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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道祖師/雙道]恍如夢幻+道合真(完結),2

[db:作者] 2025-07-15 15:53 5hhhhh 9520 ℃

眼前是一座巨大渾圓的石洞,看似天然形成,中央地面有處凹陷,盛起一泓清淺的乳白色泉水,日光隨著洞頂幾處拳頭大的開口流洩而下,映得水面氤氳發亮,靈氣豐滿。

宋子琛瞪著眼前景象,放在身側的雙拳緊握,難掩激動。

藍忘機看著前方那泓靈氣四溢的泉水,說道:「書云:『庚申夜月華,其中有帝流漿,其形如無數橄欖,萬道金絲,纍纍貫串,垂下人間,草木受其精氣,即能成妖。』**」

魏無羨嘖嘖稱奇,眼前竟然是只聞於神怪傳奇,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的月光精華——帝流漿。這樣一片及膝深的淺泉,縱有天時地利配合,怕是要上萬年才能累積而成。月華精魄,能可修復魂靈,再造肉身。

宋子琛比誰都先明白,驀然行至池畔,盯著乳白色的水面,心情激動。他小心翼翼地從心口處取出一隻輕薄的鎖靈囊,忽然回頭看了並肩而立的兩人。

在最後一刻,反而心生憂懼。

魏無羨立刻道:「會順利的!」

藍忘機頷首道:「入帝流漿,應可助魂魄醒轉。」

魏無羨睜大了眼睛看著宋子琛的舉動,他有點緊張,手指抓住了藍忘機的衣袖。兩人看著黑衣道人單膝跪於泉畔,將鎖靈囊浸入泉水,在水面下解開了繩結。

年輕的白衣道人緩緩在月華靈泉水下現出形體,睜開眼睛後,猛然從水底坐了起來,表情茫然。

「我……這是怎麼回事?」

魏無羨心中大聲叫好,但藍忘機立即拉著他往外走。魏無羨一愣,難得乖巧安靜地跟著他走。

是了,把時間留給宋道長吧。

宋子琛踏進滿池月光精華,對曉星塵說了什麼,他們不去聽了,但第一句話應該是當年宋道長說的那樣:「對不起,錯不在你。」

而曉星塵奮力抱住了宋子琛,開口想要說什麼,卻先哽咽出聲,乾脆痛快地大哭了一場。

明月清風曉星塵,傲雪凌霜宋子琛,幾經多年曲折,終有相會之日。

〖再相逢〗

月華泉邊,兩人再次對面重逢的情況,卻不如魏無羨預想得那樣深情懇切。

曉星塵痛快地哭了一場,回神之後,卻自責得難以再面對人世。宋子琛想勸他,卻不知如何勸起。

「你我都已雙手沾滿血腥。」

宋子琛的臉無法表達情緒變化,但語氣卻滿是苦澀,像是強迫自己回首人生最不堪的往事那樣,咬牙一字一字地把話用力鑿刻出來,字字都如刀刃砍在曉星塵的心臟。「我死了之後……被薛洋做成凶屍,他一度發現我有自己的意識,便在我的頭上釘入顱刺釘,使我服從命令。但我的魂魄仍舊清醒,將所有事情都看在眼裡。我殺光了進入異城的每一個人,或替薛洋將更多人做成活屍,就這麼過了好幾年。」

「子琛,不要說了!」曉星塵把手掌掩在他嘴唇上,雙手都在發抖,他瞪著宋子琛,眼眶都急紅了,「那都是因為我……殺了你。」

宋子琛抓住他的手扯下來,握在自己冰涼的手心,用力按住。

「你是受害者。你受人矇騙。」他嚴肅地說。

「不要找藉口了!我殺過的無辜之人,那一條一條的人命,又怎麼辦?這些罪孽,我萬死不能償還!」曉星塵吼他,吼完後一怔,絕望垂下頭,雙腿跪進水裡。如果不是宋子琛還拉著他的手,曉星塵很可能會毫不猶豫地乾脆溺死自己。

