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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01-77) - 5,2

[db:作者] 2025-07-14 22:30 5hhhhh 5530 ℃

  「石文义算不上可造之材,连守门之犬都勉强,不过深谙官场之道,奸猾小卒而已。」丁寿说出自己看法,「百里奔所为倒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属下并不信他,想必石文义亦是如此,将整肃北镇抚司的差事派给了他,就是以观后效。」

  揉着自己太阳穴,刘瑾缓缓道:「有这么个废物也方便行事,其他人么,也不用过于高估他们的忠心,只要你爬的够高,自然有人来伏在你的脚下。初到锦衣卫可能没什么帮手,咱家给你物色了一个。」

  拍了拍掌,一个褐色直身,尖帽白皮靴番子打扮的汉子低头而入,「属下拜见督公,参见四铛头。」

  「杜星野!」丁寿看清来人相貌不由一惊,当日宁折不弯的七星堡主如今低眉顺眼,垂手而立。

  刘瑾轻嗯了一声,算是应答,「今后你就跟着寿哥儿,听他的指派。」

  杜星野俯首听命,刘瑾挥手让他退下,看着丁寿探询的眼神,轻笑道:「从老丘手里过了一遭,铁打的汉子也得熔了。」

  丁寿了然,对这个成天阴森森看人的太监有了新认识,打定主意今后绝不活着落到他手上。

  既然无事,丁寿打算告退,临出门刘瑾的一句话又让他差点没绊个跟头。

  「收拾收拾,明天随我进宫面圣。」

  「啊?!」

  「皇上想看看被翁泰北具本参奏的人是个什么德行……」

  见皇上,丁寿后世对这位皇帝没什么印象,不只是他,明朝的皇帝除了开国的朱元璋和靖难之役的建文和永乐,就知道一个上吊的崇祯了,到了这个时空才对几位先帝有了点了解,还是乡间野谈,当不当真自己都没把握,什么,历史没学好,大爷的,就是学的太好了,完全的应试教育,高中学的世界史,大学教的革命史,漫说明朝,汉唐宋元,谁能把中间的几位皇帝名字叫全,相比下拜辫子戏所赐,清朝的皇帝倒是能叫出十之八九来,一个个成天不干正事,不是微服泡妞就是窝家里宫斗,然后百家讲坛上某某老师再做番对比,印证大清代代圣明之君,前明个个王八蛋皇帝,连这帮圣明君主培养出来的人都知道纳闷:不知主德如此,何以尚能延此百六七十年之天下而不遽失,诚不可解。后世大师学者仍是捶胸顿足指天发誓这些皇帝只会玩蟋蟀,做木匠,爱胡闹,吃春药,好像近三百年的大明江山都是用尿呲出来的。

  虽说丁寿不完全相信后世影视剧和大师言论,可对当今这位小皇帝真没了解,不了解就有神秘感,都说伴君如伴虎,谁知道这小子好什么调调,丁二爷愁的头发都抓掉了好几根,连女人都没去睡,也让这几日被操弄的眼眶发青,脚步虚浮的二女有了喘息之机。

           ************

  翌日一早,丁寿便随着刘瑾由东安门进了皇城,皇城内不但有太庙、社稷坛、关帝庙等祭祀之所,还是俗称二十四衙门的四司、八局、十二监办公之所,自然也有所谓的内东厂设立,不过丁寿对内东厂选址不以为然,一边挨着混堂司,一边伴着尚膳监,合著东厂皇城办差的诸位吃饭洗浴一条龙。

  一路过了东安里门,东上中门,东华门才算进了紫禁城,丁寿左顾右盼,见大汉将军各处伫立,庄严肃穆,帝王之家威严之势绝非后世花钱参观时可比,「公公,咱怎么不走午门啊?」午门才是紫禁城正门的见识还是有的,后世百姓都能从正门走,怎么如今成了腐朽的封建阶级还要偷偷摸摸从侧门进。

