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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01-77) - 10,1

[db:作者] 2025-07-14 22:29 5hhhhh 4630 ℃

            第五十一章、泰山偶遇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杜子美诗中泰山的雄浑壮丽丁寿是半点没体会到,乌漆墨黑的一片能看到什么,二爷心中咒骂,若非为了看这劳什子日出,大半夜的何苦遭这份活罪,「直须日观三更后,首送金乌上碧空」,从这诗里都能看出泰山观日的时间地点,如今他和长今二人便在泰山之巅的玉皇顶日观峰上。

  古时登山可不如同现代,又是索具缆车又有石梯栈道,这从来就是一个玩命活儿,山路险阻虎狼横行,要不然那么多文人墨宝描述登山呢,登完这回下次能不能登还得另说,别提登山狂人李白,李太白是一言不合拎剑砍人的主儿,真碰到野兽还不一定谁吃谁呢。

  丁寿借着公务之闲带着小萝莉游览泰山,自然寸阴是竞,岂能错过了日出美景,以他的身手带着长今夜登高山也算不得难事,可这山巅寒意他自无觉,小长今却未必承受得住。

  看着小丫头又是一个喷嚏打出,丁寿关切道:「若是经受不住,咱们到玉皇观安歇可好?」

  小长今紧了紧衣襟,摇头道:「师父不是说懒得与玉皇观中人客套,长今无事的,师父不用担心。」

  丁寿无奈地点了点头,这时节去玉皇观借宿估计道士们懒得搭理,若是亮出身份,这一番应酬下来日出也不要看了,可让小丫头这么干受冷风吹,他又着实有些心疼。

  转目四顾,见有一株巨柏枝繁叶茂,犹如巨伞矗立峰巅,揽住长今,丁寿一跃而起,在树冠处选了一处平坦枝杈坐了下来,既有树身挡风,视线下便是登临观日的「探海石」,两相便利,不由大喜,将长今抱入怀中道:「你且安心睡着,待日出之时,师父唤你便是。」

  坐在丁寿温暖的怀里,长今感到说不出的舒服熨帖,点了点头,困意袭来,不久便进入梦乡。

  看着小丫头睡得香甜,长长的睫毛轻轻抖动,丁寿不由一阵心猿意马,连忙稳定心神,告诉自己来日方长,靠在树干上闭目假寐。

  未几,听到树下有行人走动之声,丁寿睁开眼帘,见有一行人向这边走来,几个青衣小帽的仆役簇拥着一对男女走到树下,细看二人皆是二十余岁年纪,男子头戴方巾,身着白色圆领襕衫,相貌儒雅,女子身穿淡黄罗衫,下身系着葱绿裙子,年约花信,肤色白嫩,颇有风韵。

  男子命仆役将携带的供果条案摆在探海石上,随后又在石上铺了厚厚一层被褥,便命令道:「你们且回玉皇观安歇吧,待天明后再来收拾。」

  几个仆役垂首应是,便退了回去。

  二人将信香点燃,插入条案香炉,共同跪倒案前,虔诚祝祷道:「信士弟子王朝立携妻苏氏求告碧霞元君,我二人成婚多年,膝下空虚,求娘娘恩赐麟儿,解弟子倒悬,大愿得偿,弟子定为娘娘广修庙宇,重塑金身……」

  丁寿在树上听了不由失笑,原来这是哪家小夫妻跑这来求子的,不去拜送子观音,却来找泰山娘娘,还真是病急乱投医。

  夫妻二人跪在那里絮絮叨叨,听得丁寿昏昏欲睡,好不容易说完了,二人的举动好悬没把二爷从树上惊下来。

  只见二人宽衣解带,顷刻间脱了个干净,王朝立看着文弱,身子骨倒还结实,那根垂头耷脑的肉蛇尺寸也是可观,苏氏解下长裙,脱去罗衫,露出好一身白肉,怒胸蜂腰,雪臀玉腿,乌黑的一团密草紧覆在两腿交际之处,吸引的二爷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山风袭来,二人不由一阵哆嗦,王朝立轻声道:「娘子,我们开始吧。」

  苏氏螓首低垂,害羞地点了点头,仰躺在被褥上。

  随着粉嫩玉腿分开,丁寿可以看见乌草中那一抹鲜红嫩肉,两片薄唇轻轻张合,丁寿还要定睛细看,王朝立却不识时务的挡住了他的视线,这小子捧着与他斯文外表不太般配的坚硬肉棒跪在了妻子腿间。

