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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里的罂粟花(1-9.4) - 17,2

[db:作者] 2025-07-14 22:34 5hhhhh 2590 ℃

  「嘿嘿!肏啊!肏我妈的屄!我让你给我当野爹!但没办法,我妈已经死了,你要是早生几年或许还有机会呢!哈哈哈!」

  大白鹤又一次笑的前仰后合,可接下来,他又说了一句关键的话:「可是秋岩,你毕竟还是跟别的女孩子亲吻在了一起;而且你把你妹妹破处的事情,她也知道了,不是麽?」

  我猛叹了口气:「老白,这俩事情就别再提了,行麽!我错了!我真知道我错了!但我……我真不知道我该怎麽做!求你别提了!要不我现在给你跪下磕一个?」

  「唉唉!算了算了!我不是故意提的,我也不跟你开玩笑了……你要磕头去找夏雪平吧!我的意思是,她现在也被你伤害了不是麽?一个女人本就不大能容忍一个跟自己关系很密切的男人,在自己面前跟别的女人接吻;而一个妈妈更不会容忍看到自己儿子跟自己女儿通姦——夏警官心理素质还算好的,但凡这要是换成另一个女人,弄不好都有可能得上精神病。」

  「唉……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她。」

  「哦,所以你就想辞职,是麽?你觉得辞了职,你就完事大吉了,就什麽都可以不管了,但你也不能一辈子都不去面对她吧?」

  我说不出一句话。

  「说不想乾就不想乾了……秋岩,我还没见过这麽任性的你。」白铁心对我说道,「想当初在警专临毕业那年,我和小C多少次了,都差点放弃升学考试、心想著像大头牛牛那样,去哪个派出所当个普通片警得了;那时候是谁说的小C就是偏科,她对生物和解剖学有极强的天赋的,又是谁说的我之前一点点积累的那些计算机和网络信息知识要是不用上真是浪费的?要不是因为你那时候,没事就给我俩打打鸡血,还起早贪黑地帮我俩补习,我真不知道我和小C现在会是个什麽样……结果你倒好,我俩在市局现在虽然说不上顺风顺水,但也算干的不错每个月有工资、有加班费、有补贴、还有管饭的地方——放在几年以前,现在我俩过的生活都不是我俩敢想的。可到头来,你倒是想辞职了……」

  「因为你们俩跟我不一样,老白,」我转过身,对白铁心说道,「你们俩如果不升学到警院,你们俩这辈子真不知道还有什麽出路——我这不是因为贬低你们或者可怜你们,老白,我说的是事实;你们小两口如果想翻身,就只有做一个优秀的警察这麽一条出路;至于我呢,我不当警察了,有的是退路——呵呵,大不了,我可以到我老爸的传媒集团某个差事,或者乾点别的什麽保安、什麽学校体育老师之类的也行。」

  「你这麽想,到底是不是因为你跟夏雪平之间的事情?就因为她有那麽个男朋友、而又知道了你跟你妹妹之间的事情,所以你不想再见她了?」

  我沉默片刻,点了点头:「你忘了当初我是为什麽一定要进入市警察局重案一组啦?为了这个,我连国情部和安保局的邀请都给拒了。说白了,不是国情部和安保局名声臭,也不是我何秋岩,受不了当特务的苦,对我来说当特务还挺酷的,虽说是国家的鹰犬,但起码生活水平能比现在高不少——我为什麽不去啊,我就是想在夏雪平的眼皮子底下证明自己;结果现在倒好,不但没证明得了自己,而且把自己在她心裡的印像还搞砸了,并且,反而是我把自己扔进去拔不出来了……呵呵,我想我如果辞职,说不定可以及时止损呢!或许对所有人,对夏雪平和她现在的那份恋情,都是个好事。诺,就像你说的,人俩是天经地义的恋情,这我早就明白;夏雪平那个女人,脾气不好、情商不高,能有个贴心的男朋友照顾她,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

