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忘羡】寒山,7

[db:作者] 2025-07-15 15:50 5hhhhh 9290 ℃

温情道:「……你闭嘴!我现在跟你老实说,你赶来找我这段路上,虽然将自己的灵脉都封住了,所以还没伤到根本。但是毒入肺腑我可没有骗你,要完全清毒至少一年。这段时间里头,毒素还是会继续侵蚀你的功体修为,幸好你有两颗金丹,要是不幸废了一个也不至于就修为全失,慢慢养个几年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这下魏无羡完全没了平时的惬意不羁,而是近乎大惊失色道:「废了一个?」

温情道:「还没有,但一年后,不废也半残。」

魏无羡焦急道:「哪一个你知道么?」

温情当然不知,道:「我怎么知道,你最常动用哪一个就是哪一个。」

魏无羡的脸色少见地白了,没了先前的漫不经心,却多了阴霾和凝重。温情还要再说,就见青年忍着针灸的麻起身下榻,虽然双目覆布,却精准地对着温情的方向一揖到地,沉声道:「既是如此,温姑娘,魏某有一事相求。」

这下轮到温情呆住了,其实她话还没说完,青年虽然毒中得深却也不是回天乏术,但她见青年那般慎重的神色,仿佛两年前她在仇家的追杀下被这对主仆救下之后,那个人就一直在等待这一天来临似的。按理说,眼前的青年──也就是自称上辈子是个风流倜傥、俊美潇洒的一代名士「夷陵老祖」魏无羡──与她可说是有着生死过命的交情,如今对方一脸要托孤的样子,她倘若识相点,就该也跟着盈盈下拜后说一句「请讲」。但不知何故,温情心慌得很,满脑子都是魏无羡肯定要给她出一个天大难题了,要是答应就是把自己推入火坑。于是温情斩钉截铁道:「我不听!」

似是早料到她会拒绝,魏无羡道:「你不听我死不瞑目!」

温情怒了:「你瞧不起我?废话少说,你落到我手上想死可没那么容易!」

魏无羡不肯起,而温情一介女子、功力也不如魏无羡,自然拉他不起,只能听魏无羡继续耍赖道:「你要是治好了就不答应我,那我就不让你治了,死在你这儿、坏你招牌!」

温宁道:「公子、情姑娘……」

温情恶狠狠地道:「你想死在我这儿,我就把你五花大绑扔在床上,每天灌药,让你求死不能,连吃喝拉撒也不自主痛快!」

魏无羡惊道:「你如此狠毒!」

温情厉声:「你如此无赖!」

温宁企图夹缝中求生存:「那个、情姑娘……你听公子说完,否则他会、对您……」

魏无羡以利相诱:「你要是答应我,我不光给你治,我还把这歧山一带的病人全找来让你治,给你赚大钱!」

温情听这一通歪理听得七窍生烟,道:「谁稀罕治你!你还想要累死我,没听过这种求人的,不应不应!」

魏无羡梗着脖子道:「你不应我就死在这儿,我死在这儿还会夜夜给你托梦你信不信!」

温情咬牙切齿:「魏无羡──」

温宁苦着一张僵硬的脸道:「情姑娘,求求你了,听公子说完吧。」

温情才不理他,对着魏无羡威胁道:「你不用急着说,我还有事情告诉你──我看你已经锁着灵脉锁三天以上了吧,可惜你这回中的毒厉害得很,不管有没有动用灵力,都会侵蚀到你的金丹,你要是现在不给我治,明天你那颗宝贝金丹就要残了!」

这下可是戳中了魏无羡的死穴,只见青年脸色惨白,不敢犟了,被温宁伸手捞了起来,放倒在床,神色紧绷地问温情:「我的金丹当真保不住了?那我自断经脉、你现在把金丹剖出来,不能让它中毒,这金丹我还有大用……」

温情忍无可忍:「你给我闭嘴!」

魏无羡道:「我认真的!」

由于接下来会把人放倒超过两个日夜,温情那怕当场就想让魏无羡不省人事,但事关重大,她动手之前还是冷静了一下,又与温宁眼神交会,才松了口,对魏无羡道:「你刚才说,要自断经脉,让我剖丹,可是认真的?」