  苏氏四肢大张,丁寿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王朝立捏着自己肉棒,缓缓挺动下身,红通通的龟头一点点的陷入,苏氏丰润的阴唇被一点点挤开,只剩下青筋暴起的棍身留在外面。

  「哦——」,苏氏鼻腔内发出一声呻吟,声音中带了一丝痛楚,丁寿皱了皱眉,暗道这小子竟然一点前戏都不做,阴道干涩或许能增加男子刺激,对女子确是痛苦,怎的不知怜香惜玉。

  丁寿这里杞人忧天,王朝立却没那个耐心,只见他猛然的使劲一挺,树上的丁寿似乎都听见了「噗哧」一声,他那根粗壮挺硬的阳具已经整根的都插入了苏氏那红嫩诱人的阴道里。

  「啊——」苏氏刚发出一声娇滴滴的呻吟,便强行忍住,许是淫声浪语与她大家闺秀的身份不符,她只是默默忍受丈夫在她身上不停地冲击,两手紧紧攥住锦被,不吭一声。

  王朝立紧紧咬住妻子的雪乳,下身快速抽动,狠狠地肏弄着苏氏的雪白肉体。

  「嗯……嗯……」也不知道是痛苦还是欢愉,苏氏喉咙里终于忍不住发出低吟,被王朝立抬起挂在他腰身的玉腿渐渐绷直。

  丁寿在树上恰巧可以看到他们来回交合的下身,每一次随着王朝立阴茎的抽进抽出,都带着苏氏小阴唇里的粉红的嫩肉跟着翻进翻出,靡乱的场景刺激得丁寿一阵口干。

  王朝立似乎已经干得兴起,索性直起腰来,用力拖住苏氏纤细的腰肢,狠命的开始大力抽送起来,丁寿终于可以看见苏氏上身,见她那对丰满白嫩的乳房,也随着他的急速抽插而剧烈地晃动着,粉红的乳珠也慢慢地撅起来,直挺挺的立在乳房上,显得格外诱人。

  王朝立一边干着,一边腾出一只手捏住苏氏奶头,使劲地搓着,不时还在上面狠狠的揉起来。

  苏氏黛眉轻蹙,紧咬下唇,极力克制自己鼻腔喉咙发出的呻吟,王朝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身体再次完全压在自己妻子的娇躯上。下体抽送的力量和速度明显增快,一对饱满阴囊不时撞击在苏氏肥厚的阴唇上。

  「师父……」长今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

  「嘘——」丁寿将食指竖在唇边,示意长今噤声,然后轻声道:「时候还没到,怎么醒了?」

  「睡得不舒服,感觉有东西顶着后背难受,师父,你身上带棍子了么?」长今委屈问道。

  看着长今无辜的小眼神,丁寿好一阵难堪,还没琢磨怎么解释刚才火大把人小姑娘顶醒了这一问题,长今已然发现了探海石上的二人。

  也是丁寿手快,把小姑娘发出的尖叫给摁了回去,长今用力搬开差点把自己闷死的大手,皱眉道:「师父,他们在干什么,那个姐姐的胸好大,和长今不一样,那个哥哥尿尿的地方为什么会长着一个肉棍子,他在用棍子欺负姐姐么,师父为什么不去救那个姐姐……」

  一连串的问题让丁寿脑袋都快炸了,「那个……他们二人在做男女间敦伦之事,你大些自会明白。」

  「那师父为什么不与长今做,难道长今不是女人,还是师父不是男人?」长今又问道。

  一句话好悬没把丁寿噎死,「再等个几年,长今有的是机会的……」,这句话在心里念叨,还算要脸没有说出来。

  「娘子……为夫……快……快到了……」,王朝立呼吸急促,喘息说道。

  一直强忍着的苏氏听了不由大急,开口道:「相公……且忍……忍……时候……未到……」

  丁寿纳闷,这事还有什么可忍得,旁边长今一拽他衣袖,向天边一指,「师父你看,日出了……」

  只见天边一轮红日从云海中喷薄而出,霞光万道直射探海石,「时候到了!」王朝立一声大吼,下身紧紧顶住苏氏腔道,身子一阵一阵剧烈抖动,好半晌,王朝立疲软的肉棒被妻子紧密阴道给挤了出来,他缓缓喘了几口气,「娘子……此番能成吧……」