  大白鹤听完我说的话,抿了抿嘴,接著抬起头看著我:「秋岩,本来有的事情我是想让你自己看的;你若是因为这个想撂挑子辞职,那我就必须把这些话先跟你说明白了。」

  「什麽啊?」

  「我昨天晚上给你破解的夏雪平的手机,你到现在还没看呢吧?」

  我揉了揉眼睛,坐回到了沙发上,「唉,看什麽啊?我他妈睡了一整天……再有,我的手机内存不够,也没办法把她手机裡的东西全都下载下来,我身上还没带平板电脑或者笔记本电脑;然后,我一回局裡,就被局长他们叫过去协助审讯了,根本都没喘过来气,外加刚才和夏雪平还小吵了一架,我还哪有功夫、哪有心思看这个?」

  「那你现在有平板电脑麽?」

  我立即起身,从行李箱裡掏出了一个iPad,递给了大白鹤。

  大白鹤把我的平板连上了自己的手机热点,转头笑著对我说道:「哦,多说一句,你记住:以后我帮你或者你自己破解的东西,你要是想下载,尽量都用自己的手机流量;要是连著局裡的Wifi,那你至少对我们网监处来说,可就没隐私了。」

  「还有这说法?」我愣愣地看著大白鹤。

  「呵呵,废话!不然你以为你网监处的对内职责是什麽?就你们住宿舍的这几百号人,对于我来说,查查你们谁电脑裡有多少部A片、谁电脑裡有跟外面女孩搞一夜情拍下的艳照、哪个钮跟自己男朋友玩裸聊、哪个钮背著自己警察系统外的男朋友跟同事或者外面野男人上了床,这都是小意思!」大白鹤看著我淡然一笑,低头看了一眼我的iPad屏幕,接著放到了我的面前:「呐,下好了。你看,我还给你做了个即时的手机模拟器,假如说夏雪平那边有电话打进来了,你这边点了接听,那你就可以完全窃听到她跟别人的电话内容。」

  我看著平板电脑上的手机模拟器,又看了看大白鹤,大白鹤对他的程序十分的自豪,他研究通讯窃取,似乎已经到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可我心裡却对这种行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正巧,模拟器突然亮了,于是夏雪平手机的画面也切换到了我的屏幕中,只见这时候有人给她打了个电话,我定睛一看,正是段捷。

  「听麽?」大白鹤有些挑逗似的看了眼屏幕,又看著我的眼睛。

  我用舌头舔了舔牙床,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

  「……听不听随你。反正我这个手机模拟器,对于电话记录是可以保持自动录音的,7天之后没听过的录音自动删除。你要是后悔了、想听了,7天之内随时可以。」大白鹤说到这,脸上显露出一丝怅然若失的表情:「唉,只是昨天还是失手了。」

  「失手了?什麽意思?」

  「我本来想利用同频的电波,帮你看看把这个叫段捷的手机也给破解了,可没想到这人的手机,居然有三级密保的。」

  「三级密保?呵呵,听著像科幻小说。」我对著大白鹤说道,然后我取消了夏雪平手机正在通话的显示画面,直接点到了夏雪平的手机桌面上。夏雪平的手机屏保和桌面都很单调,壁纸全都是手机的默认设置;她的手机裡也没有App的组合框,所有App都平铺在桌面上。

  「什麽科幻小说……我这麽跟你解释你就懂了:一般咱们的手机都会有个锁屏,这个算是一级密保;之后对于手机系统、网络商店、云端存储什麽的,不是统一有一个账号和密码麽?这个属于二季密保。我说的三级密保,是说这个叫段捷的男人,他手机裡有个防御性很强的密保插件。我昨天用好多种方法破解都没成功,而且在我用电脑破解他手机的时候,他的手机居然还进行反向入侵,往我的系统裡植入病毒——这个密保程序,说实话我见都没见过。秋岩,你妈妈的这个男朋友可不简单啊,普通人的手机裡,谁会安装这麽一个反入侵系统?」

  我正点著夏雪平的「备忘录」和「提醒事项」App,发现裡面全是空的,点开了她的聊天软件和短信息,发现裡面的记录也基本上很乾淨,就算是跟段捷的聊天记录也都是「好的,晚上见」,「我到了,你在哪」、「路上小心,晚安」之类不咸不淡的话;我看著他俩的聊天,我也十分的心烦,索性关了App,然后我对大白鹤说道:「这又有什麽好奇怪的?这个段捷是在金融界做证券的,他们那帮搞金融的人对于信息保密的重视,不亚于咱们警察系统和国情部、安保局。」