「最終你死了,魂魄灰飛煙滅、永世不得入輪迴,以死償還,還不夠嗎?」宋子琛啞聲問他。

曉星塵沉默。宋子琛乾脆陪他坐在水裡,讓月華漿液浸沒到彼此的腰際。

過了很久,才聽見杳不可聞的聲音。「死不能償還任何事。」

「所以我堅持將你復生,並非私心。罪孽,只有生者能贖。」宋子琛道。

「這話……真不像你說的。」曉星塵喃喃道,情緒似乎冷靜了一些,但依然沒有抬起臉,任筆直的長髮掩蓋悲切神情。

宋子琛一直將他的手捧在手裡看,聞言,用指腹抹過他掌心裡的生命紋,倒是帶了一絲好笑的話意:「老實說,魏無羨說服我喚醒你的時候,他說的。你這便宜師姪倒是很看得開。」

曉星塵肩膀微微一聳,像是想笑。

「我沒有見過師姊,但聽師傅提起過幾次。」

「藏色散人?」

「嗯。」

「能讓我見見我的便宜師姪嗎?」曉星塵終於抬起臉,第一次笑中帶淚,帶著深深的憂愁。

宋子琛就覺得,這樣勉強的笑,不如直接大哭一場算了。

但是,他明白,曉星塵已經很難再笑得雲淡風輕了。

曉星塵生性樂觀,很多事情不往心裡去,有時候少了點心眼讓師父取笑了,羞赧過後也很快釋懷。

但這人生中,總有一些事,是過了很久也不能釋懷的。

比如生死,比如深情。

生死只能接受,深情無比惆悵。比如好友宋嵐。他親手殺的人。

宋子琛先一步在曉星塵的眼睛裡看到這樣的心情,搶先一步說:「對不起,錯不在你。」

曉星塵張了張口,半晌發出一聲長嘆,頭又低垂的快埋進水裡。

「子琛……你不能這樣。」他小聲地說。

「不能怎樣?」

「不能這麼霸道。」

「我哪裡霸道?」宋子琛一臉莫名。

「連『對不起』,都不讓我先說。」

宋子琛想了想,老實承認:「你就當作我霸道吧。在這件事上,我不讓步。」

曉星塵乾脆就趴進水裡,反正他仗著魂體之身,浸濕了也不傷風。手還握在宋子琛手中,這一趴就把胸口抵在宋子琛支起的膝蓋上,他望著這個寧可以凶屍之體行艱難世路,也要繼續等待自己的人,懊惱至極,不管說什麼都不對,只能長嘆。

「唉……子琛,我……你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

宋子琛似乎霸道出了一點興趣,建議道:「你要不要,問問看你那個萬事有解的便宜師姪?」

「……我總覺得,有一天你會覺得他並不便宜。」曉星塵道。

宋子琛小心地扶著他坐好,站起身決定實現自己的諾言,「魏無羨應該沒走遠,我去找他過來。」

〖附魂物〗

魏無羨一臉好奇地摸黑進了山洞,陪小師叔談了大半晚上的話,出來的時候表情還挺興奮,一副說話投機不知年的樣子。山洞外,姑蘇藍氏子弟燃點的幾堆營火都滅了,天色微微泛著深淺藍紫色,遠方的層疊山峰之間可見雲層湧動,再過片刻便將迎來日出。

藍忘機倚著一株巨木閉眼休憩,聽見腳步聲才睜開眼睛,伸手拉住人,「談完了?」

「嗯,是說到餓了。當然,只有我會餓。」魏無羨的神思仍停留在方才與小師叔的談話裡,想了想又笑出來。「算了,此事不急。」

端坐在另一邊乾淨山石上的宋子琛看過來。

魏無羨接過藍忘機遞過來的乾糧啃了一口,笑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宋道長,小師叔的霜華劍在你那兒對嗎?」