此时魏无羡在榻上敷了些外伤的药,有些头昏,却仍清晰道:「自然。」

温情握了握手,道:「你当初找上我,大概不只是因为你自称前世与我相识,而是听闻了我有移丹之能,所以有求于我,对吗?」

魏无羡缓缓道:「是。」

温情手上动作不停,肃然续道:「移丹不易,也并非每个人都能承受移丹。我知你体质特殊,生来便有两颗金丹,所以你若要我现在帮你剖丹,以保金丹完好无缺,八成是你要将体内其中一丹移给另一个人。然而我不能保证,每一次移丹都能万无一失,能成功移丹者只有……」

魏无羡道:「只有五成。我知,但是一半一半呢,两次移丹总会成功一次。我有两颗金丹,要是一次失败,你还能移另一次,不就一定能成了么?」

温情浅浅一笑,很快隐去,道:「今生医术稍有小成,不只一半。」顿了顿,看魏无羡几乎是喜形于色,又道:「但你别高兴得太早,若要移丹,我可以帮你用药物抑制毒素,保持要移的那颗金丹完好,甚至两丹都好,但是毒素便会转移阵地,侵蚀你其他脏器,到时候……你可得完全把这伤养好,否则也是废人一个。另外,我帮你抑制毒素的药顶多维持七天,你能保证等着移丹那人,还可以撑到那时候、让你带他来我这里?」

魏无羡道:「当然可以,我还能带你去找他。我太高兴了,我能不高兴么?你说了这么多,不就是答应了么?」

温情轻哼了一声,见不得魏无羡那样得意,道:「睡一会,醒了再说吧。」语毕,几针落下,魏无羡便失去了意识。

魏无羡睡过去之后,温情才对温宁道:「到底要给谁移丹,你知道吗?」

温宁憋了一下,小声道:「知道的。」

温情又道:「是江家后人?他既然跟着你一路帮我,大概也对那什么云梦江氏有旧情,难不成又是那个……」

温宁连忙摇头摇手:「不是的!不是那个,是夷陵的……这次他就是急着回夷陵去,路上碰到了仇家派来的人,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公子才一时不察着了道,不然平时不会那样不小心。」

温情不解:「要回夷陵随时能回去,他不是每个月都回去么,急什么?」

温宁沉默了一下,才斟酌着道:「公子说,他怕歇个两天……眼睛好了,就没有借口了,趁着受点儿小伤,还能装一下……装可怜什么的……也比较不容易被扔下山。」

温情一脸不信:「几年了,他真的上过山?那个寒山、乱葬岗?」

温宁同情道:「……没有。」青年从来都只是在山脚下绕来绕去,或爬到另一坐山头去看看那半山腰上的小庙,就这样坐在山头看上大半天。

不是没看过魏无羡装可怜或者耍无赖,但温情从不觉得魏无羡那嘴脸可以得谁怜悯,听温宁描述那青年近乎是自找罪受的行为,更是疑惑:「他回夷陵不就是见同一个人吗,以前都没见,为什么这回受伤了就有借口去见?」

闻言,温宁露出了明明僵硬到几乎看不出,却又相当一言难尽的神色,道:「所以……才从来没见过啊。他每次都说趁受伤了回去一下,还不是……」

温情一脸纠结,看了看榻上睡着的青年,又叹了一口气,嫌恶道:「该不会就是那个要移丹的……他那么怂,连人都不敢见,还移什么丹啊!」

温宁默默点了点头,言下之意是非常赞同。

莫约五日后,夷陵最是风景优美的寒山脚下,出现了一个俊俏的瞎眼公子,一身黑衣、鲜红发带飘扬,一抹笑容堪称丰神俊朗,可怜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空洞无神,虽然可以施施然地负着手在街上走,无聊还能信手吹笛奏一段小曲,看着是风流无双,却是做什么都不方便。他买本秘籍会买成春宫、挑一袋土豆会挑成蕃薯,几天下来已经闹了不少笑话,成了山下小镇最逗趣的一帧风景。幸好这个黑衣公子身边跟着颇为忠心的一仆一婢,能任劳任怨地跟在他后头收拾残局,才不致于被小镇居民乱棒赶走。