  「呵呵,我还真就不信那帮搞数字游戏的,会神秘成什麽样。」大白鹤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接著自己又喝了口啤酒,看著我,接著把眼睛移到了平板的屏幕上说道:「我要是你,我就先从相册开始查。你儘管放心去看,我把夏警官的云端存储也给破解了,呵呵,我也很好奇私底下夏警官到底是个什麽样的女人——当然,很遗憾,她似乎不太会用云盘。夏雪平这个人,真的是太乾淨了。」

  看著大白鹤耸了耸肩,我迟疑了两秒,然后点开了夏雪平的相册。相册裡,一共近五十多张照片:第一张和第二张照片,是她的证件照;第三张是她18岁生日时候照的全家福,上面还有穿著棕色毛背心的外公夏涛,以及穿著一件皮夹克的舅舅夏雪原;第四张,竟然是我和美茵的合照,那是十年前美茵7岁生日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在K市的滨海公园旅游时拍摄下的,照片上的我在吹著泡泡,美茵则是追逐著泡泡往镜头方向跑过去。

  「你们家美茵小时候真可爱。」大白鹤微笑著说道。

  看到这,我也不禁笑了一笑。

  再之后的四十多张照片,就全是夏雪平跟自己的那两个朋友,苏媚珍和丘康健的自拍,偶然有几张还出现了跟著做鬼脸的徐远,以及一本正经、一脸无奈、表情跟照片整体气氛都格格不入的沈量才——真没想到,夏雪平丘康健苏媚珍他们仨,还会带著沈量才一起玩——当然,照片的背景,也几乎都在同一个日式居酒屋,偶有几张是改成了KTV或者咖啡厅;当然,好多照片上还出现了一个女人:从年龄上看,要比夏雪平稍微年轻一些,细眉细眼,小鼻子樱桃口,说不上长得多好看,但是她的气质确实很可爱,整张脸看起来,长得有点像隻兔子。

  「这个女人是谁?」我对大白鹤问道,这女人看著著实有点眼熟。

  「她就是我昨天打电话时候跟你说过的那个,疑似你的姨妈的女人——后来你说你没有这麽个亲戚。段捷的前女友就是她,苏媚珍之前还给我看过她的照片,说一个夏警官、一个这个女人、一个她,她们仨从过去关系就很好。她跟我说过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什麽来著?——『冯垣』还是『冯嬛』来著?冯……」

  「冯喧,女字旁加一个『宣传』的『宣』字。」我说出了这个名字。

  「对,冯喧,就是这个名字。」大白鹤说道。

  盯著这个女人的照片看得久了,我也就想起来这个女人的事情来了,我在很小的时候见过她。

  别人总说夏雪平跟苏媚珍、丘康健关系不错,可我记忆裡,丘康健和苏媚珍似乎都跟我们家没什麽来往;而这个冯喧我倒是确实有印象,在我十岁以前,这个女人没少来过我们家。冯喧跟夏雪平和苏媚珍在高中时就认识,那时候苏媚珍是高中的学生社团干部,冯喧是当时她们班的文艺委员,因为经常在一起办活动,一来二去就熟识了。那时候夏雪平不善交际,所以还是通过苏媚珍认识的冯喧。

  冯喧家裡有钱,父母都是海归博士,她本人是个才女,她实际上要比夏雪平小五岁,他早上了一年学,而且曾经还跳了一级,成绩一直不错;只是为人有点没主见、爱哭鼻子,总被人欺负,夏雪平和苏媚珍也没少替她出过头。后来夏雪平和苏媚珍考上了警院,冯喧之后也上了Y省本地最好的大学——北方大学,北方大学和警院的位置很近,因此三个人那时候也经常在一起玩。可谁曾想,大学第二年,冯喧就跟一个意大利留学生私奔,跑去了欧洲;大概四年年以后,冯喧因为那个意大利男生家裡不同意,独自回了国,那时候我已经出生了。

