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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姐妹(原名:抗敌复仇队)(67-114完) - 2,1

[db:作者] 2025-07-14 22:22 5hhhhh 7860 ℃

               (七十九)

  从五个人的档案上看,她们的家庭和历史状况都很清楚,政治趋向也很明显,而且都参加革命工作多年,每个人都能找到能够证明她们历史的证人。

  而且,同是一个阵营中的人,凌秀容不愿意相信她们当中的任何一个有问题,但事实又那么明显地摆在她的面前,如果这五个人中没内奸,那么这么大规模的绑架行动,除非还有什么凌秀容她们不知道的地方走漏消息,否则从准备时间上就说不通,更何况如果没有人提议,五个人也完全可以不走如此偏僻的黄土厂。

  方素娟具有目的地的选择权,而且独自一个人住在校外,进出军分区大院也方便,活动最为自由,机会也最多。

  而头天晚饭后,胡亚男也曾离开过学校,班长说她请假去买铅笔,总共走了半个小时,军分区大院的值班哨兵也证实她确实出了大院,进了斜对面的小铺。

  看来可能性集中在胡亚男和方素娟身上。

  如果是胡亚男传递消息,那么交换情报的地点可能就在对面小铺,也许小铺的老板或老板娘就是情报员,不过方素娟的嫌疑更大,因为她的机会更多,而且并不限于绑架案发生的头天晚上,因为她有能力在更早的时间就作好去716团的计划,而且私秘的时间也更多些。

  究竟是谁呢?看来哪一个的嫌疑都除不掉,所以凌秀容只得安排人手同时对这两个人的行踪进行进一步的调查。

  不过,又是一天过去了,这边的调查并没有进展,而是否有可疑人跟踪她们的的调查也没有结果,倒是关于进出黄土厂人员的调查小有收获。

  在绑架案发生的头一天晚上,有人看见几个乡下人进了黄土厂地区,而绑架发生的当天上午,或者说就在绑架案可能发生的时间前后,曾经有一拨儿农民打扮的人推着几辆独轮车从黄土厂方向向东进了西华一巷,这伙儿人大约有七、八个,其中还有一个是女的,车上装的是鼓鼓囊囊的麻袋。

  事情很明显,这些人可能就是绑架者中的一部分,车上的麻袋里装的可能就是被绑架的女兵,而那个被人看到的乡下打扮的女人也许就是那个内奸。

  凌秀容一面向于志超汇报,要求全市各派出所和部队帮助调查这伙人的去向,一面率人马赶奔西华一巷而来。

  西华一巷,全长有近三里,东接东华一巷与其北面的西华二巷、东华二巷同属城里中上流人物的住宅区,巷子很宽,两边的房子也都很好,而且由于院落大,多数院子都开有前后两个门,云州许多工商界要人和民主人士都住在这里,不过为了黄土厂的改造,二巷的多数住户都响应市政府的号召,把多余的房子临时租给了黄土厂的住户,而南华一巷由于住的都是各界的头面人物,考虑到社会影响,市政府没有征用他们的房产,所以这里仍然非常清静。

  凌秀容赶快带队进行了调查,由于这里的院子很多都带后门,所以连带把二巷也查了,但再没有人看到那伙儿推独轮车的农民离开。

  难道他们从人间蒸发了?或者他们的老窝儿就在一巷内?凌秀容请来了当地派出所的同志了解情况,然后在他们的带领下开始了对一巷每一个住户的走访。

  西华一巷和东华一巷的住户在城里都是上层人士,平时深居简出,并不用起早贪黑,城里的普通百姓也仿佛有一种约定似的,从不到这巷子里来,所以街上整天都是空无一人,难怪绑架者会选择走这里。

  从西华一巷的最西端向东一户一户地查起,由于住户的身份特殊,为了能让房子的主人让她们进院查看,她们费尽了口舌,并且凌秀容只叫了助手冯亚娟和侦察科的内勤方瑾两个女同志跟着自己进院。