  「午门?午门三门文武百官走左侧,皇室宗亲走右侧,正门非皇帝出入不得轻开,皇上大婚皇后走一次,殿试三甲状元、榜眼、探花走一次,你想让咱家带你走哪个啊?」

  丁寿吸了吸鼻子,讪讪道:「那就算了,属下就是问问。」

  「从哪来的乡下小子,贼眉鼠眼不懂规矩。」走过来一个刀条脸的太监不阴不阳的讥笑道。

  「老范,王公公那里还等着咱们议事呢,少生事的好。」一个眉毛都快掉光不知多大岁数的老太监说道。

  「萧公公说哪里话,咱们司礼监为内廷之首,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让人带进宫城,岂不是咱们失职。」

  刘瑾看着两个太监,不见喜怒,对丁寿道:「小子,这两位是司礼监随堂太监萧敬萧公公,秉笔太监范亨范公公,过来见礼。」

  范亨眉毛一跳,司礼监为内廷二十四衙门之首,有奏折批红之权,司礼监掌印太监素有内相之称,他堂堂秉笔太监起码也相当于内阁次辅,刘瑾介绍却故意将他排在随堂太监萧敬之后,摆明轻视于他。

  「刘公公身边这位什么来路,莫不是又向万岁爷引进的新人,进宫可曾留档,宫闱禁地别闹出什么丑事才好,呵呵,咱家看还是一劳永逸的好。」范亨已经打定主意难为下刘瑾身边这小子。

  尼玛,莫不成你还想切了老子。

  丁寿踏前一步就待翻脸,刘瑾却伸臂拦住,拿出一方绢帕轻轻掩了掩鼻子,悠悠道:「和范公公有日子不见,不知公公的神风霹雳掌火候如何了,择日不如撞日,请赐教一番如何。」

  范亨脸色一变,强颜道:「刘公公有雅兴咱家自当奉陪,奈何王公公有事相商,不好耽搁,改日讨教。」转身便走,不做停留。

  萧敬拱手道:「范公公就这个脾气,瞧在萧某面上,刘公公您多担待。」

  刘瑾欠身道:「萧公公言重了,您老是宫中前辈,有什么说不过去的,改日一块喝茶。」

  萧敬又朝丁寿笑笑,也转身而去。

  「督公?」丁寿走到刘瑾身边。

  刘瑾摆摆手,「范亨不过司礼监掌印王岳的一条走狗,不值一提,这个萧敬资历太老,英宗时便已随侍圣驾左右,朝野内外素有贤名,轻易不要得罪。」

  丁寿晓得这是在提点自己,低首道:「谢督公指点。」

  随着刘瑾一路到了奉天殿外,奉天殿为三大殿之首,高约十丈,五脊四坡,飞檐走兽,为朝廷大典之地,刘瑾与丁寿站在殿外雕刻着云龙翔凤的汉白玉栏杆处,高声禀报:「奴婢刘瑾求见皇上。」

  噼噼啪啪一阵爆竹响起,一道黑影从殿中窜出,丁寿闪身要躲,突然身上一软没了力气,脉门不知何时被刘瑾拿住,丁寿惊诧这老太监莫不是要摆个鸿门宴时,黑影已到近前,原来是一条黑犬,上面还骑坐着一只猴子,到了人前那黑犬穿插而过,那猴子却一跃而起,蹦到了丁寿头顶纱帽上。

  殿内哈哈大笑,「老刘这次还吓不到你。」

  刘瑾笑道:「皇上这次又失算了,有人代老奴受过了。」

  哦,殿内声音充满讶异,噔噔噔快步走出一个少年,头戴黑色善翼冠,身穿红色圆领窄袖团龙袍,看到丁寿被猴子骑在头顶的滑稽样子,哈哈大笑,再细一看,「哈哈,原来是你呀!」