  苏氏也轻轻喘息着,「辛苦……相公……了。」

  丁寿看这对野鸳鸯着实有趣,忽然耳朵一竖,有衣袂破空之声,有武林人士前来。

  果然,不一刻,就听有人叫唤道:「大哥,这里有人在快活嘞。」

  几道黑影闪动,四个鬼头鬼脑的家伙站在了探海石上,苏氏一声尖叫,王朝立急忙寻衣服为妻子披上,却被一人一脚踢开。

  「老二,还是你有远见,大半夜的提议到这看个鸟日出,结果却看到了这么一只鸟。」那人将王朝立踢翻,戏弄的将脚放在他的胯间,将踩未踩,吓得王朝立脸色煞白。

  「老大,放着个细皮嫩肉的小娘们不玩,你跟这小白脸逗弄个什么劲,难道在京里你背着我们逛堂子,喜欢上兔儿爷了?」一个相貌猥琐的汉子说道。

  一个好似瘦竹竿的汉子呵呵一乐,「那敢情好,大哥你且玩你的,兄弟们绝不跟您争,咱们只拿这娘们泄火就好。」说罢上前向苏氏扯去。

  苏氏一声尖叫,赤着身子连退了几步,「你们别过来,不然我……就跳下去。」

  「嘻嘻,小美人好好看看,从这跳下去尸骨无存,你舍得么?」老大放开王朝立,对着苏氏道。

  苏氏扭头看了一眼,峭壁悬崖,云海苍茫,不由一阵晕眩,未留神,身影一闪,一个斗鸡眼的汉子一把揽住了她,一边调戏一边说道:「小美人,还是陪我们兄弟快活吧。」

  「放手,啊!不要,不要……」苏氏在那汉子怀中不住挣扎,姣好玉容上满是屈辱泪水。

  「诸位好汉,还请放过拙荆,在下必定重金相酬。」王朝立苦苦哀求道。

  老大嘿嘿一笑,不屑道:「你小子能有几个钱,咱们兄弟刚从财神府里赚了一票,不差你那点儿银子。」

  「家父乃南京户部侍郎,薄有家资,定会让诸位满意。」王朝立急声说道。

  四人面色一凛,原本以为只是对打野食的小夫妻,没想到是朝中大员之子,后患无穷啊,互相交换了下眼神,老大阴森一笑,「既如此,休怪兄弟们心狠了。」抓起王朝立便向崖下丢去。

  「相公——」苏氏凄惨叫道,全然不顾身后斗鸡眼在她充满弹性的雪白胴体上狂揉猛捏。

  几人大声淫笑,向着苏氏围了过来,忽然眼前一花,山石上一个蓝衫青年长身玉立,手上还搀扶着被吓得面无人色的王朝立。

  青年正是丁寿,见这几人不由一笑,「敢情还是旧识,你们四个鬼头鬼脑的家伙不在财神府看家护院,到泰山所为何事啊?」

  这四人正是曾在丁寿手下吃过大亏的崂山四怪,见了丁寿也不由一惊,大怪硬着头皮上前道:「见过公子爷,我们兄弟给您问安了。」

  摆了摆手,丁寿笑道:「都是熟人客气什么。」

  原本以为有了救星的王朝立夫妻可不知他们以前的过节,见几人有问有答竟套起了交情,不由心中叫苦,未出狼窝,又添恶虎,怎生是好!

  大怪可不为丁寿这客气表象欺骗,沉声道:「今日我兄弟不知公子在此,多有冒昧,这便退避三舍,公子意下如何?」

  丁寿点了点头,「放开这位夫人,今日给你们条生路。」

  大怪眼神示意斗鸡眼的老四,老四点了点头,将苏氏猛地向空中一掷,四人腾空而起,向后急窜。

  丁寿凌空接住苏氏丰腴胴体,手感滑腻,体香透骨,不由他一阵沉醉,翻身落地将苏氏放在地上,这一番经历只在电光火石间,苏氏被吓得花容失色,手扶胸口不住娇喘,那对雪白丰乳随着喘气不住跳动,看得丁寿心火直冒。

  「就拿你们这四个小子撒火了。」丁寿拔地而起,如影随形直奔四怪追随而去。

  四怪轻功如何比拟天魔迷踪步,须臾间已被追上,大怪高喝「布阵」,四人立即占据东南西北方位,四象阵转瞬即成。

  丁寿好整以暇,等着几人布阵完毕,才慢慢走近,这四人若是分别逃走,追起来还是麻烦事,既然原地等死,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大怪冷声道:「公子言而无信,欺人太甚。」

