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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繆主】未見之村,2

[db:作者] 2025-07-15 15:50 5hhhhh 7140 ℃

「真的嗎?」伊利文怕自己會誤會卡繆的意思,還特地湊近他,「那、那我明天就跟村長說說看。」

「好。」卡繆偏開臉,伊利文也沒察覺到卡繆的異樣,高高興興的就走回房間去睡了。卡繆面無表情的垂下眼,憤恨地抬起手蹭著自己的鼻子,他想趕跑剛剛聞到的味道,那個他一度很喜歡的氣味、如今已經混離著他人的味道,變成了令他怒火中燒的物質。

那傢伙身上滿是那個信徒的味道。

簡直就像是兒戲似的,卡繆成為了這裡的村民,這裡沒有什麼大規則,只是他們不能貿然出村,不知道是為了保護這裡的和平還是什麼,如果真的有需要出村必然要向村長申請,若然有所違反的話,將會被神所責罰。

卡繆本來就不相信這些,所以聽聽就算了,再說,他根本沒有要長久留在這裡的意思。

成為了村民後的日子沒有變化,他依然待在教會,每天幫忙打掃、做飯把那個村中的玫寶給餵飽,過得很務實,除了那個儀式之外,他覺得村內的所有東西都很平凡、很合理。

再過幾天,就是伊利文的十六歲生辰。

伊利文提到的時候看上去很不好意思,因為其實他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這天,只是這天是老神父帶他進村的日子,所以老神父就用這天作為他的生日了,卡繆覺得沒關係,說那天會準備些好料的,伊利文想想就很期待,如果卡繆沒有說後面那句話的話。

「伊利文,你生日那天晚上我可以進行儀式嗎?」卡繆邊擦著聖堂內的長椅問著,就好像在問些晚上要吃什麼一樣普通。

「欸、欸?!」伊利文嚇了一跳,回頭看著卡繆。

「那天沒事情吧?」

「是、是這樣沒錯……而且亦沒有生日不能進行儀式的規定……可是…」伊利文揉捏住手中的擦布,「卡繆是有什麼必然透過儀式去除的負面嗎?你看著不像──」

「我說了很多的謊、還有犯罪。」卡繆抬起眼,終於直視伊利文,「這些,足夠我去進行儀式了對吧?幫助有需要的村民,你自己是這樣子說過的。」

「……嗯,我知道了。」伊利文點點頭,耳裡聽到了自己的心臟那瘋狂的跳動聲,他從來沒有為了儀式的事這麼緊張過,是因為……那個人是卡繆嗎?還有犯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直感到很慌張,特別是終於步入了他生日的那一天,一整天不是打翻這個就是撞到那個,連該讀的書都看不進去,晚上吃著卡繆所準備的好吃的,都無法像往常的一樣可以好好享受那份美味,伊利文實在說不上來為什麼自己會這麼緊張。

反倒是卡繆卻一臉的嚴肅,不知道是對於儀式感到認真,還是根本另有所想。

「請進來。」深夜,準備妥當的他邀請卡繆進到自己的房中,明明是個每天都會見面的人,卻非常的不習慣卡繆進入他的房中,「因為是第一次,所以我先講一下流程,在開始前必須先跪著唸一次禱文、我也會一起。」

卡繆接下書本,伊利文已經很貼心地翻到他需要唸的那一章,兩人跪在地上讀了一遍,然後伊利文讓他坐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則跪在卡繆的跟前,雙手欲要去解開卡繆褲頭上的繩子,卡繆一把抓住自己褲檔上的兩手,阻斷了伊利文的行動。

「…卡繆?」伊利文抬頭,只見卡繆一臉難以忍耐的表情,接著他耳邊就響起了卡繆的咆哮。

「為什麼你能夠一點都不猶豫?!」卡繆將伊利文推開,伊利文一個沒有預料,失去平衡的跌坐在地上,如果是平常的話卡繆早就為自己的錯手而道歉、然後把人拉起來了,但是他現在處在氣頭上。

「你到底跟多少個人做過這檔子事?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做的?這條村子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這樣真的很噁心 。」卡繆扶著額說,他斥責著伊利文和這村子的異常,卻沒有去看伊利文臉上到底是什麼表情,最後伊利文什麼都沒有回答,只從地上爬起來就逃出了房間,卡繆沒有追出去,反正追過去也沒有意思,作為這條村子的神父,伊利文的思維已經不正常,無法用常理溝通……