            第二十八章、宫中话西洋

  看着幸灾乐祸的少年和随后跟出的中年内侍,对着二位故人丁寿苦笑不得,「当日不识龙颜,还请皇上恕罪。」

  「不罪不罪,不知者不为罪么。」小皇上围着丁寿转圈,见丁寿纱帽被猴子拨弄的歪歪扭扭,帽翅都被拔了一个下来,开怀大笑,半点要让猴子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丁寿有心将猴子弄下来,又怕冲撞了圣驾,只得愁眉苦脸道:「皇上开恩,让孙大圣收了神通吧。」

  少年正德一伸手,猴子灵活的蹦到了他的小臂,随后顺着手臂爬到了肩上,将猴子递给身后侍立的内侍,上下打量了番丁寿,「你就是丁寿?翁泰北参你怎么回事?你从江南回来?江南什么样?好玩么?」

  面对着连珠炮般的问题,丁寿一时懵了,不知从何答起,求助的看向刘瑾,老太监嘿嘿一笑,「皇上何时认识这小子,奴婢竟不知道。」

  正德随意一指身后面无表情的中年太监,「数月前和张永在茶楼听书时遇到……」话未说完警觉起来,左右看了看,见没有旁人在附近才松了口气,叮嘱道:「千万别让母后和朝中大臣们知道。」

  刘瑾会心笑道:「奴婢省得,皇上放心。」

  被岔过话头的正德又反应过来,拉着丁寿就往奉天殿里走,「你过来好好说说,京城外面到底什么样。」

  张永快步跟上,「皇上,耍了一早上您还没用膳呢,好歹吃一点。」

  小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哪有那功夫,哎老刘,你去准备点点心送来,边吃边说。」

  皇城内专门设有甜食房,出了西华门便是,刘瑾知道小皇帝吃零嘴的口味,亲自过去操持,除了甜食房所制作的丝窝、虎眼糖、裁松饼一股脑的往奉天殿送,还专门着人跑到外面买了街头小吃趁着热乎风风火火的往宫里赶,宫人们瞧着刘公公大袖飘飘步履如飞的样子不知有何要事,却不知老太监左袖藏着一根灌肠,右袍里掖着两个火烧。

  来到殿外只瞧见低眉垂目耸立在门前的张永,见了刘瑾一向不多言笑的张永咧嘴苦笑,「刘公公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个主儿,咱家在宫里这么些年,今儿个算开眼了。」

  刘瑾闻言第一反应这小子又闯祸了,这个不省心的东西,撩起袍子就往殿深处奔,等看到眼前景象他也呆住了。

  小皇上和丁寿并肩坐在御阶上,方才送过来的点心盘子围着两人杂七杂八的堆放着,丁寿左手拿个吃了一半的裁松饼,吐沫横飞的讲着什么,正德专注的一个劲儿点头,刘瑾算知道张永为何站在殿外了,要是被朝臣看见两人比肩而坐,一个目无君上的罪名妥妥的扣在这小子头上。

  丁寿刚咬了一口松饼似乎觉得不对劲,抬眼看刘瑾脸上阴晴不定的看着自己,再看看自己如今模样才反应过来,一下子蹦了起来,也是起的太猛丁某人一下噎住了,伸着脑袋猛捋脖子,正德忙不迭的把自己手中的茶碗给递了过去,咕噜咕噜灌了半碗茶,才算顺过气来,低头偷眼瞧着刘瑾不说话,心中也纳闷自打穿越后平日里也晓得上下尊卑,怎么身边没了刘瑾气势威压,被这个没有皇帝样的熊孩子勾搭几句就忘乎所以,全然忘了身在大明金銮殿,好似后世跟一个初中小屁孩吹牛B。