  「说是留你们条活路,可没让你们就这么离开。」丁寿无辜地耸了耸肩。

  「这么说还要我们兄弟断条胳膊留条腿不成。」二怪恨恨说道。

  丁寿很是不满地说道:「别老这么血淋淋的,把功夫留下就行了。」

  「想废我们武功,做梦,上。」大怪一声令下,四象阵立即发动,向丁寿绞杀而来。

  四象阵依据先天八卦易理推演而成,一旦出手便循环往复,生生不息,奈何四怪修炼实在不到家,在邓府便无法困住隐藏实力的丁寿,何况如今丁寿又从王廷相里学来了暗含天地至理的混元一气。

  丁寿一声轻笑,揉身而进,踏步连环,一掌挥出,正是二怪前力已尽,三怪后力未及的阵眼薄弱处,四象阵运行立即一滞,天魔手破字诀直直印在四怪胸口,老四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老四!」大怪一声惊呼,腾空而起,双拳夹带风声直奔丁寿后脑袭来。

  「来得好。」丁寿头也不回,一掌向后拍出,直迎大怪双拳,「蓬」的一声响,大怪如同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不等残余两怪做出反应,丁寿身子一矮一旋,灵似狸猫,欺进三怪中宫,三怪还未及出招,只觉丹田气海突然震痛,浑身功力犹如流水般突然泄去,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丁寿微笑着看向已然吓呆了的二怪。

  「别……别杀……我」,二怪已然魂飞魄散,吞吐说道。

  丁寿一摊手,委屈道:「哪个杀你了,说过放你们四个生路的,你看他们几个没一个断气的。」

  「公子只要放我等安然离去,愿送公子一场泼天富贵。」二怪低头盘算一番,狠了狠心,抬头说道。

  「你们一帮看家护院的,挣几个钱不容易,算啦。」丁寿苦口婆心地劝道,打定主意要让这几个当初暗算他的人好看。

  「看家护院不假,公子爷该想想我们哥几个看的是哪家的院子。」二怪面上闪过一丝狡黠。

  「怎么,你们几个监守自盗,偷了财神府?」丁寿来了兴趣。

  二怪冷哼一声道:「那日在公子爷手上吃了亏,技不如人,我们兄弟认了,可翁惜珠那娘们整日里冷嘲热讽,把我们贬得一钱不值,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缓了口气,二怪继续道:「她老子入了诏狱,她成天大把银子撒出去,又要裁撤府中人手,我们兄弟好歹在府中护卫了这么多年,她就扔了百十两银子把我们打发了,拿我们兄弟做要饭的么。」

  「既然她不仁,就休怪弟兄们不义,早知道她担心锦衣卫的鹰爪……咳咳……那个官差会来抄家,暗地里将府中金银细软藏到了秘处,只有老管家知道地点,我们兄弟就……」二怪阴笑不语。