不,不對。卡繆隔了一陣才想到了什麼的瞪大了雙眼。

如果是對宗教整個走火入魔的話,伊利文不該逃吧?他應該會非常惱羞地留在房間裡跟他對罵、說他不該對這神聖的儀式指指點點,就好像那天跟那個老太婆對話一樣,他一開始質疑神使的事,她就整個氣炸了,這樣、才是合理的反應……難不成──

「伊利文!」卡繆從床上起來奪門而出,但是聖堂裡什麼人都沒在,大門有被敞開,想必伊利文是跑出去了,卡繆拉開門,外頭居然正下著雨,「天吶……那個傢伙到底跑到哪去…」

他一點頭緒都沒有,因為現在回想起來,發現自己根本不了解伊利文,他不清楚伊利文的過往,所以也不知道伊利文到底是存著什麼想法,如果如他剛才所猜想的那樣,那他剛才的發言很明顯是傷害他了。

卡繆冒著雨跑出去,但是天色太暗又無法點燈,他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亂撞,根本就不可能會找得到他,他消失了、不見了。

「伊利文……」他緊揪住衣襟,想到如果他就這樣子不見了話,他該怎麼辦啊……他不是擔心那些村民、而是他該用怎麼的心情活下去,他要用什麼心情去面對自己的人生失去那個笨蛋的身影……

村子不大,很快所有角角落落他都找過了,現在他只希望伊利文不是跑進林裡、然後發生什麼意外吧。雨愈下愈大,卡繆幾乎要看不見前面的路了,他只好回去教會,等雨勢變弱再想想去哪裡找,剛帶著一身雨水步入聖堂,卡繆即看見在神像前、緊低著頭跪著的伊利文。

「伊利文!」彷彿怕自己是看見了幻影,卡繆衝上前去確認,他碰上伊利文的肩負是溫暖實在的,而且身上也沒有被打濕,看來剛才伊利文是看見外面下雨,大門沒關好就躲在教會的其他地方了,他真是傻了,居然不先找看看教會裡、看到大門開了就直接跑出去,「太好了……你在這裡。」

「伊利文?」卡繆得不到回應,他繼續呼喊著,後來是抬起頭看卡繆,只是臉上毫無表情,要不是他看到了他眼框通紅,他以為自己是看到第一次見面的那個伊利文,冰冷、不近人情。

卡繆表情扭曲起來,是自己推開了他的,是他自己造成的。

「……我剛才可能是誤會什麼。」卡繆軟下聲線、在伊利文旁邊的地上坐了下來,他應該花耐性去了解他,即使他有可能是個對異樣宗教走火入魔的人,但他是伊利文啊,不是別人。

「沒有誤會。」伊利文合上眼,雙手交差合十,似乎是在向神明禱告。

「所以…你是很清楚儀式所做的事情是代表什麼吧。」

聖堂陷入很長的寂靜,伊利文甚至連禱詞都沒有說過半句,就只是閉眼合十,唯一的聲響就只有外頭的雨聲、卡繆身上滴水的聲音。可能已經結束了,伊利文不再想講下去了,卡繆洩氣的低下頭。

「……我一直、」他鬆開了雙手,伊利文整個人很疲乏的跪坐了下來,向來挺直的腰身已經失去所有支撐的力氣,他只能萎靡地坐著,兩眼失去光點的看著地板,「都以神的使者的身份為驕傲,縱然我覺得進行這個儀式有些奇妙,但是當我知道我真的給了別人幫助,看著村子變得愈來愈平和,一切都是值得的──直到兩、三年前,我都是這樣子想的。」

卡繆靜靜地聽著伊利文的話。

「那個時候,我第一次見到來自村外的人,他跟你一樣,都在尋求一個藏身處,很長的一段時間都相安無事的過日子。」伊利文微微顫抖著,「某一天那個人知道了儀式的內容,我不清楚他是怎樣知道的,他來問我的時候,我沒有多想、直認不諱。」

伊利文仍然記得那個男人的嘴臉,他嘲笑著、喘息著,他伸出手想要扯開自己的衣服,他一邊取笑一邊在說難聽的話,說他是個比女人都不如的婊子,然後卻又讓他趕緊張開腿讓他插進去、反正已經不知道被多少個男人進去過了,那個男人沒有得手,被其他的村民制止了,因為他不是這村子的人,而且在不應該的時間點和規則之下進行『儀式』,是違反了規矩。

那個男人的態度讓他很害怕,他從那個表現裡面,窺探到了關於儀式的真相。

那個人被村民們關了起來,準備在翌晚將他燒死,因為他襲擊了自己,是個該當死去的人。在前一晚,伊利文摸黑趁著沒人看守的空檔,去到關押那個男人的牢前,問他關於儀式的事。