  还好派出所的同志同这里的住户很熟,加上凌秀容她们的性别优势,调查工作终究还是艰难地进行了下去。

  凌秀容干脆从公安局机关和各派出所把所有的女警都调了来,分成几拨儿,加快了调查的速度。

  从西华一巷西端一直查到东头,几乎是每一间屋子都查看过了,也没有发现与那伙儿人相像的人员,也没有人声称看到过他们。

  又接着去调查东华一巷,也没有结果。

  难道他们真的长翅膀飞了吗?!不可能!绝不可能!凌秀容同大家在一起苦思苦想,这时,负责带领另一拨儿人马的内勤方瑾开了口:「科长,刚才我们到七十一号院调查的时候,感觉他们家那个保姆好像有点儿不对劲儿。」西华一巷一共有七十二个院落,七十一号离街东口只差一个院子。

  「你一说我想起来了,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劲儿。」另一个女警也说。

  「怎么不对劲儿?」凌秀容忙问。

  「说不好,只是觉得她说话躲躲闪闪的,好像心里有什么事儿似的。」

  「她叫什么名字?」

  「叫周妈。」派出所的片儿警小刘说。

  「你了解她吗?」

  「七十一号院的房主是新联百货公司的总经理刘万云,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刘方,已经结了婚,现在广州经营新联分号,次子刘正,现在北大读书,女儿刘楠,今年十九岁,在省女一中上高中。

  周妈是刘楠的奶妈和保姆,今年四十多岁,是刘楠刚生下来的时候雇来的,丈夫早就死了,也没再嫁,一直带着独生女儿梁招弟住在刘家。」

  「她人怎么样?」

  「是个老实人,干活儿也勤快,刘家上下都挺喜欢她,梁招弟和刘楠同岁,刘万云把她当自己的女儿一样看待,还供她上学,现在在市女中读高中。」

  「她这人说话怎么样?」

  「人有点儿胆儿小,不过说话还不那么怯场,今天她的样子还真有点儿怪。」

  「他们家雇了几个仆人?」

  「原来多,有七、八个呢,现在刘万云的子女都在外面,家里只有他夫妻两个,用不着那么多人,所以都给辞了,留下一个司机老王、看门的老侯还有周妈。」

  「那两个人看见什么没有?」

  「老王说他吃过早饭就开车拉着刘万云夫妻离开,先把刘万云送到公司,然后送刘太太去万柳园看朋友,在刘太太的朋友家吃的午饭,等到晚上才拉着刘太太去公司接了刘万云回来,老侯这几天老家有事儿请了假,是周妈替他看大门。」

  「这么说,昨天是周妈一个人在家?」

  「对。」

  「那么,如果周妈那个时候正好开门出来,是很可能看见什么的?」

  「很可能。」

  「那她为什么不说出来?」

  「也许她觉到了什么威胁。」

  「对,很可能。那她看见什么了呢?……你把她叫出来,我单独同她谈谈,探探她的底。」

  「好,我这就去。」过了一会儿,小刘带着周妈来了,看上去果然目光躲闪,仿佛有什么心事。

  「周妈,我想问你点儿事。」凌秀容很和蔼地说。

  「首长,您问,凡是我知道的。」

  「昨天上午,大概是九、十点钟的那会儿,你在作什么?」

  「我在,我在刷碗、打扫屋子,我每天都打扫屋子。」

  「我听派出所的小刘说了,你是个勤快人。」

  「您过奖了。」

  「你昨天上午,没有听到什么或者看到什么吗?」

  「没有,没有,我昨天上午一直在堂屋里,什么也没听见,也没看见。」

  「她心里是搁不住事的。」凌秀容心想,她看得出周妈的心理有些慌张。

  「那么长时间,一直在堂屋里吗?」

  「不,还有厢房,后院的房子,都打扫了。」

  「老侯回老家了,你不是在替他看大门吗?没在门房里吗?」

  「不,不,在门房,可那是后来了。

  我把老爷和太太送走了,先回厨房把早饭用过的碗筷洗干净,然后就去打扫屋子,打扫完了才回来的。」

  「回到门房是什么时候?」

  「中午,中午了,我吃了中午才去门房的,所以,什么也没听见。」

  「那么,如果你在门房,会听见什么吗?」

  「会的,一定会的。」凌秀容再次感到她话中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味道,因为她知道,像她们这样的大宅院,不是很大的响声,在门房里是不容易听见的,她这么希望强调自己一直在屋子里,恐怕她真的看到了什么。