「是。」宋子琛肯定道。

魏無羨想了想,又問:「那、阿箐姑娘有沒有什麼物品還留著?」

宋子琛一頓,從乾坤袋裡取出半截竹竿。

魏無羨看了眼睛一亮,也不管嘴裡還咬著半塊乾糧,立刻道:「這個也可行……咳咳!」講完就將一小塊餅嗆進氣管裡,彎腰開始猛咳。

藍忘機無奈地替他拍背,又遞過一杯水。下次還是盯著他食不言吧。

待魏無羨緩過氣來,藍忘機才問他:「有何想法?」

魏無羨笑彎了眉眼,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唇上,故作神秘道:「凶屍、劍靈、竹子精。」

宋子琛聽了,陷入沉思。

魏無羨也不管他,站起來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塵土,對藍忘機道:「藍湛,我們今天先下山吧。要施術,有些東西我要準備一下。」

吃飽喝足,他又溜進山洞裡找曉星塵說了半天的話,直到天光大亮才出來,藍忘機已經讓弟子們收拾好,先行離去。

宋子琛以守護之姿停留在通往月華泉的山洞前,顯然不打算離開。

兩人會意,也並不覺奇怪。藍忘機道:「宋道長,暫別。」

宋子琛對兩人抱拳示意,目送他們離開。

往山下的林徑上,魏無羨拉著藍忘機的手,臉上的笑容忍不住擴大,他很高興,忍不住往前輕快繃跳幾步,轉了兩個圈。衣袂翻飛,高束在腦後的黑髮隨著身形旋出愉悅的弧度,甚是好看。

藍忘機望著他的眼神溫柔似水,像是被他的興奮雀躍感染似地,輕笑一聲,踏步上前攬過他的韌腰,兩人緊挨著肩膀,言笑晏晏地走向前方,身影隱沒在陽光晴好的樹蔭葉影之間。

兩個月後,西南大山北側、原本靠近封魂嶺的半山腰,建成了一座小道觀。道觀似乎是為鎮壓山嶺邪祟而建,由兩位道者常駐鎮守,西南大山的邪祟因而得到控制,獵戶或居民上山失蹤或迷魂的意外大大減少。

最近山腳下的小雅鎮,每到月底集日,總有一對氣質出塵的道者來逛市集。黑衣道長惜言如金,白衣道長溫柔可親,喜歡看新奇玩意,偶爾還有一名性格活潑的年輕女子隨行,添購日常用物。只要有人來報,兩名道者便往附近十里八鄉除祟,不收分文。姑蘇藍氏的弟子若是遠遊至此,便也暫居在觀裡,可見雙方交情甚佳。

多年後,小雅鎮不受邪祟所侵擾,在此安家落戶的人逐漸增加,封魂嶺食人族傳說慢慢佚失在鄉野趣談之中,成為過往雲煙。

〖道合真〗

清晨的微光自岩洞的開口灑落,在月華泉水面形成碎散的亮影。

那人單衣赤足,涉水而來。

「子琛、子琛,醒醒。」曉星塵推了推黑衣男人,「天亮了。」

宋子琛睜開眼,瞬間有些迷糊,這是睡著了?簡直不可思議。

人化為凶屍之後,會失去很多東西,包括味覺不靈敏、沒有痛覺,也無法再入眠。這是逆天存活的咒詛,他必須終夜開眼,再也不得完整的休息。

失去意識本身正是一種奢侈。

這一切都在見到那人醒轉之後,得到真正的解脫。

在這月華精魄所凝成的淺泉中,那些曾經失落的東西,一一回到自己身上。

那人終於又能笑得雲淡風輕,像看著一個貪睡的孩子般搖晃他的肩膀,嘖嘖稱奇道:「你竟然偷懶賴床了,真是罕見。」

「抱歉,這就起來。」宋子琛從清淺泉水中撐坐起來,隨手抹了一把前額垂落的髮絲,一抬頭,曉星塵正低頭看他,那張白皙的臉離他很近,近得幾乎與自己鼻尖相碰,兩排羽毛般豐盈的眼睫輕輕顫動,一對彷彿夜星般的眸子專注地看著他。

距離過於親暱。宋子琛剎那間想要退,又忍住了。

為何退?為何懼?