然後他知道了。

那個男人雖然最初還是對自己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但最後他向他求饒了,因為他不想被殺死,他本來就是準備被拉去關的犯人,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了,因為他說他家鄉有人在等著他,他不能死在這裡。

「最後我沒有放他跑,於是他被燒死了,我親眼目睹他活生生被燒死了。」柴薪和燃燒肉塊所交纖的味道、烈火撲面而來的熱度,至今,歷歷在目,「我曾經有機會救他的,但是我還是選擇殺了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伊利文看向卡繆,目光看著有些難過。

「因為我不想面對真實。」嘴唇輕輕嗡動著,「只要能證明我們進行的儀式、才是所謂的污穢的存在抹消了,就不會發生被否定的問題了。」

就像是這條與世隔絕的村子一樣,一切的合理、神聖和正義,都只根據這條村子以內而定,容不得外界的人來說嘴,而他,依舊是神的使者,絕對的聖潔。

這裡的所有人都很清楚,包括伊利文自己,但是他們不接受,所以將那個『真實』放在火海之中、燒成灰燼。這也是為什麼他第一次見面時對卡繆這麼冷漠,因為卡繆的出現,讓他想起了那個久違的真實、那刺痛了他的內心。

「我知道的唷,我只是以神的使者的美名被養大、但實際上……」伊利文那張好看的臉皺了起來,那雙湛藍的眼睛充斥著悲傷,因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是必須承認真實、承認自己很骯髒,「實際上…我只是被飼養著、用來平息男性村民過剩性慾的祭品。」

「我就只是這樣子的存在。」伊利文終於掉下淚來,臉頰因為哭泣而變得通紅,卡繆第一次看見他哭,他有點慌,最後他只好抱住他,雖然他很擔心自己渾身濕淋淋的反而會令伊利文不舒服,但顯然對方沒有在意這件事,他緊扯濕透的衣背,他挨在卡繆肩上啜泣著,淚珠打在本來就濕潤的衣服上消失不見。

無論是哭聲還有幾乎要透不過氣的喘息,都讓卡繆心裡陣陣抽痛著。

「……你沒有必要說到那個份上。」他摸向伊利文的後腦勺,摸著那格外柔軟的髮絲,「明明你才說不想在一個外地人面前面對真實,為什麼要對我說?即使我現在的身份是這裡的村民,你也知道我是來自外面的,所有的認知都是來自外面,你曾經已在一個外地人身上知道了認知的不同了,為什麼還要接受我的儀式邀請……」

他是想知道謎底,但不料到這個答案是沾滿淚水和血的,這並不是他的期望。

「因為……是你啊……是卡繆、不是別人……!」伊利文失聲痛哭,抱住卡繆的力度更緊。這段時間他一直跟卡繆一起生活著,他自然是知道卡繆是個怎樣的人,雖然嘴巴上有時候有點壞,但是真的對他很好、他喜歡吃什麼都會給他準備,很多事情都很遷就他、寵他,從來沒有人這樣子溫柔對待他的!

所以自己的那份醜陋想告訴卡繆,想要卡繆接受這樣的自己、想要卡繆一直留在自己身邊,當卡繆答應他會成為這裡的村民,永遠留在這裡,他真的很開心到睡不著覺,想要快點天亮趕快去得到村長的允許。

因為卡繆是外地人,村長早就因為這樣預計到了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度有留難過他,讓他不要留著卡繆太久。

「…但是…呼……已經沒關係了……」他放開了卡繆,他身上的衣服也被染濕,整個人潮濕又哭得整張臉漲紅、狼狽,他抬手去擦拭臉龐,搞得連頭髮都胡亂貼在臉頰上,完全一副不是沒有關係的模樣,卡繆怕他弄傷自己的臉,將伊利文的那雙手架開,這樣更清晰地看到他那張可憐的臉孔,伊利文哀求的盯著面前的人看,「你走吧……離開這裡,你不該留在這的……」

是的,本來以為卡繆是真的想要留在這而高興,但是現在他很明白了,卡繆只是想要試探他、想要確認自己在做的儀式是不是他在猜想的那樣,而且其實他是知道的,卡繆不是那種會停留在同一個地方的人,他是想要離開的,他知道的……只是他只能一直騙自己。