  「周妈,你知道,我是代表政府在问你问题,而且关系着几个人好人的性命,如果你看到了什么,我希望你如实地讲出来。」

  「没有,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真的,您相信我吧,我没说谎!」凌秀容问了很多问题,周妈都痛快地回答,但只要一触及到昨天上午,她便立刻警惕起来,只说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但凌秀容很清楚,周妈一定看见了什么,她一定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

  「好吧,你回去好好想想,知道什么赶快告诉我们。」凌秀容见一时也问不出什么来,只好作罢。

  「是,是。」周妈飞快地走了。

  「如果周妈知道点儿什么,七十号和七十二号院的人恐怕也能知道点儿什么。」凌秀容说道。

  七十二号院是她亲自去查的,既然是离街口最近的一家,她当然不会轻易放过。

  这院子的主人是博爱医院的外科主任杨秉仁,他早几年成了鳏夫,也没有孩子,从早到晚泡在医院里,很少回家,家里交给管家杨长德看管。

  凌秀容去他家查的时候,杨长德一路骂骂咧咧地从里面出来开门,他满脸通红,一嘴酒气让人恶心。

  派出所的小方说,杨长德在这街上很出名,就因为他好这杯中之物,小方十次来,九次看见这杨长德醉得一塌糊涂。

  杨长德见是对当兵的倒是十分客气,领着凌秀容这屋转了那屋看,满嘴说着客气的醉话。

  七十号住的是德寿堂药房大掌柜吴启联夫妇,他们的子女也都不在身边,只有一个天聋地哑的仆人照顾他们,指望这个聋哑人听见什么那是没有几成希望的。

  看来,突破点还在周妈身上。

  「周妈对刘万云夫妇百依百顺,能不能请刘万云两口子去作周妈的工作呢?」这是派出所小方的看法。

  「能威胁周妈的,除了外边的人,最有可能就是刘万云两夫妇,可让他们两个出面怎么行?」冯亚娟反对。

  「我看这倒不难解决,只要去调查一下刘万云夫妇昨天的行踪就行了,如果他们真的一整天都不在家,就说明他们没有嫌疑,让他们说服周妈未尝不可。」副科长佟云说。

  「我看,这是个办法,老佟,那就派两个人先去万柳园和新联百货公司调查一下,如果能排队刘万云夫妇的嫌疑,就请他们设法作作周妈的思想工作。」凌秀容道,接着她又想起了什么:「哎,周妈还有个女儿在市女中上高中?」

  「对。」小刘回答。

  「她在那里上多久了?」

  「从初中开始就在那里。」

  「几年级?」

  「高一。」

  「这孩子怎么样?」

  「梁招弟从小和刘万云的女儿刘楠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刘万云夫妇对她也像亲女儿一样看待,并不在乎替她花钱。

  因为道远,所以刘万云让梁招弟住在学校里,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听说在学校里学习很努力,一直是全年级的头几名。」

  「政治方面呢?」

  「不太清楚。」

  「哦?老佟,这里的调查由你负责,小冯,跟我去一趟女中。」

  「是。」

               (八十)

  「梁招弟呀。这孩子本质不错,学习也挺刻苦,自从初一到了我们学校,成绩一直是班里的状元,全年级也数一数二的。」教务处曹主任一听问起这个得意门生,就把她夸得像朵花儿似的。

  「那她的政治表现呢?」

  「因为她母亲是给人家作女仆的,是下层劳动者出身,所以学校里的党、团组织一直很重视她,她本人在政治上也很积极向上,解放前的学潮运动她也都积极参加了,而且还在反对军警镇压的时候掩护过在组织的同学,但却一直没能加入组织。」