  我印象裡,在我很小的时候,曾经有一个总爱哭鼻子的女人在家裡住过一段时间,我记得我还偷看过她洗澡——要知道在我四岁的时候,冯喧才十八岁,她身材苗条,长得又可爱,我怎麽能不好奇她脱光了衣服时候洗澡的样子呢:对于一个四岁的男孩来说,十八岁的女孩的肉体可能并不能算得了什麽,但是对于一个雄性来说,女孩子的身体,向来都是美好的谜语。

  那年父亲去中东出差做战地记者,恰好家裡有多馀的床位,夏雪平便每天跟冯喧挤在一张床上睡——原本我小时候很爱缠著夏雪平睡觉的,突然被人挤走,因此在我心裡对冯喧还是有点怨念的;而且,这女人还有个坏毛病:总愿意趁著夏雪平不注意,愿意隔著我的短裤玩弄我还没开始发育的小「羞羞」以捉弄我,还总吓唬我若是我把这事情告诉夏雪平,她就直接把我的「小鸟」拆了,所以我那时候经常被她吓得尿床。

  差不多一年之后,冯喧又交了个男朋友,便终于从我家搬走,而父亲也在那之后回了国。之后父亲又送我去外公家住了一段时间,等再过了一阵子以后,家裡就填了妹妹美茵。

  我对冯喧的印象止于此。

  如果说,之前段捷跟冯喧还交往过,那就说明,她此前的情路一直很坎坷。

  「你到底认识这个女人麽?」

  「认识,呵呵,小时候见过,这个小阿姨人不错,就是人太顽皮了。」我对大白鹤说道,说这话的时候,阴茎似乎有些像是被人掐过的隐隐作痛。

  「那你得有点心理准备,」大白鹤说道,「这张照片以后的那张开始,一共有五张,可能会引起你的生理不适。」

  我略带疑惑地翻著照片,心说再不适,能有我今天看到的一边被讯问一边就随时都能高潮的被解救性奴王瑜婕还让人不适麽?

  ——答案是肯定的。

  下一张照片,根据夏雪平手机上显示的照片定位,是在本地一座名山「北斗山」山涧拍摄的,拍摄时间在两个月以前。照片上,一个穿著白色裙子的女人被摔死在了一块大石头上——确切地说,女人穿的那件裙子,是一件白色婚纱。女人浑身骨折,脑袋被砸得稀烂,脑浆流得满石头上都是,脸上也早已摔得面目全非;在她的左边大腿上面,有一个横著的「8」形状紫红色胎记……

  看到这,我的脑子裡突然像是响了一声闷响一样,被震了一下。

  「这个,也是冯喧。」我说道。

  大白鹤不确定我是否在问他,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小C今早趁没什麽事情的工夫,替你用市局鑑定课的名义,给东郊分局的人打过电话问过了:当时他们就是按照意外事故处理的,没做尸检。哦,夏雪平也去了现场,因为冯喧全家五年前移居到了魔都,所以夏雪平是作为冯喧在F市唯一朋友的身份认的尸。」

  在我四岁的时候,在冯喧在家裡那个老旧的卫生间裡脱衣、淋雨、泡澡、在浴盆裡自慰的时候,我不知顺著木门隔板的缝隙处偷窥过多少次。对于她的身上最诱人的部位,我基本上已经没什麽印象了,唯一记住的,就是她左边大腿上靠近屁股的位置上,有个很明显的横「8」形状的紫红色胎记。

  香消玉殒。

  我的脑海中突然蹦出了这个词。

  之后的一连四张,也都是不同角度的尸体现场照片,尸体周围有隔离带、有标注,但是照片内的警务人员,从袖标上看,都不过是F市新区的分局刑侦支队成员。在那段时间,本地的民生新闻、法治新闻对这件事几乎也没什麽报导,恐怕,是被分局警方按照意外失足处理了。