他心想,後退哪裡有用,曉星塵認真起來,縱他手握千軍萬馬,也是擋不住的。

自從曉星塵與阿箐二人藉這滿池帝流漿醒轉魂魄,依託熟悉舊物重塑肉身,每日便需固定睡在這池裡溫養。幸虧帝流漿質地似水,但卻並非真正的水,浸泡久了,也無所謂皮膚發白腫脹之虞。

或許前世最後一段記憶太過強烈,曉星塵醒來後,對他似是更加依賴幾分,過往他兩人雖然也交好,畢竟多數時間極有分寸,像這樣近得體溫交融,抬頭就能吻上對方嘴唇的距離,還是逾越了些。

宋子琛稍微垂下頭,避開他無暇的目光。

或者是自己太自作多情罷了。

曉星塵注意到宋子琛在迴避他的視線,也不介懷,興致勃勃地望著這男人清俊好看的眉眼。他的五官其實頗深邃,像是帶了一點刀刻斧鑿的外族輪廓,有一對很深的雙眼皮,漆黑眼睛裡偶爾會透出幽深抑鬱,高挺的鼻樑和薄唇又恰到好處地帶出克己復禮的線條,像一把封印的古代名劍,經歷了大風大浪後歸於平靜,骨血裡還藏著強大。

這名單純的青年心想,以前就知道這人好看,沒想到現在除了吸引他的目光,還蠱惑他的魂魄。

帝流漿對凶屍之體的修復效果亦十分有效,故宋子琛夜裡也是陪他睡在池裡的。

曉星塵為了喚他起來,整個人是趴在他身上,手指還捏在他肩膀上,男人坐起身的時候,他的膝蓋正好頂在男人胯間,這時才發現有些不對。

「硬了?」曉星塵低頭看了一眼。帝流漿帶著淺淡的乳白色,並非完全透明,但池水很淺,還是能看清水下的情況。

宋子琛吸了一口氣,語氣刻意平淡:「……晨間自然之事。」

曉星塵偏頭:「也是,那要抒解嗎?憋著怕是不健康。」

「……」宋子琛目光複雜地望著他,想要嘆氣,最終還是開口:「星塵,我有話告訴你。」

「嗯?」曉星塵盈盈而笑,如一株水裡亭亭生長的白蓮。

在曉星塵醒轉之後,這個坦白的決定,他反覆猶豫了許多天。

說穿了,他終於想明自己對曉星塵的心意是一回事,但是否要讓曉星塵明白,是另一回事。

宋子琛想起前些日子夜獵時,路過的繁華城鎮,一座酒樓裡,一名女子抱著琵琶在賣唱。女子年紀很輕,或許比阿箐還要小一些,十三、四歲,有著細瘦無肉的四肢。但那對滄桑的眼睛,是已經嚐過了世間愛欲苦楚,像被強行催熟的果實,散發著詭異甜味的模樣。