  「为什么?」

  「据学校团委的同志说,她不太合群,而且对阶级剥削和阶级压迫的提法一直有牴触,思想上想不通,所以……」

  「我明白了。」凌秀容说。

  她很理解梁招弟,因为正是刘万云一家收留了她和她母亲,并且对她们母女象对自己的家人一样,这让她自己都觉得受刘家的恩德无以为报,替刘家操持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是理所应当的。

  说自己母女两个是受人家剥削压迫,这让她怎么能接受呢?不要说梁招弟,其实凌秀容也是出身于小康之家,家里过去也曾雇过仆人,她记得父母对仆人也是非常好的,所以,对阶级剥削的说法,凌秀容自己也感到有些太绝对了。

  「我们想同她单独谈谈,可以吗?」凌秀容问。

  「没有问题,您们的事都是大事嘛。我这就去叫她。」

  「好的,不过,最好不要惊动其他同学。」凌秀容早就有准备,所以她和冯亚娟是换了便服才到学校来的。

  曹主任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坐下说:「我已经叫人去叫她了,她是年级的学习尖子,经常到我这儿来的,所以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那太好了。」

  「报告。」过了一会儿,一个年轻的女声在门外喊道。

  进来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学生,中等个子,中等胖瘦,穿着同其他同学一样的学生衣裙,截着一副度数不算太深的眼镜,显得文质彬彬。

  「主任,您找我有事?」

  「不是我。这两位同志是市公安局的,是他们想同你谈谈。」曹主任说。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我,我没有作什么。」梁招弟听说是公安局的,一脸不安的神情。

  「别误会,你坐下,是我们有件重要的是事想请你帮忙。」梁招弟局促不安地坐下来,曹主任急忙告辞出去了。

  「招弟。别紧张,我们都了解你是个好同学,我们来不是因为你有什么问题,而是确实是有事来找你帮忙。」

  「我能帮你们什么忙?」梁招弟很疑惑。

  「你能,一定能。我问你,你认识周秀媛和胡亚男吗?」

  「当然认识,她们两个都是学校学生会的,女中没人不认识她们。」

  「你同她们熟吗?」

  「我初中的时候和周秀媛同班,而且还是同宿舍呢。」说起老同学,梁招弟脸上的不安消失了,而且略带了点儿兴奋。

  「那你们关系一定很好了。」

  「是,我们好得像一个人似的,她去了卫生学校以后我还去宿舍看过她,和她们都很熟。周秀媛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想发展我入团,后来她和胡亚男去卫生学校,换了别的同学负责我的组织问题,不过,因为我……,所以……」

  「这件事我们知道,我很理解你的想法,你和你妈妈并没有受到过别人那样的剥削。不过我今天来要同你谈的不是你的组织问题。」

  「那……」

  「好吧。

  这件事目前还是个秘密,所以希望你不要说出去,好吗。」

  「好。」

  「周秀媛她们宿舍的四个同学可能都被特务绑架了。」

  「什么?绑架?不会吧?什么时候的事?」梁招弟像是被蜂蜇了似地站了起来,眼睛里噙着泪光,看得出她从心底里对这几个人十分关心。

  「是真的,就在昨天早晨。」梁招弟哭了,凌秀容两个急忙去劝她,好长时间才收住了眼泪。

  「我能为她们作什么?」梁招弟道。

  「这正是我们要请你帮忙的地方。根据我们的调查,周秀媛她们被绑架后,曾经到过西一巷,而且,你的妈妈很可能看到了什么。」

  「我妈妈?」

  「对,但她可能受到了威胁,所以什么也不肯对我们说。你知道,周秀媛她们落在坏人手里,每拖延一分钟,都可能会有不可想像的事情发生在她们的身上。」

  「我明白了,你们想让我去作我妈妈的工作。」

  「对,你愿意吗?周秀媛是你同屋三年的好朋友,她们的生命,可能就因为你而得到拯救。另外,这也是向组织证明你自己的最好机会。」

  「我干。不过,我不是为了向组织证明什么,也不仅仅是为了我同周秀媛三年的友谊。我做,就是因为我的良心告诉我应该做。」

  「好,我代表被绑架的同志,也代表部队和政府谢谢你。」凌秀容很欣赏梁招弟,她的想法是有些不太合群,但同时也表明她是个有自己的独立思维,不会盲目附和别人的人,比那些嘴上比谁都革命,真遇上事儿望后缩的强多了。