  而在接下来的寥寥几张照片,是段捷的——只不过,居然都是对段捷的偷拍,从拍摄日期上来看,最近的,就在我进入市局之前。

  翻完了所有照片,我盯著屏幕上的手机模拟器,陷入了深思。拨弄了一下屏幕,此时夏雪平和段捷的电话早已打完,两人的通话时长,总共只有两份零七秒。

  「看完了什麽感受?」大白鹤对我问道。

  我依旧沉默。

  「你不觉得,夏雪平跟段捷之间,并不像真正的情侣麽?在夏警官的手机裡,两个人连张合照都没有,而且正常的刚恋爱不久的男女朋友,谁会去偷拍对方?况且这个段捷之前还是那个冯喧的男朋友,然后段捷和夏雪平居然稀里糊涂地就在一起了;并且冯喧出事的那天,你仔细算算,跟段捷和夏雪平在一起的时间,难道不正好重合麽?要么我说,这些照片,再加上你们夏组长平时天生的刑警神经和女人的第六感,她不可能不怀疑段捷跟冯喧的死——说不定害死冯喧这女人的,就是那个段捷,而夏雪平可能就是因为为了调查冯喧的死,所以才故意跟段捷在一起的!」

  白铁心自信地说道。

  我皱著眉,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大白鹤说的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想过:我昨天晚上,明明看著夏雪平在跟著段捷进电影院以前,摸了一把自己腰间的手枪的;可是能有什麽用呢?几张照片摆在一起,就能证明夏雪平怀疑段捷?就因为冯喧摔死了,段捷又跟冯喧处过情侣,段捷就是杀死冯喧的人?

  没用的。

  毕竟在昨天,我还看到了夏雪平和段捷之间的热吻。

  「不管了……」我低著头说道。

  「什麽意思啊?」

  「不管了就是不管了,没什麽意思。」我呵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怀疑段捷、还是跟段捷谈恋爱,都是夏雪平的事情。其实我想通了……所以对于警察这个职业,我也不想乾了。我刚刚都做好准备了:现在手头卢紘、江若晨跟段亦菲这点事情,外加周正续和魏蜀吴师兄的死还不算结束。我想等我把这点事情弄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跟人事处递交辞职信。」

  「你是真想好了?还是就是一时置气啊兄弟?」大白鹤瞪著眼睛,对我问道。

  「我没开玩笑。」我看著大白鹤笑了笑,「谢谢你了,老白。其实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都明白你是为了我好。道理其实我早就明白,只是心裡过不去这个坎。不过,现在好了,下了准备辞职这个决定,我现在心裡倒是舒坦多了。」

  「那你要是辞职了,有什麽打算?」

  「不知道。要是没办法让老爸帮我在他的集团找个工作,或许我会去外地吧。听说南方也不错……总之,我想过过正常的生活。或许我会收敛收敛自己的色心,然后老老实实讨个老婆、生个孩子,然后过完一生。这样挺好。」

  大白鹤听完,伸出左手在我的胸膛上轻轻捶了一拳:「何秋岩,我就当你这是喝多了放屁。」

  「哈哈哈哈……」听了他的话,我毫无控制地大笑了起来。笑著笑著,眼泪又出来了。

  「你笑什麽?」大白鹤看著我的样子,也跟著笑了起来。

  我实际上,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麽。

  但我嘴上却说道:「哎,你知道麽?今天下午我做梦,梦见我自己,居然是我妹妹生的……你说不可笑吗?哈哈哈……」

  「别他妈笑了……」大白鹤帮我启开了一罐啤酒,「喝酒吧,不醉不眠。」

  「不醉不眠!」

  喝到后来,我和大白鹤都醉了,相顾无言。

  忘了几点的时候,大白鹤打开了手机的电台,电台音乐频道节目裡,放了一首张韶涵翻唱的英文歌,歌词大意似乎是这样的:我开了个玩笑,整个世界却开始哭泣,但我不知道,这个笑话开在我身上;我开始哭泣,整个世界却开始大笑,但愿我能明白,这个笑话开在我身上……

              第三章:(13)

  二更天的时候,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大白鹤看著我浑身抽搐,难受得厉害,他自己也手足无措——说起来,我之前好像还真就没赶上在他和小C面前犯过病。情急之下,他跑去了一楼传达室叫醒了佟德达。

  佟大爷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我房间裡,环顾了一眼屋子,又看了看我,对著大白鹤说道:「这孩子是著凉了。他这毛病啊,遗传的……你赶紧去把窗户关上去,把被给他捂上!」

  ——原来如此。

  睡著之前我忘了关窗,外面还下著雨,我能不犯病麽?