  刘瑾瞪了这小子一眼,拿出小吃笑着递给正德,「皇上快趁热吃,别跟这不知礼数的小子计较。」

  正德见了街头小吃果然开心,一把接过,边吃边道:「老刘你来的正好,丁寿说的竟是稀奇事,他说我大明东南有一大岛,上面有一种大老鼠,长约八尺,母鼠将幼崽放在腹部的口袋里喂养,还说这世上有种大鸟,身高近丈,疾若奔马,却不会飞,生的蛋足有三四斤重,也不知是真是假……」

  扫了一眼蔫头耷脑的丁寿,刘瑾笑道:「保不齐还是真的,三宝太监当年下西洋曾经带回的方物中就有大鸟蛋之说。」

  小皇帝登时来了兴趣,「宫中曾有过这东西,我怎么没见过?」明朝皇帝私下很随意,与人对话常用你我称呼。

  刘瑾苦笑:「莫说是鸟蛋,当年郑公公千辛万苦七下西洋的典籍文案都已不在了。」

  「怎么就不在了,那可是几十年的心血所寄。」丁寿突然插话,拜朱允炆所教,对当年扬威异域的三宝太监敬佩由衷。

  看正德认同的跟着点头,刘瑾才继续道:「成化年间西厂汪直曾向宪庙进言,欲效太宗故事再开西洋,宪宗皇帝命兵部取昔日西洋旧案,时任兵部车驾郎中的刘大夏抗旨不遵,其言」三宝下西洋,废钱粮数十万,军民死且万计,纵得奇宝而回,于国家何益!此特一时敝政,旧案虽有,亦当毁之以拔其根「,从此再不见西洋有关旧档。」

  正德默然,「刘爱卿所说也有道理,国库空虚,若只为了些鸟蛋等无用之物虚耗钱粮是有不妥,不过,不过……烧了终究可惜。」言语中颇有遗憾。

  「皇上,臣对刘尚书之言不敢苟同。」丁寿血气上涌,来自后世的他对于近代中国落后于西方被人欺上门来的境遇颇为愤懑,对造成这种结果的闭关锁国政策更是痛恨,虽说明不像清关起门来自高自大,对于外来文化尚存包容兼收之心,可毕竟是错过了地理大发现的黄金时代,而郑和率领世界上最大的舰队驶向深海时比西方早了近百年,原以为是明朝皇帝固步自封错失良机,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哦,你倒说说看。」正德没有发火,饶有兴趣的看向丁寿,这小子很有趣,他能感受得到这人的与众不同,这么多年除了已晏驾的弘治皇帝还没人随意的与他比肩而坐,小皇帝甚至有种感觉,他这幅唯唯诺诺的表情倒像是装出来的。

  「皇上以为而今国库比之永乐年间如何?」

  「自是不如。」正德心里也郁闷,登基有几个月了,户部尚书韩文整日里的哭穷,请天子以内帑贴补国用,可天子家也没余粮啊。

  「永乐时开国未久,又经靖难,太宗皇帝仍能七下西洋,五征大漠,南并交趾,敕建武当山,大修报恩寺,营造紫禁城,无一不需金山银海,却无日用之蹙,而今大明成平日久,生民蕃息,却无可用之财,何也!只因大海中商机无限,财货无尽,郑公公昔日不仅扬我大明之威,更为大明带来府库充盈,国用之资……」

  正德坐在御阶上,体味着丁寿之言,原以为今日寻了个消烦解闷的玩伴,不想一番话竟有如此见地,他自幼喜武,向往太祖太宗笑傲疆场的雄姿,驰骋大漠,扬帆七海,这才是男儿之愿,原以为国库空虚,一切都是梦幻泡影,今天心中所想却被重新打开了一扇大门。

  「朕要效法太宗,成就一番丰功伟业。」小皇帝站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热切。「你们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刘瑾与丁寿对视一眼,齐齐躬身道:「愿随陛下共创不世之基。」