  「邓府管家服侍了邓家一辈子,会把地点告诉你们?」丁寿很是不信。

  「他倒是不想说,可他心疼孙子死活啊。」二怪面露得意之色。

  「这么说你们把藏宝弄到手了?」

  「宝贝藏在江南,只要公子发毒誓让我们兄弟安然离去,藏宝之地立即奉告。」二怪坚定说道。

  丁寿眨了眨眼睛,道:「崂山四怪在齐鲁之地成名多年,怎会舍近求远将宝物藏在江南,你们四个粗人都是土生土长的,莫说没见过泰山日出,这披星戴月地登山,又是图些什么?」

  二怪闻言脸色一变,丁寿继续道:「只能说这宝藏就在泰山上,甚至说就在玉皇顶,不知在下猜测的对也不对?」

  二怪脸色惨然,「看了我们兄弟不能生离此地了……」

  「不过在下不想那么麻烦,」丁寿摇头晃脑道:「我丁寿在此发誓,只要你将埋宝地点如实相告,便放你们四人一条生路,如违此言,天诛地灭。」

  「当真?!」突然抓住了一颗救命稻草,二怪简直不能相信。

  丁寿点了点头,笑得很真诚……

           ************

  陡壁悬崖,云深万丈。

  丁寿拎着三怪和四怪缓缓走近崖边,眼睁睁看着方才将两个兄长扔下的凶徒,三怪虚弱地说道:「你……你不守……誓言……」

  丁寿状极不耐,「刚才就说过了,落下悬崖不会死的,没准还有奇遇呢,兄弟是过来人,信我的没错……」说着伸到悬崖外的两手一松,两怪在惨叫声中没了踪影。

  古人就是实诚,看着云雾丁寿叹了口气,不说这位来自发誓如放屁的信息时代,就是他的誓言也满是漏洞,天诛地灭?诛谁灭谁二爷说了么,这话都信难怪混到给人看家护院去,想到这丁寿又往云雾里呸了一口。

           ************

  待丁寿回到探海石,王朝立二人刚刚哆哆嗦嗦的穿上了衣物,一见丁寿去而复返,二人不由大惊,苏氏躲在了王朝立身后簌簌发抖,王朝立颤声道:「这位大王,请放我夫妻二人一条生路。」

  这人虽年轻,却比刚才四个更加厉害,所以王公子自动将好汉升级做大王了,丁寿闻言不由一乐,取出牙牌道:「既然是宦门公子,想必识得这个。」

  「这……这是……锦衣卫的牙牌!」王朝立喜不自禁道:「娘子,这是官差,我们无事了!!」

  王朝立自己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见到同窗好友诗会时最为鄙夷的鹰犬爪牙会如此高兴,执意在玉皇观内摆下宴席,答谢丁寿。

  「来来,今日多蒙贤弟救命之恩,小兄无以为报,借观中素酒聊表心意,请!」王朝立盛意拳拳劝酒。

  丁寿举杯痛饮,几番对饮已知晓了眼前人的身份,王朝立字仲卿,乃南京户部侍郎王琼的长子,娶妻是福建布政使苏葵之女,二人成亲多年,却无所出,这在别家无非是多纳姬妾,广播雨露便是,苏氏也有此意,奈何王朝立与妻感情甚笃,坚辞不允,所以夫妻二人多番延医问药,求生子秘方,于是有一个江湖术士出了主意,二人久无所出,乃王朝立阳气不足,需登泰山之顶,待云开破日之时借天地纯阳之气将雨露种进花房,方能以偿所愿,便有了今日之事。

  「贤弟,恕为兄直言,这锦衣卫的差事有碍清名,还要多为自己前途谋划才是。」王朝立以为丁寿年纪轻轻,不过是锦衣校尉一流,虽说带着文人对锦衣卫武臣的天生敌意和反感,但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还是诚心相劝。

  丁寿苦笑,你老哥是不知道兄弟背后的靠山,有些话又不能对王朝立细说,堂堂钦差不赶着回京复旨,甩开大队游山玩水这是找参的节奏,他可不想多惹麻烦,只得说道:「小弟除却这身武艺,别无所长,还能有何处去。」

  「贤弟若有心,愚兄倒是可以助一臂之力,」王朝立笑道:「为兄在京时有一同窗好友,名唤焦黄中,乃吏部右侍郎焦老大人公子,待愚兄手书一封,为贤弟引荐。」

  丁寿心中一动,刘瑾到处摆子布局,马文升的天官之位眼看不保,若是能与一个卿贰之臣搭上关系,将来谋夺吏部也是一大强援,当即笑道:「如此,多谢兄长了。」

  苏氏房内,长今晃着两条小腿坐在方凳上,由着苏氏将她长发打散,为她重新编了个双环髻。

  对照了下铜镜,苏氏笑问道:「好看么?」

  长今点了点头,红扑扑的小脸上梨涡浅笑,「婶婶,我能问你个问题么?」

  苏氏多年来因无一儿半女自苦,见了这冰雪般可爱的小姑娘心中怜爱之意大起,展颜笑道:「什么问题,说吧。」

  长今歪着小脑袋,眨着可爱的大眼睛,问道:「王伯伯光着身子欺负你时,你到底是痛还是快活?」

  一句话让苏氏雪白娇靥霎时晕红,伸出尖尖玉指在长今额头上点了一下,「小小年纪胡思乱想,等你大了自会知道。」

  嘟着小嘴,长今轻揉额头,不服气地一挺胸道:「你们都说等长今大了,如今我已不小了。」说罢又想到苏氏那如玉兔般的丰乳,再低头看看自己毫无曲线的柔弱身板,小嘴一扁,腰背一塌,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没了精神……