少年少女們若太早陷溺於男女之事,容易過份將注意力放在追求情慾,而失去很多成長和成就的機會。令人感覺十分惋惜。

曉星塵一生致力尋道,仍未接觸男女情愛之事。他不知道曉星塵懂了情愛之後,是否對他求道之路有所阻礙。

看宋子琛一臉波瀾不驚地陷入沉思,青年忽然笑了起來,伸出雙掌,用蔥白水嫩的手指捧起男人的臉,讓彼此目光直視。

宋子琛怔忡地看著他。

曉星塵的笑容很乾淨,粉嫩的唇瓣向兩側勾起彎曲的弧度的時候,就只是喜悅、快樂、開心,沒有別的東西摻雜在其中,像朗朗晴空下透明的風。

他不懂冷酷的笑、佯裝的怒,他的感情很單純,笑的時候就是高興,皺眉是擔憂,眼睛微瞇是質疑,瞪眼是驚訝,流淚是哀傷。

這樣的人,修行起來的進境會很高,他心無旁騖,精氣神與天地純淨靈氣融合,好像他們本來就是一體。

曉星塵就是這樣的人。

但他的單純並不愚昧。

有時候,宋子琛是太保護他了,以至於老是忘記,這人也是少年出山、在夜獵中一舉成名的頂尖修仙者。

只是心思單純,沒有智慧,可達不到這種境界。

曉星塵捧著他的臉,率直道:「我不知道子琛想告訴我什麼,也還不知道你如此猶豫的理由,不過,讓我先說吧。」

宋子琛訝異。

青年微笑道:「子琛,我好喜歡你。」

他甚至促狹地動了動頂在他胯間的膝蓋,「我可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不是隨意親近你的。」

「……我知道。」宋子琛眼神柔和,「我愛你,或許在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曉星塵好看的眉眼彎出喜悅的弧線,俯身吻上男人的唇,雙手不安分地拉扯他的衣襟。

青年的唇色偏淺,是很好看的肉粉色,只在動情的時候,血色爬上唇瓣,像豔麗盛開的芙蓉,引人採擷。

簡直動人心魄。

宋子琛忍不住撬開他的唇,用舌頭卷出他的,糾纏成一團。就算有帝流漿修復,他至今也不用呼吸,直接加深了力道強硬的吻,手指捧著青年的後腦,放肆汲取津液,熱烈糾纏。

「哈啊、子琛……」曉星塵被吻得幾欲斷氣,連忙雙手按在他的肩上施壓,往後退開,喘息不止,還邊喘邊笑:「哈、你、你這是想把我親暈呀。」

「經驗不足,讓星塵困擾了。」宋子琛正經八百地反省道。

「子琛總是在奇怪的地方認真。」曉星塵笑彎了腰,將清晨微冷的空氣都點燃似的。

胸口發熱,宋子琛目光黏在他身上,像被磁石吸引般拉扯不開:「多練習幾次,就會進步。」

「喔……」曉星塵一愣,被摟進男人懷裡,被綿長的吻再次攫獲。

「不行!」處於下風的青年終於掙扎著脫離他的唇,不服氣道:「我也要做點什麼。」

宋子琛笑著任他動作:「好。」

但他沒想到青年竟然扯去他衣帶和裡褲,抓住那其實不是晨起才勃發的東西,張口就含下去。

「……星塵!」宋子琛睜大了眼,幾乎手足無措地看著青年伸出靈巧的舌頭,青澀試探他。

「嘿,嚇到了吧。」曉星塵伏在他腿間,聞言抬起眼睛,那對眼眸晶亮如星,使壞都使得理直氣壯。宋子琛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你真是……」男人無奈道,伸手撫摸他臉上光滑的肌膚。

青年縱然使壞,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明顯掌握不到讓人快活的技巧,但宋子琛光是看那情景就要失控,讓他試了一會兒,便將人拉起來按在泉水裡,扯下青年單薄的素白衣衫。

曉星塵仰躺在淺泉裡,伸手扯下男人的裡衣,兩人裸裎相對。

宋子琛的身材頎長,肩膀寬闊,像古書裡描繪的將軍,身披甲冑,有足以騎馬提著重劍長槍在戰場上拼殺的冷肅,但那張臉容又沒有殺氣,被自律取代,多了幾分鶴骨松姿的恬淡。分明是修道之人,卻總是吸引著他的目光。

曉星塵心想,雖然有些負疚,但重活一回,很多事情已經看淡許多,像是生死寵辱,而很多以前覺得不必執著的事,現在或許更加執著了,像是雋永深情。

因為錯過,怕再也找不回來。

曉星塵覺得自己有些心慌,雖然大膽地跨出了第一步,卻不是很確定接下來該怎麼做。

之前他便宜師姪好像提過一點,要先與子琛談一談……誰上誰下嗎?