当然,没被人赶走也是因为那个黑衣公子讨人喜欢,会逗小孩儿跟姑娘,还特别喜欢找人唠嗑。他说自己记性不好,忘了自己小时候是夷陵人,就是在寒山脚下长大的,却是因为长年在外,家乡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所以总想找人说一说话,好帮他回忆当年。

说着说着,自然就有人认出这名黑衣公子了──说这公子每年都来,却总是待不到两天就走了。而小镇上的摊贩和店家纷纷点头,说几年前看过还是少年模样的公子从寒山上下来,到镇上玩耍买东西吃,谁都不知道哪个世外高人隐居在寒山上,那么有钱,还能养出那么水灵俊俏的小公子,大家开开心心地说了一通,佛每个人都记得当年被小公子祸害的往事。而那黑衣公子也笑吟吟地听着,半晌问道:「各位哥哥姊姊,你们都说我以前住在山上,那为何你们都让我别上山?以前我听你们的话,都不敢上山,但我许久没回家了,如今修炼有成,总觉得无论如何都该去看看,至少看看家里人还在不在。」

语毕,四周竟然鸦雀无声,半晌,一个看似憨厚的青年被人群推推搡搡地挤了出来,尴尬一阵,虽然知道黑衣公子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却还是努力忍着不让自己看起来害怕,道:「魏公子,不瞒你说,从前我们也时常上山去的,但这几年来,山里不知为何闹鬼闹得凶,山上又成天刮着风雪、寸草不生。久了就没人敢上去了。公子,你眼睛不便,怕是也不能上山走雪地的……何况山里那鬼道行高深,你家里人,恐怕是……」

然而,不等他说完,黑衣公子便状似诧异道:「闹鬼?那我怎么没听过厉鬼骇人的传闻,我每年都来,挺眼熟你们这些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我看没人受过重伤、也没谁失踪啊?」

众人见他并无黯然之色,反而对山上闹鬼一事来了兴趣,又从噤若寒蝉的气氛中解放、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从寒山的前身乱葬岗讲起,拉拉杂杂说了一大串旧闻,其中不时参杂两句「鬼将军」和「夷陵老祖」,最后才说到了寒山上面时常游荡的鬼,而且用零星挤句就概括完了──据说这位是这两年间才出现的,所到之处皆是一片霜寒、渺无生机。

黑衣公子听罢,道:「既然说这鬼闹得很凶,代表他有伤人了?是不是害了几条人命?」

众人又是一阵安静,左右互看,最后各自摇头,说没有听过伤人之事,只是不约而同地说撞鬼的人都被吓坏了。

黑衣公子又道:「我虽然记不太清了,总归知道寒山上有一做远近驰名的山神庙,山神特别灵,庇佑了此地人民数百年安宁,可有此事?」

居民们纷纷点头,说确有其事。

黑衣公子道:「既然闹鬼,为何不去求山神显灵,治一治这个鬼?」

居民纷纷摇头,说那只鬼道行太高,已经鸠占鹊巢抢了山神庙,把原来的山神赶跑了!

黑衣公子又笑了笑,朝众位居民拱了拱手,说他出外学艺,正好学了几招仙家除祟的本事,既然寒山闹鬼而夷陵居民深受其扰,就让他准备一番,上山会一会这鬼。却又说自己从小长在山上,那鬼怕是记住了他的模样,见他上山肯定会隐身不出,所以必须借一套镇上居民的衣服,打扮一番,才能骗过那鬼混上山去。

居民们听得半信半疑,却又见这公子信誓旦旦,功夫很不错的样子,便有热心的樵夫领他回家,借了他斧头和衣服,黑衣公子笑着谢过,隔日便让他的婢子按照樵夫的模样把他梳妆打扮后,他便带着斧头只身进山。

