许了人家。」

  「请寨主口下留德。」

  柳玉莲立刻便恼了。

  「姑娘莫急。天下有姑娘这样人品的,实在难找,今日与姑娘一战,也是三生之幸,我即要放周姑娘下山,总要赌个彩头,姑娘若是怕了,便请下山,莫妨碍我拜堂。」

  「这……」

  柳玉莲急得直搓手,此时若是答应他,万一自己真输了怎么办?正在此时,寨门方向有人喊道:「慢来慢来,听在下一言。」

  众人回头望去,见张子平踩着树梢飞进场中。柳玉莲是知道他轻功的,黑风却吓了一跳。

  「请问哪个道儿上的朋友?」

  「在下张子平,没有名号,特来拜见黑风寨主。」

  张子平轻轻落在两人中间,拱手道。

  「有礼有礼。请问侠客此来何事?」

  「只为这位姑娘。」

  「哦?」

  「这位姑娘已与我有赌约在前,我若赢了她,她便嫁我为妻,所以她不敢答应寨主的赌注。」

  「原来如此。」

  「我知道姑娘是个言出必践之人,若是不幸输给寨主,她便背了与我之约。所以我特来插上一脚。我看这样,我替姑娘答应下,不过,若是她输了,寨主也当与我比试一场,若是我输了,我与她的赌赛便不算数,让她留下作押寨夫人,你看如何?」

  「这样也算公平。」

  「你凭什么替我作主?」

  柳玉莲气坏了,冲着张子平吼道。

  「你不是说,我要你怎样,你便怎样吗?」

  张子平一问,柳玉莲就蔫儿了,没想到自己竟被他当成赌彩,自己却又不敢说个不字,听得冲着黑风咬牙切齿道:「好!既然我家恩公这么说,我便答应你。不过,要是我侥幸赢了,那便怎样?」

  「听凭姑娘处置,便要我这颗头,黑风亲自摘了瓜送你。」

  「我也不要你的头,你若输了,让姑娘打你三十皮鞭。」

  「这个好办。如此一言为定。」

  「我作保人。」

  张子平一旁道。

  赌约已定,黑风回头命二寨主:「速送周姑娘下山,再带二百两银子,一半给她夫家,一半给她娘家。」

  看着二寨主把人带走了,黑风这才脱了吉服,换上短打,自兵器架子上取了一条齐眉棍,拉个架式道:「姑娘请进招。」

  「那我就不客气了,看鞭!」

  柳玉莲话音刚落,缠在腰间的长鞭已经解开,一抖手之间,细细的鞭梢如怪蛇吐信一般直直地奔了黑风的眼睛。

  「好鞭法!」

  黑风由衷地赞了一声,知道软兵器不能随便用兵器格挡,忙一摆头,躲过一鞭,随手一棍扫向柳玉莲的双脚。

  柳玉莲脚跟一拧,双腿一纵,让过一棍,长鞭已随转身之势收回,随即又打了出去。

  那黑风的棍法也快,一棍不中,又是一棍奔柳玉莲左肩,这次却是鞭棍同时打到,此时两个的兵器若是继续进招,将是个两败俱伤的场面。

  练武人讲的是,未曾有功,先求无过,所以鞭棍齐到,又一同收回,心中都暗暗佩服对方的武艺好。

  两个人在聚义厅前一场争斗,把喽啰兵们看得眼花缭乱。

  足足打了七、八十个回合,这才分出胜负。

  原来黑风长于用刀,用棍次之,虽然主次之分,已有欠缺,加上男女交手禁忌颇多,女人的胸、臀、腹、裆都不能碰,使黑风的武功大打折扣,这一来二去,便打了这么长时间。

  此时柳玉莲又用了一招儿古树盘根,紧接了一招白蛇出洞。黑风用棍梢一格,想让长鞭缠在棍上,将鞭向回一夺,柳玉莲的力气没他大,丢了兵器就算输了。

  没想到柳玉莲的身体极软,这一鞭出去,身子跟着探出,就比看上去长了三寸,只这三寸之差,鞭子在棍上一缠之际,鞭梢儿便碰到了黑风的袖口。

  黑风将棍一丢,跳出圈外,把手一抱拳:「姑娘好武艺,黑风输了,情愿领罚。」

  说着,把短打一脱,赤膊着侧身一站道:「姑娘请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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