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hobos 掃視了 Cook 的衣櫥好一會兒，終於從中抽出一套樸素的鐵灰色西裝，為西裝披上透明的防塵袋。他找到與西裝配成一套的襯衫和領帶，放進早已塞滿日常用品的旅行袋裡，確定沒有遺漏任何物品，便離開 Cook 的公寓，回到自己的住所。

　　這一個樓層只有四個單位，他和 Cook 分別購入的單位位於走廊的一頭，兩道門緊鄰彼此，呈九十度角相對。

　　Phobos 踏進與客廳只有一個展示櫃之隔的玄關，聲控打開頭上的照明，發現本應無人的公寓裡坐著一個人。他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雙腿像灌了鉛似地無法移動半分。

　　「我有些好奇，Jules 寶貝。」一把滑溜溜的聲線自昏暗的客廳摸過來，Phobos 感到汗毛直豎，皮膚泛起一陣不舒服的酥麻感。「你們會在這張沙發上……嗯，做愛嗎？」

　　Cornelius 所提及的三人座真皮沙發，正背對著玄關的展示櫃，面向新城最令人目眩神迷的夜景。城市不眠的燈光從窗外透進客廳，在海拉航天科技總裁身上鍍上一縷朦朧的光絲。他拋出那個直白的問題後，沒有理會姪子的反應，逕自撫摸鋪在座位上的一張絨毛氈。他的手指抹過極為柔嫩的絨毛，滿足而訝異的嘆息聲從唇邊洩了出來。

　　「這張絨毛氈，真不錯。」

　　Phobos 抓緊旅行袋的手柄，僵硬地回答道﹕「我們從來不在我的公寓做那種事情。」

　　「真可惜。浪費了這片醉人美景。」

　　Phobos 發狠一咬嘴唇，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他把 Cook 的西裝披掛在飯桌前的椅背上，走進隔壁的廚房為叔父泡茶。他將瓷製杯碟小心翼翼地推到 Cornelius 面前，然後退到沙發扶手處坐下。

　　眼前的智能觀景窗已被調校成電視模式，夜景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播報了一整天的戰爭消息。黑暗中，電視發出的強光投射在二人身上，Cornelius 輪廓分明的側臉被光影切成碎塊，縈繞著漠然的氣息。Phobos 的掌心在西褲的布料上又抹又擦，不住用眼角餘光留意手杖的動靜。每次叔父輕挪擱在銀色杖頭的手指，都教他一陣心驚肉跳。

　　Cornelius 微歪著頭，對 Phobos 一笑，示意他靠近到身邊來。他按著姪子的大腿，以閒話家常似的語氣問道﹕「你拿到我要的東西了嗎？」

　　「是的，一部分……」

　　「剩下的呢？」

　　「剩下的……」

　　Cornelius 柔聲道﹕「解釋給我聽。」

　　Phobos 雙手扯住西裝下襬，張開嘴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只能猛吞口水，幾乎把自己嗆到。他從小便害怕聽見這句話。這句話一出口，就表示所有事情已經有了定案。無論他如何巧舌如簧、舌燦蓮花，都逃不過被叔父懲罰的命運。

　　這是定罪的宣判。

　　「今天 Cook 需要出席一個高階會議，我想趁他不在的期間，把 FIA 內所有與 New Volga 食品加工廠有關的背景資料都複製一份給你，不過……」Phobos 愈說愈小聲，他試探地換了一個坐姿，向叔父投出懇求的眼神。

　　Cornelius 沒有理會他，只是催促道﹕「繼續說。」

　　「我在搜尋的時候發現……一件不尋常的事情，沒來得及下載所有資料。」

　　「甚麼資料？」

　　「食品加工廠的……呃……物流……運輸紀錄。」Phobos 喘著粗氣，忍不住把頭抵上沙發的椅背。「因為……」

　　「因為？」

　　在二人交談的過程中，Cornelius 的手沒有離開過 Phobos 的大腿。他一邊狎玩姪子微顫的皮肉，一邊目不轉睛地欣賞對方隱忍的表情，雙目在顯示屏的強光中愈發晶瑩閃亮。

　　「有一個職級……比我高的人也……在查這個地方。資料……嗚……嗯……被封鎖了！」

　　「你開不到？」

　　「我來不及……」

　　「我真不知道 Cook 這麼多年以來，把你留在身邊是為了甚麼。」

　　Cornelius 使力捏住 Phobos 大腿內側的軟肉，讓姪子擠出一聲求饒的嗚咽。他驟然放輕力度，搓揉起方才施暴過的部位來，跟著手勢一換，轉而探入褲襠扯緊的深處，一排指尖溫吞地掃過姪子的敏感部位。羊皮手套略為堅硬的部分刮擦著柔軟的囊袋，之後直抵莖側，一路摸到底。

　　「除了他天真地以為可以透過你去控制我。他可以找一個遠比你能幹的人來當他的秘書。這件事你心知肚明，對不對？」

　　Cornelius 的手停在一個尷尬的位置，一刻不停地撫弄姪子的敏感帶。Phobos 不得不竭力咬住口腔內的肉，才壓下放浪呻吟的衝動。褲襠施加在勃起上的制肘，使他的忍耐力急退至失效的臨界點。他手忙腳亂地想要解開褲頭的腰帶，卻被叔父的手杖猛力敲在手腕上，再也不敢造次。

　　Cornelius 俯身到 Phobos 發燙的耳尖旁，說道﹕「FAC 正在節節敗退。無論 Cook 和 Bering 有何意圖，他們的計劃已經徹底失控了。你是 Cook 的秘書，不幸的話，有可能會被捲入其中啊？不過……HAT 對所有旗下的產品都握有一定的控制權，而且我在 FAC 還有一點影響力，我有能力終結這一切，挽救你和 Cook 兩條可悲的小命。」

　　他看著 Phobos 淚眼汪汪地盯著空中的一點虛無，全身因快感遭到壓制而不可自抑地發著抖。Phobos 聽見最後一句話，注意力立時回到叔父身上，表情起了變化。

　　Cornelius 滿意地笑了。「只要你交出我想要的東西。明晚我會再來找你。」

　　「可是－－」

　　Cornelius 驀地湊近 Phobos 的臉，近得二人的鼻樑幾乎撞在一起。Phobos 撐大一雙驚恐的眼睛，兩手抓向身下的軟毛氈，下意識地往身體最脆弱的部位蓋去。淚水危險地懸在他的眼角，搖搖欲墜，他嘴裡重覆地喃喃著「我不想要、我不想要」。

　　Cornelius 皺了皺鼻子，意興闌珊地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他解開一雙羊皮手套，將它們扔到 Phobos 的腳邊，從鼻孔不屑地哼了一聲。Phobos 用軟毛氈漸漸包裹全身，可憐兮兮地在沙發上蜷縮起來。

　　Cornelius 撐著手杖離開那幢寒酸的公寓。當下，他只想洗掉從軟毛氈沾來的另一個男人的氣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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