这些年来,魏无羡不是没有发现,每每自己想偷偷上山,就会被挡在山脚下,但夷陵居民要进山却没有阻碍,左思右想又百般试验之下,发现把自己打扮成小镇上某个活人的模样、让自己沾上对方一层气息,大约可以穿透封山屏障约一柱香的时间,因此,魏无羡此番带着温情来,便也必须先自己成功穿透了屏障,才能想办法把别人也弄进山里来。

甫一入山,魏无羡立刻扔掉斧头,就地画了鬼道阵法隔绝一切生灵的神视察探,再呼唤温宁、让他把温情带上山来,身上贴好魏无羡画的符咒,沿着他的指示偷偷前往山的另一侧,走捷径进入寒山地宫──有温宁在,魏无羡不必担心他俩会找不到路。

由于气息遮掩只捱得过一柱香,魏无羡也只能撑起一柱香的鬼道阵法让温宁背着温情冲去山体另一侧的地宫入口,自己便无法同去,免得被蓝忘机的神识发现,在半途中逮个正着。于是魏无羡一边维持着阵法通道,一边就寻着记忆上山,虽然暂时还没完全恢复视力,在这从小生活的地方走路却没什么难度,他来到了孩提时期常常玩耍的林子里,随便找了一棵低矮的老树爬上去坐着,便抽出腰间陈情,沉思般地摸了摸瘦长的笛身,才慢慢横到唇边悠扬地吹了起来。

笛声清澈高远如天人之音,惊起林中一片雀鸟,其啾啁之声与笛声相和得恰如其分,在冰天雪地里竟显得没那么萧索孤寂。然而吹不了多时,林中便一片寒意骤降,草木凋萎、遍地霜雪。

魏无羡的心跳骤然加快,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紧张得连握着笛子的手都沁出了汗──那人说过,只要自己改了、知错了就可以回来,那么他可千万不能露出马脚,最好能装做一派云淡风轻。魏无羡想了想,便两下抹掉了脸上的伪装,道:「你……也是来此地围猎的?可惜你在我这儿,猎不到什么东西。」

无人应答,魏无羡却听见了踏雪而来的跫音。

他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一只冰冷的手覆上的他的眼睛,魏无羡顺势阖眸,而当他的眼睫刷过对方的掌心,可以感到那不明显的颤抖。魏无羡心想,幸好他赌对了,这个人果然会来。

魏无羡没有解释自己为何伤了眼睛,任由对方抚摸的他的眼皮,静静道:「蓝湛……师尊,我回来了。」

那人一顿,温柔地摸了摸他的头。

魏无羡吞了吞口水,又道:「我在外面這幾年,想通了、知錯了,也改了。现在又锁住了灵脉,我不会做什么的,我不招你生气,你不要赶我走。」接着他抬手一抓,捉住了那人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对方没有拒绝,转而把他的手拿下来,拢进掌心。须臾,魏无羡感到熟悉的气息包围着自己,寒意顿时去了大半。

蓝忘机果然没有赶他走,见他强行摸上山、过了屏障,也没打算罚他,而是将他提下了树,一路领回了当年住的小庙里。

魏无羡能感觉到对方牵着他,一步一步在不厚的积雪中缓缓前行。到了庙里,魏无羡仗着对此太熟太熟,便如入无人之境找到了他当初睡的小间。

但当他正欢天喜地地在自己房里转来转去,整个人却被后心一股大力拎起,直直往后栽倒在了床上!

他下意识地闷哼一声,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其实他只是被轻柔地放在床上,速度却是迅雷不及掩耳,但他连后脑都没撞到床板,反而像是落在一团棉花上。而大开的房门「碰」的一声关上了。魏无羡连忙一掌劲气打出──木门却如铜墙铁壁巍然不动。耳边又是「喀嗒」一声落锁,心下了然──本以为蓝忘机没打算罚他的,结果是他想得太美,听这声音显然是把他关在房里不让出去了!