  「你怎么大白天就回来了?学校放假了?」周妈看见女儿,又是高兴,又是疑惑。

  「没有,没放假。」

  「那你是逃学啦?你!那你是生病了?」周妈起初很生气,女儿逃学可是让她无法容忍的大事,但转念一想,女儿不是那样的人,所以又关心起她的身体来。

  「也不是,我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说。」

  「同我说?什么事?」

  「妈妈,您老实告诉我,昨天上午您都看见什么了?」

  「这孩子,怎么问这个?」周妈的脸上现出了惊慌之色。

  「妈妈,您到底看见什么了?」

  「这丫头!跟你妈说话怎么像审犯人似的?」周妈想要打岔。

  「妈妈!您别打岔,快告诉我看见什么了?」

  「我什么也没看见。」

  「妈妈,您看见什么就快点说呀,这可是塌天的大事呀!」

  「什么塌天的大事?!天塌下来有别人顶着呢,咱们两个女人家怕什么?」

  「妈!您到底看见什么了,快点说嘛,急死人了!」

  「是谁叫你问的?是不是公安局?」

  「是又怎么样?您到底看见什么了?」

  「我不是说了吗?我什么也没看见!」

  「妈,您别瞒我。」梁招弟把口气放缓和下来:「您不是个会编瞎话的人,我从您脸上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求求您,把您看见的告诉政府吧,这很重要。」

  「我说了我没看见!」周妈的脸上显得很生气,她知道,女儿一向不会违拗她的。

  梁招弟果然好长时间没有说话,眼泪却在眼睛里转。

  「吃饭了吗?我给你做去。」周妈怜爱地问。

  「不用了,我吃不下。」又过了一会儿,梁招弟把眼眶中的泪水咽下去,然后问:「妈妈,如果我遇到什么事儿,您会怎么样?」

  「这话问的。你是我的心肝,豁了命出去,我也不能让你受一点儿委屈。真格的,你这么老实,不会有谁对你使坏的。」

  「要是我有个姐妹呢?她们有了事儿呢?」

  「你的姐妹不就是我的女儿吗?十个指头虽有长短,可到底都是我心头的肉哇。」

  「妈妈,现在我就有两个好姐妹,她们同我好得像一个人一样,她们的生死未卜,我怎么能吃得下饭去呢?」

  「瞎说?妈可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她们不是您生的,但却是曾和我生死与共的好姐妹,和您的女儿也没什么不一样。现在,我有两个好姐妹出了事,要救她们,就全靠您的一句话了,妈妈,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哇!」

  「是嘛?可我能帮什么忙?我没见着有女的 .」

  「那您还是看见了!」

  「我……」周妈发现自己不经意间说走了嘴。

  「妈!您到底看见什么了?也许您没看见她们本人,可您看见的事却可能同她们有关系!您的一句话,也许就能救了她们呀!」

  「嘘!小点儿声,壁墙有耳。」周妈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装不知道了,她的脸上再次涌起了那种恐惧与惊慌之色:「孩子,不是妈不说,是妈不能说呀!」

  「您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怕呀!」

  「您怕什么?他们威胁您了?他们是谁?」

  「孩子,我不是为了我自己呀!妈都这岁数了,什么样的苦没吃过,什么样的罪没受过?要是没有刘家好心收留,哪能过上这样好的日子?我有什么可怕的?妈为的是你呀!」

  「为我?」

  「他们说,要是我把看到的说出去,他们就要对你下手哇!」

  「我说呢,原来他们用我威胁您?他们是谁?您认识他们吗?」

  「孩子,我不能说呀,真的不能说呀!」

  「怕什么?我又不是个泥人儿?当初参加学潮的时候我都没怕过,现在解放了,有政府,有解放军,有公安局,更不用怕了!」

  「不!不!我早听说了,那些家伙杀人不眨眼,比狼都狠,他们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的呀!再说,现在云州城四周的乡下都落在了土匪的手里,共产党还能支持几天哪?」

