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帕維爾在腦中跑一遍流程。

要做的事情很簡單，等等與被護送者會合，確定不是炸翻整輛列車的自殺襲擊後，把他和箱子扔到座位上，期間幫忙支開所有盤查人士和無關人員，盯著他過四站收工尾款入袋。

之後就是返回衛星城，先吃頓好料晚餐，然後去事先預訂的旅館等希諾或是找賽麗麥加閒扯幾句。

管他販送非法藥品還是為幫派送帳本，就算裡頭裝的東西危險，也與沒碰到箱子的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工作就此結束，不會節外生枝。

[下一站席列茲，本車終點站為斯拉夫娜奇。]

連接部上方的橫長形電子告示板流過這串訊息。

""席列茲站，席列茲站，要下車的旅客請不要忘記您的隨身物品，注意月台間隙，右側下車。""

不久車廂開始廣播。廣播說明即將到達席列茲站。

車體緩緩減速，帕維爾起身，走向五車前車門，運氣不錯，車門區域沒有下車乘客，席列茲站是小站，應該也不會有誤認或被護送者搞錯人的烏龍情形。

銳利的煞車聲漸漸平穩下來，玻璃變得明亮，月臺唐突出現，樓梯和長椅往後方流去。和預期的一樣，只有幾個零星乘客。

帕維爾盯著偏暗玻璃反射的自己，列車速度越來越慢，開始能夠看清車站和乘客的模樣了。一個高挑的女子提著紙袋從眼前滑過，帕維爾拿掉平光眼睛，撥了撥頭髮，提銀色手提箱的如果是面貌姣好的美女就太好了呢。

簡直和賭場小鋼珠台一樣，在落下前永遠不知道鋼珠要掉進哪裡，不是高倍率就是沒中，像是要挑選進入車廂的乘客一樣，列車惹人心急地緩緩減速，最後停在月台前。

五車前車門只有一位乘客___被護送者確實提著銀色手提箱等候上車，他頭戴鴨舌帽身著成套運動衫，用圍巾和口罩遮住臉龐，一副警匪影集中活不過三集的免洗幫派份子模樣。或許進行降壓程序中，車門還沒打開。

帕維爾盯著等等要與他相處四站的貨物與貨物，果然不是美女。

話說回來，為甚麼這些人總愛穿成一副快優先盤查我的可疑模樣，就像...他想起有個一面之緣的傢伙就是這種可疑打扮。

不過帕維爾不知道那傢伙的名字。關係也與朋友差之甚遠。那傢伙是三個多月前襲擊內戰紀念展揭幕儀式的恐怖分子，新羅嵙之聲幹部，以太陽眼鏡擴張實境操控攻擊無人機，像剛拿到新玩具小孩子那樣桶滾俯衝炫耀性能，是個沉不住氣，一得勢就趾高氣揚的蠢貨。

大多數攻擊無人機都被擊毀，競爭者已經詳裝射偏，用擦彈打爆載有少許偏光標示劑的氦氣球，將標記濺上最高處的觀測機機翼，在特殊濾鏡視野裡，空中返航觀測機拉出淡淡的白色光粒。

可是大氣裡尚有電磁干擾箔作用，連絡不到狙擊組卡爾卡諾姊妹，其餘護衛選擇優先保護VIP，帕維爾與競爭者只得追著光粒到展覽館附近的公園，被回收核心晶片的觀測機棄置在地面，襲擊者來不及逃，暫且混入群眾緩步而行。

「長官，我們已逼離敵人，應該不會有下輪攻擊。」競爭者把臉湊向一旁的指揮官。

「是否要護送您回到現場待命。」

「你盯緊左邊，注意不要誤傷一般民眾，有誰輕舉妄動就保護我。」

帕維爾大搖大擺地把單腳採上圍起花圃的木樁，對空鳴槍，在尖叫背景中怒喝。

「警察，不准動！通通趴在地上雙手抱頭！沒有第二次警告！」

「欸...？」

面對競爭者的疑問表情，指揮官接著大喝: 「依據三七一緊急條例，國家警察有權射傷疑犯！」並沒有這個條例。

他真的舉起PDW衝鋒槍對趴在地上嚇到動彈不得的平民發動攻擊。

子彈以毫釐之差擦過民眾身側，在地面刨出碎片。

帕維爾依序對趴在地上的平民描邊開火，打光子彈後他更換彈匣，在空檔對競爭者高聲下令:

「就是那傢伙，快去按住他！」

誰啊？

連續開槍的火藥爆裂聲、子彈從頭上飛過，隨時可能會被命中的恐怖感，加上好像露餡的不安，沉不住氣的運動衫無名恐怖分子翻身跳起，指揮官按住預備抬手開火的競爭者肩膀，用單手嚴重失準的朝運動衫男威嚇射擊。

運動衫男搞丟手槍和背包在彈雨中死命奔逃，跳上停在街角的廂型車，廂型車發動，指揮官立刻穩穩開火，競爭者也被帶動似地不節約彈藥的連續開槍，後輪傳動的廂型車車胎爆裂、駕駛中彈，在街道上徒勞空轉，

鬼知道一輛廂型車怎麼塞進那麼多人的。二流恐怖分子們像冬天插座取暖的小蜘蛛被驚動似的一哄而散。

身著運動衫的無人機回收者跳車在路上翻滾，連圍巾和口罩都掉了，計畫大失敗氣到發抖。

「我記得你長相，下次你、死定了！」他撂下這句三流狠話後連滾帶爬的鑽進小巷倉皇逃逸。

因為太經典好笑所以印象深刻。

列車氣密門終於噗咻打開，帕維爾做出打量手提箱顏色的明顯動作暗示自己是接頭人，默默想著: 這人長得真夠像那個二流恐怖分子阿，連穿著也差不多，世界真奇妙的隨便結論。

然後他開口說出接頭暗號:

「抱歉，請問雷夏蒂克是下一站嗎？」

雖然不致於認錯人，對方應該會回應"你坐錯車了，那在南北向鐵道線。"

沒想到對方也盯著他，狐疑的皺起眉頭，然後暴怒的豎起中指:「你他媽以為我會忘記你嗎？」

才發現居然是本尊。世界真奇妙。

「真是上天的奇蹟巧合啊，沒想到竟能在這裡碰上你這混蛋。」運動衫男一把扯下口罩，露齒而笑。

「我已經改行了，現在做個成熟的大人，暫且忘卻過去，一同把手邊工作完成好嗎。」帕維爾舉手作投降狀，擺出示弱樣子。

會不會沒法拿到尾款阿，我好擔心。

「別想逃。」護送對象前逼一步。

「放鬆點，我幫你訂了七張票耶，你可以一次占據整排座位躺著好好休息，話說你是不是逃票阿。」帕維爾看著運動衫男沾滿泥巴草屑的球鞋和褲管。此時車門緩緩關上，和平的未來遙不可及。

「你害死了我們的同志。」運動衫男咬牙切齒的低聲怒罵。「都是你害的！是時候還清這筆帳了！」

「我接的工作內容包括幫你支開盤查的車掌和探頭探腦的好奇小孩。不引起騷動，也不管你箱子放什麼鬼，好好送你到第聶博。」雖然用特長的說服語氣這麼提議，卻有種會談判破裂的預感，這下麻煩大了。