魏无羡只好讪讪地坐起身来,视线不知道对上哪里,只好茫然乱转一圈,接着道:「师尊,弟子知错。」

霜雪般的森冷气息从四面八方涌进房间,看似霸道,却是温柔,方才严厉的寒意在剎那间因为青年的服软而化开了,而魏无羡见怪不怪地阖眼──果然下一瞬便有一双手覆上来──蓝忘机八成是要他解释怎么弄得眼盲。

魏无羡老实道:「是弟子不对……眼睛这样,是对敌时掉以轻心,不知道对方会让小孩子来投毒,这才遭人暗算。所幸休息一阵就好了,现在已经能看到一些模糊的影子,等淤血散掉便全能看见了。我在外地有认识医术厉害的朋友,不会落下病根的。」

他感觉有人摸了摸他的眼睛,又拍了拍他的背。魏无羡眼睛一热,想到自己也无法在小庙待太久,突然忍不住道:「师尊,我现在半瞎得跟傻子一样,你有那么多宝贝,可要给我找个好的眼罩,要好看的、还有防护符文的。」

对方没有发出声音,却执起魏无羡的手心,将符文直接打在他的手中,就好像在上头写字一般:「何种花样。」

魏无羡思来想去,试探道:「我记得,师尊你抹额的花纹就挺好的,我很喜欢,你还有没有卷云纹的东西?」

过了一会,他感到一阵柔软光滑的触感滑过脸颊,下意识地伸手一扯,他便摸到了那卷云纹样──那一指宽的软布,竟是蓝忘机的抹额,因为他连那个小小的篆体字「湛」都摸到了。

魏无羡愣了愣,心中怦怦狂跳,微颤着任由蓝忘机把那条抹额绕着他的脑袋,覆在双目上绕了三圈,打结时蓝忘机仿佛环住了魏无羡整个人,并在他后脑牢牢地系紧了──魏无羡一摸,是个同心结,忍不住呐呐道:「你们……姑苏蓝氏抹额不能随便解下、不能随便赠予他人、更不能随意系在他人身上,这我还是记得的,你教过我。」所以蓝忘机没有必要给他这个,魏无羡也没想过要拿。

对方握了握他的手,而他手心又出现了两个清晰而缠绵的字,夫妻。

魏无羡有些茫然,心道:「我明白,但今生已经不是了,他不用这样的。他也肯定不愿易,否则他怎么会憋着不跟我说话?他分明不想再让我憶起任何事情。」于是他道:「师尊……夫妻什么的,以前的事儿,我虽然知道,却都没再想起来了,你也不用告诉我……我答应过你的,也发过誓,我都改了。这抹额那麼重要……不必给我的。」说着,又想将头上的布条解下来。

魏无羡等了半天,也没人接过那条软布。蓝忘机似乎是僵住了,又好像刚刚才明白过来魏无羡所说的「改了」是什么意思,于是在黑衣青年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蜷起了手指,眉心则蹙了起来,仿佛在忍受什么痛苦──原来魏无羡愿意回来,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放着什么人,而是他放下了、不执着,也再无芥蒂,便怎么样都行……无论蓝忘机还认不认他是前世的道侣「魏无羡」,都没有关系了。

良久,蓝忘机才接过自己的抹额,却不是收起来,而是按住了魏无羡的头,重新给他覆在眼睛上系好了,才执起青年的手写字:「予你防身,不必多想。」顿了顿,又写道:「为何回来?」

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我想记着你。但这话太秽气又太荒唐,魏无羡自然没敢老实回答,一边心不在焉地捉住抹额的尾巴玩,一边道:「我听人说这里闹鬼,整座山终年覆雪寸草不生,还以为师尊你怎么了……所以上山来看看,想为民除害来着。结果我上山这么一探,发现竟是你被村人当做厉鬼了……哈哈哈。怎么会这样?是谁惹你生气了你才成天降雪?现在根本没人能进山打猎砍柴了。」但这也不错,毕竟寒山依旧是乱葬岗,普通人不敢上山的恐惧其实确保了他们自身的安全,也给蓝忘机省事省心。 蓝忘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写道:「何时要走?」