  君臣三人豪情万丈之时,殿外张永声音响起,「皇上,三位阁老殿外求见。」

  准备宏图大展的小皇帝立马蔫了下来,慌慌张张抹嘴,道:「怎么办,怎么办,这些东西赶快收起来,别被他们看见。」

  丁寿纳闷一些点心零食而已,怎么这位皇帝好像看黄片要被家长撞见的小学生一样紧张。

  刘瑾劝道:「来不及收拾了,皇上还是在殿外见几位阁老吧。」

  正德连连点头,「对对对,外面见。」当先走了出去,二人随后跟上。

  三位老大人很标准的行完礼,首辅刘健立刻拿出一份奏本,「皇上登基以来,行止颇有不妥之处,老臣等今日犯颜进谏。」

  合著是来给皇帝指错的,丁寿瞧小皇帝虽一脸无奈却没有丝毫惊诧,这事看来不是第一次了。

  刘瑾要接过奏折转呈,刘老大人却闪了过去,咳咳清清嗓子,当着皇上面自顾念了起来,要说老大人的古文造诣不是盖的,一份奏章骈四俪六,锦心绣口,以丁寿的学问底子只听了个大概,其中列举了正德五大罪状:一、皇上不带随从出宫,这的确不妥,千金之子戒垂堂,毕竟干系太大;二、乱吃零食,怪不得刚才跟做贼了似的躲人,估计以前被逮到过;三、喜爱游猎,从动物保护主义出发,丁寿也认可有理,就算打不到动物,踩了些花花草草的也不好么;四、去北海划船,好吧这也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自然也不能飘在湖面之上;五、在宫内乱转,几个老家伙是吃饱了撑的跑这来给人添堵的么,皇上不能出宫还不能在家里转悠,合著小皇帝就应该干清宫奉天门两点一线过日子么,这皇帝当得连后世白领都不如……

  小皇帝强耐着性子听完奏折,脸带笑意道:「几位爱卿之言朕记下了,朕也有一事与几位相商,朕想重开西洋之事……」

  话未说完,几位老大人已经炸了,「皇上万万不可,三宝下西洋乃前时弊政,岂可再犯。」

  「陛下登基诏书发出,举国欢呼,盼望太平。现已数月,未闻精简闲散,节省糜费,诏书所载,仅是一纸空文,以至阴阳失调,晴雨失常。如今皇上又要再行弊政,何以抚慰万民。」

  「先皇驾崩时执老臣手曰陛下聪慧,但年纪尚幼,好安逸游乐,要吾等辅佐陛下成为贤主,今上欲行乱政,臣有何颜见先皇,老臣请乞骸骨。」

  正德就知道只要有事不顺了这几位的意,到最后肯定就是辞官要挟,当即温言宽慰,自承有错,三位大人借机让正德答应恢复经筵日讲,才满意而去。

  想办的事没办成,还搭上自己以后得每天听课,正德的心气可知,不顾形象一屁股坐在大殿门槛上,呼呼的喘粗气。

  「皇上操之过急了,此事要徐徐图之才好。」丁寿劝道。

  「为什么,明明是于国有利的事,为什么在他们口中就成了桀纣暴政一般。」

  「其实朝中文官未必不能看出其中好处,只是他们不想让这好处落在宫内而已。」刘瑾缓缓说道。

  看正德与丁寿皆迷茫看着自己,刘瑾轻声道:「下西洋需乘巨舰带重兵,宫中内侍无家室所累,无子孙基业可图,为恰当领兵之选,可文官们却无法接受身体残缺之人建立高于他们的功业。」