「是的,我會走。」卡繆的手仍環在伊利文的腰上,當他明確地說會離開這裡時,感覺到伊利文在顫抖,「但是我是帶著你一起走。」

伊利文看著卡繆,不確定卡繆是在開玩笑還是怎樣。

「像你這種笨蛋,你連給自己做能吃的飯都沒辦法,我怎麼可能放著你自己一個人離開啊?」

「……」伊利文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一副想哭的樣子,他搖搖頭,「不行……我不能離開……」

「因為你是這條村子的宗教中心嗎?因為你是神的使者?因為是他們給你食物把你養大的?因為他們需要你嗎?認為你的儀式真的令他們得到真正的救贖?」卡繆捧住伊利文的臉頰,讓他不能再搖頭,只能專注於他的視線,「不,他們其實不需要這些,那些狗屁性慾什麼負面情縮不安還有犯罪,都與你無關!那是他們自己該負的責任、而不是你該去管的事!你不是什麼神父、不是什麼神的使者,更不是什麼連女人都不如的小賤貨,你知道你是什麼嗎?」

伊利文的眼裡泛起了淚光。

「……你啊,只不過是個有點貪嘴、對什麼都很好奇的伊利文而已。」卡繆咧齒笑了起來,就像往常一樣。

「因為……我就只懂得這樣的生存方式……我根本什麼都不會…怎麼有辦法…離開這裡……在一個陌生的世界活下來……」他哽咽起來,他何嘗沒有想過離開這個山谷,但是他被徹底剝奪任何外界的消息,而且他自小就一直被說絕對不能離開這裡、隨便出去的話會迷失在林裡餓死,他被這個教育束縛著思想,讓他的身心都被困在這裡。

「啊~我當然知道你什麼都不會,這個我很清楚,只要我什麼都知道就行了,你可以笨拙點沒關係。」他揉亂了那頭棕髮,「外面的世界會有趣到讓你忘記你有過的煩惱,只要好好享受就夠了。」

「你還想要留下來嗎?」卡繆問他。

「……卡繆……」伊利文緊捉住卡繆的衣襟,緊得指節發白,他怕一鬆手卡繆就要走了,他再度低頭落淚,因為他對這個村子充滿了罪惡感、對過往的自己感到了很抱歉,居然過去了這麼久、這麼多年才願意說出真心話:「……求求你……救我……」

「我想要離開這裡。」

雨夜

卡繆牽著一個人在森林中急步往前,其實沒有人在追逐他們,只是他們希望有多遠逃多遠。

他們這一出逃確實定得非常的倉卒,在伊利文說出他心裡的願望,卡繆就馬上讓他脫掉那身不方便行動的黑色外衫、改換成更好活動的村民服,打包了一些食物,披上防水的兜帽就往外跑,卡繆甚至連錢都不想拿了,就只拉著伊利文就走。

在雨中的夜林裡視野很不好,他們很有機會會失足滑下山崖、很可能會受寒生病,又或者像伊利文曾經擔心過的在森林裡迷失餓死,可是那些都沒關係了,伊利文已經不再害怕這件事了,只要前面這個人還願意拉著他一起走,便覺得就算一起餓死也是件很幸福的事。

卡繆把手捉得很緊,雨水讓他們的手都濕透了,變得要是一個鬆懈就會滑開,兩個人現在唯一怕的就只有跟另一半分開,所以兩隻手都抓得死緊,幾乎在彼此的手掌上勒出傷痕。

也不知道他們向前走了多久,雨開始停下了,天氣亦漸漸白了起來,要天亮了。

伊利文被某棵樹根絆倒跌在地上,他想站起來,卻因為體力透支太嚴重而只能發著抖,但拉住卡繆的手依然沒放鬆。

「⋯⋯卡繆⋯我會被抓回去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遠,他只覺得只要他停下來就會被逮住。

「不會。」卡繆看沒辦法行動了,只好也坐下來先歇著,伊利文跟他不一樣,很少會遭遇這種拼命逃亡的情況,他的體力能夠支撐他走了這麼長時間已經很了不起了,「再說他們也未必會來找,他們又沒有正當的理由可以把你抓住,而且⋯⋯」

伊利文抬眼看他。

「如果他們有這麼害怕你會離開,從一開始他們不可能讓我這個外人留在教會裡。」

「⋯⋯是這樣啊。」伊利文的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疲乏,不止是身體,他的心靈同樣變得無力,「我啊,結果只是可有可無的。」

「也可能是最後的良心,一直,等你逃出去的一天。」卡繆看著那張疲倦、在叢林中奔命而弄髒的臉容, 縱然他是這樣安慰他了,他還是想不出還有什麼事情、可以讓這個人馬上快樂起來──