  不过听佟大爷说,我这毛病是「遗传」的,这倒是怪了,首先夏雪平并没有这个毛病,其次我也没见过父亲犯病;家里外公和舅舅身体更是好得不得了,难不成是因为外公或者舅舅也有这个毛病,而我不知道?

  但我此时身体抖得相当厉害,我也就不去多想了。

  佟大爷看了看桌上剩下的半瓶白酒,沉默了片刻,又对大白鹤说道:「来,小伙,把这小子抬到床上去。把他衣服裤子脱了。」

  大白鹤扛起我的肩膀照做了,把我送到床上后,赶忙把我身上的衣服全都除了,就给我留下一条内裤。

  佟大爷拎著那半瓶酒,接著把酒倒出一点在自己手心上,然后运足了气,用推拿的方式,在我的前胸后背、四肢的肌肉、手心脚心上擦著酒。白酒刚开始沾到我身上的时候,凉飕飕的更让我抖得厉害,可随著酒精挥发,我感觉自己似乎好些了。

  等我遍体都被擦过了两遍白酒以后,佟大爷又招呼大白鹤给我身上裹上棉被,对著我和大白鹤说道:「这就行了。好好睡一觉,发发汗就好了。」

  再之后,我就睡过去了,连梦都没做一个。

  醒来之后已经九点了,大白鹤已经不见了踪影。

  我抄起了床头柜上摆著的平板电脑,赖了一会床。点开了之前大白鹤帮我做的数据总结,仔细一阅,那上面的数字差点没晃瞎我的眼睛——卢紘生前出过车祸的情况列出的表格,佔了满满噹噹的五页内容,并且大白鹤还是按照Times new roman的格式、排版按照10号英文字、以及用无行间距排列出来的;当然,除了造成恶性伤害的车祸以外,还有不少的诸如「撞倒停牌」、「撞坏红绿灯」、「损坏公共汽车站亭」之类的事故。

  所以这家伙每个年的汽车保险总数,也是个天文数字,足够养活半个第三世界国家的难民了。

  当然,实际上,我只需要第一条六年前记录就足够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才看到床头柜上,还留下了一杯奶茶和一个羊角包,下面压著一张字条,字迹秀气而又歪歪扭扭,一看就是小C写的:「老白被苏处长抓去上班了。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是少喝酒吧!醒了以后把奶茶喝了东西吃了,我也去上班了。PS:佟大爷为人还挺好玩的~你个死秋岩、臭秋岩!除非你以后有女朋友……或者在夏警官面前,否则以后我的电话你不许不接,否则你的下场会很惨,看到了没有!

  ——小C」

  最后一段末尾,小C还画了一个被揪住耳朵、被扁了一拳头的小头像。

  我看了纸条笑了笑,然后洗漱了一番,穿好了衣服,端著奶茶和羊角包,就赶紧跑出去上班——当然,正装衬衫上全是褶皱,今天是不能穿了,我在自己的行李箱裡翻了一会儿,翻出了一件纯藏蓝色长袖线衣穿在了裡面,把西装套在了外面,对著镜子照照,感觉还算可以。

  跑到了办公室一看,办公室裡就坐著寥寥四人:有两个平时就没什麽正形的师兄,还有之前聊自己家各自的儿子青春期躁动事蹟、正好被我听到的的王姐、胡姐,四个人正坐在一起插科打诨,王姐坐在男同事的桌子上,手上还抓著一把炒葵花籽。除了他们四个,其他人都不在。

  「诶呦我的天!吓死我了,秋岩啊!诶呦,风风火火的,我还以为是沈量才呢!」王姐回过头看了我一眼,接著侥倖地捂著自己胸口笑著说道。

  「呵呵,别说沉副局,就是咱们组长回来了,怕是也得教训你王大姐在上班时间咳瓜子的事情吧!」一个师兄说道。

  「哼,我还怕她?夏雪平……」王大姐的话说了半句,坐在一旁的胡师姐赶忙在她的大腿上拍了拍,指了指站在夏雪平办公桌旁边的我——自打上次两人进行了对「青春期育儿」话题的深刻交流之后,胡师姐和王大姐的关系似乎更近了——王大姐立刻意识到了我和夏雪平的母子关系,连忙改了口,以至于语气都换了:「夏雪平……夏雪平组长是谁啊?毕竟也是咱姐们儿对吧?就是比沈量才那个铁公鸡好说话!」