  似乎怕二人不信,刘瑾又举例道:「昔日安南内乱,汪直曾欲借机收复,寻兵部旧时平定安南图文,又被刘大夏说服当时兵部尚书余子俊以不可祸乱西南为由阻止。」

  正德站起身来,寒着脸道:「身为兵部尚书,不思开边卫国,处处掣肘军机,实不当人子。」转身进了大殿。

  一直默不作声的张永开口道:「刘公公慎言,朝中大人们也有好意,总要在皇上面前留些情面。」

  刘瑾眼睛一翻,「咱家又未曾在内书房读过书,与这些大头巾没什么师生之情,有何情面可讲。」

  张永脸色一变,不再多言跟着进了奉天殿,殿前平台只留下刘瑾与丁寿二人。

  丁寿凑上来,「督公,刚刚皇上说的是谁,是成化年间的余子俊还是现今的兵部尚书刘大夏?」

  刘瑾没有理他,只是抬头看天,翘着嘴角淡淡道:「今日说的已然够多了。」

            第二十九章、金枝联玉叶

  锦衣卫上下这段时日可谓地动山摇,自百里奔领命梳理锦衣卫以来,不知多少昔日炙手可热的官佐或闲置或革职,机要之处皆换上了石文义手下党羽,整肃手段之酷烈,即便原本中立的勋贵官也纷纷不齿其为人。

  丁寿的签押房内,被他用一粒花生米骗来的钱姓百户跪在地上诉说委屈,「大人您要给卑职做主啊,百里奔寻个小由头连降了卑职三级,一个从七品的小旗官还怎么为您老办事。」

  丁寿不答,只是翻看着这小子送过来的文书,过了一阵才缓缓道:「他不知道你是我的人吧?」

  「他知道了还敢,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涎着脸笑道:「小的按着您吩咐,没事就在人前大骂他不忠不义,可现而今都没人敢搭茬了。」

  「他换下去的人都是翁泰北的亲信?」

  「没错,只不过补缺的时候他安插了几个自己的亲信,也亏得翁大……咳……翁泰北昔日如此信重于他,为了那身官服他真是恨不得将亲朋故旧除个干净。」

  「安插私人也是人之常情么,」丁寿满意的点点头,笑道:「做得好,等过了这阵子给你换个千户做做。」

  那小子大喜,一个头就磕了下去,「多谢大人栽培,卑职钱宁愿为大人效死。」

  用手敲了敲方才送过来的文书,「这些人没有弄错吧?」

  「大人放心,卑职都亲自核实过。」

  「什么由头?」

  「担心故主家眷安危。」

  一阵阴笑,看着窗外秋风将满院落叶卷起,丁寿走至院中,大声喝道:「来人。」

  「在。」手下锦衣卫从班房中涌出。

  「跟爷打秋风去。」

           ************

  自从翁泰北与邓忍下狱后,财神府可谓愁云惨淡,一开始碍着翁泰北虎威犹存,生意上没受什么损失,可自打石文义掌锦衣卫,曲星武被杀,邓府境遇一落千丈,原本驻扎府内的锦衣卫都已撤出,没了邓忍主持大局,各地分号生意纷纷告急,翁惜珠这才晓得,原来以为智珠在握,可掌控一切的自己在没有父亲权势保护与丈夫的经营打理下一文不值,这段时日她费尽心机打点门路想要见父亲一面都不可得。

  这一日愁坐家中,思索下一步该如何时有下人来报,「夫人,外面有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声称有事拜见。」

  邓府门外,丁寿带领一众锦衣卫登门,被邓府护院拦住,丁寿也不着恼,自顾跟着手下调笑闲聊。

  翁惜珠面带寒霜,走至大门,「不知丁大人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只是有些事要与翁大小姐相商。」丁寿一拍额头,「倒是忘了向大小姐行礼,哎呀不妥,丁某身着官服以官拜民不合礼制,不知大小姐还有没有第二块金牌好解眼前之急啊。」随同来的锦衣卫跟着大笑。

  翁惜珠气得粉面煞白,「若是丁大人此番只为了羞辱惜珠,恕不奉陪。」

  「且慢,丁某官卑职小或许对大小姐没什么帮衬,令尊现而今可身在诏狱,丁某有大把的时间关照一二。」

  翁惜珠转过身来,咬牙道:「你待如何?」

  「借一步说话。」丁寿也收起了笑意。

  翁惜珠待要忍气吞声,请丁寿入内,忽听马嘶阵阵,一队骑兵护卫着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驶到近前。