卡繆猛地抬頭看向某個方向,他的異樣令伊利文也緊張起來,卡繆緩慢地站了起來:「伊利文,先在這裡等一下。」

「不、不要……」他扯住卡繆,「你要去哪裡?我也一起……」

為了證明自己還能動,他扶著樹幹站起來,可惜兩腳抖得跟落葉一樣,不過卡繆不忍心再說讓他自己一個人等著,他總覺得他前腳一走,這傢伙就要哭起來了,所以他摟住他,讓伊利文盡量靠在自己的身上作為最後的支撐,繼續向前走著。

「到底怎麼了?」在蹣跚的前行中,伊利文禁不住在意。

「我聽到了耳熟的聲音。」卡繆臉上的表情看著很開心,伊利文不解,不過要是說到聲音的話,確實他們愈是往前、就愈是聽到了奇妙的聲響,他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聲音,所以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直到卡縿帶著他到個懸崖前停下,一整片的藍色衝入他的視線之中,而且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鹹味,一切都讓他感到衝擊。

「……這…」卡繆緊拉住伊利文,以免他被崖下的藍色所誘惑而掉下去,伊利文低頭看向低下,那藍色的液體拍打著岸邊發出了聲響,正是他剛才一直聽到的音浪,「……是什麼……」

「這是大海喔,很漂亮吧。」卡繆笑說,除了珠寶和有價值的東西之外,海就是他另外喜歡的事物之一了。

伊利文不知道這到底是不是漂亮,他只感到了震撼,它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絲綢一樣柔軟、卻又看著是永無止境的往他目不能及的深遠地方漫延,如果真的得給一個形容詞,應該就是莊嚴吧,彷如神明一樣,溫柔卻無法觸摸透徹。

他緊抱住卡繆,無法抑制的哭了起來,卡繆就這樣讓他抱著、聽著那把格外淒涼的哭泣聲。

「吶,還不走嗎?」盤腳坐在草地上的卡繆,托著臉看向坐在旁邊的人,似乎相當納悶。

「我還想再看一陣子。」哭紅了眼的人,很平靜地回頭,他一直看著名為大海的事物,看來依然陷在感動之中。

難得他們已經找到了海邊,這附近一定存在住人的村落和港口,卡繆是希望能盡快找個落腳點好好休息,不是他自己累了,而是為了伊利文,他明明就已經累得快要坐著睡起來了,卻還是要坐在這崖邊上看海。

「…說起來,卡繆離開了村子沒關係嗎?」伊利文回過頭問。

「什麼意思?」

「就是……你不是在被你的家人追捕嗎?雖然是過去了段時間,可是你說他們不會放過你吧?」

「啊那個啊,雖然是被追殺、不過不是家人喔,我只是偷了那些人的東西,所以才被追而已。」卡繆笑了起來。

伊利文傻眼,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難怪卡繆那天會說自己有說謊和犯了罪,大概就是這麼一回事嘛……在這方面來說,卡繆倒是對他很老實。

「你偷了別人什麼東西?」

「不就是條破項鍊而已嘛,他們真是夠小氣。」卡繆邊說,邊從自己的腰間掏出物件來,那是條鑲滿了閃閃發亮石頭的項鍊、特別是最大的那顆紫色的寶石,從深紫之中閃爍著光輝,就算伊利文不太懂寶石的價值實際多少,但至少他知道這一定價值不菲、不是卡繆所說的破項鍊。

「……我覺得卡繆還是不要再偷東西比較好喔。」伊利文按捺不住想要說教,「等下,你該不會在村子裡也偷了些什麼吧?」

「有喔。」卡繆懶洋洋地瞟向伊利文壞笑著,抬手就把那條昂貴的項鍊套到伊利文的脖子上,「我在村子裡偷了個神使呢。」

伊利文愣了一下,然後似乎是被卡繆逗笑了,笑得臉頰上變得紅緋緋的:「才不是呢、笨蛋卡繆!你才沒有偷到這麼重要的東西。」

「是嗎?那我偷到了什麼來著?」

「你嘛,只是偷到了一個什麼都不會、名為伊利文的人而已。」

卡繆凝視著他,海風吹拂著那個人柔軟的髮絲,在飄動的棕色絲線之間隱約的那雙藍色眼眸,浸染著符合他年齡的調皮、並且包含笑意的回看他,比他身上的項鍊都還要眩眼,估計,這一生之中,他都無法再忘記這一刻、這瞬間的美麗畫面,無論是無形之物還是這個人、已然成為了他最珍貴的寶藏。

是只屬於他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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