魏无羡呆了呆,原本上扬的嘴角还带着笑容,却突然间挂不住了,好一会才道:「……你能收留我到眼睛好么?很快的,就两三天。」

蓝忘机握紧了他的手,慢慢地写了一个「好」。

接着他把魏无羡拉到床里盘腿坐好,自己也坐上去,双掌按在对方的背上。由於魏無羨事先鎖住了靈脈,周身大穴靈氣乾涸,从藍忘機掌心吐出的浑厚灵力便轻而易举地顺进了魏无羡的灵脉之中,探查到了其中残留的毒素,微一沉吟后便决定双管齐下,一只手遂绕到了前面按在了青年的眼睛上,将这两处的伤一起治疗。他让魏无羡划破指尖,专心打坐保护自身的金丹,自己则用灵力替他将余毒逼除,只见一点一滴的黑血从魏无羡的手指腹凝聚而出,汇成血线落到青年身前的瓷碗之中。

随着蓝忘机内视魏无羡的灵脉,除了知道有个厉害的医师已经替青年治好了大半毒伤之外,也发现自家小徒几年的修为大涨,显然下了苦功修炼,无论是云梦江氏心法或姑苏蓝氏心法,竟然都没有落下,两颗运转着各异灵流的金丹具是强健饱满、灵力磅礴,几乎找不到他使用鬼道而被邪祟之气侵袭的痕迹。

感觉到蓝忘机的神识打入自己的脑海之中:「你未修鬼道。」青年略一僵,便镇定自若地笑道:「你说过,修习邪道者终将招致反噬的代价,古往今来无一例外。但那是我的过去,不是我不承认我就不修了,只不过我修是修,却可以选择不用它。」

蓝忘机继续问道:「有人能替你疗伤,更胜于我,为何不让他治好。」

魏无羡一本正经道:「会的,等我眼睛好了,就下山去给他治。」

蓝忘机以神识道:「你需尽快,此毒根除不易,日久将损你金丹修为和功体,不可轻忽。」

魏无羡安静了一会,道:「会的。很快的。」

功法运转完毕,蓝忘机收回了灵力,也拿下了他放在青年眼睛上的手,后者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把头上的抹额扯松后掀了起来,又惊又喜道:「我看见了!哈哈,师尊,你好厉害,你太厉害了!」语毕,旋过身子,漆黑明亮的眼睛看着蓝忘机,那张丰神俊朗的脸上堆满了明快的笑意。然而魏无羡却在看清眼前人时愣了愣,几乎是难以忍受又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轻声道:「你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蓝忘机不以为忤,目光也无波无澜,好似那双琉璃般的眼中呈着两汪毫无生气的死水。他反问道:「很难看吗。」

魏无羡盯着对方一头蚕丝般雪白的发,好一会才道:「怎可能,你那么好看。」但实在想不懂,又问了一次:「但为什么会这样?」

蓝忘机摇摇头,像是在说他也不知,又像是在让魏无羡别过问,迳自道:「你目盲已愈,休息两日,若觉无恙便可离山。」

魏无羡心都凉了半截:「是啊,我怎么还不走,他都这样了,不跟我說話可能也是他根本沒辦法說了!魂体受损至此,怕是要撑不过十年,我还想赖在这儿消磨他什么?!」待蓝忘机欲转身离去,让他就寝之时,青年忙道:「师尊!其实弟子此番上山,是想跟你借一物,是……是那救我的神医跟我说的,如果能找到这样一件东西,它不但能给我解毒,还能增加我多年功力!」

蓝忘机道:「你要何物。」

魏无羡深吸了一口气,道:「你的卧房里,那张上古玄冰砌成的寒床。」

青年自以为智计卓绝,也料到了若他开口蓝忘机带他进那通往冷泉地宫的居所,对方必定会有所防备,毕竟魏无羡有过前科。于是青年也将计就计,此时他一脸战战兢兢的模样坐在山神小庙底下的石室寒床上,状似老僧入定地运功,大大方方地让蓝忘机在一旁盯着,过了一会,便开始旁若无人地脱起衣服来。

蓝忘机垂目,以神识道:「何故脱衣。」

魏无羡道:「是这样的师尊,云梦江氏心法属火,为避免练功过燥者走火入魔,向来倚湖海而居退火。如今这寒床却是太冷,虽大益于我,但我一出汗,汗水就全被寒床冻成了霜凝在身上,衣服也是冻成了硬的,反而锁住了我运功释出的气……那个,师尊你,非礼勿那什么……」