  眼前马车丁寿并不陌生,初进京的时候已然见过一次,果不其然,车帘掀开,一个年方弱冠的华服青年步下马车,正是弘治幼弟荣王朱佑枢,朱佑枢笑语晏晏,不理一干人等,对着车内道:「皇姐,地方到了,请下车吧。」

  一只皓腕伸出,染了凤仙花汁的鲜红五指轻搭在朱佑枢手上,一位满头珠翠的宫装贵妇缓缓走下车来,眼神不经意的扫视众人,天家贵气自然散露于外,众人尽皆跪倒,「拜见荣王殿下,拜见仁和大长公主殿下。」

  单单丁寿没料到车上竟然走下两人,直到众人参拜方才醒悟这女子是谁,原来是宪宗皇帝长女,弘治皇帝最疼爱的妹妹,当今正德皇帝的亲姑姑仁和公主到了,连忙跟着跪倒参见。

  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裙移至丁寿眼前,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大人看着眼生,不知仁和当面是哪位大驾?」声音虽不冷漠,却天然有一种高不可攀的贵气。

  丁寿未及答言,翁惜珠已经抢道:「这位便是东厂四铛头,新任锦衣卫指挥佥事丁寿丁大人。」语含讥诮,颇有幸灾乐祸之意。

  仁和大长公主轻「哦」了一声,「原来是皇家奴才,怎么不识天家礼数,刘瑾是怎么教的下人!」

  我忍,「下官一时不察,未能及时迎驾,请殿下恕罪。」

  「要领罪去寻刘瑾,本宫可不想越俎代庖,今儿个先让你长点记性,既然忘了跪迎,那便跪到本宫出来为止。」

  朱佑枢嗤笑一声,道:「皇姐休要与这些粗人置气,邓夫人,闻听你府中有一张凤凰古琴,乃汉宫赵飞燕所有,今日本王特邀皇姐来品鉴一番,莫要嫌我等叨扰哟。」

  「王爷哪里话,邓府扫榻以待,随时恭候两位大驾,今日有暇且不妨多弹几曲。」翁惜珠意气风发,再不复往日颓唐。

  随着几人进府,瑟瑟秋风中唯有一干锦衣卫人等跪在尘埃,莫说趾高气扬,现而今比着邓府护院都矮着一截,邓府大门临街而开,往来行人指指点点,锦衣卫众人都觉得脸上发烧,偷眼看向今日的始作俑者,只见这位大人低着头,肩膀似乎因愤怒不住抖动,赶忙都低下头去,这些人都老于官场世故,身为下属看见上司吃瘪是官场大忌,一个个打定主意今天的事烂在肚里打死也不能再提。

  若是这些人能躺在地上看到丁二爷如今脸色怕是会惊掉下巴,原本应该恼羞成怒的脸上是掩饰不尽的笑意,要不是肩膀抖动怕是当场就笑出声来。

           ************

  邓府书房内,案几上一只三足青铜香炉香烟缭绕,仁和大长公主正在抚弄一张黄金为底的古琴,所弹曲子也是昔日汉宫中最为风行的古曲《归凤》。

  翁惜珠为朱佑枢奉上一杯香茗,道:「此番多赖二位殿下解围,邓府上下感激不尽。」

  「邓夫人言重了,本王与邓忍至交好友,断没有坐视他家眷受人欺侮的道理。」

  翁惜珠不解问道:「王爷来得如此凑巧,莫不是已知晓今日邓府有恶客登门?」

  荣王点头称是,「原本在贵府警跸的一名叫钱宁的锦衣卫到王府报信。」朱佑枢不由赞道:「翁大人不愧驭下有术,今时今日仍有人干犯干系维系府上周全。」

  「是他?!」翁惜珠不由叹道:「王爷莫在说笑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邓府危难之际竟是昔日一个小小百户伸出援手,而家父引为股肱的百里奔率先变节,惜珠如今想见家父一面都不可得,不知王爷能否在诏狱通融一二。」