「我自己來就好，裝的一副清高和解裁判模樣，你算老幾阿？」

還好先收了訂金，不過扣去支出和八成拿不到的尾款好像也沒賺多少。在帕維爾計算著利益得失同時，運動衫男掏出了帶小刀指虎般的東西。

「不許亂動，手離開口袋，慢慢後退，我可以考慮讓你死的輕鬆點。」

「喂喂，能不能和平寬恕的解決阿，你再過來我要叫囉，再說你一把小刀弄得到處是血會引起大騷動的。」帕維爾不禁皺眉。

大多數人總是出於各種慾望和算計在行動，可以假作分析利害實行欺詐，面前這種不考慮長遠只憑一時衝動的蠢貨最難溝通了。

「告訴你件好事吧，這把小刀塗了要命的神經毒，只要擦破皮膚半秒就會全身麻痺，連叫都叫不出聲，攝入多一點可是會上西天的。」

「那對身體真不好啊。」

「死的是你，一石二鳥真好。」小刀散發著詭異光芒，隨時可能揮出。

提防著刀子，同時觀察運動衫男的姿勢。

「欸，你臉上那是甚麼鬼，有夠噁心的！」帕維爾倒抽一口氣，擺出滿臉驚駭神色大步倒退，撞上另一側的門。

運動衫男反射性地把手貼近臉頰，想起手中還握著毒小刀停止動作。帕維爾隨即蹬地踹向運動衫男提在手裡的箱子，有些重的箱子帶著運動衫男手臂向後甩動，身體失去重心，____破綻百出。帕維爾這麼想著繞到運動衫男後方，手插進他的腋下，回繞過肘關節，卡住運動衫男的手臂，強扳手腕，固定指虎小刀按在刀手脖子上。曾由訓練熟知大多數近戰擒拿技巧，就像球員練球一樣反覆揮棒，考慮發動契機和角度，創造最佳時機出手制服對方。

轉瞬情勢逆轉。運動衫男已無計可施。

「現在慢慢放鬆手指讓刀掉到地上，討生活難免弄髒手，我並不想多惹事，」帕維爾在恐怖分子殘黨耳邊低聲說著。

「大家都有工作要做，先前提議依然有效，只要不炸車不動手，我還是會護送你到第聶博。」

還有尾款記得匯給我。

要是有乘客過來，八成會狐疑的掃過他們然後移開視線。兩個男人身子緊貼在一起，該尊重一下。

「你不理解何謂覺悟吧。」恐怖分子殘黨的聲音不高，卻能從語調中聽出激動。

「...不是說先前提議依然有效嗎。」都不聽人說話啊。

「為了同伴可以捨棄一切，我們是變革之聲，導師的計畫必須成功。」

恐怖分子殘黨抱著覺悟亂揮手提箱，奮力扭動身體、死命掙扎著，他的突然發難害兩人當場跌倒。

即便如此帕維爾還是穩穩控制著運動衫男，只是從從男男後背擁抱變成強人鎖男的地板壓制姿勢。

「好啦好啦，這不是靠氣勢就能掙脫的，下車前和我好好聊聊你們所謂"導師"的計畫，還有箱子裡是什麼就原諒你。」

帕維爾一副大人有大量的口氣拉起運動衫男。

「.....。」

男子沒有回話，身體還突然變重，像個沙袋一般。

欸，帕維爾搖了搖運動衫男，結果他的脖子突然一軟。

「別鬧...成熟點。」

探出臉望向他的表情，運動衫男兩眼翻白，嘴巴張開流出唾液，扣住他手腕的手指連忙摸向脈搏，脈搏不自然地異常快速，然後停了。

停了。

聞到一點血腥味，往下確認一看，原本握在運動衫男手上的小刀淺淺的刺入刀手自己的肩膀。

「不會吧...」

是真的，命案已經發生，凶手只有一個。

運動衫男最後的覺悟掙扎讓他無意把帶毒小刀插進自己身體，宣稱的神經毒極為有效，為"導師"大計畫豪無意義壯烈成仁。

這車上不會在進行一個大陰謀吧，阿我無意中拯救了一車人真偉大。

以自認為很輕鬆的方式思考，同時拖起運動衫男屍體，靠在自己身上，保持平衡，死人稍微不注意可能會往不自然的方向歪斜。

「先生，需要幫忙嗎？」推著餐車的販售員人形碰巧經過，好心的多管閒事。

翻白眼加流出口水怎麼想都沒法以酒醉意識不清矇混過去，要是販售員人形提出幫手把運動衫男子扶到座位上就會被摸出不對。用心臟病發作也沒法解釋淺刀傷和血跡。已被目擊到只能拉長死人被發現的時間。