蓝忘机点点头,却没有依言离开,反而也上了寒床,又一次坐到了魏无羡的背后,与青年几乎背贴着背,只要他不回头,是绝计看不到魏无羡的,确实做到了非礼勿视。魏无羡暗道了一声岂有此理,继续寻思该怎么把蓝忘机哄出石室去,他才好下地宫冷泉与温情温宁会合。

床上白霭氤氲,寒气大涨,几乎将两人都融化在浓雾当中,显然是魏无羡运功运到要紧处,全身火烫如炉,从肌肤精孔溢散的热流与寒气相遇,这才化为整片朦胧的雾幕。蓝忘机能感到背后源源不绝的热意,却陡然听见魏无羡倒抽了一口气,接着「哇」地呕出一口血来!

他旋身就将青年拥入怀中,厉声道:「魏婴!」

魏无羡万万没想到蓝忘机会在此时说话,却是正中他下怀──他假意吐血就是想找个借口让蓝忘机给他拿药什么的,如今却是不必──那人的声音就像一个咒语,总是能引起青年剧烈的头疼和前世记忆的回复,尤其是叫他名字的时候、或是亲吻他的时候……此刻他巴不得蓝忘机能吻上来,好让自己更疼一些,这样对方就知道要远远退走,那么魏无羡就可以趁机开溜了。

蓝忘机迅速地点了青年的周身大穴,将那具近乎赤裸的修长身体牢牢抱住了,道:「你怎么样?」

魏无羡道:「疼……药……」

蓝忘机道:「药在何处?!」

魏无羡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勉强道:「庙里……客厢……」

青年死白的脸让人一看就知道状况危及,他却要蓝忘机返回客厢拿药,还不管对方知不知道那药是做什么的,蓝忘机索性不理,眼看魏无羡吐的又是带毒的污血,便毫不犹豫地运起灵力协助青年抗毒,又一口吻上对方鲜红却冰凉的嘴唇汲血,免得魏无羡一不留神又把毒血咽了回去。

这个吻是双方都始料未及,也丝毫不带旖旎之意,却不知道后果竟如星星之火般一发不可收拾。也许是从魏无羡要闪避,却给蓝忘机微愠地攫住下巴转回来堵上开始的,前者为的自然是不要让蓝忘机中毒,后者作为魂体则毫不惧毒,如此一追一逃,魏无羡又是个在蓝忘机面前就意志不坚的,那人的舌头才舔舐过青年的唇缝,他就直接张开了嘴让对方长驱直入,势如破竹地扫荡过他口腔的每一丝角落。

魏无羡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人面前疯了,却不知道蓝忘机为什么也疯一般,近乎刻骨地与他唇齿缠绵、肌肤相亲,只隐约能感觉到两人经脉相连,而蓝忘机运转的功法也没有停,但他还来不及思考这样的「双修」在两人之间究竟算什么,就被对方的吻弄到失去理智──蓝忘机强悍的灵流打通了他全身的精孔,使得感官被放大了数倍之多,此时触碰他身体的任何一处都会引起不自主的剧烈反应,何况蓝忘机的嘴唇是那样的柔软、那样的热,无论啃吻他细致的锁骨、含吮他粉嫩漂亮的乳晕,甚至是腋窝、手肘、脚踝……以及足趾,都能带给他令人发指的可怕愉悦。好像他真的被什么人放在心底、或捧在掌中,珍重万千地喜欢着。

魏无羡被亲得颤抖,却不敢太放肆,假装自己是不经意地靠到了蓝忘机胸前,悄悄地亲了一下那人的心口,那里有一圈按红色的日轮疤痕,魏无羡心疼地看了一会,暗自道:我也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于是蓝忘机怎样碰他,青年都极尽乖巧迎合,抱着对方的脖子,顺从地分开两腿,让那展露于人前的稚嫩私处被一只白皙迷人的手狭玩到水光淋漓,嫩穴微肿到难以合拢,又仰起头,泪眼朦胧地任由男人在他体内塞进了一个硕大的蕈头,再一吋吋插松那柔软的内衾埋入他体内,直没到底。

小说相关章节:忘羨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