  「胡师姐,王大姐,两位师兄,」我对四个人说道,「不好意思,我问一下,其他人都去哪了?」

  「哦,A小队去调查高澜和那个什麽会馆的资料了;B小队跟著鑑定课又去了周正续的家裡,看看还有什麽咱们当时没发现的证据没;夏组长带著艾立威,跟著徐局和沉副局又去了J县。我们几个本来是被夏组长吩咐去昨天二组破获的那个人体器官工厂,想要调查一下工厂裡那个犯罪团伙自己安装的监控的,谁知道录影带都被二组的人提前拿回来,交给网监处了。我们四个还白跑一趟。」胡师姐一脸纯真地看著我,对我说道,「秋岩,听说昨晚发烧了?好点没有啊?」

  「呵呵,好多了。」我敷衍道,「那行吧,请问签到簿在谁手呢?我签个到,然后我也出发。」

  「在我这呢!」王大姐说著,接著把手裡的瓜子随便往自己坐著的桌面上一洒,接著从桌子上一窜,又回到自己座位上拿了签到簿,又拿了一根笔,屁股一扭一扭地冲我走了过来:「秋岩啊,今天咋穿这麽帅?穿的跟那个韩剧裡的那个张载烈似的!今天一会儿要出啥任务啊?」

  这王大姐平时就是个话痨而且爱八卦,这点我是知道的,但是在重案组裡问另一个同事出什麽任务,这本身是一个忌讳,就算她问了,我也不能说。

  「呵呵,就是一个简单任务。」我笑著看著王大姐。

  「哟!跟我俩还这麽打官腔呢!」王大姐把签到簿和笔递到了我手裡,结果背对著身后的三个同事,她居然还趁机在我的上腹部摸了一把,弄得我十分不自在,我接过了笔和签到簿,往后退了一步,接著就听她说道:「姐姐我不是心疼你麽!你看看你,昨天发烧了,今天还得出任务……这要是我亲弟弟,我可心疼的紧呢!」

  「我没事,谢谢王大姐关心。」我身上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叫我『王大姐』无所谓,你也这麽叫?」王大姐说著眼睛一眯,嘴巴一都,「改口,叫『惠姐』!」

  没想到这一幕就被身后的三个人眼睁睁地盯著,听王大姐说完话,那俩师兄哄堂大笑:「哈哈哈!行了,我说王楚惠,你就别逗人家秋岩了!人家秋岩才多大!」

  「是啊!你从人秋岩来的第一天,你嘴裡的哈喇子就没存住过。就你这副馋肉的样,再给人吓得做恶梦!」

  我看了看那俩师兄,又看了看王大姐,尴尬地笑了笑,飞快地在签到簿上签了个字,接著又听王大姐说道:「哼!真是的!秋岩,本来重案组就女多男少,咱重案组的爷们这一个个的都跟外面的女生谈恋爱、结婚了,你说咱们重案组的女警们能不吃醋麽?招外面小女生喜欢,你也得照顾照顾咱们自家师姐们的感受吧?」

  「外面的小女生?王大姐您什麽意思,我不太懂。」

  「那不昨天有个小妹妹开跑车请你吃饭,然后又送你回来了麽?」王大姐对我问道,「而且,昨天就因为这个女生,你跟咱夏组长吵架了吧?」

  一提及此事,我心裡就像是塞了块大石头一般,堵得很。

  「你看看,我说中了吧!咱男孩子长得帅,办案子也能赚个女朋友这是本事。不过啊,这儿子的女朋友、儿媳妇什麽的,天生就是当妈的情敌……」王大姐又打开了话匣子,而且在她眼裡,似乎天底下所有的母子关系都不正常——虽说在我心裡,我和夏雪平的关系也「不应该正常」。

  「王大姐,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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