  「妈!土匪再凶,不过也就是咱们一个云州嘛!用不了多久,解放军派了大部队过来,就把他们都给收拾了,您怕什么?」

  「可他们说,老蒋要反攻大陆了,现在他们把全国都占了多一半儿了。」

  「那是造谣!这您也信。」

  「不管信不信吧。这阵子城里出了那么多事儿,可没听说公安局抓着过一个人,人家有那么多的人,孩子,咱们孤儿寡母的,哪斗得过他们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

  「妈!这可不是别人家的事!是咱自家的事呀!」

  「……」

  「妈,在您的眼里,楠楠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老板一家对咱们母女恩重如山,咱们这辈子也没法报答,楠楠是个好孩子,也是吃我的奶长大的,在我的心里,你们两个都是我心头的肉。」

  「那楠楠的好姐妹,也和我的姐妹一样了?」

  「当然。」

  「在被土匪绑去的人里,也有楠楠的同学,她们也是楠楠的好姐妹,要是楠楠知道您没有去救她们,那会怎么样?咱对得起楠楠吗?对得起刘伯伯一家吗?」

  「妈能怎么样?妈一个老妈子,能干什么?」

  「把您看见的说出来,让公安局去把坏人捉住,就能救她们出来。」

  「不!不能!他们要是知道我把事情说了出去,一定会害你的。」

  「我不怕!」

  「我怕!」

  「妈妈,她们都是我的好姐妹,我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求你救救她们们吧!」梁招弟扑通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眼泪刷刷地往下流。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周妈赶快去拉女儿。

  「不!妈您答应我吧。」

  「不行,什么事都行,就是这件事,妈不能答应!」

  「那我就不起来,宁愿跪死在这里,也不起来。」

  「起来!」周妈又板起了脸。

  「妈,女儿是个不孝顺的女儿吗?女儿长这么大,什么事没听过您的话?可这件事,关系着好几条人命,女儿不能见死不救哇!自己的姐妹有了事,我本来能作什么,却眼睁睁的看着她们遭难,您让女儿怎么作人哪?!」

  「孩子,妈也求你了。妈就你这么一个女儿,自从你爸爸死了,妈守寡二十年,辛辛苦苦,就是为了把你拉扯大,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的,妈可怎么活呀!」周妈也哭了,娘儿两个面对面跪在了一处。

  「妈,您不是总教导女儿,仁义为先吗?什么是仁义?孔子说,仁者爱人。

  见死不救,能叫爱人吗?您想让女儿为了保自己的命,就作那不仁不义的人吗?

  刘伯伯一家收留咱们,还供我念书,就是为了让我作一个不仁不义的人吗?

  您刚才说,咱们受刘伯伯一家的大恩,这辈子也报答不完,咱们要是能救上几条性命,不就是报答他们的大恩吗?

  何况里面也有楠楠的姐妹?

  孔子说:舍生取义,就算是真有生命之忧,咱也得豁出去,何况现在是共产党的天下,有咱们的政府,有咱们的军队,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可是妈真的怕呀!那些人无孔不入,咱不知道去哪儿找他们,我连见都没见过,他们却知道咱们家的所有事情,咱们在明处,人家在暗处,说不定咱们娘儿俩伯话,已经到了人家耳朵里了,妈能不怕吗!」

  「您不认识他们?」梁招弟把周妈拉来,自己也站起来,娘儿两个到炕上坐下。

  「不认识,所以妈才更怕呀!」

  「那您到底看见了什么?」

  「妈真的什么也没看见。」

  「妈您又来了!」

  「真的!我真没看见什么。」

  「那您怕什么?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昨天上午,我收拾完了东西,到街口垃圾站倒土,看见一个乡下人站在那里,我也没在意,倒完土就回来了。