「沒事，我們喜歡這樣。」誰喜歡這樣啊。

帕維爾抱住運動衫男屍體，信手闔起他翻白的眼睛，手牽著手把他握住毒小刀的手藏進外套，身體依偎在一起遮住少許血跡，

快點去工作啦。

販售員人形還沒有離開，看來得實施自暴自棄的最終手段。

居然要做這種事...帕維爾一副深情的親上運動衫男屍體臉頰，弄出舔口水的嘖聲。

尊重他人隱私的販售員為調情中的情侶留下不好意思的躬身，推車離開。

確認販售員推著車離去後，帕維爾鬆了口氣，先摸索著運動衫男口袋，找到刀鞘了，把危險的小刀塞回刀鞘，解開緊握手提箱的手指，提起謎樣金屬手提箱，把屍體的手扛到肩上。肩搭肩、兩人三腳般的慢慢前進。

一步接一步，目前還處在計畫範疇內，才怪！

護送還沒開始該被護送的傢伙就變成謀殺案被害者。以及形勢所迫趁熱親了個死男人。

回去一定要狠狠啾希諾一下蓋掉糟透的感覺，必須深吻。

扛著運動衫男屍體回到五車自己買的七人豪華指定劃位，把運動衫男塞到M排三人座窗邊，自己則在他旁邊坐下，才鬆一口氣，失去平衡的屍體又靠了過來。去去去。帕維爾用圍巾遮住運動衫男肩膀的傷口，檢查位置，擦去可能沾到他身上的指紋和頭髮，調整他的身體姿勢，最後替屍體戴好帽子，用口罩代替眼罩遮住眼睛，還以為搞定沒想到運動衫男又倒了過來。

「...」

對死人生氣沒用。按捺住抓狂衝動，帕維爾用塞進椅子縫隙的圍巾固定屍體方向，把他擺成靠窗打吨姿勢，屍體口袋裡只有手機和小刀，下意識地伸手拎起運動衫男帶來的手提箱，重量幾近七八公斤的手提箱上了鎖，背面貼著寫有STARWAR的貼紙。貼紙是宇宙人綠色，上面還有亮閃閃的反光星星，他伸手試了兩下，鎖打不開。