「哈。」宋子琛看他一臉緊張興奮卻困惑的模樣,笑出聲音,問道:「星塵想我怎麼做?」

曉星塵尷尬地坦白:「呃,其實我不太懂……接下來該怎麼做才好?」

「你信我?不怕?」宋子琛微微挑眉,故作嚴肅道。

「不怕啊。」曉星塵莫名地望著他,伸手曖昧地抓了抓他勃發的陽物,「不就是你來,或者我來?」

宋子琛笑嘆,「不是。我來吧。」

曉星塵眨眨眼,微笑道:「好。」

告別義城,踏上未盡道途的那段日子,宋子琛覺得自己像沙漠中行路的旅人,在烈日下長途跋涉,沒有盡頭,體內的水分一點一點蒸散在灼人的空氣中,總有一日將要力竭乾渴而死。唯一的希望,就只有懷中小小的鎖靈囊,像夜幕降臨時,那顆指引方向的北天極勾陳星,明亮而無聲。

根本料想不到,兩人會有一天,走到這恍如幻夢般美好的時刻。

曉星塵閉著眼睛,趴跪在水裡,渾身濕淋淋,表情慌亂,宋子琛告訴他,這個姿勢比較容易進去。

但身體裡埋著三根手指進出抽動,感覺又漲又燙,十分不適應。更糟糕的是,他一想到這些都是宋子琛的準備,再過不久,男人就會將那硬挺碩大的陽物插入自己的身體裡……這樣的想像讓他臉頰發紅,忍不住想乾脆把自己的臉埋進涼透的水裡。

宋子琛看他一副無地自容的樣子,笑出聲音,「不必害羞。」

曉星塵柔軟的耳垂紅得像快滴出血來,仰起臉小口喘著氣,線條好看的脊背弓起,被拓得又濕又滑的肉襞不斷絞緊男人的手指,不服氣道:「下次換你、唔嗯,看子琛羞、嗯、不羞……啊!」

男人猛然抽出手指,引發青年一聲驚呼,隨即按住他的脊背,抬高臀股,粗漲的肉刃抵在穴口,稍微頂入半個蕈頭。

「嗯……好大!」青年肩膀一縮,發出輕聲呻吟。

「我慢一些。」宋子琛道,雙掌扶著青年緊實的腰腹,緩緩將陽物前端再嵌入一些,不敢多加動彈,忍得辛苦,眼睛都快綠了。

青年大口喘著氣,像是透過這樣的舉動來適應那撐開後穴的碩大,他的手足都淹在淺水裡,掙扎的時候會激起輕微的水花,像從水裡撈出的人魚,渴求著被放回海裡,但濕潤的肉穴卻違背他的意願,將男人的硬挺又吞入了一小截。

宋子琛低喘一聲,抓住一片不乖的臀肉,「再適應一會,我怕你疼。」

「應該不要緊……呃嗯!」曉星塵喘了幾口氣,轉頭埋怨道:「前頭比較大,卡在入口那裡,反而難受,你進來、進來點……」

宋子琛讓他說得臉紅,腰胯順勢一送,將大半陽物都插進窄熱的甬道裡。

青年被刺激得手腳一軟,差點趴進水裡,全仰賴男人撈著他的腰撐持,狼狽地在淺泉裡踢打著水。

「星塵,還好嗎?痛不痛?」男人溫聲詢問。內裡濕熱纏絞著,莽撞又貪心地吸吮著侵犯的巨物,令人把持不住。

「嗯、還好,不痛……」青年的眼角擠出委屈的水光,回頭道:「就是很脹。」

說得腸道還忍不住重重扭絞,男人倒抽一氣,報復性地狠狠頂了他一下。

「啊!」青年渾身顫抖,隨即被抱住腰背,感覺男人健碩的胸膛壓在他的脊背上,埋在內襞裡的肉刃緩緩抽出,又用力頂進,速度愈來愈快,力道又霸道,竟似鐵匠千錘百煉名劍一般,又重又深地撞擊插弄,青年不得不大口喘氣緩解著兇暴的頂撞,被重重快感包圍,眼角含淚,連呻吟都帶上了幾分恍惚迷茫。