            第五十二章、交旨复命

  京师,东厂。

  内堂内灯火通明,刘瑾身着蟒袍端详着眼前红漆大木箱内成堆的黄白之物,轻笑道:「刘都堂,何故如此厚我?」

  穿着便服的左副都御使刘宇欠了欠身子,笑道:「区区薄礼,还请公公笑纳。」

  让人将装着金银的衣箱抬下,刘瑾抬手请他就座,道:「咱家不白收人礼,有什么事就说吧。」

  刘宇苦着脸道:「公公,下官如今在都察院的日子不好过,张敷华整日里寻在下的麻烦,原本想着为公公守住这一亩三分地,可是最近刘大夏那老匹夫弹劾马文升后,声势正盛,您老也知下官与他之间的龃龉,若是被他寻到了错处,下官怕是官位不保啊。」

  熊绣外出两广的事果然惹恼了刘大夏,刘老头纠结同乡兼同榜的李东阳,命御史何天衢首先发难,理由嘛现成的,马大人都八十了还懒在吏部尚书的位置上,弹劾他一个老衰昏聩,恋栈权位总不算错吧,至于刘本兵已过古稀,那自然是老当益壮,不可相提并论了。

  按照惯例,有人弹劾自己,马文升上疏乞去,这样的时候皇上通常需要温言慰留,可内阁的李大学士这时就起到了作用,马尚书既有退意,何必强人所难,就准其所请吧,于是,曾经主持收复哈密的老君子马文升糊里糊涂地被另一个君子撵回了家。

  五朝老臣都被轻松拿下,刘大夏此时可谓意气风发,刘宇以前就和这老儿不对付,深怕老家伙参人上了瘾,再找自己的麻烦,所以备下厚礼,主动请求外放。

  刘瑾闻言不动声色,轻轻转动手上的碧玉戒指,轻声道:「所以,你就想给咱家撂挑子?」

  刘宇站起躬身施了一礼,道:「还请公公体念下官难处……」

  轻笑一声,刘瑾走到刘宇身边,轻拍他的肩膀道:「你是咱家的人,怎么会让你为难,都察院就让给那帮老小子,先让他们乐几天,瞧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至于你么……」稍顿了下,道:「不宜离开京城太远,恰好镇守宣府的苗逵与巡抚车霆和总兵张俊都不对付,你过去帮帮场子,居中调和一下,宣府毗邻京师,可出不得乱子。」

  刘宇面露难色,迟疑道:「车霆乃谢迁心腹,要代其位怕是不易。」

  刘瑾哈哈大笑,道:「谁要代他的位置,你去总督宣大,连大同也给咱家插手进去。」

           ************

  丁寿在白少川的引领下见刘瑾的时候,看到的是嘴巴已经咧到耳朵根儿的刘都堂。

  「属下丁寿拜见督公。」丁寿进门行礼道。

  刘瑾没有言声,对着桌上一副残棋出神。

  「属下特来向督公复命。」丁寿又提高了声音道。

  刘瑾一声冷笑,「咱家可不敢当钦差大人如此称呼。」

  老人妖翻脸,丁寿感觉腿肚子有些发软,惶恐道:「公公何出此言,可是属下犯了错处?」

  「犯错?」刘瑾转过脸来,打量了他一番,道:「咱家让你借力打力,你却把辽东给搅的一团糟,这也就罢了,女真蛮子死活咱家懒得操心,你要取道登州,咱家给你讨来旨意让山东大小官员前去迎接,你跑到哪儿去了?你小子可还把咱家放在眼里?」

  「小子实不知公公苦心安排,枉费一番美意,请公公责罚。」听着老太监声音渐厉,丁寿跪倒,背后冷汗不住流下。

  「不要骂师父。」一身红衣的小长今跑了进来,方才她在外面探头探脑地看见这个没胡子的老头训斥师父,师父好像很害怕,不由跑了进来。

  「这是……」刘瑾看到一个可爱女童突然跑了进来,错愕问道。

  「属下在朝鲜收的一个徒弟。」丁寿答道。

  「你小子都开始收徒弟了,误人子弟。」刘瑾冷哼道,看着这个圆圆小脸的小家伙,瞪着大眼睛,眼眶中泪水打转,不由怜爱之心大起,招手将她唤到身边,温言道:「小妞妞,叫什么名字?」