"導師"的計畫是甚麼？

剛剛那個恐怖分子確實說過一石二鳥，這代表無論是誰接了這份工作都會被趁機用帶毒小刀幹掉，最後可能塞包興奮劑作為混亂警方偵查的替罪羔羊。

帕維爾抹掉指紋把手提箱留在屍體腳邊，離開運動衫男旁邊座位。工作到現在完全搞砸，下車開溜吧。

在他搖頭走向車廂末端時，車門在眼前關上，列車又開始動了。消除痕跡和調整體位花了太多時間。

回憶記住的時刻表，到下一站舒里亞夫需要近一個鐘頭，自己還是要支開靠近屍體的閒雜人等，四捨五入和原來要做的事差不多，帕維爾嘆著氣在N排的兩人座靠窗側坐下。

他錯過下車時機，捲入了更大的麻煩。

沒什麼人注意靠在窗邊死睡的男子，很好。

才坐下不到十分鐘就注意到M排屍體的位置傳來低低的手機震動音。

有完沒完阿！

「是公司，我幫你接囉。」

在座位陰影自言自語，做出輕拍睡著朋友樣子，從運動衫男口袋掏出手機。

來電顯示不明。

帕維爾走到車廂連結處，想都沒想的拿起手機直接貼到耳邊接起電話。沒有任何計劃，只是認為電話接通總有辦法應付。

「在切尼站下車離開了吧，事情辦好沒，有沒有把痕跡抹到搬運工身上？」

對面不等帕維爾開口，就直入重點，雖然聲音經過電子變造，還是聽得出不耐。

「碰上車掌與鐵道警察查票，根本走不了，混帳。」

帕維爾壓低聲音，模仿著運動衫男先前的口吻，切尼站是他方才預備要下車開溜的站名。

「已經把那傢伙弄暈了。」

「怎麼搞的！」聽筒對面怒罵，可能是正壓抑著激動。

「都知道議員搭這班車會加強安檢，連上車下車的差事都做不好嗎？」

「等等，先別管這個，那個裡面聲音聽起來很不妙。」帕維爾配合著接話。

手機另一頭陷入沉默。一會兒後，上級給出指示：「時間要不夠了，甚麼聲音？不會有聲音，快去車廂尾端，不管測試有沒有成功你都是受害者，乖乖閉嘴別露出關聯，到時去蘿莎家會合，後天行動等著你參加。」

「什麼？」帕維爾用粗魯的口氣掩飾疑惑，想再多挖出一些資訊。

「是、受、害___」對方沒能繼續說下去，通話中斷了。

整台列車像是輾過鐵軌凸起似的，瞬間震動一下。

帕維爾盯著手機，液晶螢幕上頭訊號格半格都沒有。他打開防塵蓋，硬是拔除記憶卡和SIM卡，把強行關機的手機塞進褲子後口袋裡。

同時來自前方車廂的騷動開始擴散。

時間在帕維爾把屍體擺成沉思者姿勢時，離特等車廂一段距離，三車最前佔據三人座的某個靠走道男子突然起身拿向行李架上的名產禮盒，並與其他人交換目光。

隔壁排一人彎腰拉起褲管，露出雙腳義肢，微聲拆離數個類似液壓部的金屬零件，另一人從行李架上拿下上拉式廣告板四角筒，還有幾人旋開看似保溫水壺的筒子。

他們像在分享名產一樣，大喇喇的把特殊形狀的金屬和完全沒動的袋裝蛋糕一併握在手裡互相交換所需零件，不發一語的組裝武器。不遠處有些乘客注意到了這番奇特舉動，但沒人警覺。

零件被組裝成約前臂長的槍枝，由彎曲成勾狀的鋁管擔任槍托，槍管纏著彩色膠帶，沒有彈匣。

像切短老式單發獵槍的奇異極簡風格步槍。

第一個拿下名產禮盒的男子一直注意著手機螢幕，在發現訊號格完全消失後，他站起身子，用外套包住武器向二號車廂開始移動，而其他可疑人士也依序起身，跟在首領後頭。

部分發現不對勁的乘客向後方車廂逃難。

待在特等車廂連結部的人形護衛往地上軟倒不到幾秒，首領像是要貼在地上的壓低姿勢，跟在後方的兩人開了槍。

他們用肩膀抵住槍托，壓制後座力，將槍口朝向不動的靶子極近距離開火，

子彈毫不留情地射穿倒地人形護衛要害，尖銳回音在列車四壁彈跳。

擊殺護衛後他們繼續往前衝刺，開啟自動門，一口氣突破特等車廂連結處封鎖。

特等車廂裡的護衛軍官已經拉起了車廂中間廁所過道的合金屏風掩體並開槍還擊，還沒開槍的四人以椅子為掩護，將槍口朝向合金屏風掩體輪流壓制開火，其餘兩人則趁機精準射殺車廂後段的倒地人形護衛並繳獲他們的武器彈藥，接替將後膛裝填的單發短步槍升級成制式規格衝鋒槍和突擊步槍。

兩邊交火來往僵持不下，護衛軍官把合金屏風擋在廁所與大件行李放置走道的末端，光靠他一個就可以壓制住車廂筆直的走道。

襲擊者首領從人形護衛懷裡摸出證件和備用手槍，連著軍帽遞給最後面兩名部下，低聲下令 :

「照計畫那樣，先去穩住乘客，把他們集中到後方車廂看住，慢一點。」

然後首領退到靠近二號車廂的連結處座椅後方，深吸一口氣，字正腔圓的厲聲大喝 :

「國家憲兵！ 你們涉嫌生化武器襲擊，立即棄械投降，否則格殺勿論！」

「...快去！」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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