  过了一会儿,我在里面擦桌子,有人在外面敲院门,我出去打开小窗户一看,就是那个乡下人,可是可怪,身上穿的全变了,变成了个穿西装的城里人。

  我问他找谁?他说就找你。

  我说我不认识你呀!他说:你刚才看见什么了?我说没看见什么。

  他又说没看见最好,看见了,也最好闭上你的臭嘴。

  他又狠吃吃地说:我不是吓唬你,我知道你有个女儿叫梁招弟,现在在女中念高中,要是你敢多嘴多舌,把看见我的事说出去,我们不会放过你们母女。

  你不要心里存着侥幸,以为有共产党罩着你们,现在城外都是我们的人,用不了几天,国军就要打进来了,共产党没几天蹦达头儿了,就算我们现在不收拾你们,那时候你们也逃不出去。」

  周妈几句话没学给女儿说,那个人还淫笑着说:「你那个女儿今年十九是吧,戴个眼镜儿,长得也还算标致?要是你敢不听话,将来逮住那小丫头片子,不会让她干干净净地死的。」

  「您说的是真的?」

  「真的,没一句谎话。」

  「那就怪了,你也没看见什么,也不认识他,他犯得着这样威胁您吗?」

  「妈也不知道哇,我真的就只看见他一个人,其余什么也没看着哇!」

  「这里面有问题,妈,我得赶快去向公安局的同志报告。」

  「孩子。」周妈一把拉住了女儿的手,眼泪汪汪地说:「你可要小心呐!」

               (八十一)

  听了梁招弟的报告,侦察科的同志也觉得很奇怪,既然周妈并没有看见什么,干嘛要威胁她。

  「这是心里有鬼!」凌秀容道:「这说明参与绑架的匪特的确到过西华一巷。问题在于,为什么那个时候,就只有他一个人在街上,在那里干什么?其他人去哪儿了?」

  「有一个情况很重要,就是那个人换了衣服,为什么换衣服?在哪儿换的衣服?」副科长佟云道。

  「我想,这是敌人的脱身之计,这也就是为什么没有人看见那伙乡下人从西华一巷离开的原因!他们化妆成农民进行绑架,知道无法完全逃避路人的眼睛,所以跑到西华一巷来换上城里人的衣服,然后再离开。

  这里白天街上很少有人,所以在这里换衣服可以减少被人看到的机会,不想被偏偏被周妈看到了,这才去威胁她。」凌秀容道。

  「那其他人在哪儿?他们是分开换衣服吗?换下的衣服放在哪儿了?关健是那些车和麻袋怎么换呢?」

  「这是个问题。离开西华一巷肯定是越分散越好,但要是我的话,换衣服肯定是越快越好,一起换最快,被发现的机会最少,但为什么只剩了他一个,却没有和别人一起换衣服呢?那些车是不可能换的,只能藏在什么地方,不过,被绑架的人又怎么转移出去呢?」秀容道。

  「我也这么想。我看,咱们应该看回西华一巷去看看,昨天光是入户调查了,没注意外面的垃圾堆,如果发现了被扔掉的家民衣服,就可以证实咱们的判断。」

  「好。」在坐车去西华一巷的路上,凌秀容还在苦苦思索着,好多事情一时还不能完全串起来。

  垃圾堆里什么都没有,凌秀容又派人找来了住在城外,每天都按时来收垃圾的农民询问,也没有看到有衣服,不过这倒是证实了凌秀容的猜测。

  「我刚才在路上就想,咱们在垃圾堆里不一定能找到什么东西,果然是这样。」凌秀容对佟云说。

  「哦?为什么?」

  「我有另一个想法。即便敌人能够在街上换掉衣服,车的问题还是无法解释。那些车虽然小,但也不可能那么快就拆散了带走,再说,被绑去的人怎么办?虽然她们都是女人,身材瘦小,但没有车,就只能扛在肩上,那份量也不轻呢!目标也不会小,不可能不被人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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