  「长今,」长今回答道,眼泪到底还是不争气地落了下来,抽了抽鼻子,拽着刘瑾衣袖,奶声奶气道:「爷爷,师父是要陪长今到泰山看日出才独自离开的,打骂长今一个人就好,不要怪师父。」

  自带萌妹光环属性的小萝莉一句「爷爷」叫的刘瑾柔肠百转,老太监取出锦帕帮她擦眼泪,哄道:「不哭不哭,小妞妞,爷爷就是吓吓这小子,几时说过要责罚他了。」

  「真的?!」跪在地上的丁寿面露喜色道。

  「假的!」刘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将破涕为笑的小长今交到白少川怀里,吩咐道:「小川,带这娃娃去用膳,犯不着跟这混小子一起挨饿。」

  白少川笑着应是,丁寿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三铛头眉梢眼角里明显有报复的快意。

  见小长今眼巴巴地看向这里,刘瑾轻摆了摆手示意无事,小萝莉才安心地跟着俊美的不像话的白少川离去。

  「别装模作样了,起来吧。」刘瑾在丁寿臀上轻踢了一脚道。

  「小子不是在等着公公责罚么。」丁寿嬉皮笑脸地站了起来。

  「用不着咱家出手,自有人找你的不自在。」刘瑾冷哼一声道。

  看着丁寿面上探询之色,刘瑾轻呷了一口茶道:「咱家只能告诉你有失必有得,吃亏是福,自个儿领会去吧。」

  老太监说话藏半句,丁寿暗中撇了撇嘴,又涎着脸道:「属下此番出使,淘换了不少新奇玩意儿,特来孝敬公公。」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只近尺长的雪白人参,手足俱全,宛如一个小儿模样,丁寿得意道:「这是长白山千年雪参,据说能活死人,肉白骨,愿公公仙福永享,寿与天齐。」

  刘瑾摇头叹道:「起死回生,这世上要真有这么个东西该有多好,」随即淡淡一笑,「难得你这份孝心了。」

  丁寿低首垂眉道:「这是属下分内应当的,另外小子想向您讨个人情。」

  伸了个懒腰,刘瑾皱眉道:「就知道你小子这支参不能白吃,说吧,什么事?」

  「公公您说笑了。」随即丁寿将蓬莱客栈发生的事述说了一遍。

  刘瑾点了点头,「事情的经过咱家已经知道了,你什么打算?」

  「北条秀时干系重大,应保其安全,以待时机。」丁寿进言道。

  刘瑾点头认可,「难得你有这份眼界,咱家已经命人将那厮提解进京,由锦衣卫看押。」

  「另登州指挥佥事戚景通和山东臬司佥事马昊皆可造之才,小子请公公照拂一二。」

  刘瑾嗤笑道:「你小子开始培植心腹了?」

  丁寿连忙摇头道:「只是觉得这二人有几分才干,埋没了实在可惜。」

  「戚景通就不用操心了,山东总督备倭的戚勋很赏识他,报功的奏本已经到了兵部,据说要在漕运衙门里委他个把总职位。」

  丁寿哦了一声,漕运把总可不是边军那些把总可比,漕运总兵下设十二万漕兵,分由十二把总统率,一个满额的卫指挥使所辖不过五千六百兵丁,戚景通显是高升了。

  刘瑾继续道:「马昊怎么处置倒是个麻烦,山东地方一次损失了几十名快班,刑部总要推出个人来安抚一下,咱家观望一下再说吧。」

  丁寿躬身道:「劳公公费心了。」

  「不说这个了,过来瞧瞧,这局棋该怎么走?」刘瑾招手唤他近前。

  丁寿近前一看,不由笑了,当即伸手连走几步,将死对方,得意道:「公公,这棋就是……咦?」

  「弃马十三杀!?」眼前这局棋正是出京前他在松鹤楼与王廷相对弈时的棋局,一步不差,这老太监怎么知道的。

  「奇怪么,这世上能瞒住咱家的事儿可不多。」刘瑾仿佛知道了丁寿心中所想,一语道破道,用冰凉的手掌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可还有什么对咱家说的?」

  「督公,那日他们二人虽有拉拢之意,属下当即回绝,因觉得不过些许小事,未向公公禀告,还请您老恕罪。」丁寿心中暗骂,算是见识到东厂番子的无孔不入了,难怪朝野上下没一个喜欢这帮家伙,拉屎放屁都被人盯梢的感觉真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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