不知道擦過裡面的何處,那一瞬間,青年劇烈顫抖起來。

「啊!子琛……」

「怎麼了?這裡不對?」宋子琛停頓了一瞬,循著方才的經驗,稍微拔出一些,往剛才感覺到的方向碾壓一下,果然發現懷裡的青年渾身緊縮,顯然是碰到要害。

「不是不對……」曉星塵悶哼一聲,那一瞬間彷彿腦中過電般空白,他猶豫地收縮著穴肉,委屈地說:「好像不是不對……」

宋子琛笑道:「那便是對了?」

「嗯,你這樣說也挺……呀啊!子琛、嗚!」

曉星塵還沒與他討論完到底對還是不對的問題,男人便又撤出了陽物,次次都故意往方才那處碾磨而過,將青年甜美破碎的浪吟通通擠壓出來,像將熟透的野莓捻在指腹來回揉搓,將紫紅色、芬芳的汁液給擠出,弄得滿手濕黏的甜香。

男人不知疲憊地撻伐了數百下,見青年雙腿顫抖,幾乎跪不住了,有些心疼,連忙將人抱起,讓他跨坐在自己大腿上,再次埋入濕潤窄緊的地方。

「嗯、啊!子琛、子琛……」青年雙臂環著男人的頸項,坐在男人身上的姿勢使柔軟的肉穴倍受自身重量壓迫,將粗長肉刃吞得很深,被插得渾身顫抖,眸光氤氳,呻吟不斷散溢在岩洞中,竟將白日天光染上濃重的香豔氣息,一陣陣歡愉襲擊著他敏感的身軀,聲帶在漫長的性事中被磨得沙啞發疼,他不覺偏過頭,輕咳出聲。

宋子琛立刻留意到他的不適,停了頂撞,抬手撫摸他的喉嚨,關心道:「不舒服?」

「咳咳、可能喊太多了,嗓子乾。」曉星塵面紅耳赤,十分羞窘,乾脆歪身掬起一小捧泉水,湊近唇邊飲下小半口,還用手背抹去溢出的泉水。

「星塵你……」宋子琛被他的舉動震驚得無言以對。

曉星塵方才探手掬水之處,正好在自己大腿外側,但此時此刻,兩人下身泰半浸在這及膝的泉水中,怕是體液都混在其中,而他竟喝了這……

簡直淫蕩靡亂到無以復加。

宋子琛無法再想下去了,只好按下青年的後腦將人吻住,不讓他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舉動,發狠挺腰,讓青年無暇再想其他為止。

與心愛之人交合,真是銷魂蝕骨。

兩人擁抱著,不知是被泉水濺濕還是汗濕的胸膛緊貼,水花聲隨著男人不斷頂弄得舉動響在耳邊,青年仰著紅通通的臉頰,目光有些渙散,按在男人脊背的手指忍不住用了力,哀求道:「子琛,要、我要……」

「這就給你。」男人會意過來,手掌順勢包握住青年胯間硬挺的慾望,順著插頂的節奏揉搓,感覺到青年的喘息驟然變得急促,穴肉一放一緊地絞住,稠白精水順著鈴口濺濕了男人的虎口,順著手背往下溢流。