  朱佑枢面露难色,「非是推脱,本王在京城不过闲散宗室,无职无权,若是锦衣卫公事公办,怕是力有未逮,此时还需着落在宫里。」

  翁惜珠以手扶额,「谈何容易,惜珠的御赐金牌已被收回,把守宫门的大汉将军若不通禀,不知何年月才能进宫。」

  「所以此番孤王才不一人前来啊。」朱佑枢笑道。

  手按琴弦,琴音顿止,仁和扭头道:「十三弟莫要拖我下水,你也知道皇姐和那位皇嫂并不投缘。」

  「和太后不投缘,皇姐和太皇太后可是融洽的很呢。」朱佑枢笑道:「有皇姐相助,翁大人翁婿二人得脱囹圄也未不可。」

  仁和面有得色,指尖轻轻在琴弦间抚弄,不再多言,朱佑枢向翁惜珠使了个眼色,指了指古琴。

  翁惜珠会意,虽心中暗痛,仍是满脸笑意道:「都说宝琴当赠知音,今日闻大长公主抚琴惜珠三生有幸,便以此琴以酬知音。」

  「受之有愧,却之不恭,那本宫便进宫试上一番。」仁和莞尔道。

           ************

  「不行了……驸马……奴家真的……不行了……饶了……」阵阵呻吟伴随着灯火摇曳,花梨木的桌子不满的发出「咯吱咯吱」的抗议,两道纠缠在一起的身影被绯色灯光映射到雪白的墙面上。

  贻红两条修长玉腿无力的垂在桌边,身上的丁寿双目赤红,双手将她腰肢固定在桌上,用力啃噬着她露出戏装外的一只玉乳,将那青筋毕露的丑物狠狠地尽根抽送,直来直去,狠插猛抽,汗水不时从他额头滴下,落在丰满的双乳之间,原本已是浑身汗津津的峰峦间渐渐汇成一道小川。

  另一边床榻上狼藉一片,贻青浑身青紫的倒在床沿,秀发散乱,双臂在头顶交叠,两腿以怪异的角度分叉着,两腿间湿淋淋的一片,一蓬乌草都已被浸透紧贴在汗湿的阴阜上,嘴角无意识的流着涎液,也只有布满齿痕的酥胸微微起伏,表明她还有一口气在。

  贻红嗓子都喊得嘶哑了,今日公子爷一回房便让她二人换上戏装,演上一曲《打金枝》,姐妹二人都扮作升平公主,公子一个人串了郭子仪和郭暧父子两人,戏还没唱几句呢公子就扯了衣服,说要来上一出汾阳王扒灰公主的戏码,不同往日虽勇猛还怜惜二人的样子,一上来就恨不得把人捣烂,贻青生生被干脱了胯,在榻上就飚出尿来,淋了公子半身都是,公子也不恼,只是将战场换到了桌上,贻红都记不得已经泄了几次,下身麻麻的没有感觉,只有啪啪的肌肤撞击声告诉她噩梦还没结束。

  巨物再度抽出,却没有继续进入,贻红眯着眼睛还没发现何处不对,裂帛声响,身上戏装已被撕成丝缕,一股大力将她身子翻过,变成俯卧,她也只是轻哼了一声,如今手指尖都没有力气了,是躺是卧皆由人定吧。

  丁寿看着贻红光洁玉背,那身光亮油汗已结成汗滴顺着光滑脊背向臀窝处流淌,还没到那处凹陷便被他一把抹去,两手抓住贻红双足,直愣愣的肉棒顺着泥泞的肉缝一顶,再次进入,宛如推着鸡公车一般,双手和肉棒成三个支点,将娇躯挺起,啪啪的撞击声再度密集响起,中间偶尔杂着贻红若有若无的呻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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