「哈啊、哈……」青年渾身癱軟,趴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喘氣。

「還好嗎?」宋子琛貼心地停了動作,讓他緩過氣來,不住愛戀親吻白皙的頸側,流連於光滑肌理的觸感。

曉星塵花了一會兒平復呼吸和劇烈的心搏,才抬起頭親吻他的臉頰,滿臉通紅地笑道:「嗯,很舒服,子琛真好。」

看見那張滿是情慾饜足的面容,單純又蠱惑人心,宋子琛感覺自己又硬了幾分。

曉星塵眨了眨眼睛,顯然也感覺到下身不對勁之處,疑惑道:「子琛你怎麼……哎啊!」

宋子琛心一橫,再次挺動腰胯,在濕軟柔嫩的窄道裡來回撻伐,直將快感尚未完全消散的青年弄得失聲驚喊。

方才還想,初次做這樣的事,務須節制……但人算不如天算,看來今天是沒法善了。

雖然不知這場行愛過了多久,但岩洞洞頂的虛隙落入的日光,顯然已經轉了個方向。

也幸虧阿箐一直沒來喊他們倆,這少女平日雖心思靈巧,卻也不適合讓她撞見這情況的。

曉星塵此時趴在他懷裡休息,神情清淡,唇邊還帶著純粹如月光的微笑。

宋子琛眷戀無比地撥弄著他的髮絲,苦笑道:「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嗯?」曉星塵不解地抬頭看他,眼睛裡沒有半點煙火雜質,「什麼?」

手裡沾過了罪人和無辜者的血,被男人按在身下受盡了寵愛,衣衫不整、頸側和胸膛都印滿了殷紅的吻痕,連雙腿之間都滿是指印和愛痕,表情卻依然坦然,精神澄澈透明,全然不似受過情慾與世故污染的凡俗之人。

宋子琛問不出口。

「子琛有煩惱之事?」曉星塵看他一臉困惑又糾結,稍微提振了精神,從他身上爬起來,直視著他的目光,關切道:「不舒服嗎?」

「不是。」男人搖頭,思考半晌,才將之前遊歷所見的酒樓一幕,與他和盤托出。

曉星塵聽完他所說的,輕輕笑起來,掬起一捧珍貴的帝流漿,讓帶著月華光澤的液體自指縫流洩而下,「子琛,無論你還是我,都只是萬千微塵眾之一。本質都是一樣,又何來貴賤區別。」

歷經人事而滄桑者,歷經人事而仍保赤子之心者,都是眾生。無須憐憫,亦無從自滿。

那一瞬間,彷彿純淨白蓮盛開於水面,而青年捻花微笑,風神如月,飄渺若仙。

竟是得證大道一般。

宋子琛思付,或許就是因為他一直這麼想,才能保有這樣的表情,和如水清澈的眼睛。

曉星塵,通曉萬物微塵之本質,因而明月清風,坦率求道,令人心折。

「曉星塵。」他喚道。

「嗯?怎麼了?」曉星塵趴在他胸口,似是昏昏欲睡,纖長的睫羽緩慢掀了掀,又蓋了下去。

「曉星塵……我覺得,這名字取得真是盡得其神。」宋子琛望著他,臉容的輪廓無限溫柔。

「那當然,我師傅很厲害的。」曉星塵抱著他,將泛著血色的臉靠在他胸膛,「唔哈……」忍不住打了個呵欠,「有點倦呢,再陪我睡一會兒,好嗎?」

宋子琛揉了揉他的頭頂:「好。醒了之後,找阿箐一塊下山吧?聽前天來訪的那名姓歐陽的修士說,今日山腳小鎮有夜市。」

曉星塵滿足地閉起眼睛,模糊道:「嗯,一起去。」

男人擁著他,浸在這滿池月華精魄凝成的帝流漿中,緩緩闔上雙眼。

曾幾何時,他向上蒼祈禱,只要能讓心中單薄的身影,再次與他並肩而行,即使此生將委身天涯永夜之下,他亦無悔。

何其幸運,得此北天極之星指引前路,不再迷惘。

(恍如夢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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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註:

*典出幸若舞⟪敦盛⟫,傳聞是織田信長在桶狹間之戰前,吟唱的歌句:

『此時、信長敦盛の舞を遊ばし候。人間五十年 下天の内をくらぶれば、夢幻のごとくなり。一度生を得て滅せぬ者のあるべきか、と候て、螺ふけ、具足よこせと仰せられ、御物具召され、たちながら御食をまいり、御甲めし候ひて御出陣なさる。』——⟪信長公記⟫

**引用自清代袁枚著作之志怪小說《續新齊諧》,帝流漿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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